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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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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车行驶半路遇路障报废, 安全气囊,ABS防抱死,座椅, 发动机等性能出现问题, 需要修理维护才能继续上路, 后续再遇路障事故仍会出现安全问题危机生命,并非时间或更换零件能解决, 而是因为车本身廉价脆弱, 道路本身泥泞。昂贵顶级的车, 车轱辘一定轧过的是宽敞平稳的泊油路,撞到路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选择即赞同, 赞同车是否值得。

顾意弦讨厌廉价感, 更不会用被缝缝补补的东西。

钢筋铁骨的越野现在非常合她胃口, 即使现在这辆车也许会出现未知故障, 终点较过去南辕北辙, 可倘若等到十全十美,永远也上不了路。

“四哥。”

爱不是一个既定名词,抽象到只能通过比喻描述。

像恒定的日出日落,大海山川, 又像不可控的自然灾害,或等待船停泊的孤岛。

一千个人心里一千种具体, 但爱字后加上人,一定不会有人反对冠名为爱人等于给予对方伤害自己的权力,等于从康庄大道走向悬崖的独木桥。

顾意弦没有迟疑地迈出一步, 仰脸看着江枭肄, 主动牵起他的手,“我饿了。”

下一秒指缝被占满, 手被反扣牢固,她看到他的表情依然保持沉冷,眉梢却有种骄傲的弧度——和得意不一样的欣喜,前者“她选我因为我本身是好车”,后者“她选择我所以我变成好车”。她悄悄翘起唇,有点想亲一亲他的眉毛。

这时另外一只胳膊被握住,顾檠的语气诚恳:“小弦,你很快就知道我说的话是真的,江枭肄他——”

江枭肄立刻给出反应反钳顾檠的胳膊,眼神骇人,语气听不出喜怒,“弦弦,你先出去,我有话和他单独谈。”

顾意弦不懂,“你们有什么好谈的?”

阴阳怪气上瘾了?

俩男人对视一眼互相心里数,同时说:“公事。”

“”

顾意弦扫向尚且完好的办公室和残缺的门,嘱咐道:“别弄坏我的东西。”

她带着朱可离开现场,在隔壁等待。

两人聊了些窦丽姝的情况,朱可表明离婚官司已经提交起诉书,还需等待七天的审查期。

她拿湿纸巾擦脖颈,随口交代了些事,想起什么,拧着眉说:“你拿点粉底过来。”

朱可下意识地说:“你妆挺好的啊。”

“不是补妆,你给我把痕迹遮盖,等下江枭肄出来了。”

“这么怕他?”朱可揶揄。

“不是怕,”顾意弦有点心虚,俯身挑了一口慕斯蛋糕,“他这人有点变态。”

“啊?我看他也没有很生气的样子。”

她不想多解释,催促朱可快点。

两分钟后,顾意弦和江枭肄一起下楼,他语气平静地问想吃什么,她心跳加速说随便。

他又说今天一个人来接她吃饭开的BenzG650,她心里打鼓地应和。

上车他坐在驾驶位单手打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死死牵住她,绝口不提顾檠的事情,继续有条不紊地确定餐厅吩咐人订位置。

山雨欲来前的风平浪静很可怕,顾意弦有种不详的预感,她飞速思考等会怎么认错,毕竟今日的场面太像抓奸现场。

车驶出宝奉区穿过市区红绿灯朝沽江南面分流平行前行,汇集天悦山脉水流注入河湾,点点处处有人垂钓。

吃饭的位置在历史悠久的寺院后山,快抵达时,天色黯淡下来,一座朱红色的桥成为暂时终点。寺院与桥一路之隔,能看见竹林掩映的院内正殿。

江枭肄将座椅后调至最大,解开安全带,往后仰靠。

“坐上来。”冷冷淡淡的三个字。

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糊弄。顾意弦理亏,“四哥”

他闭目,她摆正好姿态主动认错,扯了下他的袖子,“我不知道顾檠在那儿,没想骗你,对不起嘛。”

“我不介意去后座。”

