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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仁猪心汤是个治疗精神类疾病的老方子,三爷原来给顾娟吃过,但并没有太大的效果,吃完还会照犯,所以他有点失望。
蔡三婶本来提心吊胆的,但此时一抽唇,却笑了:原来方子并不怎么样嘛。
林白青喊顾敖文:“敖文哥,把蜂窝煤炉子提出来,砂锅拿出来,我要炖药。”
顾敖文是个好跑腿的,立刻就去厨房搬东西了。
又是一院子人看着。
突然,蔡三婶还想说什么,三爷冷冷看她,压低嗓门问:“蔡梅,你想死吗?”
蔡三婶嘴了闭,再没吭声。
三爷觉得这个方子可能不太行,但人嘛,事关儿女,但凡有一丝希望,总还是愿意试一试的。
顾娟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是最善良,最孝顺的孩子。
当年因为怀孕,刮宫而受的苦就够多的了,二十年了,她佛经读过,香烧过,菩萨拜过,却困于其中,不得解脱,但愿今天林白青能帮她一把吧。
……
砂锅开了,锅里起了浮沫,林白青拿勺子来漂,准备把夜勾藤交给顾敖文,让他去清洗一下,但她才伸手,有三双手围着她,是顾家三兄弟,都想接药。
林白青索性不给他们了,漂去水上的沸沫,自己洗药,加进了锅里头。
时间一分一秒,熬药,最少四十分钟。
顾培一直站在炉子边,毕竟要见证一场奇迹,从药的原材料,再到煎煮制成,给病人吃了,病人能好的原理,他都想亲自见证。
小女孩弯着腰在搅药,顾培的目光落在她的腰上,她穿的裙子很宽松,平常看不出腰身,但这些弯着腰,就能看到轮廓,曲线格外玲珑,而且她的屁股似乎格外的浑圆,翘挺,上紧而下窄,顾培还很少见过女孩子能有这样的臀部。
但它也是女性臀部中最优秀的,在西方,人们称之为是蜜桃臀。
就在这时,小女孩突然说:“咕咕……”
顾培以为她是在讲关于中医方面的问题,凑近去听,恰好迎上小女孩回头。
她扇形的,长长的睫毛差点扫在他耳朵上。
她说:“小叔你没听见吗,你的肚子一直在咕咕咕的叫。”
顾培听见了,颇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药快好了吧?”顾卫国敏锐的看到煤快熄了,上前说:“我来帮你换块煤?”
林白青没搭理他。
顾敖文最有眼色了,把抹布和药碗都拿来了,但林白青也没有理他。
她进厨房,自己翻了一只碗出来,是一只褐色的粗瓷碗,捧着碗先给顾培看,再让他上手抹了抹,这才又把碗清洗干净,要盛药。
而为什么要用粗瓷碗,她也要跟顾培解释清楚。
她说:“这只粗瓷是红泥烧的,质为寒,更衬我这副药的药性。”
中医的药方有几个分类,凉药,温药,寒药,分别治疗寒症,闭症,湿症等,这方面的知识,饶是顾培这种学习能力强的人,从小听父亲顾克讲,但也只记得个皮毛,可真正好的中医大夫,是能把世间万物的归性摸的清清楚楚的。
顾家三兄弟皆凑了过来,瞎凑热闹。
林白青突然抬头,问:“你们能不能让开下?”
顾卫国立刻推另外两个:“站远点。”他虽然最渣,但向来最会表现,最积极。
林白青回头看顾培,示意他过来,她一本正经,但忽而一笑,又说:“小叔,您的肚子好像还在咕咕叫?”
顾培摸摸肚子,更不好意思了:“你也饿了吧,先吃了饭再治病吧。”
林白青一笑:“先给小姑治病吧,她是厨子,她倒下就没人给咱做饭了。”
顾培默默点了点头,其实他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但在林白青看来,呵,这位小叔叔年青的时候可够冷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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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小叔?”林白青唤了两声,又问:“您想什么呢?”
