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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澜:“我会处理。”
温应:“是。”
众人离开后,宋澜走到江岸面前:“江江,这边不适合住了,你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一起去兰茗的公寓,那里离你学校更近。”
江岸却垂下头说:“……我这几天想回我家里住。”
宋澜静了片刻,温声笑道:“好。”
江岸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一想到宋澜这段时间以来的隐瞒,欺骗,算计,伪装,江岸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他甚至不知道,今天这场未遂的绑架和宋澜到底有没有关系。
所以现在能和他暂时分开,真是太好了.
三个小时后。
江岸一边面无表情地帮他妈铺床单,一边生无可恋地想:宋澜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为什么非要来他家里住啊?!
“小岸?”安素榕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们平常……也是分房睡吗?”
江岸点点头,随口道:“他不习惯跟人睡。”
现在想想,宋澜好像一直是这样的。
曾经两人一起睡桥洞的时候,宋澜都要在地上画条线,禁止江岸越线。
小江岸不想离宋澜太远,总是要尽可能地贴着那条线睡,可他只要不小心翻个身子,就有可能越过那条线。
每到这个时候。
宋澜都会毫不留情地把他踢进线内.
想到这里,江岸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原来一定是被猪油蒙了心吧,否则怎么会坚定不移地认为宋澜是个浴火重生,拥抱光明,表里如一的圣洁天使啊!
一想到他曾经偷了江安的贴画,剪掉杂志上宋澜笑容温和的全身照,小心翼翼地在上面贴光环和翅膀,江岸就想去死。
什么圣洁天使啊?
明明是“本性难移”这个成语更适合宋澜吧!
……
怎么说呢,自从识破宋澜的真面目之后,江岸就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变聪明了不少,还时常会觉得曾经的自己愚不可及.
“……哦。”安素榕表情有点奇怪,看起来像是放心,又像是不放心,“估计是看你年龄还小吧,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江岸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安素榕还在纠结分房睡的问题。
安素榕:“……小岸,你真的很喜欢他吗?”
江岸想笑一笑,想点头说对呀对呀很喜欢,能和他结婚,我真是开心死了,你们可千万别有什么负罪感。
可他忽然就觉得很疲惫,很压抑,很不开心。
他心里压了太多事情了。
他没有告诉父母,他们心中的头号之敌,那个蛊惑宋老太太信仰邪.教的冯小锣,其实是宋澜的人。
他没有告诉父母,和宋家联姻这件事,其实是宋澜一手策划的。
他没有告诉父母,宋澜的温润如玉是装出来的,宋澜是个很可怕的人,可怕到即使自己和他年少相识,蔻群一乌尔而七五二八一整理现在也猜不透他的心思,甚至不知道他会不会害自己。
他甚至没有告诉父母今天他差点儿被人抓走的事情,而是骗他们说,自己和宋澜回来住,是因为别墅要搞装修,搞安全升级。
他有太多太多事情压在心里,不能和任何人说。
于是他想要稍微发泄一下。
一下下就好。
江岸把床单的最后一角铺好,漫不经心地说:“哦,其实也就那样吧。”
安素榕:“啊?”
江岸:“这世界上不是有那种人吗?他离你很远的时候,你觉得他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你觉得他是水中的月亮,天上的星星,爱他爱到不行,结果捞到手里一看:哟,什么星星月亮啊?不就是颗乌漆抹黑的陨石嘛!”
安素榕呆住了。
江岸笑了:“妈,你怎么这副表情啊?其实这很正常好吧。白月光,朱砂痣都是因为没得到手才被神化了的,得到手后哪个不会变成白饭粒,蚊子血啊?”
