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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程淮：[我也爱你。]
自从回过安勤中学， 现实再一次提醒许嘉蓝不该再有任何顾虑。
她完全可以全身心去喜欢程淮。
只不过许嘉蓝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和程淮延续了漫长岁月的爱意媲美。
她只能努力对程淮再好一点。
然而工作的忙碌不给她细想该怎么做的机会，策划展览的工作一旦开始， 她要等到真正结束才有心思分神。
然而许嘉蓝从十分空闲变得相当忙碌，这两种极端的生活方式让程淮略有微词， 但是他也不是不知道许嘉蓝心里有数， 难免担心一味的干涉只会惹得她反感。
程淮只好一到下班时间，就准时到繁艺楼下等她。
程淮巴不得许嘉蓝可以尽快从繁艺独立出来， 倘若她有自己的工作室， 就不用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
如果可以有属于她的团队， 许多事情都可以变得轻松许多。
就算程淮反反复复冒出这个想法， 但是理智提醒他， 不应该过多干涉许嘉蓝的决定。
她固然有自己的打算。
算了。
她开心就好。
程淮的想法向来藏在心里， 除了有什么非说不可的原因，他并不打算让许嘉蓝知道。
许嘉蓝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察觉到这一切，以为程淮和过去相差无几，是在变相提醒她不该将工作带回家。
又可能是不希望她下班后在繁艺久留。
尽管程淮在开车，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许嘉蓝在轿车停下的空档里， 不太安分地凑上前说道：“你不会是怕我留在公司处理工作晚回家吧？”
程淮没有否认， 而是转过头来看着她， 脸上的笑容略带深意， 应道：“你知道就好。”
要不是许嘉蓝有所察觉， 恐怕程淮的这份执念只会在心里默默加深-
自从上一次的谣言风波过后，繁艺的同事或多或少关注起许嘉蓝的感情状况，恰恰他们去“初生”展览的时候， 也没有碰见二人。
好在他们再好奇也不会丢掉分寸感， 最多是旁敲侧击想知道许嘉蓝的故事。
程淮风雨无阻， 每天都会开着不同的车出现在繁艺楼下，但是他很少时候会下车，而许嘉蓝的同事不好贸然上前。
久而久之，许嘉蓝的丈夫是谁这个问题也变成了谜题。
至于和程淮的关系，许嘉蓝没有再刻意遮掩，她早就做好了应对这些问题的准备，她也不忘提前给程淮打过预防针：“要是哪天我们的关系公开了，你会觉得麻烦吗？”
上一次已经莫名把程淮牵扯了进来，就算当时的事事态没有扩大，但是许嘉蓝知道再有下一次，恐怕就不会这么轻松解决。
程淮不曾想她还会纠结于这种问题，非常果断地答道：“我当然愿意公开，你也不用担心会招架不住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我都可以帮你处理好。”
“好。”她轻轻点头，“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程淮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实在不想再遇到那些不知情的人后还要单独解释。
他只希望赶紧到这样一天。
周遭的种种都影响不了许嘉蓝，她有自己的节奏来好好完成策展工作。
她还没开始准备这一次的展览场地，程淮就已经直接让小刘选了几个合适的场地，又吩咐下属去实地拍摄后，再发给许嘉蓝由她挑选。
小刘：[太太您可以看看这些场地有没有适合举办这一次展览的，如果没有，我再去找其他场地。]
许嘉蓝把小刘发来文件点开，发现里面的资料比她之前自己做的还要详细，多半是程淮知道了她的习惯，便让下面的人按着这个模版来准备。
她原本计划的是沿用上一个场地，反正都是程氏旗下的物业，不用白不用。
更何况这样的话，所有与场地有关的事情程淮都会找专人负责，也让她省去了对外沟通的麻烦。
对于减轻工作量来说，这无疑是件好事。
这一切还是多亏了程淮。
