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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竟不?知,缠人的到底是新妇,还是……就这么一会?时间,也分不?开吗?
他们住的宅子隔壁,有一户年长的妇人。
陆道莲曾跟宝嫣提过,她要是嫌无趣,可以去别?人家里串门,前些天他们天天在一块,紧密不?分。
不?得空闲。
没想到今日,为?了?给他准备一餐吃食,宝嫣还特意上门劳动了?对方?,不?知她以什么由头,请那位年长的妇人陪她出?门逛逛的。
总之陆道莲赶来时,宝嫣已经与人和和气气,相伴许久了?。
她在人来人往中,宛若一朵富贵花,即便?已经打扮得够素净了?,还是十分明艳招眼。
那年长的妇人还算细心体?谅,带了?两?个家里的仆人,替她们拎着采买来的东西。
发?现他来,半日不?见的苏氏女远远地就朝他展露出?笑?颜,尤其像那等把心上人介绍给好友的闺中少女。
碰了?碰身边年长的,示意朝他看过来,嘴巴一开一合。
即使周围声音嘈杂不?已,陆道莲还是通过她的口型分清,“那就是我家夫君,陆郎,陆不?眴。”
发?觉陆道莲找了?过来,宝嫣忍不?住迈开步子,拎上东西匆匆和身旁的妇人告别?,“今日多谢夫人帮忙,有劳夫人了?……”
她抬脚,如倦鸟归林,朝着缓缓漫步穿梭在人群中的陆道莲奔去。
二人隔着拥挤的人海,四目相对,视线仿佛抹了?蜜,缠了?红线,黏在对方?脸上。
宝嫣面上笑?靥如花,眼里似乎只看得到他的影子。
陆道莲在快走近时,像是为?了?彰显风度矜持,不?再往前,原地站定,等着宝嫣前来靠拢。
但不?知道原本笑?容晏晏的她,看到什么,仿佛他身边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正在逼近。
“夫君小心……”一声恐惧惊慌的呼唤,提醒陆道莲朝一旁看去。
一把银色刀刃从陆道莲眼前闪过,路上的行人惊呼着散开,下一刻偷袭陆道莲的刺客就被他毫不?留情地拧断了?手臂,一脚猛力踢飞出?去,落在地上咳血不?止。
从危险逼近到事?发?解决,不?过瞬息之间的事?。
然而想刺杀他的人似乎不?止一个,一道影子朝背对着的陆道莲扑来时,他下意识想将人一把推开。
当闻到一阵熟悉的沁鼻的温软香风时,动作比意识更快,接住了?对方?。
随即而来的,是一把匕首当着他面,余光可见,狠狠扎进替他挡住要害的宝嫣身体?的画面。
刀尖刺破衣裳的声音如同暗箭,扎入再抽出?,血流如注。
宝嫣红润的小脸瞬间失去血色,惨白下来。
而真凶还在振振有词,“奸夫拿命来——”“郎君有令,给你二人一些教?训!”
“淫-妇,叫你不?听话,看你还敢不?敢与人厮混!”
宝嫣面带痛苦,目光哀伤地看着他,仿佛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艰难而虚弱道:“是晏子渊,我就说,得罪了?他吧。”
她努力抓住他的衣襟,从腹部?抬起的血手能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还好……”
“还好保护了?夫君,你……快逃。”宝嫣已是在用性命,忍着剧痛说完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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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字。
他心中如同破开一条口子。
有风灌入,阴冷冷飕,越滚越开,像突生的恶鬼,咆哮着撕开一条更大更危险的裂缝。
第53章
出事时庆峰等人也在附近, 但是?人群拥挤,大街上的形形色色瞧着热闹无害,他们也就降低了戒心。
以至于身手?反应慢了半拍, 等掀开挡路的障碍物时, 事情已经不可阻止地发生了。
“师叔——”
庆峰面?露凝重,难堪地瞪着眼前一幕, 对新妇所作所为的震惊,远大于看到陆道莲遇刺的骇然。
这绝对是让人难以预料的, 尤其像宝嫣这样, 软弱胆小, 关键时刻, 却又能为了心上人,把?自?己性?命交出去的女娘能有几个?
