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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让他滚!寡人的小叔父是他想见就能见的吗?
小姑娘过于惊诧,瞳孔地震:“你、你就是镐池君?!”
又没法轻松愉快地聊天了,赵琨心中有几分小小的遗憾。在这个封建时代,阶级等级十分森严,哪怕是一同长大的好朋友甘罗和蒙毅,在他面前说话做事也是有分寸的。这个小姑娘知道了他是谁,就不会像刚才那样自在随意了。细细数来,竟只有赵濯敢跟他平辈论交,平等相处。
想来秦王政也有类似的孤独,所以格外青睐赵琨这个不分尊卑、狗胆包天的小叔父。
赵琨幽幽叹了一口气,对小姑娘说:“抱歉,刚才不是有意欺瞒女郎的,女郎也不曾询问在下的姓名,对不对?”
小姑娘脸上微热,慌忙别过头去。很快又把脸转回来,“对。镐池君,你真的认为像我这样的乡村女子也很好?”
赵琨正色道:“当然,天然无雕琢,恰似浑金璞玉,确实很好啊。”就要百花齐放、千姿百态,秀出不一样的风采。如果一眼望去,满目皆是牡丹芍药,多没意思。
前来传召的宦官急得在一旁直搓手,“镐池君,莫要让大王等急了!”
赵琨这才回小竹屋换了衣裳,叮嘱甘罗替他完成数据统计,带上终黎辛和伯高,匆匆往章台宫去了。
虽然已经立秋,天气还是闷热无比。秦王政让宫人准备了几样开胃的小菜,等赵琨一来,就迫不及待地摆手让其他人都退下去,脱掉庄重的玄端,换上了清凉散热的丝绸深衣,丝织品自带一种柔和的光泽,冲淡了他冷峻威严的王者气质,让他多了几许少年感。
没有外人在场,赵琨也随意了几分,他拈起一块点心,懒洋洋地斜倚着几案,问:“王上这么着急喊微臣过来,有什么事吗?”
秦王政道:“听说嫪毐气不过,寻了几个剑术高手,杀气腾腾地直奔镐池乡,要找小叔父的护卫终黎辛算账呢。嫪毐背后的赵国势力还没有完全浮出水面,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且让这缺德玩意再招摇一段时间。”跟知进退的吕不韦相反,嫪毐这个人完全没有分寸,他仗着赵姬的宠爱,欺压百姓,为了扩建自家的宅院,逼死邻居。肆意使用王室专用的车马、服饰、宫苑、猎场。种种罪状,让他死十次都不够。
赵琨很是意外,惊诧地瞪大了双眼,“搞错没有?跟他动手的是濯郎君,又不是终黎。而且那场比试,是他自己要求的。”
秦王政发出一声嗤笑,“嫪毐虽然封了侯,说到底,只是一个弄权的宦官,无论是叔父,还是赵濯,他都惹不起。估计是打听到赵濯的剑术是终黎辛教的,就想拿终黎辛出出气。寡人喊叔父过来,恰好让他扑一个空,气死他。快说说看,赵濯是怎么修理嫪毐的?”
这叫什么事?斗不过老虎斗小猫?
赵琨感觉有些荒唐,也有点啼笑皆非。现阶段的嫪毐,势力确实不大。想不到秦王政还对这些事感兴趣,赵琨描述了一遍赵濯和嫪毐比剑的经过,秦王政听得偷着乐,抚掌微笑,说:“不愧是连寡人都敢糟践一番的濯郎君啊,这次干得漂亮!”
