33. 第… 33 章 “由她去。”【1更+2……(1 / 2)
那日云姒从殿里出来后, 整个养心殿的风向都变了。
女子襦裙没有一点凌乱,她轻垂眼眸,露出一截白皙的下颌, 一缕青丝不规矩地落在了脸侧, 和适才进去时仿若没什么不一样,但常德义的眼神愣是一点都没敢再往她身上瞟。
云姒出来后, 很规矩地向许顺福服身行礼“许公公。”
许顺福被她一噎
“云姒姑娘可别折煞奴才了。”
云姒哑声, 似乎有点羞赧, 进去时淡粉的唇瓣如今娇艳欲滴, 耳垂也红得仿佛要滴血。
许顺福心底寻思着,就皇上对云姒姑娘这时不时就冒出来的心思,怎么着也得给云姒姑娘安排个单独的住处。
毕竟, 皇上也不是没有过往云姒姑娘厢房跑的经历。
他招来常德义“云姒姑娘的住处是否安排好了”
常德义抹了一把汗, 心底叫骂一声, 云姒是皇上看中的人, 你倒是早说啊
他哪里知道云姒住在哪儿了,赶紧朝秋媛使了个颜色,秋媛还有点愣,但很快回神,快速道
“回公公,奴婢让云姒姑娘住在初儿之前的房间了。”
秋媛话中稍顿,最终还是在云姒名字后添了姑娘二字。
她忽然想起云姒刚来时, 喊她秋媛姑娘的事情,她心底苦笑一声。
初儿在御前伺候时候就一直得脸, 她也是单独住在一间厢房,云姒姑娘身份再特殊,也还是奴才身份, 总不能单独让她住进偏殿。
想到这里,许顺福道
“云姒姑娘觉得如何”
云姒能觉得什么,她只是一个宫人,当然要听从安排,她轻声说“奴婢没有异议。”
许顺福简短地“呃”了声,想让云姒不要自称奴婢,但又没有立场,索性许顺福不管了,反正是皇上不给位份的。
许顺福也知她今日刚到养心殿,有许多东西要收拾
“秋媛,你陪云姒姑娘回去收拾东西。”
云姒惊愕抬头。
许顺福差点笑了,这姑奶奶难道觉得,她真的是来当一个普通宫女的
说句难听的,他平日中的事宜都有专门的小太监打理,如今皇上对云姒有心思,他要是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也不配让皇上一直重用他。
秋媛没有一点异议,恭敬地应下来,然后领着云姒回到厢房。
宫女们住的厢房和太监们是分开的,她们在正殿的西侧,要经过一条很长的游廊,厢房四周栽了几棵槐树庇荫,途中,秋媛很安静,和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
云姒觑了她一眼,搭话
“多谢秋媛姐姐。”
她变了称呼,秋媛立即察觉到了,秋媛眼神复杂地看向她“云姒姑娘不要这样叫奴婢。”
不等云姒说话,秋媛就继续生硬道
“宫中的规矩从来不是谁先来谁就地位高,你在御前得脸,该是奴婢喊你一声姐姐。”
她说的是实话,也不曾阴阳怪气,只是她语气冷硬,很容易让人误会。
云姒没和她争这个,她细眉轻拢,淡淡苦笑了一声
“你我同是宫人,哪来的姑娘,也不用自称什么奴婢。”
秋媛一顿,想起云姒的身份的确是宫女,一时有点狐疑,皇上明显看上了云姒,怎么云姒还是个宫女
难道皇上不肯给云姒名分只想让云姒这样无名无分地待在御前
秋媛有点哑声,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在御前待久了,自然知道皇上的宠爱转瞬即逝,如果不能趁这个时机将好处落实,等皇上对云姒的心思浅淡下去,她未必有什么好下场。
想到这里,秋媛不再多说,她和云姒才相识一日,只是见云姒举止得体,才肯多说了两句。
养心殿,正殿内。
云姒一走,许顺福就推开门进去,谈垣初依旧伏案处理政务,仿佛没听见动静。
许顺福也没吵他,把茶水换了,恭敬地垂首站在一旁,等谈垣初撂下笔,他才敢出声
“皇上,奴才想知道,这日后该怎么安排云姒姑娘”
谈垣初头都没抬,只说“由她去。”
许顺福没听懂。
他安静得太久,谈垣初终于舍得抬眼,殿内的烛火一点点从他脸上缓缓平移而过,照亮他的鼻,他的眉,他的眼。
许顺福就听见他漫不经心道
“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
许顺福眼中闪过一抹错愕,他有点傻眼,云姒姑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是什么话
谈垣初觑了他一眼,骤然响起适才殿内的事情
他一点都不掩饰态度。
他让她进养心殿,依旧是半年前的心思。
半年前,他在御书房中给她位份,她说不要,说卢才人对她很好。
那么半年后,他不给她拒绝和选择的机会,直接让她进了养心殿,他甚至说出没有主子娘娘在养心殿留宿过的话。
