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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还是个养成系救赎剧本,司云落在心里悄悄记下一笔,一定要抱紧自己这位好哥哥的大腿!
父亲离世,等待司空云落的也并不是自由。圣旨已下,再难收回。一朝聘为天子妇,从此宫门深似海,她无法抗拒入宫为后的命运。
可她并不想离开她最爱的哥哥,索性将一切心意和盘托出,只希望哥哥带她远走高飞,哪怕是去往封地,回到西北荒原,她也甘之如饴。
而世子殿下匆匆袭爵,正焦头烂额之际,突然面对妹妹这样一番剖白,无人知晓兄妹二人之间说了什么,但就结果来看,司空云落还是被哥哥亲自送入了宫中。
司云落听到这里,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吓了画晴一跳。
她机械地用递过来的帕子擦净唇角,连问话的样子都有些许僵硬。
“所以,我,对我哥哥……”
司云落努力消化着其中的信息量,只觉得生无可恋。
原来变态竟是我自己!
“不是的不是的!”画晴连连摆手,“您不过是年岁太小,太过依赖和侯爷之间的亲情而已。”
“奴婢见您在梦中,叫的都是陛下的名字,可见一日夫妻百日恩不是假的。”
哦……说到她的这位正牌夫君,大燕朝的第三任皇帝慕容星衍,在迎娶司空云落的当晚,就让她独守空房。
两人再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成婚后半月的宫宴之上。
没了老侯爷的制约,彼时慕容星衍正故意向镇北侯发难,责问龙骧军防卫军务相关。
司空云落见不得哥哥受此责难,在只见过一面的夫君,和将她一手养大的哥哥之间,果断选择了站到哥哥那边。
结果就是被慕容星衍以“皇后殿前失仪、言行无状”为由打入冷宫,至此已有好几日了。
听说慕容星衍不许任何人为皇后求情,违者一律贬官三级,抄没家产。
这可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这是因为司空一族一朝失势,陛下以此事为由,借机敲打镇北侯府,并试探朝中人心向背。
故而在几位清流进谏均以失败告终后,也无人敢再为皇后出头。
更糟糕的是,有关皇后与镇北侯的流言,正悄悄在宫禁内流传开来。
冷宫里缺吃少穿,主仆二人挨饿受冻,司空云落甚至发起了高热。
画晴无奈,从司空云落随身的簪子里,取出了入宫前侯爷藏入其中的一颗保命灵药,才将她的性命救了回来。
不过在司云落看来,慕容星衍此举确实可算得上格外开恩了。
毕竟古往今来,有哪位皇帝在发现自己可能被戴了绿帽子后还能留皇后一命的?尤其是在当众被皇后驳了面子之后。
而她还得以在冷宫苟延残喘,不外乎两种可能。
一,镇北侯府虽然失势,从前的根基还在,少年天子难以撼动,不得不以她为质。
二,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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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哥哥手上,还有慕容星衍想要的东西。
慕容星衍虽出身不高,却懂人心谋算,纵横捭阖,既会攻,亦要守。
眼下她这条小命是否还能保住,就看前朝博弈的结果。
但司云落不是那等坐以待毙的人,也不会选择将命运交付到他人的手上。
高热退了,她听画晴讲完前因后果,身上总算有了些力气。
按照画晴的说法,她们不得踏出冷宫半步。
可这里一天只送一顿饭,两人加起来也不过一个冷硬馒头,难以下咽不说,根本就不够吃。
哪怕画晴一口不吃,全部留给她,她也觉得迟早会饿死在这里。
前朝的对峙不知何时才能结束,司云落可不会饿着自己,立刻就有了主意。
恰好她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她脸颊微红,也不知是因为高热还是害羞,往被子里又缩了缩,开口时声音细糯,有如奶猫。
“画晴……我饿了,你能烧些热水来吗?我们泡着馒头吃。”
画晴应声去了,等她提着壶热水回来,却发现床上已经空无一人,仅有被衾凌乱,铺得到处都是。
“娘娘……人呢?!”
