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云城狼烟 100、纷纷扰扰云城事（2 / 2）
良久，苏澜下决心道：“也好，哀兵必胜，兴许，他们还有一番作为。”
幸而，庄石将军派出的另外两支人马，即校尉黄成的六十人、校尉叶林的六十人，共一百二十人安然无恙。而且，黄成和叶林跟高大郎、高四郎是结拜兄弟，他们要到桑树镇为高老三落葬。苏澜自然要成全他们。
这时，就听到重楼下马蹄疾驰，人声鼎沸。甘甜跑过去瞭望一番，然后大笑道：“张凡出发了！宣仁关、镇塔关、土台关那帮蠢货一个个昏头耷脑，正被骂呢！”
杀四也笑道：“他们昨晚跪得都晕倒了。今天可不就是昏头耷脑？”
常乐牙花兵戈声声：“自求多福吧，蠢货！”
汪升退下忙碌去了。朱孩儿开始讲述云城纷纷扰扰那些事。
“县主，如今云城流传一大丑闻，一大骇闻。”朱孩儿迫不及待地道，“丑闻就是两堂之争，即岳府的寿堂和灵堂之争！话说十五日一大早，岳府长房嫡孙、十二少岳宕的无头尸身就被灵车运回了岳府，整个岳府先是哀嚎不止，哭声震天，接下来却又仿佛炸了营，吵闹不休。原来，岳府老夫人李氏，四月二十日七十大寿，岳府早早就在正院正堂布置了寿堂，并决定寿宴从十五日开到二十五日！可岳宕死了，一家子又是寿堂，又是灵堂，不成体统。岳开和夫人唐氏提出，撤了寿堂，安置灵堂，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老太太打头，家中所有子媳，无论嫡庶，除了岳开那长子长孙一脉，全部反对撤寿堂！最后就差动起手来！最后，岳开和夫人唐氏败下阵来，正院正堂的寿堂不能变动，另在岳开、唐氏夫妇居住的集福园搭起了灵堂！”
苏澜和众人惊诧不已。爱孙被杀，老太太却坚决要办自己的寿宴！原来，她果然只爱自己，是个面甜心苦，容慈情冷之狠人！只是，一家子寿堂、灵堂一起办，难怪被人诟病！
“如今前往岳府拜寿、祭奠的宾客，都是准备两套行头，喜服和丧服，寿礼和祭礼。先是穿红红绿绿的喜服，到岳府正院正堂拜寿祝寿，献上寿礼；然后换上麻衣丧服，带上祭礼，到集福园祭奠。寿堂一片红色，喜笑颜开；灵堂一片惨白，哭声震天！而且两边都开席，一边是寿宴，按照云城世家大族的规矩，每天席开百桌，安置了百盘寿面，每盘一束，每束百根，每根三尺长，盘成塔形。除了寿面，还有百盘寿桃，每盘九个，一个象征长寿，八个象征八仙，意为‘一仙庆寿’；还有百盘寿糕，一个个堆成塔状，放入红漆盘中，还要在上面放上面粉捏的吉祥人物，如八仙、寿星、王母等。还有百坛寿酒，因‘酒’跟‘久’谐音，寓意长久。另外还有祝福祁寿的二十几个菜式，如‘八仙菜’，‘九斗碗’，‘十大碗’等。而灵堂那边吃的是‘斋饭’，席面忌讳鱼腥、汤菜和粉丝，丧宴用九样菜式，取九九归一的意思。豆腐、青菜素菜主打，只有一碗荤腥羊肉，俗称羊肉袋，因羊有跪着哺乳的举动，所以食羊肉表达孝心。最搞笑的是，有客人走错地方，穿着不同的衣服却坐错了席。那喜乐一响，来了几个丧服；哀乐一出，却来了几个大红大绿！”
众人听了目瞪口呆。
“老太太和岳开、唐氏气得咆哮两堂。宾客私议，有听死者为大的，也闻为老不尊的，今日算是见识到了！”朱孩儿继续道，“老太太和岳开、唐氏无处发火，只得拿老太太的嫡四子、病故的岳益的寡妇娘子向氏出气，老太太说她不该寡妇给她寿堂送鞋祝寿，没得晦气；那岳开、唐氏也怨恨寡妇弟妹来灵堂拈香，是看他们笑话！那向氏两头受气，只得落荒而逃！”
众人听了，都道向氏可怜。
“向氏无儿无女，的确可怜。听说她已有两年没有拿到分毫月例，全靠向氏和婆子种菜卖菜度日！不过，还有比她更可怜的！”朱孩儿道，“岳家怒火难平，将护卫岳宕的所有人员，包括岳山、岳固及其家眷全部抓了起来，就连路上死伤的护卫的家眷也没放过！他们不分青后皂白，将送灵柩回家的岳固等六人打得皮开肉绽，而岳山的几个儿孙也被打得死去活来！可怜岳山还在这里紧跟着县主，等着……营救回来，他好拿人头回去！”朱孩儿叹气道，“刚才岳山堵着我询问家事，我都不敢说。不过，他好像有所准备，双眼通红，泪流不止！”
“岳山若不拿回岳宕的人头，他和所有护卫和家眷都要人头落地！”苏澜懒得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问道，“还有什么骇闻？”
“便是立邦堂堂主岳清的家事！”朱孩儿眼光闪烁，道，“岳保科考作弊，被逐出考场，黜落所有功名，永世不得入仕的消息，在云城传得沸沸扬扬，终于，十七日这天，被采买寿宴物事的管家听到，回家禀报给了岳清。他不敢相信，立刻到岳府询问，毕竟是岳开作保，将岳保送到京城淑妃娘娘的座下。可那岳开、唐氏死了儿子，心里正不痛快，把岳清骂得狗血淋头；那岳鼐也说，岳保骗了他三万两银票，还有脸来闹事？岳清就问，何时何地为何骗了他的钱，岳鼐却吭吭哧哧地说不上话来，恼羞成怒，口不择言，骂岳保不知好歹，反叛淑妃娘娘，却去捧别人的臭脚……”
苏澜冷笑道，“看来，岳鼐最近一定见过岳保了！不过，岳保没有进城，却骗了岳鼐三万两银票，这是为何？”
众人哪能猜出？朱孩儿却继续道：“恰好十八日是岳清六十寿辰，岳保的岳父、定襄的大粮商华熹也来给亲家公祝寿，听说此事，如坠冰窖！他把女儿华氏嫁来，还出大笔嫁妆，就是指望女婿岳保跳上龙门，拉拔他们这商户人家！如今竟是这般结果，那商户唯利是图的嘴脸就暴露无遗，当即逼迫女儿和岳保和离，两个孩子也不要，就要拉扯女儿回定襄。那华氏是个贞烈女子，竟然一根白绫，要了卿卿性命，你们说，骇人不？”
苏澜吃了一惊。自己让朱孩儿把岳保的消息放出去，是不是太过无情？不过，岳保的事情瞒得了初一瞒不过十五，早晚就是个悲剧！
“昨日，冯宇带着几个乞丐出了南城，去繁峙调查于繁冤死的案件，我老远前去相送，恰好看到，岳清和管家，还有几个仆人，正在南城和两个孙儿孙女告辞，要去京城探听虚实，这才刚刚办了儿媳的丧事！”
