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佯装睡熟的男郎愈发忐忑,几乎要压不住慌乱的心跳。
他真的很不中用。
颜昭心中颓然,只要被陛下一瞧,他藏在腔子里的那颗心就仿佛秋来枝头挂着的柿子,沉甸甸地又被风吹着,摇摇晃晃,忽上忽下。
可事到如今,他睡都睡了。陛下总不会?真的将他送回福宁殿去吧?
颜昭心中无底,猜测纷纷。
元苏早就没了困意,单手撑脸好整以暇地瞧着他面上的神情改变,唇角一弯,俯身往他耳边低低提醒道,“江远,可是忘了什么?”
相谈
他忘了什么吗?
正装睡的颜昭微愣, 却又不好直接问她。心里暗暗猜测了许多,始终没有头绪。
他眼皮微颤,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睁开眼。
“陛下, 奴已经遣了凤仪车回去。”暖阁外?, 崔成?的声音低低响起。
元苏浅浅嗯了一声。
窗外?渐渐起了风,吹得枝叶摇晃,噼噼啪啪打在一处。
她应声往窗外?看去,瞧着那一轮月落下清辉, 皎洁了夜色。元苏的心?忽得静了下来,身侧亦有了细小的动静。
无?需她低眸去看, 那熟练地溜进她怀里的人,已经自然地伸出手抱住了她。
“陛下。”颜昭悄悄睁眼, 唇角压着笑?意, 总归凤仪车也遣了回去,这会再召来,也不是陛下的性子。
他无?需再装睡, 只?轻声问道,“你刚刚说我忘了什么??”
那双漂亮的眸子满是好奇,哪里还有半分?困意。
元苏笑?笑?, 却没有继续之前的话?。他眼神着实纯净,对着这样的眸子,元苏实在无?法?说出那些孟浪的话?。
即便,她是他的妻主,本可以要求他做任何事。
一如?过去的三年,知道他怕, 她也从不强求。
“陛下,你就告诉我吧。”偏偏颜昭好奇极了, 脑袋蹭在她的前襟,软软央着。
“江远。”
元苏无?奈地用手点?了他的鼻尖,轻捧起他的脸,“孤还有事问你。”
“陛下要问什么??”被岔开话?的男郎果真分?散了心?神,眉眼弯成?了好看的弧度,“只?要我知道,都告诉陛下。”
这模样既亲昵又依赖,瞧着元苏心?尖泛软,声音不自觉地温柔下来,“孤过往累极时,旁人都叫不得,唯独江远可以。”
唯独。
这两个字仿佛一道和煦的光,让那双仰起的眸子越发清凌,亮晶晶地看着她,明明笑?意都压不住,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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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努力地抿住唇,强装着平静。
“是以孤一直很好奇,江远是如?何叫醒孤的。”
元苏的脾性,她自己最是清楚。平日里倒没什么?,一旦累极入睡,难醒不说。还会因为深深刻在骨子里的戒备,对冒然唤醒她的人出手。
这毛病在军中就有,那个时候有知根知底的程娇。等到了宫中,她开始还觉得处理政事必不会比行军打仗疲累。却不想真的拿起朱笔批阅奏章时,才意识到什么?是身心?俱疲。
有一次连着几夜未睡,也是在那个时候,宫里近身伺候的人全都知晓了她的这个怪癖。
还是凤君出面,也不知他怎么?叫醒的自己。
她低眸看向舒服窝在自己怀里的男郎,本想问问他,叫醒她的时候就不怕自己也会受伤吗?
