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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说呢,别人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只有你怎么都叫不醒,吓我一跳。”
她只感觉自己睡了一觉,睡得很香,“几点了?”
“十点,你进去了半个小时。”凌戈拧开一瓶水递给她,不怀好意地笑:“刚才麻药没过的时候,你一直抱着我,嘴里不停地跟我说,说\''凌戈,你真好\''。”
“编吧。”
“真的,我刚刚真该给你录下来,免得你占了我便宜还不承认。”
许岛蜻压根不信,直到护士推出来一个和她情况相似的男人,同样是麻醉醒不过来。
“章庭家属。”
这时坐在对面的一名女性上前,连拖带拽地把男人从床上扶到椅子上坐着,那男人不知道是醒了还是没醒,抱着女人的胳膊嘴里一直不停地咕噜咕噜。
“爷爷,爷爷,我脚疼。”
“呜呜呜老婆,你别走。”
“我好想吃大鸡腿,我好饿。”
“老婆,你做饭真的好难吃呜呜。”
女人忍无可忍,一巴掌打在男人脸上,“醒醒。”
周围的人纷纷被逗笑,只有许岛蜻面无表情。她脑子还有些懵,不信自己刚刚也是这样,她是打了麻药,又不是得了失心疯。
趁着凌戈去卫生间,她赶紧问坐在旁边的阿姨。
阿姨早就听见凌戈骗她的话,笑哈哈地安慰:“诶唷,他逗你呢,你出来就一直在睡觉。”
果然啊,她就知道自己不会说那种话。
“不过护士刚刚推你出来的时候,你男朋友吓得不轻,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他把你从床上抱下来后,就一直在叫你,你抱着他不撒手是真的。”
许岛蜻愕然,她真的抱他了?
只能说,这麻药的药效真强。看着凌戈从那边走过来,她收好表情。
无所谓,她不记得的事就是没有发生。
回到门诊,医生那边已经能看到检查报告,还好没有大毛病,是慢性胃窦炎加上贫血,但要十分注意饮食和作息。
因此许岛蜻最近每天都是六点准时下班,把电脑带回家处理没做完的工作,尽量不忙到太晚。有时候赶上两个人都没吃饭,还能在饭桌上一起说说话,比她一个人深更半夜迎着寒风回家,结束这一天的感觉要好得多。
第二天早上,许岛蜻刚打开房门就闻到一股香味,餐桌上放着昨晚买的砂锅,飘散出蒸气腾腾的缕缕热雾。她走进厨房,果然是凌戈在做早饭,大清早的他只穿了件深灰色外套,背对着厨门。
她看着他专注地搅散蛋液,筷子和碗击撞发出清脆的嘚儿嘚儿声,煎锅里的油微微冒烟,蛋液倒进去,立马呲啦呲啦的在油锅上跳舞。
冬天微冷的清晨,一个挺拔高挑的男人,在狭窄的厨房里忙忙碌碌,随着阵阵香味的溢出,格外让人心动。
凌戈回身取锅铲,才发现她站那儿,“起来啦?吃早饭。”
许岛蜻依旧默不出声地站在门口,这种久违的熟悉感让她甚至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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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发酸的感觉。
“傻站着干嘛,拿碗出去吧。粥在桌上,菜脯煎蛋马上就好,没别的了。”
迟疑了一秒钟走进去,她本来是打算随便煮两个鸡蛋吃的。
凌戈早上六点二十就起床了,他做的是海鲜砂锅粥,食材全是从家里带来的。昨晚睡之前就把大米泡上了,今早起来洗了干贝和虾干,用猪油稍微煸一下,再放进砂锅和米一起小火熬煮。趁这个时间他去房间洗漱,又拿着哑铃稍微运动了一下,然后去厨房揭开锅盖,放进去一些猪肉沫和各种调料。其实过程很简单,全靠食材激发出的香味,冬天早晨能吃上一锅软烂热乎的粥,暖身又暖胃。
“好香。”许岛蜻吃到了灵魂冬菜,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早上起来饥肠辘辘,她觉得这锅粥比外面卖的味道还好,对凌戈的厨艺也大有改观,“这就是你们家祖传秘籍里的吗?”
