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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屹见状,自然知晓,兰校长口中的“遗迹”,怕是近期就要开启!
“两年之后。”他果然听到,“到了那时候,你自然会听到消息。不必考虑这一回开启的时候那地方叫什么名字,外头那些修士总有不同说法。只要知道,到时候声势最浩大的地方,便是你要前去之地。”
程屹深深吸气。
“吃下凤凰果后,”这回换沈轶来补充,“你会有烈火焚身之痛。不可用灵药、灵植镇痛,否则即便恢复灵根,其中也会掺杂杂质。若是这样,倒不如现在就选偶人。”
程屹了然。想要恢复灵根,自然不可能一帆风顺。
“弟子知晓。”他郑重地说,“弟子……此前曾受那千刀万剐之痛。‘烈火焚身’虽同样难忍,可若是想到这能让我灵根恢复,便能咬牙受过。”
沈轶微微一笑,“有这等心性,便是好事。”
程屹脸上同样露出细微笑容。
不过,很快,他的笑意又有收敛。重新恢复郑重,提到:“……另有一事,也请两位校长赐教。”
沈、兰看他态度认真端正,便问:“且说说看。”
程屹听着,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时,神色当中已经满满都是坚定。
“弟子有一友人,对方同样拜入学堂当中。
“他是一名乐修,只是先天便有不足……”
回想着曲濯的状况,程屹将自己知道的、平日观察得来的细节一一说出口。
从曲濯被无相宗人评判的“神魂残损”,到对方展现出的天赋。
任何一丝细节,程屹都没放过。讲了良久,直到口干舌燥、再想不起更多能补充的东西了,他才闭上嘴巴。
偶人过来,为他又添了一次茶水。
程屹照旧谢过,却没什么心思去喝。
他目光炯炯,落在前方两个修士身上。如果自己的困境已经找到解决办法,曲濯是不是也有机会?
“竟还有这等事。”沈轶、兰渡都有些惊讶。
听着他们的语气,程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两位校长也不知道怎么办吗?那么,曲濯岂不……
沈轶:“他家中如何?父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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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样状况?”
程屹:“……”
程屹吐出一口气:“回禀校长,我并不知晓。”
“这样。”沈轶说,“光凭借你说的,有很多种可能。比如,他是某种特殊的道体。”
“也有可能是出生之前被人封印。”兰渡跟着道,“他父母的仇人,或是他父母本人,都有概率。”
程屹跟着两人的话思索。
“我回去问问。”他叹道,“师弟……”
兰渡宽慰他:“总归,不太可能是‘神魂受损’。你也说了,他如今只是炼气中期,能引动的灵气却远远不止于此。再者,每次这么做了,身体都没有损伤。这正说明他神魂完整,毫无这方面的问题。”
程屹抿抿嘴,笑了:“听兰校长这么说,我是安心了不少。”
“等到他境界增长,”沈轶则说,“兴许能自然恢复听力。”
程屹愈是安心。
“……你要是还不放心,”兰渡笑道,“日后有空了,把他也带来丹曦城,让我和先生亲眼瞧瞧。”
程屹认真应下。
……
……
被程屹惦记着的曲濯,此时此刻也在惦记师兄。
上课的时候,自然是认真的听。下了课,则第一时间去看窗口。
还是没有师兄的身影。
曲濯轻轻叹气。
没太失望。虽然不知道师兄究竟要去哪里,但五天时间,不够往返也是正常的。
只是很不习惯。前头足足一个月,自己都天天和师兄待在一起。到现在,却只能独自一人……
他慢吞吞地收拾起东西。
旁侧有同窗停下脚步,问曲濯:“曲师兄,待会儿要去演武场吗?”