可凤君又忘了前事,问了多半也答不出。
倒不如?问他个简单的。
“我”
刚要如?实回答的颜昭蓦地一顿,悄悄捂住嘴。差一点?儿,他就把自己偷亲陛下的事说了出来。
“我就只?是轻轻在陛下耳边唤了几声。”他简单地总结了一句。
元苏微怔,若说她信任之人,前有程娇后有凤君。这是她唯二不会在睡梦中出手之人。
但早前在军中,便是程娇也无?法?成?功将她唤醒。多数的情况,都是程娇守着她,直到她睡够了,自然睁开双眼。
“就只?是这样?”她稍稍蹙眉,有些惊讶。
颜昭正心?虚,这会忙不迭地点?头,一双眼坚定万分?,生怕元苏在多问几句,就会被她套出实话?。
他虽然是喜欢陛下,与陛下也是一对恩爱的妻夫。
可是偷亲自己妻主的事,怎么?说都极为大胆,没有规矩。他自己知晓就罢了,哪里好意思讲出来。
总归陛下并不知晓,颜昭打定主意要瞒下此事。忖了忖又道,“陛下真的睡得很熟,我在你耳边唤了好几次,陛下才有清醒的意思。”
“陛下。”他伸手轻轻拂过她眼下的乌青,“我来之前瞧过书钰,他很好。谢谢陛下护他周全。”
书钰是颜府中人,若是母亲提前知晓,定会嘱咐书钰务必做好陛下吩咐之事,哪怕是要丢了性命,也绝不能有辱圣命。
他原本也很担心?。
毕竟在大晋之中,男子的性命犹如?草芥。若是能为家中添份光彩,豁出命去也值得。
就是这凤君之位,也多亏陛下待他好,与他恩爱有加。否则,家中早就会想着法?再送人进来。
他心?中叹息,却也庆幸陛下是个仁慈之主。
“他与你很要好,孤自然要护着他。否则若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江远定会哭红了脸,难过伤心?不是吗?”
“陛下”颜昭一呆,所以陛下会护着书钰,是因为他?
原来,他在陛下心?中,竟也这么?的重要。
刚刚还有些颓然的男郎蓦地开心?起来,眼眸亮闪闪地眨了眨,压住了泛酸的眼眶。
“陛下,你待我真好。”
“又说傻话?。”元苏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孤娶了你,自是要对你好的。”
“”
眼泪就要泛滥的颜昭忽得愣住,陛下这话?的意思是——
不论是谁,只?要是她娶来的,都会对那人很好?
漾在心?口的甜蜜登时变了味,酸溜溜地在心?尖来来回回浸了个透。
偏元苏还未察觉,只?道,“不然孤如?何称得上是女?子,又怎么?能给?天?下女?郎做出表率。”
“”
颜昭越发地沉默。
原来陛下只?是做表率才会对自己的夫郎好。
他闷闷地松开缠在她腰间的手臂,唇角一垂,利落地翻过身背对着一脸正经的元苏。
“江远?”
元苏显然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她向来在女?男之事上不上心?。过去凤君清冷话?少,她亦乐得清闲。
如?今的凤君性子有趣又有话?直说,也省去了她不少麻烦。
见刚刚还黏在自己怀里不肯松手的男郎忽得转过身去,又不作声。只?当他担忧了一日也有所疲累,伸手将半开的碧纱窗关紧,又细心?地替他掖了掖被角,这才躺在自己枕上。
她本就还未睡够,这会心?神俱松,很快又重新睡熟。
独自憋闷,气鼓鼓等着她来哄的颜昭:“”
陛下真是——
他静静坐起身,抱膝瞧着身侧已经睡熟的元苏。
满心?的酸涩在瞧见她的那一瞬,早就化作了无?根水,万般柔。更何况她困成?这样,还记得替他掖被角。
颜昭微微抿唇,无?声地露出个笑?。
这些天?的相处,他也看得明白。处理旁的事她总是游刃有余,唯独女?男一事,她并不擅长。
其?实这于他来说,反而是好事。
陛下于情字迟钝,也就意味着她过往并不曾醉心?风月。
说不定。
颜昭耳尖一红,重新躺在软枕上,一点?点?小心?地蹭进她怀里。仰起脸看着她睡熟的面容,眉眼弯弯。
说不定啊,他还是陛下第一个放在心?上的男郎。
「第一个」
这三字只?想想都犹如?浸了蜜的糖,甜滋滋的暖和了身心?。刚刚那一点?酸溜溜早就烟消云散,颜昭小幅度地仰起脸,轻轻与她蹭了蹭鼻尖,这才满意地重新窝回她怀里。
星如?流萤,梦压清河。
最近,颜昭宿在暖阁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椿予掖着手在殿外?守了一宿,过往的忧虑日渐淡去,面上不知舒展了不少。
倒是刚刚换值候在御书房前的阮程娇,眉心?紧皱,仿佛有什么?心?事。打眼瞧见暖阁外?等着的椿予,眼中的厌烦越发明显。
他从未听过大晋哪位凤君会如?此不顾规矩,不懂矜持。
陛下的脾性,阮程娇自信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元苏自小就喜欢狸奴,尤其?那种瞧着脸蛋圆圆又乖顺的小猫,她最是喜爱。
有时候遇见这样的狸奴,她宁愿自己饿肚子,也要趁着午休的时节下小河捉鱼喂那些喵喵撒娇的小猫。
如?今凤君故意做出这副乖顺黏人的模样,就如?同那个时候缠着她的那只?小猫。
陛下一时觉得新鲜也不足为奇,可若是再有这样的男郎出现,她就会分?清楚什么?是新鲜,什么?才是喜欢。
颜家男郎姿容都不俗,又懂书画琴艺。唯独不同的,便是两人的性子。
阮程娇躬身垂头,静待那俊朗的身影坐上凤仪车离去,方浅浅勾起个笑?。
元苏下了早朝回来,才踏上玉阶,却未跟往常一样直接走进御书房。她身形顿住,不经意地往暖阁方向瞥了一眼,没见着总是守在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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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身侧的椿予。
忖了忖,又侧脸问着候在身侧的崔成?,“凤君呢?”