司云落翻出了一件还算像样的狐裘,将自己罩得严严实实,才溜了出去。
开玩笑,正所谓山不过来我就过去,既然没人送饭过来,那只好她去御膳房偷些吃的了。
她虽然修为尽失,所幸身法还算灵巧,避过巡逻的守卫不在话下。
等出了冷宫一看,原来看守她们的侍卫一共就四个,也就是画晴老实,根本没想过去探查外面的情况。
司云落得了自由,沿着宫中宽阔的直道,踏着厚厚的积雪向前跑去。
即使裹紧了风帽,寒风仍然如刀子一般,刮得她小脸生疼,让她的眼泪几乎都飙了出来。
御膳房实在是太好找了,原因无他,晚膳时分只有这里会雾气蒸腾,伴随着炊烟袅袅,让司云落饿极疲极的身体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她身形娇小,偷偷摸去灶下,从里面摸出了好几个热包子。
包子还烫着,她先用来暖了暖冻得通红的双手,麻木的知觉才一点点恢复。
司云落想了想,基于有了上顿还得有下顿的原则,她要把这些带回去,留着和画晴一起慢慢吃。
她又踮起脚尖,掀开了锅盖,锅里面放着的,赫然是一只刚出锅的新鲜烧鸡!卤汁还挂在上面,色泽金黄油亮,诱人极了。
司云落馋得眼都直了,当机立断去扯鸡腿,没想到对面也忽然伸出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握着鸡腿的手!
她吓得不轻,连忙挣扎起来,却见那手的主人忽而探出头来,却是她熟悉的面容。
“……小白?”
燕都处于北地,雪花纷落大如席,动辄持续数日。
可帝王所居的玄德殿外,却有一人立于齐踝深的雪中,身似山间寒松,岿然不动。
那人眉目温和,神情却坚定,披一件玄金大氅,内着松绿色锦袍,看着是位出身锦绣的公子。
唯有一双手意外粗糙,虎口及指腹老茧丛生,是勤练弓马的缘故。
一把油纸伞始终遮在他头顶,为他挡去这漫天大雪。
侍卫模样的人蹙着眉头,低声道:“侯爷,我们已经在此等了整整三个时辰,陛下却依然不派人宣召,您看……”
他本意是想劝侯爷回府后再从长计议,毕竟与陛下这般僵持,也救不了皇后娘娘。
可被称为“侯爷”的年轻男子只是轻笑了一声。
“流刃,陛下这是在给我下马威呢,本侯若是不让他称心如意,怕是此事不会那么轻易揭过。”
他蓦然扬声,声音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
“臣镇北侯司空如默,求见陛下!”
【📢作者有话说】
1.今天是活在旁白里的小病娇暴君龙龙
2.他虐待老婆!他不给老婆饭吃!老婆偷吃他晚膳的烧鸡不过分吧?
3.落落的设定是兄控,这下师兄真变成哥哥了
4.猜猜小白的身份是什么?御膳房厨子(不是)
第75章 第75章
◎“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二更)◎
司空如默说完这话, 四周又陷入一片沉寂。
他耐心等着,直到约摸一炷香的时间过后,玄德殿西暖阁的房门开了一条缝隙, 发出吱呀一声细响。
声音不大,可在这万籁俱寂的雪地中, 却显得格外清晰。
内侍匆匆走了过来, 向司空如默行了一礼,面上虽堆起笑容, 也掩盖不住其中隐藏的冷淡。
“侯爷还是先回吧,陛下在批折子, 不得空。”
“是么?”
司空如默脸上没什么表情, 向殿内掠了一眼。
修长的身影就立于窗边,隔着一层并不透明的窗纸, 与他遥遥对视。
他虽然身份尊贵, 却在行伍之中历练过, 是实打实的杀伐之人。仅仅一个眼神所流露的凛冽, 就足以让没见过大场面的宫门内侍心惊。
但司空如默并未多言, 只是自怀中取出一物, 交到那内侍的手中。
“劳烦公公将此物敬呈陛下,本侯便在此处, 静待陛下传召。”
内侍双手接过, 又冒着风雪, 急急忙忙去了。
流刃这才开口问道:“侯爷,那是?”
