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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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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 〇五一

◎让陛下自个儿告诉你◎

宝缨被安置在了西山行宫。

依山而建, 占地不广但精致玲珑,便是符清羽许诺要一起看雪的那座行宫。

三月里当然无雪,唯有梨花初蕊, 春雨霏霏。

宝缨一早醒来,临床眺望, 风不停吹着, 漫山遍野枝条摇曳, 梨花浮白,倒真有些像下了场小雪。

心口骤然一恸。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再怎么努力, 心里的缺口都填补不上,信任一旦崩坏, 无法弥合。

无论是她对他的,还是他对她的。

符清羽将她放在西山行宫, 形同软禁,无论去到哪里, 都有五六名宫娥相随,虽都笑容盈然,却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好不容易熟悉起来的那个暗卫,也消失不见了, 但宝缨相信, 暗中绝不会缺少监视的眼睛, 便也休了到处走动的心思。

叶怀钦给她的《本草经》已经被收走,宝缨便找了笔墨,关起门来,默写之前背下来的方子。

默着默着, 心也渐渐静了下来, 发现自个儿记性还挺好, 一多半的方子都还能背出来,微微窃喜。

侍女轻轻拍门,宝缨抬头,却是不速之客。

她急忙提起裙角,上前行礼:“魏嬷嬷……”

魏嬷嬷似乎比年前苍老了许多,腰背佝偻下去,人又矮上了几寸。

宝缨道歉:“嬷嬷,当初给您下迷药实属无奈之举,还望见谅。”

魏嬷嬷摆摆手,让她不要再提,走到桌前,看了一眼宝缨写到一半的药方,略一思忖,接出了后半段:“……当归焙干,白芍一两半,官桂、干草各三分,上为细末。每服四丸,空心食前饮下。”

宝缨愣了下,奇道:“嬷嬷也精通医道?”

魏嬷嬷摇头,在桌前坐下,又接连说出了几个药方。

其中几个,并没记载在《本草经》里,反而是宝缨从手写的注释中看到的。

魏嬷嬷叹了口气,说:“这些都是老身师父的药方。老身怀疑叶怀钦是师姐的徒弟。”

魏嬷嬷把当初对符清羽讲过的话,又给宝缨说了一遍。

“……我们师兄妹三人中,唯有二师姐药秀学到了师父的回春之术。老身想找叶怀钦,更想借叶怀钦找到药师姐。你骗不骗我无所谓,但事关重大,若你知道有关叶怀钦的线索,还是尽早说出来为好。”

宝缨听叶怀钦说起过,他的老师行走江湖被人称作“药婆婆”,原以为指的是她擅长用药,却原来是本就姓药。

加上魏嬷嬷能背出方子,宝缨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

可是……

“分别的仓促,叶大哥没对我说他要去哪儿。”宝缨抱歉地笑笑,“嬷嬷为陛下效命,那几个方子,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嬷嬷拿了那本《本草经》,现背下来的。所以即便叶大哥说了,我也不能把他的去向告诉嬷嬷。”

见魏嬷嬷脸色不好看,她又解释:“叶大哥和他师父已经多年没有联络了。所以,就算他真是嬷嬷师姐的徒弟,他也不能帮嬷嬷找到师姐。”

魏嬷嬷不似恼怒,倒是深切的担忧:“必须早日找到师姐啊……”

宝缨问:“嬷嬷说事关重大,又是为何?”

魏嬷嬷瞥她一眼:“还是让陛下自个儿告诉你吧。”

西山大营。

主帅大帐中,将领们各自领命,致礼退去,到最后,只剩主帅袁高邈陪同符清羽。

符清羽伫立在沙盘前,凝目思索着什么。

袁高邈向前站了站,低声说:“陛下,根据探子们传回的消息,宋太后恐怕已经不在突厥王帐了。据一个突厥牧民说,两年前他在国师的帐子附近见过一个汉女,年龄相貌都有些像宋太后,可是只那一次,后面再也没有出现过。”

母后不在突厥,这对符清羽来说不算新消息,倒是……

“突厥国师……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一力主战?”