没?想到, 没?想到她为了师叔能做到这种地步。
陆道莲抱起已经疼得晕厥过去的怀中人,阴冷地横扫一眼见势不妙,正打算逃走的刺客, 对晚到一步的庆峰吩咐:“抓住他们, 我?要亲自?动手?……”
更多的话隐入艰涩的喉中。
怀里的血腥味提醒着陆道莲,当务之?急是?带新妇去疗伤, 凶手?之?事之?后再说。
顾不得心中喷涌的震惊愤怒,面?色阴沉如水, 情绪交织复杂得如同身陷旋涡的陆道莲, 抱着宝嫣紧急赶往距离最近的一家?医馆。
高大的身影抱着带血的妇人, 杵在医馆门前时,宛若来寻仇的煞气?模样, 骇得药仆连连后退。
直到陆道莲开口:“叫你们馆主出来,救人。”
药仆才悚然惊醒, 连滚带爬地往屋里喊:“来,来,师父快来。”
开在离闹市不远处的小小医馆,万万想不到在同一天?,普通的门槛会被一些身穿铠甲,进进出出的人影踩烂。
受伤不轻的宝嫣躺在室内的床榻上。
旁边是?正在救治她的大夫,看?着出身富贵之?家?的年轻妇人渐渐露出难色。
宝嫣双眼紧闭,一无所知。
她嘴皮发干发白,两眉紧蹙,正处于生死不知的昏迷状态。
外间,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的晏子渊收回目光。
恨恨地瞪向一直注视着屋内动静的人影,压低声线恶声道:“人是?你偏要带走的,现?在却被弄成这副模样。这就是?你说的照看??”
说要去城里小住那天?,晏子渊就不同意他们二人这么做。
一个是?他有血脉关系的亲兄长,一个是?他成亲过门的妻子,为了借种,他把?自?己妇人让给陆道莲。
他们二人在后宅怎么厮混他都没?异议,只要给他生出个嫡子出来。
可是?搬出去小住算怎么回事,奸夫淫-妇,还处出了感情不成。
“她若真出了什么事,你想害死我?啊兄长?”
且不说新妇家?里留在北地的家?仆们会不会闹事,光是?南地的苏家?就不会善罢甘休。
新妇若是?死了,她那几个兄长绝对会找自?己报仇。
晏子渊捏紧了拳头,懊悔的情绪蔓延,牙都快咬碎了,他就不该让陆道莲将人带走。
“你可真是?……”
方才一直阴气?沉沉没?出声的陆道莲忽地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他盯着一来就大发雷霆,满身暴躁之?气?不悦地冲他撒火的晏子渊,冷声质问:“你在装什么?”
“苏氏女她现?在这样,难道不是?跟你有关?”
晏子渊脑中一片空白,面?上露出一丝惊愕,“什么。”
陆道莲面?无表情地谛视他,嘴角慢慢扯出一抹讥讽的味道。
当着晏子渊的面?,陆道莲将大街上发生的事情冷冷说了出来。
尤其是?宝嫣受伤那一幕,那几个宵小之?辈再行刺时说出来的话,无一不在昭示是?谁在幕后指使他们。
再加上,晏子渊从他们遇刺到出事,仅仅半个时辰内,他就赶了过来。
“不仅能找准我?们身处在哪条街,还能立马知晓我?将苏氏女送到哪家?医馆,你敢说这些和你没?有一点干系?”
“因为不满我?与苏氏女违抗你的意愿,亦或是?想给我?们一点教训,所以你便出此下策……”
面?对质询,晏子渊似乎哑口无言。他,他确实不满他二人偷生情愫,不将他放在眼里。
可是?他没?那么傻选择这种时候动手?,他们二人于他还有用,来这里是?因为下面?递来消息。
而他也确实有派人盯着他们注意动静,倏地,晏子渊愣怔,那个传话的府兵说的“有人想害夫人,请郎主速速营救”。
这是?种预测,他当时没?留意,现?在回想。
谁会提前预知新妇会遇害?
发觉陆道莲认定此事是?他安排的晏子渊,感受到来自?对方身上的危险气?息,当下咬死了不承认是?自?己做的,“不是?我?,与我?没?关系!”