凤君?
崔成?一怔,圣意总是不可琢磨。忙禀道,“凤君今早辰时便已经回福宁殿去了。”
元苏心?头有些说不出的异样,眉头微蹙,倒也没说什么?,只?道,“召许大人过来。”
“是。”崔成?掖手退下。
一窗日光,暖洋洋地洒进御书房。许应书匆匆赶来的时候,元苏堆积在桌案的奏章已经少了多半。
“臣,许应书参见陛下。”
她昨日已经重新任职翰林院编修,一身青素长裙,腰间缀同色衣带。
元苏抬眸瞥了她一眼,搁下手中的朱笔,“怡亲王一事,你做得很好。”
“陛下谬赞。”许应书谦逊地低头,“此事全因陛下未雨绸缪,臣等才能顺利成?事。万幸不负陛下所托。”
元苏微微颔首,“你有大志肯拼,孤甚为欣慰。”
如?今朝中局势明朗,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她亦需将朝中的旧人逐一换新。
许应书为人聪颖,是个不错的人选。
今日她召许应书来,也是要对其?有所奖赏。
是以许应书离开御书房时,面上一直带着笑?。她年少中举,一路科考入了春试,就因为不曾给?主考塞些银两,差点?儿落第。
得亏遇见了当初刚刚登基微服私访的元苏,得她相助,方能在翰林院有一席之地。
如?今蛰伏许久,终于能报知遇之恩。
许应书心?中很是畅快,走下台阶时,余光一瞥,忽得瞧见正与其?他御林军交代什么?的阮程娇,登时心?中一跳。
他怎得还在宫中任职?!
“阮将军。”待阮程娇忙完,等候多时的许应书上前,拱手,“在下有几句话?想与阮将军细谈,不知将军可有时间?”
阮程娇心?中讶异,他与这位许大人并无?交情。她却提出密谈,着实有怪。
只?不过他跟在元苏身侧已久,将她那不动声色学了个七七八八,是以面上并未露出惊讶,只?忖了忖,点?头,“许大人若是不急的话?,我午时有些空闲。”
午时,日光最盛。宫中各处几乎都静悄悄地在休息。
选在此时,即不会有太多人瞧见,亦能先?细细思量一番她究竟要说些什么?。
许应书自然不会否决,拱手道,“那在下午时在碧澜馆前的凉亭等候大人。”
狸奴
碧澜馆就在翰林院西侧, 平日里主要供编修们在宫中歇息。四周栽满了梧桐,沿着绿荫小路往前行二十步左右,就是个八角凉亭。
许应书约阮程娇的地方, 便是此处。
午时刚过?, 碧澜馆里?渐渐静了下来。许应书与同僚们闲谈了几句,有?人说起了今年侍读学?士人选。
“陛下好学?,重起侍读学士乃是好事。不如就从今次编修中选上几人先在翰林院讲学?论经,胜者则推举为侍读学?士, 每日为陛下讲读经史,如何?”
