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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走了几步,又驻足一字一句道:“虞子钰,你只能喜欢我。只能喜欢我一个人,不能喜欢李奉。”
虞子钰笑声止不住,在后面笑得泪水都溢出。
等李既演走后,她终于止住笑意,哼着静心咒往偏殿走去。在殿内打坐修炼,同时在脑海中钻研《洞灵真经》的内容。
直到下午灵虚子从宫里回来了,她还带了一只烧鸡,一盒桂花糕,一盘清炒竹笋和两个大白馒头。在殿门喊道:“子钰,出来吃饭了。”
虞子钰肚子早就饿了,闻到烧鸡香味,从蒲团上弹起来,跑出门外:“祖师娘,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从宫里的御膳房随便带了点。”灵虚子递给她食盒,“拿到斋堂去,取出来用盘子装好。”
“好嘞!”虞子钰兴致勃勃提起食盒,往斋堂奔去。
灵虚子院子里洗手洗脸,脱掉身上带有血污的道袍,这才回斋堂。虞子钰已经将食盒里的菜端出来,摆放在矮桌上,盘坐着等灵虚子回来一同用饭。
等灵虚子也坐在她对面,她双手呈上筷子:“祖师娘,请用饭。”
两人一人拿一个馒头,吃了起来。
饭间,虞子钰神气十足讲起李奉的事情:“祖师娘,李奉说我跟他上辈子是夫妻,是我为了修仙杀夫证道,如今才跟他人鬼殊途。”
一直闷头吃饭的灵虚子,终于抬起头来:“他怎么比你还癫?”
虞子钰一脸无所谓,夹了点竹笋放进灵虚子碗里,继续说:“他还让我教他读书识字,说想跟着我一起修炼,以后当个鬼仙。祖师娘,我想收他为徒,可以吗?”
灵虚子似乎心里有事,回来后脸色一直很不好,不咸不淡道:“你们两个,还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她撕下烧鸡两只鸡腿,都给了虞子钰,严肃道:“子钰,昨晚师傅跟你说的事,你想得如何了?”
“什么事?”
“修仙本就逆天而行,失败才是常态。师傅的意思是,反正早晚都要失败,还不如现在就放弃。照你这个心性,找点别的喜欢的事儿做,也能寻到乐子,快活似神仙。”
虞子钰拿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馒头,固执道:“我只喜欢修仙,我就要修仙。”
灵虚子终于是轻叹一声:“罢了,都随你吧,你开心就行。”
虞子钰总觉得祖师娘话里有话,但又不好得多问,祖师娘说话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她作为弟子,听命便是,不该多问。而且,她眼下心思也不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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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日出家到现在,一直待在山上,她都有点想爹娘和姐姐了。
“祖师娘,我今晚先还俗一下,回家一趟,等明日再继续出家,可以吗?”
灵虚子喝茶的动作一顿:“出家是你这样出的?”
虞子钰手指揪着自己的道袍,心虚不已:“我想回去看看阿娘和姐姐,她们肯定也想我了。”
“不是恩断义绝了吗,不是说下定决心出家,再也不贪恋红尘了?”灵虚子故意逗她。
虞子钰脸上遭不住,凑过来摇灵虚子的手臂:“我只是想回去,让家里人看看我穿道袍的样子。让他们知道,我在道观里过得很好,不必为我担心。”
“行吧,那就下山吧。”
“谢谢祖师娘!”
临走前,虞子钰求着灵虚子给她扎了个道姑头。
灵虚子还给了她一柄拂尘,拂尘用的马尾便是昨日她在挑选整理的马尾。不过马尾被虞子钰烧坏了些,只得剪断一小节,和寻常的拂尘相比,显得稚嫩了些。
虞子钰整理好自己的新道袍,背上背起银剑,腰间挎好黑漆弯刀。左手持拂尘,右手行礼:“祖师娘,那弟子便先下山,明日再上来。”
“嗯,去吧。明日早点上山,为师带你去大宣第一修仙门派里求学。”灵虚子送她走出道观。
虞子钰停下脚步:“大宣第一修仙门派,在哪里?”