“这都小意思。”凌戈毫不脸红,“我就是随便做做,完全达不到秘籍里的水准。你尝尝这个菜脯煎蛋,我爸最喜欢的下粥菜。”
咸咸脆脆的萝卜头夹在蛋里,确实好吃,许岛蜻边吃边问:“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他平时最喜欢睡懒觉了,更不要说起床做这么一顿早饭
“就醒了呗。”凌戈看着她,故意上下打量了一眼。
许岛蜻被看得发毛,“干嘛?”
“没有,就觉得你今天这一身很好看”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灰扑扑的外套,“谢谢,但我前天和昨天都是这么穿的。”
“哦,我昨天忘说了,现在补起来。”
吃了两口,许岛蜻总觉得他今天不对劲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确实有点小事儿想跟你说。”
这语气,这神情,她放下勺子坐直身体,“你说吧。”
“是这样,经过我最近的深思熟虑,决定给你涨点房租。”
之前不让她搬走,该不会是在这儿等着吧。
好家伙,这是杀熟啊
第54章 新年
许岛蜻舌尖还残存着粥的鲜香,成人的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她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艰难地开口,“涨多少?”
“不多,三百。”凌戈在她没开口前就解释道:“我现在晚上回来的时间不固定,打算以后都改成早起锻炼。但是一个人的早饭做起来有点麻烦,所以我决定连你的一起做了。”
“所以这三百算是我的早餐费?”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只包工作日的早饭,法定节假日我不想做就不做。”
许岛蜻在心里计算,除去周末一个月还有22天,平均下来每天早餐的钱大约是13.5。她自己在外面买了吃肯定花不了这么多,有时候包子豆浆几块钱就解决了。
“我可以选择不吃吗?”
“当然可以,这是你的自由。”凌戈靠在椅背上,宽容大度,“我也不能强迫你和我一起吃早饭吧,但房租还是得涨。”
她只能接受他定义的新自由,但仍然不死心地问道:“早餐品质怎么样?”
“我的手艺你也尝到了。”他指了指桌子,“不会比这个差,至少能保证你每天的基本营养吧。”
要是天天这样,那她还是愿意的。
“行。”
十二月三十一日,对许岛蜻来说没有任何特别的一天。只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遇到不少拿着气球和玫瑰的女孩,来来往往的人群面孔上洋溢着些许欣喜。这时她才能感叹一句,时间真快,又过完了一年。
深圳从不下雪,这是她人生中过得第一个没有雪的冬天。
梁飞扬从西安给她寄了一袋子馒头和一瓶自制油辣子,南方的馒头大多是甜的,她总觉得少了面粉的香味和嚼劲。舅妈做的馒头又香又瓷实,自制的油辣子更和别人不一样,里面加了炸得酥脆的花生碎和牛肉粒,馒头和辣酱搭配起来,味道一绝。
许岛蜻回来拆了包裹就拿馒头出来蒸,然后坐在餐桌旁就酱吃,大半年没吃到这个熟悉的味道,她简直要热泪盈眶。
她正打算给梁飞扬发信息,表达自己有多想这一口,客厅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诶,你回来啦?”
今晚很多人都在外面跨年,她还以为凌戈肯定也要玩到很晚才回来。
他一进来就问她:“你吃饭了吗?”
“正在吃,你吃了吗?”
“没有。”凌戈走到餐桌旁才看见桌上的馒头和酱,皱着眉头问她:“你晚上就吃这个?”
“嗯,你吃吗?”
“我才不吃。”
不吃就不吃,这么嫌弃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他竟然还接着问她:“许岛蜻,你怎么这么懒?”
“?”
“冰箱里有这么多菜,你怎么不做饭?”凌戈边说便打开冰箱,“牛肉、鸡蛋、白菜、番茄,你自己看看,哪一个不比馒头好?”
别人都在外面庆祝新年,而她上了一天班回来,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桌边吃馒头蘸酱。这一幕看在凌戈眼里,他就觉得她可怜得要命。
许岛蜻这时也有点窝火,虽然她是懒得做饭,但他这什么语气啊,什么叫哪一个不比馒头好,她又没强迫他吃。“这馒头很好吃的。”
好吃个屁,馒头能有多好吃。这么大个人了,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吗?他压下心里的烦躁问她:“我做饭你吃吗?”
“不吃。”许岛蜻手上的馒头只剩最后几口,“我吃饱了。”
最后凌戈自己去厨房煮了碗面条,呼呼啦啦地吃起来,也不和她说话。
许岛蜻感觉到他的低气压,还以为他是因为工作心情不好,想着自己大人有大量,主动和他搭话。
“你今晚不出去玩?”
