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1 / 2)
用脑子思考这会儿该怎么做,谁可死可不死,谁绝对不能死,究竟要不要赌,全押还是弃牌。”
梅森管家深深吸了口气,恢复冷静后下令道:“狄娜后退十步,把通往大厅外的路让出来,脱掉外套,前后转一圈。”
狄娜照做。
让开通道示意敌人可以逃走,后退表示不会用言灵击杀,只退十步是为了确保能在小姐死亡后让敌人以命抵命。
梅森管家脱掉外套,扔远炼金左轮和炼金短刀,取出联络器说道:“安保组所有人到酒店外汇合,确保十二楼能看见,两分钟之内,立刻行动。”
将近两分钟过去,透过落地窗能看见十八名士兵站在外面。
梅森管家微微躬身,“您不开枪想必是有所求,而现在您的所有要求都能得到满足,但伤害小姐只会使整个洛朗家疯狂,无论是谁继位,都需要杀掉您来维持正统性和权威,同时袭击校董,第一批出动的绝对是卡塞尔的精锐力量,他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您可以从通道逃走,挟凌的范围是十四米,我们身上没有枪械,如果您对路径不放心,我可以派人替您先走一遍。
我叫梅森,侍奉过两代家主,目前代替小姐掌管着大部分产业,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对家族更重要,可是老爷去世前交代过我,一定要保护小姐的安全,我实在不忍她受苦,要是担忧事后追杀,您可以挟持我直到安全。”
一直保持安静的洛朗笑了笑,用极轻的声音说了句,“谢谢”。
江源没有放下枪,说道:“你本来有合格管家的素养,为什么现在才像点样子。”
本就不该有的尊荣被打掉之后就很难再捡起来了。
梅森深深弯腰,“小姐在我眼里只是孩子,孩子的想法总是容易被忽略,我掌管大部分产业,以至于觉得洛朗家非我不可,只有我能守住老爷的荣光,并为此沾沾自喜。
或许直到此刻我才明白,老爷的荣光不是那些财富权力,而是她,我舍不得她死,因为只有她代表着老爷在这个世界留下的痕迹,洛朗可以是任何人,但伊丽莎白只有一个,她是我和老爷的珍宝。”
“不见天日的珍宝没有光亮。”
“您的修辞学和您的内心一样善良。”
江源脸色僵硬一瞬,很好,反击的不错。
“但下次见面请允许我向您发起决斗。”
江源这次没有嘲讽回去,管家的炼金短刀和狄娜后腰藏着的铝管都很危险,后者应该是处理过的龙类骨角血,服用后能够自杀式爆发言灵,既然安全等级没问题,他也就懒得再挑刺了。
“我说过你的友谊更有价值,现在我得到它了吗。”
洛朗之前的笑容像是昙花一现,此刻又变成了冷冰冰的样子。
“梅斯卡尔是伊丽莎白的朋友,这一点确凿无疑。”
“别忘了药物研究所的事,牢记署名。”
身影和气味瞬间消散,脚步微不可察,某人像幽灵一样消失在十二层。
梅森管家腿一软瘫坐在地,尽管面对的只是一柄普通手枪,但只要混血种额头挡不住子弹,他就半点都不敢赌,对于管家来说主人的性命绝对是第一位的。
“对不起,洛……伊丽莎白小姐,我被权势迷了眼,梅斯卡尔说得对,您早就是位女士了,那些产业本就是您的东西。”
“责罚是必须要有的,我承认这次来有通过学生秘密寻求昂热校长帮助的意思,不过看起来在您眼里我比权势更重要。”
“我没说谎,您是独一无二的珍宝。”
洛朗微挑眉头,这可比以前的态度强太多了。
……
“主人,您连番嘲讽的样子很酷,但握紧闪光弹的样子有点狼狈。”诺亚方舟评价,关键时刻该依靠的是它才对,闪光弹绝对是异端。
“聚集光线,击毁瞳孔,那个时间足够我撤退了。”江源回答,梅森比较好搞定,诺亚情报中其无儿无女大概是老洛朗故意安排,在梅森眼中,伊丽莎白和权势估计都很重要,他只不过是推着对方选一个而已,老洛朗如果连临终托付都找不到忠心的人,那也太失败了。
刚才,权势的存在感被嘲讽压至最低,处于看不见的状态,相比之下,死亡威胁使伊丽莎白的存在感剧烈上升。
而内心做出艰难选择之后,再自我否定会比较难,基本不用担心盟友掉链子,一位校董的私人友谊相当有用,当然,得注意维护。
第60章 海市蜃楼与折光刀
太阳西垂,江源坐在路边长椅上,不远处一位样貌出色的年轻人匆匆跑过,胸前挂着半朽世界树徽章,侧腰处隐藏着武器,看样子是卡塞尔学院的学生。
密尔沃基附近的传统美食数量不多,其中炸鱼片和博兹香肠还算符合某人口味,前者以淡水鱼为主材料,搭配独特的辣椒酱,后者口感酥脆,味道多样,适合当做梅斯卡尔的佐酒菜。
“他们忙着追捕连环杀人犯,您不感兴趣吗。”诺亚方舟说。
“我忙着吃饭。”江源用牙签把炸鱼片塞进嘴里,纯血龙类可以数周不参与进食,并保持巅峰的活跃状态,但饥饿感还是有的,况且他也没打算摒弃一日三餐的观念,搁置强大味觉无疑是一种浪费。
时间缓慢流淌,江源把酒瓶和餐盒整理好抛进身后几步远的垃圾箱里,然后安静地闭上眼睛倾听自己的血流声,阳光仿佛外敷药在一点一点吸收体内的炎症。
诺亚方舟集结算力,悄然入侵附近区域的交通管理系统,分贝超过一定限度的车辆全都被迫降速,每个交通灯造成的拥堵都恰到好处。
直到太阳悬挂山顶,手机铃声响起,江源睁开眼睛。
“您的通话安全没有任何问题,另外刚才您的皮层神经信号降低到了一个异常的地步,根据数据我甚至怀疑是一块石头坐在这里。”
“别担心,只是一个针对挟凌的血流变体检。”江源接通电话。
“事情办完了,那间药物研究所在密尔沃基美术馆对面,医药原料已经送达。”洛朗说。
“成果出来后咱们再谈价格之外的条件。”
“知道了。”
电话挂断,江源起身到路边打了辆出租车,联系方式写在之前的那张A4纸上,而医药原料中有很多的混淆部分,这一点双方都清楚。
十几分钟后,按照这边的文化习惯,江源多掏了些小费才下车,他现在顶着欧洲青年的样貌,得时刻注意一些观念上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