“此法甚好, 既能相?互切磋,又极为公平。”其余人连声附和。
许应书也觉得这个?法子不?错, 与众人一同商定了比赛时日, 方拱手行礼,缓步从碧澜馆走出,远远就瞧见一身盔甲, 持剑背身而?站的阮程娇。
他迎着正烈的日光,腰板挺得笔直。乌发高高束起,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微微一侧脸,冷淡地看向许应书。
“阮将军。”
知晓他并非女子,便是阮程娇现在仍然一副女郎装扮,许应书走到离他尚有?三步远时,就停了下来。
“许大人,你我都比较忙, 长话短说吧。”阮程娇官职高,双手背在身后, 极为傲气。
许应书点头,她亦不?打算将此事拖得太久。
陛下与她有?知遇之恩,她理应尽忠,替陛下未雨绸缪。
“阮将军,若是你发觉有?男郎冒充女子入朝为官,会如何?”
她自信这话必然会叫阮程娇乱了阵脚。也准备了说辞,预备劝他辞官回家,免得再生枝节。
“我还?当许大人要说什么。”
预料之中的惊慌并未在阮程娇面?上出现,相?反,他冷嗤了一声,“许大人若是真?有?把柄,可?亲自启奏陛下,交由陛下处置。”
“阮将军!”许应书眉眼一蹙,才要再说。
阮程娇转过?身来,悠悠闲闲看向她,“不?过?,我若是许大人,就不?会多此一举。”
“阮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只是不?久前恰好听人说起过?一桩旧事。”阮程娇微微一笑,“许大人今年也有?二十又三了吧,怎得还?是孤家一人?”
许应书一怔,垂下的手指蓦地攥紧。
“如今许大人得陛下中用,与其担忧一些没有?影的事,倒不?如先成家的好,你说是吗,许大人?”
阮程娇勾唇,笑得意味深长。
若非她自己撞了上来,他也不?会留了心?眼,让人去查了许应书的背景。
没想到这一查,反倒让他知晓了个?极为意思的事。原来许应书春试时,曾对京都中一小公子一见倾心?,甚至一早就寻了媒人上门,恳求人家且等上一等,只要她高中就会上门求娶。
“如今陛下待凤君极好。”阮程娇淡淡留下一句,瞥了眼怔住的许应书,转身往外走去。
即便他厌恶凤君,但此事阮程娇也不?会说与旁人。
男郎清誉有?多重要,他自是心?知肚明。更何况陛下与凤君仍是一体,若是此事被?有?异心?人知晓大做文章,定会再掀波澜。
阮程娇缓步往回走,却?并未去往御书房。侧身一转,往御花园走去。
那里?有?一座中空假山,曲曲折折一路往里?,就能瞧见一处雕刻了万种写法的福字洞。
但因为此处隐蔽又深,內侍甚少往此处来。
午时刚过?,书钰就从福宁殿悄悄溜了出来,等在此处。
自打早前在云台山与阮程娇见面?的事被?椿予料中,今一早表哥便拉着他好生将宫规学?了一遍,那些条条框框听着就烦,也不?知道过?去的表哥究竟是怎么记住这些,又一板一眼地守着规矩礼法。
昨日他也算立了大功,听闻与此事有?关之人全都得了赏赐,就连高采蓉也有?份。偏生就他等到现在也没见只言片语。
他倒不?是贪图什么,至少也该有?个?面?见陛下的时刻,不?是吗?
这些念头在书钰脑海里?转了一早上,好在阮程娇守诺,使了个?脸生的小黄门传了话来,要他在此处等着。
书钰心?里?略略安稳,听着假山夹道那边有?脚步声传来,眼珠一转,机敏地躲在了暗处。
透过?假山山石的光,明明暗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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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缓步而?来的阮程娇身上。让那张雌雄莫辨的面?容越发魅惑,仿佛来自深渊的海妖,毫无意外地让人沉醉于那过?分的美貌。
“阮将军。”书钰有?些怕他,但骨子里?被?教导得宜,还?是行了礼。
“表公子不?必客气,你我如今同坐一条船,不?过?是各取所?需,得偿所?愿罢了。”阮程娇淡淡看他一眼,“如今表公子初次为陛下分忧,自是要乘胜追击。”
元苏并不?是一个?会在乎身边之人的女郎。
于大事,她极为心?细,处处谋算;但若是那些风月之事,她就懒得用心?思。
这也是在西南三年,阮程娇沉下心?细细思量多时,方得出她到底与其他女郎哪里?不?一样。
就是这样的一个?女郎,如今竟会被?凤君牵动心?思。
他不?信,绝对不?信。
“阮将军可?是有?什么妙计?”书钰听得眉眼一亮,忙追问道。
“有?是有?,就是不?知表公子可?怕猫?”