江岸说着说着,也觉得自己说得过分了,有点假还有点渣,于是他耸耸肩,故作潇洒道:“男人嘛,都那样!不过我其实还没到那种程度,毕竟宋澜又好看又温柔,而且我们才结婚不久,我看着他还是很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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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原来那么喜欢了。”
江岸稍微发泄了一通,感觉心情变得很好,之前那些郁闷,憋屈和难过,好像瞬间被削减了几分。
但他知道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就露馅了。
于是他伸了个懒腰,转身往外走。
“行了,床铺好了,我去打会儿游戏。”
“啪嗒。”
江岸打开门。
然后僵住。
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静静站在门前,那人微垂着头,眼睛被挡在镜片之下,看不清表情,只能看见他皮肤像冷玉一样白,没有一点血色。
“江爸爸让我喊你们吃饭。”
他轻声说。
第23章
江家原本是有住家保姆的。
但前段时间江家公司出事,联姻消息传来,整个江家都气氛紧张,天天争吵,江兆堰不想这些家事被外人知道,就将保姆辞退了,直到现在,都没有招聘新的保姆。
因此,今天这顿晚餐是江兆堰和安素榕亲手做的。
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豪华大餐,但也是八菜一汤,心意满满。
但江兆堰怎么也没想到,这竟会成为他江家有史以来最尴尬的一顿晚餐。
宋澜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江兆堰就发现了不对劲。
宋澜虽然能力出众,身居高位,自己一手创建的LN电子市值远超江家公司百倍千倍,甚至近两年来有隐隐超越宝木集团的趋势……但他为人一直是和煦有礼的,在江家父母面前看不出一点架子,刚刚甚至还参与了摆盘工作,唇角从始至终都挂着一抹温润笑意,好像和别人家的普通儿婿女婿没什么差别。
但此刻,他身上的气质却完全变了。
他倒也没有黑脸,没有表现出冰冷或阴沉的神色,只是唇角那抹不变的笑意淡了下去。
他低垂着眉眼,看不清情绪,浑身上下像裹了层冷雾,凭空给人带来距离感,让江兆堰之前亲切自然地叫了好几句的“小宋”,都噎在喉咙里,再也叫不出口了。
而在宋澜身后,他的妻子和儿子也变得很奇怪。
江岸和宋澜保持着有点远的距离,头垂得很低,脸色苍白,嘴唇紧抿着,看起来像是做了错事。
而安素榕呢?
安素榕走在最后面,眼里的焦急情绪几乎要漫出来了,她遥遥看向自己的丈夫,动了动嘴,欲言又止。
江兆堰心脏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果然,整顿晚餐,从头到尾只出现了三句话。
分别是——
江安:“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
江安:“妈,你多喝点这个汤,我爸今天煮的这个汤还挺好喝的……妈?”
安素榕:“……哦、哦。”
……
然后连江安也发现了不对劲,默默喝着汤,打量着众人,不再说话了。
于是空气变得更加尴尬.
吃完饭后,江岸被安素榕以收拾碗筷的名义拉进了厨房。
安素榕神情焦急低声道:“……你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全被宋澜听到了?”
江岸无精打采道:“应该吧。”
安素榕:“小岸,你这样做不对,你不能这样,你得去道歉。”
江岸却低着头不说话。
安素榕拉住他的手:“小岸,妈妈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们之间是有矛盾吧,所以你才会说出那种不像样的话……有矛盾就要去解决,不能赌气胡言乱语,伤人又伤己……宋澜听见你说那种话会多伤心啊。”
江岸却忽然挣脱了安素榕的手。
“他伤心不伤心关我什么事?”江岸低着头说,“难道我要为了不让他伤心,骗他说我一如既往地喜欢他吗?我才不是那种虚伪的人。”
江岸转过身,一把拉开了厨房门。
——然后看见了站在厨房门口,饮水机前,正在低头接水的宋澜。
江岸:“……”
靠!梅开二度!
宋澜刚刚不是已经上楼了吗?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啊?!
江岸垂下眼,假装没有看见他,迈开步子就冲上楼,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江岸回房间之后趴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然后就拿起手机招呼朋友们开始玩四人游戏。
接连玩了七局,江岸把把MVP,戾气简直要冲入屏幕,化为子弹射进每一个敌人的头颅。
第七局结束之后,孟长卿问:“小岸,你还想玩吗?”
江岸看了一眼时间,这才发现都已经快十二点了。
江岸:“竟然这么晚了?你该睡觉了吧,那不玩了,下次再玩儿吧。”
可没想到,江岸刚退出游戏,孟长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孟长卿:“小岸,你是心情不好吗?出什么事了?”
江岸:“……你怎么发现的?”
