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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单线面基
她怎么叫我凌淮?
她是谁?
他抬头,答案脱口而出。
“许岛蜻。”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都不回我。”
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惦记你。
此刻电话响了,他却不去管,依然向她委屈抱怨:“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找了你好久,好累的,又热又渴。”
“对不起啦。”许岛蜻捂嘴笑:“你先接电话呀。”
他不情不愿地接通电话。
“回来了没有?快点回来啊,妈都打了两个电话过来。”
女孩的笑声似乎还在空气中,真实到让他一时之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直到凌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凌戈才慢慢清醒。
原来都已经五点过了,他得去赶最后一趟大巴。凌淮看了眼紧闭的702大门,下楼离开。
向思文负责做晚饭,她从店里回家,走到三楼的时候就听见了一个男生在低声打电话。
老房子楼梯狭窄,两人在五楼拐角处相遇,男生礼貌地靠墙边让她先过。
趁着对方接电话,她转头偷瞄了好几眼,哪儿来的小帅哥。
刚走到家门口拍了两下门,她突然看到隔壁门把手上挂的袋子,想起刚才老爸说有个许岛蜻的同学来找她,应该就是这个人了。
许岛蜻最近根本不在户县,向思文犹豫了片刻还是取下袋子。一个男生送来的,万一里面有点什么东西,被梁阿姨看见就不好了。
向思邈光着膀子出来开门,见她站在七零二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精美的礼品袋,“这什么?”
“应该是刚才那个男生送给蜻蜓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向思邈气愤地拿过去打开,“哪个狐狸精这么不要脸?竟然还追到别人家里来了。”
“你别”向思文想阻止,他已经把东西拿出来,是一个漂亮的杯子,还有一张掉出来的卡片。“还美人鱼呢,许蜻蜓才不会喜欢这种东西吧,幼稚死了。”
向思文翻了个白眼,从地上捡起小贺片,上边只有一串电话号码,“什么呀,连个名字都没有。”
“这还有数字。”向思邈指着她卡片背面念出来,“0-0-7,搞笑,当自己是特工呢。”
向思文刷地一下翻过来,当真在卡片右下角,一个不显眼的位置看到那三个数字。
“我靠,不能吧。”她愣在那儿,两秒后将卡片丢进袋子,她跑到楼道的窗口往下看,刚刚遇到的那个男生已经走到一栋门口了。
“诶,喂,喂。”
男生没有转头,反倒是几个树下乘凉的老人看上来,她铆足了劲儿朝着下面大声喊道:“凌,淮,凌淮。”
向思邈也莫名其妙来到窗口,他怎么觉得这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
“快点叫住他,快快,叫凌淮。”
他只好大吼一嗓子,那声音保证下边所有人都听到了。
可男生依然毫无反应地往前走,诶?难道是她想错了?
她正缩着头将身子从窗户收回来时,男生快要走到小区门口的脚步突然顿住,转身看向窗户这边。
“快下去拦住他。”向思文推一头雾水的向思邈,“蜻蜓回来保证感激你。”
向思邈追下去的时候,终于想起来。
凌戈看着面前打赤膊喘粗气的男孩,他手里还提着自己几分钟前挂在许岛蜻门口的袋子,“你是凌淮吗?”
他迟疑片刻,点点头。
“靠,真的是你?你从深圳来的?”
凌戈再次麻木地点头,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我是说可能哈,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也是个男的?”
“我长得挺好看的。”
“凌淮,我要是个男生怎么办啊?”
他当时怎么说来着,没关系,我们可以做兄弟。
现在他觉得,不是很可以,他暂时接受不了这样的冲击,他需要缓一缓。
这是什么世道啊
凌戈站在原地,心里却涌起惊涛巨浪,惊心动魄,惊慌失措。
“你好。”
他终于稳住自己,也不算白来一趟,至少知道许岛蜻没事,当然还知道了…
向思邈也平复呼吸,指着礼品袋问:“你送的?”