苏澜不禁皱眉。岳清不顾年老，奔波京城，前景堪忧。
朱孩儿还从袖子里拿出几张纸来：“冯宇昨日去了繁峙。之前，我们已在庄石将军的帮助下，拿到了查家达利货栈、达利镖局中，查虎麾下的那些伙计和镖头的口供，都说，当年是查寅和岳家，还有隋光，勾结构陷于繁，将他冤杀！”
苏澜激动地拿过那一叠口供，激动得不能自已！于小宝父亲果然是冤死！
苏澜道：“咱们分兵几路，梯队式向西挺进。首先是前锋第一梯队……”
话音未落，张凡立刻道：“当仁不让，自然是我们！”
谭楠、戚武、钟秀、管训等人也异口同声地道：“那我们就屈居前锋第二梯队！”
“好。张凡，你们芜湖民兵一百五十人作为西巡前锋第一梯队，即刻率先出发，往宣武关而去。谭楠、戚武、钟秀、管训，你们四大堡作为前锋第二梯队，两个时辰后，吃过午餐后出发！第一梯队尽管往前走，第二梯队就当做是你们的回马枪，再巡你们走过的关隘！我要和高家去桑树镇办事，稍晚出发。”
张凡、谭楠、戚武、钟秀、管训等人双拳紧抱，嘎嘣作响：“得令！”
苏澜正色道，“宣仁关、镇塔关、土台关，还有镇口台要塞那几个蠢货你们也带上，但是得一分为二，你们两个梯队各带一部分。我看，张凡就把土台关两任守将岳宇、浦南，还有镇口台要塞的正、副守将唐沥、孔算这四个人带上，但是，护卫就不能带上他们自己人，把隋骅、魏塞、彭循、袁丕、秦石的护卫全部打散，带上五十名。剩下的蠢货，四大堡长就都带上。至于路上怎么对待他们，你们切磋！”
张凡等人喜形于色。
“有这帮蠢货杀鸡儆猴，不怕西七关不服！”苏澜顿了顿，对高智道：“大军出动，粮草先行。那些军械、粮草、草药、骡马、大车、帐篷、冬衣、麦馕、饮水等，都得靠高四郎张罗了。另外，马市税务人员中有四个幸存者，蒋岗和万福回云城帮我办事去了，还有两个理财、库管高手，名叫瞿业，游原，就交给你，协助你负责后勤保障工作。另外，汪升将军还给你安排了二十名卫兵，你们就是后勤转运队伍，由高智负责！”
张凡、谭楠、戚武、钟秀、管训和高智告辞而去。
不一会儿，高家另外几个儿郎高仁、高礼、高信、高罗山也都上了重楼。他们听说高智得了任务，十分眼热，结伴找来，异口同声地道：“县主，我们也要当前锋！”
苏澜道：“老爷子落葬后，自然会重用你们。”
高家儿郎立刻双眼通红，跪倒在地。
苏澜道：“你们现在可以先帮扶一下四郎。这个临时的西巡转运官可不好当！”
高家众儿郎听了，跃跃欲试，赶紧下去。
现在，只剩下杀四、常乐、甘甜、汪升和朱孩儿。
汪升此时得了空，赶紧禀报：“县主，我已清查保安关卫兵情况，原有一千八百五十人，在马市上被杀四百五十六人，现有一千三百九十四人。如今拨给高智二十名转运人员，必然要跟着西巡去；还有袁云、袁群、袁蹈、隋函、岳晃等百人被拘禁；税务人员原有一百三十四人，被杀一百三十人，幸存四人。”汪升一口气说道，“程立的六道崖碉楼守军，原有二百人，前两天护卫程立回到关城的有二十人，那边还有一百八十人。这次马市惨剧，死的全部是关城守军。”
苏澜听了，心中悲痛，沉吟道：“为确保保安关安全，汪升将军带过来的二十名宁虏堡卫兵就留在保安关。另外，我把破虏堡校尉郑贯及其手下二十人也全部留在保安关，协助你守关。还有，从程立的六道崖守军那里调过来八十人，凑够一百人。六道崖那边留一百人防守。”
“遵命！”汪升继续道，“还有，焦坪将军的那支人马。连将军一起，一共五百零一人。其中，被关在北瓮城的陆戊校尉，一百零二人中死亡十三人，伤二十二人。被关在北内重城的平川校尉，一百一十人中死亡二十一人，伤四十二人。被关在北外重城的李威校尉，一百二十人中，死亡二十三人，伤四十五人。还有，前往云城报信的十夫长文彦率领的十二名传令兵，在野猪沟全部阵亡。跟随焦坪将军出关作战的一百五十七人中，除了焦将军的两个护卫，也是侄儿的焦钧、焦铁兄弟俩没找到尸首之外，全部阵亡，包括焦坪将军！这支五百人马如今只有二百七十五人，其中还有伤员一百零九人，还都是重伤！”
大家都很悲痛。
“我已将此事写了奏折，让卢浦带回云城。”苏澜道，“这批人马就放在保安关休养，协助汪将军守关，伤员运回云城。”
汪升神情严肃，道：“陆戊、平川和李威几个校尉都憋了一口气，要为焦坪将军报仇。还有，他们和焦钧、焦铁兄弟俩都是同袍好友，他们想寻找他们的下落，所以，他们要率领剩下的一百六十六人，跟着公子西巡。”
见苏澜犹豫，杀四、常乐、甘甜、汪升和朱孩儿赶紧求情。
良久，苏澜下决心道：“也好，哀兵必胜，兴许，他们还有一番作为。”
幸而，庄石将军派出的另外两支人马，即校尉黄成的六十人、校尉叶林的六十人，共一百二十人安然无恙。而且，黄成和叶林跟高大郎、高四郎是结拜兄弟，他们要到桑树镇为高老三落葬。苏澜自然要成全他们。
这时，就听到重楼下马蹄疾驰，人声鼎沸。甘甜跑过去瞭望一番，然后大笑道：“张凡出发了！宣仁关、镇塔关、土台关那帮蠢货一个个昏头耷脑，正被骂呢！”
杀四也笑道：“他们昨晚跪得都晕倒了。今天可不就是昏头耷脑？”
常乐牙花兵戈声声：“自求多福吧，蠢货！”
汪升退下忙碌去了。朱孩儿开始讲述云城纷纷扰扰那些事。
“县主，如今云城流传一大丑闻，一大骇闻。”朱孩儿迫不及待地道，“丑闻就是两堂之争，即岳府的寿堂和灵堂之争！话说十五日一大早，岳府长房嫡孙、十二少岳宕的无头尸身就被灵车运回了岳府，整个岳府先是哀嚎不止，哭声震天，接下来却又仿佛炸了营，吵闹不休。原来，岳府老夫人李氏，四月二十日七十大寿，岳府早早就在正院正堂布置了寿堂，并决定寿宴从十五日开到二十五日！可岳宕死了，一家子又是寿堂，又是灵堂，不成体统。岳开和夫人唐氏提出，撤了寿堂，安置灵堂，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老太太打头，家中所有子媳，无论嫡庶，除了岳开那长子长孙一脉，全部反对撤寿堂！最后就差动起手来！最后，岳开和夫人唐氏败下阵来，正院正堂的寿堂不能变动，另在岳开、唐氏夫妇居住的集福园搭起了灵堂！”
