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蛊惑人心（2 / 2）
城中街道空旷，行人稀少，偶尔有几人行色匆匆，也皆是低着头，不敢与人对视。更奇怪的是，整座城池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冻结，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连风都不曾吹过。
“这地方……太安静了。”苏婉儿皱眉道。
“不是安静。”楚天行冷声道，“是死寂。”
厉飞雨点头，目光扫过街道两侧的屋舍，发现那些门窗皆紧闭，仿佛里面的人不敢出门。他心中升起一丝疑虑，便上前敲开一户人家的门。
门开了一条缝，一个中年妇人探出头来，神色惊慌。
“你们……是外来的？”她声音颤抖。
“是。”厉飞雨温和地说道，“我们只是路过，想打听些事。”
妇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让他们进去。
屋内燃着炭火，温度尚可，但屋内气氛却压抑至极。妇人将门关上后，立刻拉上窗帘，低声问道：“你们……是修士吗？”
“算是。”厉飞雨答道。
“那你们最好别在这里久留。”妇人神色紧张，“城中……有‘霜灵’。”
“霜灵？”苏婉儿疑惑。
“是一种……活着的寒气。”妇人声音低沉，“它会在夜里出现，将人冻成冰雕，然后……带走。”
“带走？”楚天行眉头一皱，“带到哪里？”
“没人知道。”妇人摇头，“但凡被带走的人，再也没有回来过。”
厉飞雨沉默片刻，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反抗？”
妇人苦笑：“怎么反抗？那东西……不是凡人能对付的。它没有形体，也没有气息，来无影去无踪。只要它一出现，整座城都会陷入死寂，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你们就没有想过离开？”苏婉儿忍不住问。
“不能离开。”妇人摇头，“城外……更可怕。那里有‘冰渊’，一旦踏出城门，就会被寒气吞噬，化作冰雕。”
厉飞雨几人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明白，这“霜灵”恐怕不是什么自然之物，而是某种强大的邪修所化，或者是一种特殊的禁制。
“我们必须查清楚。”厉飞雨沉声道。
妇人却连连摆手：“别去！你们不知道那东西有多可怕！前些日子，有几位修士来到城里，说要除掉‘霜灵’，结果……他们全都被冻成了冰雕，摆在城中央的广场上。”
厉飞雨闻言，心中一沉。他当即决定，必须前往广场查看。
夜幕降临，城中更加寂静，仿佛连时间都停止了。厉飞雨等人悄然来到城中央的广场，果然看到几具冰雕矗立在广场中央，形态各异，皆是修士装扮，显然生前曾试图反抗，但最终仍被冻结。
“这些人……死于极寒之力。”楚天行检查后沉声道，“但不是普通的寒气，而是带有极强的灵力波动。”
“也就是说，这‘霜灵’……不是自然现象，而是某种存在刻意制造的。”苏婉儿低声道。
厉飞雨点头，目光望向广场尽头的一座高塔。那塔通体冰蓝，塔顶悬浮着一颗巨大的冰晶，散发着森冷的寒气。
“那里……恐怕就是‘霜灵’的源头。”厉飞雨缓缓道。
“但我们不能贸然行动。”楚天行提醒道，“如果那东西真的能冻结修士，我们必须想个万全之策。”
“那就先探查。”厉飞雨道，“今晚，我们潜入高塔。”
深夜，厉飞雨等人悄然潜入高塔。塔内寒气逼人，每走一步，脚下的冰层都会发出轻微的碎裂声。越往上，寒气越重，甚至能感觉到空气都被冻结。
终于，他们来到塔顶，只见那颗冰晶悬浮在半空，内部似乎封印着什么东西，隐隐能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
“那是……”苏婉儿瞪大了眼睛。
冰晶中的人影缓缓睁开双眼，一道冰冷的目光透过冰层，直射而出。
“来了。”那人影开口，声音冰冷如霜，“你们……也想被冻结吗？”
话音未落，整座高塔瞬间被寒气笼罩，冰墙升起，将他们困在塔顶。
厉飞雨眼神一凝，手中灵力涌动，护住众人。
“你到底是谁？”他沉声问道。
那人影冷笑：“我是‘霜灵’，也是这座城的守护者。”
“守护者？”楚天行怒道，“你是在控制他们！”
“我只是让他们选择。”霜灵淡淡道，“他们可以选择反抗，也可以选择臣服。但他们选择了臣服。”
“因为他们怕！”苏婉儿喝道。
“怕什么？”霜灵反问，“怕自由。”
“他们宁愿被冻结，也不愿面对未知的未来。”
“你是在用恐惧统治他们！”厉飞雨冷冷道。
“我是在让他们活下来。”霜灵声音冰冷，“外面的世界，比这座城更残酷。你们以为自由能让他们活下去？错了。自由只会让他们更快地死去。”
“你根本不懂自由的意义。”厉飞雨一步上前，灵力凝聚，直指冰晶，“真正的自由，不是逃避，而是承担。”
“承担风险，承担后果，承担未知。”
“这才是自由的真谛。”
冰晶震动，霜灵的身影缓缓浮现，化作一位白衣女子，面容冷艳，眼中却透着一丝悲哀。
“你说得对。”她轻声道，“我曾经也是修士，也曾追求自由。”
“但当我看到外面的世界……我明白了，自由，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
“所以，我选择冻结他们，让他们不再痛苦。”
“可你错了。”厉飞雨坚定道，“真正的痛苦，不是死亡，而是失去选择的权利。”
霜灵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也许……你说得对。”
她抬手，冰晶缓缓碎裂，寒气散去。
整座高塔开始融化，城中的寒气也随之消散。
城中百姓走出家门，望着天空，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我们……自由了吗？”一位老者颤声问道。
“是的。”厉飞雨微笑道，“你们自由了。”
霜灵的身影在寒气中缓缓消散，只留下一句话在空中回荡：
“也许，自由……真的值得追求。”
厉飞雨几人站在城门口，望着远方。
前方，还有无数被束缚的人，还有无数被冻结的心。
他们不是神明，也不是救世主。
他们只是选择相信自由的人。
而他们，也正在书写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个不再由命运主宰，而是由每个人自己决定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