“猫?”书钰后背微僵,他倒是不?怎么害怕,却?也谈不?上喜欢。只要不?让他在夜里?对着猫眼,勉强抱一抱也还?能忍。
“不?错。”阮程娇点点头,“我与陛下行军多年,见过?她最温柔的时候,便是抱起小猫的那刻。”
低眉敛目,浅笑嫣然。
阮程娇记得那时的自己,曾因为这一幕,愣神?了许久。
他声音柔和了下来,“我在西南寻了一只圆头圆脑的小猫,原本打算一早就送给?陛下的。没想到京都之中事务的确繁忙,加之那猫换了水土,有?些神?色疲乏,这才没有?冒然呈上。如今小猫已无大碍,于表公子可?谓一大助力。”
“明日申时,表公子可?装作寻猫的样子,一路往御花园来。”阮程娇微微一笑,“我会命人在显眼处放上一些煮熟的猪肝小鱼做猫食,表公子记得要学?着凤君穿衣打扮。”
“若是陛下不?来——”书钰还?有?些不?放心?。
阮程娇自信低道,“明陛下会去永嘉府看望长公子,申时定会回宫,而?御花园是往庆元宫去的必经之路。表公子放心?,明日绝不?会让公子白走一趟。”
书钰听他这样笃定,立马放心?许多,点头又与阮程娇确定了几处细节,方欢欢喜喜折回福宁殿。
今日刑部和大理寺已经报上了怡亲王余孽初步审理结果,但几位主审一致认为其中尚有?猫腻。
是以特地奏请元苏,夜里?再审。
总归昨夜里?睡得安稳,元苏朱笔一挥,决意夜里?前去大牢,旁听审问。
她不?回来,颜昭一人躺在空荡荡的拔步床上,一会左右翻翻身,一会又将小木马抱在胸前。
陛下不?在,小木马也不?再有?趣。
颜昭低垂下眼,将小木马摆在陛下惯常睡的那边软枕旁。又把小木剑拿在手里?比比划划。
不?对,不?太对。
他大概丈量了一下小木马和小木剑的尺寸,福至心?灵的将两个?物件套在一处。
这里?——
颜昭略略用手比了比尺寸,仿佛还?缺了什么。
有?马有?剑,也符合仗剑走天涯的感觉。
到底缺了什么?
他一时来了兴趣,趿着鞋就往桌案前走去。顺手拿起摆好的笔在宣纸上勾勒起来。
高头骏马,长剑在手。唯一缺的,理应就是
那双漂亮的眸子弯成好看的月牙,手下不?停。须臾,一个?与元苏有?八分像的女郎跃然纸上。
颜昭左看看右看看,心?里?满意极了。这才舒舒服服躺在元苏的软枕上,噙着笑渐渐睡熟了过?去。
整夜提审,总算不?负所?望。
怡亲王谋反之事证据明了,再加上西南边陲送回来的账本,足以将怡亲王全府贬为庶人,流放千里?。
元苏从刑部大牢走出时,天际第一缕晨光刚刚落在人间。东方已晓,她脚步也轻快了不?少,让崔成请了素月,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永嘉府去。
如今沈瑶舟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苏沐身边。两个?人黏在一处,眉眼中说不?出的甜蜜。
元苏瞧了眼,便无奈地摇头轻笑。
她着实有?些想不?通。
两个?人朝夕相?对,难道真?的不?会厌烦吗?
不?过?这想法只是在心?中过?了一过?,很?快便没了踪迹。在永嘉府用了午膳,元苏又嘱咐了苏沐几句,这才坐上辇车浩浩荡荡朝宫门而?去。
申时的天际极为湛蓝,厚厚的云层洁白无瑕,一团又一团挂在天上,落下偏偏荫凉。
“喵——”轻微又细的声音从御花园某处软绵绵地传来。
跟在元苏身后的內侍们没有?察觉,但元苏耳力极佳,当即顿住了脚,扬手止了身后內侍跟上来的步伐,寻着刚刚声音的方向,轻手轻脚地找了过?去。
果不?其然。
在绕过?几处矮木丛后的一颗大树之下,有?只圆滚滚的小猫正翘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埋头吃着什么。
元苏心?中微动,还?不?等小猫吃饱溜走,手臂一伸,极为利落地便将小猫抱进了怀里?。
这猫亲人,并非野生的狸奴。
窝在元苏怀里?,舒舒服服呼噜起来,粉嫩的小爪子还?隔空踩来踩去,乖顺的不?得了。
元苏瞧着唇角止不?住的生出笑意。
这模样,像极了夜里?偷摸蹭进她怀里?的凤君。
她抬手轻轻捏了捏小猫的爪子,又吩咐崔成去问问各殿內侍宫人,可?走失了一只小猫。偏宫中各殿都说并不?曾见过?什么狸奴。
即是如此,元苏略过?地上摆着的那个?白瓷碗。忖了忖,将小猫抱起,仔仔细细又检查了几处。没见受伤,方松了口笑道,“小东西。”
她认真?地与它商量道,“如今是你先溜进我家,就是孤的猫了。以后,孤就叫你江远,如何?”
