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2 / 2)
在她面前的宛若已经不是那个好欺负的赛马娘,而是一个恐怖的怪物一般。北部玄驹大概是感受的最明显的吧,毕竟她和东城快驹的关系是最好的。她从未见过东城快驹露出这样冷漠的表情,散发出来的气势也从未如此咄咄逼人,她原本想要去问问的——但是被那一双眼睛注视过之后,她只能感觉到陌生。
东城快驹到底发生什么了?大鸣大放此时也想问,但是她最终也没有说出口。这是比赛,一场只有一个人能登顶的比赛,无论对方出了什么问题。也不是自己一个对手应该关心的,无论如何,大鸣大放的目的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赢得胜利。
于是她第二个进入了闸门,随着大鸣大放的行动,所有人才各自反应过来走进了各自的闸门。宛若命运一般,这一次的闸门正好是北部玄驹和里见王冠在东城快驹的两侧,两人都对东城快驹投去了担心的目光,但是从始至终,东城快驹都没有回应她们,她只是盯着闸门,一言不发。
这绝对不正常……东城快驹身上绝对发生了什么……
但是在比赛结束前,她们甚至没有机会去询问。现在的当务之急依旧是完成比赛。这可是日本德比,她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担心别人。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今天的天气很糟糕,虽然东城快驹参与的比赛基本都是下雨的,但是这一次似乎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场面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的影响,东城快驹今天带给我们的感觉也完全不一样啊!是否这是她认真起来的前兆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解说席上,解说正在神采飞扬地解说着,镜头也给到了闸门前,在闸门内的东城快驹看起来并没有和之前有什么区别,但是无论是北部玄驹还是里见王冠,都明显比之前都要更紧张了。靠得最近的两人,似乎也承受了最强大的压力。
对于东城快驹这突如其来的压迫力,里见王冠可以说是承受得相当辛苦了,毕竟在三冠时期就有这种压力的赛马娘少之又少。大概也就只有她印象里的鲁铎象征会长了。北部玄驹倒是还好,至少能支撑住心态。
但是除了大鸣大放,北部玄驹之外的人,此时内心本能地浮现出对于上位者的恐惧,如果用游戏来比喻的话,那就是在这一瞬间,所有人的心情都下降了至少两个等级。呼吸困难,心跳加速,完全就是恐惧感的体现。
此时的东城快驹大概都没有发现,她就像是手握着在场所有赛马娘脖颈项圈上束缚的绳索一般,将所有的赛马娘都纳入了自己的控制范围。这种简直接近于恐惧光环的效果让鲁铎象征都默默地皱起了眉头。
哪怕是她,在这个时期也绝对没有这样不分对象地让所有人恐惧的能力,这样的能力如果的东城快驹原本就有的话,在前面绝对不可能不用,换而言之——这是在皋月赏到日本德比之间学会的技术?
身为教授了东城快驹闸马之道的前辈,此时的鲁铎象征也有种是不是可能教的太早了的感觉。毕竟这气氛看起来可完全不像是打算适可而止的样子。
东城快驹本人又是怎么想的呢?大概没有人能知道吧,她现在一直保持着沉默,甚至连北部玄驹的声音都听不进去,宛若变了个人一般,她的眼里宛若只有前方的赛道,以及那狭小的闸门而已。
随着一声惊雷响起,东城快驹第一时间离开了闸门,而开闸的瞬间,一共十二名参赛赛马娘之中,有九个赛马娘都出迟了!这个场面堪称是翻车现场,这可是GI级别的比赛,出迟虽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九位赛马娘同时出迟,那就是完全的名场景了。
不知道是东城快驹的压力使然还是因为打雷分神的关系,总之在东城快驹冲出去的瞬间,其他的赛马娘都有不同程度的迟疑。大鸣大放和北部玄驹是最先调整好的,于是紧跟着东城快驹冲出去了,但是其他人呢?
在比赛一开始,好像就已经注定了是一场意外连连的比赛。只是这个时候,解说却眼尖看到了一个画面,不挠真钢似乎和其他都不一样,别人是出迟。她是提前起步导致撞到了闸门,现在她算是闭着一只眼睛在奔跑的,因为她的半张脸上,已经流满了鲜血。
这绝对是事故了,但是不挠真钢却一句话都不吭,就这样默默地跟上了大部队。比赛才刚刚开始,不挠真钢就受伤了,加上今天还是大暴雨的天气,很快,鲜血和雨水就混杂在一起,在不挠真钢的脸上晕开了。
伤口说实话已经不是那么痛了,但是却有些烫,和冰冷的雨水比起来,伤口处简直热得发烫,伤口并没有在左眼上,而是在眉毛的地方,虽然她自己看不到,但是估计伤口不算小。现在的她,半张脸都是鲜血,看起来就像是恶鬼一样狰狞,她知道……自己最好的决断是现在停下,去检查一下伤口。
但是如果在这里停下的话,她就再也没有可能战胜东城快驹和大鸣大放了,这对于从小就叛逆的她几乎是不可能会选择的道路。她必须要继续下去,不就是受伤了嘛,左眼不能睁开那就只用右眼,反正伤到的不是腿,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就要继续前进——
不要小看我的骨气啊!!!