袁高邈摇头:“据说这位国师很多年前就投奔至纳喇大王麾下,后来协助纳喇大王征服各部,立下汗马功劳。这位国师很少以真面目示人,凡是出现在众人面前,总会戴上一顶青铜面具,不让人看到他的真容。”

“传说他能推演时令,卜算凶吉,在突厥人中很受尊重。”袁高邈停顿了下,“有传言说,当年武烈皇帝在十方原遭遇的大雪,就是这国师给‘请’来的……”

袁高邈虑无不周,擅长分析,从前给程彦康当副将时,便主管情报内政。连他都探不出这位突厥国师的来历,这人还真是藏得够深,够刻意。

母后又是不是真和他有牵连……

符清羽心里泛起一股燥意,却没有表露于形,开口仍是镇定从容:“一个装神弄鬼的小人罢了,他若真能呼风唤雨,这十年来早就能够引兵南下了!”

袁高邈道:“臣亦是不信,但很多突厥人相信,所以这次草原上遭遇大旱,国师坚定主战,主张议和通商的声音都给压了下去。”

符清羽反而笑了笑:“能压下去,也能再升起来。”

袁高邈很有眼力见,见皇帝没多做解释,便不细问,貌若不经意地提起:“上次的事,若不是陛下宽恕,犬子现下还不能回到禁军里效力。终于等到陛下还朝,臣明日就带他来,当面谢恩。”

符清羽浅笑,若有所思道:“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袁高邈给他这句话噎了一下,一时怔愣。

符清羽抬脚向外,淡道:“这一次,朕会御驾亲征。”

“陛下……这……这……”

“袁将军,明日见。”

袁高邈语塞,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皇帝已经离开了大帐。

袁高邈只能暗自叹气懊悔。

连皇帝都要上战场,他又怎么好提出让袁逸辰留在京城呢?

这番话到底说晚了,便错过了时机。

“唉……”袁高邈重重叹息。

宝缨怎么也想不到,符清羽竟把她带到了杨家的祖坟。

宝缨虽是第一次来这儿,也能从高耸的石柱、精雕细琢的栏杆和广袤面积上看出,这座陵寝曾经是多么气势恢宏。

只是如今,石柱上写了不堪入目的话语,白玉栏杆也叫人砸的稀烂,棺室更被挖的七零八落,到处充满颓败之气。

纵是知道杨家罪有应得,一路走过断壁残垣,宝缨也有些不忍。

符清羽面无表情地将宝缨引到偏僻的南园,这里墓碑密集,从文字上辨认,似乎葬的是一些妾室与远亲。

符清羽在一小块空地前停住脚步,空地上停放着两座棺材。

比寻常棺材小得多,大小好像……是给幼童用的?

宝缨缓缓停下来,犹豫地看着符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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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符清羽让她上前,命令护卫的士兵道:“打开。”

想是早就破开过,士兵们轻松地掀起棺材盖,里面的情形,一目了然——

宝缨蓦地睁大眼睛,脚步也跟着一软:“这是……”

“嗯,如你所见。”符清羽抬起手臂,虚虚撑住宝缨后腰,“是杨用年纪最小的两个孩子。一个生在玄和四年,一个生在玄和五年,均为妾室所出,两个都没有活过周岁。”

这倒不意外。

宝缨想,以那两具骸骨的形态,两个孩子必然是活不了太长的。

他们根本不是正常的婴儿,脊骨扭曲,末端延伸出一截,仿佛蜥蜴的尾巴……

“这、这是怎么回事?”宝缨惊恐地问。

符清羽拍拍手,叫卫兵合上棺材,从袖子里掏出嗅盐,递给宝缨:“闻一闻,别染上尸气。”

他遣退闲散,淡道:“魏嬷嬷的师父无名医圣乃是至情至性之人,虽然身怀绝世之才,一生真正在乎的,唯有他的妻子……”

“妻子过世后,无名医圣便隐居在深山,不问世事,脾气也变得乖戾孤僻。他越是思念亡妻,心中的死志也越强烈,可偏偏,膝下还有三个年少的徒弟。两相难以取舍,无名医圣便钻研出了一种毒药,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上天,让天意决定他的死期。”