虽然曲濯来得晚,但他境界摆在那里,绝大多数同窗都是这样称呼他。
以他们基础班的进度,去演武场还是有些早了。但近日器道班的弟子组织了偶人比赛。两个或多个偶人同时上场比拼,斗法比武,热闹非凡。
不少人都会在课余时间前去观看,也算一种观摩学习。
曲濯想了想,答应下来:“好。”
同时心想:“若是师兄还在景州城,这会儿我们两个就可以一同去看了。”
第465章 师门不容(75)
别看曲濯与同窗们在教室也就说了几句话,等他们到演武场,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一大批刚下课的弟子涌到演武场旁边,适合观战的位置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同窗们开始打退堂鼓。被他们带动,曲濯也略有迟疑。只是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三丈外的假山上。
曲濯思考。
师兄带他去报名的时候,那边勤工俭学的弟子塞给他一本《学生手册》。
很多人不会细翻这东西,但曲濯历来是谨慎认真的性格。他不仅翻了,还把里头提到的要扣积分的事情都记了下来。到此刻,正好用上——
青年戳一戳旁边垂头丧气的同窗。
同窗抬头,就见曲濯两只手抱着他那从来不离身的小偶人,小偶人手中又撑开一张纸,上面写:”咱们去旁边山石上看。”
同窗一愣,“在校内随意攀登是要受罚的。”
小偶人熟练地把前一张纸抽走,露出后头的内容。
“《手册》规定了,演武场附近一片区域不在‘禁止攀登’的范围内。”
否则的话,要是哪个弟子一心勤奋上进,却一不留神在练功的时候跃出了法阵圈出的范围,因此被罚,岂不是太委屈?
同窗:“咦?”相互看看,“竟然还有这么一条吗?”
小偶人像模像样地点头。
同窗都被眼前的细节逗笑了。知道东西是程屹特地做给曲濯的,虽然已经听过关于两人关系的澄清,这会儿也不由调侃:“曲师兄,郑师兄给你的这小玩意儿也太有趣了!”
话音被小偶人如实记录下来。曲濯看到,抿唇笑了笑。
趁还没有其他人发现假山这好去处,一行人再未耽搁,赶忙往前。
视野高了,场上一切自然清晰入眼!
如今正在进行的,是一对一的偶人斗法。不过,说是“偶人”,但正在缠斗的双方机关都更偏向于兽形。
一个身形极长,舍弃了四肢,只凭借下半部分“尾巴”立在地上。另一个倒是普通虎豹外表,不过看它身上闪烁的灵光便知道,这机关兽的实力定然不俗。
在曲濯等人开始观战前,它们已经斗了些时候,身上都有残损,只是未曾出现大伤。
制作两个机关兽的器道弟子们正站在场外,手持阵盘,谨慎地看着不远处的对手。
终于,机关虎的主人先动了!
他手指轻轻一拨,机关虎霎时冲向前去。身上灵光暴起,又在顷刻间化作团团灵火,朝机关蛇扑去!
场边观战的弟子们一齐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热度,不少人被逼得不得不后退数步,口中连连惊呼。
假山上的曲濯等人倒是没有这等危机。不过,他们同样被突然爆发的灵火惊到,开始讨论:“也不知道那位师姐是如何给机关加上灵火!”
“还是用符吧?”一名同窗猜测,“咱们琼天学堂,最擅长的不就是这个。”
“也对。不过,一次性的符纸和直接刻在机关身上的符文还是不太一样。”
他们讲话的时候,话音自然也被小偶人记录下来。
曲濯低头去看。他没有参与众人的讨论,但是,对他们在说的话题,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粗略答案。
两者皆有。
其他人或许很难分辨,不过,机关虎主人的手段在有神识的曲濯眼里还是非常明显。
对方很聪明,一次放出去的火焰当中只有三成灵火,剩下七成都是普通火焰。两者掺杂在一起,却起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哪怕看出真相了,机关蛇的主人也不敢去赌。
做一回能上场的偶人可不容易!她也是攒了很久家底。若是在外头的时候,当真遇到危险了,自然什么底牌都能用出去。可现在,不过是一场学堂内部的玩笑比拼,她可不想冒着宝贝机关被火烧坏了的风险。
不过,这一出之后,她也算是被提醒了。水火都是在外容易遇到的东西,尤其细细想来,机关蛇不正适合潜伏在水底?……决定了,回去就继续增加功能!