“嗯,这个是我在香港迪士尼玩的时候买的,当时觉得挺好看的,就买了。”
本来觉得许岛蜻一定会喜欢的,现在看来,真是未必。
凌戈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呃,那什么,没别的,我走了。”
“等会儿。”向思邈抓住他手臂,没想到凌戈忽然反应巨大,像触电一样甩开他,导致他竟然一个趔趄没站稳。
“对不起。”凌戈又立马一个箭步上前,虚虚扶他的手臂,
向思邈本来是想看看哪个男的竟然都敢找上门,但看到人了,又觉得他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种人。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双方欲言又止。
向思文下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你是凌淮?”
凌戈无语,怎么又来一个?
乌龙解开,柳暗花明。
“许岛蜻去西安了。”
“那我怎么样可以找到她?”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暑假应该还会回来的。”
“那她还好吗?她很久都没回我信息。”
“她没事,估计是一直没上网。”向思文含糊地一笔带过,“对了,你怎么只留了个电话号码?”
凌戈有些不好意思,“我担心被她妈妈看到。”
真不错,向思文满意地点点头。“你是因为担心蜻蜓,专门来找她的吗?”
“我和我哥来西安旅游,就顺路到这儿了。等她回来,请你让她联系我。”凌戈留下自己的酒店地址,“或者你让她来这里找我,我还要在这里待四天,我得回去了,谢谢你。”
“诶等等,你跟我来。”
向思文把他带到照相馆门口,“你不知道蜻蜓长什么样吧?”
凌戈摇头,他们本来约好视频的
向思文从店里拿出一个信封,“诺,这是她的初中毕业照,都是在我们家洗出来的。”
“这样会不会,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向思文掩饰不住的兴奋,“快打开看看,你不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吗?”
他当然想。
凌戈接过信封,微厚的一叠,他慢慢打开。
第一张是全班毕业照,照片顶上几个大字,户县一中二零零九级三班毕业照。
几十个人穿着蓝白色的校服站在操场旁的台阶上,每张脸都模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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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糊的,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凌戈快速翻到后面的照片,大概是同学之间随便拍的,三三两两与好友的合照,但每一张照片里都有同一个女生。
操场上,教室里,校门口,她始终穿着那件蓝白色的夏季校服。不同于合照里其他人开心大笑或是可爱鬼脸,她总是规矩又坦然地看着摄像头,嘴角微微勾起,带着浅浅笑意,澄澈潋滟,清波荡漾。
是她吗?
一定是她。
他曾经的梦境里,那张看不清的脸突然就清晰了。
向思文见他没说话,语气骄傲地问道:“怎么样?蜻蜓很好看吧?”
凌戈没回答,低头与照片里的人静静对视,脸上蓦然发烫。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时那个和他毫无顾忌地谈天说地,有时候又很傻气的许岛蜻竟然长这样。
他突然抬头看向玻璃门上的一张照片,似在确认什么,“那个?”
向思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哦,那个是蜻蜓十一岁生日的时候拍的,她每年生日都在我们家拍照。”
十一岁,是他们刚开始写信的时候,她的模样。
照片里的人梳着两个马尾辫,脸颊还有明显的婴儿肥,
是那个分不清准和淮的小傻子。
离开前,凌戈在向思文的同意下,拿走了一张照片。拍摄者应该是站在讲台上,许岛蜻坐在第三排的位置,抬起头的瞬间被人抓拍,她瞪圆了眼睛,脸上藏不住的惊讶。
他控制不了地嘴角上扬,想起旁边有人,又立马装出没事的样子。
向思文在旁边看在眼里,“放心吧,替你保密。”
凌戈坐摩托去车站,刚好赶上最后一班回西安的车。他在一家小店吃了碗凉皮,一个肉夹馍,一瓶冰峰,继精神满足后又得到了胃的满足,他爽快地一路哼着歌回去。
到酒店的时候快九点了,凌洲一通教训,他也半句没回,任他骂了。
“找到人了?”