他头也不抬,“玩什么玩?”
“那,我等你吃完了洗碗。”
“不用,洗你自己的就行。”
算了,她不想再理他,莫名其妙,从回来就开始发脾气。
第二天早上,许岛蜻晕乎乎地躺着,她昨晚睡得不好,打算在床上多躺一会儿,但刚过七点就被凌戈叫起来签新合同。他今早倒没有昨日的臭脸,看起来精神好得很。
两份合同都是凌洲签过字的,只需要许岛蜻重填资料按手印。
凌戈看着她的身份证感叹道:“你这张照片好像一个冷漠无情的女杀手,而且是一剑封喉,然后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那种。”
许岛蜻本来正神色恹恹地抽纸想要擦手上的印泥,听闻此话在他手腕上划了鲜红的一杠,“我要真有这本事,那暗杀名单上第一个就是你。”
“那我很荣幸哦。”凌戈不在意,“原来你身份证上的生日是二月,要按这个,我还得叫你一声姐。”
“不按这个,你也可以叫我姐。”
“诶?你这人怎么总跟我反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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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岛蜻瞥了他一眼,难道不是他昨晚先挑事儿,睡了一觉起来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了。
“哦——我懂了。”凌戈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原来你喜欢我叫你姐啊,姐,姐姐,蜻姐,许姐,许大姐,你喜欢哪一个?”
真皮干啊,听他在自己耳边犯贱,许岛蜻咬牙按了按太阳穴,转移话题。
“对了,你生日到底是哪天?”
“姐,你放心,到时候我会提前通知你的。”
“”
许岛蜻回房间洗了把脸,然后去厨房做早饭,今天是凌大厨休息的日子,她只能自己动手。刚从冰箱拿出馒头,凌戈就跟个魂儿一样无声地晃到她身后,悠悠地开口,“又是馒头!”
她真的不知道他和馒头有什么仇,谁知道他下一秒说道:“姐,我也要吃。”
她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既为这声姐,也为馒头,刚刚不是还很嫌弃吗?
“干嘛?舍不得?”
许岛蜻不跟他计较,“你吃几个?”
“三个。”
她怕他吃不下,跟他解释这个馒头特别瓷实,“我还煮了鸡蛋和玉米。”
“我吃得下。”
凌戈的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他要全部给她吃光!
十分钟后,“香,真香。”
凌戈学她把油辣子夹在馒头里,一大口咬下去,“还有多少个?够我们吃一个月吗?”
“照你这么每天吃三个,肯定不够。”许岛蜻看他嘴巴都被辣红,“你吃不了辣,就少放点。”
“谁说我吃不了?”
他额头上都冒汗了,还强撑着说自己能吃辣,许岛蜻笑着看他嘴硬。
今天太阳很好,许岛蜻吃完饭在阳台上坐着,她打算给自己放一天假,什么都不做,当一个闲人。凌戈偏偏不让她如意,非要带着她搞大扫除。
“这不是很干净嘛。”
“那都是表面的,你看这栏杆上多少灰。”凌戈伸手在阳台外的栏杆上一抹,手指果然变黑了。
“我不想动,明天吧。”
“生命在于运动。”
许岛蜻反驳:“静止也属于运动状态。”
“你少来,你就是需要多锻炼。”凌戈拉着她的手臂起来,“新年新气象,快点快点,晚上请你吃饭。”
先是各自的房间清洁,然后许岛蜻负责公共区域的擦地抹灰,把沙发套窗帘塞进洗衣机,门口的地毯在卫生间刷洗,凌戈叮嘱她一定要注意地板的边边角角。他自己则负责阳台和厨房,连厨房天花板上的污渍都擦干净了,花盆也抱去卫生间洗了一遍。
一通彻底的打扫下来,竟然到了中午,两个人都累得不行,许岛蜻靠着沙发起不来。
凌戈明显也累了,但他还在坚持,“不行,鞋底还没擦,到时候地板白擦了。”
“我不穿了。”她两腿一抖,把拖鞋甩在地上,“你别叫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做了。”
凌戈把她的拖鞋捡起来,拿去卫生间刷干净,又放回她脚下,“行了,穿着吧。”
许岛蜻觉得他对卫生的要求比她妈还严苛,“你在家也这样吗?”