至于眼下嘛——
机关蛇的主人眼里闪过一道微茫。
她就不信,那火能无休无止地燃烧下去!
……
……
场上双方,一个猛力进攻,一个灵活逃跑。
众人逐渐屏住呼吸,愈发期待后头的发展。
曲濯自然也期待。只是这份期待里,不觉又多了“师兄”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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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最开始就有的“想和师兄一起来观战”,还有“师兄的偶人能变换成短舟、剑偶等多个形态,果真是比旁人的偶人更加厉害”。
想到这里,曲濯与有荣焉,背脊都挺直不少。
只是过了会儿,又小声叹气。
想师兄。
……
……
最终胜出的,是那条机关长蛇。
如蛇主所想,机关虎身上的火焰并非无穷无尽。而长期呆在灵火环绕当中,对机关虎自身也有一定影响。
等到那团团火苗灭去,机关蛇猛地前扑,利用身形优势,直接将机关虎捆住绞弄。
倒是很留情,力道施加到一定程度之后,蛇主便主动地停了下来。而她对面,虎主无奈地放下阵盘,承认:“我输了。”
蛇主高高兴兴地勾起唇角。
在曲濯看,这场斗法到这里就应该结束。然而,从下方欢呼的弟子判断,事情怕是并非如此。
很快,偶人大赛的组织者上来了。先是朝虎主拱了拱手——后者洒脱一笑,从容下台——之后,组织者来到蛇主身边,将她的手高举过头。
蛇主自信地朝四侧露出笑容,组织者跟着笑了笑,把获胜者的手放下,又当众递给她一块牌子。
曲濯看得一愣一愣,过了会儿才记得低头去看小偶人记下来的内容。
前面的恭贺之语自不必说,后面则是组织者在告诉众人,方才递出去的那块牌子上有一百积分,获胜弟子可以自由使用。
曲濯咽了口唾沫。
瞅一瞅吭哧吭哧写字的小偶人。
有点心动……不行,小偶人是师兄做的,拿着参赛也是师兄的事。
只是还是感怀,写字和同窗们说:“这场面,比我原先想的还要热闹许多。”
同窗们立时笑了,说:“正是!”
“热闹些才好,大伙儿都开开心心的。”
“现在是初赛,场面还不够大。我家阿兄也是学堂弟子,先前我可听他说过,这偶人大赛去年也曾举办,到了后头复赛、决赛,人多得呀,想进演武场,都得提前买票。”
曲濯看着,心中自然向往。同时,也冒出一点儿其他心思。
在师兄离开的这几天,除了思念对方之外,曲濯也在反复想起自己对师兄写的那些话。
是真的觉得和师兄当道侣会很高兴,但也真的非常仓促地就把念头告诉了师兄。
不够郑重,更不正式。加上师兄转眼就离开了,到现在,事情像是压根没发生。
曲濯微微发呆。
等师兄回到学堂,是不是重来一次更好?
热闹一点,场面大些,也让师兄知道自己绝非一时冲动,而是郑重剖明心意。
“怦怦、怦怦——”
乐修手指动了动,指尖轻轻碰到衣服。
“曲濯,曲濯?”
同窗在一旁叫他的名字,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曲濯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向同窗们,被问道:“……下一场比斗之前有一柱香的休息时间,我们预备去食堂买些吃食,坐着边吃边看,你有什么要带的吗?”
曲濯眼睛微亮。
蛋挞这种最欢迎的东西只有本人能买,但食堂里好吃的点心还有不少。
他很快写下几样,顺带把银子给同窗。负责跑路的人这就去了,留下的人呢,曲濯一瞧,也觉得很巧。
是个已经订了亲、说是明年三月就要正式大婚的人!
曲濯慢吞吞挪到同窗旁边,写:“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请教。”
同窗看了,有些惊讶:“请教——你说!”
“你和你道侣,”曲濯写,“是怎么在一起的?”
同窗:“噶?”
看看纸页上的字,再看看旁边表情紧绷着、一副紧张样子的曲濯。
脑袋里有什么“啪嗒”一下搭上了,同窗磕磕巴巴:“可是、可是,你和郑师兄不是?”
