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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是明语小姐在陪着,晚上是我陪着,”保姆说着看了眼时间:“明语小姐应该也快过来了。”
傅时一又问:“何明昊和何明杰呢?”
“大少爷和三少爷都在家,余下的几位少爷也都回何家了。”
傅时一点点头,嘱咐保姆若沈珍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随后又去见了主治医师。
“病人是高龄了,身体的各项器官衰竭,这个年纪精气神是很重要的,何总的过世对老人家的打击很大。”
主治医生先叹了口气,接着又道:“不过您放心,我们必然会尽最大的努力,照顾好老夫人。”
傅时一走出医院,沈漾等在车里,他走过去,拉开驾驶室的门。
“下来。”
车内的沈漾一愣:“你要干嘛?”
“你不用管我了,我想自己转转。”
沈漾有些迟疑,但还是先下了车,并肩站在傅时一身边,担心道。
“那你…注意点,我手机开着,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
傅时一低身坐入驾驶室,沈漾从外面帮他关上了车门。
清早飘起雨来,细雨如丝刮落在挡风玻璃上,大雾散尽,清早街道上车辆寥寥。
傅时一独自驱车,在空旷的路面飞速驰骋。
脑海中尘封的快要褪色的记忆一幕接一幕如潮水涌上来。
他初到何家时十二岁,那年母亲刚刚过世,他被何绍仁派人接过去,记忆中那三个月的时间里,他好像只见到了何绍仁寥寥数面。
他未能从何绍仁身上感受到一丝父爱,同样他也没有在何绍仁身上看到对他母亲一丝丝的愧疚。
后来他离开何家,走得那天何绍仁身后站着他刚从外面带回来的私生子,一个比他还大一岁,另一个才四岁大,小孩吃着手,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瞧他。
多么讽刺又可笑的场面啊。
何绍仁居高临下,面对他的控诉,冷漠说了句。
“你母亲本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但她不肯,你不要学她,要做个聪明人。”
傅时一握着方向盘的手不断用力,手背青筋凸起,车速越来越快。
就像他太早看清楚了何绍仁这个人,时隔多年,当何绍仁再扮起慈父时,他清醒的知道,何绍仁对他的热络不是父爱,也不是多年亏欠的补偿,而是包裹在亲情糖衣下的利益驱使罢了。
京北细雨如丝织网版密密笼罩天空。
汽车停在圣通殡仪馆外。
庄严肃穆的白色殿堂,道路两侧青松挺立,清早的殡仪馆静谧而清冷。
傅时一站在通往正门的台阶上,冷雨滴滴点点的落在他的鼻梁上,时间久了,肩头的衣料淋湿一片。
纪瑰夏接到傅时一电话时,刚把做好的浮生沼泽端给坐在吧台前的赵长安。
“喂?”
纪瑰夏接起电话,自己都没察觉,她的声音下意识变轻了。
“出来。”
纪瑰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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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动,满是意外的朝窗外看。
“你回来了?”
“嗯。”
傅时一嗓音很低,带着沉浓的疲倦。
纪瑰夏推开店门,便见隔着几米远,傅时一倚着车门等在那。
纪瑰夏抬手遮在头顶,迎着毛毛细雨朝傅时一跑过去。
她在他身前刚刚站定,那句‘你怎么提前回来了’还未来得及问出口,突然腰间一重,她被傅时一很用力地搂入怀里。
纪瑰夏鼻尖撞在傅时一硬邦邦的胸膛,她闻到他身上很重很重的烟草味。
傅时一搂着她的手臂还在不断收紧,极用力地锢着她,纪瑰夏有些懵,抬头看见他眼底血丝密布。
“是…出什么事了吗?”
傅时一抱着纪瑰夏,闻言抬手拨了拨她鬓侧被细雨打湿的碎发,揽着她的腰,转身拉开车门。
纪瑰夏坐入车里,看了看前排驾驶坐上空着,她向左侧挪了挪,等傅时一低身进来。
车门关上,封闭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纪瑰夏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却知道傅时一现在情绪很低。
“是出什么事了吗?”纪瑰夏低声询问,见傅时一不语,又补充:“你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好?”