苏澜和众人惊诧不已。爱孙被杀，老太太却坚决要办自己的寿宴！原来，她果然只爱自己，是个面甜心苦，容慈情冷之狠人！只是，一家子寿堂、灵堂一起办，难怪被人诟病！
“如今前往岳府拜寿、祭奠的宾客，都是准备两套行头，喜服和丧服，寿礼和祭礼。先是穿红红绿绿的喜服，到岳府正院正堂拜寿祝寿，献上寿礼；然后换上麻衣丧服，带上祭礼，到集福园祭奠。寿堂一片红色，喜笑颜开；灵堂一片惨白，哭声震天！而且两边都开席，一边是寿宴，按照云城世家大族的规矩，每天席开百桌，安置了百盘寿面，每盘一束，每束百根，每根三尺长，盘成塔形。除了寿面，还有百盘寿桃，每盘九个，一个象征长寿，八个象征八仙，意为‘一仙庆寿’；还有百盘寿糕，一个个堆成塔状，放入红漆盘中，还要在上面放上面粉捏的吉祥人物，如八仙、寿星、王母等。还有百坛寿酒，因‘酒’跟‘久’谐音，寓意长久。另外还有祝福祁寿的二十几个菜式，如‘八仙菜’，‘九斗碗’，‘十大碗’等。而灵堂那边吃的是‘斋饭’，席面忌讳鱼腥、汤菜和粉丝，丧宴用九样菜式，取九九归一的意思。豆腐、青菜素菜主打，只有一碗荤腥羊肉，俗称羊肉袋，因羊有跪着哺乳的举动，所以食羊肉表达孝心。最搞笑的是，有客人走错地方，穿着不同的衣服却坐错了席。那喜乐一响，来了几个丧服；哀乐一出，却来了几个大红大绿！”
众人听了目瞪口呆。
“老太太和岳开、唐氏气得咆哮两堂。宾客私议，有听死者为大的，也闻为老不尊的，今日算是见识到了！”朱孩儿继续道，“老太太和岳开、唐氏无处发火，只得拿老太太的嫡四子、病故的岳益的寡妇娘子向氏出气，老太太说她不该寡妇给她寿堂送鞋祝寿，没得晦气；那岳开、唐氏也怨恨寡妇弟妹来灵堂拈香，是看他们笑话！那向氏两头受气，只得落荒而逃！”
众人听了，都道向氏可怜。
“向氏无儿无女，的确可怜。听说她已有两年没有拿到分毫月例，全靠向氏和婆子种菜卖菜度日！不过，还有比她更可怜的！”朱孩儿道，“岳家怒火难平，将护卫岳宕的所有人员，包括岳山、岳固及其家眷全部抓了起来，就连路上死伤的护卫的家眷也没放过！他们不分青后皂白，将送灵柩回家的岳固等六人打得皮开肉绽，而岳山的几个儿孙也被打得死去活来！可怜岳山还在这里紧跟着县主，等着……营救回来，他好拿人头回去！”朱孩儿叹气道，“刚才岳山堵着我询问家事，我都不敢说。不过，他好像有所准备，双眼通红，泪流不止！”
“岳山若不拿回岳宕的人头，他和所有护卫和家眷都要人头落地！”苏澜懒得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问道，“还有什么骇闻？”
“便是立邦堂堂主岳清的家事！”朱孩儿眼光闪烁，道，“岳保科考作弊，被逐出考场，黜落所有功名，永世不得入仕的消息，在云城传得沸沸扬扬，终于，十七日这天，被采买寿宴物事的管家听到，回家禀报给了岳清。他不敢相信，立刻到岳府询问，毕竟是岳开作保，将岳保送到京城淑妃娘娘的座下。可那岳开、唐氏死了儿子，心里正不痛快，把岳清骂得狗血淋头；那岳鼐也说，岳保骗了他三万两银票，还有脸来闹事？岳清就问，何时何地为何骗了他的钱，岳鼐却吭吭哧哧地说不上话来，恼羞成怒，口不择言，骂岳保不知好歹，反叛淑妃娘娘，却去捧别人的臭脚……”
苏澜冷笑道，“看来，岳鼐最近一定见过岳保了！不过，岳保没有进城，却骗了岳鼐三万两银票，这是为何？”
众人哪能猜出？朱孩儿却继续道：“恰好十八日是岳清六十寿辰，岳保的岳父、定襄的大粮商华熹也来给亲家公祝寿，听说此事，如坠冰窖！他把女儿华氏嫁来，还出大笔嫁妆，就是指望女婿岳保跳上龙门，拉拔他们这商户人家！如今竟是这般结果，那商户唯利是图的嘴脸就暴露无遗，当即逼迫女儿和岳保和离，两个孩子也不要，就要拉扯女儿回定襄。那华氏是个贞烈女子，竟然一根白绫，要了卿卿性命，你们说，骇人不？”
苏澜吃了一惊。自己让朱孩儿把岳保的消息放出去，是不是太过无情？不过，岳保的事情瞒得了初一瞒不过十五，早晚就是个悲剧！
“昨日，冯宇带着几个乞丐出了南城，去繁峙调查于繁冤死的案件，我老远前去相送，恰好看到，岳清和管家，还有几个仆人，正在南城和两个孙儿孙女告辞，要去京城探听虚实，这才刚刚办了儿媳的丧事！”
苏澜不禁皱眉。岳清不顾年老，奔波京城，前景堪忧。
朱孩儿还从袖子里拿出几张纸来：“冯宇昨日去了繁峙。之前，我们已在庄石将军的帮助下，拿到了查家达利货栈、达利镖局中，查虎麾下的那些伙计和镖头的口供，都说，当年是查寅和岳家，还有隋光，勾结构陷于繁，将他冤杀！”
苏澜激动地拿过那一叠口供，激动得不能自已！于小宝父亲果然是冤死！
苏澜道：“咱们分兵几路，梯队式向西挺进。首先是前锋第一梯队……”
话音未落，张凡立刻道：“当仁不让，自然是我们！”
谭楠、戚武、钟秀、管训等人也异口同声地道：“那我们就屈居前锋第二梯队！”
“好。张凡，你们芜湖民兵一百五十人作为西巡前锋第一梯队，即刻率先出发，往宣武关而去。谭楠、戚武、钟秀、管训，你们四大堡作为前锋第二梯队，两个时辰后，吃过午餐后出发！第一梯队尽管往前走，第二梯队就当做是你们的回马枪，再巡你们走过的关隘！我要和高家去桑树镇办事，稍晚出发。”
张凡、谭楠、戚武、钟秀、管训等人双拳紧抱，嘎嘣作响：“得令！”
苏澜正色道，“宣仁关、镇塔关、土台关，还有镇口台要塞那几个蠢货你们也带上，但是得一分为二，你们两个梯队各带一部分。我看，张凡就把土台关两任守将岳宇、浦南，还有镇口台要塞的正、副守将唐沥、孔算这四个人带上，但是，护卫就不能带上他们自己人，把隋骅、魏塞、彭循、袁丕、秦石的护卫全部打散，带上五十名。剩下的蠢货，四大堡长就都带上。至于路上怎么对待他们，你们切磋！”
张凡等人喜形于色。