灵虚子:“明日你便知道了。门派里个个都是奇人能士,你去里面求学,很快就可以成仙了。”
虞子钰跪下给灵虚子磕头,已经是迫不及待:“祖师娘,要不咱们现在就去吧,我不回家了。”
灵虚子眼神淡淡:“明日再去,听话。”
“哦,弟子遵命。”
太阳还未落山,虞子钰匆匆往山下跑。最后夕阳悬于一线时,跑回到虞府大门前。
她身穿暗红道袍,头上扎了个道姑头,门口的侍卫差点没认她:“三小姐?您,您这是闹哪样呢?”
“你们别管!”
虞子钰冲进府中,大喊道:“娘,姐姐,我回来了!你们快出来啊,我下山了!”
虞凝英和赵天钧率先跑出来,看到她这模样,哭笑不得:“闺女,你怎么弄成这模样啊。”
虞子钰得意洋洋在父母面前转了一圈:“这道袍和拂尘都是祖师娘给我做的,好看吧?”
“好看好看。”
第23章
◎李既演李奉左右为难◎
虞子钰像只花孔雀在院子里转悠, 拉着母亲的手夸夸其谈。讲她出家后如何如何想念家人,讲她的修炼进度,在山上遇到的精怪如何吓人。
最后讲到李既演, 叹惋痛惜道:“娘, 是我无能, 道行不够, 未能降服附在李既演身体里的恶鬼。”
虞凝英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笑着应和:“没事,子钰如此聪慧, 再过几日定可以收了恶鬼。”
虞子钰心头涌起暖流, 胸有成竹道:“嗯, 娘,我会努力的。”
二哥虞元楚晃悠着折扇, 步伐逍遥走出来。
他夺过虞子钰的拂尘, 往空中抛了一圈又接住, 道:“不就是出家出了一天吗,讲得如此悲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离家十几年了,头一遭回来呢。”
虞子钰上前抢拂尘, 喊叫起来:“这是我的,你敢弄坏了, 我叫祖师娘来收拾你!”
“收拾我?我是正儿八经的人, 又不是妖魔鬼怪。她怎么收我,念咒语,往我头上贴符咒?”
他用拂尘敲虞子钰的头, “小傻子, 你醒醒吧, 大家都在骗你呢。”
“你懂什么!快点还给我。”虞子钰生气了,抽出腰间泛着寒光的弯刀。
赵天钧赶紧呵斥:“元楚,你逗她干什么,把拂尘还给她。”
虞元楚瘪瘪嘴,拂尘丢到虞子钰身上,对父亲道:“爹,你们就纵着她吧。整天让她背着刀剑乱跑,早晚得惹祸。”
赵天钧其实也有过担忧,可对小女儿的溺爱,还是占据了上风:“不给她背着,她只会更疯。再说了,这么多年来,不是也没出事吗。”
虞凝英搂着虞子钰的肩膀,轻声安抚:“子钰是疯,但又不是坏,她想要什么给她便是了,老是说她干嘛。”
虞子钰摆起脸纠正:“我没疯,谁说我疯了?”
“我说的,你就是癫子。”虞元楚又拿折扇敲虞子钰的道姑发髻。
虞子钰要被气哭,往大门跑去,喊道:“我就不该回来看你们,你们就会惹我心烦。我现在就回道观,跟你们一刀两断,从此再也不下山!”
“你老是逗她干什么,各个都不让我省心。”虞凝英追上去拉虞子钰的手,“好闺女,不气了啊,你哥就这个臭德行,等会儿娘帮你骂他。”
“我要上山,再也不还俗了。”
赵天钧也过来哄她:“闺女,你方才说你在山上都看到哪个妖怪来的。爹年纪大了没听清,再给爹讲一遍可好?”
虞子钰转悲为喜,两只手比划着:“长脖墨角癞麒麟,很可怕的,就在道观门口。被我一剑刺过去,它就烟消云散了。”
正说着,虞青黛和宁远公主进来,身后还跟着几名宫女侍卫。
府内几人正要行礼,宁远率先笑着道:“不必拘谨。”
宁远公主位高权重,如今手握相当分量的兵权,又负责绘制大宣王朝的国家舆图,其势力不容小觑。当朝半数以上的亲王,对她都得低头三分。
她与虞青黛是好友,与虞家向来交好,在虞府的气氛倒是轻松。
宁远被虞子钰这一身道长装扮吸引,笑道:“子钰,听你姐姐说,你出家了?”