傅时一闻声转头去看纪瑰夏,她侧身坐着,背对着车窗,雨天光线不明,几道稀疏的光影从她背后落进来,穿过她耳边的碎发,在她白皙的脸颊留下一道光影。
她看他的眼睛,美丽、明媚、最重要的是他在她眼中,看到了对他的担忧。
“你觉得我刚从国外回来,一下车就看见你和别的男人谈笑,我心情会好?”
纪瑰夏闻言抿了抿嘴唇,解释道:“赵长安是来这边办事,顺路过来坐坐。”
傅时一先是点了点头,好像接受了这套说辞,可随后就问:“你为何要与我解释?”
纪瑰夏轻轻蹙起眉头来,嘟囔道:“不是你先阴阳怪气的吗?心情不好就来找我寻开心,什么人呀。”
傅时一听到纪瑰夏的抱怨,难得唇角勾了勾。
“你叫我出来做什么?”
傅时一看着纪瑰夏的眼睛,缓了缓回答。
“何绍仁…昨天过世了。”
纪瑰夏闻言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看着傅时一,轻声说道:“你、你就是为了这个事提前回来的。”
傅时一点了点头。
车厢内陷入了沉默。
纪瑰夏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很不会安慰人,尤其是傅时一与何绍仁之间,不似寻常父子,她一时间竟想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安慰他。
沉默延续了许久,傅时一忽然开口:“和你讲讲我的母亲吧。”
何绍仁与他母亲之间,是一个再俗套不过的故事。
一个是情场老手,一个是象牙塔里不谙世事的女大学生,似乎从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天,这个故事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傅时一便是在这段充斥满欺骗与背叛的感情里出生的。
他的母亲深受打击,无法接受何绍仁提出的齐人之福,生他的时候难产,此后身体一直不好,去世的时候也不过才三十二岁。
纪瑰夏坐在傅时一身边,她知道他此刻的平静是伪装出来的,她能看到他因极力克制而变红的眼底,她明白他的难过,她比谁都清楚那样的滋味。
傅时一极力克制的情绪,还是在此刻爆发了。
“他对我的伤害,我可以因为他不在了而释怀,”
“那他对我母亲造成的伤害呢?这笔账又要怎么算?”
“我明白,我明白的。”
纪瑰夏用力握住傅时一的手,十分认真的看着他:“有些人有些事,是永远无法被原谅的。这些与生死无关,你不必逼着自己去释怀。”
傅时一闻言静静看着纪瑰夏,看着她认真到有些严肃的小脸,忽然低声笑了笑。
纪瑰夏被傅时一突如其来的笑弄得一愣:“我…我…”
“我知道,”傅时一反握住纪瑰夏的手:“谢谢你安慰我。”
纪瑰夏被傅时一这突然的郑重弄得有些害羞,她试着转移话题:“我去给你做杯咖啡吧。”
“这几天有了个新的特调配方。”
纪瑰夏话落刚一动,便被傅时一握着手臂拽回来。
“陪我待一会。”他沉沉开口:“我等下还要赶飞机去荷兰,咖啡回来再喝。”
纪瑰夏闻言,‘哦’了一声,便乖乖坐下来。
她的手被傅时一握着,手心渐渐出了层薄汗,她抬头去看傅时一,发现他正在看着她。
视线相撞,纪瑰夏心尖一轻,忙移开目光,她正觉局促,手腕上突然一凉。
傅时一从上衣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条手链,带在纪瑰夏的手腕上。
“礼物。”
他简简单单两个字,却没有告诉纪瑰夏,这条手链是他在慈善拍卖会上与人几番竞价得来的。
这条手链说是出自欧洲王室,上面镶嵌的宝石流传至今多么稀有多么珍贵。
傅时一并不在意他们介绍的噱头,他只是在拍卖会场,看到这条手链第一眼时就觉得纪瑰夏会喜欢,他想这条手链带在她的腕上一定会很好看。
傅时一牵着纪瑰夏的手,果然,他的猜测是对的,她的皓腕雪白纤细,衬得这条手链愈加好看。
纪瑰夏有些脸红,她从傅时一掌心间慢慢抽回手,低下头,指尖拨了拨腕上的宝石手链。
“你干嘛买礼物?”