话没说完,发现曲濯的嘴巴抿了起来,耳朵已经要冒烟了。
同窗很讲义气地闭了嘴,专心去琢磨曲濯的问题。
想了片刻,回答:“这事儿上,我怕是没法给你什么建议。我俩是邻居嘛,自幼就长在一起,不知不觉就相互看上了。爹娘也察觉到,没等我们捅破窗户纸呢,就直接到一块儿说了亲。”
曲濯看在眼里,神色微敛。
他父亲死去多年,母亲……不提也罢。
“要不然,”同窗提议,“你去找些几本情爱爱的话本看?我家那位可爱买那些了,还总和我说呢,若是我有话本当中那些人一半儿会表现该多好。这么看来,里头写的东西应该对你有用。”
曲濯眨眼。
话本?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思路。不过,同窗话说得真诚,曲濯便也仔细记下,预备看完比赛就去书行转转。
第466章 师门不容(76)
“这位同窗,你——哦呀!是要情爱话本?”
书行的伙计说到一半儿,话音被曲濯递给上来的纸页打断。
往纸上一瞄,他喜笑颜开。也看出曲濯耳朵不便了,便做了一个“这边请”的手势,带曲濯到一座架子前。
曲濯抬眼去看,随即呆住。
这、这么多吗!?
打眼一看,便能发觉这些书的封皮都是相同的风格。两个人——等等,那边书页上怎么是三个人?——亲亲蜜蜜地抱在一起,有些封皮上的人影甚至还会晃动!
曲濯咽了口唾沫,他面前,伙计熟练地“歘欻欻”抽出三本书来放在他面前。
“这都是最近一段时间卖得最好的本子!呀!我怎么又忘记客官……”话说到一半儿,伙计恰好看到了旁边运笔如飞的小偶人。
他当即笑了,把自己说熟了的那套介绍词拿出来,眉飞色舞地与曲濯讲:“也不知道同窗你喜欢哪种。这本《七日迷情:仙尊请轻点》我自己也看呢,说的是一对儿男修不留心地落到了一个秘境里,还在里头中了迷欢花的毒,于是有了纠葛。只是从秘境里出来后吧,那仙尊又……唉!后头的,同窗若是觉得有趣儿了,还是自己看。否则我一并讲完,也没什么趣味。”
曲濯听着:“唔。”
“还有这个《一纸契约:宗主的逃妻》,说的就是一对男女道侣了。是从女修的角度写,她从小就与门派宗主有婚约,只是更向往外头的广阔天地……”
曲濯:“嗯。”
“哦哦,这本,《长老掌中娇:夫人莫要和离了》,是讲一对儿女修。原先啊,两人也算经历磨难,感情甚好。结果呢,当长老的那个被人暗算,竟然没了从前与道侣在一块儿的记忆!又不巧,两人的先辈其实有些仇怨。只是从前女修们是在外历练时相识,把人带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情比金坚,长辈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如今却是巧了,长老失忆第二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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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把人家道侣赶走。”
曲濯:“……”
有点眼晕了。
情爱之事,都有这么复杂吗?
他觉得这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奈何伙计太热情。眼睛亮亮地看着曲濯,一看就知道是对自己推荐的话本子非常自信。
眼下,曲濯的性子是改变不少,面对危险、不公时也能够直接挺身出现。但伙计是怀着好意,再往前推,事情还的确是自己要求的。
曲濯只能委婉地写:“这些看起来不错,不过,我想找的两位主角关系更紧密、相处更轻松愉快的。”
伙计凑近看,眨眼:“原来如此——同窗且等等,我去去就回!”