“有这帮蠢货杀鸡儆猴，不怕西七关不服！”苏澜顿了顿，对高智道：“大军出动，粮草先行。那些军械、粮草、草药、骡马、大车、帐篷、冬衣、麦馕、饮水等，都得靠高四郎张罗了。另外，马市税务人员中有四个幸存者，蒋岗和万福回云城帮我办事去了，还有两个理财、库管高手，名叫瞿业，游原，就交给你，协助你负责后勤保障工作。另外，汪升将军还给你安排了二十名卫兵，你们就是后勤转运队伍，由高智负责！”
张凡、谭楠、戚武、钟秀、管训和高智告辞而去。
不一会儿，高家另外几个儿郎高仁、高礼、高信、高罗山也都上了重楼。他们听说高智得了任务，十分眼热，结伴找来，异口同声地道：“县主，我们也要当前锋！”
苏澜道：“老爷子落葬后，自然会重用你们。”
高家儿郎立刻双眼通红，跪倒在地。
苏澜道：“你们现在可以先帮扶一下四郎。这个临时的西巡转运官可不好当！”
高家众儿郎听了，跃跃欲试，赶紧下去。
现在，只剩下杀四、常乐、甘甜、汪升和朱孩儿。
汪升此时得了空，赶紧禀报：“县主，我已清查保安关卫兵情况，原有一千八百五十人，在马市上被杀四百五十六人，现有一千三百九十四人。如今拨给高智二十名转运人员，必然要跟着西巡去；还有袁云、袁群、袁蹈、隋函、岳晃等百人被拘禁；税务人员原有一百三十四人，被杀一百三十人，幸存四人。”汪升一口气说道，“程立的六道崖碉楼守军，原有二百人，前两天护卫程立回到关城的有二十人，那边还有一百八十人。这次马市惨剧，死的全部是关城守军。”
苏澜听了，心中悲痛，沉吟道：“为确保保安关安全，汪升将军带过来的二十名宁虏堡卫兵就留在保安关。另外，我把破虏堡校尉郑贯及其手下二十人也全部留在保安关，协助你守关。还有，从程立的六道崖守军那里调过来八十人，凑够一百人。六道崖那边留一百人防守。”
“遵命！”汪升继续道，“还有，焦坪将军的那支人马。连将军一起，一共五百零一人。其中，被关在北瓮城的陆戊校尉，一百零二人中死亡十三人，伤二十二人。被关在北内重城的平川校尉，一百一十人中死亡二十一人，伤四十二人。被关在北外重城的李威校尉，一百二十人中，死亡二十三人，伤四十五人。还有，前往云城报信的十夫长文彦率领的十二名传令兵，在野猪沟全部阵亡。跟随焦坪将军出关作战的一百五十七人中，除了焦将军的两个护卫，也是侄儿的焦钧、焦铁兄弟俩没找到尸首之外，全部阵亡，包括焦坪将军！这支五百人马如今只有二百七十五人，其中还有伤员一百零九人，还都是重伤！”
大家都很悲痛。
“我已将此事写了奏折，让卢浦带回云城。”苏澜道，“这批人马就放在保安关休养，协助汪将军守关，伤员运回云城。”
汪升神情严肃，道：“陆戊、平川和李威几个校尉都憋了一口气，要为焦坪将军报仇。还有，他们和焦钧、焦铁兄弟俩都是同袍好友，他们想寻找他们的下落，所以，他们要率领剩下的一百六十六人，跟着公子西巡。”
见苏澜犹豫，杀四、常乐、甘甜、汪升和朱孩儿赶紧求情。
良久，苏澜下决心道：“也好，哀兵必胜，兴许，他们还有一番作为。”
幸而，庄石将军派出的另外两支人马，即校尉黄成的六十人、校尉叶林的六十人，共一百二十人安然无恙。而且，黄成和叶林跟高大郎、高四郎是结拜兄弟，他们要到桑树镇为高老三落葬。苏澜自然要成全他们。
这时，就听到重楼下马蹄疾驰，人声鼎沸。甘甜跑过去瞭望一番，然后大笑道：“张凡出发了！宣仁关、镇塔关、土台关那帮蠢货一个个昏头耷脑，正被骂呢！”
杀四也笑道：“他们昨晚跪得都晕倒了。今天可不就是昏头耷脑？”
常乐牙花兵戈声声：“自求多福吧，蠢货！”
汪升退下忙碌去了。朱孩儿开始讲述云城纷纷扰扰那些事。
“县主，如今云城流传一大丑闻，一大骇闻。”朱孩儿迫不及待地道，“丑闻就是两堂之争，即岳府的寿堂和灵堂之争！话说十五日一大早，岳府长房嫡孙、十二少岳宕的无头尸身就被灵车运回了岳府，整个岳府先是哀嚎不止，哭声震天，接下来却又仿佛炸了营，吵闹不休。原来，岳府老夫人李氏，四月二十日七十大寿，岳府早早就在正院正堂布置了寿堂，并决定寿宴从十五日开到二十五日！可岳宕死了，一家子又是寿堂，又是灵堂，不成体统。岳开和夫人唐氏提出，撤了寿堂，安置灵堂，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老太太打头，家中所有子媳，无论嫡庶，除了岳开那长子长孙一脉，全部反对撤寿堂！最后就差动起手来！最后，岳开和夫人唐氏败下阵来，正院正堂的寿堂不能变动，另在岳开、唐氏夫妇居住的集福园搭起了灵堂！”
苏澜和众人惊诧不已。爱孙被杀，老太太却坚决要办自己的寿宴！原来，她果然只爱自己，是个面甜心苦，容慈情冷之狠人！只是，一家子寿堂、灵堂一起办，难怪被人诟病！
“如今前往岳府拜寿、祭奠的宾客，都是准备两套行头，喜服和丧服，寿礼和祭礼。先是穿红红绿绿的喜服，到岳府正院正堂拜寿祝寿，献上寿礼；然后换上麻衣丧服，带上祭礼，到集福园祭奠。寿堂一片红色，喜笑颜开；灵堂一片惨白，哭声震天！而且两边都开席，一边是寿宴，按照云城世家大族的规矩，每天席开百桌，安置了百盘寿面，每盘一束，每束百根，每根三尺长，盘成塔形。除了寿面，还有百盘寿桃，每盘九个，一个象征长寿，八个象征八仙，意为‘一仙庆寿’；还有百盘寿糕，一个个堆成塔状，放入红漆盘中，还要在上面放上面粉捏的吉祥人物，如八仙、寿星、王母等。还有百坛寿酒，因‘酒’跟‘久’谐音，寓意长久。另外还有祝福祁寿的二十几个菜式，如‘八仙菜’，‘九斗碗’，‘十大碗’等。而灵堂那边吃的是‘斋饭’，席面忌讳鱼腥、汤菜和粉丝，丧宴用九样菜式，取九九归一的意思。豆腐、青菜素菜主打，只有一碗荤腥羊肉，俗称羊肉袋，因羊有跪着哺乳的举动，所以食羊肉表达孝心。最搞笑的是，有客人走错地方，穿着不同的衣服却坐错了席。那喜乐一响，来了几个丧服；哀乐一出，却来了几个大红大绿！”
众人听了目瞪口呆。