许嘉蓝：[你怎么这么快就让小刘整理好场地的资料了。]
程淮：[他把资料整理好发你了？]
程淮：[等你有空余的时间可以提前看看，不用等到后半段时间才开始操心这些事情。]
许嘉蓝本要落在屏幕上的手指一顿，迟疑着应该回复什么消息最好。她想起和梁清聊天那次的小插曲，咬咬牙打了两个字。
许嘉蓝：[爱你。]
程淮：[我也爱你。]
看着这两句简短精炼的对话，许嘉蓝蓦然感叹原来表露爱意其实不是意见太难的事，只是取决于她的内心是否足够坚定。
在许嘉蓝持续一段时间的忙碌结束后，她策划的第二个展览如约开始，对于荆港的参观者想看什么，她的心里慢慢有了个模糊的印象。
因为她要一连策划两三个展览，在这个过程中她深知坚持自己的想法很重要，但是策划展览更要考虑参观者的情况。
她尽可能去收集更多的资料，用精炼的语言介绍展览中的每一件藏品，再判断是否有必要在这个基础上注释解说词。
这一切她做起来越来越得心应手。
许嘉蓝也不再局限于上一次的计划，她开始试着拓宽更广泛的宣传渠道，例如在每天展览结束后，邀请博主到展厅内拍摄和单独介绍展品。
这个做法更吸引了不少参观者慕名而来。
程淮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不等许嘉蓝同意，便自作主张在公司和朋友圈里大肆宣传她负责策划的展览。
总经办的员工基本都知道许嘉蓝和程淮的关系，而下面的则是有所耳闻，但仍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试图打听再多，但是也抵御不住总经办员工的嘴巴掩严实程度。
只要当事人一天没有公开，作为程氏集团的员工就不会在公众平台胡说八道。
程淮的宣传再次起了作用，展览第一天恰逢周末，许嘉蓝和程淮穿梭在展厅，竟然见到了好些参加晚宴才会碰到的面孔。
除此之外，许嘉蓝还见到了小刘，他的身边还围着不少人。
而这些人……
就算许嘉蓝那天只是路过总经办，但是还是对一些好奇地朝她张望的员工留下了印象，猜到多半也是和程淮有关。
她撇过头去，看着程淮问道：“你不会要求你手下的员工来看这场展览吧？这样占用他们的周末，真的不会有意见吗？”
程淮看着她操碎心的样子笑了笑，试图揉开她微微皱起的眉头，告诉她：“我可没有强求，是他们自己愿意来的。”
程淮只把话说了一半。
多亏小刘上次给了他灵感，他不仅给来看这场展览的员工报销门票，而且如果他们在社交平台上面发表真实感受帮助宣传，也会算进年底奖金的范畴。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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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事情他不准备告诉许嘉蓝。
许嘉蓝看着不愿和小刘三五成群的程氏员工，感受到他们的目光总在不经意间落到他们的身上，越来越觉得有趣，眼巴巴地再次看向程淮：“能不能让小刘给我讲讲你手下这些员工的八卦？我看他们就差直接走到我们面前了。”
程淮早就感觉到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住了，握着她的手往相反的方向走，反问道：“怎么不让我给你讲？”
“你知道吗？”她转过头，诧异地说道，“因为我觉得你不会关注这些事情。”
程淮顿时语塞，就算他想反驳，可事实是许嘉蓝说的没错。
办公室里的故事他基本上都是从小刘口中听到，只要不影响到工作，他甚少会放在心上。
要是许嘉蓝现在逼着他讲，还真想不到什么。
他们渐渐走进了二楼的休息室，许嘉蓝也没想着程淮真的会告诉她什么，她的步伐一顿，抬起头说道：“我还想知道一些关于你在公司的八卦。”
他在公司的八卦？
就算有，也没什么可能传到他本人的耳朵里，小刘更没有胆子当面说起这些。
倒是程淮自己，在巡视办公室的时候或多或少会听到几句。
“你觉得我能有什么八卦。”许嘉蓝本想打岔，但是不知为何，从程淮口中冒出来的陈述句让她骤然乱了心绪，但又沉住气等着他往下说，“流传最多的，估计就是办公桌上那张照片里的人到底是谁。”
他轻笑，继续说道：“而现在，大家都知道答案了”