符清羽笑了下:“他给这种毒取名为——静水,乃是采纳静水潜流之意。一来是因为,这毒无色无味,像水,但略重于水,若加入水中会沉在底部。二来,服下‘静水’之即,什么也不会发生,但未来的某个时间,服毒者会突然丧生,经过短暂的痛苦,迅速死去,就好像埋藏在身体里的一股暗流。”

“静水发作的时间,大约是六到十年……其实没人真正知道,只是从结果反推。无名医圣以为,静水恶毒至极,若为居心不良的人占有,会酿成大祸,所以只调配了极少剂量,也没有留下配方。”

“这世上因静水而死的人,只有两个。无名医圣服下静水到他突然身亡,用了十年。”符清羽面向宝缨,“而杨用暴毙,是在中毒六年后。”

“无名医圣虽然在配制静水的同时也制出了解药,但他一心求死,并不关心这毒是否还有其他影响……反倒是在杨用身上验证出来了,带毒之人会诞下畸形的婴儿。”

宝缨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深吸了口气,眼里热流涌动:“陛下、陛下你……不是,不会……”

符清羽眸子动了动,“还有一样,服下静水后,人的心情会经常变得过分平静、消沉,万事万物都失却了颜色,周围的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这一点,是朕自己体会出来的。”

“陛下,您也……”

宝缨眨了下眼,泪水奔涌而出。

符清羽笑着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别怕,朕有解药。只是……”

52 ? 〇五二

◎知道的越多越痛苦◎

“……您也服下了静水?”

宝缨虽是在问, 心底已然接受了这个事实,犹自震颤不已。

回想起来,幼年有段时间, 她觉得符清羽性情突然变得丽嘉更为孤僻厌世,原来竟不是错觉么。

“魏嬷嬷没能继承师父在医道上的造诣, 却从无名医圣那里得到了两剂静水以及解药的配方。后来, 魏嬷嬷被祖母招致麾下, 毒药也就到了祖母手中。朕即位之初,祖母曾把朕招去, 问朕,想选简单的路, 还是难的路。”

宝缨捂住胸口,感到阵阵隐痛:“太皇太后让您……”

“祖母说, 想要简单的,我们祖孙二人一同服下静水, 隐退深宫,不问世事,日复一日变得淡薄冷漠,忘了先祖的伟业, 忘了父皇母后的冤屈, 最后过几年醉生梦死的日子。直到老天爷收回性命, 幸运的先走,不幸的后走。”

符清羽垂下眼睫,“……若想走更难的路,就忍住心中愤怒, 待杨用如亲父, 赢得他的信任, 等待机会让他服下静水。”

眼泪又流下来,宝缨抬起袖角擦掉:“可是,您给杨用下毒,也不必赔上自个儿啊……这实在是太、太……”

太胡来了。

她一直都知晓在温和的表面下,符清羽内心决绝狠厉,却怎么也想不到,符清羽对自己比对别人更狠。

一定不是太皇太后的本意。

宝缨顿时忆起,太皇太后临终前几年,始终对符清羽怀着愧疚之情,有些过度苛责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发生,她却总是拖着病体,去佛祖和列祖列宗面前请罪,怪自己没能护好孙儿。

原来不止是因为大限将至,不能陪符清羽继续走下去……到了今日,宝缨才得以窥破个中原因。

“朕等的不耐烦了。”

符清羽皱眉,难得露出一副桀骜不驯的表情,“寻常的毒药,恐被杨家的医师识破解毒,也怕会立即追究到皇室头上。只有静水最合适,可惜谁也不知多久才能毒发。朕想尽早下毒,却总是找不到机会。”

杨家夺取权柄的过程中,除了皇室,也得罪了不少朝臣,尤其是上位后大肆裁军,被许多军属恨之入骨。

那些年,想要刺杀杨用的人数不胜数,杨用也极其警觉,府上豢养了大批护卫,出入总有死士拱卫,所有饮食,不经三人验毒,必不能入口。

而符清羽手上的静水,只有两剂。

“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毒,杨用看着又像是能活个长命百岁的,朕等不下去了,只能将毒下在自己的茶里,邀杨用一起服下。”

符清羽轻描淡写说完,眼眸一晦,略有些懊丧,“年少时偏执,一心只想斗倒杨家,做事冲动了些,毕竟也预料不到……宝缨,不是朕不愿给你一个孩子,是朕不能。”

“且不说宫里也诞下相似的畸胎,会让杨家起疑……朕难道明知孩子会夭折,还让你生下他吗?”