孟长卿笑了:“不光是我发现了,他们两个都发现了,只是不敢说。你表现得很明显,而且自从高三以来,你就没再玩游戏玩到十一点以后了,更别提明天还是周一。”
江岸鼻子酸酸的,有点想哭。
但他忍住了,只瓮声瓮气地说:“我不想说。”
孟长卿静了一会儿,轻声道:“那也没关系,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和我说,好吗?”
孟长卿温柔的语气简直太像宋澜装出来的模样,江岸一听见就忍不住心梗,眼泪也“唰”地一下流了下来,然后啪嗒挂了电话。
随即,江岸给孟长卿发消息解释:【对不起,我不想打电话了,我们发消息吧。】
孟长卿:【你在哭吗?】
江岸抹掉眼泪:【没有,但我一听到你的声音,就忍不住想哭。】
孟长卿那边沉默了好几秒,才发来了新的消息。
孟长卿:【因为我和你伴侣的声音很像吗?我听过他的采访。】
江岸没有否认:【嗯。】
孟长卿:【他欺负你了吗?】
江岸没有回答。
孟长卿换了个话题,或许是为了逗江岸开心,他难得开了个玩笑:【我和他真的有那么像吗?长相、性格、声音……你之前经常偷偷看我,是不是就像是在看假冒伪劣产品啊?】
江岸:【不是的。】
江岸:【你比他要好。】
江岸几乎是一字一顿地,用力在手机屏幕上打字:【他才是假冒伪劣产品。】.
孟长卿那边没有再说话。
江岸放下手机,打开展示柜。
看见了满满当当的,自己把宋澜当神明的证据。
好蠢啊。
江岸翻出一个纸箱,把宋澜的照片,宋澜的杂志,宋澜的新闻,一个一个放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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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叩。”房门却在这个时候忽然被敲响了。
江岸慌忙把纸箱合住,还没关上展示柜,门就被人推开了。
外面是宋澜。
江岸特别想说,你原来不是装得好好的吗?怎么今天突然本性暴露,变得这么没礼貌,我都没有让你进来,你就擅自进来。
但他不敢说,只是站起来,飞快关上了展示柜。
宋澜走过来问:“你在做什么?”
江岸:“整理房间。”
宋澜:“我帮你吧。”
江岸一句“不用”还没说出口,宋澜就拉开了他的展示柜。
——然后看见了展示柜里,江岸还没来得及收拾起来的,江岸曾经深深崇拜着,喜欢着,敬仰着宋澜的证明。
宋澜动作顿住。
江岸却觉得血气上涌,一种羞恼,愤怒,难过,不堪混合起来的情绪奔涌而上,让他整张脸都变得通红,连指尖都微微颤抖。
他想冲上去关掉展示柜,他想推开宋澜让他滚出去,他想锁住房门一个人在房间里待到天明。
但他不能。
他不能冲动,不能妄为,不能把愤怒和排斥表现得太明显。
之前被宋澜听到那种话,就已经是失误了,他不能继续失误下去。
他现在都不知道宋澜为什么要那么做,在查到真相之前,他不能打草惊蛇,不能暴露自己.
宋澜伸出手,从展示柜上拿下一张照片。
那是他在LN电子新品发布会上演讲的图片,被人坐在观众席上,用造价昂贵的长焦镜头拍下来,角度精致,容貌俊美,看起来简直像是顶流明星的饭拍图。
“这是你亲自拍摄的吗?”宋澜道,“网上好像没有流传出过这种照片。”
他把照片放进另一只手里,又去拿展示柜里的其他东西,比如说LN电子的历届产品。
宋澜:“这款蓝牙耳机你竟然同款不同色地买了五个?其实这款耳机做得很失败,有很多不成熟的设计。”
宋澜一边说着一边把东西放进江岸脚边的纸箱子里:“是要放在这里吧?”
看见自己的照片被人像垃圾一样堆积在一个破烂纸箱里,他非但没有任何生气,语气甚至还很温和。
“好像有点放不下。”
宋澜把江岸塞得一团糟的东西拿出来,一件一件整理好,重新用规整的方式放进了纸箱。
“整好了。”他把纸箱合上,站起来,像是一无所知似地看着江岸笑,“还有什么需要整理的东西吗?”
