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三百七十三章 骑牛小道士！中（1 / 1）

无数道震惊、疑惑、复杂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那个青衫小道士身上。最快更新小说就来e77这道熟悉的身影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正是那个传闻中早已重伤陨落的洪洗象！然而此刻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景象，却与所有人的预期截然相反。本该命悬一线的洪洗象不仅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周身更是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整个人的气势比从前更加强大而深不可测，仿佛在消失的这段时间里经历了某种难以想象的 天穹之上，血月如瞳，静静俯视着这片饱经战火的大地。阳九立于虚空裂缝边缘，九块晶核在他体内缓缓旋转，最终凝成一颗浑圆如日的核心，光芒不刺目，却让整片南疆的灵气为之臣服。山河低伏，岩浆止涌，连风都屏息静听。 他回来了。 不是逃亡者，不是被追杀的罪子，也不是天道钦定又背弃的“天骄”。他是归来者，是记忆尽头那道不肯熄灭的火光，是因果长河上逆流而上的孤舟。 “你要弑神？”秦无归声音发颤，手中符纸无风自燃，化作灰烬飘散，“可……神是什么？天道吗？还是那早已腐朽的九重天律？” “都不是。”阳九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出那页“天启残页”，竹简上文字流转，如同活物游走，“神，是那个躲在规则之后，以秩序之名行奴役之实的存在??它不是天地自然的意志，而是上一个纪元幸存者的执念集合体。它害怕终结，所以设下轮回；它恐惧新生，所以封锁原初之门。它不是创造者，而是守墓人。” 李荣脸色惨白：“可若你杀了它……世界会崩塌。” “不会。”阳九摇头，“真正的崩塌早已发生。我们所处的世界，不过是残骸之上重建的幻影。天道维持的‘平衡’，本质是停滞。它不允许进化，不允许突破，更不允许有人问一句：为什么必须如此？” 他望向远方，目光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落在那座悬浮于九霄之上的金色巨城??天阙。 那是天道意志的居所，也是所有命轨交汇的终点。 “我曾以为，我的使命是集齐九晶，开启原初之门。”阳九低声说道，“但现在我知道，门从来就不该由它来掌控。真正的开启，应当是由活着的人，带着伤痕与希望，亲手推开。” 话音未落，天地骤变。 南疆火山口猛然喷发，赤红岩浆冲天而起，却在半空中凝滞不动，化作一道巨大的血色图腾??九阳同辉，烈焰焚天。这是九阳族最古老的召唤仪式，唯有血脉纯正且承载祖魂者方可引动。 而此刻，八块晶核共鸣，第九块“天启残页”自发悬浮于阳九头顶，洒下点点星辉，融入他的眉心。他的身体开始蜕变，皮肤泛出淡淡的金纹，双眸如熔岩流动，每一口呼吸都引动方圆百里气流倒卷。 “他在觉醒……真正的身份。”秦无归喃喃，“创世使的神格，正在复苏。” 李荣咬牙拔剑，横于胸前：“那你还能回来吗？如果你变成了神，还会记得我们吗？还记得阿蘅吗？” 阳九回头看他，眼神清明如初雪。 “我会忘记名字，但不会忘记痛。”他说，“只要我还记得母亲死前握着我的手，只要我还记得药师为我挡下那一刀时的背影，只要我还记得你在雪原上替我扛住第一道锁链……我就永远不是它。” 他顿了顿，轻声道：“我不是要成为新的神。我是要埋葬旧的。” 刹那间，九块晶核彻底融合，化作一轮微型太阳沉入丹田。阳九的身影变得模糊，仿佛与天地法则融为一体。