宝缨缓缓摇头。

她想起生辰那天,符清羽误以为她有孕吐,骤然苍白的脸色,想起他永远谨慎,定要她在事后服下避子汤。

真正叫他紧张的,原来不是大婚之前怀上孩子会让杨家难堪,而是……不想生下畸形的孩子。

心上一惊,宝缨忽然想起了什么:“可、可是……陛下说魏嬷嬷有解药的配方……难道您没服用解药?!”

“这就要说到宝缨问朕的另一件事了……”

想根除静水之毒,必须每月服用解药两次,连续服用五年。配制解药,需要用到多种名贵珍惜的药材,对于天生贵胄的皇家,这却不算难事。

只不过,解药还有一样作用,于众目睽睽下的皇帝而言,多有不便。

“恰与静水相反……”符清羽侧过脸,耳廓微微泛红,“解药能强烈刺激人的感官和欲望,让人血脉贲张,□□难抑……对少年人效力更强,用多了会误事。在朕成年前,魏嬷嬷一直压着剂量,只每年服用两次,保持不让毒药发作。直到杨用死了,朕也成年后,才开始连续使用解药。”

杨用死后……大概是两年半前。

推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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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宝缨身子猛地一震,“那天夜里……我……我……”

一切,竟都是巧合。

“嗯……”符清羽干咳一声,回想起当初仍感窘迫,“那天夜里,朕刚好服用了解药,本就难以纾解……你……”

他掐掐眉心,长叹了一口气:“……你偏要闯进来,说那些话,然后……一时情动,便没能忍住。”

符清羽几乎有些气恼,下巴绷得很紧:“朕没想过临幸你,之前是因为我们都小,谈不上那些……在得知静水会产生畸胎后,朕没准备在彻底解毒前临幸任何人。朕决定了的事,无论多难都能做到,可是那天……”

面对温软可人的少女,符清羽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崩塌了,他失控了。

“你问朕为何临幸你,朕只能说那是阴差阳错造成的错误。”符清羽低声说,“不是你的错,是朕的错。”

眼泪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珠链,汹涌不绝。

宝缨从没哭得这般厉害,自己也说不清为了什么。

她想起初次承幸的喜悦,想起后来一碗碗避子汤和所受的委屈。想到她说不愿喝避子汤后,符清羽就再也没碰过她。也想起从符清羽口中说出“错误”二字时,心如刀剜的疼痛。

可是,竟然连符清羽也是隐忍和无奈的。

她数年来的困扰纠结,到最后只像是庸人自扰。羞愧,可笑,悲凉……委屈无以复加。

怪谁呢?

符清羽坦诚了这番话,结果却出人意料,在他印象里,程宝缨是个乐天的有些过分的姑娘,无论是不想还是不敢,她从前都没有哭成这样。

“这是怎么了?你要解释,朕给你解释了,为什么还哭?”

符清羽抬手要替她擦泪,却被宝缨避开。

宝缨哭的双目通红,大喘了几口气,哽咽道:“……这便是陛下所说的……心悦?”

符清羽一怔,心头愈发惊悸不安。

她即使哭的厉害,也还是很好看,梨花带雨,更添风情,可澄澈的眸子里已然失却了往日光彩。

这样的宝缨,是他不曾见过的,莫名让人感到陌生。

符清羽感到喉咙发堵:“这就是心悦。没有把情爱挂在嘴边,不代表没有。除了你,朕还能心悦谁呢?朕替你考虑过,对你犯下的错,朕有哪次是真的跟你计较了?”

宝缨再次避开他的手,在符清羽错愕的目光里,冷笑着问:“是么?那陛下能不能实言相告,若没有奴婢这次私逃出宫,今日这些话,陛下打算何时告诉奴婢?”