虞子钰扯着袖袍,有些害羞,红着脸道:“昨日小出了一下,今日又还俗了。”
宁远笑意仍存:“本宫方才还和你姐姐说,找个时间去山上看看你,瞧一瞧出家人是如何过日子呢。没成想,你今天就还俗了。”
虞子钰觉得丢脸,嘴硬道:“我只是回来看看爹娘,明天还回道观的。”
宁远笑而不语。
在门口闲聊了稍许。
宁远和虞青黛以闺蜜私聊为由,一起往虞青黛寝屋而去,虞子钰也跟在她们身后。虞元楚老想跟着她们一起玩,便也跟在她们后面。
虞青黛回头看了他一眼:“元楚,我们女孩子之间讲话,你就别跟着了。”
虞元楚“啪”一声合上折扇,撒气道:“老是说我不着家,我回来了,你们又不带着我玩!”
虞子钰道:“谁让你不听话,不听话就不能跟我们一起玩。”
“你听话?爹娘让你不要修仙,你怎么还修?还修了个假仙,让大家看笑话呢。”虞元楚挥挥衣袖,迈起大步潇洒离去。
见虞子钰要拔刀去追他,虞青黛搂住她,带她进屋中:“你们两个少吵点,一见面就唇枪舌战,我都听得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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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屋内。
宁远关上门,并让侍卫在外把守。
二人拉着虞子钰坐下,循序渐进问了些她修仙的事情,慢慢将话题引到老皇帝身上。无需两人多加引导,虞子钰便得意洋洋,和盘托出。
“那日我偷偷进入三清殿,看到祖师娘在给皇上炼制丹药。然后祖师娘给皇上算卦,你们猜,算出来什么了?”
她眨眨明亮眼睛,还炫耀似的卖关子。
宁远给她剥了个核桃,顺着她的话问:“我与你姐姐都是凡人,哪里猜出你这神仙谜语。快跟我们说说,算出什么了?”
虞子钰一拍桌子,哈哈大笑:“算出来我是大宣的紫微星。我、祖师娘、皇上已经协商好,我们三人齐心协力,定可得道升天!”
“还有呢,父皇还说什么了?”宁远追问。
虞子钰摇摇头:“没了,他只是说让我好好修炼,成仙指日可待。”
虞青黛又问:“子钰,你进了三清殿,可有看到你祖师娘,到底是如何炼制丹药的?都用什么东西来炼?”
虞子钰回忆起丹房的情况,道:“里头有很多妖兽,有火眼金睛兽,三头赖皮蛇,还有绿毛八角大乌龟。”
她脑子不清楚,时常幻象与现实交织,真真假假也分不清。
宁远看向虞青黛,眼神示意她先不要问了。随后从袖子中取出一张纸,一只黑色虎符画像跃然于纸上。
“子钰,你看看这个。下次你和皇上交谈时,多注意观察观察,看看周围可有这个东西。”
虞子钰凑过去看虎符画像,摸着下巴。
故作高深揣摩道:“这是黑皮血蹄滚地虎,我早些年在山上遇到过一次。跟它打了三十来个回合,头盖骨都被它掀翻了。好在我功力深厚,最后将它斩杀于河边。”
这次是她瞎编的,她怕若是说自己没见过,宁远公主会觉得她见识短浅。
看着宁远和虞青黛面面相觑的模样。
虞子钰心虚咳嗽一声,抬头挺胸加重语气:“真的,我没骗你们。不信你们看,我头上还有伤疤呢,就是那畜生给我挠的。”
“我们信,我们信。”宁远道。
老皇帝把玉玺和虎符藏得极深,宁远费了不少精力都没能找到。如今只能将希望放在虞子钰身上,虞子钰是最容易接近老皇帝的人。
宁远指着画像上的虎符。
对虞子钰道:“子钰,这个东西呢,不是真的大妖兽。它是大妖兽的雕像,黑色的,有拳头大小。平日都在皇上手里,你帮宁远姐姐留意一下,若是看到了就告诉我,好吗?”
虞子钰又凑头看了一会儿画像。
抬起头来,脸色变了变。
“这不是虎符吗。虎符乃调兵遣将的兵符,一半在皇上手里,一半在将帅手中,持有虎符者可以调兵遣将。你们要虎符做什么?”
宁远和虞青黛身子一僵,没想到虞子钰疯疯癫癫的,居然知道这个。
不等她二人开口,虞子钰却是自己大笑起来:“我知道了,你们做事自有你们的道理。我就不问了,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的事情,我才懒得插手呢。”
宁远和虞青黛松了一口气,宁远又尝试道:“那子钰,你能帮姐姐留意虎符的去处吗?”