他一步踏出，脚下虚空裂开，一条由星光铺就的道路直通天际??那是登神之路，传说中唯有完成九劫者方可踏足。 但他没有飞升，而是转身面向二人。 “帮我守住南疆。”他说，“若三日后天阙无光，便是我已得手。你们便点燃‘魂灯引’，召集残部，准备迎接新纪元。” “若失败呢？”李荣问。 阳九笑了，笑容一如当年那个躲在地窖里的少年。 “那就等下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出现。总有人会再问一句：凭什么？” 言罢，他纵身而起，踏上星路。 身后，李荣与秦无归跪地不起，手中兵刃插入雪中，以武者之礼，送别最后的天骄。 ?? 天阙之外，云海翻腾，金乌盘旋。 这里没有昼夜，只有永恒的光辉洒落。九重天律的禁制层层叠叠，宛如蛛网覆盖整个天域。每一寸空间都铭刻着法则符文，任何未经许可的存在踏入，都会被瞬间净化成虚无。 但今日，有一道身影逆光而来。 阳九踏碎云层，每一步落下，都有雷鸣炸响，星辰黯淡。他的到来打破了万年寂静，惊动了沉眠于天庙深处的天律司命??那位执掌命运轮盘的老者。 “不可能……他怎会走到这一步？”司命睁眼，苍老面容上首次浮现惊惧，“九晶合一，唤醒创世神格……难道上一纪元的预言真的要应验了？” 他猛地站起，双手结印，九重天律全面启动。天空裂开九道巨缝，九尊由纯粹法则凝聚的天卫降临，每一尊皆手持权杖，周身环绕因果锁链，目光冰冷无情。 “阳九，止步。”中央天卫开口，声如洪钟，“你已违逆天序，若再进一步，将被视为宇宙公敌，神形俱灭。” 阳九停下脚步，站在离天阙仅百丈之处。 “你们口中的‘天序’，不过是恐惧的遮羞布。”他平静道，“你们怕的不是混乱，而是自由。怕的是有人不再跪拜，不再顺从，不再接受所谓‘命中注定’。” 他抬起右手，指尖轻轻一点。 轰！！ 一道无形波动扩散，九尊天卫同时后退三步，权杖崩裂一角。他们的法则护体竟无法完全抵御这一击！ “这……这是创世级权限！”司命失声，“他竟然真的继承了创世使的权柄！快！启动‘终焉回环’，封锁时间轴！不能让他接近核心祭坛！” 天阙深处，一座巨大齿轮缓缓转动，时间开始倒流。阳九的身体微微一僵，意识仿佛被拉扯回过去??他看见自己刚出生时被抱出火场，看见药师教他识字，看见阿蘅在城墙上对他微笑…… “想用记忆困住我？”阳九冷笑，七情六欲尽数燃烧，化作燃料注入神格，“可你们忘了，正是这些回忆，让我走到了今天。” 他怒吼一声，神格爆发，时间乱流被强行挣脱。他再度前行，一步，两步，直至踏上天阙大门。 门内，是一片虚无之境。 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黑色球体??天道之心，那是所有规则的源头，也是上一个纪元幸存者意识的集合体。它没有面孔，没有形态，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仿佛整个宇宙都在它的注视下颤抖。 “你来了。”天道之心发出低语，声音遍布四面八方，“我等你很久了，创世使的最后一缕残魂。” “你不配称我为‘使’。”阳九冷冷道，“你们背叛了使命。你们本该守护文明的延续，却选择将其囚禁在轮回之中。” “因为我们看到了结局。”天道之心回应，“每一次重启，都会走向毁灭。贪婪、战争、自毁……人性从未改变。所以我们决定停止一切，只保留希望的火种，等待一个完美的继承者。”