许嘉蓝此刻觉得周围泛起危险的气息，四处无人，程淮把手放在了她的腰上，又问：“还想知道什么？”
早知道她就不这么好奇了，只是想听些八卦，却好像让自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她猛然摇头，说道：“没……没别的想知道的。”
许嘉蓝不难猜到，程淮把相框放在那么显眼的位置，任何一个进办公室的员工轻而易举便能注意到，梁清从小就在程氏出现，而之前从未踏足程氏的她，在员工眼中便成了未解之谜。
尽管他们进了休息室，二楼没有布置展览区域，但是许嘉蓝在楼梯设置了精巧的打卡区域。在休息室里完全可以听见参观者踏上楼梯，来来往往的声音。
这些声音放大了她心中的紧张情绪，试图推攘男人，又低声道：“程淮，放开我”
程淮手臂上的动作收的更近，垂眸看着她，问道：“叫我什么？”
这个问题让她瞬间哑火，连动作的力气都减轻了不少，呢喃道：“……老公。”
是许嘉蓝刚才提起的八卦，一想起相框的事情，她心头一软，索性没和程淮拉扯下去。
程淮向来对这个称呼很受用，俯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乖。”
第52章 “谁告诉你我吃醋了。”
休息室的静谧和外面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
原来许嘉蓝为了方便这场展览的工作人员， 在外面挂上了显眼的“休息室”的牌子。
如今程淮的举动让她觉得自己的做法似乎多此一举，她不敢想象万一突然有人敲门，或者是直接推门进来， 任何一个可能都让她难以接受。
许嘉蓝整个人紧绷着，不自觉地整个人攀附在程淮的身上， 感觉手足无措， 又说道：“你是不是没锁门？等一下有人进来就不好了……”
程淮别的不怕，就担心这个姿势持续下去， 他们能否安然无恙地走出休息室。
无论是在众目睽睽下再次出现， 还有许多媒体仍在楼下盯梢， 他并非不能理解许嘉蓝此刻的反应。
程淮配合着这个气氛， 感受到了她的紧张情绪。
许嘉蓝后悔就不应该漫无目的地和程淮一起走进了休息室， 巴不得程淮会立马放过她， 然而看起来却似乎无动于衷。
她难免着急了起来，压低嗓音说道：“我怕他们等会有事找不到我。”
越是小心翼翼的模样，越是让程淮起了使坏的心思。
程淮松了松手臂上的气力，但是没打算完全把许嘉蓝放开，反而是再次低头加深刚才的那个吻。
许嘉蓝没想到他会这样做，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她抵御不住这番攻势， 唇齿间溢出了呢喃声。
她要想站稳， 只能像刚才那样始终贴着程淮。
程淮倒是还给她留了换气的空档， 他就像有些无厘头地靠在许嘉蓝的耳边，说道：“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他绝对不满足于此，尝试着从不用的方面彻底攻陷。
许嘉蓝还在因为程淮的吻头晕目眩， 接着又听见了他的这句真情剖白， 骤然忘记了他们的处境。
就仿佛在提醒她对程淮的态度还远远不够。
程淮在亲她的时候留了余力， 缱绻厮磨的触碰才没有使嘴唇肿起来，但是唇上的水光乍然一看，不难猜到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
程淮噤声，用大拇指摩挲着她的唇周，动作不轻不重，就好像故意让许嘉蓝误以为他还有其他打算。
她由始至终怔怔地看着程淮。
直到手机铃声打破了休息室里的静谧，屏幕上显示的是展厅工作人员的名字，多半是楼下出现了突发状况或是有人找她。
许嘉蓝手忙脚乱地把电话摁掉，还在程淮不会在有工作的情况下还和她继续纠缠，正好可以制止他接下来的举动。
这个吻其实已经让程淮心满意足，他别无所求，于是重新牵起许嘉蓝的手准备往外走。
昏暗的环境反倒是使许嘉蓝异常清醒，她伸手拽住程淮的衣袖，出声制止道：“等等。”
“嗯？”程淮闻声停下了往外迈的步伐，也没有催促着她开口，轻笑着问道，“是不是不想出去？”
许嘉蓝就知道由他胡闹的话，他总能漫无止境地索求更多，她不回答，而是抬起手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保险起见还是打开了休息室里的灯。