“我?……”
他话未说完,屋子里出来一人。
贾闲:“大人。”
外边的两道身影不约而同地朝他望去,虽是?相似的相貌,陆道莲的存在更器宇轩昂,眼神锐利如鹰,顷刻便如盯紧猎物那样,危险地看?着贾闲,“她怎么样?”
似乎和刚才晏子渊的争执相比,他更关系屋内人的伤势。
而晏子渊在看?清医馆的大夫是?贾闲以后,神情和眼神刹那发生变化,他在大惊和怀疑、愤怒中辗转不定。
显然已经认出了贾闲就是?当初拿药欺骗过他能治好的江湖骗子,他竟然在为陆道莲做事?
那当初为他医治的贾闲,是?他误打误撞找来的,还是?被人有心安排在他身边的?
明显察觉到晏子渊恼羞成怒,气?息发生变化的陆道莲依旧保持着面?不改色的姿态。
除了漆黑冷厉的眼中,会在触及房中宝嫣的身影时,闪过一丝担忧,面?色稍显凝重,一切看?不出什么不同。
直到同样无暇理会身份被暴露出来的贾闲道:“启禀大人,少?夫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她……”
他目光在面?前长相相似的人影上,隐晦地逡巡。
等到陆道莲耐心告罄,目光掺杂几分阴鸷,贾闲才卑躬屈膝地道:“方才小的替夫人把?脉,从脉象上看?,发现?少?夫人,已经怀有两个月身孕了。”
此话一出,当下就连不动如山,向来运筹帷幄的陆道莲都失神了一瞬。
虽说他和苏氏女在一起,是?为了让她借种,可她身体娇弱,从他带晏子渊圆房起,她肚子里就一直没?传来消息。
他也一直拿她作为修炼勘破尘世的工具。
两人在一块,怀没?怀孕似乎都没?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苏氏女亲口对他表露出爱慕之?意。
她在这段关系里不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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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地恋慕上他,纠结过挣扎过,最后还是?控制不住想要投入他的怀抱,即使知道会惹她的夫婿不高兴,还是?要和他相互依偎。
如此深的情意,陆道莲初始总是?没?当回事,并不正眼看?待,和她相处间也总是?相互撩拨,透着几分戏谑之?意。
可如今,她能在他有危险之?时,挺身而出为他挡刀,纵然陆道莲不是?那等轻易被影响情绪的人,还是?不由地为她动容。
就凭她那份决心,她敢那么做,义无反顾,陆道莲心中豁开的那条口子,就好似有汨汨暖流在流淌。
突地。
晏子渊目光在他兄长和骗过他的药郎之?间来回转了一圈,出声问:“你说的是?真的?新妇,她真的有孕了?”
怀的是?陆道莲的种,终于,他不用再忍了。
贾闲:“千真万确,若是?郎君不信,可以再请其他大夫过来,为少?夫人把?脉。”
得到确信的回答。
趁陆道莲不曾开口,晏子渊便道:“不用了,你把?人收拾好,我?要将她带走。”
现?下这种情况,是?不可能放任新妇留在一个小小医馆的。
而且尤其,不能继续让其他人靠近!