她咬了下唇,解开安全带,翻身坐在他大腿,脊背贴着方向盘。

江枭肄睁开眼,目光在顾意弦的脖颈停留,右手打开扶手盒取出一盒湿纸巾。

被遮盖的痕迹渐渐显露,湿纸巾抽了一张又一张。

他全程没什么表情,左臂搂着她的腰,右手将那些欲盖弥彰的粉底擦拭干净。

车内狭窄,氧气稀薄。

昏暗光线江枭肄的脸,五官起承转合间一半明一半暗。

他安静地注视着一处,浓密睫毛尾端自然卷翘。

顾意弦抬手轻触弧度。

他抬眼,瞳膜映着她和背后缓缓起伏的山麓和翠绿竹叶。

她一向揣摩不透他的情绪,轻声说:“当时顾檠捂住我的嘴,我才没有反驳。”

江枭肄用指腹碾磨她的唇,“他吻你了吗?”

“没有。”

短暂沉默,他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顾檠说的对,我对感情有洁癖,我现在只要想到门后他对你做了什么,我就——”

“你不想再吻我了吗?”顾意弦问,下一秒就后颈就被掐住往下拉,腰被托住,他挺身咬她的脖颈,一点一点将青紫的痕迹吮进口中,牙齿刺进皮肤,力道很重,呼吸很烫。

江枭肄用实际行动回答,他的臂膀禁锢她,顾意弦贴着方向盘躲无可躲,只能攥着他西装的领口,任由他发泄。

五感在炙热的夜被放大,一声声鸟啼在湖面荡出涟漪,一圈圈扩散。

她的眼底水光潋滟,他激烈的吮咬撩拨着神经,酥麻愈加明显。

“四哥”顾意弦忍不住仰头低喘。江枭肄从她的脖颈往上,顺着优美下颌线一路吻到她的唇,他凝着她如春水般的眼,哑声说:“我只要想到你这样的表情被别人看见,就嫉妒到发疯,只想将你吞入腹中,怎么会不想吻你。”

顾意弦双臂环绕他的脖颈,眼里漾着她自己无法察觉的情愫,她想了想问:“四哥,如果我失去第一次,你还会接受我吗?”

“我的第一次是你就行。”江枭肄没有任何迟疑,轻吻她的嘴角,“你的每一次对我来说都是第一次,能拥有是我的幸运。”

细密热切的吻落到眼睫和鼻端,他微怔,接着她的舌尖闯入他的唇,毫无章法的吻让全身像热水一样腾烧,他再不能理智思考,加深了吻,将唇齿间所有的空气驱逐。

不知过了多久,江枭肄捏着顾意弦的下巴,将她潮红的脸颊托起来,“别以为献殷勤今天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顾意弦玩他的领带,转移话题,“我饿了,要吃饭。”

“行,吃饭。”

江枭肄拿顾意弦没办法,将头埋进她的脖颈间,嗅着她发间的清香,鼻腔钻进一道别的味,他咬牙将怒火抑制,平静地说:“等等。”

过了一会儿,一声极低的轻叹:“你先下去,我冷静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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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正面陡峭石阶,钻过山门,穿过寺院颇有纵深地正殿。

饭店门口的大宅门敦实,带有山型檐板的宽阔门厅,出迎的侍应恭敬颔首。

门厅中央有一个浮在水池的舞台,面积六百多平方的样子,朝左延申的水池另一端映出舞台幽深迷离的姿影,尽头的山崖郁郁葱葱。

顾意弦与江枭肄在侍应带领下进入二楼正对舞台的套房,红木茶几和藤椅,一个卧躺的贵妃椅摆在临窗的位置。

她走到窗前,俯视水池,左侧的树和眼睛一般高,伸手可触。

叶子翩然落下,她伸手抓住,江枭肄从背后轻轻抱住她,“弦弦,旁边有浴室。”

“嗯?”

“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我不喜欢。”

“那你抱着我干嘛?”

他掐她的腰,礼貌微笑。

顾意弦今天决定认怂,“行行行。”

龙虾汤堂灼双珍,雪花鸡淖炒燕窝,白玉藏山珍,莲香白荷脆藕等中式菜肴端上桌,道道分量少而精致。

侍应为江枭肄斟热酒,他饮了两杯挥手让人退下不要再来打扰。

顾意弦舀了勺百合甜豆,热得恰到好处的鱼筋夹到面前的碗里。

舞台的戏曲咿咿呀呀地唱,她看着剔鱼刺的江枭肄,心尖暖融融。

即使过去和顾檠吃饭,对方也没有如此用心照料,说是经年累月的习惯和感情相佐,差异也如此大。

“四哥。”

“嗯。”

“四哥。”

“嗯。”

顾意弦抿唇偷笑,“你怎么不问我叫你有什么事?”