绕到原先三个话本后面的架子,熟门熟路地又在上面抽了几个册子。
再拿到曲濯面前的,成了《宠妻无度:我与仙尊大婚后》《入错洞房:师兄与我共枕眠》《师妹娇媚:师姐诱她深入》。
曲濯:“咳、咳咳——”
伙计很期待地看他。
曲濯的手指有点颤。
快速点了封皮是两个男修的一本,指尖便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又收了回去。
伙计懂了。
与人人都认得的“郑师兄”不同,于曲濯,更多人是知道他的名字,知道郑师兄这次回学堂的时候身边带了个很重要的师弟。但是,他们不一定认得曲濯的面孔。
这伙计便是如此。不过,话本卖得多了,如曲濯这种状况的同窗他见了不少。纵然猜不到曲濯是打算学习书里的“知识”,等师兄一回来就去和人正式告白,他也能想到,眼前青年应该已经有了一个思慕之人。
并且,对方是一个男修。
把书行的库存在心里扒拉了一遍,伙计问曲濯:“同窗,你还要其他话本子吗?我都按照这个给你挑!”
曲濯抿了抿嘴巴,点头。
伙计高高兴兴地走了,没一会儿,抱着厚厚一摞话本回来。
曲濯往上一瞧。果然,这回所有话本的封皮上都是男修了。他们或是相互依偎,或是干脆搂抱在一处。更有甚者,其中一个话本的封皮上,身材高大些的男修把另一人手腕抓住、按在头顶,两人挨得非常近,像是下一秒就要吻上去。
曲濯面红耳赤,赶忙挪开目光,朝伙计问起价格。
伙计笑着介绍:“这些都是最时兴的话本子呢!一本是要二两银子的。若是封皮带了法阵、上面画影儿可以动的版本,价格还要贵上许多,一本是八两。”
放在外头,这算得上天价了。就算在修士往来频繁的景州城,依然是个不低的价格。
虽然画影能动,定然是灵符的功劳。可真论起来,曲濯先前见到的明光阵盘都只要两钱银子!
但是——
曲濯不太果断,但也掏出了银子。
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明光阵盘的出售,是针对附近村子里的百姓。说白了,就是一种行善事的手段。东西是从流水线上下来的,做工的人不拿提成,但学堂会给他们基本的月钱,另外还包吃住。
话本却不同了。东西摆在书行,目标群里就是手里有闲钱的修士们,另外家资格外丰厚的凡人也在其中。从这个角度而言,只用银两结账,不考虑让人破开灵石,已经算得上价格低廉。
怀中抱着厚厚一摞话本,曲濯默默地想,自己眼下悉心“学习”了,等师兄回来,应该能办出一个让师兄快活的场面吧?
话说回来,这么多东西,要从哪里开始看?
青年想到这里,目光垂下去,正好瞧见摆在最上面的一本封皮。
《偏偏宠我:师兄他蓄谋已久》。
耳朵抖了抖,又开始冒红。
……
……
万里之外,丹曦城中。
离开两位校长的居处之后,程屹与孙夫子会和。
这时候,孙夫子已经在偶人的介绍之下粗略知晓一些丹曦城学堂的情况。他十分喟叹,和程屹讲:“原先以为我们那儿已经足够大了,没想到,这边学堂里还有更多布置!——也是因为弟子多,景州分学堂的弟子,尚且不到这里的零头呢。”
程屹笑了:“此地学堂建立更久,更有威望。这也是自然的。”
孙夫子点点头:“也是。”想了想,又问程屹:“这趟出来算是公干,上头直接给我批了一旬的假。咱们路上用了五天,回去也得是五天。剩下的时候,却是可以自由支配。
“你急着回去否?——莫要与我客气哈,可定要实话实说。若是着急,咱们现在就走。若是不急呢,按照我的意思,倒是可以多在此地转些时候。”
讲话的时候,孙夫子心想,程屹的选择应该是后者。
他是教书的人,没那么和学堂弟子打成一片。可谁让程屹知名度太大呢,连带他找道侣的事儿流传特别广。倒是后头的澄清,孙夫子还没听到。
琢磨着对方应该急着回去见道侣,孙夫子虽然舍不得丹曦城,却也预备以弟子的需求为重。
没想到,程屹却是说:“那就多转转吧。前面两位校长才在咱们的令牌上落了烙印,咱们这就走了,待校长们也不算尊重。”
孙夫子一顿。也对,是这个道理。
但他看程屹,还是有点儿惊讶。
再往后,这份惊讶,又成了了然。
两人一起逛街,一路上,孙夫子听程屹说出的最多的话就是:“这份糕点滋味不错,劳烦老板再包一份,我要拿走。”
“这小机关倒是有趣,劳烦老板给我取一个新的。”
“咦,则是你们本地特色的果子?劳烦老板……”
“金鸾木雕吗?有点儿意思,给我拿上……”
孙夫子 :“……”
他开始反思了。这就是对方年纪轻轻就有道侣,自己却至今还是孤单一人的原因吗?