傅时一看着纪瑰夏害羞的模样,微微挑眉:“贿赂你。”
贿赂她做什么?
纪瑰夏没问出来,因为她意识到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危险性。
傅时一动身去机场了,纪瑰夏回到咖啡店,赵长安还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
“小夏,”赵长安先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你和时代的傅总,好像…很熟?”
纪瑰夏闻言抬头看向赵长安,看到他略带紧张的神情,片刻后笑着点了下头。
“嗯,还好。”
纪瑰夏特意找了个工作日的傍晚,提前闭店,打车去了老宅。
她出国五年,之前房产在白志鹏名下,舅舅也没有派人打理,大门上的锁已经生锈。
纪瑰夏推门走进去,屋外的园子已经荒了,杂草丛生,墙角还有不知谁丢进来的垃圾,院子里杂乱一片。
她踩着熟悉的石板小路向三层小楼走,进了门,记忆中那熟悉的场景与眼前的一景一物渐渐重叠。
家具都积了灰,脚踩在地板上也‘咯吱咯吱’的响,纪瑰夏一层一层走上去,最后在她的房间外停住了脚步。
纪瑰夏在门外站了好一会,才抬手握住积满灰尘的门把手,推门进去,夕阳的余晖从窗户洒入房间里,床前的柜子上摆着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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框,她伸手拿起来,拂去上面的灰尘,略微褪色的照片上,母亲的笑容沉静而温婉。
纪瑰夏抱着相框走到窗边,夕阳西下,橘红色的晚霞染了一隙天际。
纪瑰夏低下头,看着腕上的宝石手链在熠熠闪光,她想起那日在车上,傅时一极力克制却还是失控的愤怒和悲伤。
很不幸,他们都没有生在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里。
越是这样,她便越觉得,傅时一更应该拥有属于他的幸福美满的家庭。
可是这些,于她而言太难了,这是她没有办法给他的。
纪瑰夏在别墅一直待到晚上,家里的每一处她都走了一遍,记下了需要整修的地方。
手机响起,纪瑰夏看到号码蹙了蹙眉,疑惑的接起来。
“请问你认识沈漾吗?”
“认识。”
“你是他妹妹对吗?”
纪瑰夏闻言一顿,沉默片刻:“…嗯,我是,有什么事?”
“这里是上航区派出所,你过来领他吧。”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纪瑰夏赶到派出所, 在一楼签了字,站在派出所大门外等了会,便见沈漾塌着肩双手插着裤兜从里面走出来。
沈漾走到纪瑰夏身边, 先从兜里掏出烟盒, 低头点了根烟, 深深吸上一口,待将烟雾徐徐吐出, 才说话。
“谢了。”
纪瑰夏提着包,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我车在下面,我送你吧。”
“不用了。”纪瑰夏走下台阶, 向大门外走。
沈漾见了,加快几步追上, 拦在纪瑰夏身前。
“我送你,正好有话要和你说。”
纪瑰夏坐入副驾驶, 拉过安全带扣上, 和沈漾报了地址。
沈漾开车离开派出所,走了很远,车厢内一直沉默, 他扫了身边的纪瑰夏好几眼, 也不见她开口说什么。
“我这么晚把你折腾到派出所,你都不问问原因?”
纪瑰夏闻言侧头看了眼沈漾。
她在来派出所的路上就思考过这件事,据她所知, 沈漾家里早些年是做外贸的, 论起来也算是和纪童差不多的富二代。
只是沈漾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就和家里面闹僵了, 这些年跟着傅时一创业成功, 与家里的关系还是不冷不热。
所以他今日进警察局, 才会谎称她是他的亲人。
至于他进警察局的原因, 多半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正是不想让人知道,才会找与他关系不远不近的她来派出所。
“你要是想告诉我,刚刚你出来的时候就说了。”纪瑰夏淡淡开口。
沈漾听到回答,耸了耸肩,笑了一声。
“纪校花卖我个面子,这件事别和时一说。”
纪瑰夏闻言,转头看向车窗外:“这是你的私事,我没有讨论别人私事的习惯。”
沈漾听着纪瑰夏这疏离的口吻,不禁‘诶呦’一声。
“纪大校花,这都多少年了,您怎么还这么不待见我?”