“有时候吧,清洁阿姨不来,我就自己打扫二楼,当锻炼了。大学的时候我一直负责整个宿舍的卫生。”
她竖起个大拇指夸他,“你很棒,又会做饭又会做家务,非常适合当”
凌戈迫不及待地抢话,“适合当什么?”
“当住家保姆,我室友之前看一电视剧,好像就是讲男保姆的。”
“?”
离谱,他以为她会说贤内助,结果竟然是男保姆。
“你知道现在做家政人员的待遇有多好吗?据统计,已经超过大学生的平均工资,好多年轻人都在竞争,还要持证上岗呢。”许岛蜻的语气带着一点羡慕,“在深圳包吃包住真的可以省下好大一笔钱。”
包吃包住,很好。
凌戈点了外卖,吃完之后许岛蜻就要回房间睡觉。
“晚上请你吃饭啊。”
“啊,真请啊。”她还以为他之前说请吃饭是开玩笑,打扫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她瞬间不好意思了,“不用了。”
“用的,新年第一天,别在家里闷着,我带你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凌戈一脸神秘,“绝对有惊喜,说好了,六点出门。”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进了房间。
睡之前许岛蜻拿着手机翻了翻朋友圈,新的一年,大地回春,大家的感情似乎都有不小的变化,她一一点赞。
张小雨和同事谈恋爱了,配文新的一年,多多指教。
杨婷婷发了一组晚餐图,昏暗的西餐厅,精美的菜肴,桌上光影交错的高脚杯和刀叉,配文新的一年,还要和你一起吃饭。
龚欣发了自己和男朋友的美美合照,配文脱单成功。许岛蜻本来点了个赞刷走了,过了两秒又返回看,才发现那个男生竟然是上次一次打羽毛球的谭齐。难怪那天凌戈说她是个电灯泡,把她拎走了。
最最最让她惊讶的是,连凌洲也发了朋友圈,没有文字,只有一张阳光下的影子图。但重点在那是两个影子依偎着,明显一男一女的体型。
她在知道凌戈就是凌淮之后,才反应过来凌律师就是他从小到大嘴里说的那个哥哥。
爱装酷、小时候身体不好、讨厌女生、更被妈妈偏爱的那个人。
总之这很不像凌律师会发的东西,龚欣在下边留言表示震惊,许岛蜻也难得好奇。
准备放下手机时,她下拉刷新了一次,然后就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凌戈的最新动态。
【新的一年,时刻准备着向家政行业进军。】
配图是擦得锃亮的地板,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厨台,晾在阳台的窗帘沙发套。
在一众公开恋情的朋友圈里,他发的内容显得特别好笑,许岛蜻在床上笑得乐不可支。
这种感觉很像大家是一个班里的同学,下课了都喜欢去操场角落玩儿。别人是在阴影里偷摸着早恋,而他则在旮旯里玩泥巴挖虫子。
第55章 世纪面基
许岛蜻站在东北饺子馆门口,百感交集。
她上次就是在这里请凌戈吃饭,现在他又请回来了。
“站着干嘛,进去啊。”
“哦。”她在心里叹气,怎么不早说在小区门口吃啊。
倒不是嫌弃这个地方,只是他之前偏偏说什么有惊喜的话,让她出门之前犹豫再三,还是脱下了那件臃肿的棉袄,换了件黑色呢子大衣。
凌戈显然已经是店里的熟客,他们刚走进去,老板就磕着瓜子儿往这边招呼。
“最近嘎哈腻?好长时间没瞅着你了。”
“有点忙,哥,我看你发朋友圈说过几天要搬店?”
“嗯呐,搬到那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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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老板给他们拿来菜单,“自己点啊,那个酸菜馅儿饺子没了。”
许岛蜻不想吃饺子,“我想吃上次你啃的那个骨头。”
凌戈想了会儿上次两人来吃饭的时候,“哦,大酱骨,是不是上次看我吃的时候就馋了?”
“嗯。”看他啃得特别香,她也有点想吃,但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那么熟,她根本不好意思说。“你很喜欢吃东北菜吗?”
“还可以,大学的时候,我有个室友是沈阳人,每次聚餐他都要吃学校门口的东北菜馆,后来我们整个宿舍都喜欢上了。你吃过东北铁锅炖吗?一个大铁锅炖小鸡炖鹅炖排骨什么的,端到桌上的灶台当场炖,锅边上还贴现做的玉米饼。”
“没有。”许岛蜻看他似乎很怀念,“深圳没有吗?”