陆道莲若有所觉地缓缓朝晏子渊看?过来,二人对视。
晏子渊道:“当初说好,我?分你三成兵力,你帮我?让新妇怀上身孕。如今,交易已经完成,新妇也借种成功,从此往后,你们二人再无其他干系。”
“不要再来往了,这些日子,多谢兄长帮忙,弟铭记在心,感激不尽。”
晏子渊掩住眼中的讽刺,像是?嫌刺激的还不够,竟当着旁人的面?,朝陆道莲感谢地鞠了一躬。
然后不顾任何人的阻拦,吩咐府兵,直冲室内奔去。
“大人。”
贾闲惊讶地将目光投到毫无动作的陆道莲身上,“要不要拦下他们……”
听了晏子渊的话,陆道莲眼里闪过锋芒。
然而在下属发问时,却抬手?挡住了贾闲想要接下去的建议:“你这医馆太小,她确实需要一个更好的环境疗养身体。”
可是?当晏子渊带头将人从房里抱出来时,陆道莲眼珠里的视线,就像黏在昏迷中的新妇脸上一样。
她的伤势已经止住了,不再流血,气?色也恢复了点,渐渐有了润泽的红度。
颦起的秀眉像受了委屈,细细挑着,双手?无意识且不安地抓住抱着她的人的衣襟。
这点让陆道莲隐隐心生不满,只能安慰自?己,这会情势特殊,新妇没?有意识,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她都会如小兽般依靠过去。
贾闲从他眼中看?到了占有、抢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一步步离去的晏子渊毫无发觉。
只有他这个旁观者,观测到了陆道莲此时唯一没?有丝毫遮掩的想法?。
像是?后知后觉。
“她怀孕了,你听见了吗?”低沉的嗓音,发出轻声悦耳的呢喃。
陆道莲重复道:“是?我?的,是?我?的孩儿。”
将宝嫣送回到晏府后,晏子渊便立即召来人,令他们在宝嫣住的院子加派人手?,免得不该闯的人闯进来。
府里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天?宝嫣不在家?,陆道莲伪装成他的样子招摇撞市。
晏子渊为了他二人不得不跟着隐匿起来,假借公事暂住在庄子,直到今日才回来。
一回来动静便这样大,导致不到一刻,晏府上下都知道少?夫人有身孕了。
就连安静了一段时日,没?有再弄什么幺蛾子的贤宁也从她院子里出来,带着人马前来探望。
“你们这是?从庄子上,刚回来?她的脸,怎么白成这样?”
晏子渊一到府里就把?宝嫣怀孕的消息放出去,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晓这一事情。
目的就是?为了加强对陆道莲的防备,他口头上说二人再没?有瓜葛,可焉知那人会不会听。
他如今提前昭告天?下,也算是?多了一大半眼线,少?主母有了身孕,府里的下人定然都会小心翼翼地伺候她。
若是?陆道莲敢乱来,亦或是?宝嫣自?己动了什么心思,凭这些眼线的人证言证,他就可以借机整治他们其中一个。
有他阿母,后宅里的其他妇人照看?,宝嫣应当不敢再有出格的举动。
而陆道莲,哪怕他再诡计多端,只要控制住了新妇,也不怕他暗地搞什么鬼。
等孩子生下来,他可就有了拿捏他的最大的把?柄。
只顾着考虑这一出的晏子渊,忘了新妇受了伤这回事,面?对贤宁的问话,当下想了个借口忽略过去。
“是?身体不适,她这几天?胃口不好,回来路上吐了一路……”
晏子渊站在床前,挡住了大半探视的目光,冲贤宁和老夫人劝道:“祖母,阿母,两位先回去吧,等新妇好些,我?再让她去给两位请安。”
“你这傻小子,你妇人怀有身孕,哪用得着她四处走动。”不大经常露面?的老夫人满怀笑意地叮嘱:“就让你妇人好生歇着吧,缺什么只管向家?里提。”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件大喜事,还不赶紧报喜去,来人啊,准备笔墨,我?亲自?发帖,广而告之?……”
贤宁没?被喜事冲昏了头。
她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临走前往床榻上瞥了一眼,苏氏女除了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像是?嫌弃太吵。
并没?有露出其他端倪。
“我?走了,等她醒后再来探她。”
“阿母好走。”
目送房中的人影渐渐离开,晏子渊终于落得清净,回头细细打量宝嫣。
不知为何,他心里其实并没?有那么高兴。
她是?怀孕了,好不容易终于有了子嗣。
可惜,怀的却是?那个人的孩子。
宝嫣醒时,毫不意外看?见的是?熟悉的床帐,以及身边守候已久,为她担心焦急的小观。
天?色昏昏,屋外天?幕黑蓝交织,还有一抹玄月悬挂在半空。
“多日不见了,小观。”
宝嫣垂眼观察身上的伤,发现?她身上衣着换了,伤口也敷了药缠了一层布。
望着还没?说话,就有要哭的样子的婢女,宝嫣竟然宽慰地朝她笑笑,仿佛一点也不觉得痛一样。
“没?事的,你瞧我?不是?还活着。”