“啊,”听了孙夫子的感叹,程屹一愣,“你误会了,我和曲师弟并不是……”
话说到一半儿,他停了下来。
知道自己再无前途的时候,“不是道侣几个字”,轻轻松松就被程屹说出口。
可现在,他已经从校长们口中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可以恢复。
纵然往最糟糕的角度考虑,他找不到校长们所说的凤凰果,那不是也有机关偶人当做备选?
后头的路子不再是一片黑暗,而是冒出隐隐约约的光亮。
程屹嘴巴抿起一点,话音不自觉地柔和了很多,里头的意思发生变化。
“我和曲师弟,”他说,“如今还不是道侣呢。他年纪还小,说是崇拜我,却也是因为见过的人太少了。等他见识更多,还真不一定像是前头那样日日都要跟着我。”
孙夫子:“唔?”
程屹低头,看着手中刚刚拿到的木雕金鸾。
这东西做得非常细致,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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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也附带了小小的机关。金鸾的肚子可以打开,里面的蛋可以掉出来,让金鸾来“孵化”。
其实是给丹曦城小孩儿玩儿的。他们前头还听到两个孩子神神秘秘地对话,说这些木雕蛋里说不定藏着真的金鸾蛋呢,他们一定得把握机会。童声稚语,让旁边的程屹和孙夫子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过之后,程屹又想,虽是幼稚玩意儿,可曲濯小时候,应该没有这些幼稚的东西能玩儿?——多给他带一点回去,他应该会高兴。
第467章 师门不容(77)
程屹看木雕,孙夫子看程屹。
看了片刻,脑袋上亮起一个明光阵盘。
——懂了!
现在的弟子嘛,有那热情奔放的,自然也有含蓄的。
程屹平日大方爽朗,以至于孙夫子都没有想到,面对感情的时候,程屹其实是挺保守的流派。
“现在还不是道侣”“师弟只是接触的人太少才崇拜我”——听听,意思不就是程屹对他师弟也有心,只是顾虑很多,带着年长一方的责任感,希望他喜爱的师弟能够幸福开心。
孙夫子喟叹:“你这样有心,你师弟一定能知晓。到了你们合籍大典的时候,我可必须得去喝上一杯。”
程屹:“……?”
怎么这就扯到合籍大典了?
他眼神里透出一点儿难得的茫然。想多问一句吧,可这时候孙夫子的注意力已经被旁边又一个摊子吸引走。凑过去一看,原来那个摊子上面卖的是一种类似丹丸的东西。指头肚大小的一颗,倒也有薄薄浅浅的灵气飘在上面。不过,说是灵丹,还是有点儿勉强了。
卖家也没有将它们当做灵丹来推销,而是带着笑容和过路的行人们介绍:“我们家这丸子,滋味儿可多了!平日同窗们怕都是喝茶的时候更多吧?只是灵茶虽好,却毕竟少了一丝甜滋味儿。我们的丸子就不同了,泡一颗在壶里,后头出来的所有水都是甜的。却也不是简简单单的甜,若是这样,大伙儿往水里加糖不是一样的?我们家啊,是精心选了许多灵果子来加工呢!”
孙夫子:“这么有趣儿?可不可以先掰上一点儿,让我尝尝?”