赵琨回忆想起当年在赌坊,赵濯埋汰始皇崽崽的事情,不由也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倒是个热心肠的好儿郎,可惜没有一张好嘴。”
他说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霍然起身,“糟糕,甘罗还在镐池乡,臣不在,他对上嫪毐,不会有事吧?臣还是过去看一看。”
“瞧叔父这急性子。甘罗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他现在可是吕相的心腹,放心,嫪毐对上他,占不到半点上风。”秦王政跟着站起来,单手按住赵琨的肩,示意他坐下,“先吃饭,其他事不用叔父操心,寡人已经派人去接终黎辛的妹妹,将她安置在镐池乡,和萱姬一起,免得被嫪毐的人捉去。
两年前,秦王政的继位典礼之后,赵琨考虑到宫中规矩多,萱姬和沧海君频繁地书信往来,各种不方便,还容易被人抓住小辫子。刚好水上乐园也竣工了。赵琨就提出将萱姬接到封地赡养,秦王政立即批准。
因此萱姬已经住上了镐池乡新修的大宅子,过上了惬意又自由的田园生活。她知书达理,能写会算,有时候帮赵琨管理封地,做起事来干净利落,不输于任何一位官吏。萱姬还将沧海君哄过来,充当免费的护卫,顺便给赵琨当牛做马——比如帮某某大娘寻找跑进封地范围的耕牛,给负责炼钢的徐福提供优质的铁矿之类的麻烦事,都可以交给沧海君,以及他的手下。
赵琨生平头一回觉得恋爱脑也不是没救,如果是萱姬这种,完全可以的,多多益善。
秦王政很是羡慕。对比之下,他的母后赵姬天天跟嫪毐腻歪在一起,于国于家有益的事情,一件也没做过,显得只会添乱,就十分糟心。
赵琨彻底放心了,向秦王政报喜:“今年夏收的小麦,亩产达到了1140斤(相当于现代的285公斤),之前做实验,春末才播种,测试高温天气种子发芽率的杂交一号小麦,这几天也陆续开始收割,亩产在1120斤左右,说明这个品种可以耐高温。下一步,最好在陇西、太原、蜀地各选一两个县,试种杂交一号小麦。”
秦王政的眼睛有点湿润——这些年,小叔父任劳任怨,为大秦培养了五百多名优秀的农官。无私传授种田之术,将许多原本贫瘠荒芜的土地养成了肥沃的良田,土质越来越疏松透气,就连土壤的颜色也逐渐变深。种什么东西都比较高产。秦国小麦亩产200斤、300斤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各地的粮仓都堆得满满当当。
秦军有了后勤保障,将当初信陵君带领五国伐秦抢走的土地,又一点一点夺回来,并且开疆拓土。他治下的疆域,已经超过了历代先王,霸业可成。
就在这时,暗探前来禀报——嫪毐说,他跟镐池君和赵濯有些误会,特意带人去镐池乡赔罪,却没见到镐池君,于是他在宫门外等着,可能想找镐池君的麻烦。
秦王政霸气地一挥手道:“让他滚!寡人的小叔父,岂是他想见就能见的?”
暗探躬身退下,片刻后,殿外传来嘈杂纷乱的声音,秦王政派人去看,却是赵姬哭哭啼啼,直接带着嫪毐闯进章台宫来了。
秦王政一拂袖,不等母后向小叔父发难,抢先开口,连珠炮似的质问道:“嫪毐有什么功劳?值得母后为他这般胡闹?要地要官要爵位,怎么好意思开口的?小叔父为大秦贡献了那么多军粮,都没封侯,朝廷赏罚不明,让寡人如何面对文武百官?”
赵姬的哭声顿时哽住,整个人都懵了。
第42章 每一下,我都要听到声响。
赵姬过来,是为嫪毐出头的。她连腹稿都打好了——就从当年在邯郸城,母子俩相依为命,她为保护政儿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说起,先打动秦王政,然后她想怎么样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哪知她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政儿先冲动了一回。政儿不是这么容易闹情绪的人,难道是最近给嫪毐的赏赐太多,政儿早就看不惯了?
赵姬的心中开始打退堂鼓,她原本也不是那种很有主见的女子,先前听吕不韦的,现在对嫪毐言听计从。她下意识看向嫪毐。
嫪毐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先被赵濯明着骂,偏偏又惹不起,憋屈得要命。他打算挑个软柿子来捏,专门跑去镐池乡找终黎辛的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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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迎面撞上甘罗,碰了一个软钉子。嫪毐咽不下这口气,准备连甘罗一起收拾,万万没想到甘罗看着和善,一张嘴比刀锋还锐利,纵横家的传人,只要发挥得稳定,连死人都能说活了。嫪毐半点便宜都没讨到,反被甘罗阴阳了一番。气得肝疼。
硬碰硬也不行——甘罗身边有吕不韦赏给他的护卫。恰巧就是嫪毐在相府的同僚,被当初的同僚用鄙夷的目光盯着看。甘罗还在一边调笑,说要给吕相表演一个七步丢剑的小节目,先信心十足地拔剑往前冲六步,被打退一步就……
嫪毐的心态直接崩了。哪怕明知道让赵姬替他出头,只会更加惹人厌、招人恨,被甘罗和赵濯瞧不起,他还是装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对赵姬说,他得罪了镐池君和赵濯,要先给这两位宗室赔罪。今晚不能回去。
赵姬当然要问一问事情的经过。嫪毐添油加醋地将赵濯和赵琨是如何在背后说闲话,被他这个当事人听见,还无比嚣张地恶语伤人的事情说了。
这件事确实做得不地道。
赵姬心疼嫪毐,一定要向赵濯和赵琨讨个说法。然而赵濯他爹卫尉竭一如既往地六亲不认,办公时间不谈私事。于是他们先对上了赵琨和秦王政。
收到赵姬那楚楚可怜的无措的眼神,嫪毐如同打了鸡血,豪情万丈地站出来行礼,说:“王上……”
他刚说了两个字,秦王政猛地端起食案上的酒樽,泼了他一脸酒水,然后将酒樽重重地摔在地上。
“砰!”