下一刻,毫不犹豫地指使道:“去请晏子渊过来,我?有话和他说。”
“女郎……”
“去吧,快去。”
新妇醒了。
让他去看?看?她,人在书房的晏子渊听到这一消息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以为,依照宝嫣身体瘦弱的程度,应该不至于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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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才对。
可是?门外她的婢女禀告,固执地央求,请他一定要去看?看?夫人,晏子渊不得不怀疑。
这其中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大事。
然而从书房赶到新妇住处以后。
晏子渊方一进门,就看?清了本该虚弱的躺在床上的宝嫣,正摸着伤口,坐着等他。
见到他来,不等晏子渊开口。
漂亮而脆弱的新妇倏然喊了他一句,“夫君,我?有话想与你说。”
从白日,到夜晚。
不过区区两三个时辰的转变,却让人明白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陆道莲来到晏府,敏锐地感觉到府里在他不在的时候出现?了哪些变化。
走动巡逻的府兵增多了。
新妇住的院子,被有意保卫起来。
但是?还是?拦不住他,隐匿了气?息,使着鬼魅的身法?,一道人影便神出鬼没?地混了进去。
找到那间熟悉的房间,本想转战门口,直接进入的陆道莲脚步一顿,还是?来到了最接近卧房的窗边。
不知道苏氏女醒了没?有。
在分离的这一小段时间里。
他好似隐隐意识到,她在他心目中,占据了一部分不小的分量。
在她在他眼前受伤那一刻,他竟也是?会慌,会怒的。
他还记得,她缠着他偏要许愿,把?愿望寄托在一棵不可能显灵的凤凰木上。
她不是?许二人恩爱到白头,也不是?许她和他生生世世在一块。
而是?许愿,将所有心意都凝聚在他一个人身上。
愿他千岁千千岁,此生最顺遂。
如今他是?无事安康,她却差点拼上性?命,落得自?个儿受苦的下场。
陆道莲嘴角微弯,什么千岁千千岁。
有她这一颗真心便足够了,日后他也会让她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福气?加身。
“夫君。”
屋内人道,陆道莲还以为宝嫣如此眼尖,叫她发现?了。
直到他微微侧身,看?到了挨着新妇床榻旁的另一道身影。
宝嫣赶在晏子渊开口指责她之?前,先发制人地认错道歉:“夫君,我?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和旁地郎子整日厮混。”
“夫君和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外边的人再好,都只不过是?朵野花。”
她像是?整日在外流连忘返,终于意识到该回家?的浪荡子,懂得迷途知返,醒悟过来道:“那个陆不眴,我?只当和他玩玩,如今我?已怀有身孕,以后就不需要他,很快就会将他忘了。他也只有这点作用……”
窗台旁,一张人脸低眉垂眼,陷入阴影中看?不清颜色。
只听里面?柔柔的声音,带着几分上扬的语调,柔情似水道:“毕竟,野花哪有家?花香……”
第54章
夫妻化干戈为?玉帛, 体己话又暖心又家常。
送走了晏子渊,宝嫣迎来?了这几日与她里应外合的乳母婢女?,二人一前一后满面都是为她心疼担忧的样子。
宝嫣笑看着?她们, 明?知故问:“怎么了这是, 小观也就罢了,乳母这么?大?人, 怎地也哭呢?”
松氏按着?胸脯,一看到宝嫣的伤口, 心都狠狠揪动起来。
再对上宝嫣故作坚强的笑脸, 又不忍责怪地摇头?道:“太冒进?了, 下回决不能再这么?干了。女?郎何必为?了赌一颗真心, 冒这般大?风险……”
“我不这么?做,焉能叫那和尚为?我触动。”
床榻上, 宝嫣也是心有余悸的后怕神色,只?是比她们更坦然安定?一些。
她嘲弄道:“他那样自负,拿我当修炼的物品, 为?他所用。情爱于?他, 好似过眼云烟,一切皆能舍弃。我便要看一看, 他是不是真的能……放下一切。”
陆道莲不是无所谓沾不沾这些东西么?,七情六欲都想尝尝, 又视作无物, 觉得这些东西为?难不了他。
宝嫣却偏要如他所愿, 爱他,惹他动情, 以身?为?阱困住他。也不枉她这些日子,装嗲卖娇, 没了脸皮地疯缠他。
“别哭了。”
宝嫣宽慰这对对她忠心耿耿的母女?,“我不是没事吗?现下好了,报了他愚弄我的仇,以后我不会再与他有牵连了。”
怀上身?孕是她没想到的事,也算是个意外之喜。
证明?她终于?能靠着?肚里的孩子,结束了这段不堪的关系。
既不需要再借种?了,对方何以再用理由纠缠她?