眼前所见如许嘉蓝所想，她唇上的口红无可避免地印到了程淮的嘴巴，赶紧从挎包里拿出一张湿巾擦掉，倒吸一口凉气：“你竟然想就这样出去。”
偏偏包里没有镜子，她不难猜到自己的妆容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许嘉蓝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屏幕里的她口红花了，不过看起来没有沾染到嘴角，多半是刚才被程淮擦掉了。
她把手机往程淮的手塞，理直气壮地说道：“帮我这样拿着手机。”
既然要下去展厅，许嘉蓝自然是有必要补一补口红，想着程淮帮她拿着手机充当镜子。
程淮却没有接过手机，而是拿起她手里那根口红，目光落在她的唇上，说道：“我帮你不就好了。”
她没有拒绝，倒想看看程淮自信满满的样子，最后会是什么效果。
许嘉蓝能感受他拿着口红，在她的唇上没有规律地涂涂抹抹，最后竟然还会用手指晕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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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就这样结束，程淮停下来端详一番，又在唇角的位置补了补，才说道：“好了，你看看。”
许嘉蓝重新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他刚才的动作感觉上毫无章法，没想到呈现出来的效果竟然不错，显然出乎她的意料。
她熄灭手机屏幕，却不由自主多想，看着程淮直白地问道：“难道你帮别人涂过口红？”
程淮从许嘉蓝拿起手机开始就时刻关注着她的反应，听见她这样问，就知道知道她误会了。
他不禁为她表露出来的在意暗喜，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她解释清楚：“以前是谁天天在我面前涂口红？看得多了，我自然就会了。”
以前……
许嘉蓝想了起来，有时候去湖景山庄或者三个人一起出去的时候，她偶尔会当着程淮的面补妆，而她从不觉得这样做有任何不妥。
果然与她有关的一切都被程淮看在眼中，并且牢牢放在了心上。
而他的细致，再一次给她带来惊喜。
许嘉蓝光顾着回忆，没有出声应答，程淮非要追问：“刚刚是不是吃醋了？”
她不承认，并想起了最要紧的事，撇过头说道：“谁告诉你我吃醋了。”
只想开门往外走。
程淮见她口是心非，玩味地笑了笑，提醒道：“走吧，别耽误事情了。”
他竟然还好意思说。
许嘉蓝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当她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才发现休息室的门被锁上了。
她的动作瞬间顿住，回过头来正好看见程淮对她挑了挑眉，说道：“我可没有说没锁门，是你自己说的。”
听着程淮轻描淡写的回答，再结合刚才他们之间的对话，许嘉蓝算不上生气，但还是皱起了好看的眉毛，嘟囔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程淮就是仗着她日渐动心，非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许嘉蓝对他的爱。
两人从休息室走出来后，许嘉蓝才不慌不忙地回拨楼下工作人员的电话，嗓音尽可能镇定不留任何破绽，问道：“我刚才在忙，找我什么事？”
“忙完了，我人现在就在展厅。”
“没问题，不用这么麻烦，我直接去正门找你们。”
把事情交代清楚后，许嘉蓝便挂断了电话并且准备往楼下走，她不等身侧的程淮开口提问，便主动告诉他：“主办人刚刚招呼完她的客人，她说后面的时间里我们不一定会碰上面，想趁现在一起拍张合照。”
好在许嘉蓝提前告诉过展厅的工作人员，她不接电话多半是因为在忙，有空会第一时间回拨过去，而工作人员没能在展厅里寻觅到她的身影，便先去处理其他工作。
然而程淮作为罪魁祸首，显然是毫不知情，而且明知故问：“要不要我和你一起？”