“找到了,没见到。”凌戈摸出照片,“但我有一张她的照片。”
“我看看。”凌洲伸手,他还挺好奇的。
“就不给你看。”
凌洲的同学过来商量明天的安排,他们计划白天去参观兵马俑,晚上回市区吃饭,结果凌戈说什么也不去。
凌洲看他这样子就来气,“你来一趟西安,不去兵马俑等于白来,就跟到北京不上长城一样。”
“我下次再去,兵马俑又不会跑。”
“你就非得和你那个网友一起才能去?怎么?她带你去,是俑能复活还是能看到秦始皇?”
“反正我哪儿都不去,我就要在酒店待着。”
晚上十一点,凌洲在一整天的疲惫后,正缓缓陷入睡眠时,被人叫醒。
“哥,你睡了吗?”
凌洲懒得理他。
“哥,你想不想看照片?”
“不想。”他果断拒绝
“不行,你得看。”
凌洲翻了个身,继续不理他。
“你看看嘛。”凌戈来到他床边,推他,“快看快看。”
凌洲眼皮子快睁不开了,“别烦我。”
“你看一眼我就不烦你了。”
“好,看了。”
“没有,你没看清楚。”
“…”
第22章 竞赛
中考成绩还未正式公布之前,梁春玉就接到了两所市里中学打来的电话。为了争取许岛蜻的入学,学校免去她高中三年的一切费用,甚至愿意给梁春玉安排一个校内的后勤岗位,方便陪读。
挂了电话后,她在卫生间失声大哭,从前许岛蜻是她的女儿,现在她是许岛蜻的妈妈。这是她最大的骄傲和成就,她第一次清楚感受到女儿带给自己的荣光。
全县第一名,全市排名第七,这是第一次有县城中学的学生挤进全市前十的行列。户县一中将许岛蜻的照片贴到优秀毕业生栏。此后十几年,都没有学生打破这个记录,她的照片一直位于榜首。
小县城兜兜转转都是熟人,消息传播很快,没几天大家都知道了。梁春玉每天晚上都在接不同的贺喜电话,忙碌不已。有两个关系不错的亲戚朋友提出,请许岛蜻给家里的小孩补补课讲讲题。梁春玉不好拒绝,征求她的意见。
许岛蜻这次倒是非常坚定,“哪儿有他们说得这么简单,随便讲讲题就好了。两个人情况又不一样,每人讲一会儿,我的一天就没了。我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人家市里的学生一放假就开始补习高中课程了,我要是不提前学,肯定赶不上他们。让爸爸明天就回来接我吧,我想早点去西安。”
梁春玉一听到这儿,立马赞成。许万东早在市里买了套二手房,挨着工大附中不远,就是为了她上高中做准备。
这是许岛蜻第一次来新房,一百二十平的三居室,户型方正,浅色暖系的装修简单舒服。
下午四点的阳光照进来,明亮又温暖。墙壁是极浅的蓝色,两层薄纱飘飘的窗帘,一米五的床,双推门大衣柜,还有窗边的米色大书桌和一旁的书架。
清新又梦幻,这曾是她梦寐以求的房间,她可以锁着门,在里面做任意喜欢的事情。
“喜欢你的房间吗?”