守在殿外的郎卫听见这一声,便一股脑地涌进来,迅速列队。
秦王政用赵琨的帕子擦了擦手,面无表情地吩咐道:“寡人与母后说话,一个宦官也敢插嘴?蒙恬、李信,将嫪毐拖出去杖责五十下,以儆效尤。”
蒙恬和李信齐齐地上前几步,齐声答应道:“唯。”
赵琨心中直呼:好家伙,政哥发起飙来,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啊。原来政哥初继位的时候,说会保护小叔父,竟不是一句虚言。
嫪毐暗暗懊恼,他确实不太懂这些宫廷规矩,眼看蒙恬和李信一左一右地上前,伸手就来拖曳他,只好往赵姬的身后躲。
赵姬什么也顾不上了,哭得梨花带雨,抱着儿子的手臂求情:“万万不可,我就这么一个知心人,政儿若是将他打死打残,让我怎么活?”
赵姬苦苦哀求,过了许久,秦王政才勉为其难地改口,让蒙恬杖责嫪毐二十下。
用刑之前,一直置身事外的赵琨忽然追出来,十分腼腆地笑了一下,开口说:“蒙兄、李兄,有劳你们多多费心,每一下,我都要听到声响。”他故意的,既然已经将小人得罪了,就干脆做得绝一些,让嫪毐以后不敢轻易地招惹他。
蒙恬笑道:“镐池君太客气了,杖刑,本就该打出声响的。”
李信搓一搓手,慢条斯理地挽起衣袖,说:“您听好嘞,包您满意。”
嫪毐彻底傻眼,此时此刻,赵姬还在殿内跟秦王政掰扯,这里可没人会帮他求情!最惨的是:因为聊天,蒙恬和李信数错了数,多打他两杖,这根本没处说理去。
等赵姬和嫪毐涕泪横流,互相搀扶着,登上马车的时候,他们早就忘记了最初来章台宫的目的。
赵琨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干饭,反倒是秦王政显然没什么胃口了。只吃了几口菜,就放下筷子。开始阅读吕不韦送来的奏疏。
“郑国这个人好像有问题?为了修渠,大秦的赋税又增加了一成,徭役更是一年征调了三回,一共集结民夫八十万,以至于秦国的青壮年劳动力都在挖渠,诸位将军的麾下,士兵都不够用。郑国又上疏,要求再征发十万民夫。吕相居然还同意了?”
当然有问题,郑国是间谍呀!然而现在还不能说。郑国用三年多的时间,走遍了洛水、泾河流域,设计出一条长达400多里的大渠,支渠遍布关中。两年前,他再次来到咸阳,将郑国渠的设计图拿给赵琨看了看,于是赵琨向秦王政举荐了他。
他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赵琨想了想,道:“八百里秦川,许多地方都缺水,只适合种植一些比较耐旱的谷物,比如粟(小米)和高粱。郑国渠修好以后,可以冲洗盐碱地,将旱田变成上好的水浇田。再加上漕运的便利,关中会富庶起来,无论怎么看,对大秦都是利大于弊。大王若是担心郑国有问题,派人盯着他便是。”
秦王政欲言又止,唇角微微抽了一下,无奈地说:“寡人派了,但是人被小叔父给抓了……”
第43章 心里总算是舒坦了。
赵琨正在喝汤,直接呛住了,来不及拿手帕,举起衣袖掩唇咳嗽几声。老祖宗说“食不言”,还是有点道理的。
三天前,他确实抓了一个人——侠盗成。
就是几年前光顾过小竹屋的那个飞贼。他至今都不知道被偷走了什么东西,也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收集线索,追捕飞贼。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得到准确的消息——侠盗成在郑国居住的宅子附近踩点,准备作案……
时隔五年,大盗终于落网。可惜这家伙的嘴巴紧得很,心态非常稳,意志力也远远超过一般人,常规的问话,根本就审问不出什么东西。赵琨又不愿意动用私刑,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秦王政看小叔父咳得满面通红,赶紧替他拍一拍背,又替他从怀中取出一方干净的手帕,擦了擦眼角和嘴巴。别人都是将贵重之物揣在怀里,手帕放进袖袋、腰带,或者佩囊之中。唯有小叔父爱干净,还有些奇怪的讲究,手帕一向不跟别的东西混在一起,说是容易沾上外邪(细菌和病毒等等)。
赵琨好不容易喘顺了气,嗓音也微微沙哑了,“侠盗成居然是政儿的人?!”