卖家:“同窗你瞧!这边儿已经准备好了。”
孙夫子和程屹一同去看,果然在摊子边儿上看到一排摆得整整齐齐的壶。
旁边搭配了杯子,都是竹子做的,用一次就要丢掉。
两人来了兴致,一同倒水、喝水……孙夫子眼睛亮了:“这个好!你们家的所有丸子,都给我来上……”往摊子上一扫,发现每种味道的丸子都是五六个放在一起包装,“两份吧。”
够喝上一段时间了。
卖家自然笑眯眯地答应:“好。”
旁边程屹:“也请给我来上十份。”
卖家乐了,同样应:“好!”
孙夫子瞄一眼程屹
程屹顿了顿,虽然觉得没什么必要,但还是多解释了句:“曲师弟喜欢吃甜,应该会喜爱这个滋味儿。”
孙夫子:“你误会了,我不是要问这个。”
程屹笑了:“原来如此。”
孙夫子:“你们要是近两个月要办合籍,那可得早点开始准备。正好咱们在丹曦城,要不然,你现在就把提亲的东西买好备上?——前头不是有家成衣店嘛,这儿卖的法衣,肯定比景州那边要好。”
程屹:“……”
……
……
“哎呀,这个……”
把话本子拿回住处了,曲濯才发现,那些封皮会动的本子,里头也搭配了一样能动的图画。
如今他眼前正是这么一副画面:两个一身婚服的男修刚刚喝了交杯酒,随后便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最后一同倒在旁边的床上。
同样鲜红的帷幔一点点飘落下来,画面这就算结束了。
曲濯实在不好意思看。人趴在床上,一条手臂撑在眼前,另一边的手则抬起来捂住眼睛,手指分开一点儿缝隙,偷偷地、快速地扫一眼男子靠近彼此的画面。
瞳仁缩小了一点。
“他们的嘴巴、舌头都……”
八两银子的话本,质量非常对得起价格。连这等边边角角上的描摹,都非常清晰细致。光是看着图画,都能想到故事里的两个人是如何恩爱缠绵,对他们倒入床幔之后发生的事情也有了无限联想。
虽然曲濯并不知晓会发生的具体细节,可由他猜测,那一定是非常恩爱亲密的画面。
看着看着,曲濯眼前的画面就成了自己和师兄。
嗯……
自己,和师兄。
一起喝酒。
不奇怪。
喝着喝着,师兄的嘴巴贴着他的嘴巴。
他去咬师兄的舌头,人整个坐在师兄身上,连师兄的腰带都被他扯下。
“啪”的一声,曲濯身体倒了下去。
太、太冒犯了!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想师兄!
面孔压着床铺,曲濯完全抬不起头。
可是——这么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如果真的可以当道侣的话,的确应该这样子吧?
想到这里,原本僵硬的身体又一点点抬了起来。
鼓起勇气,将话本子翻开新的一页。
曲濯松一口气。往后的内容倒是正常文字,粗略一看,在讲第二天早晨的事情。
他打起精神,继续认真品读、学习。
……
……
程屹哭笑不得,“夫子,这……”
“哎呀,你羞个什么?”
夫子化找不到道侣的惆怅为撮合有情人的动力。要是其他情况,他不至于乱点鸳鸯谱。可程屹明显对他师弟有意,他师弟呢,从程屹的话音来看,也不是对这个师兄全无思慕。
都这样了,缺的不就是一点儿主动行动?
孙夫子决定了,给弟子来一句猛的。
他幽幽地说:“照你说的,如果他后头认识的人多了,一不留神呢,把对你的上心挪到别人身上,你是快活还是不快活?能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吗?”
程屹怔然。
孙夫子:“我一个外人,按说不好说这些。但也正因为是外人,没你那么多顾虑。
“当然了,你也是因为太喜爱师弟了,这才会有如此多的顾虑。教我想想,是不是觉得师弟已经是修士了,你却还不曾引气入体?……可你师弟是不知道这个吗?他知道,从来都知道。可他不在意,还是要思慕你。这等情形,你要是一定要人去找个修士,才是让人难过呢。”
程屹:“夫子,事情不是这样。”
孙夫子:“就算不完全是,也该十有八九。”
程屹不说话了。
孙夫子看着他,同样不再多说。做出一副高人的模样,预备继续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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