“吃了两家,但都差点味道,没有柴火炖出来的香。我们学校门口那家只要是饭点儿去都得排队,就没人不喜欢吃。”凌戈把菜单还给老板,扯了张纸擦干净桌子,“我以前还想着,万一你来北京找我,我就带你去那家吃,肯定能征服你的味觉。”
许岛蜻心里一跳,低着眉眼给两人的杯子里倒水。“有这么好吃吗?我吃过锅包肉,太甜了我不喜欢吃。”
“那你肯定是吃到不正宗的了,正宗的锅包肉都是酸甜口。”
还没上菜前,老板端着一盘瓜子儿到他们面前,“尝尝,自己炒的。”
凌戈伸手抓了一把,才磕一颗就夸道:“很香。”
见许岛蜻没拿,老板热情地把盘子端到她面前,“姑娘,你也尝尝呗,真的好吃。”
她不想吃也不想拿,炒瓜子吃完一手灰。许岛蜻可以毫不犹豫拒绝别人的无理要求,却很难拒绝出于好意的陌生人,尤其对方还是个东北老大哥。
盛情难却,她正准备伸手,凌戈就抓了一把,然后把盘子递回去。“哥,我给她剥。”
“瓜子儿就是要自己嗑才有味儿嘛。”
他笑了笑,转而问起店铺搬迁的事情,两人就房子租金唠起嗑来。主要是老板一口东北话跟讲二人转似的抱怨,凌戈边低头剥瓜子皮,边听着应和两句。
许岛蜻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他指尖灵活翻飞,把饱满的瓜子仁一个个剥出来放在纸上,很快就剥地干干净净,推到她面前。
许岛蜻看了眼老板,慢悠悠地捡起一颗吃进嘴里。
老板大概不理解,没忍住又提醒了一遍:“诶呀,瓜子儿还是要自己嗑才得劲儿。”
他一走,许岛蜻就放下手,“不是很想吃。”
凌戈一口全倒进嘴里,含含糊糊说道:“我自己吃吧,别菜还没上来,就给你胃填饱了。”
如他所说,上菜之后,许岛蜻啃完一个酱骨,吃了一小碗米饭和几筷子菜,就吃不下了。
“我吃饱了。”
凌戈叹气,这点饭量怎么跟个小鸟似的。他点了四个菜,除了酱骨头,基本每个盘子都是他吃空的一角。
许岛蜻觉得今天这顿已经算吃得不少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大学的时候关涵每次和她出去吃饭都不敢点菜,两个人只能自己吃自己的。
她提议:“打包吧,明天在家里吃。”
“算了吧,今天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许岛蜻看着桌上大半盘子的菜,坚持要打包,“还有这么多,这都够咱们明天吃一顿了。”
凌戈看她那么一脸惋惜,只能说好。
他们提着袋子出来,外面已经黑透了,凌戈在路边拦了个车,许岛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塞进去。
“干嘛?不是回家吗?”
“说了要带你出去玩儿。”
“去哪儿?”
“别管了,跟着我走就行,总不能把你卖了。”
开出这个区,许岛蜻就不知道自己到哪儿了,来深圳这么久,她几乎只在一块地方活动。车子绕了半个城,停在夜生活格外繁华的一条街,凌戈带着她来到一家店门口。
看着门口的安检,以及走进去的穿着时髦热辣的女孩儿,她才明白他刚刚为什么不想打包。
许岛蜻不懂club、pub、bar、livehouse之间的区别,所有这种晚上开门、主要业务为喝酒娱乐且光线不充足的店,在她心里统称为夜店。她有点不太想进去,感觉进去后就要开始甩头发疯狂摇摆,否则会显得格格不入。
店里不准带食物,凌戈同门口的人交涉了几句,把袋子暂存在那里。他们进去后,服务小哥摸到还热着的打包盒啧啧称叹,这年头带着女孩出来泡吧,还提着剩菜的人不多见。
凌戈带着她进去后,许岛蜻才发现里面空间很大,但并不是她想的那样。九点钟才会正式开场,这会儿所有人基本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喝酒玩游戏,舞台上有个男吉他手哼着轻柔的情歌营造氛围,背后的LED屏上显示着开场的倒计时。
他们穿过散台区,走向最右边的卡座,凌戈伸手挥了挥。
许岛蜻看过去,似乎是在和坐在那边的人打招呼,“你还约了朋友?”