江岸摇头,语气尽力平和道:“……这么晚了,你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
宋澜却静了片刻。
过了数十秒他才抬起头来,看向江岸:“江江,今天的事情,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来了。
江岸妥协地闭上眼,哑声道:“对不起。”
他垂下头,自己都觉得自己虚假:“我……我今天说的那些话都是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又说:“今天,我被你奶奶的人吓到了,感觉很害怕,又有点迁怒你,刚好我妈妈问了我,我就一时昏了头,才说出了那种话,我心里其实不是那么想的,对不起。”
宋澜听完后又安静了很长时间。
然后他轻轻叹了口气,很轻易地原谅了江岸。
“没关系。”他温柔地碰上了江岸冰冷的脸颊,指腹划过他微红的眼,“归根结底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江岸抿了抿唇,没说话,也没躲开他。
“叮。”
江岸身后,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忽然收到一条信息,屏幕亮起。
可江岸垂着眼,神色恍惚,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听见,也没回头去看。
宋澜偏过头去看。
然后目光顿住。
孟长卿:【那为什么不是我?】
“孟长卿撤回了一条消息。”.
宋澜视线上移,看见了聊天记录。
……
【他欺负你了吗?】
【我和他真的有那么像吗?长相、性格、声音……】
……
【不是的。】
【你比他要好。】
【他才是假冒伪劣产品。】
……
宋澜视线的偏移和沉默太过突兀,江岸抬头:“你在看什么?”
宋澜目光不动声色地移到书桌上的钟表,然后又移开。
他开口道:“我在看时间,原来已经快十二点了。”
江岸不明所以地眨眼。
宋澜垂眸:“忽然想起,今天还没有给你晚安吻。”
江岸脸色一变,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早上说过的蠢话,做过的蠢事,索要的“补偿”。
“不用了……”江岸下意识推开宋澜,“今天不用。”
“那怎么行?”宋澜却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很轻,像是在调笑,“你现在说不用,是不是想明天罚我两个?”
江岸:“我不会——”
江岸话没说完,宋澜就摘下眼镜,俯身吻上了他。
宋澜刚开始的动作还是很温柔的,他只是很单纯地在江岸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就像原来一样。
于是江岸以为这个吻已经结束了,伸手去推他。
可下一秒,宋澜就动了。
他把江岸手臂反拧在身后,动作像是将江岸整个人都按在怀里,然后他咬了一下江岸的唇瓣,撬开他的牙关,像一头肆虐的狼一样掠走了他嘴里的空气。
江岸立刻就懵了,身子也变得僵硬,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开始用另一只手激烈挣扎。
可他越挣扎,宋澜越用力,他把江岸的两只手臂都紧紧箍在身后,甚至故意咬了一下他的下唇,让他乖一点。
等宋澜放开江岸的时候,江岸脸颊都变得通红,大脑缺氧,整个身子都没了力气,宋澜把他按在怀里,他也做不出反抗,只能贴着宋澜的肩膀轻轻喘气,连眼尾都泛出了泪光。
“江江。”
宋澜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插入他柔软的发里,一下一下抚摸着他,任他休息,他轻声问道:
“书房密室的密码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岸猛地睁开眼。
第24章
像是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江岸四肢百骸都变得冰冷麻木,身上的每一根骨头,每一块皮肉都变得僵硬,连呼吸都几近静止。
感受到他的情绪,宋澜动作轻柔地放开他。
他握住江岸的手臂,低头看着江岸的眼睛,轻声道:“江江,别怕我。”
可他的安抚却起到了反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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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岸像打了个激灵似地一把推开他,慌忙后退,直到后身抵上桌沿才停止,他仰头看向宋澜,眼神中充满了惊惶、不安和警惕,就像是看杀人连环案的凶手,亦或是怪物。
宋澜很不喜欢这样的眼神。
他唇角的笑容也因此一点点淡了下去。
他已经摘掉了眼镜,之前的温和面容全靠唇角的笑意支撑,如今去掉笑容,他面容变得锋利而又陌生。
像是彻底换了一个人似的。
“你好像很惊讶我为什么会发现?其实,是你表现得太明显了。”宋澜开口。
即便宋澜的语气和平时差不多,但用现在这副表情把话说出来,也像是讥讽。
“你知道你今天一共躲避了我多少次吗?光是我下午赶回别墅的半个小时之内,你就躲开了我三次的肢体接触。”
宋澜今天下午自己开着车,用最快的时间赶回家,想要去安慰他受了惊的小伴侣。
他以为那个把他当成避风港和安全区的少年会哭着扑到他怀里,可却没想到迎来的是一次接着一次的排斥和躲避。
那是宋澜第一次怀疑江岸进了密室。
然后,他接连两次,听到了江岸与母亲的对话。
宋澜是故意去厨房附近接水的,他本以为能听到江岸的辩解和懊恼,结果听到江岸说:“难道我要为了不让他伤心,骗他说我一如既往地喜欢他吗?我才不是那种虚伪的人。”
“虚伪”两个字江岸用了重音,仿佛对此深恶痛绝。
那是宋澜第二次怀疑江岸进了密室。
但他依旧没能确定,因为密室的密码除了他无人知晓,他想不通江岸是怎么进去的。
可如果江岸没有进密室,他的态度为什么突然变了呢?