“他原本是父王的暗卫,后来归我了。我让他去盯梢郑国的,谁知道没过几天,他突然就失去联络,变得音讯全无。其他暗卫一打听才知道,小叔父让周青臣带了十几个护卫,守在郑国的屋外,就等侠盗成翻窗出来,直接用大鱼网套住他,把他吊在树上。”秦王政好久都没听见小叔父唤他政儿了,心中感觉十分亲切,因此也不以寡人自称。
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赵琨:“……”
他尴尬地蜷着手指,下意识又要起身,“我去叫周青臣放了他便是。”
秦王政再次按住赵琨的肩,劝他:“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叔父还没吃饱吧?慢慢吃。今晚陪我说说话,明天再打发周青臣放人也不迟。”
赵琨夹起一片鹿肉,在酱碟中蘸了蘸,看秦王政半天都不动筷子,就故意逗大侄子开心,用说书人的语调,夸张地口吻,将他刚才追出去,要求蒙恬和李信重重地打嫪毐的行为,描述成行侠仗义,为民除害。最后总结道:“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坏事做绝,自有天收。嫪毐叫得可惨啦。他至少要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最近都不会四处晃悠,跑来碍咱们的眼。”
赵琨说完,很狗腿地拿起公筷,替秦王政夹了一枚山楂蜜饯。顺便抛给他一个求夸赞的眼神。
秦王政被逗乐了,莞尔一笑,抚掌道:“小叔父干得漂亮!为我出了一口恶气,这心里总算是舒坦了。”
他面前的小碟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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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着一枚红彤彤的山楂,上边均匀地裹了一层蜜糖,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他拿起象牙筷子,将山楂蜜饯送入口中,酸酸甜甜的滋味勾起食欲,先前被赵姬闹没了的胃口,又迅速恢复,连干两大碗饭。
赵琨心情愉悦,时不时地替秦王政夹菜,专挑大侄子爱吃的食物。这倒也不是多此一举——当年子楚还在的时候,每每一起用餐,从不许大侄子盯着某一道菜吃,再喜欢的口味都不行。因为君王最好不要被任何人摸清喜好。
饭后,秦王政拉着赵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从前厅到中堂,从书房到浴室再到卧房,东扯西扯,始终不放他去偏殿休息,看这架势,是要跟他促膝长谈、抵足而眠了。
他们叔侄小时候一起住过两年,后来也经常同吃同住。
不过,赵琨还是觉得大侄子有点不对劲。他若有所思,冷不丁地问:“王上是不是有心事?”
秦王政自己动手,按灭了几盏宫灯,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光线,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将头枕在赵琨的腿上,仅剩的一盏灯,灯光刚好映照在他的瞳孔上,他难受地微微闭了闭眼,“叔父,太后要求寡人娶嫪毐的侄女。祖母太后(夏太后)希望寡人娶楚国贵女。吕相建议寡人迎娶齐国的公主。诸侯纷纷送来美人,寡人不知道该怎么选。”
赵琨沉默了片刻。十五岁的少年,在后世还是学生。在战国末年,却已经到了大婚的年纪。赵琨叹了一口气,抬手轻轻虚覆在秦王政的眼睛上方,替他遮住直射的光线。轻声细语道:“那王上呢?王上有没有中意的女郎?”