“嗯,等下介绍你认识。”
她有些郁闷,本来第一次来这儿就有些拘束,还要和陌生人坐一桌,他约了朋友至少应该提前告诉她一声吧。
凌戈察觉到她的心思,挑了挑眉笑道:“这人你认识。”
她认识?她怎么会认识他的朋友?
还没想明白,凌戈已经把她带过去,那里坐着一个她根本没见过的男生。
“哟!来了。”那个男生看他们过来,眼神意味深长的在两人身上流转。
“这是侯兆宇。”凌戈替两人互相介绍:“这是我朋友,许,岛,蜻。”
许岛蜻露出一个标准的寒暄笑容,和他打招呼,“你好。”
她确信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也许是凌戈记错了。
“你好,你好。”侯兆宇起身往里坐,“诶唷,水哥没说要带个美女过来啊。”
“水哥?”许岛蜻疑惑地看向凌戈,但他只是笑着不说话。
“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一直这么叫他。”侯兆宇和她解释,“美女,诶我就叫你美女吧,我这个人有个毛病,总记不住别人名字,你别介意啊。”
等等,他的朋友,叫他水哥,她也认识。
许岛蜻心里有了答案,但仍然不敢确定,试探地向凌戈求证,“我猜得对吗?”
他鼓励她,“说说看。”
“猴师兄?”
“恭喜你,猜对了。”
侯兆宇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听许岛蜻叫出他的外号,“美女,你听说过我?”
“嗯,我听说你很久了。”许岛蜻看着他,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你别叫我美女,我叫许岛蜻,你可以叫我蜻蜓。”
“哦,蜻蜓,这个名字好记。”侯兆宇叫服务员拿了菜单递给她,“蜻蜓,看看你想喝点什么?”
“我没来过这种店,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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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一下吗?”
水哥带来的人怎么让他来招待呢,还是个美女,这算啥事儿?
“主要是你们女生喝的那些吧,我也没喝过,我一般就是啤酒。”以侯兆宇对凌戈的了解,能带出来的那肯定不一般,多年的默契让他自觉担负起任务,“诶,其实我们一般也很少来,水哥以前更没带过女孩儿出来,蜻蜓,你是头一个。”
“真的吗?”
“真的,你别不信。”侯兆宇自以为在给兄弟疯狂上分,“你别看他这人平时没个正形,感情方面其实很保守很单纯,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你信我。”
凌戈和许岛蜻对视一眼,憋不住笑了,他阻止道:“行了,可以了,有点儿过了。”
“哪儿过了,我这不是跟蜻蜓实话实说嘛。”侯兆宇看他俩那样,突然一道灵光闪过,“蜻蜓?我靠,这名字有点儿熟啊。”
“等等,不是吧?”
他好多年没登的游戏账号里至今还有小蜻蜓这个好友,最后一次从凌戈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好像还是高中毕业的时候。他兴致勃勃地说自己和蜻蜓一起报了北京的大学,后来就再也没说过了,问就是没有联系。
“我靠,我靠,不是吧?水哥?”凌戈不理他,他又看许岛蜻,来来回回地打量,“蜻蜓?小蜻蜓?”
许岛蜻早已乐不可支,“终于见面了,猴师兄。”
“我靠,你们真的真的牛逼。”侯兆宇一时之间竟难以组织语言,拿起酒杯一口干完,缓了会儿才敢信,“今天栏目组采访了一个天天往楼下丢钱的七十岁大爷,都没你这事儿让我震惊。”
“啊?”轮到凌戈和许岛蜻同款震惊,“天天丢钱?”
“怎么?你们是不是还想问地址?”
猴师兄真人和许岛蜻脑海里的形象很相似,活力四射又缺根弦的大男孩儿性格,甚至现在说话的语气都和以前打游戏的时候一个感觉。
“温虹羽呢?”
“去卫生间了。”侯兆宇站起来,“我去找找他,十多分钟了,不会走丢了吧。”
凌戈在座位上陪许岛蜻看菜单,他们就一些有趣的酒名讨论起来。
“长岛冰茶,这个名字好听,我喝这个吧。”
“它名字听起来像饮料,但其实酒精度数不低。”
“这个呢?玛格丽特,是伊丽莎白女王的妹妹,那个玛格丽特公主吗?”