江枭肄将小盘推过去,淡定地说:“你想说自然会说,我答应就是。”

“哦。”她也为他夹菜。

他不买面,“你不必管我,赶紧吃完去洗澡。”

“”

顾意弦吃了口鲜鲍,突然会过什么,埋着头,“我现在不想洗,回榆宁再洗。”

江枭肄眸光落在她的发顶没说话,点了支卷烟,懒倦靠向藤椅。

一盅一盅酒的喝,一壶热酒很快见底。

等侍应进来撤去餐具,顾意弦说回去,江枭肄叼着烟,起身将她横抱大步走进浴室。

浴缸早已放好热水,她被扔了进去,水溅到他黑色西装,洇湿成更浓郁的黑色。

“江枭肄!”

江枭肄坐到旁边的木椅,双腿交叠,静静地注视她。

顾意弦呛了口水,骂骂咧咧从浴缸爬起来,双手攀到边缘。

“顾意弦。”

她在温热的水里打了个冷颤。

他捻着烟,不太走心地说:“我不想与你生气,你最好趁我现在还能好好说话的时候,把那杂碎的味道洗干净。”

“哦,这是你把我扔进浴缸的理由。”顾意弦抬腿跨出来,拂开额前湿发,怒视他,“明明在生气,装什么?”

江枭肄站起来堵在她面前,箍住她的肩往浴缸按,“你身上的檀木香我忍很久了。”

第062章

“你有病吗?”顾意怒道。

浴缸里打滑, 高跟鞋根本站不起来,她几乎跪在浴缸。

江枭肄按住她的肩,持起打开的花洒对顾意弦的头发冲。

“嗯, 我有病。”无论她怎么挣扎, 他如雕塑般的五官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口吻平和,“闻那味道就想吐还要忍着抱你的病。”

从未被这样对待, 顾意弦窜火, 挥开他的手, “你嫌弃可以选择不抱,没人逼你。”

花洒撞到墙壁, 冲力极大的水流喷溅。

力道倏然卸去, 江枭肄往后退半步。

全黑西装, 华丽名贵丝绒裁边, 束在领口的温莎结压制着脖颈那条快膨胀到极限的青筋。

眉弓折角的弧压进眼窝, 墨绿幽暗的瞳孔让他看起来像中世纪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吸血鬼。

他的目光沉寂,以俯视的角度凝视她,“你真的很不乖。”

“少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顾意弦不耐烦, 右腿跨出浴缸,“你这种情绪不稳定, 阴晴不定的人,我也忍你很久了。”

江枭肄还在克制,语气温蔼,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收回受够这句话跟我道歉,将自己洗干净, 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

“我为什么要道歉?”顾意弦站起来,越想越生气,“我不洗就把我扔进浴缸,除了威胁强迫,你还会什么?“

他没否认,慢条斯理脱掉西装外套,因肩宽马甲下端收紧窄腰。

视线在臀部停留半秒,顾意弦走到浴缸前面从挂墙柜上拿毛巾擦头发。

安静到只有水声,她有点不安,“你先跟我道歉,我就跟你道歉。”

江枭肄将即将变成冗赘的外套扔到木架,解开袖扣,黑衬衫挽至小臂。

他把怀表链挂在门后把手,拨开表盖看了眼时间,转身大步朝她走过去。

感受到压迫感,顾意弦还没回头,腰被大臂搂住,脚尖离地。

甚至来不及反应,天旋地转,她横趴在江枭肄的大腿,脊背被他按住,他坚硬膝骨顶着柔软小腹。

他们体格差距太大,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的被动局面,她慌了,“干什么?”