一片衣袖垂落,扫在秦王政的脸上,丝滑柔软,还带着一点淡淡的兰花香味。秦王政干脆捞了一把,让宽大的衣袖完全盖住脸。大约也只有小叔父,会询问他的感受,真心希望他可以跟喜欢的女郎在一起。
秦王政幽幽地说:“没有,寡人也不想立后。父王很喜欢母后,可是母后不喜欢父王,哪怕父王倾尽所有,母后永远思慕别的男子。一厢情愿的事,寡人从小见得多了,也不指望哪个女郎能够垂怜。对寡人来说,娶谁并不重要,关键是人要安分,别像母后一样闹腾。”
原生家庭如果不好,留下的心理阴影有时候需要大半辈子去治愈。
赵琨轻柔地摸了摸大侄子的头,认真提议:“嫪毐的侄女就算啦,他如此招摇能惹事,家中的风气恐怕并不好。我不是说他侄女不美不优秀,但那种家风,很难养出性情比较温柔的女子。大概率跟贤、良、淑、德不沾边。这世间有人骑驴找马,见一个爱一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还不如偷不着。也有一生一世一双一对的,也有看遍春花秋月,依旧痴心不改的。男男女女都一样。”
他顿了顿,说:“王上不能因为一个女郎,就否定其他女郎,这对她们不公平。拒绝谈情说爱,的确不会遇见负心人,但也有可能错失了真正的良缘。王上将来若是遇见合心意的,不妨主动一些。”
秦王政沉默许久,说:“那寡人选齐国公主,远交近攻,最符合当年范雎定下的国策。而且齐王建为人比较豪爽,他的妹妹想必不差。楚国贵女也可以一起进宫,美人从来都不嫌多。便是摆在那里看一看,也赏心悦目。”
赵琨:“……”
他要收回刚才的话。大侄子极有可能是个海王。封建时代的婚姻制度,专一的男子很少。
第二天晌午,赵琨热情地招待了侠盗成,得到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侠盗成对他说:“镐池君,你是宗室,根基在秦不在韩,不要总帮着韩国人筹谋,当心引火烧身。”
另一边,吕不韦接见了来自燕国的使者,秦国和燕国达成和平友好协议,双方约定——燕太子丹入秦国当质子,秦国派一个人去燕国当丞相。
第44章 甘罗拜相(上卿)
吕不韦第一个想到的人选是赵琨。他隐隐有种感觉,也就是公叔琨年纪太小,再过十来年,以公叔琨跟秦王政的关系,一定会成长为他权臣之路上最大的绊脚石,甚至会像他当初取代阳泉君一样,严重威胁他的丞相之位。
这种潜在的竞争对手,还是趁他的羽翼尚未丰满,早点送走比较好。
然而,吕不韦才刚提出来,就被秦王政一口否决。
秦王政的理由很简单——去燕国当丞相,听起来真不错。但让年仅十二岁的小叔父去是几个意思?顺手给燕国附赠一个质子?
于是吕不韦改口,提议让老将张唐去燕国当丞相。
这下秦王政没意见了,谁知张唐想也不想就斩钉截铁地拒绝,理由是去燕国必定会先经过赵国。他曾经领兵攻打赵国,邯郸城的门楼上至今还有他留下的箭簇的痕迹,差一丁点就远程杀伤赵王。赵王怨恨他,下过一道命令——谁能捉住张唐,赏赐方圆百里的土地。
张唐连连拱手推辞:不是我不想为吕相分忧,实在是这种情况,就算我立即出发,半路上也会被赵国人给截胡,还怎么当燕国的丞相?
吕不韦十分心塞,自从嫪毐取代他,成为赵姬的专宠,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违抗他的命令了。路上有风险这种事,也敢拿来当借口?就凭秦赵的关系,哪个秦国官员路过赵国绝对不会被抓?拜托,赵国的公子偃又不傻,这个时间点,秦吏往燕国跑,肯定能抓一个是一个啊,难道还要放他们过去,等着秦燕结盟,秦军和燕军一起打上门吗?
话说就连嫪毐都有封地了,吕不韦就想扩大封地——除了在太后那边争宠争不过,他什么都比嫪毐强百倍千倍!吕不韦早就惦记上了赵国的河间之地。
作为一个执行能力超强的人,当年吕不韦认为子楚“奇货可居”,就立即找上子楚,对他说:“我可以光大你的门第。”
当时,吕不韦只是一个地位很低的商人。子楚第一反应是觉得这个商人很可笑,他摆摆手就要撵人,毫无顾忌地充分发挥语言艺术,将嘲讽也表达得十分委婉——“你暂且先光大你自家的门第,然后再来光大我的门第。”
然而吕不韦一点都不气馁,他意味深长地说:“我的门第要等你的门第光大以后才能光大起来。”
一句话说动子楚,开启了商业史上最成功的一次风险投资。
现如今,吕不韦依旧敢想敢做。他先找了一个来自燕国的秦国高官——刚成君蔡泽。派蔡泽出使燕国,替他办事。
刚成君蔡泽是一只老狐狸,他到了燕国,绝口不提吕不韦想要赵国的河间之地。而是先给燕王喜洗脑——赵国抢了燕国那么多城池,大王不想抢回来吗?我在秦国熬了许多年,总算熬出头了,现如今位列公卿,不仅在太后和秦王面前能说得上话,就连吕相也对我言听计从。如果大王想要收复失地,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我可以帮忙说动吕相,让秦国和燕国结盟,一起攻打赵国。
这就是吕不韦的高明之处,他自己想要地盘,却拉燕国当炮灰。还要站在燕王喜的立场上,派人忽悠燕王喜主动往大坑里跳。
然后吕不韦再告诉赵姬和秦王政:燕国想跟秦国合作,一起去抢赵国的地盘,燕王喜把太子丹都送过来了,真的非常有诚意,咱们是不是也表示表示?