顾培有一瞬间的走神。
他在想,谁要是跟这个既有医术,还性格活泼,爱说话爱聊天的小女孩儿结了婚,婚后的生活应当会很愉快。
……
药熬好了。
三爷望着林白青,眼神有几分像孩子。
就是那种,明明知道没有希望了,却又抱着一丝希冀的神情。
蔡三婶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林白青,挑衅中还带着不安,生怕她会叫自己。
但果然,怕什么就来什么,林白青唤:“三婶。”
“干嘛?”蔡三婶鼓作气咻咻,语气里带着忐忑。
林白青是真没想到,蔡三婶能为了卖药堂,狠毒到故意刺激顾娟发病。
她先示意五爷:“五爷,麻烦您跟卫国兄弟回避一下,我跟三婶有话要说。”
五爷说:“走吧,你们跟我去隔壁。”
医生治病要清场,出自中医世家,五爷懂,把顾家兄弟带走了。
看一帮人出了门,林白青亲自关上门,这才面色一变,厉声问:“刮宫器呢?”
“你这话我咋听不懂。”蔡三婶说着就拎包,推了林白青一把,转身就想跑。
但林白青眼疾手快,伸脚一勾,把蔡三婶绊倒的同时,一把拉开了拉琏。
蔡三婶忙着阻止:“林白青你住手,我包里啥都没有。”
林白青已经找到东西了,举了起来,反问:“告诉我,这是啥?”
扬了扬,杵到蔡三婶面前,厉声问:“三婶子,这到底是啥?”
三爷并不认识那东西,但顾培乍一看,就知道堂姐心理创伤的来源了。
那是一只明晃晃的,噌亮的老式刮宫器,状如一只鸭嘴兽的嘴巴。
而且不比如今的先进,简单的刮宫器,这种老式的,鸭嘴型的刮宫器特别大,它会让女性不论在生理还是心理上,都会觉得特别不适。
三爷伸手要去拿,就见林白青忽而的捏,那鸭嘴型的东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而那声音,当初顾娟流产时,三爷站在屋子外面,就曾听到过。
三爷因为那声音,大概明白了:“蔡梅,这是什么?”
蔡三婶忙解释说:“爸,我准备回首都后开个诊所,这是我买的……”
“买的干嘛的?”三爷再逼近一步。
蔡三婶磕磕巴巴:“就……给妇女做……”
“做什么?”三爷再问。
“流产……刮宫……刮宫器!”蔡三婶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试想,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退一步就是女流氓,要枪毙,进一步就是在个废弃的卫生所里不打麻药,拿这玩艺儿刮子宫,她受到的精神刺激有多大?
当她看到这东西,是不是会被立刻吓到发疯?
啪的一记耳光,三爷咬牙说:“顾娟十几岁时刮过宫,听见刮宫两个字都要犯病,你居然给她看刮子宫用的工具,你……你恨不能她死?”
扬起手他就准备搧人。
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林白青说:“三婶,娟子姑姑差不多该醒了,还是你来吧,刚才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
三爷一愣,说:“娟子刚刚才犯了病,吃了药休息好,你又要刺激她?”
“对,刺激她发病,然后一次性治根。”林白青说。
三爷和顾培皆倒抽了一口冷气。
“小叔,你也得帮我一把,把娟子姑姑捆起来。”林白青又说。
顾培是个现代医学派的医生,了解一点精神治疗领域,有催眠,也有镇静,但他独独没有见过捆人来治病的方式。
他很喜欢面前的小姑娘,从上回她肉眼看出那个老太太的颅骨有问题是就对她另眼相看了,而在调查了侄子们的人品后,就更加不赞同她招夫出嫁。
他甚至惊讶的发现,当这个小女孩跟他开玩笑时,他的心会抑制不住的狂跳。
但当面对病人时,他是医生,就必须拿出专业的态度来。
所以他问:“要在病人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我们把她捆起来?”
第19章 挫败
(比他还大三岁的老大侄)
林白青坚持:“必须捆。”又说:“因为我要刺激她发病, 然后才能治疗。”
顾娟可是三爷的心头肉,他生平最疼爱的一个孩子了。
砂仁猪心汤他知道,也给女儿吃过,倒是能确定它是味药, 不会害人。
可要把女儿绑起来, 他也不愿意, 摩梭着顾娟的手, 他说:“小林, 你娟子姑姑从你小的时候一直到现在, 最牵挂你了, 于你的婚事也操心颇多,你要能治就治,但要不能治, 我不怪你, 可你不能拿你娟子姑姑试错。”
治疗顾娟的方子林白青是有把握的。
因为这个方子在将来,会被推行到各大医院, 做为癫痫病的主要治疗手段。
当然,三爷怀疑她也是正常的, 毕竟年龄还小。
她得说服三爷。
她先问:“三爷,您打心眼里说, 您觉得咱们灵丹堂能值多少钱?”