“老太太和岳开、唐氏气得咆哮两堂。宾客私议，有听死者为大的，也闻为老不尊的，今日算是见识到了！”朱孩儿继续道，“老太太和岳开、唐氏无处发火，只得拿老太太的嫡四子、病故的岳益的寡妇娘子向氏出气，老太太说她不该寡妇给她寿堂送鞋祝寿，没得晦气；那岳开、唐氏也怨恨寡妇弟妹来灵堂拈香，是看他们笑话！那向氏两头受气，只得落荒而逃！”
众人听了，都道向氏可怜。
“向氏无儿无女，的确可怜。听说她已有两年没有拿到分毫月例，全靠向氏和婆子种菜卖菜度日！不过，还有比她更可怜的！”朱孩儿道，“岳家怒火难平，将护卫岳宕的所有人员，包括岳山、岳固及其家眷全部抓了起来，就连路上死伤的护卫的家眷也没放过！他们不分青后皂白，将送灵柩回家的岳固等六人打得皮开肉绽，而岳山的几个儿孙也被打得死去活来！可怜岳山还在这里紧跟着县主，等着……营救回来，他好拿人头回去！”朱孩儿叹气道，“刚才岳山堵着我询问家事，我都不敢说。不过，他好像有所准备，双眼通红，泪流不止！”
“岳山若不拿回岳宕的人头，他和所有护卫和家眷都要人头落地！”苏澜懒得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问道，“还有什么骇闻？”
“便是立邦堂堂主岳清的家事！”朱孩儿眼光闪烁，道，“岳保科考作弊，被逐出考场，黜落所有功名，永世不得入仕的消息，在云城传得沸沸扬扬，终于，十七日这天，被采买寿宴物事的管家听到，回家禀报给了岳清。他不敢相信，立刻到岳府询问，毕竟是岳开作保，将岳保送到京城淑妃娘娘的座下。可那岳开、唐氏死了儿子，心里正不痛快，把岳清骂得狗血淋头；那岳鼐也说，岳保骗了他三万两银票，还有脸来闹事？岳清就问，何时何地为何骗了他的钱，岳鼐却吭吭哧哧地说不上话来，恼羞成怒，口不择言，骂岳保不知好歹，反叛淑妃娘娘，却去捧别人的臭脚……”
苏澜冷笑道，“看来，岳鼐最近一定见过岳保了！不过，岳保没有进城，却骗了岳鼐三万两银票，这是为何？”
众人哪能猜出？朱孩儿却继续道：“恰好十八日是岳清六十寿辰，岳保的岳父、定襄的大粮商华熹也来给亲家公祝寿，听说此事，如坠冰窖！他把女儿华氏嫁来，还出大笔嫁妆，就是指望女婿岳保跳上龙门，拉拔他们这商户人家！如今竟是这般结果，那商户唯利是图的嘴脸就暴露无遗，当即逼迫女儿和岳保和离，两个孩子也不要，就要拉扯女儿回定襄。那华氏是个贞烈女子，竟然一根白绫，要了卿卿性命，你们说，骇人不？”
苏澜吃了一惊。自己让朱孩儿把岳保的消息放出去，是不是太过无情？不过，岳保的事情瞒得了初一瞒不过十五，早晚就是个悲剧！
“昨日，冯宇带着几个乞丐出了南城，去繁峙调查于繁冤死的案件，我老远前去相送，恰好看到，岳清和管家，还有几个仆人，正在南城和两个孙儿孙女告辞，要去京城探听虚实，这才刚刚办了儿媳的丧事！”
苏澜不禁皱眉。岳清不顾年老，奔波京城，前景堪忧。
朱孩儿还从袖子里拿出几张纸来：“冯宇昨日去了繁峙。之前，我们已在庄石将军的帮助下，拿到了查家达利货栈、达利镖局中，查虎麾下的那些伙计和镖头的口供，都说，当年是查寅和岳家，还有隋光，勾结构陷于繁，将他冤杀！”
苏澜激动地拿过那一叠口供，激动得不能自已！于小宝父亲果然是冤死！
苏澜道：“咱们分兵几路，梯队式向西挺进。首先是前锋第一梯队……”
话音未落，张凡立刻道：“当仁不让，自然是我们！”
谭楠、戚武、钟秀、管训等人也异口同声地道：“那我们就屈居前锋第二梯队！”
“好。张凡，你们芜湖民兵一百五十人作为西巡前锋第一梯队，即刻率先出发，往宣武关而去。谭楠、戚武、钟秀、管训，你们四大堡作为前锋第二梯队，两个时辰后，吃过午餐后出发！第一梯队尽管往前走，第二梯队就当做是你们的回马枪，再巡你们走过的关隘！我要和高家去桑树镇办事，稍晚出发。”
张凡、谭楠、戚武、钟秀、管训等人双拳紧抱，嘎嘣作响：“得令！”
苏澜正色道，“宣仁关、镇塔关、土台关，还有镇口台要塞那几个蠢货你们也带上，但是得一分为二，你们两个梯队各带一部分。我看，张凡就把土台关两任守将岳宇、浦南，还有镇口台要塞的正、副守将唐沥、孔算这四个人带上，但是，护卫就不能带上他们自己人，把隋骅、魏塞、彭循、袁丕、秦石的护卫全部打散，带上五十名。剩下的蠢货，四大堡长就都带上。至于路上怎么对待他们，你们切磋！”
张凡等人喜形于色。
“有这帮蠢货杀鸡儆猴，不怕西七关不服！”苏澜顿了顿，对高智道：“大军出动，粮草先行。那些军械、粮草、草药、骡马、大车、帐篷、冬衣、麦馕、饮水等，都得靠高四郎张罗了。另外，马市税务人员中有四个幸存者，蒋岗和万福回云城帮我办事去了，还有两个理财、库管高手，名叫瞿业，游原，就交给你，协助你负责后勤保障工作。另外，汪升将军还给你安排了二十名卫兵，你们就是后勤转运队伍，由高智负责！”
张凡、谭楠、戚武、钟秀、管训和高智告辞而去。
不一会儿，高家另外几个儿郎高仁、高礼、高信、高罗山也都上了重楼。他们听说高智得了任务，十分眼热，结伴找来，异口同声地道：“县主，我们也要当前锋！”
苏澜道：“老爷子落葬后，自然会重用你们。”
高家儿郎立刻双眼通红，跪倒在地。
苏澜道：“你们现在可以先帮扶一下四郎。这个临时的西巡转运官可不好当！”
高家众儿郎听了，跃跃欲试，赶紧下去。
现在，只剩下杀四、常乐、甘甜、汪升和朱孩儿。
汪升此时得了空，赶紧禀报：“县主，我已清查保安关卫兵情况，原有一千八百五十人，在马市上被杀四百五十六人，现有一千三百九十四人。如今拨给高智二十名转运人员，必然要跟着西巡去；还有袁云、袁群、袁蹈、隋函、岳晃等百人被拘禁；税务人员原有一百三十四人，被杀一百三十人，幸存四人。”汪升一口气说道，“程立的六道崖碉楼守军，原有二百人，前两天护卫程立回到关城的有二十人，那边还有一百八十人。这次马市惨剧，死的全部是关城守军。”
苏澜听了，心中悲痛，沉吟道：“为确保保安关安全，汪升将军带过来的二十名宁虏堡卫兵就留在保安关。另外，我把破虏堡校尉郑贯及其手下二十人也全部留在保安关，协助你守关。还有，从程立的六道崖守军那里调过来八十人，凑够一百人。六道崖那边留一百人防守。”