他语塞:“朕……”

宝缨心头悲哀,她太了解面前这个人了,可他又将她瞒了那么久。

“您从没准备告知,对么?陛下说心里一直有我,可是陛下相信过我吗?”

符清羽转开眼眸,无奈叹了口气,语气也变得冷硬:“这几天来,朕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解释一件事,后面就会跟着无数件要解释的事。要你甘心回宫,便要解释为何当初罚你,为何以行刺做局。要你相信朕的心意,就要翻出一桩桩陈年旧事。”

“早和你说,也只会将现下的烦恼提前,知道的越多越痛苦。如从前那般,一直相处下去,对你,对朕,都更简单。”

他转过来,已经恢复了帝王的高高在上:“宝缨,你要的解释,朕给了。别再闹了,朕亦不会一直纵你胡闹下去。无论你承不承认,朕知道,你从前是喜欢朕的。以后朕会对你更好,安心做好你该做的事,该有的都会有。”

宝缨垂下头,细细啜泣。

于符清羽而言,愿意开口解释已是能做的最大让步,除了“遵命”二字,他不会接受任何别的回答。

所以她无话可说。

从杨氏陵园离开后,符清羽命人送宝缨回行宫,自个儿又摆驾去了西山大营。

这几天,他几乎整天待在那里。

让宝缨稍微惊喜的事,乐寿也来了西山行宫。

见面时,宝缨两只眼睛还没消肿,羞赧地别开脸,招呼道:“……你是不是又长高了?何公公近来还好吗?”

乐寿笑着说都好,自然熟络地烫了锦帕,递给宝缨:“敷眼睛可不能懈怠了,不然明天肿的更厉害。”

宝缨便有些脸红。

从前总拿乐寿当小孩看,还真没想过有天会反过来被他照顾。

乐寿看出宝缨不自在,淡淡问了句:“宫里头都传言,宝缨姐姐这次回来,殊宠更胜以往,咱们陛下的三宫六院可就姐姐一个人,实不相瞒,大家伙儿都在猜,陛下要给姐姐封个什么位份。即便如此,宝缨姐姐还是不想回来?”

宝缨本就烦乱,未免有些怨念:“回不回来又不是我能做主的,反正都是陛下说了算,我怎么想根本不重要。”

乐寿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道:“宝缨姐姐,你也许不信,我一直都是站你这边的……其他时候都好说,这一次恐怕连我也得劝你,就这几天,多顺着陛下点吧。”

见宝缨挑眉,似是不服气,乐寿忙道:“宝缨姐姐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行宫吗?”

宝缨摇头。

乐寿换上一副老成的表情,和年龄不大相符,“这次迎战突厥,陛下准备御驾亲征。我也会随军侍奉陛下。”

宝缨惊的倒吸一口凉气。

符清羽父皇御驾亲征的结果有目共睹,至今仍是夏朝臣民心上的阴影。宝缨不知符清羽对这一仗有多大把握,若是再输了,那可……符清羽必须赢。

乐寿道:“朝中反对的人占了多数,陛下决心迎难而上,阻力可不小啊……”

……

那天晚些时候,魏嬷嬷又来了。

也不多客套,开门见山地问:“陛下都告诉你了?静水的事?”

宝缨点了点头。

“……那你就应当明白,我必须找到师姐,让她尽早给陛下解毒。当今世上只有师姐有这个能力。”

宝缨听罢,深色凝重:“嬷嬷手上的解药,连续服用五年还不足以解毒吗?”

“这不是才第三年么?耽误了陛下的青春,影响生育皇嗣怎么办?”魏嬷嬷瞪她一眼,“我还不是替你着急!”

53 ? 〇五三

◎朕留了后路◎

没想魏嬷嬷着急的竟是这一茬, 宝缨愣住,差点呛了口水。

“这、这也不急于一时……”

魏嬷嬷生气:“从前是不急,一直慢悠悠地解毒, 到现在都不能让陛下留下龙种,现在可不是后悔了?!”