纪瑰夏不耐烦的皱眉:“你叫我上车,就是想和我说这件事吗?”
沈漾闻言,先咳嗽了一下,随后才慢悠悠的开口。
“你这次回来,也该知道了,傅时一那傻子等了你很多年。”
纪瑰夏低下头,指尖下意识拨弄手链。
“时一没告诉我,但我前不久发现公司多了个海外投资的项目,你猜猜是什么?”
纪瑰夏听沈漾的话音,大抵知道他今天把她叫到车上的来意,只是她没有心情与他在这里打哑谜。
“你有话就直说吧,下个路口靠边停车。”
“时一投资了WBC未来五年的赛事,听说那个作弊的人是某家咖啡设备公司的少爷,你现在应该知道,赛方负责人为什么会为了你得罪甲方。”
纪瑰夏闻言一愣,说不震惊不意外是假的。
但这件事中的利弊如此简单明了,纪瑰夏知道沈漾的意思。
若不是傅时一花了大价钱,赛方怎么可能去得罪曾经的投资人。
“纪瑰夏,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傅时一对你的情意,我都看在眼里,我不管你之前到底为什么非要甩了他,可是今天,我就想问你一句话,你现在对他究竟是真心的,还是刚回国,想找自己的老人情玩一玩?”
纪瑰夏心里堵了一团棉花,闻言下意识蹙起眉头,瞥了眼沈漾,又转头看向窗外。
沈漾等了半晌不见纪瑰夏回答,看着她留给自己的后脑勺,眼底的笑意冷了冷,语气虽似调侃,威胁的意味却十足。
“像傅时一这样的人,你若伤他两次,可就有点天理难容了啊。”
傅时一在荷兰停留了半个月,才将SI12项目最终敲定下来,留下了两名项目经理跟进。
航班清早落地京市机场,开车到公司楼下,咖啡店还没开业。
傅时一关上车门,朝公司大门走,远远看到门口等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近了发现果然是何明语。
何明语哭得双眼肿成核桃,看见傅时一,立即朝他跑过去,抱住他就大声哭起来。
“时一哥哥,你总算回国了,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傅时一被突然扑过来的何明语弄得一愣,皱眉试着将她推开,但小姑娘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死死抓着他的衣服不放手。
纪瑰夏出了地铁站,向咖啡店走,路过时代科技大门,脚步突然一顿,她看到不远处,傅时一正被一个年轻的女人抱住。
纪瑰夏愣了一会,回神后立刻低下头,快步朝咖啡店走。
傅时一看到纪瑰夏埋头路过的身影,用力将何明语推开,立刻追上去。
“纪瑰夏!”
纪瑰夏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头也不回的加快脚步继续向前走。
傅时一又喊了一声,发现纪瑰夏走得更快,不由皱起眉,大步追上前,将人截住。
傅时一从后面抓住纪瑰夏的手臂,将人拽到身前的来。
“你怎么越叫越跑?”
“没…我没有啊。”
纪瑰夏狡辩着,试图甩开傅时一的禁锢。
傅时一手上的力度微微加重,眯眼瞧着身前埋头躲闪的纪瑰夏,先解释道:“她是何明语。”
纪瑰夏闻言愣了愣,姓何?难道是何家人?
傅时一看出纪瑰夏的疑惑,进一步解释:“她是何绍仁最小的女儿。”
纪瑰夏了然,那不就是傅时一同父异母的妹妹,但想来他是不愿承认这层关系的,他连‘妹妹’两个字都不愿意说出口。
纪瑰夏视线越过傅时一,朝何明语看过去,她也正朝这边张望,距离虽远,但她红肿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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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却明显。
“她怎么了?”
提起何明语,傅时一不甚耐烦的皱了皱眉:“不知道。”
“她在等你呢。”
纪瑰夏说着动了动被傅时一攥住的手腕,试图抽回来。
傅时一仔细观察了一下纪瑰夏的表情,垂眸看到她带在腕上的手链,勾了勾唇角,抬手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不要乱吃醋。”
纪瑰夏捂住自己被弹的脑门,立即反驳道。
“我没吃醋!”