“这有何不可。不就是找个东西吗,我这阴阳眼最适合用来找东西了。公主放心,我定帮你把虎符找出来,让你们见识我这阴阳眼的厉害。”
宁远捂住她的嘴,“嘘”声道:“子钰,此事不可外传,虎符二字千万不可轻易向外说。”
虞子钰笑着,老道持成地竖起手指,掐了个剑诀。
“我知道,天机不可泄露嘛。你们一个是我的亲姐姐,一个是我亲姐姐的知己,你们的天机,我是不会泄露的。”
如此,宁远和虞青黛也就放心了。
虞子钰虽然疯魔,可有时候还是靠得住。她们以前不止一次,让虞子钰提前偷看呈给皇上的奏折,虞子钰基本上马到功成。
虞子钰又道:“同样呢,我的天机,你们也不能泄露。”
虞青黛问:“你有什么天机?”
“哈哈哈哈!说出来就不是天机了。”虞子钰仰天长笑出门去。
她的天机可多了,祖师娘明日就要带她去仙门求学,她很快就能成仙了;她有灵药野蘑菇,吃了可以助势阴阳眼,妙不可言;她还和李奉抱在一起了,和李既演牵手了——
这些,都是她的天机。
虞子钰出了门,跑回自己房间,温习修仙知识。
明日就要和祖师娘去仙门求学了,她作为祖师娘座下唯一关门弟子,可不能给祖师娘丢脸。
孜孜不倦看了一会儿书,又是朗读要是摘抄,忙得不亦乐乎。
外头传来声响,是祝淑秋的声音:“三小姐,大小姐让奴婢给您送来热汤,说是给您补补身子。”
虞子钰大手一挥:“送进来!”
祝淑秋低头小步进来,小心翼翼把汤盅放在茶几上。
她踌躇片刻,还是和虞子钰道歉:“三小姐,那日您让奴婢帮您守门,不许屋里的东西出来。是奴婢失职,未能完成三小姐的命令,还请小姐恕罪。”
虞子钰挥挥手,爽朗道:“不碍事,也怪我考虑不周。你一个凡人,怎么能看得住一个恶鬼呢,无事。等我明日去了仙门求学回来,定可以把李奉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祝淑秋带着端盘正要出门去,听到“仙门”二字,又驻足:“小姐,您要去哪里的仙门?”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儿,先下去吧。”
“是。”
祝淑秋退出门,心中疑团渐起。
她跟着虞元楚来虞府之前,在娘家村里待了一段时间。村里有个痴儿突然失踪了好些日子,回来后一直说自己进了仙门。
再没几天,那痴儿便失足村外的池塘,死得无声无息。
虞子钰温习着秘籍,却想起了李奉那小子。
她拍拍自己的头,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喜欢上李奉了。可恶,定是这个色鬼对她使用什么诱术,让她春心大动。
这么下去,她还怎么坚守道心?
虞子钰拿起剑,决定去找李既演,看看能不能逼李奉出来。问问这个淫贼,到底用什么法子勾引的她,惹得她一想到他就面红耳赤。
她和爹娘说了一声,说自己去看李既演,很快就回来。
虞凝英道:“马上要用晚饭了,你还到处跑?”
“我很快回来!”
虞子钰带着刀剑,直奔将军府。
此刻,李既演正在书房听李方廉的训斥。
李方廉气得胡须颤颤,指着他骂道:“军营要开议会你不懂?你知不知道,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居然不参会,跑去山上找虞子钰!你干脆跟着她一起出家算了!”
李既演有苦难言,他当然知道军营要开议会,他一早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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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去了。
结果李奉突然出现,李奉才不管什么议会要务。这家伙一心只有虞子钰,跑上山和虞子钰卿卿我我,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他处理。
“父亲,下次不会了。”李既演低声道。
李方廉又道:“痴恋虞子钰,那你倒是赶紧缠着她,让她点头答应成亲啊。”
“我会尽快。”
下人来在门外报信:“大人,虞家三小姐来了。”
李方廉“啧啧”两声,道:“赶紧去,最好今晚就让她答应成亲。把你们的亲事定了,我也好正式入伙宁远的队伍。我看啊,宁远才是最可能得天下的人,咱们可别站错队了。”
“是,儿子先退下了。”
李既演来到前院。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虞子钰穿着道袍站在院中,倒真有几分道士遗世独立的飘逸。
没等李既演走来,虞子钰自己跑到他面前,盯着他的脸看了看,尝试问道:“李奉?”