“谁能预料到, 陛下这么不知道疼惜自个儿。御驾亲征, 要是真出了什么差错……又后继无人……”魏嬷嬷重重叹了口气, 精气神儿散去,人显得苍老了很多, “那老奴可怎么去见天上的太皇太后啊……”

原来魏嬷嬷也是被符清羽亲征这事给刺激到了。

宝缨又宽慰了魏嬷嬷几句,保证会尝试劝劝符清羽, 或许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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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消亲征的念头。

把人送走,心中纠结, 一时不能决断。

药婆婆性情孤僻,又绝迹江湖已久, 想找到她只能通过叶怀钦。在两人分别后,叶怀钦是不是已经去关外寻找师父了呢?

可是以符清羽的性子,有可能不追究叶怀钦的过错吗?别说宝缨不知道叶怀钦在哪儿,就算知道, 她也不敢轻易泄露。

再说, 找到药婆婆也未必能迅速解毒, 和突厥这一战却是迫在眉睫,魏嬷嬷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宝缨这样想着,终是没把药婆婆有可能在关外一事说出来。

答应魏嬷嬷的另一件事,她倒是找机会问了符清羽。

从杨家陵寝回来后, 符清羽忙于出征, 宝缨也听了乐寿的劝, 且将种种念头搁置,不在这个关头和他吵闹。

两人相处倒是难得平和,符清羽偶尔留宿行宫,宝缨还像在宫里那般,安静守在一旁。

偶尔交谈几句,宝缨问符清羽,为何宁与满朝文武对抗,也要坚持御驾亲征。

符清羽正在灯下批阅奏折,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说:“朕从前说过,因为你的出身,不能册封为妃。”

宝缨不懂他怎么说起这个,讷讷地“嗯”了一声。

符清羽笑了下,放下手中朱笔,“你那时果然在装睡。”

宝缨被戳穿,登时脸红。

符清羽倒没有继续为难她,凝视着奏折道:“杨家倒了,想成为下一个杨家的朝臣却很多,朕如今行事依然有掣肘。想真正收拢权柄,手段、威望、功绩,缺一不可。对朕来说,如果赢下这场仗,就能让朝堂中那些老古董彻底闭嘴。”

“到时,或许朕也能够随心所欲一次,做现在还不能做的事……”符清羽勾了勾唇角,“你不让朕轻易许诺,朕不说了。”

宝缨连连眨眼。

符清羽这些日子总是语出惊人。

随心所欲,不顾朝臣……他是要做个暴君吧。

见她愣住,符清羽又笑笑,收敛了神色,郑重道:“这算是一个原因,但不是全部,还有……当年父皇亲征,声势浩大却遭遇惨败,之后夏朝便侧重防守,多年来被突厥人吊着打,十分被动。要扭转这一局面,保证不输还不足够,只有获胜,才能一劳永逸,永固边防。”

他并不讳言,“战事突然,夏军多年不曾大战,人员、操练、装备都不在最佳状态。这个时候,若连朕都没有信心,底下将士又怎么可能提起斗志?”

符清羽分析到这个份上,宝缨便知,谁劝也无用了。

符清羽并非一时意气,也不是冲动狂妄,恰恰相反,看似大胆的决定,是他纵览全局、深思熟虑后做出的。

用最小的付出,博取最大的利益。他的考量里有天下,有社稷,没有自己……亦不会爱惜自己。

宝缨安静看着符清羽灯下的侧脸,忽然问:“陛下决定用己身为饵给杨用下毒时,也是这样想的吗?因为是最便利、最快捷的方法,哪怕还有其他的手段,也要牺牲自己?”

她向前一步,“让太皇太后痛悔心疼,也值得?”