抹去婢女?眼角哭哭啼啼的泪,宝嫣保证道:“这次真是最后一次了,再不会那么?傻把自个儿彻底搭进?去。今后带着?未出世的孩子,让我们好好过安定?日子吧。”
夜空已由深蓝变为?稠墨一般的黑。
没有星光,只?有一弯浅淡的明?月在头?上,庆峰奉命回来?汇报时,陆道莲已从晏家出来?。
回到了他与宝嫣待了有近大?半月的小宅子。
庭院里的树上,飘荡着?眼熟的红绸。
如今瞧来?,颇为?讽刺。
庆峰更是为?难,斟酌着?要怎么?说自己审讯到的情报。
谁敢信,能亲身?为?自己挡刀,性命都不顾,死都不怕的女?娘竟然只?是为?了报复,以身?做了一个局?
就为?了令他师叔动心,沉沦?
那么?危险,可是要死的啊。
她都能做到这种?份上,偏偏刺杀是假,难道连对师叔的情意也是假?
发冠、头?发,衣着?一切打扮的如同俗世贵气郎君的陆道莲,顶着?这一身?为?了满足他人心愿的模样。
盯着?树木,背对着?下属,眼也不眨地吩咐:“说吧。审讯的结果如何。”
庆峰难以启齿地看他一眼,出事后陆道莲带宝嫣去医馆医治。
他便带人将当时袭击他们的刺客通通拿下。
不过是帮替人卖命,学了些武艺就混迹江湖的游侠儿。
审讯起来?也没什么?难度。
在亲眼看到同犯被他折磨致死后,剩下几个魂飞胆丧,不再顽固抵抗就将谁唆使他们的事抖了出来?。
“是一个身?份不凡的妇人。有南地口音,说是为?大?家族干活,如今遇到了难事,需要他们出手,帮她教训一对奸夫淫-妇。”
“先给了他们一伙人一袋金珠作为?定?金,等?事成之后,还会另付酬劳。”
南地的妇人。
为?大?家族做事,在与这次事件相?关的人里,查一查就能甄选出来?了。
是新妇身?边的乳母,松氏。
“其借用的是晏子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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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义……”
“说是要为?自家的郎主出气,目的是叫他们铲除奸夫。”
话毕,陆道莲没有言语。
另一批出动的下属也回来?了。
是得了他的命令,去追查整件事来?龙去脉的死士,直接抓来?了一个人丢到陆道莲的脚下。
陌生的面孔仰头?,还没看清头?上有着?仙人之姿的身?影,就被一张凶神恶煞的脸给吓着?了。
死士禀告:“大?人,此人就是几日前偷摸给夫人送信的家伙。”
送信人跪地结结巴巴地求饶,“放,放过我……和我没干系,都是有人叫我这么?做的。”
庆峰抓住他的脖子,直接将人提起,眯起眼打量,“你不是晏家的下人?”
他们是陆道莲的护卫,分散在他身?边,有什么?事自然能第一时间?知道。
当初新妇哭得那么?惨,那么?不舍。
就是因为?收到了晏子渊的信,这也算是刺杀前的起因。
而他们没有怀疑其中藏有端倪,就是因为?这个送信的下人,的确是从晏家出发。
以晏家的下人的名义求见的。
如今一看打扮,哪里是晏家下人的样子?衣着?都不一样。
“是,是一个妇人,雇我送信,要求我穿上她准备的衣裳,以家仆的身?份过,过来?送信。”
“又是妇人?”
庆峰陡然看向一直没说话,气息冷淡,眼神莫测的陆道莲,悔恨恼怒道:“师叔,看来?这一切都是苏氏女?的预谋。”
目的就是为?了引师叔入局。
什么?情啊爱啊都是假的!