“我不是李奉。”李既演眼神转瞬间黯淡。
虞子钰觉得无趣,她想来找李奉的,她想见李奉。转身就要走:“哦,那我回家吃饭了。”
李既演拦住她:“是我,你很失望?”
虞子钰耸耸肩,一下没一下挥舞手中的拂尘:“当然了,我辛辛苦苦跑一趟,却没看到想看的人,当然失望。”
李既演心如刀绞,拉着她出了将军府,拐到外头的一条巷子中:“虞子钰,李奉什么都没做,你为什么偏偏喜欢他,不喜欢我?”
“他做了很多的”虞子钰低头,无所事事地踩李既演的鞋尖,“他舔我的手,还抱我,还亲我。”
“他做的这些,才让你喜欢他的吗?”李既演咬牙沉声问。
“哎呀,我不知道了。再说了,我喜欢谁就喜欢谁,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她毫不示弱,梗着脖子继续道:“你们共用一副身子,我和李奉亲亲抱抱,相当于你也亲我抱我了,还是你占了便宜呢。”
“我占谁的便宜?”李既演对她的逻辑噎住。
虞子钰振振有词:“占了我和李奉的便宜。我跟他上辈子是夫妻,以后我当神仙,他当鬼仙,我们就是神仙眷侣。你一个凡人横在我们中间,就是你在占便宜。”
李既演拳头紧握,似笑非笑:“我竟成你和李奉的障碍了。虞子钰,你可真会伤人。”
虞子钰心里打鼓,觉得自己说的话过分了。
尽量找补:“不是那样了。但也都怪你,谁让你长得这么俊。要是你长得歪瓜裂枣的,李奉就算上了你的身,我也不会喜欢他。”
“你之前不是说我长得丑吗?”
虞子钰目光下垂,匆匆扫了一眼李既演下方,道:“我说的是你裤.裆里那东西丑,又没说你的脸丑。”
“其实现在没那么丑了,白了好多,我没骗你。”
李既演发现自己真是傻子,他这时本该质问虞子钰为什么喜欢李奉的,结果又把话题绕到这上面来。
虞子钰抿抿嘴:“明天吧。现在天太黑了,看不清楚。”
“明天真的看?”李既演忐忑不安,再次纠结,怕她看,又怕她不看。
“真的,等我去仙门求学回来就看。要是好看的话,我们就成亲。”虞子钰给出个轻飘飘的承诺。
李既演抓住重点:“去哪里的仙门求学?”
“天机不可泄露。”虞子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道袍,“既然李奉不在,我就先回家。你告知他一声,要是他出来了,记得让他去找我。”
“我没法告知他。”李既演盯着虞子钰俏丽的面庞,根本就不需要告知,只要李奉一出来,肯定第一时间去找她。
虞子钰走了几步,还是想李奉想得厉害,她突然道:“以后就这样定吧。你这副身子呢,左边是李奉,右边是李既演,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谁教你这样规定的?”
“我自己定的不行吗?”她看着李既演的脸,想起李奉的眼神,不禁情动,凑上去快速亲在他的左脸,“我亲一下李奉。”
亲完,就想跑。
李既演拉住她,眼眶湿润:“左边是李奉是吧,只喜欢亲李奉是吧?”他抬手往自己左脸扇了一巴掌。
虞子钰瞪大眼睛,怒不可遏:“你居然敢打李奉!孽障!”
她抬手在李既演右边脸也打了一巴掌:“你打李奉,我就打你!”
李既演两边脸火辣辣的疼,又抬手打在自己左脸:“你不是喜欢李奉吗,你越是喜欢他,我越是要糟蹋他。”
虞子钰又想打他的右脸,左右为难之下,还是放下手,低声咒骂:“有病,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骂完,迅速推开李既演,跑出巷子。
作者有话说:
阳了,身体有点不舒服,
明天请假一天,后天正常更新。
第24章
◎江山美人都是我们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李既演气虞子钰只喜欢李奉,但还是送她到虞府门口。
在虞府门口,撞上虞青黛送宁远公主出府。虞青黛见妹妹两眼红红的, 一脸的委屈, 上前问:“子钰, 怎么了这是, 谁欺负你了?”