三爷略微估算了一下,说:“四五十万。”
又说:“但我们兄弟没想过拿灵丹堂牟利, 只要你选个男人, 把它当成祖宗基业去维持,去延续就行了, 我和五房, 二房, 你小培叔叔,我们都不贪它。”
林白青叹了口气才说:“三爷,灵丹堂值的不是钱,是人命,人命是无价的!”
直到现在,整个顾家,所有人对灵丹堂的认知都是错误的。
也不理解林白青委屈自己的初衷。
她又说:“这样吧,我要治不好娟子姑姑,我就把灵丹堂交给你们顾家人去买,而且卖出来的钱我分文不要,怎么样?”
环顾所有人,她坚定的说:“我会放弃我师父给我的所有遗产。”
顾明给她的遗产不止灵丹堂,还有老宅,和一张两万八的大存折。
而现在的物价,两万八可以买一套六十平米的房子。
要治不好顾娟,她就全部交还给顾家?
且不说三爷怎么想的,蔡三婶可太乐意了,毕竟老宅加存折也得十万块,那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摊开了分,三房也能分两三万的。
“爸,就让小林帮娟子治吧,我觉得她应该能治得好。”她说。
又积极的问:“小林,你要我怎么配合你?”
刚才捆顾娟的时候用的是尼龙绳子,绳子太细,把她的手腕勒破了。
林白青想了想,进杂物间翻了半天,翻出一挂指肚粗的棉绳来。
刚才是顾卫国捆的,他当过兵,手法娴熟,三下五除二就把顾娟给捆起来了。
林白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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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功夫擅拳脚,但会的都是防身术,还真不会捆人。
而且顾娟的肘弯全破了,额头也碰的青青紫紫的,她就实在下不去手。
三爷倒是会捆,但看着刚刚发过病的女儿,此时在沉睡中,他也不忍心。
“小叔,要不您来?”林白青说。
顾培接绳子时犹豫了一下,蔡三婶太着急,不禁脱口而出:“快点捆呀,小培你犹豫啥呢,还是你胆子小,不敢捆?”
因为顾培是从国外来的,也因为他不喜欢跟人拉交情,说废话,有些自以为聪明的人就总觉得顾培有点傻,但其实不是的,他于国内的人际关系可精明了。
他提着绳子,却没动,反问蔡三婶:“卖了灵丹堂,你一定获利不少。”
“六七家子呢,我能分到多少,再说了,我这人不爱钱,也不贪财,想卖药堂也是为了咱们小林的终生大事着想。”蔡三婶说。
如果灵丹堂能卖六十万,一家子至少能分八万,那是顾培一年的年薪,而在目前,部队普通军人的月薪只有不到三百元,要想供一个孩子出国并不容易。
他大概能理解蔡三婶迫切的想卖药堂,拿钱供儿子出国的心理。
他说:“我在国外认识一些学校,是可以申请奖学金的,本来还想是不是帮卫军联络一下,但既然您不需要,就算了。”
蔡三婶一愣,尖声说:“小叔,咱是一家人,既然你能联络,为什么要算了?”
林白青噗嗤一笑,心说还能是为了什么,当然是因为她自私又贪婪,还不懂得掩饰,把贪欲暴露在外面,赤.裸裸的,惹人厌的原因.
顾培没再搭理蔡三婶,问林白青:“可以捆松点吧?”
又说:“如果出了事,将是医疗事故,我们俩是医生,都要负责任的。”
“可以捆松一点。”林白青说。
这种治疗方式对顾培来说很荒唐,但他把自己也囊括到了负责任的人里头。
虽然林白把握能治好顾娟,但对于顾培在不知道后果的情况下,愿意跟她一起并肩负责的态度还是挺感动的。
当然了,上辈子俩人一起工作时,不论她想做什么都是他给她兜底的。
顾卫国用的应该是捆俘虏式的捆法,把人整个反背过去,手脚都绑在后面,一挣扎人就会拉伤自己,但顾培不是,他的手法很巧妙,绳子从前绕,是把顾娟的胳膊和大腿捆到了一处,捆成了个虾米形状,这样,即使她挣扎,也不会受伤。
等顾培捆好,林白青先捏上顾娟的耳朵,试着唤了两声:“娟子姑姑?”