许嘉蓝根本不可能拒绝，他分明就是想得到个确切的答案。
她没有深究程淮这些复杂的想法，只是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要。”
程淮也不可能加入他们的合照，到头来也只是在一旁等待着结束。
因为是展览第一天，而且许嘉蓝在前一场展览积攒了大量的口碑，所以慕名而来排队进场的人很多，这也导致就算她做了超员的预案，单独规划出了排队的位置，但是正门还是挤满了人。
又因为她刚才回拨了那通电话，参与合照的人陆陆续续到了正门的位置集合，大家都在清点着人数，倒是没多少人把注意力放在她身旁的程淮身上。
许嘉蓝这会也顾不上其他，说道：“你找个位置等我？应该很快就可以拍好照片。”
程淮知道他再演就过火了，于是松开许嘉蓝的手，轻轻一拍：“去吧，我就在这边等你。”
就好像“初生”展览许嘉蓝要去剪彩的时候，无论她想做什么，身处哪里，只要回头就能找到程淮的身影。
但是程淮的大肆宣传到底起了作用，光是在等许嘉蓝拍合照的短暂时间里，又出现了好些认出程淮的人上前，无一例外都是想通过拉近关系后，从他这里讨到好处。
程淮深谙这个道理，面对这些事，总会打着太极带过去。
他不喜欢在工作以外的场合还要谈及相关的事情，但是总会有不识趣的穷追不舍，可是考虑到许嘉蓝 ，他没有显露出不满的情绪。
许嘉蓝是在展览开始前几天才知道这场展览的主办人是和父母相识的长辈，对方导致一早知悉许嘉蓝的身份。
合照结束后，她被这位长辈拉着闲聊了起来：“在我选策展人的时候，就嘉蓝你的作品集最亮眼，看到名字的时候我还在想会不会是重名，毕竟你长大之后我们就没怎么见过面了。”
先是叙旧，再继续说道：“你策划的这场展览我太满意了，以后要是我还要办其他展览，一定还要找你。”
许嘉蓝向来不会拒绝长辈的好意，耐心地听对方说完后，才开口答道：“谢谢您，前期一直联系的事您的助理，要不是后来碰巧遇见，我也不知道这是您主办的展览。”
对方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许嘉蓝顿时心感不妙，就好像她前面一系列的铺垫是有其他打算。
“真的太巧了，要是我家那几个孩子像你这样有自己的见解就好了。”她停顿片刻，继续道，“嘉蓝现在有没有男朋友？需要不需要阿姨帮你介绍？”
她们都是一个圈子的人，许家本来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更何况许嘉蓝的才华显然不是虚有其表，论谁都会动其他心思。
许嘉蓝没想到现在的情况是她不仅脱不开身，而且还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但她始终要把事实给说出口：“我已经结婚了，结婚证也领了，只是还没有办婚礼。”
也不怪对方不知道，他们除了在朋友圈公开过这个消息，其他人要想知道，只能通过口口相传的方式。
“我这记性，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对方到底是在这个复杂的圈子里浸染多年，随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追问道，“那方便告诉阿姨你的丈夫是？”
许嘉蓝往程淮的方向看了看，没有采取明显的动作告诉对方他也在场，只是单纯回答道：“您应该认识，是程氏的程淮。”
她本想着如果是小辈间情爱上的打闹，身份不匹配的话，她说不定可以以过来人的身份给许嘉蓝建议。
但是这一切都在她听清名字的瞬间哑了火：“……那真是郎才女貌。”
程淮在感受到许嘉蓝的目光后，第一时间朝许嘉蓝走了过来，在她们拍合照的时候，他便认出来主办人像是圈中哪位长辈的太太。
又看见对方单独拦下许嘉蓝，简单对话后她脸上尴尬的神色完全逃不过程淮的观察，直觉告诉他有必要上前帮许嘉蓝一把。
程淮没有和那位长辈合作过，而且程氏在圈内的地位摆在那，他个人也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本来就极少在意这些论资排辈的事情。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他快步走上前时听见她们后面的对话，作为许嘉蓝的丈夫朝对方伸手示意：“您好，我们以前应该有见过。”