“龙骧军的虎符。”司空如默面色平静, “陛下不就是想要这个么?给他就是。”
流刃不敢多言, 只能按捺下心间翻涌, 在一旁静候。
这次倒没等太长时间, 那内侍再度出来时,蕴出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意。
“侯爷,陛下虽不得空,却命奴才带给您一句话:您所求之事,陛下自当允诺。”
他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了“请”的手势。
“侯爷,请吧。”
司空如默得了承诺,面色稍霁,向内侍微微颔首。
“有劳。”
流刃从袖中摸出袋碎银递了过去,跟在司空如默身后离开。
明亮温暖的暖阁之中,身着明黄色常服的帝王,指尖反复把玩着仍带有凉意的虎符。
“这么轻易就交出了一部分兵权?可真是出乎朕的意料。”
莫非那传言是真的?司空如默果真与皇后有私?
慕容星衍想到此处,神色渐渐沉了下来,手上力道大得几欲将虎符捏碎。
“司空云落……朕不杀你,朕倒要看看,司空如默能够为了你,做到何种地步。”
“……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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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云落看着眼前面如冠玉的少年,脸上的表情有些犹疑。
闻既白鼻尖都蹭了些面粉,看上去有些滑稽,却依然没有松开抓住她的手。
“你认识我?”他瞪大了眼睛。
哎……好吧,她就不该有所期待的。
司云落摇了摇头:“抱歉,认错了,只是觉得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闻既白“哦”了一声,似乎松了一口气,旋即质问她:“这是皇……上的晚膳,你是哪里来的小宫女,竟敢偷吃,当真是活腻歪了不成?”
……就是说她这张天生丽质的脸,看着也很不像宫女好吗?!
但他的话却让司云落灵机一动,毕竟她现在不清楚闻既白真实的身份,若是同他实话实说传了出去,按照慕容星衍对她的厌恶程度,她有极大的可能性小命不保。
于是她迅速扯谎道:“奴婢乃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画晴。娘娘在冷宫里挨饿受冻,眼见就快不行了,奴婢走投无路,这才想来拣些残羹剩饭,碰碰运气。”
闻既白心生怜悯,很快松了手。
“你倒是个忠心为主的。”
司云落对他笑了笑,不愧是小白,还是一样单纯好骗。
她正要把鸡腿往嘴里送,就听他喝道:“慢着!”
吓得司云落的鸡腿都差点脱手。
“你不是给皇后娘娘带的吗?怎么倒自己吃上了?”
……对哦,司云落差点忘了。
但她有办法。
“这不是……这外面天寒地冻的,鸡腿带回去也凉了,不好吃。”
她用尚算干净的另一只手拍了拍怀里:“奴婢给皇后娘娘带了肉包子,捂在怀里不会凉的。”
见闻既白没了为难的意思,司云落瞧着他的神色,偷偷撕下了一大块鸡肉。
“……还是不行,你这样的话陛下会发现的……”
闻既白想要拦她,却发现已经晚了,不禁大惊失色。
“你就已经吃上了吗?!”
司云落仍在嚼嚼:“不然呢?陛下是九五至尊,怎么能吃奴婢一个小小宫女碰过的鸡腿呢?多不干净啊!”
闻既白: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但是……”
司云落彻底不耐烦了。
“好了,你不也是来偷鸡腿的吗?那边还有一只,让给你了。”
闻既白连忙辩解:“我!我不是!”
司云落点点头,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就向另一只鸡腿伸出了魔爪。
“既然你不需要,那我就不客气了!”
闻既白:。
他眼疾手快,从司云落手里把鸡腿抢了过来,狠狠地啃了一口。
“反正都是被吃,落到我肚子里还好一些……”他咕哝道,“我看你怎么和陛下交代!”