宋澜想不明白。
宋澜上了楼,进了房间,一边处理今天耽搁的公务,一边思索这个问题。想了三个小时,都没有想出确切答案。
他想,可能白月光真的会变成白饭粒,朱砂痣确实很容易变成蚊子血,可能已经得到的东西确实不会被珍惜。
可能小孩子的喜欢,就是这么善变.
宋澜继续道:“另外,半个小时前,我收到了别墅门口的监控修复的视频,看到老管家带人闯进别墅之前,安装了信号屏蔽器。”
这说明江岸说的“老管家接到一通电话就离开了”是一个谎言。
而仅仅靠躲在窗帘后面就避开老管家一行人严密搜寻的可能性是多大呢?
答案是零。
宋澜垂眸看他:“所以,你是怎么知道书房密室的密码的?”
他语气分明是平静而毫无波澜。
但不知怎么,就是让人觉得他态度散漫,语气居高临下,带着令人生厌的审视气息。
“彻底不装了是吗?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吗?”
江岸眼底的惊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散去了,他抬眼看宋澜,语气讥讽。
宋澜面容冷漠,不动声色。
江岸嗤笑一声:“做错事的人明明是你,为什么你要像审犯人一样审我呢?”
他看向宋澜时,眼角眉梢都是冷意:“宋澜,该解释的人不应该是你吗?冯小锣是你的人吧?联姻的事情是你策划的吧?那今天的绑架不会也是你的手笔吧?我要是被绑走了,会被放血还是会死啊?我死后有人会知道你们宋家才是凶手吗?!”
他说到后面有些激愤,眼眶都震得通红,唯有嗓音还死死压抑着,生怕被家里人听到。
他停顿了一下,再开口时嗓音已经变得正常,甚至带着鲜明的冷意和厌弃:“宋澜,结婚当天你听我说起渡灵教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啊,你假装安慰我的时候,是不是在心里骂我脑残啊,我差点被你掐死还往你怀里钻的时候,你心里有没有点愧疚啊,你装得那么像个好人,你累不累啊?”