刚冒出的念头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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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掐灭，对方也不再强留许嘉蓝，而是笑呵呵地跟程淮握过手后，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好的，等我们举行婚礼会给您发请柬。”
程淮看着对方的背影，牢牢牵住许嘉蓝的手，低声问道：“我没猜错的话，她是不是想给你介绍对象？”
“你怎么知道？”
程淮刚才站着的地方和她们隔了好些距离，他的猜测准确到让许嘉蓝要怀疑他在她德身上装了窃听器。
程淮“哼”了一声：“她可能没发现，你刚才就差直接把尴尬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毕竟她完全没料到这种情况，反应不过来也算正常，她摸了摸鼻子：“我还以为她要和我说这场展览的事情，哪想到……”
程淮似乎不只是满足于牵住她的手，开始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的手心，像在对她说，又像在安慰自己：“不过等下次我们一起去参加晚宴，不知道的也该知道了。”
许嘉蓝以为她又要费尽心思去哄程淮，没想到反倒是他自己已经有了个答案。
她稍微转向程淮，确定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后，快速往他的脸颊啄了一口：“他们总该会知道的。”-
前面这场展览还没结束，许嘉蓝策划的下一场展览紧接着开始。
好在她不仅有了清晰合理的规划，而且在分工上也均衡支配时间，最重要的是她在做喜欢的事情，自然没有感到疲惫。
许嘉蓝没次看到项目落成，内心的成就感总会无限膨胀，尤其是伴随着下一场展览开幕，有参观者发现连续两场口碑很好的展览，竟然出自同一位策展人。
这些参观者感到惊喜之余，试图通过互联网搜寻更多关于许嘉蓝的资料，她过往的作品也因此慢慢被挖掘出来。
她策划的展览不但有很明显的个人特色，而且每一场展览都会考虑到参观者的体验。
一时间，这些拼接出来的信息让展览的参观者开始从不同角度夸她，知道她的人也越来越多。
但是不知为何，许嘉蓝心感不妙。
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那些夸她的话，不忘把手机递到程淮面前让他看清。
对于这些夸奖，她感到高兴的同时，又谨慎起见地朝程淮问道：“他们不会是想捧杀我吧？”
“你值得被捧，而且你的能力摆在这里，他们哪有可能捧杀你？”程淮看着她咧起的嘴角，眉眼间却流露出担忧，应道，“如果还有人整出什么事情，有我帮你处理。”
程淮说的没错，她倒不如理直气壮地去接受这些赞美-
只不过经过这些天，许嘉蓝的邮箱里又堆积了许多不同类型的邮件，她要开始花费更多的时间去处理这些邮件。
她在不久前拒绝了恋爱综艺的邀请，后续还引发了一系列事情，这回又有综艺节目对她发出邀请。
许嘉蓝抱着好奇心点开了那封邮件，根据介绍，她大致了解这是一个与艺术行业息息相关的综艺，一又因为还在筹备阶段，还没有定下这档节目的名字。
节目组为了录制这个综艺已经筹备了近一年时间，但是艺术策展人的这个位置始终空缺，他们此前也没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许嘉蓝的腾空出现则是完美弥补了这个空缺。
这封邮件里的字里行间，就像是没想过她会拒绝，毫不掩饰到就差把这档节目的流程告诉她。
光是和艺术行业有关这点就吸引到了许嘉蓝，她根据邮件里告诉她的内容，去搜索了节目组的资料。
她甚少看综艺，尤其是过去这几年一直在国外，对这方面更加不知情。
了解过后才知道这个节目组之前就拍过其他类型的综艺节目，他们严谨的态度使得每一期的评分都居高不下。