“遵命！”汪升继续道，“还有，焦坪将军的那支人马。连将军一起，一共五百零一人。其中，被关在北瓮城的陆戊校尉，一百零二人中死亡十三人，伤二十二人。被关在北内重城的平川校尉，一百一十人中死亡二十一人，伤四十二人。被关在北外重城的李威校尉，一百二十人中，死亡二十三人，伤四十五人。还有，前往云城报信的十夫长文彦率领的十二名传令兵，在野猪沟全部阵亡。跟随焦坪将军出关作战的一百五十七人中，除了焦将军的两个护卫，也是侄儿的焦钧、焦铁兄弟俩没找到尸首之外，全部阵亡，包括焦坪将军！这支五百人马如今只有二百七十五人，其中还有伤员一百零九人，还都是重伤！”
大家都很悲痛。
“我已将此事写了奏折，让卢浦带回云城。”苏澜道，“这批人马就放在保安关休养，协助汪将军守关，伤员运回云城。”
汪升神情严肃，道：“陆戊、平川和李威几个校尉都憋了一口气，要为焦坪将军报仇。还有，他们和焦钧、焦铁兄弟俩都是同袍好友，他们想寻找他们的下落，所以，他们要率领剩下的一百六十六人，跟着公子西巡。”
见苏澜犹豫，杀四、常乐、甘甜、汪升和朱孩儿赶紧求情。
良久，苏澜下决心道：“也好，哀兵必胜，兴许，他们还有一番作为。”
幸而，庄石将军派出的另外两支人马，即校尉黄成的六十人、校尉叶林的六十人，共一百二十人安然无恙。而且，黄成和叶林跟高大郎、高四郎是结拜兄弟，他们要到桑树镇为高老三落葬。苏澜自然要成全他们。
这时，就听到重楼下马蹄疾驰，人声鼎沸。甘甜跑过去瞭望一番，然后大笑道：“张凡出发了！宣仁关、镇塔关、土台关那帮蠢货一个个昏头耷脑，正被骂呢！”
杀四也笑道：“他们昨晚跪得都晕倒了。今天可不就是昏头耷脑？”
常乐牙花兵戈声声：“自求多福吧，蠢货！”
汪升退下忙碌去了。朱孩儿开始讲述云城纷纷扰扰那些事。
“县主，如今云城流传一大丑闻，一大骇闻。”朱孩儿迫不及待地道，“丑闻就是两堂之争，即岳府的寿堂和灵堂之争！话说十五日一大早，岳府长房嫡孙、十二少岳宕的无头尸身就被灵车运回了岳府，整个岳府先是哀嚎不止，哭声震天，接下来却又仿佛炸了营，吵闹不休。原来，岳府老夫人李氏，四月二十日七十大寿，岳府早早就在正院正堂布置了寿堂，并决定寿宴从十五日开到二十五日！可岳宕死了，一家子又是寿堂，又是灵堂，不成体统。岳开和夫人唐氏提出，撤了寿堂，安置灵堂，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老太太打头，家中所有子媳，无论嫡庶，除了岳开那长子长孙一脉，全部反对撤寿堂！最后就差动起手来！最后，岳开和夫人唐氏败下阵来，正院正堂的寿堂不能变动，另在岳开、唐氏夫妇居住的集福园搭起了灵堂！”
苏澜和众人惊诧不已。爱孙被杀，老太太却坚决要办自己的寿宴！原来，她果然只爱自己，是个面甜心苦，容慈情冷之狠人！只是，一家子寿堂、灵堂一起办，难怪被人诟病！
“如今前往岳府拜寿、祭奠的宾客，都是准备两套行头，喜服和丧服，寿礼和祭礼。先是穿红红绿绿的喜服，到岳府正院正堂拜寿祝寿，献上寿礼；然后换上麻衣丧服，带上祭礼，到集福园祭奠。寿堂一片红色，喜笑颜开；灵堂一片惨白，哭声震天！而且两边都开席，一边是寿宴，按照云城世家大族的规矩，每天席开百桌，安置了百盘寿面，每盘一束，每束百根，每根三尺长，盘成塔形。除了寿面，还有百盘寿桃，每盘九个，一个象征长寿，八个象征八仙，意为‘一仙庆寿’；还有百盘寿糕，一个个堆成塔状，放入红漆盘中，还要在上面放上面粉捏的吉祥人物，如八仙、寿星、王母等。还有百坛寿酒，因‘酒’跟‘久’谐音，寓意长久。另外还有祝福祁寿的二十几个菜式，如‘八仙菜’，‘九斗碗’，‘十大碗’等。而灵堂那边吃的是‘斋饭’，席面忌讳鱼腥、汤菜和粉丝，丧宴用九样菜式，取九九归一的意思。豆腐、青菜素菜主打，只有一碗荤腥羊肉，俗称羊肉袋，因羊有跪着哺乳的举动，所以食羊肉表达孝心。最搞笑的是，有客人走错地方，穿着不同的衣服却坐错了席。那喜乐一响，来了几个丧服；哀乐一出，却来了几个大红大绿！”
众人听了目瞪口呆。
“老太太和岳开、唐氏气得咆哮两堂。宾客私议，有听死者为大的，也闻为老不尊的，今日算是见识到了！”朱孩儿继续道，“老太太和岳开、唐氏无处发火，只得拿老太太的嫡四子、病故的岳益的寡妇娘子向氏出气，老太太说她不该寡妇给她寿堂送鞋祝寿，没得晦气；那岳开、唐氏也怨恨寡妇弟妹来灵堂拈香，是看他们笑话！那向氏两头受气，只得落荒而逃！”
众人听了，都道向氏可怜。
“向氏无儿无女，的确可怜。听说她已有两年没有拿到分毫月例，全靠向氏和婆子种菜卖菜度日！不过，还有比她更可怜的！”朱孩儿道，“岳家怒火难平，将护卫岳宕的所有人员，包括岳山、岳固及其家眷全部抓了起来，就连路上死伤的护卫的家眷也没放过！他们不分青后皂白，将送灵柩回家的岳固等六人打得皮开肉绽，而岳山的几个儿孙也被打得死去活来！可怜岳山还在这里紧跟着县主，等着……营救回来，他好拿人头回去！”朱孩儿叹气道，“刚才岳山堵着我询问家事，我都不敢说。不过，他好像有所准备，双眼通红，泪流不止！”
“岳山若不拿回岳宕的人头，他和所有护卫和家眷都要人头落地！”苏澜懒得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问道，“还有什么骇闻？”
“便是立邦堂堂主岳清的家事！”朱孩儿眼光闪烁，道，“岳保科考作弊，被逐出考场，黜落所有功名，永世不得入仕的消息，在云城传得沸沸扬扬，终于，十七日这天，被采买寿宴物事的管家听到，回家禀报给了岳清。他不敢相信，立刻到岳府询问，毕竟是岳开作保，将岳保送到京城淑妃娘娘的座下。可那岳开、唐氏死了儿子，心里正不痛快，把岳清骂得狗血淋头；那岳鼐也说，岳保骗了他三万两银票，还有脸来闹事？岳清就问，何时何地为何骗了他的钱，岳鼐却吭吭哧哧地说不上话来，恼羞成怒，口不择言，骂岳保不知好歹，反叛淑妃娘娘，却去捧别人的臭脚……”