傅时一见状笑了笑,放开纪瑰夏,向后递了个眼神。
“我去处理一下她。”
时代顶层办公室,傅时一看了眼腕表,过去二十分钟,何明语还在哭。
“你如果只是想哭,楼下会议室给你空一间,你哭够了再来找我。”
何明语闻言抬头,看到傅时一冷肃的眼神,心里一颤,立马控制住眼泪。
“时一哥哥,我知道因为爸爸的原因,你不喜欢我们,可是我实在是没办法,我真的不想嫁给他,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嫁人。”
傅时一总算在耐心耗尽前夕,从何明语的哭声中断断续续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智何地产这些年的发展并不乐观,何家想要与陈氏集团联姻,两家门当户对,各取所需,也是情理中的事。
何明语是何绍仁妻子生的,按照他们何家那套说法,算是嫡系,与陈氏集团太子爷联姻,自然她的身份和年龄都是最合适。
何明语抽泣着:“爸爸介绍我们认识的时候,只说让我和陈铭先相处相处,可是大哥现在直接就逼着我和他结婚。”
“时一哥哥,我朋友都帮我打听了,那个陈铭光是情人就同时有好几个,前女友能组个足球队,我要是嫁给这种人,我这辈子就毁了。”
傅时一指尖随意把玩钢笔,反问道:“你要是不想结婚,何明昊还能绑着你去民政局?”
“可是家里现在都是大哥说了算,他停了我的副卡,还不让我出门,逼着我答应,我今天是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
何明语能看出傅时一的淡漠,她心里自然清楚,整个何家除了奶奶,傅时一对他们没有半分情分可言。
何明语忍不住又哭了出来,几乎哀求着说道:“时一哥哥,现在除了你根本没有人理我,家里的哥哥姐姐都不敢得罪大哥,奶奶病得住院也护不住我,就算是看在奶奶的面子上,你救救我好吗?”
“我心里其实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可他没权没势……”
傅时一被何明语哭得心烦,抬手揉了揉眉心。
“我在榭水明苑有套房子,你要是不想回何家,就先去那里暂住吧。”
何明语闻言愣住,似乎不太相信这些话是从傅时一口中说出来的,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结果就是捂着脸哭得更厉害。
傅时一电话梁秘书,让她送何明语去榭水明苑,临走前又给了何明语一张副卡应急。
何明语手里握着傅时一给的卡,站在办公桌前抽泣了好一会,才欲言又止的问道。
“时一哥哥,刚刚楼下那人是你女朋友吗?我是不是让她误会了,要不我下楼去和她解释一下吧。”
“不必,”傅时一已经拿起桌子上积堆的文件:“你与其操心我的女朋友,不如去想一想自己以后怎么办。”
傅时一将积了半个多月的工作全部处理完,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放下钢笔,合上文件,起身走出办公室。
纪瑰夏正在搭配新款特调,听到门上的铃铛声没在意,待察觉身前光线一暗,抬起头发现傅时一正站在对面。
两人之间隔着操作台,纪瑰夏眨了眨眼睛:“你怎么来了?”
“今天可不可以早点下班,陪我去医院看沈奶奶。”
纪瑰夏闻言一愣,反应过来有些局促。
“可…我什么都没准备。”
傅时一勾了勾唇角:“你人去就好。”
纪瑰夏低下头,心里更加局促了,手指不自主的去扣沥水盘上的网格,她知道跟着傅时一去见沈奶奶意味着什么。
傅时一将纪瑰夏的小动作全部看在眼里,挑了挑眉:“纪小姐究竟答不答应?”