顾娟吃过镇静剂,浑身疲软的厉害,但也放松了不少。
她慢慢睁开眼睛:”白青?”
她已经把刚才发病的事忘了,只记着厨房的饭:“糟了,我的饭怕要糊了。”
“火我关了,但是娟子姑姑,你还记得当年流产时的事吧?”林白青说着,伸手从药箱里翻出一枚蜡丸捏在手里,回头示意蔡三婶,让她把刮宫钳拿出来。
顿了顿,林白青又说:“娟子姑姑,你怀孕了,我们要给你刮宫,而且不能打麻药……”
如果是年龄大点,成熟的女性,可能对刮宫没那么怕。
但当时的顾娟年龄还很小,而且她流产时孩子的月份已经很大了.
从扩.阴器到上宫颈钳,再到开始扩宫,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她从身体到心灵都无比的清醒,那一样样手术用具上身,那是个格外漫长的过程。
顾娟全程清醒,在清醒中流产,根植了恐惧。
所以听到刮宫二字,她的脖子就直了,眼睛也直了,脚开始蹬了。
“不要,不要!”顾娟先是慢慢往后缩着,突然发现自己被捆起来了,再回想当时流产时的情形,吓的失声尖叫了起来:“救命,救命!”
这时她还是理智的,意识是清醒的,回头看到三爷也在,顿时哭了起来:“爸,爸爸,对不起,我错了,快放开我,爸,求你了,快点放开我。”
刚才悄悄作妖时蔡三婶可厉害了,一下就把顾娟刺激发病了.
但那是她悄悄在使坏.
现在不一样,现在是林白青在明着在刺激,顾娟就比只是听到像窥阴器,刮宫器一类的东西的声音时更加恐惧,也更加害怕.
她连连哀求:“爸,我不要再刮宫了,快救我,妈,我要我妈妈,妈妈!”
三爷老伴早丧,顾娟早就没妈了.
而当她开始喊妈的时,意识已经混乱了。
但这刺激还不够,林白青厉吼:“三婶,你的东西呢,拿出来呀.”
蔡三婶闭着眼睛,一狠心,举起了那只鸭嘴状的,闪着冷光的窥阴器.
下午,门窗紧闭的屋子里闷热,潮湿,面前都是人.
在恍惚间,顾娟想起二十年前的某一天,也是这样的场景,她在清醒状态下,做完了一场刮宫手术,当时手脚也是被捆起来的,她恐惧,害怕,可是无法逃离.
望着四周,徒劳的想要看清面前的人,想要张嘴求救,但顾娟发不出声音来.
像是溺水一般,她不住的喘息着,大脑在疾速混乱,意识越来越模糊.
这是她发病最严重的一次,连叫都没叫出声,两眼翻插,晕过去了。
而现在,最最恰当的时机,林白青要给除病根了.
捏开一只蜡丸,她对顾培说:“这个叫开窍药,您应该知道它。”
又说:“小叔,我现在要给小姑喂开窍剂,具体是哪一味开窍剂,因为事关我的医疗方案,我暂时就不说了,但您看一眼吧,它是具有卫生局颁发的,中成药准字号的药.上面有生产日期,时间久了点,但这味药是不讲有效期的。”
顾培懂中药,有一部分中成药,国家是不规定有效日期的。
接过药的时候他还在想,可能也就过期了几天,十几天。
但一看上面的生产日期,饶是他见多识广,也被惊到了.
因为上面赫然写着:1949年8月12日。
49年,要他没记错的话,那一年国家刚刚解放,距今已经有四十来年了.
站在他的立场上,他现在做的事情特别疯狂。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拿着生产于四十多年前的药,要救一个精神病患者.
他了解一些中医的知识,但了解和亲身经历是不一样的。
让他点头,允许林白青使用四十年前的药,顾培是做不到的。
他所学的医学知识,让他做不到允许另一个医生使用过期药.
三爷凑过来一看,却说:“这是安宫牛黄丸吧,49年那一批,居然还有?”
蔡三婶不懂中医,大惊小怪:“49年的药,还能吃吗?”
她只想挑起事端好有理由卖药堂,可没想要小姑子的命。
要小姑子没命了,公公是会吃了她的。
都闹到这步田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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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慌了,对三爷说:“爸,我错了,我不该故意诱着娟子犯病,但咱不能听白青的,不能给娟子吃几十年前的药,万一把娟子害死了,我良心上过不去的。”
三爷越看儿媳妇就越火大,厉声说:“你懂个屁!”