江枭肄坐在藤椅,抬腿压住她乱动的小腿,一只手抓住她的两只腕,另一只手将她的耳坠的武器取下随意扔在她够不到的位置。

“你不愿接受心平气和,”他抚摸她的后颈,“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教你。”

明亮灯光把顾意弦的皮肤照得更加白皙,像一只多音白闪蝶。

不听话的蝴蝶,需要惩罚才能长记性。

江枭肄此刻完全像一位不近人情的高位者,心狠手辣的捕蝶人。

他双指咔哒声按开皮带拴,抽出拖在右手,下一秒抬臂拉开架势,肌肉张弛,黑色臂箍似乎要被撑开。

一挥而下。

啪。

闷重吃进皮肤的声音响彻浴室,不知是骄哼还是别的从喉间泄露。

江枭肄的声音沉冷严肃:“知道错了吗?”

顾意弦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幼时摔碎青花瓷瓶都没挨过打,现在二十三岁居然被人打屁股还是用皮带抽?

耻辱感让她疯狂挣扎起来,扭动腰肢试图拜托他的钳制,大骂道:“江枭肄!你混蛋!我错你大爷!放开我!”

他的声音带着寒意,“一次又一次挑战我的耐心,不和他见面有这么难?”

她气得肩膀颤抖,“我说了今天是他自己来找我的,你能听得懂人话吗?”

江枭肄置若罔闻,按住她的细腰,挥手又接连快速抽了两下。

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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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用太大力气怕打疼她,又稍施加力道怕她不疼不长记性。

由脊背通向臀部的红痕像烫伤一般发麻火辣,顾意弦觉得屈辱,眼角逼出红,咬牙切齿,“江枭肄你个狗玩意!我要杀了你!”

她的皮肤娇嫩雪白,立刻出现纵横交错鼓出的粉印,像一副超现实主义的画。

他喉结滚了下,哑着声问:“知道错了没?”

顾意弦脾气犟,“滚!狗玩意放开我!”

啪。

皮带这一下施加了些力道。

“狗玩意!”她抱住他的小腿,嗓音带哭腔,“痛”

缴械只需一秒,江枭肄心疼地用指腹摩挲四条粉印,低头舔舐她的伤痕。

冰冷强韧的皮带,温热柔软的唇舌。极致的反差带来奇异感觉,顾意弦睫毛扑簌,莫名其妙思绪空泛,反应过来,张唇报复性对着他的大腿咬了口,牙齿透过薄西裤刺进皮肤。

她含讥带诮地说:“你以为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就行了吗?平时伪装得那么好,江枭肄你承认吧,其实你骨子里就喜欢以高姿态的掌控,支配人。”

江枭肄定定看着她白皮熠熠闪烁的玫瑰色,迅速捞起她的腰起身,将她掼到盥洗台。

顾意弦小腹贴住大理石檐,后颈有一双游弋的掌,所有毛细血管随鞭打痕迹扩张,血流加快。

“我比你岁数大,有义务教你怎么用词。”

江枭肄五指翻转扣向咽喉处,顾意弦失去语言能力。他密匝黑睫下的瞳膜映出她被迫仰起的脸,一记吻落在额前,他语气轻慢,一字一句,“你无法反抗,我为掌控者。”

耳廓被湿热舌尖扫卷,她不自觉战栗,他粘黏低音跑进去,“你在颤抖,我为支配者。”

因为缺氧,顾意弦脸涨得通红,江枭肄的手松了些,她的头被摆正直视镜面,仍旧说不了话。

若今天没有心血来潮提前去GHG,顾檠会对顾意弦做什么,江枭肄想都不敢想,她太低估男人的危险性。他吻她耳后的皮肤,“以为自己的格斗搏击术登峰造极,现在能使出力气吗?”

“男女之间的差异,那杂碎没教过你,是他的失职。”他俯身打开水龙头,“索性为时不晚,现在我来教你。”

“其一思维方式不一样。”江枭肄透过镜面看着顾意弦的眼,雾气攀爬在她细密颤抖的睫毛,简直他妈的美到不可方物,他只想离她更近,“男为单向,女为网状,譬如今天那杂碎今天一根筋只想占有,就和我现在一样。不过我与他不同,他是没品的坏男人,我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乖孩子要学会慧眼识珠,不要鱼目混淆。”