“我…”
纪瑰夏抬起头,视线与傅时一撞了个正着,她看着他的眼睛,知道去与不去,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我和小唐交代一下,你等我一会。”
傅时一闻言,薄唇扯起一抹弧度:“我去开车。”
纪瑰夏将店里的钥匙交给小唐,提前下班跟傅时一去了医院。
半路上遇到花店,纪瑰夏下车买了一束百合。
到了医院,乘电梯上楼,纪瑰夏看着不断向上跳跃的楼层数字,抱着花束的手臂紧了紧,心里莫名生出些‘丑媳妇见公婆’的忐忑。
纪瑰夏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摇头制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跟着傅时一走进病房,正遇上医生在给沈奶奶做检查。
纪瑰夏站在傅时一身后,暗暗打量病床上的何老夫人。
岁月果然不败美人,沈奶奶的容颜虽然老去,可身上积淀下的底蕴气质还是让人心中惊艳。
等医生做完检查离开,傅时一转身牵起纪瑰夏的手,带她走到病床前。
“奶奶,这是瑰夏。”
沈珍靠坐在病床上,刚才两人一进门,她便留意到了傅时一身边的姑娘,待人走到近前,仔细一瞧,沈珍眼睛亮了亮,颤抖着伸出手:“快!快让我瞧瞧。”
纪瑰夏心里本就局促,如今被沈珍牵住手,更加害羞了。
“时一这孩子,把你藏得也太好了,竟然今天才把你领来给我见见,”沈珍笑看着纪瑰夏,越看越满意:“不过这小子,眼光倒好,瑰夏今年多大了?”
“二十七。”
“比时一小一岁,你们认识多久了?”
“认识…”纪瑰夏说着一顿:“认识快十年了。”
沈珍闻言惊讶地叹了声,随后抬头埋怨的看着傅时一。
“认识这么久了,竟才领来给我老婆子见见,想你小子心里是没有我的。”
纪瑰夏听见这话,便知道沈奶奶是误会了,可她明白,今日傅时一带她前来,想要的无非就是老人家的安心。
纪瑰夏主动解释:“奶奶您别怪他,是我之前总害羞,时一心里是非常记挂您的。”
傅时一单手插在口袋里,闻言低了低头,唇角弧度不动声色的加深。
沈珍闻言,握着纪瑰夏的手愈加用力,欣慰的点头:“你既这么护着他,我便不怪他了。”
“时一,你到外面去,我想和瑰夏单独聊聊。”
“奶奶。”
傅时一上前一步,抬手轻揽住纪瑰夏的肩膀,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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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胆子小,您要是问多了,会把她吓跑的。”
沈珍听了嗔怪了一句,将傅时一赶了出去。
“好孩子,来,坐这。”沈珍拍了拍床边:“今日见了你,我也能安心了,说句私心话,家里这些孩子,我最担心的就是时一。”
“他性子倔,向来不肯服软,但我知道他是面冷心热,往后过日子,你别听他嘴上说什么,就看他是如何做的,就知道他对你的心意。”
纪瑰夏坐在床边,听着沈珍的嘱托,心底忍不住酸涩起来。
就像她现在不能告诉沈奶奶一样,她后面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傅时一,她恐成不了一个好妻子,做不了那个和他相濡以沫,携手一生的人。
“我记住了奶奶。”
纪瑰夏面上笑了笑:“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时一嘴上虽然不说,可您是这世上,他最亲的人了。”
走出住院楼,天好像刚下了阵雨,地面水迹未干,风冷冷拂面吹来。
纪瑰夏跟着傅时一向外走,她怀着心事,有意落后半步。
之前傅时一在荷兰时,她心里既盼着他回来,又怕他回来。
现在与他并肩走在一起,这样进退两难的滋味变得更煎熬。
她清楚,她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
傅时一察觉到纪瑰夏的心不在焉,停下脚步转身,果然见她低着头就撞上来。
纪瑰夏撞到傅时一的肩膀,猛地回过神,退后一步。
傅时一眼里含笑,抬手将向后躲闪的纪瑰夏拽了回来,掌心顺势扶在她腰侧。
他低头,凑近她,声线带了点蛊惑。
“胡思乱想什么呢?”
纪瑰夏身体一僵,心跳蓦地加快,下意识向后躲,结果被傅时一更用力的扣住腰肢,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傅时一抵到了路灯旁的树干上。
他的吻急促落下,不允她有丝毫喘息。
纪瑰夏回神挣扎着想将傅时一推开,可她的挣扎却引得他更加霸道,他的吻变得急躁而粗鲁,掌心握住她的后颈,迫她仰头,带着极强的侵略与征服。
渐渐地,纪瑰夏身体出了一层薄汗,背靠的树干有些硬,透过单薄的衣料硌得她生疼,掌心抵着傅时一硬邦邦的肩膀,力气绵软的推他,嗓间示弱的哼声细弱蚊蝇。
傅时一的吻从热烈到温柔,他许久才放纪瑰夏喘息,借着月色轻吻她的脸颊,鼻尖,眉心,待若珍宝般的呵护。
“纪瑰夏。”
傅时一嗓音染了浓重的欲-色,目光深情又灼热。
“我很想你,在荷兰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就像你离开这五年。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傅时一再次吻上纪瑰夏的唇,在放纵和克制之间,短暂又缠绵的亲吻。
“你呢?”