她虽然没有高喊出声,但是东城快驹却若有所感,下意识地回头看去。正好看到了不挠真钢那张不屈的面容,然后她默然地转过头,不知为何,所有人身上的束缚似乎稍稍松开了一些,虽然依旧存在着这莫名其妙的束缚,但是比起之前,就像是有人稍稍松开了缰绳一般;。
只是在这种逆风的大雨之中,哪怕是解开束缚,她们也没办法正常加速,光是顶着风跑就已经非常损耗体力了,此时在最前方的东城快驹,却宛若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一般,一直和后方保持着两个马身的差距。
但是这个表现已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牧之原远子稍稍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东城快驹似乎并没有像是皋月赏一样一下子拉开距离了,好像是在顾忌着什么……或者是在忍耐着什么一般。
不只是东城快驹,这一次所有的赛马娘,似乎都没有发挥出自己的实力。大鸣大放,北部玄驹等人也在第一圈交出了自己比赛时最差的一份答卷,就像是所有人都无法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一般。
而且是越强大的赛马娘,受到的影响越大,尤其是大鸣大放,她第一次感觉第一圈居然已经能让自己开始气喘了。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两千四百米,这可是她最擅长的距离,也是她跑过最多次数的赛程,第一圈让她气喘是绝对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有人在压制着自己,让自己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大鸣大放不得不如此猜测道,而这份束缚,毫无疑问只有可能来自于一个人。一个从一开始就散发着恐怖气场的怪物身上——那就是最前方的东城快驹。
她一个人,将所有的赛马娘都压制了下来,而且无分对象,不但削减了速度,甚至还让体力都耗费得更快了。这样的压制力是真实存在的吗?这两千四百米,现在带给大鸣大放的感觉比起三千米都要疲劳。
不只是身体上的压制,内心的压抑是更致命的,她根本没办法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奔跑上,因为她的内心根本无法平静下来,这不是因为激动,更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单纯的无法集中精神,无法集中精神就不可能发动领域——而且她掌握的还并不完全。
自己的领域被封锁了……那么自己还有可能战胜东城快驹吗?
她在思考,也在试图突破这样的全方位压制。她突然意识到了一种可能性——能压制领域的,只有可能是另一个领域。当初自己在皋月赏上那惊鸿一瞥的恐怖领域气息,和现在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换而言之……打从比赛的一开始,她就已经发动自己的领域了吗?
大鸣大放的猜测把她自己都吓到了,从比赛一开始到现在,已经跑了一圈多了,怎么可能会有领域能持续那么长的时间。要知道大鸣大放自己的领域,最多就只能持续十几秒,乃至是数秒的时间。
要知道领域本身就是精气神的结合,是技术和才能的最终开放,无论是什么领域,是什么效果,本质都是一样的。都是损耗精神和肉体的,而东城快驹如果打算把领域维持到一整局比赛的话,对她自己的精神力的损耗会达到什么程度?
哪怕是精神再强大的人,也会被燃烧殆尽吧……大鸣大放咬着牙,凝视着最前方的东城快驹,她不甘心,她自认做不到的事情被东城快驹做到了。持续了整个半场的领域,这简直是连传说中都没有的东西。对一向认为自己是东城快驹宿敌的大鸣大放来说,这简直是宛若天雷霹雳一般的事情。
甚至让她感觉通体冰凉,明明她就在眼前,只有两个马身的差距——但是宛若天堑一般,丝毫都无法越过。她甚至没有资格在她的身边吗?
自己只能看着她孤独的身影吗?