顾意弦心脏猛然收紧,呼吸断了一促。

谁要这死男人教啊,上次教了鬼谷子前四篇的权谋术,这次又要像父亲一样对待叛逆的女儿般先惩罚地打屁股,还要教她如何分辨坏男人。

委屈到胀痛,她想把他赶出去。

“其二,对待感情不一样,你的卷发,细高跟鞋,短裙对所有男人都是天生的诱惑,那杂碎控制不住与你接近的欲望,迫切想与你合二为一。”江枭肄眼神晦暗不明,哑着声说:“我们是恋人,只有我们才能变成彼此的骨肉,成为对方身体的一部分,他想抢犹如切我心腹,他今天再多做一步,我可能就忍不住了。”

他压在她咽喉的五指松了一瞬,让氧气进去,“今天你用粉底覆盖脖颈的吻痕,是因为觉得对我来说是背叛侮辱,所以觉得羞耻,你也怕我不高兴生气。”

“你做的很好,”他给予鼓励,离她又近了些,“但欲盖弥彰没有用,乖孩子要懂得怎么从根源杜绝。”

顾意弦的膝盖撞到盥洗台檐,双手往前滑撑向台面,不小心碰到水龙头。她逐渐适应,也必须承认江枭肄说的实话,但她现在还是想杀了这混蛋报仇。混蛋的手缠上来与她十指相扣,清汗滴在她颈窝。

夜不静,挥浊热息把镜面扑得雾蒙蒙。

“董郎道从今再不员外做牛马,为我的娘子忙种勤耕,仙女道从今不为员外去织衣锦,纺纱织布穿上董郎身;董郎又道从今后不为员外去推磨,推磨流汗为自身”

房间外面舞台的黄梅戏男女对唱,房间内赫赫炎炎似火烧,稀薄的空气滴水难消。

“其三,体格差异。并非我贬低,基因无法改变。男人身体内的新陈代谢速度比女人快,你看我们的温度差异如此明显。再者女人的脂肪大部分在大腿和臀部,柔软细腻,而我的脂肪大多都在上半身和腰部,以此提供更快的速度与力量。”江枭肄的声音带着强势,“我知道你很厉害,能与绝大部分人对抗,可人外有人 ,记住不要与除了我以外的男性单独在一起,他们都是披着人皮的狼是畜生。”

“乖孩子要离那些人远一点,只能对我摇屁股知道吗?”

脖颈的禁锢松了,顾意弦双眼迷离,同溺水者般大口攫取空气,“你也是畜生”

她在世界各地游玩,从没见过这种人。

顾意弦一张一合的嘴像魔咒般指引,江枭肄明明作为惩罚者却被降伏到死,眼里密密麻麻写满沦陷,“嗯,我现在是畜生。”他握住她的脚踝,“但你不能离我远一点,因为我与别的畜生不一样,别的畜生伪装是为了将你吃到骨头渣都不胜,我是舐犊情深。”

“滚”

“你不能以偏概全。”

“你、你不要脸”

“不要。”

“”

顾意弦觉得从方面来说江枭肄也算情绪稳定,譬如现在,她骂他,他还是面不改色的像狼一样在她脖颈,耳垂,甚至呼吸留下标记。

没人教江枭肄什么叫爱,李致远教他心狠手辣,莱莎瓦教他斩草除根,江坚秉教他隐忍藏拙,他教自己想得到就得千方百计去争取。一路自学成才,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教他如何奉献自己,可他现在只想索取,索取这位程咬金肺叶里最后一口氧气,可此程咬金并非五大三粗看起来太让人怜爱,于是在她窒息前他像救世主般给予她氧气,她微张着嘴像在讨要奖励,他又低头与她接吻再次剥夺。面对她他每个细胞都自私,它们不懂什么叫浅尝辄止,每分每秒都在扩大。

什么叫爱,也许就是拥抱贴合到毫无缝隙,穿过四肢百骸的两个字——想要。

江枭肄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凌乱沾着汗珠的发丝,细长的眼,鼻子,脖颈,锁骨,每一处凹陷,每一根血管都能让他如此喜爱。

想要,想要,要不够。

他看着她双目失神的样子,在她耳边倾诉他的占有欲,倾诉人类最原始的感情,他说:“宝贝,说爱我。”

顾意弦想不通他为何如此蛮横无理,就算她现在知道是她有错在先,也要扭开头赌气般说:“不爱,我一辈子都不会爱你。”

语音掠过消散的白雾杳然逝去,江枭肄失了神,一股酸涩在心脏蔓延开。

寂静太久。

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心跳声好像都停止,顾意弦从斑驳镜面看江枭肄,空气好热,但湿气和潮红要在他长满青苔的眼底揉碎了。