要不是秦王政的暗卫给力,赵琨都意识不到吕不韦如此能耐。
至此,两国即将结成同盟,一切都非常顺利。唯一的问题就是——秦国这边让谁去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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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主持联合伐赵的相关事宜?毕竟对面来的是太子,我方的人选,身份也不能太低。还必须有一定的自保之力,不然没法平安地抵达燕国。一路过赵国,就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秦王政不许赵琨去,张唐又不肯去。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吕不韦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他摆摆手,示意张唐暂时退下,召集门客,请大家给他出主意。
李斯眼观鼻、鼻观心,没说一句话。这事情不难办,只要派一个口齿伶俐的说客,去跟赵王沟通,让他答应不为难路过的秦国使者,张唐就没理由继续抗命了。
然而这事风险很大,有可能说服赵王,也有可能直接被赵王砍头。千万别相信什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之所以要提倡不杀使者,就是因为两国交兵,诸侯一怒,往往先拿使者开刀。搞得每次一开战,官吏都不愿意当使者。比如晋王杀死前来谈判的郑国军使1,宋王也曾杀掉楚庄王的使者。
杀不杀使者,主要看事情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果能够协商解决,何必大动干戈?
如果已经没得谈,那就干脆把使者砍了,挫一挫敌方的锐气,表达我方抗争到底的决心。
一旦站出来给吕相出主意,万一吕相顺口来上一句:“很好,先生去吧。预祝先生马到成功。”岂不是自己将自己置身于险境?李斯来秦国,还想青云直上,不带这么作死的。
也有门客出了几个馊主意,比如杀掉张唐,杀鸡儆猴,震慑百官。态度强硬一点,再派一个人就行。哪怕让赵琨去也可以。毕竟秦王政一直都非常尊敬吕相,如果是吕相坚持要做的事情,秦王政也会退一步。
吕不韦很是意动,确实不妨杀个老将立威,除掉不听话的张唐,就制造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将赵琨送走的机会。等赵琨到了燕国,秦燕的友好合约,吕不韦一条都不会照办,那赵琨自然就回不来。一石二鸟,完美。
甘罗实在听不下去了,他不愿意看着赵琨去涉险。而且真要这么搞,将来秦王政掌权,吕不韦还能全身而退吗?作为吕不韦的家臣、门客,他们岂不是要被牵连?
他上前几步,主动请缨,说:“臣有办法让张唐听君侯(吕不韦)的话。”
其他门客都笑,呵斥他说:“甘罗,君侯亲自出马,张唐尚且无动于衷。你一个小小孩童,瞎凑什么热闹?去去去,回家玩泥巴去。”
甘罗不卑不亢道:“古时候,项橐七岁就当孔子的老师,我今年已经十二岁了!为何不让我试一试,不由分说就呵斥我?”
众人听了,便不再反驳。
甘罗虽然年少,待人接物却十分老练。这两年,他替吕不韦做事,接待过各国的使者,神童之名早已传遍诸侯。
所以吕不韦并没有因为他年纪小,就轻视他,他说有办法,吕不韦就鼓励他放手去做。
甘罗去拜访张唐,见了面,直接反客为主,伸手邀请张唐入座,张唐不坐,甘罗作了一个揖,以极其优雅的姿势先坐下了,劈头盖脸地就问:“您跟武安君白起相比,谁的功劳更大?”
张唐说:“白起战必胜,攻必克,夺取的城邑,不计其数。我比不上他。”
甘罗又问:“应侯范雎,与文信侯吕不韦相比,谁的权势更大?”
答案明摆着——虽然都是丞相,范雎侍奉的是一位雄主,吕不韦则捡了一个大便宜,侍奉一个还不能掌管国家大事的少年郎,臣强主弱,只手遮天。张唐不知道这个小孩干嘛老说一些废话,不耐烦地回答:“范雎的权势比不上吕不韦。”拜托,三岁小孩都知道。
甘罗缓缓抚平衣袖上的褶痕,字字诛心:“当年范雎要攻打赵国,白起认为已经错过了灭赵的最佳时机,阻挠范雎,不肯出征。在距离咸阳七里的地方,被绞死了。现如今,吕不韦亲自邀请,张将军却执意不肯,我不知道张将军将会身死何处呀?张将军当真自知功劳不如白起吗?”