“我也不知道。”
许岛蜻一旦有了疑问就想知道答案,他们当场拿手机开始搜,“哦,跟她没关系,据说是调酒师故去的女友叫这个名字。”
最后在凌戈的建议下,她从酒精度数比较低的金汤力开始尝试。
“对了,我跟你说”
“蜻蜓,你真的是蜻蜓?”一个带着黑框眼镜,长相精致秀气的男生跳到许岛蜻面前,“你知道我是谁不?”
怎么又来一个,她迷茫地看向凌戈,和男孩儿身后一脸看好戏的猴师兄。
“咱们以前经常一起打游戏的。”
“呃”
这次她真的猜不出来。
“我诶,我,疯狂的杀猪刀。”他有点失望,“你怎么记得猴师兄,不记得我啊?”
疯狂的杀猪刀?
这么有冲击力的名字她怎么会忘,初中的时候他们四个经常一起打游戏。
但是!
那不是猴师兄游戏里的女朋友吗?
她能猜到就有鬼了。
第56章
温虹羽,多温柔多浪漫的名字。
为什么想不开给自己取那样的网名,人难道是越不缺什么越不在乎什么?
“你可以叫我的英文名,Why。”
猴师兄大为不解,“你什么时候还有英文名了?”
“刚取的,温虹羽,w,h,y,怎么样?叫起来很顺口吧?”
从杀猪刀到why,他是有点取名天赋的,但许岛蜻不太能叫出口。想象一下在人多的地方,你不停地whywhywhy,很难不被别人当成十万个为什么。
但朋友相聚总是愉快的。
“来来来干了,为庆祝咱们公会的核心人员在新年的第一天正式会晤。”
许岛蜻拿掉杯子里的吸管,将那杯金汤力一饮而尽。
凌戈目瞪口呆,“你怎么喝完了?”
“不是说干了吗?”
如此的豪气又朴实,令他好笑,“我们这是啤酒当然可以干,你那个不行。”
她舔了舔嘴唇,没想到第一次喝这种酒就喜欢上了,“那我能不能再点一杯?”
“不行。”
“点,随便点。”猴师兄大手一挥,叫服务员过来,“蜻蜓,今晚想喝多少喝多少,我请客。”
“不行,她胃不好。”凌戈手挡在点单机上,阻止许岛蜻,“你忘了自己刚吃完药,不怕胃痛啦?”
距离上次犯病时间不长,她还清楚记得那种剧疼,“好吧,我不喝了。”
接下来的聊天过程中,每次服务员端着酒杯从他们桌经过,她都忍不住看一眼。
凌戈注意到她眼巴巴的样子,先败下阵来,算了,难得她有口腹之欲。
“我点一杯,你喝一口。”
许岛蜻连连点头,看着他的眼睛都亮了。
“只准喝一口啊。”
“我保证。”她竖起两根手指头,“只喝一口。”
猴师兄看在眼里,在心里啧啧称叹,这两人一推一拉的,哪儿像普通朋友。
水哥惦记多年,现在才算是有点实质进展了。
“嗨。”
四人齐齐转头,一个紫头发的女孩儿提着瓶酒来到他们桌前,和凌戈打招呼,“又见面啦?还记得我吗?”
“记得。”
她看了看其他三人,许岛蜻就坐在温虹羽和凌戈中间,她拿不准把握,试探地问道:“这都是你朋友啊?”
言下之意,坐在旁边的不是你女朋友吧。
“嗯。”凌戈面对三人的疑问解释道:“上次和我哥出来玩的时候见过。”
“哈喽,大家好,我叫苗苗。”她很自来熟地和大家打完招呼,又和凌戈说:“上次你帮了我忙,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
那次之后,她本来是想要他的联系方式,但她跟Fia并不直接认识,请朋友问了问没有回音,后来也就作罢。
“不用了,小事而已。”
换成任何一个女生被骚扰,以他的性格,都不会坐视不理。
“既然这样,那我这次又有个小忙需要你帮我。”苗苗指了指左前方的卡座,一群男男女女正翘头盯着这边,“我玩游戏输了,他们要我和这桌的人亲一下,我只认识你。”
许岛蜻心里咯噔一下,天呐,果然这才是这种店会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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