她轻声答道:“喜欢。”
可是晚上躺在这张床上时,许岛蜻紧紧抱着带来的□□熊,突然怀念起户县那张仅仅一米的小床,以及那扇随时会被梁春玉推开的房门。她想起在厨房发现的那本离婚证,像梦一样,可是她第二天再去看的时候,它的确还存在着。
许岛蜻伸手敲了敲床头的墙壁,一墙之隔是书房。
她爱看书很大程度上受到许万东的影响,以前他不上班的时候就带她去新华书店,一大一小捧着书能在那儿坐一下午。户县的房子太小,家里的杂物太多,梁春玉坚持不让买书柜,许万东买的书只好全叠放在沙发靠墙的角落。后来老鼠顺着空调的管子爬上来把书啃得乱七八糟,他俩因此大吵一架,许万东也不再往家里买书了。
“扣扣,扣扣扣”
一墙之隔,像是对暗号似的,许万东节奏不变地传来回应。
“早点睡觉。”
这是许岛蜻最清闲的几天,白天许万东出门上班,她自己在家解决午饭,然后就是睡觉上网看电视,一分钟都不再学习。本来很轻松的生活,但她却没什么好心情,时常电视开着,人却躺在沙发上发呆走神,提不起劲儿。
因为心里压着事,她晚上总是很难入睡,白天就精神不好,如此反复几天,许岛蜻自己都感到厌烦。这天上午,她晒着照进屋内的明媚的阳光,突然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她不能总纠结在一件自己无法改变的事情上,必须得找点事做。
她对西安已经非常熟悉,坐公交去了附近的书店,上午店里凉快又安静,因为是暑假,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学生,捧着本书看得入神。
许岛蜻拿着两本书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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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去地比对,她在书架前站得太久,挡了别人的道。一个胖胖的女生从她身边经过,“《奥数教程》简单一点,《经典》难一点。”
“你都做过?”许岛蜻跟在她后面,看她拿了一本厚厚的书籍,“你全都会做吗?”
“嗯,那都是初中卷。”
许岛蜻见她并不是很想搭理自己,也没好意思再问下去,只是小声地解释道:“你好厉害啊,我以前只做过《培优竞赛新方法》和《小丛书》。”
女生转头看她,似乎很疑惑:“你没参加过比赛吗?”
培优新方法是奥数的入门级辅导书,结合初中数学教材编写的,比较简单,《数学奥林匹克小丛书》初中卷更是他们学习奥数的必买书籍。
“什么竞赛?”许岛蜻一头雾水,她就是随便做着玩而已。小学毕业的暑假和凌淮聊天时,无意间得知他在上奥数班,他说奥数比许岛蜻在学校的数学课难多了,由此激发了她的好胜心。她去书店的时候,店员推荐她买了那两种,那时候的心态只是想看看这东西能有多难。
回户县上初中后,她带着书去学校问数学老师,却被教训学好课堂上的内容就好了,中考不会考奥数。她只能自己在空余时间研究,随着数学知识掌握的增多,许岛蜻发现《培优新方法》上面的题目全都会做了。
许岛蜻猜眼前的女生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只是自己做着玩,没参加过什么比赛。”
“你没上过奥数班?”
她摇头,小县城里并没有专业的奥数班。
“你一直是自学?”
许岛蜻点头。
那个女生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小丛书初中卷有整整八册,而且难度不低,她指着那一整套蓝色书籍问道,“那,这些你全都会做?”
许岛蜻如实回答道:“没有,除了前两册比较简单,后面我是跳着学的,到现在还没做完。”
“你是哪个中学的?”
“户县一中。”见她看起来好像没听过的样子,许岛蜻补充道:“我今年毕业了,马上去工大附中读高中。”
“你是自己考到工大附中的吗?你中考多少分?”
不知道为什么,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许岛蜻的分数,但真的听到那个数字时,她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心里却非常惊讶。虽然她自己是保送的,但她记得学校的第一名好像也没这么高的分。倒不是看不起那些小地方的学生,她比同龄人都要成熟,她很清楚,人和人的差距是很大的。她自己能一路顺利走到现在,除了聪明以外,更重要的是因为获取了好的资源,她的父母早就给她铺好了要走的路。而一个县城中学的学生,竟然能考这么高的分数,还能有时间自学奥数,要么就是天赋异禀,要么就是超出常人的毅力。
“我也是工大附中,我叫陈帆,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帆。你叫什么名字?”