张唐听了这番话,冷汗都下来了,这小孩该不会听见什么风声,知道吕不韦起了杀心,特意来示警吧?
为了彻底打消张唐的顾虑,甘罗向他保证:“我会先一步出使赵国,为您打通关节。”
张唐一瞧,一个小孩都敢自告奋勇地出使赵国,他再说不敢从赵国路过,委实很丢面子,以后还怎么在朝堂上混?于是他立即让仆从去准备车马、收拾物品,跟甘罗商量了一下前往燕国的行程。
尽管派一个孩童当使者,看起来很不靠谱。但是甘罗已经跟张唐约定了行程,不好再随意更改。吕不韦也找不到更靠谱的使者——精明一点的官吏,都了解局势,知道秦赵的关系恶化,转眼又要开战,此行将极其凶险。吕不韦给甘罗配了三十辆车,外加一个上百人的卫队。秦王政听闻甘罗要出使赵国,又给他添三十辆豪车。尽管甘罗没有爵位,但使者代表着国家颜面,不能寒碜。所以给甘罗代步的豪车超出了一般士子的规格,属于公卿级别的四驾华盖车。
得知好友即将远行,赵琨让厨娘用大铜锅炒了一大锅芝麻粉,加入红糖、核桃粉、红枣片、少许麦面,制作成速食的黑芝麻糊。吃的时候用热水一冲,搅拌均匀就好。
甘罗闻了一下,特别香,他的喉结微微动了动,有点馋。
赵琨用小勺子舀了半勺冲好的芝麻糊,送到甘罗的唇边:“糖放得少,你先尝尝看,要是不够甜,可以再加糖。如果不喜欢甜口的,就给你再炒一锅咸的,这个留着我吃。”
他估摸着,这个甜度,应该比较符合甘罗的口味。
果然,甘罗尝过以后,眼神都亮起来,“好吃,就要这种。”
赵琨找出好几个小罐子,跟厨娘一起将芝麻糊分装,然后密封。
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倚着修竹,望着甘罗将日用品一样一样清点,安排仆从搬上马车,忍不住说:“甘兄,有什么事是我能帮你做的?”
哪怕史书上显示甘罗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十二岁就被拜为上卿,然而真的身处其中,赵琨完全想不出有什么说辞能打动赵王和公子偃,使者也是高危职业,诸侯经常扣押别国的使者,此行太危险了。
蓝蓝的天空上飘着大团大团的云絮,不时有几片黄叶、红叶翻飞着坠下来,甘罗朝着夕阳伸出手,让一束穿过树梢的光落在掌心,“万一我没能回来……”
赵琨跺脚:“呸呸呸!没有万一!”不要乱立flg啊。
甘罗灿然一笑:“是假设,假设我一去不回,请镐池君多多照拂我姐姐。其他人不用管,我若有什么三长两短,甘氏必定要分家的。”
第45章 早上好,打工人。
甘罗出发的当天,六十辆豪车排成一条蜿蜒前行的长龙,开路的卫队、以及前三辆车已经出了城门,最后一辆马车还停在甘家的院子里。
赵琨坚持要送好友一程,也登上秦王政赐给甘罗的华盖车,坐在好友的身侧。这辆车上插着几面迎风招展的旌旗,甘罗手持使者特有的符节,引得许多人驻足围观。大家倒也不是没见过使臣,主要是没见过小小孩童当使臣。
赵琨听见人群中一个路人甲说:大王年少胡闹,竟然选个小孩子出使赵国!
甘罗应该也听见了,他目不斜视,没什么反应。事情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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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主动揽到身上的,出使赵国看似冒险,却也伴随着机遇,甘罗很乐意试一试。吕不韦顺水推舟,出面举荐他担任使节,秦王政只是点个头。反倒成了背锅侠。“背锅”这个词是他跟赵琨学的。
赵琨替好友愤愤不平,他握了一下好友的手,压低声音说:“王上年少,却十分英明。赵某不才,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甘兄更聪明的人,当丞相都绰绰有余了。甘兄,我等你回来一同喝桂花酿,试徐福新打造的不锈钢铁剑。”
甘罗用力回握了一下,笑道:“好。到时候我为镐池君舞剑,同饮佳酿。”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且看他不费一兵一卒,以纵横之术为大秦开疆拓土!