老天,这该死的男人无疑在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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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康庄大道走向悬崖的独木桥。

她抿唇,碰碰他的手背,小声改口:“不过也没有那么绝对的事情,你对我温柔些,我或许会考虑去学习怎么爱你。”

那些青苔便又鲜活起来,疯涨在江枭肄的眼睛里。

他托住顾意弦的腰把她正抱在怀里,边道歉边轻抚着她的背从浴室走出去,拉合薄如蝉翼,印着禅意的竹帘。

他的手指插进她的发间轻轻揉着,唇与她的唇交缠,吻湿黏而细腻绵长。

顾意弦紧紧抱着江枭肄的臂膀,半遮的视线是他散掉晃动的领带结。

房间暖黄橘光将他的五官变得柔和,窗子外树叶的清凉味与他身上的烟酒香溜进了心里。

楼下的黄梅调开始唱纺线抄:“风吹杨和柳哇,咦子呀呵咦呀咦呀哟,露水打湿衣襟呀咦哟”

随风摇曳的篝火与照在水池的火光如梦似幻,戏台的剪影拓在竹帘,顾意弦感觉全身软糯的像红木茶几遗留的点心,温柔的热让她在江枭肄怀里化掉。

“还生气吗?”

舌头被吮吸到发麻,她用鼻音哼一声,“那下次我也要惩罚你。”

他低哑地笑,“好,要杀要剐随你,现在有没有感觉爱我一点。”

顾意弦的鼻尖蹭江枭肄湿热的脖子,摸他耳朵的刺青,“有。”

不能让他得意忘形,毕竟他是个狗玩意。她喘不过气也要补充,“只有一点点。”

江枭肄便将她抱得更紧,让她融化在温柔里,哄着:“那每天都爱我多一点好不好?”

每天,这样,是不行的,但滋生的感情似乎确实与日俱增。

顾意的唇弦擦过江枭肄的下颌线,她咬住领带上方攒动凸起的喉结,接着眼睫剧烈抖震,整个重心倾靠。

他说抱歉没扶稳,她又想骂人了。

戏台两侧燃烧的篝火称得四周夜色浓稠,黄梅调唱了一曲又一曲,顾意弦嘴里冒出的语句支离破碎,最后迷迷糊糊地在江枭肄怀里睡去。

江枭肄抱着顾意弦去狼藉的浴室清理干净后,随便冲洗了下身体,叫侍应送来伤药。

他靠在贵妃椅单臂搂住她,吹一吹,再吹一吹,将冰冰凉凉的膏体涂抹在她的脊背。

木窗打开,微风从院内繁茂的树叶吹来,女角婉转唱腔飘进来,“我心绪乱纷纷,一方红绫轻如羽,此刻仿佛重千斤。”

他将妃红的薄毯往上拉至她的肩,左手拨动怀表,寺庙的古钟敲了声,时针分针在这一刻停止转动。

篝火燃尽后,电话打进来。

“四哥,边境和港口那边的消息回来了,隆远那边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江坚秉还在南楚,估计这次他们”裴瑞说了五分钟。

江枭肄眉眼积聚阴戾,一些画面黏附在脑海里,不停歇地倒带。

低头看见顾意弦的睡颜,黑色墨迹才开始褪淡,他抚摸她的头发,声音放轻:“通知下邬巡,告诉长姐他们谁都不准让江坚秉进榆宁。”

摁掉电话后,江枭肄看着夜色思索很久,做下一个决定。

他在顾意弦耳边说了些话,又问:“弦弦,你不会怪我吧?”

“什么啊?”

“没事,”他吻她的额头,“我们明天去约会好不好?”