符清羽皱眉,没有多么放在心上:“朕不是孤注一掷,留了后路的。无论是那次,还是这次。”

他从奏折上抬起眼:“宝缨,别担心。”

宝缨生硬地扭过头。

符清羽打定主意御驾亲征,停留在西山行宫便是姿态,更是威逼。

逼得满朝文武每日从城里折腾到行宫朝会,还没见着皇帝,先在春寒料峭的山里站上两刻,吹吹冷风,原本据理力争的气势也先虚了半截。

再登上数百级陡峭石阶,被拱卫着宫墙的士兵一吓唬,大部分臣子腿都软了,心也凉了,只想赶紧回家,去热炕头上暖一暖。

剩下几个硬骨头,各个击破就是。

几天僵持下来,符清羽终是达到了目的。

大军先锋已经开拔,中军也将要离开,皇帝的行驾是绝密,何时动身没有风声透露出来。

符清羽反比前些天更为闲适,傍晚在行宫,换了天青色的软缎深衣,乌发用同色缎带束起,眉眼俊秀,顾盼间仿若天人。

他正在做的事却极是煞风景——托着死刑覆奏的名单,指尖在一个个名字上点过,命令属下:“朕动身前,这几人要处理干净。”

又问了仍关在诏狱里的杨家人,得知没有异动,留待八月处刑,才放那属下离去。

杨家通敌卖国之罪已然昭告天下,扣押军饷结党舞弊中饱私囊等等罪名也都陆续揭露,再把杨家仅存几个能搅动些水花的人杀掉,出征前的准备便也八九不离十了。

思及于此,眉间略舒展开,目光转向角落,看到安静读书的宝缨,倏然变暖。

符清羽轻咳一声:“宝缨,过来。”

宝缨怔了下,正待起身,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

“殿下,殿下,您不能……”

女子尖锐的嗓音:“让开,本宫有要事,必须面见陛下!”

长公主?

宝缨听出门外的人正是歧国长公主符婉瑶,犹豫地看了眼符清羽。

符清羽仍是一派淡然,低声嘟囔了句:“朕算计着,皇姐也差不多该来了……”

扬声对外道:“让皇姐进来。”

话音刚落,一身绮罗长裙的女子便闯了进来,带进一抹寒霜。

迎头看见宝缨,符婉瑶朝宝缨咧了咧嘴,似乎是想笑,却比哭更凄婉哀切——这笑只持续了一瞬,符婉瑶便一头跪倒在符清羽脚下。

甫一开口,眼泪流了下来:“陛下,阿羽……你不能这么做,求你……”

“皇姐是为驸马而来的?你倒是一直盯着诏狱。”

符清羽垂目,“若是让朕收回成命,另换使臣,皇姐就不必求了。”

符婉瑶还没说明来意,就被他给噎了回去,以袖掩面,抽泣不止。

宝缨看不过去,上前扶起长公主,拿来绣墩:“殿下,起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自从于敏之被关进诏狱,符婉瑶便派人盯着,生恐符清羽哪天起了杀心。

昨日,于敏之被提出了诏狱。

符婉瑶以为符清羽要动手,急忙叫人跟上,却发现于敏之被带到了西山大营,再没出来。

着人多方探听,才知符清羽不是要对于敏之动手,却给他安排了一个生不如死的任务——出使突厥,暗中联络那些不愿开战的首领,从内部瓦解突厥大军。

宝缨这时才明白,符清羽所说的“留了后手”是指什么。

也懂了符婉瑶的反应。

这次出使不比和平时期,甚至不能摆到明面上,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则也不适用。一旦暴露身份,只会被当做奸细处死。

而一群汉人深入突厥人当中,行走在各部之间,想不暴露,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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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缨默默帮符婉瑶擦去泪水。

符清羽在符婉瑶讲述时,一直神色淡淡,这时才道:“皇姐若以为这是私事,那就大错特错了。驸马才思敏捷,在翰林院多年从事经籍编纂,对周边各族尤其是突厥语言文字了解颇多,是担当这一任务最合适的人选。”

“朕派他去,一是因为他能够胜任,二,也是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不可能换人。”

符婉瑶泣不成声:“可是……可那是九死一生的任务啊……”

符清羽讥笑:“凭驸马犯的罪,留在诏狱当是十死无生,难道皇姐宁愿看他被千刀万剐,凌迟而死吗?”