周青臣带着两队护卫跟随左右。徐福也来了,他骑一匹马,牵一匹马,多出来的马是替赵琨预备的。
使节团出了城,一直走到十里长亭。甘罗示意车夫停车,对赵琨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就送到这里吧,镐池君珍重,在下去也。”
赵琨与甘罗拜别,转身时,感觉突然起风了。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云层很低很密集,今天应该会有雨。甘罗是带了伞的,只是他的衣服都装在箱笼中,放在后边的马车上,要拿出来也没那么方便。赵琨解下身上的大氅,抛给甘罗,道:“过一会可能要下雨,一场秋雨一场凉,有备无患。”
甘罗接住大氅,随手对折,挂在臂弯上,意气风发地对赵琨挥了挥手,车队再次起步,滚滚烟尘之中,故人渐行渐远。
赵琨站在原地,等甘罗的背影变成一个在地平线上缓缓移动的小黑点,他才走进十里亭中休息,顺便看了看徐福牵着的马,用眼神询问周青臣:这是什么情况?不是带了十几个专用的马夫吗?为什么是徐福牵马?
周青臣躬身上前几步,悄悄地对赵琨说:“这位徐先生可了不得,鬼谷子的高徒,会仙术呢!他能入火不伤、起死回生。不光是马夫,我手下的护卫也将他视作神人,他说要为镐池君牵马,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马夫就立即把缰绳递给他了。”
赵琨心说:不愧是徐大忽悠。这才多长时间,镐池乡的百姓,镐池君的护卫、仆从纷纷沦陷,被徐福治得服服帖帖。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我再说一遍,那个老翁没死,他只是怒火攻心,暂时闭过气去了,徐先生救人,用的是医术。”
不过有一说一,相处下来,赵琨已经可以确定——徐福见过海市蜃楼,他坚信世上真的有神仙,还忽悠齐王建打造大船,年年资助他出海寻找仙山。他是真心相信海上有仙山,难怪能将始皇帝唬得一愣一愣的,因为在徐福的主观意识里,他根本没说谎。
有道是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赵琨利用显色反应表演了一个魔术,成功镇住徐福,然后拿出化学元素周期表,每天给徐福上半小时的化学课,有时候还讲点物理、数学。把徐福培养成了苦逼打工人(划掉),是镐池君最得力的门客之一。
赵琨难得悠闲,慢悠悠地在亭子里煮了一壶自制的花茶,邀请徐福同饮,顺便继续忽悠他,“你上回出海发现的岛屿群,应该是倭人居住的地方。你要寻找的仙药不在那里,在更遥远的美洲大陆。”
赵琨说着,还从袖中摸出了几张植物图鉴,上边分别画着玉米、土豆、红薯。赵琨就连这个时代的玉米极有可能长得比较瘦长,玉米粒最多只有几行都考虑到了,特意画出各种比较原始的小玉米品种,只要徐福能找到美洲,总会发现相似的物种。
老实人坑起人来,更加防不胜防。比如赵琨,谁敢相信他骗了徐福?根本没有人会怀疑他居然说谎。
赵琨神色认真,一本正经地介绍:“这几种,都是生长在海外的灵药。徐先生若是想炼制长生不老药,最好先找到它们,带回来。我再教先生怎样提炼它们的药性。”
第46章 不瞒你说
徐福捧着玉米的彩图细细观摩了片刻,不太确定地说:“这个玉米看起来有点像蜀黍,但是蜀黍的穗子长不了这么大。”
赵琨点点头:“没错,玉米又叫玉蜀黍。它可比蜀黍高产多了。”都是禾本科的植物,自然有几分相似。
徐福将画着农作物的绢帛叠起来,用防水的鹿皮小袋子装好,揣进怀中。略微踟躇了一下,“镐池君给我的《秦律问答》,我还有许多不通的地方,能否请教一二?”
赵琨心中嘀咕:千万别,不瞒你说,连你都看不懂的部分,我八成更不通。
秦律非常细致,要全部通读、达到精通的程度、并且灵活运用,至少需要好几年。赵琨这个年纪,只学过一些常用的部分。哪怕是廷尉府(国家最高法院)的官吏,大多数也只精通他们负责的那一部分律法。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蜷起手指,“我所知也不多,你可以先说说看,咱们探讨一下。实在不行就把问题写下来,我拿去向王先生请教。”王绾才是专业的,就连法家的李斯也是跟着王绾进修秦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