又对林白青说:“我记得灵丹堂原来要使这味药,是必须你师父同意的,我问你师父要过好几次他都没给过我,足见这药的珍贵,快喂吧,出了事我担着。”
林白青捏开蜡丸,手撬开顾娟的嘴,把药填了进去,又怕她不吃,伸了手指进去挑,忍着被她咬的剧痛,诱着她把药嚼了。
三爷捡起药壳来仔细一看,说:“小林,这就是安宫牛黄丸吧,安宫牛黄丸配砂仁猪心汤,是这个方子吧?”
林白青说:“今天头一天,是用这个方子,但明天我还要调整方子的。”
三爷点了点头,凭自己对中医的了解说:“砂仁猪心汤主安神定心,补心血气血,安宫牛黄丸主治邪入心包,镇静开窍,两厢配到一起,这还真是个能治精神疾病的方子。”
在中医学上,有一味药叫开窍剂,安宫牛黄丸其实只是其中比较有名的一味。
也是三爷唯一认识的一味。
传统意义上它是只讲药物配方,不讲日期的。
林白青这三味药里有安宫牛黄丸,但还有别的开窍剂,有一些甚至比安宫牛黄丸还要珍贵。
牵涉到药品的知识产权专利,她暂时就不细说了。
顾娟处于昏迷状态,把开窍剂喂了以后,还得把汤药也给她喂上。
喂到一半时顾娟又醒了,她的意识还是乱的,连摇带摆的挣扎,不肯吃药。
林白青把药碗交给顾培,捏起顾娟的鼻子,硬是把药灌进去了。
药含有镇静成份,所以挣扎了一会儿,顾娟就又睡着了。
而等林白青收手以后,顾培掏出听诊器来,帮顾娟又听了一回心跳,再翻开她的眼皮来看,又检查了她的手足,用他西医的方式,做了一个体检。
三爷一颗心悬在半空中,等顾培检查完了,问:“人没问题吧?”
顾培说:“别的方面我不好下结论,不过顾娟的心率是正常的,瞳孔也是正常的,在我看来,她目前只是处于单纯惊吓后的睡眠状态,至于她的癫痫,可以等她状态稳定以后再去医院做检查。”
西医讲完,还有中医。
三爷又问林白青:“她这一觉要睡多久,敢不敢中途叫醒她?”
林白青看了一下表,说:“她这一觉至少要睡24个小时,到明天下午四点之前最好不要打扰她,也不要给她吃饭,要禁食禁水,让她好好睡觉,才有助于大脑的恢复。”
三爷初来时一身病痛,后来终于病好了,一身畅快,准备帮林白青好好选个丈夫,结果还没开始选丈夫,女儿又病了。
来了三天,他的心情一波三折,就跟心电图似的。
他疲惫的说:“你们也累坏了吧,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再来给娟子治病就好。”
林白青说:“开窍剂和朱砂我明天带来,猪心的话,三爷您自己备一下吧。”
三爷连连点头:“猪心我让卫军去买,早起买最新鲜的。”
送林白青出门,他突然想起来:“对了,今天是百日祭,也是要谈你婚事的日子,关于招夫一事,青青,你心里是个什么想法,他们兄弟中,你有没有看上的?”
林白青的心没有变过,为着药堂的将来和她的事业,她只会选顾培。
但这话她不能直接说。
毕竟目前所有人都还不了解她想继承药堂的初衷。
以为她是为了钱,为了灵丹堂的地皮才死皮赖脸,赖在顾家不肯走的。
她要在今天选顾培,且不说顾培自己会不会愿意,想卖药堂的那帮人不会同意的。
尤其是蔡三婶,为了能弄俩小钱,她可是害起小姑子来都毫不手软的。
还有顾卫国,别看他表面谦虚和气,一脸真诚。
但他虎视眈耽,只想拿下药堂,而随着顾娟犯病,她可以缓几天,也可以让所有人知道,她留下来不是为了那点钱,而是为了中医的传承,为了人命,一条条的人命。
她下意识去看顾培,顾培也在看她,就不知道他心里,此刻是个什么想法。
第20章 柏木杵
(被他们兄弟挤在楼梯上,小脸儿都吓白了)
林白青说:“三爷, 等娟子姑姑好了再说吧。”
三爷也是这个意思,既然顾娟只需三帖药就可痊愈,那就等她好了再说。
打开院门,五爷带着顾家兄弟并没有走远, 一直在门上等着。
看门开, 五爷忙问:“三哥, 娟子还好吧?”