大鸣大放还没想通,却有一个身影已经冲了上去,迎着漫天大雨,怒吼着,挥洒着鲜血宛若恶鬼一般超过了大鸣大放和北部玄驹,就这样将差距拉进到了一个马身。而这个人,当然就是原本还在人群后方的不挠真钢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的阵痛让她可以暂且忽略东城快驹领域的的压制,或者是她的精神已经燃烧到了领域也压制不住的程度,但是她居然在这种受伤的情况下,成功突破了最后一步。进入了原本只有大鸣大放和东城快驹进入的领域。
当耳边玻璃的破碎声响起的时候,不挠真钢已经冲入了东城快驹的周身一马身的区域,甚至还想要继续向前,她的叛逆之心让她绝对不可能会对任何人服输。她连大鸣大放都战胜过,如果还能战胜东城快驹的话——她就不会再有任何人会认为她是弱者。
大鸣大放和东城快驹两个人的名字她已经听腻了,她希望观战席上呼唤着她的名字,希望自己能突破自己,更希望自己的训练员能为自己感觉到骄傲。她叛逆,顽固,但是也恰恰是这种执着,在东城快驹造成的高压环境之下,让她最终突破了【领域】的大门。
从这个时候开始,她才真正的走进了【强者】的殿堂。
随着黑色的阴影逐渐从身后而来,最前方的东城快驹似乎喃喃自语了一些什么,而就在不挠真钢想要一鼓作气超越东城快驹的瞬间。她听到了这声呢喃,旋即,她感觉自己好不容易突破的领域大门在一瞬间似乎被什么力量给按住关闭了一般。
——不要……靠近我……
这是一句带着痛苦和拒绝的话语……就这样,在这个她认为的强者口中,宛若请求一般,却带着无法拒绝的魄力。
她似乎听到了这句话,而随着这句话而来的,是不知何处出现的锁链,将她重重束缚,哪怕是打开了领域的她也无法挣脱,而当她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锁链又不知所踪了。这宛若是幻觉一般,而前方的东城快驹,再一次恢复到了两个马身的距离上。
差距……再一次被拉开了。
第四十六章·故技重施
两个马身,仅仅只有两个马身的差距,东城快驹却始终保持着,甚至于还有拉大的趋势。她并没有跑的很快,甚至比起若驹S和皋月赏都慢得多,但是就是没有人能超越她。那些原本有资格超越她的人,都被她死死地套上了项圈,抓紧了锁链。
原本第一个冲击两个马身差距的不挠真钢,此时也因为体力过度消耗不情不愿地落后了,现在能有机会冲击东城快驹领域的只剩下大鸣大放和北部玄驹了。只是不挠真钢的下场照样让两人踌躇了。
不挠真钢毫无疑问爆发出了领域,想要放手一搏,但是却依旧被这恐怖的全方位压制给死死地关闭了领域的门扉。这种情况是前所未有的,如果她们真的试图超越东城快驹的话,会承受的抑制力恐怕不是现在能比较的吧——
两个马身的距离对东城快驹来说,是宛若足球之中的禁区,进入这个区域的话,不是得分,基本就剩下了丢球。想要和之前一样跟上她几乎都是奢望,不挠真钢的例子已经证明了一切。连那个谁都不服的性格都没有办法扛过去的话……自己真的没问题吗?
大鸣大放在思考,她注视着面前的少女的脊背,她原本以为东城快驹想要一个能追上她的人,毕竟跑在最前面的人是孤独的,她总认为自己就是她宿命里的对手。但是或许并不是这样的。
东城快驹只是在跑而已,哪怕奔跑给她带来了恐惧和不安,但是她依旧在颤抖着奔跑,她拒绝任何人的同行,因为只要有人在她身边她就会感觉到深刻的不安。这种不安塑造了她的领域,那是一个会影响所有人,甚至是压制所有人的领域,而且越是靠近她,这种压抑感越是明显,大鸣大放已经不是第一次体验到这个领域了。她当然判断得出——
但是自己就应该放弃吗?这可是自己最擅长的两千四百米。也是自己最有可能拿下的经典三冠,如果在这里都不用尽全力的话,菊花赏就更没有机会了。她有一个强烈的预感,菊花赏的东城快驹只会变得更强,期待东城快驹不擅长长距离是完完全全没有任何道理的。
身为东城快驹的对手……不,她根本不是东城快驹的任何人,她只是期待战胜东城快驹而已。她真的要放弃这个机会吗?
她有无数个借口,天气,马场,东城快驹异常的状态,还有这个不讲道理的全方位压制领域。她有太多的理由输了。
但是她有没有赢的理由呢?
大鸣大放咬着牙,还没等她想清楚,北部玄驹就已经越过了她,冲向了那两个马身的差距。这个举动让大鸣大放瞳孔猛然收缩,她太知道这个时期进入东城快驹的领域最核心是什么结果了,结果这个愣头青居然就这样冲进去了?
她疯了吗?她承认,北部玄驹是除了东城快驹和大鸣大放之外本世代最耀眼的天才,大鸣大放也从未小看过她。她也认为即使是觉醒了领域的自己,在长距离的比赛上也有可能会输给北部玄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