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我阐述你的梦（2 / 2）
屋里寂静片刻，熙川苦笑着：“你和他真是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
“我看得出，你为这件事也困扰了许久了。也是，自己好不容易赎清罪恶，却又犯下了另外的错误。你仍觉得自己是不净的，对吗？”
萧衍真惨白地干笑一声：“我从来没有干净过。”
熙川长叹一口气，他们实在太像了。一样的痴、一样的不齿自身，甚至做出的选择都是一样的决然。他看着他的模样，无法控制的伤怀起过去。
他走过去，掠过那把刀，在萧衍真面前坐下。
“要听听他的故事吗，衍真兄？”
“他的故事？”
“他，他也曾是那样意气风发地少仙。他和我、和鹤一也曾经在月下举杯对酌，也曾经逍遥快活。只可惜……世事无常。”
“那些恶人撕扯着鹤一，斩断了他的四肢，如饕餮般蚕食着他躯壳，就在我面前。我独自一人逃回来找到寒冥，昏睡一觉醒来时，得到的就已经是噩耗。”
“这些……林鹤同我说过。”
“也好，那我说说你不知道的，鹤一死后的日子。”
“仙人长逝与凡间，这事大有蹊跷，那些罪犯理应被天打雷劈。只可惜这天宫规矩死板，必定要看见事情的全部才肯下令追捕他们。而这种事情，也本该是很轻松的。”
“可就在师姐运作铜镜要显现真相时，镜子在众目睽睽下爆裂开来。后来师姐同我说，她当时看见的不是过去，而是未来。”
“她看见了大地焦黑，生灵涂炭，凡间一片死寂，只剩哀嚎遍野。”
“判决迟迟下不来，地上已经过了许多年。寒冥等不及了，他要去手刃了那些罪人和他们的后代，即使这样是对天庭权威的蔑视。他来到我这，要说服我同他一起复仇。而我作为天牢司判，自是知道这后果不堪设想，便要他三思。”
“于是我们不欢而散，我没能拦住他，他犯了大错。”
“师姐看到的，便是他的罪恶。”
“他被我亲手带回，我记得他的眼神，我知道他恨我的背叛。”
“可他却是是错了，他不仅没能杀了那些罪人，还伤及了无辜，遁入了魔道。”
“雷霆劈下，他身死但魂魄未散。他被关起来，要永世活在自己为自己建造的痛苦里，永远不得解脱。”
“师姐去劝他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他还执迷不悟，以为他会永远被自己困住。直到那时他拿剑捅向自己，我才知道他到底在干些什么。”
“衍真兄，你是他遗留的力量，甚至可以说，你就是遗存于人世他。他苦苦寻求的赎罪与解脱，你带给他了。”
“我……不恨你。”熙川垂目，“我感谢你。”
萧衍真有些愣神：“可是……”
“你也该和自我和解了，衍真兄。”熙川看他，“你已经清白了。”
萧衍真噤了声，良久才自问自答：“我清白了……”
“嗯，清白了。”熙川向他点头，“清白了。”
他起身：“我该说的已经完了。林鹤不在，我该走了。”
“等等！”萧衍真拉住他，“你今后怎么办？”
“怎么办？”熙川回身，释然，“过自己的日子，继续做我的司判。”
“当然，”他将手搭在腰上，显出那把佩剑，“我不会忘了他们，我会记得的。”
“只可惜这次见不到林鹤了。”“……我带你去。”
此时讲台上的老师正在讲他远在漂亮国的小女儿的爱情故事。
“哎呀她怎么怎么漂亮，在那个学校里怎么怎么受欢迎啊！好多男生都喜欢她啊怎么怎么怎么……其中有一个，那个橄榄球队的啊，人高马大的，怎么怎么对她好啊……”
很好，水课。
林鹤正在刷视频呢，看见顶上跳出一条消息来吓了他一跳。
“床上功夫很好的死鬼：熙川来了，我带他来学校找你。”
“vocal！”
他一个没控制音量，接着赶紧趴下，脚趾扣出一个三室一厅。
萧衍真你白痴啊！
“抱歉，我不知道会打扰你。”萧衍真揉着脑袋哭唧唧，“不敢了不敢了。”
熙川：……刚刚是不是听另一个人说过这样的话？
“真的是！”林鹤气鼓鼓，“你没活吗今天？”
“下午啊，下午有……”
“哦……难怪这么闲啊！”
“错了错了……”
萧衍真把熙川推过去，表示看他别看我。
“是我想要见你的，别怨他了。”
林鹤围着熙川转圈圈，最后用vocal表达了自己对朋友的思念和看见朋友的喜出望外。他狐疑的看看萧衍真又看看熙川，最后把手搭在萧衍真胸口摸了摸，表现了他对萧衍真的关心，突出了林鹤口是心非的特点。
“我们已经说开了。”萧衍真把他的手塞进自己口袋里占位己有，“没事的。”
“说开了？那就好！”林鹤开心了，“看见你改头换面真是太好了！”
这个词是这么用的？
“毕竟你之前真是吓人。下次不要犯傻啦啊！”
“嗯，嗯嗯。”
“接下来去哪里？我带你去吃我们的食堂？”
“不，不了。”熙川微笑着摆手，“我还有些事。”
“诶？就来看看我？这就走了？”
“有事在身，只能下次了。”
熙川后退几步，回身看着两人，满眼留念。
“你们要好好的。”
“也不知道下次相见……是哪一世了……”
“再见啦，朋友。”
“师姐。”
“唔，大哥哥！”
“……师姐不要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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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你都见了？”
熙川在小女孩边上坐下：“嗯，见了。”
“很好。”
小女孩摇着腿晃来晃去，从口袋里掏出糖给他。
“我不能再吃甜食了……”“嗯＼／＼～我都剥了！”“那就最后一颗。”
“嘿嘿。”女孩爬到他腿上，捏捏他的脸，“吃了就不难过了啊……”
这小脸没人能拒绝。熙川脸有些红，嘴上说着师姐要保持距离，手上却把她抱起来。
“我是小孩啦！没必要这么拘谨。况且这里不是天上……你偷偷抱抱我师父不说什么的。”
“咳咳……师姐真是不要再搞我了……”
他抱着女孩，沿着河边慢慢向前走着，想着。
“我喜欢师姐……咳咳……师姐就像我的亲人一般。若是没有师姐，那些日子我早就疯了。我能撑到现在，活到现在，全靠师姐了。”
他稍稍对自己皱了眉：“我这是不是动了私情？”
“不。”女孩笑着，“司判不徇私情，不代表薄情寡义。你我又不是木头石头，这些感情若是缺失了到才是可怕。”
“这样啊……那如果我犯了错误，要师姐来判我呢？”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因为我是你师姐，这是我的责任。”
“师姐真是狡猾……”
“那你要我说什么？你要是遇到了你怎么办？”
“我……算了，师姐说的好……”
“不徇私情啊笨蛋！不徇私情啊！”
太阳稍稍的倚了下去，这平凡的秋日，也要过去了。
日后的每一天，都将如此简单平凡而美好。
这大概就是凡人的日子吧。一个普通人的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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