女儿是因为流产才引起的精神问题, 不好细说。
三爷含混说:“还不错。”
五爷又看林白青:“白青, 你真有把握能治好?”
林白青说:“当然。”
五爷感慨说:“不愧你师父疼你, 你这医术, 广省中医届都能排得上号了。”
但随着他这样夸,顾卫军呲牙咧嘴,一副牙疼的样子。
虽然他没说话, 但林白青猜得到他的意思。
不论中医还是西医, 在能否治愈某项疾病上,预估的时候都比较保守。
当然, 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不同,疾病的发展也不同, 专业的医生是不会跟家属打保票,说自己能把一个病人彻彻底底治愈的。
只有那些江湖游医, 狗屁倒灶的神医们才会拍胸脯说自己能包治百病。
因为林白青太自信,顾卫军这是拿她当成江湖游医了。
不过医生嘛, 凭技术说话。
林白青只要能治好顾娟就行, 无需跟顾卫军多废话的。
三爷看着顾家兄弟,也是想给林白青和他们兄弟制造点机会, 一目扫过, 本来是想让顾卫军请林白青去吃个饭的, 但一想起早晨他叫嚣着要卖药堂的事就心里生气,相比之下,顾卫国对待灵丹堂的态度三爷比较喜欢,他遂说:“卫国,你妹妹累了一天了,直到现在还没吃饭,你带她吃个饭去。”
在顾卫国的梦里,灵丹堂加上林白青,就是一个无形的印钞机。
而地库里还有无数的麝香,龙脑和龙骨,熊掌等珍惜药材,还有一种,陈皮,听起来再普通不过的药品吧,但在顾卫国梦里,将来它能卖30万一斤。
而最美妙的是,在他梦里,林白青今天会当众指他为夫。
但现实跟梦境完全不一样。
蔡三婶发飚发的莫名其妙,顾娟又莫名其妙的犯病,这皆跟他梦里不一样。
就把顾卫国给搞懵圈了。
不过再懵,他想跟林白青结婚的心是不会变的。
也早就准备好跟林白青好好聊聊了。
听到三爷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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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出列,挺胸抬头,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五爷和顾敖文,顾卫军,大家都给他这下意识,又足够真诚的举动逗笑了。
就连忧心忡忡的三爷都被他突然的敬礼逗的忍俊不禁。
“你妹妹今天帮你小姑治了病,带她吃点好的去,完了我报账。”三爷说。
顾卫国说:“不用,我有复员金,不花三爷的钱。”
他心说终于找到机会,能跟林白青好好处一处了。
但他热脸贴过去,林白青却是冷脸,她问:“卫国哥,听说你前几天进局子了,为啥进去的?”
关于他被拘留一事,顾培还不知情。
听说顾卫国一退伍军人居然被抓去拘留过,眉头就皱起来了。
顾卫国依然在立正,面不改色:“刚退伍闷的慌,出去走了走,被公安当成犯罪分子抓起来了,我也不想给公安干警添麻烦,再说了,蹲局子跟关禁闭也没啥两样,就当关了个禁闭,到期就出来了。”
明明他是三爷托了关系才放出来的,但三爷也说:“白青,我来给卫国做证吧,他是误抓,也就七天,时间到了就出来了。”
林白青就知道,要没有能一招致命的理由,三爷是会偏袒顾卫国的。
毕竟他是顾家唯一当了兵的孙子。
她说:“娟子姑姑病的那么厉害,卫国哥可能心情很好,还能吃得下饭,但我没心情出去吃饭。”又说:“小叔,我送送您,咱们再聊点医学方面的问题吧。”
顾培点头:“可以。”
顾卫国也想跟着:“小叔,我也送送您?”
顾培上下打量,这个侄子在他眼里是人妖,他最不喜欢的一个。
“不用了。”他冷冷说完,转身走了。
顾卫国再度傻眼:这怎么跟梦里完全不一样呀,他根本找不到接近林白青的机会呀。
……
俩人并肩走着,顾培心里疑问很多,但基于对另一个医生的尊重,不好问。
不过就在这时,林白青示意顾培等一等,从包里拿了笔记本出来。
一摸笔,没找到,遂问:“小叔,能不能借您的笔一用?”