送他
“喵——”
小猫听不懂元苏说什么?, 但小爪子被人捏着总是不习惯。抗议地与她喵呜,哪料元苏唇角一弯,抱着它转身问着崔成, “凤君呢?”
“回禀陛下。”崔成险险松了口气, 好在刚刚他命人去各宫问话时留了个心眼,特?地问了凤君的动向?,这会才能答得从善如流,“凤君正在神仙殿安排预备送往永嘉府的一些吉祥物件。”
长公子苏沐逃过一劫, 又受了惊吓,自是不好再回宫暂住。
虽说元苏已经安排了些御医每日前去请脉, 但颜昭作为凤君,理应予以更加细致的关怀。
“椿予, 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来可庇佑孕夫的神像。你一会去钦天监问个吉日?, 恭恭敬敬地送去永嘉府。”
“是。”
椿予不敢耽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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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命躬身退了出去。
只有?神像庇佑,他?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颜昭双手?合十朝那?些慈眉善目的神像微微低首行?礼, 心中默默祝祷了几句。方又翻开?宫中內侍的名单。
这些都是近十几年来,在宫中伺候过先帝凤君、君侍的一些內侍,于保胎一事甚有?新得。
他?抬眸, 细细打量着一顺跪在面前的几人。挑了几个面相和善的留下,问道,“若是宫中贵人出现腹痛之象,该如何处理?”
“启禀凤君。”跪在最右边的內侍稍稍一忖便抢先开?口,“若是遇见此事,奴必定先命人去寻御医院, 同?时会备上热水汤婆子暖着贵人。”
颜昭微微颔首,看向?他?身侧的另一人, “你呢?”
“凤君明鉴,奴觉得此事尚需遣人去御书房通传。腹痛或是贵人初有?孕,绝不可慢待。”
“回禀凤君。”不等颜昭再问,第?三人亦叩首回答道,“奴粗略懂些医理,若真遇此等险情,可施针缓解贵人腹痛。”
“施针?”颜昭微微蹙眉,“我看医书之上有?写,痛不可冒然?医治。若不知病因缘由就?止痛,可因此生出更大的祸端。”
“奴”第?三个內侍心中一慌,连忙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凤君说的极是,奴受教。”
颜昭摇头,一拂手?让他?们先出去,换了下一批人进?来。
这几人在宫中年岁渐长,言语中太过圆滑。若是遣去永嘉府,只会让长公子心中添堵。
他?既是要选些懂规矩的內侍去服侍苏沐,自要好好选一选,免得再生出什么?事端。
想到这,颜昭顺手?端起搁在桌上的杯盏,稍稍润了润喉,打起精神认真看向?新一批跪在面前的內侍。
他?忙起来忘了传膳,要不是从钦天监回来的椿予提醒,颜昭几乎都想不起来。
“如今用午膳也太迟了。”他?忖了忖,吩咐道,“让御膳房做些糕点送来就?行?。”
左右这些天,陛下只要有?空都会与他?一同?用晚膳。如此一来,他?晚上就?能多吃半碗米饭。
他?上次不过多吃了一块鱼,陛下就?多陪了他?一刻钟。
若是今晚他?能多用半碗饭,那?陛下——
颜昭稍稍计算了鱼和半碗米饭的大小,眼底露出些许甜蜜,陛下今夜就?能宿在福宁殿中。
“陛下可回宫了?”男郎面上还是一派云淡风轻,声却已经压低,问着椿予。
“是。”椿予刚刚才见过崔成遣来问话的內侍,点着头道,“陛下刚刚经过了御花园,想是要去御书房的。”
颜昭微微颔首,他?昨夜里做了一幅画,正想着寻个机会送给她。
既然?陛下回宫,那?他?也要尽早处理好这里的事宜,方能回福宁殿嘱咐御膳房做些陛下爱吃的菜。
颜昭越想越坐不住。
她累了整整一夜,定然?精力疲乏。菜肴上就?得多花心思,好好补补才行?。
“椿予。”颜昭是以他?靠近些,轻声道,“这里无需你陪着,你先去御膳房,让她们准备些补身的菜式。”
椿予微怔。
补身的菜式?