空气静了很久。
久到江岸的呼吸都变得平稳,眼底也不再有泪光,宋澜才开了口:“你的猜测有少部分是正确的。”
他坐在了一把离江岸有点远的椅子上,说话时语气很平静,平静到不起一丝波澜。
“冯小锣是我放在老夫人身边的人,老夫人原先信仰过一段时间渡灵教,后来觉得没用,就搁弃了。我半年前找上冯小锣,让他诱导老夫人重新信仰上渡灵教。
“你的圣子身份很有用,冯小锣提出联姻,我同意了,之前也没怎么在意过你,连你的资料也只看了两秒,因为我觉得没必要。你对我来说只是个工具人,而且我认为挽救你父亲的公司,免除你家人的牢狱之灾,已经算是给足了补偿。
“抢婚的事情是个变故,我没想到你会喜欢我,但我的目的只是让你进入宋家,和谁结婚都没关系,为了不造成伦理问题,我更换了结婚对象。
“婚礼当天你向我坦白渡灵教的事情,我确实很意外,没有在心里骂过你,但确实觉得你挺笨的,而且你把这件事告诉我之后,还给我增加了一些麻烦。
“今天的绑架是老夫人擅自作出的决定,连冯小锣在事发前都不知道,如果你今天被绑走,不会被放血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因为祭台周围有监控,而且所有的祭祀活动都要有冯小锣在场,他会拖延时间直到我出现。我会救你也不是为了你,只是因为现在还不到时机。
“在我的原计划里,你会在合适的时间被老夫人派人绑上祭台,警察会在媒体的见证下把你救出来,老夫人会面临法律指控,但你会签谅解书,结局是她被关进精神病院。在这期间你或许性命无忧,但心理会不可避免遭到创伤,我都知道,但我仍然选择了这么做。”
宋澜说完后,过了十多秒,才听到江岸的声音。
有些颤抖,有些发紧,或许是恐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澜依旧没有看江岸的眼睛,他的视线游离在桌面上那个LN电子发行的钟表上,语气散漫中带着嘲讽:“还能是为什么?不就是争权夺利。我原本是爷爷唯一指定的宝木集团继承人,可老夫人偏心宋池,不同意。”
宋澜姿态松散地靠在椅背上,温和有礼的面具掉在地上摔得稀碎,如同狼一样亮出了獠牙。
他想,江岸应该会害怕吧,应该会想要逃离吧,或者会感到震惊或恶心——他自己原来喜欢了个什么东西?
宋澜觉得江岸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但他并没有去看,而是转头看向窗外,语气淡淡地说:“明天我会搬走,以后尽量不和你见面,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签订一份保密协议。你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吧?”
说完,他就站起身子,转身往门外走。
“啪嗒。”宋澜按下门把手。
一阵风声从背后响起,宋澜听到了,但他没有转头。
他想,应该是江岸愤怒之下想偷袭他,左右不过是拿东西砸向他的脊背或者头颅,没什么躲避的必要。
“呲拉——”
下一秒,宋澜身上的家居服被江岸猛地撕了下来,扣子哗啦啦落了一地。
宋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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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捂住后腰,目光震惊地回过头。
却见江岸愣愣地看着已经被他捂住的疤痕。
“竟然真的是……渡恶咒。”
他喃喃道。
他右手拿着被扯掉的上衣,目光从宋澜遮住的疤痕游移到他的脸颊,对上他的眼睛。
江岸脸上没有任何恐惧的,愤怒的,厌恶的情绪。
他眼神很干净,很清澈。
像是一汪水。
他把破破烂烂的上衣递给宋澜,站直身子,手足无措地说:“宋澜,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些的,那样我就不会怕你了。”
第25章
听宋澜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江岸的脑子一直是嗡嗡的。
他看着宋澜脸上收敛起所有笑意。
他看着宋澜优雅的薄唇里吐出凉薄的字眼。
他看着那张温柔和煦的面庞在他面前碎成千万片,那些碎片重新组装,拼成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男人姿态散漫地坐在他对面,微微偏头看着窗外,面容冷硬言辞凉薄,却渐渐和十二年前的少年交影重叠。
直到他听到宋澜说:“绑架是老夫人擅自作出的决定……祭台周围有监控……我会救你……”
他才闭上眼松了一口气,深陷在椅子里,浑身都卸掉了力气。
江岸想,原来宋澜还是12年前的模样,没有变得更好,但也没有变得更坏。
他不是“真善美”的代名词,但也绝不是“恶”。
他会在被小孩咬伤后拿着玻璃片进行报复,也会在火车来临前将江岸赶下死亡之路。
他会在酒后胡言说想烧死全世界,也会在桥洞淹没之前抱着江岸走向地平线。
他会在每个夜晚将试图靠近的江岸踹出老远,也会蹬半个月的自行车把江岸送到父母面前。
就像现在,虽然他言辞冷漠凉薄,可他的计划至少保障了江岸的人身安全.