“许岛蜻,岛屿的岛,蜻蜓的蜻。”
陈帆没有许岛蜻高,却有两个她那么胖,路过的人往往会悄悄打量一眼。陈帆知道自己很胖,学校里的同学常常当着她的面夸赞,背地里却叫她书呆子,只会学习的胖子。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就是这样,比起聪明的大脑,他们更关注你的外表。陈帆根本不屑与人比较这些,更不在乎他们的眼光,她见过很多漂亮的女生,愚蠢肤浅且沾沾自喜,一脸傻相以博得男生的喜欢。她喜欢聪明和坦诚的人,像许岛蜻这样的。
她们盘腿坐在地上讲话,丝毫不在意裤子会被灰尘弄脏,陈帆告诉她小丛书怎么样刷题更好,许岛蜻说自己自学时的做题思路。她第一次听说了关于数学竞赛的事情,原来她不会做那些题很正常,因为它们本来就很难。
陈帆从小学四年级就开始上奥数班了,小学毕业的时候代表市里参加了北京的华杯赛精英决赛,凭借竞赛成绩去了最好的初中。初中的时候甚至还在数学竞赛的同时学习化学竞赛,并取得全省第五的成绩。后来专攻数学,初三的时候靠竞赛保送到工大附中。她现在已经学完了高中数学的知识,高考难度的试卷能拿到140分以上,目前在准备九月份的高中生数学联赛。
“你也可以参加联赛,如果能在联赛中取胜,进入省队,就可以参加全国中学生数学冬令营,前六十名能参加国家集训队,保送清北。就算拿不到国一,也可以凭借国二拿到很多名校的自主招生和降分政策。”
“我?”许岛蜻指着自己,不敢相信。
“你觉得自己不行吗?”
“我不知道,我不太懂。”许岛蜻很诚实,她从没听说过这么多门道,也没想过这么远这么具体。至于做这些题目的初衷,无非就是被凌淮激起的好胜心,后来慢慢有一些兴趣而已。
“我觉得你可以试试,我认识好几个人都是自学的,到了高中才正式接触竞赛。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在数学上有没有天赋?”当然还有一些话她没说。
许岛蜻无比心动,只因为这是一场关于数学的竞争,一群聪明人的比赛。她也不算是毫无基础,正是因为以前是自学,所以她对很多知识点掌握得更加牢固深刻。如果她想参加联赛,必须在高一上学期结束前完整系统地学完高中数学。
她还没办手机号,于是她们约好第二天下午在图书馆见面,陈帆给她带高中教材。
许岛蜻回去后就待在书房,搜索了很多数学竞赛相关的资料,什么是全国数学联赛、什么叫CMO,省奖国奖有什么用。那是她第一次知道除课堂之外的另一条路,一个她更感兴趣的方向,从前没有一个人和她讲过。
许万东六点半到家,五点钟的时候许岛蜻从冰箱冷冻室拿出一小袋排骨解冻,等着他回来做饭。她正在给土豆削皮,客厅传来动静。
奇怪,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她拿着土豆走到玄关处,和站在门口的女人四目相对。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家里有人,被吓了一跳,一手提着袋子,钥匙还插在锁眼里没来得及拔出来。
“你是谁?”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家里有人。”她穿了一条暗紫色的雪纺连衣裙,头发披散在肩头,戴一副无框眼睛,年看上去很年轻。“你就是蜻蜓吧?你好,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我姓唐。”
她甚至熟练地打开鞋柜,拿出拖鞋,看样子不是第一次来了。
“你怎么有我家钥匙?”许岛蜻将她堵在门口,用从未有过的冷冰冰的语气问她。
“你别误会,钥匙是你爸以前给我的。我不知道你来了,就是包了点儿新鲜饺子顺路送过来。”看出她的冷淡和抗拒,女人依旧笑盈盈地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那我就不进来了,这个是猪肉白菜馅儿,这个是香菇的,晚上跟你爸爸煮来吃。”
许岛蜻站在原地看着她,不说话也不动。
那女人笑了笑,将袋子放在鞋柜上,关上门走了。
门一关,许岛蜻的脸就垮下来,这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出现在她面前。她装作不知道离婚这件事,努力不去质问他们,这样好像就能维持原状。许万东和梁春玉就算是为了她,也得装下去,但是现在这个女人的出现,就是为了打破这一切。
许岛蜻抖着手把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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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全倒进垃圾桶,又把拿出来的拖鞋丢掉。她从来没像现在一样愤怒,无法克制自己。
第23章 新来者
许万东还没下班就接到唐颖道歉的电话,说本想着给他送点饺子过去,但没想到家里有人,估计小姑娘被她吓着了,让他回家务必替她道个歉。
他生气又说不出什么埋怨的话来,钥匙是他给的,唐颖很少在他不在家的时候上门,自己也没和她说过许岛蜻来西安的事,怎么样都怪不到她头上。
许万东挂了电话赶紧开车回家,一进门就看到鞋柜上放着许岛蜻的钥匙,他鞋都没脱,径直走进她的房间查看。
床上的熊不见了,她的大书包也不见了,衣柜门敞开着,她带来的衣服又带走了。
许万东看了看时间,刚好六点半,回户县的末班车出发了,他拿着车钥匙下楼。
大巴七点半抵达户县客运站,许岛蜻背着书包,抱着个巨大的熊,磨蹭到最后一个下车。刚一下来,就看到梁春玉等在出口。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叛逆出走,开始得很冲动,结束得很匆忙,历时两小时,没耗费一个多余的人力。她忐忑地走过去,等着挨骂,没想到梁春玉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往外走,两人坐着她的小电驴回家。
一直到进门,她才问道:“吃了饭没有?”
