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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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和三十六年西历2015年12月8日09:48临州通宝城集古斋
在店门外停好车，张敬推开了集古斋的店门。
“保平叔，早啊！”
“是鸿渐啊，来，来，坐，今天有空过来看看？”郑翰老先生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看报纸，见张敬进来，笑着起身招呼。
“带了些东西来给您看看。”张敬扬了扬手中的塑料袋。
在沙发上坐下，张敬将塑料袋中的东西取了出来，正是他此前在于阗购买的那些原石，此时已经都被他分别去除了部分石皮，这是他这几天自己用工具完成的。
“于阗玉籽料？”老先生掏出老花眼镜戴在脸上，拿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玉石细细打量了起来。
“是啊，之前去于阗带回来的，您看看还过的去吧？”张敬笑道。
“相当不错啊……”老先生连着看了几块，点头道：“想不到，你还有一手挑玉的本事。不过我和你说，买原石还是得小心，稍不留神就打眼……”
“您老说的是，这也是运气好，那次看到有人要出一批石头，价格也不高，都是带皮的籽料，我看着不错就盘了下来，结果擦开看都还不错。”张敬也不好说自己有秘术，于是便扯了个别的说法，不过在收藏圈，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常见，老先生对这种事也不多问。
老先生很快就将几块玉石都看了一遍，闻言笑道：“那你还真买到了，你小子看着就是个有福气的人。”他和张敬如今也是逐渐熟络了，言谈间也颇为随意起来。
“怎么？是不是想找人出手？”
“是啊，想着您路子广，就带来给您看看，不知道这样的原石好不好出手？”张敬笑道，其实他手里还有上次去于阗收到的一些玉商的名片，不过他还是准备在临州也打探一下行情，毕竟东南经济向来执帝国牛耳，而临州作为东南大埠，消费能力也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张敬觉得，如果能够找到一些有实力的买家，收益说不得会更高一些。
“当然好出手，哪有不好出手的，玉石这一块，好料子永远不缺买家，关键还是价格的问题。”老先生抚须道：“如果你想卖的高一些，那么就麻烦一些，我帮你找玉雕师傅切开加工一下，就做些子冈牌、浮屠牌、镯子、扳指之类的，放在我这儿代卖，就是什么时候能卖完不能确定。”
“还有个法子就是我直接找有实力的商家接手原石，当然，都是行内人，价格多少就会便宜一些。”
张敬清楚，老先生虽然卖的是古玩，但是店内的玉器也是相当多的。其实，即便是经营古玩为主，店里许多中低档次的商品也还是以现代仿品为主，故而，对于这块的交易，老先生说句经验丰富是绝不为过的。
“做雕件太麻烦了，就原石吧，还得麻烦保平叔帮我操作一下了。”张敬毫不犹豫道。
此前他在于阗带回的一共有10块籽料原石，不过并不打算都卖掉，而是留了两块看起来质地最好的，准备自己收藏。这次带来的一共有8块原石，有大有小，不过都是白玉籽料，其中最差的一块白度也能达到二级以上。
“说哪里话，牵个线的事情，你稍微等一下。”老先生摆了摆手，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子仲啊，对，我保平……哈哈哈，不是不是，不是叫你去凑局……有正事，我这儿有一批上好的于阗籽料，嗯，都是白玉，白度很好，有羊脂料……我一个小兄弟想出手，准备找几个有实力的看看。行，行，等你过来看，我知道，都留着，你赶快过来。”
“喂，金胖子吗？对，是我，你今天在临州吧？在就好，我这儿有一批上好的于阗籽料，嗯，皮色和白度都很好，有羊脂料……我一个小兄弟要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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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连着打了三个电话，接着便扭头对一旁的张敬道：“行了，等着吧，一会儿就过来了，我喊了三个人，都是有实力，人品也靠得住的，一会儿这样，你把这些分成两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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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刻钟后，一个身着绸缎的窄袖直裰，身材壮硕的胖子推门走了进来，一面走一边用手帕擦着汗，走进门来，虚一拱手就抱怨道：“老哥，可是赶死我了，接了你的电话我马不停蹄的可就过来了。”
“这不挺好，你还能减个肥，来，为你介绍一下……”郑翰也是简单一拱手，接着便打趣道，显然和他颇为熟悉，接着拉过一旁已经起身的张敬：“我要好的小兄弟，张敬，张鸿渐。”
“金旺，字富源，大家都叫我金胖子，这位鸿渐兄弟真是一表人才啊！幸会幸会！”这胖子显然是八面玲珑之人，也不待介绍，便一拱手，脸上笑的如同弥勒一般。
“富源兄有礼，幸会幸会！”
互相见过礼后，三人复又坐下，气氛很快便融洽起来。闲谈之下，张敬了解到，这位金胖子是位身家丰厚的玉商，在整个南方经营有二十余间面积可观的铺面，主营便是翡翠与玉石生意，据说，其妻子家中与临州大族沈家还有亲眷关系。
过不多时，又有两人先后脚而来。其中一人是一名手中盘着两枚核桃身着薄羽绒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而另一人则是一名看上去和郑翰差不多年纪的白发老者，众人于是又是一番互相见礼。