她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好。”

第063章

顾意弦被吻唤醒, 不带□□,轻得像羽毛。

她闻到清新薄荷,新鲜玫瑰香, 还有须后水的味道, 掀开睫即是江枭肄绿意蔓延带着笑的眼, 他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坐在床头抚摸她的头发, “该起床了, 宝贝。”

离群索居, 独自往来彷徨,其实没有那么在意, 偶尔萌生违和与孤独感。

而面前这个人冠有未婚夫名头, 他们以后将有无限的时间, 更进一步, 水到渠成后可能构筑更加牢固的关系, 迈入婚姻,组建新的家庭。

她找到了同类,在他面前不用伪装,他们水乳交融, 拥有无法取代的羁绊。

顾意弦情不自禁搂住江枭肄的脖颈,他俯身, 高挺的鼻尖与她的鼻尖厮磨,“还想睡吗。”

她摇头,腰被圈住向上一提, 稳当被他公主抱在怀。

温热的体温包裹像鸭绒被一样舒适, 她靠在他肩膀,嗓音慵懒:“四哥, 你昨天又赖在我房间了吗?”

江枭肄讨厌没有边界的相处模式,非常注重私人空间,因此江家三姐弟极少踏进主楼。

想离顾意弦更近呆在她身体里不出来,显然说出来会挨揍,于是他低头吻她的脸颊,“我与未婚妻住在同一间叫天经地义。”

感受到变化,顾意弦无语,明确心意后江枭肄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昨日开车回榆宁途中,吻手背手心的次数比按喇叭更多,红灯短暂的一分钟是接吻契机。

恋爱脑的黏糊劲跟狗皮膏药没俩样,她戳开他的额,“再亲,中午也出不了门。”

江枭肄拉她的手指,用唇磨蹭,“那下午再出门好不好?”

“你觉得呢?”

他笑了笑,抱着她起身走向卫生间。

浴室对镜的疯狂纠缠在脑子一闪而过。顾意弦紧张地问:“又干什么?”

他低眼觑她,“放心,不碰你。”

“哦。”

每次事后清理工作江枭肄负责,晨间没享受过,顾意弦心安理得窝在他怀里张着唇,一米七的个子与他对比显得娇小玲珑,她看着镜子里的男人神情专注伺候她刷牙洗漱。

除却粗暴强势的一面,只要江枭肄愿意,他对她细致耐心,譬如等足够湿润才进,在隐秘处找最能触动的点反复顶直到被搅和到颤抖,即使他难受也会让她先舒服;譬如平日通过观察知晓她的各种习惯癖好,挑衣服款式或品牌多穿一次在某天早晨一定能看到更高级别的定制款,多吃一口的菜肴一定会在第二天出现餐桌,房间内的陈设她来之后更改完善,大到家具窗帘颜色小到用品选择,因心情而定的走路频率也不用担心快慢与他不一致,他永远会在第一时间配合或等待,衣食住行面面俱到。

又譬如现在。

牙齿,内壁,舌头方面都被仔细刷了遍,电动牙刷在江枭肄手里像婴幼儿玩具。

谁能想到江家老四竟然有爹系加成,顾意弦含糊地说可以了,他说不刷干净会蛀牙。

“你觉得每周一次的身体检查会有这种可能吗?”

每周日江家私人医生准时抵达榆宁,别说蛀牙,脸上冒出颗痘高低都得开个方子调节内分泌。

礼物,金钱,顾意弦一笑置之,江枭肄总会徒生仿佛什么都留不住她的无力感。

他把牙刷挂好,托起漱口杯,“万事不定。”

顾意弦看穿江枭肄的举措,侧头亲了下他脖颈,“四哥,别紧张,我今天比昨天多一点点。”

扶在腰间的手紧了些,她看到他喉结上下吞咽。

“我也比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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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更多。”

说完,江枭肄低头吻住她,尾音含混着晨间的光线,消融在互相交错的呼吸。

他身上的烟草香隐约夹杂新鲜带有潮露的玫瑰香,顾意弦便知道床头花瓶那支路易十四是他亲手采摘,也许过去每一天都是。

强烈的感情浇灌,玫瑰迎来花期,盛开怒放到颓靡。

时间延迟到下午,榆宁家宅仅出行一辆卡尔曼,顾意弦不想约会受监视,江枭肄百依百顺,她不知道几分钟后十辆越野跟在了后方。

因为江枭肄罢工,裴瑞与蒲甘早早去Gallop当牛马,司机换成江达。车上的闲暇时间继续未通关的游戏底特律化身为人,P4以老画家卡尔与李奥之间的矛盾结束,本来进入P5,江枭肄回档实验别的选项,操控手柄执着重复几次,最后所有选择屏幕仍以李奥那句“你根本不爱任何人,你从来没爱过我”结尾。