许岛蜻摇头,她便转身进了厨房。
没一会儿,两碗肉丝面条端出来,上面铺着黄灿灿的煎蛋。
“多了。”
“吃不了放那儿。”
许岛蜻瞧着她妈似乎是饿了,埋头吸面条,顾不上和她说话。她挑来挑去地吃了两口,就有人敲门,她端着碗不动。
梁春玉也不使唤她,自己过去开门。
“吃了没有?”
“不饿。”许万东走进来坐在沙发上,“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他早就没家里钥匙了。
“写了字条,放茶几上了。”她还是做不到不打一声招呼就走,让人为她担心,就像回来的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质问的话,什么样的话最伤许万东,她是知道的。但真的见面了,她依旧没有任性发脾气,再怎么生气难过,她都做不到伤害自己爱的人。
“行了,吃不下给你爸,正好我懒得再煮。”
许万东端起她的碗边大口吃面,边走到她房间门口,过了片刻笑道:“就知道你又把这熊带回来了?搬来搬去不嫌累啊。”
“以后不会搬了。”
“怎么就不搬了?不带着它你睡得着?”
“我不去了。”
“什么不去了?”梁春玉放下筷子,“暑假不上补习班了?”
“我不去市里读高中了。”
“你在说些什么鬼话?”
“我不想去西安,不想和别人住一起。”许岛蜻低着头不看他们,大着胆子继续往下说道:“我想清楚了,我在户县读高中一样可以考得很好,我初中不也是在这儿读的吗?”
这些话戳中了梁春玉的肺管子,她生气地站起来,“许岛蜻,不管我们大人之间发生什么事情,跟你都没有关系,你读好你的书就可以了。”
“什么叫跟我没关系?”她从小到大都在害怕这件事情,现在真的发生了,但他们甚至不愿意正面告诉她,还要用这套说辞。她从来没谈过自己的恐惧,现在终于挑破一切。“难道我不是这个家里的一员吗?难道你们离婚不应该告诉我一声吗?你们打算一直瞒着我吗?爸爸,你既然不想让我知道,为什么又让别的女人上门。我觉得,你们这样,真的特别不尊重我,我不是小孩了,我也有脑子有思想。”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无法控制的带着哽咽和颤抖。
“蜻蜓,从小到大,爸爸一直很尊重你的任何想法。离婚这件事瞒着你是我们的不对,但那是因为我们最怕的就是伤害你。”许万东终的脸色很难看,“市里的房子是给你买的,房产证上写的是你的名字,这件事你可以向妈妈求证。所以没有什么别人,只有我们两个人。唐阿姨有钥匙是因为之前我工作很忙,装修和安装家具的时候我请她帮我开门,以后我不会让她来家里了。”
“你会和她结婚吗?”
“至少在你上大学之前,我绝对不会结婚。”
就是说以后有可能,许岛蜻想了很久又问:“我判给谁了?”