顾培打开背包,翻了支钢笔出来,先找出一张卫生纸把笔尖擦拭干净,递给了林白青。
但这时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小姑娘要做什么。
林白青先是在纸上罗列了今天的中药方子,中药份量精确到了克数,然后是她所用的中成药,这个方子顾培是陪着她一起办的,可以确定她写的分毫不差。
但接来就让顾培惊讶了。
因为林白青把第二天自己所要用的药,克数,以及中成药和它的性能,君臣辅使之间的相互关系,洋洋洒洒,全部罗列了出来。
然后是第三天的。
写完之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把纸撕了下来,递给了他:“这个方子是我自己慢慢摸索出来的,我们中医讲究一人一经方,所以它并不一定适合所有的癫痫患者,但像娟子姑姑这样只有心理创伤,大脑没有实质性损伤的可以一试,小叔您要对这个方子持有怀疑的话,可以在军医院做一下小白鼠实验,以论证方子的可行性。”
又说:“您如果还是不信,也可以找军医院的老中医们一起讨论,论证一下。”
顾培说:“既然是你自己的方子,会牵涉到药品专利的,应该不宜公开吧。”
林白青扬起头,两只俏丽的杏眼,笑眯眯的望着顾培。
直看到顾培心如小鹿乱撞,怦怦跳了,才又声音甜甜的说:“我信任小叔,相信您不是那种人。”
虽然一组治疗方案要论证,单凭一个病例并不行,而是需要大批量的数据支持。
但一旦它被论证可行,随之而来的就是知识产权。
知识产权关系最直接的就是金钱,而伴随着金钱的,往往就是利益纠纷。
在国外,各大公司为了争夺药品的知识版权,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
林白青这个治疗癫痫的方子如果被确定可行,那就是一份巨大的中医专利。
按理她应该珍藏好,不给任何人看。
但她居然相信他?
顾培惊讶的望着这个女孩子,无疑,从中医诊疗到针灸,她的水平无可挑剔。
可她在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方面也太天真,太草率了。
万一他卑鄙一点,拿方子申请专利,他可以赚一笔大钱,而她,一无所获。
虽然林白青愿意信任了,给他方子,但这方子顾培不能收。
他把纸还给了女孩,并说:“这是只属于你的东西,一定要保护好它,等有机会,你可以为自己审请药品知识产权专利,届时如果需要我帮忙,随时找我。”
“嗯,好的!”这身怀医术的女孩谦虚而乖巧,又让顾培心中莫名生怜。
俩人已经走到灵丹堂门前了。
她忽而止步,笑问:“小叔知不知道这药堂是哪一年建的?”
这个顾培当然知道,他说:“始建于1930年吧,建成于1940年。”
推开后院门,林白青又说:“您还没进过诊堂吧,要不咱们进去走一走,看一看?”
顾克是49年被国军政府抓到对岸去的,在那之前他一直生活在灵丹堂。
所以这是顾培父亲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但迄今为止,他没有进过诊堂。
随着林白青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已经被磨穿,坑坑洼洼的木地板,再是楼梯,也朽朽欲坠,闻之一股腐气,这药堂已经破旧不堪了。
顾培对中医不甚感兴趣,但突然看到楼梯下面立着一块被烧焦了的匾额,走了过去,手抚上,回头看林白青:“这就是1929年着火时被烧焦的匾额?”
林白青说:“大家都知道灵丹堂在29年着过一次大火,但大多不知道火是什么原因起的,小叔您知不知道,要不要我跟您讲一讲?”
顾培是知道的,因为关于1929年的那场大火,顾克曾跟他讲过很多次。
据顾克说,在1929年,当时执政的国民政府提出了兴西医,灭中医的口号。
然后就立法废止了中医,全盘引进西医,并把国内几乎排得上号的大中医堂全部关停,所有的古医书籍一律查抄出来,当场放火,焚之一炬。
如果还有人胆敢悄悄行中医,开中药,一律收监,判刑。
而当时的中医们要出诊,都要先写一份遗书。
东海市所在的广省自古就是除首都以外的第二大中医省份,而当时的灵丹堂有专职医生十几个,学徒上百,是广省当仁不让的天字第一号大中药堂。
但因为国家禁止,以及进步洋学生们的反对,它也被迫关门了,医生们也全另谋生路了,也是自那以后,顾家子孙辈,也就没人学中医了。
顾培转头去看墙,就见墙上有方木牌,上面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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