司云落已经吃完了,把骨头扔到一边,试图寻找有没有其他吃的。
“嗯?我为什么要和陛下交代?”她不以为意,“你和陛下交代就可以了。”
“我凭什么……”
司云落眯起眼睛,目光中透出狡黠。
“你敢说你没有吃吗?”
闻既白对着剩下的半截鸡腿开始结巴:“可我……”
可他明明只吃了一只啊!
司云落很了解他想要说什么,及时堵住了他的话头。
“一只也是吃,两只也是吃,没什么差别。”
她故作柔弱:“哇你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让一介弱女子来面对天子之威吧!”
闻既白:。行,真就打碎牙齿和血吞呗。
他看着司云落四处翻找,突然喊住了她,从旁边的蒸笼里取出一屉桂花糕,推到她的面前。
“喂,别找了,这个可以吃。”
桂花糕刚刚蒸好,散发出馥郁馨香的味道,甜滋滋的。
司云落上手去拿,被冒出的蒸汽烫了一下手,“嘶”了一声。
闻既白连忙拉过她的手查看。司云落并未多想,她与小白在现世便是要好的朋友,再加上他擅长治疗,检查伤势也是常有的事。
烫伤并不严重,只是肌肤过于娇嫩,有些红。
闻既白责怪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司云落还是眼巴巴地盯着桂花糕,不由得无可奈何起来。
他从身上取出个小巧而精致的瓷瓶,塞到她的手里。
“记得抹,一日两次,好得会快些。治冻伤也有效的。”
他叹了口气:“桂花糕是我做的,我再蒸一笼就是了。”
司云落看看手中的瓷瓶,又看了看他,忽然笑了起来。
“我发现,你好像并没有把我当作奴婢。”
被这样看着,闻既白有些局促,不自觉摸了摸鼻子。
“那是自然……都是人命,谁又比谁高贵呢?”
这话仿佛说到了司云落的心上,她跳起来,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嘿!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御膳房的点心大师傅吧!我以后可以常来找你吗?”
她说完才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忍不住补充道:“你做的桂花糕还挺香的。”
闻既白愣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从腰间解下一枚令牌,递到她的手中。
“往后你若是寻不见我,就拿这令牌给御膳房的人看,他们会知道去何处寻我的。”
那令牌质地特别,非金非玉,上面一个“晟”字。
司云落摩挲了一阵,问他:“晟,是你的名字吗?”
闻既白却矢口否认:“封号罢了。”
他用指尖戳了戳她的额间,笑意便如桃花春水一般漾开,驱散了深冬的严寒。
“如你所言,我的名字中也有一个‘白’字。”
他握过她的手,并不嫌弃才刚沾过油污,推开她的掌心,在她手中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认得字吗?既——白——是这两个字。”
闻既白写完,牵过她的手指,让她将指尖合拢在手心里。
他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嘘,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其实司云落早就知道他的名字,但这不妨碍她为自己的高瞻远瞩而洋洋得意。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她就与小白联络上了,而在御膳房有人的话,无论慕容星衍如何为难于她,她肯定也不会忍饥挨饿了!
她这样想着,把桂花糕稍稍吹凉,才捻起一小块送入口中。
晚膳时分,玄德殿掌起宫灯,奉膳的宫女手提食盒鱼贯而入,又依照次序退了下去。
天气寒凉,慕容星衍胃口不好,兴致缺缺地审视着桌上的菜肴。
他先是点了道鲜笋老鸭汤,便有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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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的内侍上前,验过无毒之后,才为他盛了一碗,恭敬地递到他手边。
可慕容星衍只尝了一口,便将碗打翻,里面的热汤尽数浇在内侍的手背之上,很快便红肿一片。
“难喝。”
薄唇不带感情地吐出两个字,便预示了御膳房一干人等的命运。
宫里私下传闻,陛下自小苦惯了,反倒尝不得八珍玉食,每到用饭时刻便喜怒无常,伺候在身边的人倒霉是常有的事。
而陛下的最爱——
外间忽然响起一声通传:“晟王殿下到——”
慕容星衍这才稍敛怒容,看着意态风流的少年解下鹤氅,提着红木食盒兴冲冲地上前来。
“臣弟慕容既白,参见皇兄。”
慕容星衍起身,实实在在扶了他一把,阴森的面上难得泛起一丝笑容。
“你来得正好,这些朕也吃不完,不如一起用一些。”
慕容既白将食盒打开,把置于其中的桂花糕端出来,殷勤地放到他面前。
“还望皇兄赏脸。”
慕容星衍用手指点了点他:“你啊,你明知道朕喜好这一口小时候的味道,旁人总是不如你做的。”
他想了想,命内侍将烧鸡端上来,放在兄弟二人之间。
然后两人都沉默了。
在慕容星衍质问烧鸡为什么没有腿之前,慕容既白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拦住了他。
“皇兄,不瞒您说,此事与臣弟有关……”
【📢作者有话说】
1.今天依旧是喜怒无常喊打喊杀的龙龙
2.好消息:龙龙真的把小白当兄弟!