苏澜冷笑道，“看来，岳鼐最近一定见过岳保了！不过，岳保没有进城，却骗了岳鼐三万两银票，这是为何？”
众人哪能猜出？朱孩儿却继续道：“恰好十八日是岳清六十寿辰，岳保的岳父、定襄的大粮商华熹也来给亲家公祝寿，听说此事，如坠冰窖！他把女儿华氏嫁来，还出大笔嫁妆，就是指望女婿岳保跳上龙门，拉拔他们这商户人家！如今竟是这般结果，那商户唯利是图的嘴脸就暴露无遗，当即逼迫女儿和岳保和离，两个孩子也不要，就要拉扯女儿回定襄。那华氏是个贞烈女子，竟然一根白绫，要了卿卿性命，你们说，骇人不？”
苏澜吃了一惊。自己让朱孩儿把岳保的消息放出去，是不是太过无情？不过，岳保的事情瞒得了初一瞒不过十五，早晚就是个悲剧！
“昨日，冯宇带着几个乞丐出了南城，去繁峙调查于繁冤死的案件，我老远前去相送，恰好看到，岳清和管家，还有几个仆人，正在南城和两个孙儿孙女告辞，要去京城探听虚实，这才刚刚办了儿媳的丧事！”
苏澜不禁皱眉。岳清不顾年老，奔波京城，前景堪忧。
朱孩儿还从袖子里拿出几张纸来：“冯宇昨日去了繁峙。之前，我们已在庄石将军的帮助下，拿到了查家达利货栈、达利镖局中，查虎麾下的那些伙计和镖头的口供，都说，当年是查寅和岳家，还有隋光，勾结构陷于繁，将他冤杀！”
苏澜激动地拿过那一叠口供，激动得不能自已！于小宝父亲果然是冤死！
苏澜道：“咱们分兵几路，梯队式向西挺进。首先是前锋第一梯队……”
话音未落，张凡立刻道：“当仁不让，自然是我们！”
谭楠、戚武、钟秀、管训等人也异口同声地道：“那我们就屈居前锋第二梯队！”
“好。张凡，你们芜湖民兵一百五十人作为西巡前锋第一梯队，即刻率先出发，往宣武关而去。谭楠、戚武、钟秀、管训，你们四大堡作为前锋第二梯队，两个时辰后，吃过午餐后出发！第一梯队尽管往前走，第二梯队就当做是你们的回马枪，再巡你们走过的关隘！我要和高家去桑树镇办事，稍晚出发。”
张凡、谭楠、戚武、钟秀、管训等人双拳紧抱，嘎嘣作响：“得令！”
苏澜正色道，“宣仁关、镇塔关、土台关，还有镇口台要塞那几个蠢货你们也带上，但是得一分为二，你们两个梯队各带一部分。我看，张凡就把土台关两任守将岳宇、浦南，还有镇口台要塞的正、副守将唐沥、孔算这四个人带上，但是，护卫就不能带上他们自己人，把隋骅、魏塞、彭循、袁丕、秦石的护卫全部打散，带上五十名。剩下的蠢货，四大堡长就都带上。至于路上怎么对待他们，你们切磋！”
张凡等人喜形于色。
“有这帮蠢货杀鸡儆猴，不怕西七关不服！”苏澜顿了顿，对高智道：“大军出动，粮草先行。那些军械、粮草、草药、骡马、大车、帐篷、冬衣、麦馕、饮水等，都得靠高四郎张罗了。另外，马市税务人员中有四个幸存者，蒋岗和万福回云城帮我办事去了，还有两个理财、库管高手，名叫瞿业，游原，就交给你，协助你负责后勤保障工作。另外，汪升将军还给你安排了二十名卫兵，你们就是后勤转运队伍，由高智负责！”
张凡、谭楠、戚武、钟秀、管训和高智告辞而去。
不一会儿，高家另外几个儿郎高仁、高礼、高信、高罗山也都上了重楼。他们听说高智得了任务，十分眼热，结伴找来，异口同声地道：“县主，我们也要当前锋！”
苏澜道：“老爷子落葬后，自然会重用你们。”
高家儿郎立刻双眼通红，跪倒在地。
苏澜道：“你们现在可以先帮扶一下四郎。这个临时的西巡转运官可不好当！”
高家众儿郎听了，跃跃欲试，赶紧下去。
现在，只剩下杀四、常乐、甘甜、汪升和朱孩儿。
汪升此时得了空，赶紧禀报：“县主，我已清查保安关卫兵情况，原有一千八百五十人，在马市上被杀四百五十六人，现有一千三百九十四人。如今拨给高智二十名转运人员，必然要跟着西巡去；还有袁云、袁群、袁蹈、隋函、岳晃等百人被拘禁；税务人员原有一百三十四人，被杀一百三十人，幸存四人。”汪升一口气说道，“程立的六道崖碉楼守军，原有二百人，前两天护卫程立回到关城的有二十人，那边还有一百八十人。这次马市惨剧，死的全部是关城守军。”
苏澜听了，心中悲痛，沉吟道：“为确保保安关安全，汪升将军带过来的二十名宁虏堡卫兵就留在保安关。另外，我把破虏堡校尉郑贯及其手下二十人也全部留在保安关，协助你守关。还有，从程立的六道崖守军那里调过来八十人，凑够一百人。六道崖那边留一百人防守。”
“遵命！”汪升继续道，“还有，焦坪将军的那支人马。连将军一起，一共五百零一人。其中，被关在北瓮城的陆戊校尉，一百零二人中死亡十三人，伤二十二人。被关在北内重城的平川校尉，一百一十人中死亡二十一人，伤四十二人。被关在北外重城的李威校尉，一百二十人中，死亡二十三人，伤四十五人。还有，前往云城报信的十夫长文彦率领的十二名传令兵，在野猪沟全部阵亡。跟随焦坪将军出关作战的一百五十七人中，除了焦将军的两个护卫，也是侄儿的焦钧、焦铁兄弟俩没找到尸首之外，全部阵亡，包括焦坪将军！这支五百人马如今只有二百七十五人，其中还有伤员一百零九人，还都是重伤！”
大家都很悲痛。
“我已将此事写了奏折，让卢浦带回云城。”苏澜道，“这批人马就放在保安关休养，协助汪将军守关，伤员运回云城。”
汪升神情严肃，道：“陆戊、平川和李威几个校尉都憋了一口气，要为焦坪将军报仇。还有，他们和焦钧、焦铁兄弟俩都是同袍好友，他们想寻找他们的下落，所以，他们要率领剩下的一百六十六人，跟着公子西巡。”
见苏澜犹豫，杀四、常乐、甘甜、汪升和朱孩儿赶紧求情。
良久，苏澜下决心道：“也好，哀兵必胜，兴许，他们还有一番作为。”
幸而，庄石将军派出的另外两支人马，即校尉黄成的六十人、校尉叶林的六十人，共一百二十人安然无恙。而且，黄成和叶林跟高大郎、高四郎是结拜兄弟，他们要到桑树镇为高老三落葬。苏澜自然要成全他们。