“那只是法律上的判决。”
许万东没有正面回答,她就知道了,梁春玉是绝对不可能放弃她的抚养权。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我判给妈妈了,对吧?”
许万东很难受,她的语气和眼神好像在说,他抛弃了她。
“我跟你妈妈因为离婚的问题吵过很多次,但唯独没有因为这个问题吵架,我们觉得名义上的抚养权归谁都不重要。”他语气郑重,“因为我和你妈妈可以保证,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女儿。”
“你,我,还有妈妈,我们三个永远都是家人。”
梁春玉早在许岛蜻流泪的时候就收拾碗去了厨房,她打开水龙头,站在洗碗池前刷锅刷碗又抹地,然而背对着他们,眼里的泪就没停过。
许万东是连夜开车赶回市里的,他第二天还要上班,许岛蜻留了下来,她在家里待了三天,两天在外婆家,梁飞扬也来了。
“哥,你早就知道我爸妈离婚了吗?”
“嗯。”
“连你也不告诉我?”
“不想看你伤心,我要是说了,你肯定得哇哇大哭吧。”他拿着外婆的旧蒲扇慢悠悠的摇着,“我当时和你爸妈想得一样,就是觉得你再大一点可能更容易接受。比如到我这个年纪,根本不关心父母的感情怎么样了,自己谈恋爱够得忙了。”
“可是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就瞒着我,我感觉很难受。”她又强调一遍,“特别难受。”
他撸了撸她的头发,“以后不会了,我一直站在你这边。”
回西安后,许岛蜻和许万东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她连着去了书店好几天,都没有再见到陈帆,她自己借了高中数学教材,每天无可自拔地沉浸在学习中。暑假过了一半的时候还去报了一个奥数班,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竞赛的事情,只对许万东说是高中预习班。
她每天按部就班地过着暑假生活,早上去奥数班,上完课后在外面随便吃点东西,然后坐公交去市图书馆,常常待到许万东下班的时候顺路接她回家。他们晚上有时在楼下一家面店解决晚饭,有时回家做饭。许万东工作也很忙,他升职成了厂里骨干,所以晚上家里常常静悄悄的,他们一个在书房,一个在卧室,各自学习和工作。到了晚上十点多,许万东就会敲敲墙壁,提醒她该睡觉了。
连着几个周末,梁春玉都来市里看她,白天给他们做饭,偶尔一起自驾去附近景点逛逛,晚上就和许岛蜻一起睡,到了周天再回去。
她觉得很奇怪,以前他们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就吵起来,现在非但不吵,还相处得很和谐。她甚至都快忘了他俩已经离婚的事,有时候也会暗自想,爸妈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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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还有机会复合。
这天许岛蜻听见她爸和同事打电话,好像是说谁谁过生日,明晚一起吃饭。她异常警觉,唐颖和许万东就是同事,再加上电话对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于是第二天晚上也要跟着去。
他俩到的时候已经坐满了一桌人,四男四女,唐颖果然也在,看到许岛蜻后熟稔和她打招呼。
许万东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我女儿,许岛蜻。”
唐颖身边的女人非常热情,嗓门很大的那种。“你就是蜻蜓啊,长得真漂亮,我们都听你爸爸说过好多次了”
“这个是周阿姨,她就是今天的寿星。”
许岛蜻立刻听出她就是昨天电话里的那个女人,挂着一副礼貌淑女的微笑一一叫人,无论哪方面她都是别人家的孩子,众人夸赞不已。
她其实没什么胃口,菜上来之后随便吃了几口,就不怎么动筷子了,许万东问她中午吃了什么。
“不行,再吃点儿别的。”他立马放下筷子,戴上一次性手套,边给她剥虾边教育道:“我不是说了,中午尽量去吃套餐,多选几个菜,蛋白质蔬菜这些每天都必须要吃一点,不能光吃面条馒头。”