坏消息:小白要撬他墙角了!(一些叔嫂文学)
3.看看明天暴君见到他的小皇后会有什么反应嘿!
第76章 第76章
◎“是当我已经死了吗?!”(一更)◎
“所以, 你的意思是,你怜悯这只鸡天生不足,所以特地叮嘱御膳房将它做成了烧鸡?”
慕容既白深深点头:“皇兄英明。”
这种离谱的借口, 正常人都不会相信的吧!
但偏偏慕容星衍他就信。
他听闻这话,只是扬唇一笑, 无端显露出几分天真来, 这样子倒是让人忆起,阴晴不定的帝王, 此时也只不过是个弱冠之年的少年。
“你这样说了,朕自然是信的。”
对于皇兄给予的绝对信任, 慕容既白并不意外, 但他从慕容星衍浅淡的笑意之中,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不怒自威。
眼前之人已不再是寄人篱下人尽可欺的六皇兄, 而是屠尽手足心思难测的新帝。他顾念故旧之情, 并不代表可以允许慕容既白试探他的底线。
深恩之下, 毕竟难负。
而罪魁祸首司云落, 已经揣着怀里的包子往回赶了。
回去的路她已经驾轻就熟, 为了在包子凉掉之前尽快赶回去, 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可在出重花门时,她一时没注意, 一头撞到了那身玄金大氅里。
“落落?”
被撞的人却丝毫不恼, 反而及时伸出一只手扶住了她。
司云落捂着被撞痛的额角, 抬眼看向面前高大的身影。
是岑如默。
他衣饰华贵,显然身份非凡, 虽然叫出了她的名字, 但司云落并不认为他还保留了先前的记忆。
首先, 岑如默并未将她当作这宫中的奴婢, 说明是知道她的身份的,可他也没有像宫中的人一样,敬称她为“皇后娘娘”。
其次,他身边的侍卫听见这称呼,没有半点惊讶的意思,说明岑如默有资格直呼她的闺名。
一切合情合理的猜测串联起来,在她脑海中汇聚成唯一的答案——
“哥哥?”
她试探着叫了一声,丝毫不掩饰脸上的讶然。
而岑如默点了点头,旋即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还真是……原来司空云落那位嫡亲的兄长,如今的镇北侯,名字便是司空如默。
想到那些流言蜚语,司云落心头涌起一股怪异之感。她并不是司空云落,对司空如默可没有什么异样的感情,下意识挣脱了他的手,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既然司空如默还是选择将她送入宫中,也就说明他对于这个妹妹并无多余的想法。
这还是司空云落入宫后,兄妹二人第一次单独相处。但司云落觉得,经过先前那一番突如其来的剖白,司空如默和她之间,理应有着丝丝缕缕的尴尬。
反正这种事情如果是发生在她身上,她是会脚趾抠地的!