宫中菜式本就?讲究搭配,如今凤君又特?地点出要补身。
他?偷偷瞥了眼沉思的男郎,忽得福至心灵,忙点头躬身保证道,“凤君放心,奴必定好生嘱咐御膳房。”
椿予一溜烟退了出去,脚步又轻又快,像是窜出去的兔子。
颜昭瞧得好笑,看来这孩子饭量又增长了不少?,一说御膳房,跑得竟如此欢实。
神仙殿外,內侍一批批候着。
六月的天,白昼拉得长。申时过了许久,天上的阳光依旧明媚。堆在元苏桌案上的奏章却没丝毫减少?。
也不知去了哪里的崔成小心地托着盖了红布的托盘缓步进?来。
刚刚才放在矮几上,摊在羊毛织金地毯的小猫蓦地翻身,好奇地颠颠颠凑上来。
这小东西活泼又黏人,只要元苏一动笔,就?要用小爪子去勾笔尖。
好不容易将它放在地上,谁料它一翻身呼噜噜扭着肚皮。
原本要继续批奏章的元苏轻叹,索性放下了朱笔,陪着它玩了好一会。
盖在托盘上的红布早就?被小猫勾了下来,露出五颜六色的绸带和同?色的宫花。
元苏随手?拿起一条碧色的绸带逗了逗正好奇嗅嗅的小猫,见它没有?反应,旋即又换了条桃色的,偏生小猫也没回应。
她想了想,拿起条月白色的绸带,稍稍一动,刚刚还没反应的小猫登时来了精神。
小爪子一伸一伸,看着就?可爱。
“孤叫你江远果真没错。”元苏唇边露出一抹笑意,凤君最喜欢的也是月白色。
她伸手?拿起同?色的宫花串在绸带上,捉住小猫,轻柔地将细绸带系在小猫的脖颈处。
她满意地抱起小猫左瞧瞧右看看,随口又问道,“凤君呢?”
“回禀陛下,凤君仍在神仙殿。”
这是元苏第?二回问起凤君,崔成略一思量,又补充道,“如今正选着要遣去永嘉府伺候的內侍。”
“既是要遣去伺候彦昭的。”元苏眼尾微微上扬,抱起小猫窝进?自己怀里,“孤也不能全部都推给凤君去做。”
她起身,脚步一转,往外走去。
阮程娇到御书房的时候,元苏已经去了神仙殿。她停住脚步,候在御书房外的御林军忙拱手?行?礼。
“陛下何时去的神仙殿?”
御花园另一侧便是后?宫,无召不可入内。
“回阮将军,陛下半刻前刚刚离开?。”
半刻前,看时辰差不多。
阮程娇略一思量,低道,“听闻今日?陛下在御花园捡了只狸奴?”
“是。”正答话的下属没想到这样的小事也传得这么?快,心中暗暗讶异的同?时又补充道,“陛下方才就?是抱着狸奴离开?的。”
阮程娇微微一笑,看来书钰还不算完全没用。
他?脚步一轻,才要离开?。一瞥眼,就?瞧见帮他?与书钰传话的內侍正探头探脑地往御书房的方向?张望。
两人对视了一眼。
阮程娇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內侍当即会意转身折回。
白日?里的御花园,不仅有?巡逻的御林军,还有?穿梭其中的內侍。
好在陛下早前有?撮合他?和书钰的意思,他?们隔着半臂距离站在一处,倒也没什么?异常。
“阮将军!”书钰神情不似预料中的那?般欣喜,反而?满是慌张,“出,出事了。”
“此处人多,你尽量平静些说。”阮程娇眸子不悦,白了眼书钰。
“我,我把猫弄丢了。”说起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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