“啧啧,许工还有这一面呢。”同事开起玩笑,“怪不得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呢。”
明明大家脸上都笑呵呵的,许岛蜻就是觉得唐颖眼神不一般,还有她旁边那个周阿姨。这些人大概都知道她爸爸和唐颖的关系,她注意到刚刚来的时候,只有唐颖旁边的位置空着。
饭吃到一半,两个女人就结伴去了洗手间,她们刚离开座位一分钟,许岛蜻就跟上去。
男女洗手间是对着的,中间的洗手台也是隔着镜子分成两面。等唐颖她们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许岛蜻已经在男士洗手台那边站着了。水哗啦啦地留,两人有意识地降低了说话的声音,不知道她们先前说过什么,此刻竟然提到了她。
“就是疼闺女嘛,这都不算个问题,老许跟他前妻那些事我也是知道的,他还是个比较负责任的好男人。再说男人到这岁数没点问题是不可能的,他这个条件你现在打着灯笼都难找了。相貌堂堂,又能挣钱,你看我们厂那些女人都盯着他的不少。”
“你说的我当然知道,只是之前想着他女儿跟着前妻在老家,没想到又跟他住了。我跟你讲啊,那孩子看着乖巧,脑子精得很。老许上次回来后,我就觉得他对我那态度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倒是,老许特别疼这个女儿,她要不愿意闹起来,你俩这事儿确实悬。但是不碍事,最多也就三年,她就上大学去了。你以为老许还真能一直不结婚呐,你见过哪个男人”
她们洗完手离开后,许岛蜻面无表情地走出来。
第24章 赢家
饭吃到一半,大人们开始抽烟喝酒吹牛皮,许万东便让许岛蜻自己打车先回家。她确实无聊透顶,但想到唐颖在这儿就不愿意走,但大概是由于她一个小孩在这儿,大家说话有所顾忌,所以好心地劝她回家。
“你一个小姑娘跟咱们待在一起肯定很无聊吧,我儿子就从来不跟我出来吃饭,说我们这群人又抽烟又喝酒的,他宁愿在家打游戏看电视。”
许岛蜻听出来了,周阿姨是帮着唐颖把她支走,她们把她看成和许万东在一起的障碍,一个累赘。
她给许万东打电话,说自己钥匙忘带了,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许万东说自己现在就回来。
许岛蜻就在楼下的椅子上坐着等他,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她看到唐颖从小区大门进来,直直地走向她家那单元。
不一会儿,她的手机就开始响个不停,许万东和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她慢吞吞地起身往家里走去。
两人在电梯口相遇,唐颖松了口气:“诶,吓我一跳,给你打电话也没接。”
“我爸呢?”
“他们还没吃完呢,拦着不让你爸走,他又喝了点儿酒。我想着反正吃饱了,就顺路过来给你开门。对了,我就住上边二井那儿,你下次来我家玩吧,我给你做饭吃。”
她打开门,自然而然地走在前面,“我上个洗手间可以吗?”
“嗯。”许岛蜻换了鞋把书包放回房间后,出来在沙发上坐着,看了眼敞开的大门。
唐颖从卫生间出来后询问道:“蜻蜓,我记得之前放了瓶面霜在这儿,你看见了吗?”
“没看见。”她从来的时候就没在卫生间见过这些东西,不知为何又突然在后面补上一句,“可能是我妈妈上周走的时候拿错了吧。”
许岛蜻作势掏出手机,“唐阿姨,你等等,我问问我妈妈。”
“算了不用问了,也不一定,可能是我记错了。”唐颖摆摆手,“对了,这个手机你还喜欢吧?你爸本来挑了一款黑色的诺基亚,特别老气,我想哪儿有小姑娘喜欢这样的款式。就选了这个索尼的新款,滑盖的,颜色又漂亮,还可以拍照。”
许岛蜻啪的一下滑动手机盖关上,她是年纪小,但不是傻子,唐颖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多少能听出几分。
“我听你爸说,你还没去过历史博物馆,我就想着有时间咱们可以一起去。那个每天特别多的人排队,但是我有个朋友在那儿上班,可以帮咱们领到票,你觉得怎么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