许嘉蓝反复看着这封邮件，才注意到这档综艺导演的名字她熟悉不过。
周书德，知名电影导演，年轻的时候拍了文艺电影得了殿堂级别的奖项，从此名声大噪。
按理说，这种地位的导演极少可能会涉足综艺拍摄，倘若论及刻板印象，可以说这是一件相当稀奇的事情。
前半部分对这档综艺节目的了解，还没有许嘉蓝看到导演名字后迸发出来的兴趣大，她想回邮件答应节目组的邀请，但当务之急还是有必要搞清楚周书德为什么会成为这档综艺的导演。
程淮走进卧室看见的是许嘉蓝冥思苦想的样子，以为她遇到了什么难题，走到她旁边坐下。
许嘉蓝正准备起身去找程淮，没想到他出现的刚刚好，于是不等他开口，先让他细看邮件的内容。
程淮一目十行，快速看完后问道：“想参加这个综艺节目？”
她没有表态，但是应道：“这档节目的导演是周书德，你知道的，我们以前还一起看过他拍的电影。”
“知道。”票根还在柜子的那个盒子里，程淮猜到她的想法，“你是想联系他了解一下这档节目？”
许嘉蓝点点头：“你有办法联系上他吗？”
“这个简单。”只见程淮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三言两语表达了许嘉蓝的想法，就得到了对面肯定的答复。
程淮全程开着免提，直到看见通话结束的字眼，她好像还没回过神来，诧异道：“这就好了？”
“这就好了。”程淮得意地笑了笑，简单解释了当中的缘由，“他前两年有部电影找程氏借的场地，周先生给我留了个电话，如果有要帮忙的事情可以找他，所以——”
“如果和他聊过之后决定要去参加这档综艺，你就放心去参加。”
第53章 “谢谢老公。”
周书德和许嘉蓝见面的地点定在了和苑， 坐落在荆港郊区的著名中式园林。早年和苑被程氏集团收购后，后来变成了上流阶层聚集的地方。
这是许嘉蓝头一回和周书德接触，她不知道周书德为人处事的态度， 尤其担心……对方作为艺术家，性格上会不会让她感到棘手
尽管她在英国的时候就遇见过形形色色的艺术家， 但是与不认识的人接触的时候， 仍然会担心生怕一不小心惹得对方不高兴。
许嘉蓝越想越多，她心中的焦虑也变得显而易见。
程淮原本不想干涉许嘉蓝工作上的事情， 但是看到她这副样子， 猜到几分缘由， 问道：“在为见周先生的事情紧张？”
他这么一问， 许嘉蓝的不安似乎顿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抿着嘴告诉程淮：“我不知道和他相处起来会怎么样， 有点焦虑。”
果然和程淮猜测的没有太大出入，他并非不能理解许嘉蓝的想法，但是也只能无奈地劝慰道：“你就把他当作是普通长辈就可以了，以我的经验看，你一定可以好好和他相处的。”
“可是……”程淮的说法一定程度上舒缓了她的情绪， 她开始好奇地追问道， “那你觉得周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和气， 也不会摆架子， 对小辈挺友善的。”程淮和他接触过好几次， 便把自身印象告诉她，“也没有怪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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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蓝最担心的问题得到解答，也算是稍微松了口气。至于其他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之所以会了解周书德的为人， 是因为她希望在相处的时候可以避免问题发生， 而非打算刻意讨好。
程淮自然不放心许嘉蓝单独前往，到和周书德约定那天，程淮充当司机把她送到了和苑。
下车后，又陪着她走进了周书德订的那个包间。
许嘉蓝本以为提前十分钟抵达正好，没想到周书德此时已经坐在了包间里面，她一怔，很快调整过来，大方地说道：“周先生您好，我是许嘉蓝。”
“周先生。”跟在许嘉蓝身后进门的程淮帮她拉开椅子，礼节到位了，他没打算留下，“我送嘉蓝过来，就不打扰你们谈工作了。”
从包间往外看，中式园林的重峦叠嶂，外面天然小溪流水潺潺，许嘉蓝顿时觉得选在和苑选对了。