“李既演。”虞子钰瘪着嘴,要哭不哭,跟姐姐告状, “他不听我的话。”
此刻, 虞府大门口已经掌灯。
虞青黛和宁远一同向李既演投过目光。烛灯映照下, 他两侧脸颊上的巴掌印宛然在目,瞧着还挺渗人。
虞青黛与李既演也不熟, 只得低声问虞子钰:“李公子脸上的伤是你又打人了?”
虞子钰点头, 又摇头:“是, 也不全是。”
“到底怎么回事,跟姐姐说清楚。”
“右边是我打的,左边是他自己打的。”虞子钰眼神闪躲,吞吞吐吐道, “我只打了一半,要道歉我也只道一半。”
虞青黛和宁远不自觉看向李既演, 二人面面相觑, 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既演对宁远和虞青黛分别拱手作揖:“公主殿下,虞小姐, 在下先告退了。”
待李既演走后, 虞青黛才问虞子钰:“子钰, 你怎么每次都打他?”
算起来,从李既演来提亲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月,虞子钰已经打他三次了。
第一次是在山上坟地里扇耳光;第二次把人家关屋子里折腾了一晚上,说是要除鬼;再加上这一次
“谁让他不听话,是他自己欠收拾。”虞子钰哭丧起脸,跑进府内。
夜里。
赵天钧在书房处理政要,眼前又浮现老皇帝丑陋得不忍直视的面容。
今日早朝时,老皇帝竟公然于朝堂上问他,能不能把虞子钰过继给他当女儿,他封虞子钰为镇国公主。
赵天钧哪里能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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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不知作何回应。
好在李方廉出来打哈哈,说是皇上若是想过继,也应当过继为皇孙女,让虞子钰喊一声皇爷爷才是。
最后大家跟着一起打趣笑起来,此事只能暂时糊弄过去。
赵天钧不知这老畜生按的什么心。
但可以确定的是,老皇帝肯定是想利用虞子钰做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这么多年来,老皇帝做过的匪夷所思之事,可太多了。
老皇帝就像整个大宣王朝里,一个无法名状的怪物。
曾经为了延年益寿,将三岁的皇太孙活活咬死,逮着孩子的脖子吸血。
为了体验升天,弄了个绑着大风筝的木椅,椅座底下绑上黑火/药包。自己坐在木椅上,让太监点燃火/药包发射木椅,最后确实升天了,但很快摔下来,断了三根肋骨。
自己研制换皮术,活生生用刀割下自己大半张脸皮,又割下一个孩童的脸皮。拿针把孩童的皮肤缝到自己脸上,最后伤口溃烂,愈合后整张脸人不人鬼不鬼。
此类令人毛骨悚然的行径,可太多太多。
大家起先都觉得,这老畜生恐怖是恐怖,可他看起来即将油尽灯枯,恐怕没几年就驾崩。
等他死了,大家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
不曾想,这怪物老得只剩一把骨头了,却还是半吊着一口气活了一年又一年。
甚至在大明宫发生了多次行刺,这老怪物居然还能硬着一把骨头与刺客对抗。
有次,刺君之行再发。
太监高喊有刺客!众人鱼贯涌入大明宫,想要救驾。
看到的一幕,令众人脸皮发麻。
五皇子身穿黑衣,手拿匕首鲜血淋漓躺在龙纹地衣上,脖子脑袋几乎要分家。老皇帝趴在五皇子身上,如野兽一般啃咬五皇子的脖子。来侍寝的万贵妃,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
看到众人进来后,老皇帝才颤巍巍抬起脸,笑得阴森恐怖。
“你们这帮饭桶,要你们何用!若不是朕尚存些气力,今日便真死在刺客手中了。”
他踉踉跄跄爬起来,一脚踩在五皇子的头上,啐了一口,“逆子,还想杀父弑君,朕倒要看看你有几条命!”
说着,抄起椅子将五皇子的头砸了个稀巴烂。
自那次后,再无人敢行刺
赵天钧思绪拉回,速速处理好案桌上的公务。
又去沐浴更衣,这才回到寝屋。
虞凝英已经睡下,他蹑手蹑足上床,躺在妻子身边。手一揽,把虞凝英搂在怀里,轻声问道:“夫人,你睡了?”