可是……宋澜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岸心脏紧绷起来,想起了那个十二年前醉酒后说想要一把火烧死全世界的少年。
他想,宋澜到底是遭遇了什么,才会在十四五岁的年纪流浪,才会想卧轨,想醉酒后将自己淹没在桥洞。
才会在二十七岁时以自己的婚姻作为计划的一环,来报复自己的亲生奶奶。
江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澜:“不就是争权夺利。我原本是爷爷唯一指定的宝木集团继承人,可老夫人偏心宋池,不同意。”
他在撒谎。
若真如他自己所言,为什么密室那张全家福上他还要用胶带遮住自己爷爷的脸。
就在这个时候,江岸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宋澜刚刚说,老夫人原来信仰过一段时间的渡灵教。
而渡灵教是一个,用自己的家庭成员为自己渡恶的邪.教。
江岸神色瞬间变得清明。
如果宋澜被用来渡过恶,那么他身上必然有疤痕。
与此同时,一个场景又从记忆深处浮现。
那是宋澜第一次带着江岸去洗澡,江岸不小心闯入了宋澜的包间。
雾气缭绕,江岸什么都看不清,却隐隐约约看到,宋澜死死捂着自己的后腰——
“滚出去!”.
“嘶啦——”
“竟然真的是……渡恶咒。”
“宋澜,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些的,那样我就不会怕你了。”
看着宋澜眼底的震惊和慌乱,江岸几乎是手足无措地说.
江岸说出那句话后,宋澜好像是呆住了。
随即他动作飞快地将上衣重新穿上,却因为扣子全部坏掉,只能半敞。
江岸慌忙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宽大的卫衣递给他,然后很自觉地转过身子:“你换吧,我不看。”
一,二,三。
“啪。”
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响起,宋澜已经离开了他的房间。
江岸:“……”.
江岸在自己的房间转了两圈,然后跑到客房敲响了宋澜的门。
江岸敲了两下,宋澜都没有开门。
夜深了,家里的其他人都睡下了,江岸不敢再用力敲打。
于是他回房间里拿了手机。
手机的界面还停留在和孟长卿的聊天记录上。
孟长卿撤回了一条消息,又发了晚安。
可能是上一条打了错别字?
江岸没有多想,顺手发了个晚安的表情包,然后打开宋澜的聊天界面。
江岸想了想,打字道:“虽然没有爱情了,但我……”
江岸手指顿了顿,觉得前半句话有些冗余,删除。
江岸:【我愿意当你的同伙。】
发送成功。
宋澜在江岸心中的形象已经更替完成,从冒着圣光的温柔学长,变成了那个十四五岁的冷戾少年。
江岸依旧会对宋澜之前的伪装,欺瞒和利用感到生气,生气到感觉自己对他的爱意,都好像已经崩塌掉,没有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想帮助多年前那个多次想要赴死的少年展开报复,完成心愿。
江岸想,这是我欠他的.
“啪嗒。”
半分钟后,门开了。
宋澜身上穿着江岸那件白色的纯棉卫衣,低头看着他,脸色依旧冰寒。
“我可以进去吗?”江岸小声说,“在这里说话可能会被我爸爸妈妈发现。”
宋澜把门开大了一些,江岸如同游鱼一般滑了进去。
宋澜:“……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岸总觉得宋澜的声音,表情,乃至身体,都看起来有些僵硬。
江岸眨眼:“你没看到消息吗?我想做你的同伙,你不是想要报复你的奶奶吗?我会配合你的,但你要先告诉我,我需要怎么做。”
宋澜闭上眼,又睁开。
他扯了一下唇角,表情几乎是讥讽:“江岸,我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你,利用你,明明知道你有心理创伤,还计划要把你拉到祭台上,你不生气吗?”
江岸:“生气啊,但幸好你只是想利用我,没想过谋害我的性命。”
宋澜:“你对人要求就这么低?”
江岸耸耸肩:“还好啦,你知道我刚知道你和冯小锣关系的时候有多惊吓吗?我还以为你信邪.教信到疯魔,要把我绑到祭台上剥皮放血呢!所以我一下子就把你的期待放到最低了。”
宋澜上前一步,高大的身材压得江岸下意识往后退,他脸上甚至扯出了一点笑,有几分曾经温柔的模样,却因为冰冷的眼神显得不伦不类:“你不害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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