因此,最好同她这位哥哥保持适当的距离,以免再次横生误会,让他误以为她还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念头。
她自认为万无一失,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他,就发现司空如默神色黯然,露出了伤怀的表情。
他伸出的那只手停在半空,许久才缓缓垂落下去,似是因为她的刻意疏远而受了冷落。
即使如此,他的语气依然是温和的,仿佛真正的哥哥在对自己的妹妹说话。
“宫宴上的那件事波及到你,是我不好。落落还在怪哥哥么?”
那样子仿佛只是担心她会生气,责怪于他,却没有半点厌恶或避嫌的意思。
……真的有人会在面对这种情况时,用伟大的兄妹情包容一切么?
长兄如父,诚不我欺,连觊觎这样罔顾人伦的大罪都可以轻轻揭过,永不再提。
他不提,司云落也松了口气。
可她还没来得及应声,一旁的流刃便忍不住为主子打抱不平了。
“娘娘是受了委屈,可侯爷在外也并不好过。方才还拿龙骧军的虎符……”
司空如默凉凉扫了一眼,流刃识趣地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外男不得私入宫禁,只准许去往帝王所居之处。故而若不是司云落乱跑出来,是决计遇不到司空如默的。
而他之所以求见慕容星衍,大概率还是为了她求情。血浓于水,即使旁人纷纷退避三舍,司空如默也不可能对唯一的妹妹袖手旁观。
而龙骧军的虎符……
司云落忽然问道:“哥哥把虎符给了慕容星衍?”
司空如默并未否认,只温声提醒她:“宫禁之中,即使是你最亲近的夫君,也应尊称一声陛下。”
司云落只倔强地看着他,直到他终于败下阵来,宽慰道:“龙骧军本就属都城禁军,交还陛下也是理所应当。”
可龙骧军自数十年前便归于镇北侯府麾下,算是燕都之中为数不多可用的战力。
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司空如默亲手挑选训练的兵将,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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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手送出,也就意味着镇北侯府在燕都几乎是任人宰割。
司云落说不出话。镇北侯府拥兵自重固然不利于朝纲,但正值两方对峙的胶着之势,主动放弃手中有利的砝码,并不是明智之选。
更何况只是为了一个已经外嫁的司空云落。
见她眉间隐有忧色,司空如默俯下身来,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为了护你周全,赔上整个镇北侯府也是值得的,遑论只是小小的龙骧军。”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流刃手中接过了伞,将右臂递给司云落。
“你从前最喜欢挽着哥哥的。唉,姑娘家长大了,嫁人了,就不像小时候一样粘着哥哥了。”
虽然知道这话是半开玩笑,可司云落还是不想令他伤心。
反正岑如默是她师兄,与哥哥也差不了太多。她只要不多想,仅仅将眼前之人当作兄长一般敬爱即可。
于是她上前挽住了他的右臂,为表亲近,还依恋地贴在他身边蹭了蹭。
司空如默立刻高兴起来,握住她的手时却又皱起了眉。
“怎么这么凉?”
他与她十指相扣,将自己的温度让渡到她的身上。
指尖缓缓生出热来,酥麻的感觉像有细小的电流通过。
她看着司空如默棱角分明的侧脸,想起同样的一张脸曾经对她说过,将他当作哥哥一般对待便好。
到了现在,她才理解了这话中的含义,主动回握住他,微微一笑。
“好暖。”
司空如默持伞走在她身侧,两人一路向前,在积雪上踩出深深浅浅的两串脚印。
伞偏向司云落这边倾斜,有大半都遮在她的头顶,漫天大雪纷纷扬扬,很快就落满了司空如默的肩头。
于是她停住了步子,将伞向司空如默那边推去。
司空如默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不愿继续走,还像小时候一样要人背,于是撩起袍角,好脾气地在她面前蹲下身来。
“上来。免得湿了你的鞋袜。”
除了慕星衍之外,司云落还从没和旁人有过这样亲密的举动。
她犹豫的瞬间,司空如默似乎又想到些什么,将伞塞到她的手里,又解下大氅披在她的身上,搓了搓自己的双手。
然后他再次蹲下,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上来。”