一番介绍后，张敬得知，那名中年人姓马名博，字度之，是百年老号“乾玉福”的掌柜。而另一名老者姓李名雪哲，字子仲，是江东本地的大珠宝商，主要经营黄金玉石这一类大昭传统珠宝首饰的生意。
很明显，几人原本便都是熟识，坐下后互相闲聊了一阵后，张敬便在郑翰示意下将8块原石取了出来，他将这些原石分成价值大体相当的两组，一组三块，另一组则是五块，放在茶几上，让在座的三人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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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渐呢，要出手这些玉石，今天托我请大家来主要就是这个事儿。”见三人都看的差不多了，郑翰轻咳一声，敛容正色道：“东西大家都看过了，都是行家，心理都有本帐，我就不多说了。”
“都是知根知底的朋友，我们也简单点，就是价高者得，没问题吧？”老先生扫视了一圈，见无人有异议，便满意的点头道：“八块于阗白玉籽料，带皮色，分成两组，底价都是70万起拍，那么，我们先拍第一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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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组原石最后成交价格一共是280万元，其中一组被胖子金旺拍得，另一组被被李雪哲老先生拍得。而这个价格，也确实要比张敬的心理价位高出不少，如果按照在于阗时的市价计算，张敬觉得这些玉石的成交价格应该不会超过220万。
几人都是讲究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于是，张敬的银行卡中，便又多出了280万元现金，而他银行卡上的现金总量，也达到了2490多万元。
“今天多谢保平叔帮衬，认识几位前辈，中午我做东，隔壁聚源楼吃个便饭，大家务必赏脸……”看看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午餐的时间，张敬于是起身拱手笑道。
在座几人也是有意结识，便是今天空手而回的马博也没有驳他这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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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源楼位于临州通宝城大约50米左右的距离上，是一间传统的中式酒楼，以临州本地菜为主，几人到达的时候正是用餐高峰，故而稍等了一下，才等到一间临街的包间。
饭桌上，觥筹交错间，气氛便逐渐热烈起来。
因为在场的大多是这一行的商人，又都是熟人，故而言谈间也没有什么顾忌，主要话题还是聊着生意上的事。
张敬在一旁听着，倒是也听到了一些以往不清楚的知识，例如，近几年因为整体经济一直繁荣，社会上余钱普遍较多，对于收藏品的需求也是节节攀升。故而，做这一行生意的其实都比较滋润，如饭桌上的几位，都不同程度的在考虑开新店，或者已经开了新店。
不过随之而来，也带来了一个幸福的烦恼，那便是原料的需求量增加了，而最近，市场上的优质玉料、宝石等等都有不同程度的上涨，而最让他们感到头痛的是，其中高品质的货越来越少了，这其中甚至还有不少中间商在囤积货源等待进一步涨价。
“对了，下周南诏召中公盘几位老哥准备去看看吗？”金旺喝了一口酒，忽然道。
“召中公盘？”坐在他身边的马博闻言思考了一下，问道：“胖子你的是那个新开的公盘？我倒是收到了请柬，不过确实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去看看。”
“对，就是那个，我听说是因为当地看到丽山和桂州的公盘搞的那么大，尤其是年初的桂州公盘成交额破纪录，确实是刺激到他们了。”
第九十八章 妖魔之地
张敬在旁边听到这里，心中便明白了，几人说的是西南南诏省的翡翠公盘。这个世界同样有着翡翠，主产区便是大昭西南属国勃固王国，而翡翠交易，也是勃固王国财政的重要来源。故而从十几年前开始，王国便已经禁止翡翠私下交易，唯一公开买卖翡翠原石的渠道，便是每年一次的由王室作保的勃固公盘。
也因此，翡翠的价格一直以来一涨再涨，目前已经成为价格最高的玉石品种。而在大昭国内，从勃固入境的翡翠原石也会以集中公盘的形式进行交易，目前国内最大的两大公盘都在和勃固接壤的南诏省，分别是位于省会桂州的桂州公盘和直接与勃固接壤的丽山市的丽山公盘。
“白的银子，红的眼睛，近百亿的成交额，能不眼红么……”李雪哲夹了口菜：“不过，我听说边境那儿治安不怎么好，毕竟是新盘，人生地不熟的。”
“我专门向蔡若虚那地头蛇打听过，”金旺压低了声音：“听说这次，当地也想把这个品牌做起来，所以地方政府牵头联合了当地几家大族，合保，要把这次公盘办成喽，据说，桂州城里几家侯伯府邸也都在这件事上插了一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是有些意思了……”李雪哲若有所思的道。
“我琢磨着，大家都是知根知底，这次不如还是结伴一起去探探路，如果有都看好，但价格拿不下的，还可以合股。人多，互相也有个照应，几位觉得如何？”
“主要还是东西怎么样？就怕没什么好货，白跑一趟……”马博颇为心动道。
“召中和勃固接壤，按蔡若虚的说法，以前因为路不好，所以很少有从那儿走的商队。不过，听说这几年那儿修整了道路，商路也繁华了。而且我琢磨着，他们既然要办，总得有些好东西拿出来，新盘竞争的人肯定少，说不得就捡了便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