“还没呢,睡不着。”虞凝英睁开眼。
“怎么了,是不是没我陪着,所以睡不着?”
虞凝英往他手臂上拍:“多大岁数了,还老不正经。方才青黛和我说,子钰又打李既演了,他脸上全是巴掌印。”
赵天钧握住妻子保养得白润的手,道:“怎么又打人了,那李既演怎说的?”
“没说什么。”
赵天钧笑起来:“那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咯?这不是天造地设吗,快些让他们成亲,成亲后让李既演带子钰到塞外去。”
“胡说!就算成亲了,子钰也得住在京城,哪能送她去塞外受苦!”虞凝英恼了。
赵天钧这才将今日在朝上,老皇帝将过继虞子钰一事说出。
他忧心老皇帝会对虞子钰不利,想着赶紧让虞子钰和李既演成亲,随李既演去塞外躲一躲,远离老皇帝。
虞凝英听罢,也依允。老皇帝对虞子钰的爱护,着实让她愁虑。
赵天钧轻叹:“咱们这三个孩子啊,也就青黛有出息。元楚游手好闲,整日围着那小寡妇转悠。子钰又疯疯癫癫,沉迷修仙,唉。”
虞凝英:“青黛要做什么,咱们全力支持她便是。元楚嘛,他若是真想娶那小寡妇,我也没意见,由他自己折腾吧。至于子钰,只愿她平安就好。”
“嗯,也只能这样了。”他搂紧了虞凝英,凑过去要亲她。
虞凝英嫌弃别开脸:“老不正经,别折腾,腻死了。我要睡了。”
赵天钧按住她亲了好几口:“想当年,你把我当小倌儿绑在屋里,天天亲,那时怎么不说腻?现在嫌我老了,亲一口不让?”
“让你亲行了吧,别叨叨了。”
赵天钧笑着抱紧了她,两人在被窝底下,忆起当年趣事。
当年。
虞凝英是商户之女,家大业大,自小娇生惯养,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少女风华正茂的年纪,一眼看上了在男倌院当杂役的赵天钧。
她行事大胆,说是要把赵天钧买下,带回家玩。赵天钧宁死不从,说自己只是在倌院干杂活儿,不是卖身的小倌儿。
虞凝英不管不顾,将他带回家。带回家后,被家中父母骂了一顿,她只能让赵天钧在虞家当马奴。
感情之事越是压抑越是炙热,二人渐生情愫。寒冬凉夜,英俊少年郎潜入娇小姐屋中,为她暖脚,只为换得一个温软的吻。
后来,虞家家道中落,家中奴仆都要遣散。
少年临走前,背起分量不轻的包袱,瘦高身板依旧挺直,他将虞凝英拉到马场的草垛后方,亲得她嘴唇红肿,道:“小姐,你等等我,五年内我一定风风光光回来娶你。”
虞凝英别别扭扭红了眼睛:“谁要等你,你一个奴才,拿什么娶我。”
四年后,虞凝英举家搬迁到京城。
那年殿试放榜,商户们摩拳擦掌,等着榜下捉婿。虞家父母也等着找个女婿上门。
虞母到榜前守着,惊愕失色跑回来对虞凝英道:“英子,你可还记得咱家以前那个马奴赵二狗?这小子居然中了探花,正被各家抢着说亲呢,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说着,母亲又一脸惊恐:“英子,你以前老欺负赵二狗。如今他得了势,该不会报复咱们家吧?”
虞凝英红着脸,支支吾吾道:“我哪有欺负他”
放榜结束后五日,惊才艳艳,神采英拔的探花郎备上厚礼来到虞家,问他们要不要上门女婿。
没几日,羡煞旁人的探花郎入赘虞家的消息,便在京城传开来。
——
李既演回到家中,低着头走,想法子躲开李方廉。
却还是被李方廉捉个正着,李方廉刚想问他,虞子钰过来将军府所为何事。话未出口,一眼看到,李既演两侧脸醒目的巴掌印。
“你这脸怎么回事?”李方廉伸长脖子,左右轮流看了一番。
李既演遮遮掩掩:“不小心摔了。”
“摔哪里能摔出这么大个巴掌印。”李方廉捋捋胡须,反应过来,“怕不是摔虞子钰手里了吧?”
“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屋了,父亲也早些歇息。”李既演拱手道,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李方廉本想骂他几句,又觉得没意思,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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