这时，就听到重楼下马蹄疾驰，人声鼎沸。甘甜跑过去瞭望一番，然后大笑道：“张凡出发了！宣仁关、镇塔关、土台关那帮蠢货一个个昏头耷脑，正被骂呢！”
杀四也笑道：“他们昨晚跪得都晕倒了。今天可不就是昏头耷脑？”
常乐牙花兵戈声声：“自求多福吧，蠢货！”
汪升退下忙碌去了。朱孩儿开始讲述云城纷纷扰扰那些事。
“县主，如今云城流传一大丑闻，一大骇闻。”朱孩儿迫不及待地道，“丑闻就是两堂之争，即岳府的寿堂和灵堂之争！话说十五日一大早，岳府长房嫡孙、十二少岳宕的无头尸身就被灵车运回了岳府，整个岳府先是哀嚎不止，哭声震天，接下来却又仿佛炸了营，吵闹不休。原来，岳府老夫人李氏，四月二十日七十大寿，岳府早早就在正院正堂布置了寿堂，并决定寿宴从十五日开到二十五日！可岳宕死了，一家子又是寿堂，又是灵堂，不成体统。岳开和夫人唐氏提出，撤了寿堂，安置灵堂，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老太太打头，家中所有子媳，无论嫡庶，除了岳开那长子长孙一脉，全部反对撤寿堂！最后就差动起手来！最后，岳开和夫人唐氏败下阵来，正院正堂的寿堂不能变动，另在岳开、唐氏夫妇居住的集福园搭起了灵堂！”
苏澜和众人惊诧不已。爱孙被杀，老太太却坚决要办自己的寿宴！原来，她果然只爱自己，是个面甜心苦，容慈情冷之狠人！只是，一家子寿堂、灵堂一起办，难怪被人诟病！
“如今前往岳府拜寿、祭奠的宾客，都是准备两套行头，喜服和丧服，寿礼和祭礼。先是穿红红绿绿的喜服，到岳府正院正堂拜寿祝寿，献上寿礼；然后换上麻衣丧服，带上祭礼，到集福园祭奠。寿堂一片红色，喜笑颜开；灵堂一片惨白，哭声震天！而且两边都开席，一边是寿宴，按照云城世家大族的规矩，每天席开百桌，安置了百盘寿面，每盘一束，每束百根，每根三尺长，盘成塔形。除了寿面，还有百盘寿桃，每盘九个，一个象征长寿，八个象征八仙，意为‘一仙庆寿’；还有百盘寿糕，一个个堆成塔状，放入红漆盘中，还要在上面放上面粉捏的吉祥人物，如八仙、寿星、王母等。还有百坛寿酒，因‘酒’跟‘久’谐音，寓意长久。另外还有祝福祁寿的二十几个菜式，如‘八仙菜’，‘九斗碗’，‘十大碗’等。而灵堂那边吃的是‘斋饭’，席面忌讳鱼腥、汤菜和粉丝，丧宴用九样菜式，取九九归一的意思。豆腐、青菜素菜主打，只有一碗荤腥羊肉，俗称羊肉袋，因羊有跪着哺乳的举动，所以食羊肉表达孝心。最搞笑的是，有客人走错地方，穿着不同的衣服却坐错了席。那喜乐一响，来了几个丧服；哀乐一出，却来了几个大红大绿！”
众人听了目瞪口呆。
“老太太和岳开、唐氏气得咆哮两堂。宾客私议，有听死者为大的，也闻为老不尊的，今日算是见识到了！”朱孩儿继续道，“老太太和岳开、唐氏无处发火，只得拿老太太的嫡四子、病故的岳益的寡妇娘子向氏出气，老太太说她不该寡妇给她寿堂送鞋祝寿，没得晦气；那岳开、唐氏也怨恨寡妇弟妹来灵堂拈香，是看他们笑话！那向氏两头受气，只得落荒而逃！”
众人听了，都道向氏可怜。
“向氏无儿无女，的确可怜。听说她已有两年没有拿到分毫月例，全靠向氏和婆子种菜卖菜度日！不过，还有比她更可怜的！”朱孩儿道，“岳家怒火难平，将护卫岳宕的所有人员，包括岳山、岳固及其家眷全部抓了起来，就连路上死伤的护卫的家眷也没放过！他们不分青后皂白，将送灵柩回家的岳固等六人打得皮开肉绽，而岳山的几个儿孙也被打得死去活来！可怜岳山还在这里紧跟着县主，等着……营救回来，他好拿人头回去！”朱孩儿叹气道，“刚才岳山堵着我询问家事，我都不敢说。不过，他好像有所准备，双眼通红，泪流不止！”
“岳山若不拿回岳宕的人头，他和所有护卫和家眷都要人头落地！”苏澜懒得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问道，“还有什么骇闻？”
“便是立邦堂堂主岳清的家事！”朱孩儿眼光闪烁，道，“岳保科考作弊，被逐出考场，黜落所有功名，永世不得入仕的消息，在云城传得沸沸扬扬，终于，十七日这天，被采买寿宴物事的管家听到，回家禀报给了岳清。他不敢相信，立刻到岳府询问，毕竟是岳开作保，将岳保送到京城淑妃娘娘的座下。可那岳开、唐氏死了儿子，心里正不痛快，把岳清骂得狗血淋头；那岳鼐也说，岳保骗了他三万两银票，还有脸来闹事？岳清就问，何时何地为何骗了他的钱，岳鼐却吭吭哧哧地说不上话来，恼羞成怒，口不择言，骂岳保不知好歹，反叛淑妃娘娘，却去捧别人的臭脚……”
苏澜冷笑道，“看来，岳鼐最近一定见过岳保了！不过，岳保没有进城，却骗了岳鼐三万两银票，这是为何？”
众人哪能猜出？朱孩儿却继续道：“恰好十八日是岳清六十寿辰，岳保的岳父、定襄的大粮商华熹也来给亲家公祝寿，听说此事，如坠冰窖！他把女儿华氏嫁来，还出大笔嫁妆，就是指望女婿岳保跳上龙门，拉拔他们这商户人家！如今竟是这般结果，那商户唯利是图的嘴脸就暴露无遗，当即逼迫女儿和岳保和离，两个孩子也不要，就要拉扯女儿回定襄。那华氏是个贞烈女子，竟然一根白绫，要了卿卿性命，你们说，骇人不？”
苏澜吃了一惊。自己让朱孩儿把岳保的消息放出去，是不是太过无情？不过，岳保的事情瞒得了初一瞒不过十五，早晚就是个悲剧！
“昨日，冯宇带着几个乞丐出了南城，去繁峙调查于繁冤死的案件，我老远前去相送，恰好看到，岳清和管家，还有几个仆人，正在南城和两个孙儿孙女告辞，要去京城探听虚实，这才刚刚办了儿媳的丧事！”
苏澜不禁皱眉。岳清不顾年老，奔波京城，前景堪忧。
朱孩儿还从袖子里拿出几张纸来：“冯宇昨日去了繁峙。之前，我们已在庄石将军的帮助下，拿到了查家达利货栈、达利镖局中，查虎麾下的那些伙计和镖头的口供，都说，当年是查寅和岳家，还有隋光，勾结构陷于繁，将他冤杀！”
苏澜激动地拿过那一叠口供，激动得不能自已！于小宝父亲果然是冤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