女子半年前一直隐晦地勾着他。
半年后,也该彼此调换一下,该轮到他拿着位份来钓着她。
女子脊背被抵住御案上,被迫仰着修长的美人颈,襦裙被堆叠在要腿窝处,露出她的两条洁白的小腿,若有似无地攀在他腰间,奏折被挤压空间,最终忍无可忍地落地,落地声惊扰了二人。
女子骤然惊醒。
她瑟缩了下,怯生生地提起杏眸看他,烛火映下一抹温柔的光线,淡淡洒在她身上,从杏眸反透一抹勾人的拙涩。
谈垣初有点想笑,但最终没笑出来。
她衣襟的纽扣被解了几颗,如今一片凌乱,拢着青丝的玉簪落在地上,险些断成两截,一头乌发瞬间披散在肩上,美人面越衬得隐约,五月裙装单薄,解开衣襟纽扣,隐隐约约可见里面一抹绿鸳鸯的肚兜,和一抹里衣掩不住的绯红。
春意盎然,殿内萦绕着熏香和烛火都似乎添上了些许旖旎和暧昧。
他一只手落在她腰带上,隐隐扣住她腰窝,她身躯轻颤,低低艰涩地问
“皇上是想在这里要奴婢么”
她轻偏开头,风姿影绰,谈垣初心道不能听她鬼话,任由她的进度来,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
可,偏偏她有一缕青丝恰好拂过他脖颈,又有一缕青丝缠在他指尖,拂出些许凌乱的痒意,谈垣初再抬眼看殿内,只有两盏黯淡的烛火,简单的一张御案,上面还铺满了奏折,她被垫得不舒服,浑身紧绷。
也许不是被垫得不舒服,而是紧张或不安。
谈垣初最终放开了她,一点点替她扣好纽扣,他握着她的腰,让她坐正,不得不说,她的腰肢格外细,让他总觉得一只手就可以尽揽,很轻易就生出些许晦暗的旖旎。
他垂下视线,落在女子脸颊上,半真半假地说
“你好像还挺麻烦。”
她故意地咬了咬唇,轻垂的杏眸都含了些许楚楚可怜,谈垣初闭了闭眼,想提醒她,这样很容易弄巧成拙。
但最终谈垣初什么都没说。
但她仿佛较真上了“奴婢真的很麻烦嘛”
谈垣初想不客气地点头,后宫妃嫔整日给敬事房送打赏,都盼着宫中灯笼能多亮几次,她呢推三阻四的。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有人忍不住攥了攥他衣袖,谈垣初又不禁改变了想法。
也许不是推三阻四,而是半推半就。
他没就这个问题回答,转而道
“待在御前如何”
云姒轻抿唇,似乎不解他为什么会问这个,但她还是顺着他的话,摇了摇头“奴婢有点害怕。”
谈垣初意外地挑眉,问她为什么。
结果女子说“御前人人稳重,奴婢没有一技之长,怕什么都做不好。”
谈垣初又有点想笑,最终,他只是手指轻点在女子腰肢,轻描淡写地说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身子稍僵,偏开脸去,任由脸颊上红霞弥漫。
比那日从湖中救上来,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的时候,要好看数倍。
谈垣初眼神不着痕迹地深了些许。
等回神,谈垣初看向许顺福,挑眉问
“御前养不起一个闲人”
许顺福讪笑。
闲人当然养得起,但这确认只是一个闲人吗
这种话,许顺福当然不敢反问谈垣初,只能附和道“皇上说的是。”
外间天色暗了下来,谈垣初扫了一眼殿门口
“她呢”
许顺福很快反应过来“云姒姑娘今日刚来,奴才让她先回去收拾行李了。”
谈垣初想起什么,轻眯眸
“她带的东西很多”
许顺福进殿前,倒是真打听了这事,当即摇头“听说只有一个包裹。”
谈垣初淡淡道“朕记得她在宫中待了快三年。”
许顺福没接话,只是在想皇上是什么意思是觉得云姒姑娘的东西太少了
谈垣初只是想起一切平息后,女子第一件事就是蹲下捡起玉簪,见玉簪上摔出几道裂痕,她隐晦地轻咬了下唇,敛下疼惜之色。
他隐约记得,那只是一支很朴素的玉簪,在后妃身上,甚至都拿不出手。
忽然,谈垣初平淡地吩咐
“库房中那几支青玉珠簪给她送去。”
许顺福错愕。
能被放进皇上私库的物件,没有一件不是价值连城,听皇上的意思,是将青玉珠簪都给云姒姑娘送去
许顺福记得那一套青玉珠簪做工精致,每一支都价值不菲,恰好做成一套,曾经还有后妃隐晦地想向皇上讨要过,皇上都忽视过去了。
宫女一年四季都有两套换洗的衣物,一套粉色,一套青色,但云姒姑娘很少穿粉色裙装,见她时基本都是一身松青色。
这一套青玉珠簪和她平日中的装扮倒也衬配。
想到这句话时,许顺福都觉得心疼,那一身宫女裙装怎么可能和价值不菲的青玉珠簪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