司云落不知道从前的她是怎样与司空如默相处,又怕他会起疑心,便不好再推辞,从善如流地骑上他的背,一只手攀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为他撑伞,遮风挡雪。
这样倒是两个人都不必被雪淋了。
身上的大氅还残留着司空如默的体温,紧紧地包裹住司云落。
她自苏醒以来,还从未有过如此温暖的时刻,等回过神来时已经落下了一滴泪,正落在司空如默的后颈之上。
风雪冰凉,泪却滚烫。
司云落慌忙别过脸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司空如默已经察觉到了,他步子一顿,深沉而无奈地叹了口气。
“哥哥知道你恨我怨我,但若不送你进宫,镇北侯府便是抗旨的罪名。”
他停了一停,继续道:“一切都会好的,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直到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刻。”
虽然不知那究竟是何时,但司云落还是吸了吸鼻子,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嗯”了一声。
到了内宫入口,再往前便不是外臣可以涉足的了。
司空如默将她放下,又坚持把唯一一把伞让给她,自己停留在风雪之中。
“落落,哥哥看着你走。”
他自知不能再向前一步,也要尽己所能,目送她回到那深渊一般的宫禁中去。
司云落撑着伞向前走了几步,蓦然回首,发现他依然停在原地,被大雪淋了满头满身,乌发尽白,连长睫上都覆了一层细雪。
或许这一世的阵眼,便是在司空如默身上。
她忽而就暗下了决心。
既是“爱别离”,那她只要永不离开司空如默便好。
司空如默看着司云落渐渐远去,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
回过身时,唇角噙着的温和笑意都已荡然无存。
在他开口前,流刃极识时务,便主动向他请罪。
“属下知错!”
司空如默拂去肩头落雪,漫不经心地问道:
“哦?何错之有?”
“属下……属下不该出言莽撞,将虎符一事擅自告知皇后娘娘,让侯爷左右为难……”
“不。”司空如默打断了他,面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淡然,“你做得很好。”
“我交出龙骧军虎符,并不全然是为了落落,更是因为在目前的形势下,蛰伏才是镇北侯府的更优选择。”
“此事必须要神不知鬼不觉让落落知道,如此她才能对我心有亏欠,消弭她心中对我的怨气。”
因此流刃今日的口不择言,也完全在司空如默的算计之内。
而流刃只觉得有股寒意自后脊直往上蹿,冷得他头皮发麻。
“一个妹妹罢了,死了本来也没什么要紧,但落落毕竟顶着皇后的名头,还有用处。”
司空如默望向远处,神色似有怅然,复又变得坚定。
“你肯定也觉得我不近人情,冷心冷血,连自己唯一的妹妹也不惜牺牲。”
“但为了继承父亲的遗志,镇北侯府绝不可就此消亡。”
何况今日的亲密之举,乃是他有意为之。想必用不了多长时间,消息便会传到陛下耳中吧?
到了那时,陛下因着收了虎符,而只能履行承诺,他只要想想陛下暴跳如雷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就忍不住要发笑了。
他在心中低声叹道:一切才刚刚开始呢,慕容星衍。
而回到冷宫的司云落与画晴分完包子,便收到了赦她无罪的旨意,既然撤了禁足,她立刻便可以回到皇后所居的凤仪宫去。
只是她才回去不久,刚刚沐浴完毕准备歇下,便见外面宫人静默着跪了一地,而一抹明黄颜色挟着暴怒,以雷霆万钧之势闯了进来,不容分说地扼住了她脆弱的脖颈。
“司空云落!公然与你亲兄长过从甚密,是当朕已经死了吗?!”
【📢作者有话说】
1.今天是一见面就掐老婆脖子的龙龙(他犯病了,果咩……)
2.下一章他病就好了,没有落落治不了的病!
3.师兄的人设是不是很带感哇哈哈!毕竟他现在是真的对妹妹没什么感情,甚至还觉得有点恶心,演技高超罢了
4.从他没问落落怎么跑出来了就可以看出,师兄根本不关心她为什么跑出来,但只要她跑出来,师兄就会亲手把她送回去,她作为镇北侯府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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