周书德看起来没有太在意辈分之分，拿了个茶杯给许嘉蓝斟了八分满的茶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这档综艺筹备挺长一段时间了，但是邀请的人员上一直有空缺，别提节目组那堆小伙子小姑娘发现你的时候有多兴奋。”
根本上次恋爱综艺的经验，许嘉蓝默认综艺邀请嘉宾都是采用云撒网的方式，当她听到周书德这样说，惊讶到有些失态：“诶？”
周书德笑着摇了摇头，告诉她：“放眼周围，及格的艺术策展人少之又少，更别说有年轻人愿意入行或者从外国回来。”
许嘉蓝从他的三言两语中读懂了担忧和惆怅，与其说周书德在和她打感情牌，倒不如说是把事实摊开。
许嘉蓝敛了敛神，回归正题：“我看到邮件的时候，没想到您会是这档综艺的导演。”
周书德哪不知道她话里暗藏着的意思，一口气把杯子里的茶喝光，说道：“什么艺术先驱的名号，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又不是只有拍电影才叫艺术。”
他“啧”了一声，继续说道：“荆港的经济发展再好，艺术方面也终究是停滞不前，这可不是多拍几部电影就可以解决的！”
许嘉蓝觉得此刻的周书德，更像是想找人诉说他心中的愤懑，这些话她怎么搭都不太合适，索性往他空了的茶杯倒了点茶，等着他往下说。
“我的身份不应该拍综艺？我看那些人就是胡扯，可不管其他，这档综艺我拍定了。”
周书德似乎被一些言论气的不行，就连听似赌气的话也说了出口。
他停下来闷了一口茶后，好像意识到了他刚才的失态，尴尬地放下茶杯，说道：“让你见笑了，不过我也没想到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艺术策展人，会这么巧是阿淮的妻子。”
许嘉蓝笑了笑，同样感到意外：“如果不是和他说起综艺的事情，也不知道原来你们认识。”
他们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周书德也没打算深究，继续说道：“你要是愿意参加这档综艺，条件可以由你提，如果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周书德已经说到这份上，许嘉蓝就没想过要拒绝，点了点头，应道：“我会参加这档综艺。”
“那就太好了。”周书德乐呵呵的模样，看起来跟寻常长辈没有多少区别，好像他刚才生气的模样只是许嘉蓝的幻觉，“合同我会让人这两天发去你的邮箱，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和我联系。”
许嘉蓝应道：“好的，那我就等您的邮件了。”
工作上的事情商谈完毕，双方看来都像卸下了重担，话题好像也跟着变得轻松了起来。
周书德这才认真看了看许嘉蓝，感叹道：“当初我还以为程淮那小子是觉得麻烦，才骗我有喜欢的人，没想到转眼你们领证了。”
经过周书德这么一提醒，许嘉蓝才想起来程淮大概是在外面的某个包间里等着她，好奇地问道：“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周书德对上她好奇的眼神，轻轻摆手：“自己问你家阿淮去。”
许嘉蓝就这样云里雾里的走出了包间。
程淮听见这边的动静，下一秒便出现在了许嘉蓝的面前。周书德还没有离开，许嘉蓝一边跟男人往外走，一边问道：“你和周先生说过什么？”
许嘉蓝的提问让他觉得猝不及防，他好像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会被当着她的面提起，倒是勾起了程淮的好奇心：“周先生怎么和你说的？”
“他说以为你骗他有喜欢的喜欢的人，没想到是真的。”许嘉蓝一顿，恍然大悟般睁大双眼，问道，“你不会总是打着这个幌子吧？”
程淮轻笑，应道：“你好聪明。”
他这样和招摇过市有什么区别？就像是没想过带来的后果，许嘉蓝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万一……”
“没有万一。”
程淮想过很多种可能性，最终只会指向他和许嘉蓝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