“完美？”阳九嗤笑，“你们所谓的完美，就是剔除情感、抹去记忆、制造一个听话的傀儡？就像那个‘另一个我’？” “那是最优解。”天道之心毫无波动，“情感是弱点，记忆是负担，唯有绝对理性，才能驾驭原初之力。” “可你们错了。”阳九一步步逼近，“正是因为有软弱，人才会渴望强大；正是因为会失去，才懂得珍惜；正是因为痛苦，才会想要改变。你们害怕失败，所以干脆放弃尝试。这不是守护，是懦弱。” 他伸出手，掌心凝聚出一团跳动的火焰??那是由他一生经历淬炼而成的心火，包含愤怒、悲伤、爱恋、悔恨、希望……种种人类最真实的情感。 “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他说，“我不需要完美。我要的是真实。” 火焰脱手而出，直击天道之心！ 轰隆隆??！！！ 整个天阙剧烈震颤，法则崩解，空间坍塌。天道之心剧烈扭曲，发出尖锐嘶鸣：“你不明白！一旦打破封印，未知的新世界可能更加残酷！你这是在毁灭一切！” “那就让我看看。”阳九屹立不动，任凭冲击波将他撕裂又重组，“哪怕新世界充满苦难，也比活在一个假装永恒的坟墓里强。” 心火深入核心，点燃了沉寂已久的原初之门。 一道无法形容的光自虚无中升起，门扉缓缓开启。门外，并非天堂，也非地狱，而是一片混沌初开的原始星海，无数星云旋转，新的法则正在孕育。 “你成功了……”天道之心的声音渐渐微弱，“可你也必将付出代价。创世使的命运，永远是牺牲。” 阳九的身体开始消散，血肉化作光点，灵魂融入新开辟的宇宙秩序之中。 但他笑了。 “值得。” 就在他即将彻底湮灭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穿过光门而来。 白衣胜雪，眉目如画。 阿蘅。 她伸手握住阳九即将消散的手，轻声道：“你说过，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可我也说过，我会等你。” 她的神魂早已与因果长河绑定，此刻借由原初之门的开启，逆溯时空而来，只为带回最后一丝执念。 “别走。”她的眼泪落下，化作星辰，“这一次，换我带你回家。” 阳九望着她，终于卸下千年重担，轻轻点头。 两人携手，踏入新生的宇宙边缘。 而在下界，南疆祭坛之上，李荣与秦无归仰望苍穹。 忽然，血月褪色，化作一轮银白新月。天阙崩塌，化作流星雨洒落人间。九重天律的锁链一根根断裂，坠入大地，化作滋养万物的灵脉。 三天后的清晨，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他们面前。 仍是阳九，却已不同。 他不再有雷霆万钧之势，也不再背负沉重宿命。他只是站着，就像一个普通的旅人，风尘仆仆，却眼神明亮。 “结束了。”他说，“天道死了，新世界开始了。” 李荣扑上前抱住他，嚎啕大哭。秦无归则仰天长啸，将多年压抑尽数释放。 阳九摸了摸他们的头，笑道：“走吧，去看看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十年后。 九阳城重建，不再是昔日的王都，而是一座开放的学府之城。各地英才汇聚于此，研究失落的技艺，探索新开辟的星域。 李荣成了城主，推行新政，废除贵族世袭，设立“试炼塔”供平民子弟攀登。 秦无归游历四方，收徒传道，将古咒与符术结合，开创“灵纹派”，被誉为当世第一奇匠。 至于阳九，则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有人说他去了星空彼岸，寻找其他文明的痕迹；也有人说他隐居深山，著书立说，写下《破神录》九卷，流传后世。 唯有每年春分之夜，南疆祭坛总会亮起一道微光。 一位白衣女子独坐石台，望着星空。 而远处山坡上，一名布衣男子提酒而来，笑着将酒壶递给她。 “等很久了？” 女子接过酒，抿了一口，淡淡道：“千年不过一梦，何谈久否。” 男子坐下，仰望星河：“你说，他们会记得我们吗？” “或许不会。”女子靠在他肩上，“但只要还有人敢于质疑，敢于反抗，敢于在黑暗中点燃火把……我们就从未真正离去。” 夜风拂过，带来远方孩童诵读的声音： “昔有天骄，逆命而行。 破律弑神，开天启明。 不求永生，不慕权柄， 唯愿世人，皆可自择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