就是为?了设计师叔,偏偏师叔已经……
“野花没有家花香。”
“我只?当和他玩玩,很快就会把他忘了……”
“夫君和我,才是真夫妻。”
句句回响,字字入肺。
明?白这一切都是有人在幕后操纵的陆道莲,唇瓣紧抿,眼神阴鸷凌厉,一道心火仿佛从灵魂深处点燃。
在晏家窗外偷听的他是个笑话。
在下属和旁观人眼中,他更是个被一个弱质女?流欺骗玩弄的可怜虫。
“真是个好计谋。”
沉默许久,他神情阴冷地说出第一句话,“我是不是该高看她一眼,原来?,她也没我想的那么?柔弱无用。”
算是有心了。
这么?多天,用了无数绕指柔肠,在他这费尽心思?博取怜爱。
又来?一发,一石二鸟之计。
以晏子渊对他们不满的名义,派出刺客,只?为?主动献身?,惹他动情放不下。
被戏耍的愠怒,让陆道莲终于?念出她的名字,“苏宝嫣,好一个苏宝嫣。”
他从前都是苏氏女?,苏氏女?那样叫。
如今咬牙切齿念出这个名字,竟让人听出了一种?燃烧起火焰,又爱又憎的缠绵味道在其中。
面对愕然的下属,陆道莲冲他们云淡风轻地吩咐:“都杀了吧。”
不管是拿了佣金的刺客,还是送信的使者。
都不必再留。
忽略了身?后被拖走的人影的惨叫声,陆道莲仰头?望着?树上红绸,想到身?在晏家那个狠狠摆了他一道的娇柔身?影。
心底的征服欲如同烧沸的热水,愈渐翻涌。
同样的事情也在晏家发生着?。
宝嫣虽说了以后不再这么?干了,要与陆道莲划清界限,可一联想对方的身?份,又同住一个屋檐下。
怕是想避让也避让不了。
尤其他们还算计了他。
松氏担心道:“女?郎苦心设局,让那位知道了,会不会找女?郎麻烦?”
宝嫣:“你可有打点好了?”
她问的是松氏去请的那帮游侠。
游侠是北地上无所事事,转会偷鸡摸狗之人,也有习得武艺的亡命之徒。
专以行侠仗义之称,帮忙杀人或是行一些凶险之事。
得知宝嫣要委托他们刺杀时,松氏便一直有反对的意思?,但是架不住宝嫣心意已决。
只?能叮嘱他们,着?重将目标放在“奸夫”身?上。
事成之后也要守口如瓶,不然钱财可就拿不到了。
那帮人自称有保命之法?,做事自有一套规矩,给松氏展露了几手,才博得她的信任。
可是,打点是打点了,松氏心里总觉着?不安。
纸包不住火。
没有哪个郎子会喜欢被人戏弄,一旦被发现,是要承担后果的。
然而相?比她的焦虑担忧,她家女?郎的神色堪称平静。
甚至还安慰起她,“既然乳母已有打点,也说他们自有保命的手段,那就不必操心了。等?风声过去,就按照你们约定?的日子,到约定?的地方给他们赏钱。”
宝嫣冲她温柔地笑了笑:“咱们万事往好处想,还没发生的事,就不要太悲观了……”
不知是不是宝嫣过于?安定?的模样给了她信心,松氏暗想,也许事情并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呢。
“女?郎说的是,还未发生的事,想它劳什子作甚……”
松氏目光凝聚在她小腹,焦虑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还是想想,该怎么?给女?郎补补身?子。”
松氏一走,宝嫣的方才恬淡娴雅的笑便淡了下去。
乳母的担忧未尝不是她的担忧。
但是为?了宽慰她们,她才装作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其实就算那个人知道了又如何。
她已做好万全准备。
宝嫣从未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能瞒天过海,她计谋称得上粗陋,是冲动之下做的决定?。
被人发现,无可厚非。
实话说,她也不怕被陆道莲晓得,这一切都是她谋划安排的。
就让他明?白,什么?叫终日打雁,终被雁啄。
他们玩弄她,她为?何不能报复回去。
若他栽了,只?能说明?是他管不住自个儿心,是他咎由自取,与她有何干系。
她不怕他来?找她。
只?是,没想到陆道莲的动作那么?迅速那么?快,甚至还为?她带来?了一份大?礼。
屋中。
看着?小观神色慌张跑进?来?,合衣躺在榻上的宝嫣缓缓坐起身?,不解地问:“这是怎么?了?”
小观紧张到吞咽了口唾沫:“女?郎,那,那位大?人……他来?了。”
“他让女?郎现在,即刻出去见他。如若不然,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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