宝缨感到符婉瑶羸弱的身子止不住颤抖,急忙扶住她的脊背,安抚地拍了两下,又冲符清羽使了个眼色。

其实符清羽平素对臣下很少疾言厉色,反是和姐姐符婉瑶,每每见面总要针锋相对。

大概是天生的气场不和。

符清羽抿了抿嘴,语气稍放缓了些:“朕给于敏之这个机会,已经是看在皇姐的面子上,过分宽容了。”

符婉瑶不住摇头:“……机会?他会死啊……你是送我的郎君去死呀!”

符清羽仅有的一点好脾气也用光了,又嘲道:“外面几万将士,跟朕前去战场,每一个都是九死一生,他们也都是父母的儿郎,妻子的依靠。怎么,皇姐以为,只有你的郎君不能死,别人的性命就能随便丢?”

“不是,我不是……”符婉瑶执拗地摇头,却说不出话。

符清羽这话虽然在理,却是过分尖刻。宝缨不住挤眉瞪眼,让他别再说了。

符清羽叹了口气:“驸马此去,朕会派最精英的护卫随行,若能顺利返回,此前罪过,一笔勾销。皇姐,驸马他全都明白,自愿前往。”

“自愿前往”这几个字似乎一下子击垮了符婉瑶,她连眼泪都流不动了,怔怔盯着前方,用凄惨至极的语调问:“……自愿?他凭什么自作主张,他都,甚至都没告诉我!”

符清羽默了默,倾身从边柜里抽出一封书信:“于敏之写给皇姐的。”

“他请求朕解除你们的婚姻,再给皇姐另寻佳婿。”

54 ? 〇五四

◎要动手记得趁早◎

偌大的宫殿冷清至极, 宝缨和符清羽都没有出声打扰,除了时而翻动信纸的声音,便只能听到符婉瑶低低的啜泣。

一封信读完, 两种声响都停止了。

安静持续了很久。

终于,符婉瑶擦了把眼泪, 把鼻尖擦得通红。

她拎着裙角来到符清羽面前, 郑重行了一礼:“陛下能否告诉我, 于敏之可是随军北上,到了边界再分别行动?”

符清羽点头。

边境形势尚不明朗, 如何绕过突厥大军,深入到草原内部, 还需到了边境多方探查才能确定计策。

于敏之毕竟还是阶下囚,不能放他自由行动。随大军北上是最稳妥的办法。

符婉瑶悲怆的脸上骤然闪现出一丝希望。

她重重叩拜下去:“于敏之犯下大罪, 他自己愿意将功折罪,我总不能阻止。陛下决定的事, 我亦无能更改……”

符婉瑶惨然而笑,“阿羽,我不会妨碍你们的计划,只求你给我一点时间, 让我和他好好告别。”

“我只有一个请求……恳请陛下, 让我送于敏之走完最后一程。”

大军出征在即, 便是行宫里也肃穆戒备,人员往来频繁,等宝缨意识到时,已经好几天没见过魏嬷嬷了。

这两天, 连符清羽也不大有空过来。

周围宫人得到命令, 嘴巴很严, 都不与她多说话。

唯一一个能说上话的乐寿,要随军照顾符清羽,这几日忙的焦头烂额,也顾不上宝缨这边。

宝缨被彻底孤立起来,便只能闷头瞎想,把记挂着的人一个个想过去。

长公主现在到哪儿了……有没有追赶上于敏之一行人。

袁叔叔和小哥哥是不是也要北上抗击突厥。

文竹怎么样了,有没有顺利守住家业。

还有叶怀钦……

既担心没有他的音讯,又怕真的有了消息,却不是好消息。

正想着,突然听得廊下吵嚷,似乎有人在喊“走水了”。

宝缨推开窗,果然看到东北角一座塔楼起了烟,许多宫人拿着水桶,顺回廊奔向起火处。

“姑娘放心。那是个很偏僻的院子,烧不到咱们这边来。”门外的宫女安慰她。

宝缨点了点头,又问:“前些日子还下了雨,今儿个也没刮大风,怎么突然起火了?”

那宫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猜测是往来人员冗杂,总有不够谨慎的。终归是个小意外,不打紧。

说话间,烟尘已不似起初那般浓厚,宝缨心知没事,便又关上了窗。

一转身,却看到角落里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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