他放下手柄点了支卷烟,安静地注视顾意弦。她并不上心,操控期货买进卖出,随口一问结局改变没,他吐出郁结的烟雾,取出相机将她专注的模样定格。

清脆快门声,顾意弦随之侧目,瞧见江枭肄叼着烟手持相机。

他穿着休闲复古夹克,脖颈间坠了条西太后的钻石项链,像离经叛道的摇滚乐手,痞帅十足。

她配合地撩头发,朝镜头笑出梨涡,“免费给你再拍一张。”

放大的视距顾意弦眼里细碎的光点很亮。

江枭肄呼吸放轻,含混地说:“也许改变了。”

“什么?”

“宝贝好漂亮。”他笑着再次按下快门。

如同所有普通情侣一般,顾意弦和江枭肄逛街,没有包场和保镖,两人出众的样貌回头率爆表。她拉着他走进电影院,排队买电影票,四月上映的电影评分低,敲定一部爱情片,振华三部曲《这么多年》。

从影院出来,正是太阳西沉的两个钟头,大片的云在天色衬托下清绝。顾意弦像所有恋爱里的女生因观后感代入自己,问他:“四哥,如果你是李燃,也会等我十年吗?”

“不会,”江枭肄对这种愚蠢的问题没兴趣,他怕她误会,还是费口舌解释:“如果我是他,根本不会放开陈见夏的手,我会选择和她一起去新加坡。”

答案符合他的性格,顾意弦扬起眉梢,挑刺,“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如果我们真的分开十年,说不定用不着十年,你就会把我忘了。”

他无奈又好笑地问:“为什么人家等十年,我就不可以,我比他差?”

“因为那是电影里的人物啊,现实中分开那么久谁还记得,遗憾释怀才是常态,”顾意弦是精致的利己主义,现实而清醒地说:“权衡利弊之下就会放弃,回归生活,遇见新的人,发生更难忘的事,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傻傻站在原地。”

她想到曾经无疾而终的感情和后来的顾檠,发表感言:“电影小说都太仁慈了,让错过的人有机会相遇。事实上即使短暂的分别也会重圆不了。”

发顶被一双手胡乱肆意揉到炸毛,顾意弦抬腿给江枭肄一脚,“有病啊你,头发都乱了。”

经过这么多天相处江枭肄发现顾意弦的浪漫细胞接近零,他听那些话烦,靠身高压制,把她当拐杖杵着,顺手举起相机拍了张照片,“无聊,想欺负下你。”

她微笑,骄矜地命令道:“蹲下。”

江枭肄眉梢隆耸,把相机交到她手里,拖腔拖调地说:“遵命。”话落折膝弯腰,蹲好等她。

顾意弦跳上去,左手搂住他的脖子,右手拼命揉他的短寸,“”

他双手稳稳托住她膝盖窝,慢步在人行道走,“满意了?”

她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不然你留个长发?”

“不。”

“为什么?”

“太帅。”简短有力的回答。

“”顾意弦揶揄道:“四哥,你怎么这么自恋啊。”

江枭肄捏捏她的小腿,“你调查我的时候,那些人没告诉你,江家老四有多受女人喜欢吗?”

顾意弦哼了声,“你的意思是你留短寸是为了避桃花?”

“嗯,还算聪明。”

“我倒好奇你留长发到底有多帅。”她摸他的头顶,太阳将硬棱的发晒得松软,“有照片吗?”

“你若喜欢我可以将头发蓄长让你亲眼见识。”江枭肄过去摄影从不拍自己,人像寥寥无几。他想到什么,眼底浸满笑意,“长发为君留,散发待君束,介时铺十里红妆可愿。”

人家长发及腰求嫁娶,他到求婚嫁,顾意弦无声弯唇,下巴搁在江枭肄的肩窝,她没回答,他也转移话题问等会想吃什么。

仿佛诗词是一时兴起的玩笑话。

夕阳渐生赤色,漫天的云碎开,江枭肄背着顾意弦从街头走到街尾,他的身高体型样貌太优越,很多陌生人投来目光,看到顾意弦的脸后,甚至有人举起手机拍照。

这时他就会走过去,斯文礼貌地请他们删除照片,她自然而然地笑出来,“你非要让人家删了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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