“你有没有想我?”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纪瑰夏无力的倚靠着树干, 感觉身体里,心脏的位置在隐隐作痛。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傅时一的眼睛。
她沉默了太久, 久到风止了, 傅时一眼底的灼热也冷了下来。
“纪瑰夏, 回答我。”
傅时一的嗓音添了几分沙哑。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你明白我在问你什么。”
身上的薄汗在冷风中消去, 纪瑰夏顿觉周身寒凉,冷得她身体在隐隐打颤,胸腔里憋着一股酸意, 她几番呼吸,才忍着嗓间的干涩, 缓缓开口。
“傅时一,我们不合适, 对不起。”
纪瑰夏话落, 能明显感觉到,傅时一的身形僵了僵。
两人面对面而立,晚风寒凉吹过, 彼此之间陷入寂静。
傅时一盯着纪瑰夏, 动了动嘴唇,嗓间却没有声音,他僵站在原地久了, 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在倒流, 胸腔左侧那跳动的地方闷着疼。
“你还爱我吗?”
傅时一许久才开口, 声音颓废又沙哑, 在他极力克制下仍带着颤抖。
纪瑰夏闻言鼻尖一酸, 强压着眼眶里的热意。
“对不起。”
“我要听你直白告诉我!”
傅时一的声音陡然升高, 不肯就罢的追问将他心里的希冀暴露的一干二净。
他红着眼底,声音低得近乎哀求,不死心的问。
“你到底还爱不爱我?”
纪瑰夏感觉五脏六腑在被什么东西灼着烧着,逼得她快要窒息,她一刻也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
纪瑰夏想走,可傅时一堵在身前,他攥住她的手臂,半步都不让她离开。
纪瑰夏抬起头,她知道再待下去眼泪就要掉出来,就会露馅,她看着傅时一眼底的希冀,用尽全力挣脱他的手。
“傅总。”
她的声音冰冷的不像自己。
“早在五年前,我提分手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你答案了。”
冷风低呜着吹过。
纪瑰夏仰着头,冰冷着眼神,视线不移的与傅时一对视。
她看着他微红眼底的光亮一点点暗去,看着他怒极反笑,看着他又变回了从前那矜贵清冷的模样。
傅时一感觉心口处空了一块,比插上刀子还要疼,他低头整理了一下袖口,再抬头时眼底的情绪尽褪,只剩下疏离淡漠。
“纪小姐,抱歉,是我打扰了。”
立秋后的天,气温降得很快,街边路灯突然一明一暗的闪着,最后突然灭了光亮。
纪瑰夏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了。
空旷的医院花园,入夜里人迹罕至,晚风冷冷吹过,低呜声似小孩子啼哭。
纪瑰夏仰头看着突然坏掉的路灯,苦笑了笑。
脑海中闪过方才,傅时一转身离开前,看她的最后一眼。
冷漠又失望。
他或许真的应该恨她的,在五年前她狠心与他提分手的那一刻。
他若那时恨上她该有多好,便不至于今日,再被她伤害。
纪瑰夏走出医院,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不知从何处冲出来的摩托车,她避闪不及,被撞倒在地。
手臂先着地,擦破了一片,纪瑰夏摔坐在地上,脑袋有些发晕,眼前模糊着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头顶传来陌生男人的骂声:“怎么走路的?瞎子不会看路吗?摔坏可不关我事。”
纪瑰夏抬起头,还未来得及看清楚男人长相,摩托车低嗡两声,窜出一股刺鼻的尾气,男人骑车跑远了。
纪瑰夏忍着头晕,从地上爬起来,手臂处火辣辣的疼,她忽然想起什么,仔细检查腕上的手链,确认没有摔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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