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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落苏被他突如其来的情话弄得脸颊一热,周围都是人,假装淡定咬着筷子,煞有介事地说:“那我可发财了,这么大一坨金子呢,没钱用的时候刮一点卖掉。哎你看过那个电视剧没?”
陈嘉遇抬眼:“什么电视剧?”
“名字我也忘了,大概是个武侠玄幻的。”乔落苏一脸认真地说,“主角团几个人是好朋友,结局好像发生了什么灾难,大家都没钱吃饭了,其中一个胖胖的男孩子每天都割掉自己的一点肉,去换粮给朋友们吃,然后用稻草把割掉的地方填起来,不让大家发现。”
男人目光专注地,往她碗里夹了块剔完刺的鱼肉。
“后来他死的时候,我哭得好惨。”乔落苏想着想着又鼻头泛酸,望着对面的男人笑起来,压下眼眶里一阵热意,“你说他是不是很傻?”
陈嘉遇低头继续给她剔着鱼刺,嗓音淡然却温和:“他只是在乎他的朋友,我想但凡有别的办法,他也不想这样离开大家。”
乔落苏吸了吸鼻子,望着他,觉得此刻的陈嘉遇和平时很不一样,他鲜少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
陈嘉遇抬起头,目光攫住她眼睛,手伸过去,轻轻握住她:“虽然我这个人能力有限,给不了你大富大贵,但我不会让你没饭吃,更不允许你受委屈。”
随即他半开玩笑地勾了勾唇:“哪怕有一天真的要割肉换钱,那也是我,不是你。”
乔落苏笑得像要哭出来:“你可是金子诶。”
“那更好。”陈嘉遇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能保你吃一辈子。”
眼眶忽然一阵汹涌的热意,差点没憋住。
乔落苏吸了口气,强迫自己瞬间调整好心情,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快吃饭啦,我一会要去开飞机。”
陈嘉遇好整以暇地勾了勾唇:“行。”
乔落苏开不了真飞机,但训练馆有VR模拟机,平时给新手飞行学员训练用,他们偶尔也会去玩。
今天开放日,家属也可以去。
那是孩子们的天堂。
他俩过去的时候,几乎每架模拟机都被小孩占据了,乔落苏这个大孩子,实在不好意思和小孩抢。见他们也全没有中途退场的意思,玩得如火如荼,陈嘉遇不忍心让她失望,说那边还有跳伞模拟舱,他调整一下模式和参数,可以当蹦极玩。
乔落苏眼睛一亮:“好呀。”
她还没玩过真正的蹦极,却没想到有机会在这里体验VR。
孩子们都喜欢开飞机,这一层果然没什么人,只有个别参观的,似乎兴趣也不大,正要往电梯间走。
陈嘉遇和门口的技术人员说了两句,把东西留给他们自己弄。
乔落苏看着他在复杂的面板上操作,输入一串又一串看不懂的指令,点下确认,摸摸她脑袋:“走吧,带你蹦极。”
乔落苏被他指挥着站在台阶上,他替她绑安全带。台阶不高,才一两米,下面还垫着软垫,但一会儿的VR实景将是万丈悬崖。
陈嘉遇装模作样给她绑得很认真,手掌肆无忌惮地扶在她腰上,乔落苏知道他故意趁机吃豆腐,娇嗔地瞪他:“你能不能快一点?”
“好。”男人从善如流地笑了笑,站到她身后,然后扯下另一副安全带。
乔落苏惊讶地转头:“你干什么?”
男人没急着回答她,绑安全带的动作很麻利,手里的带子一收紧,两人的腰瞬间贴到一起。
乔落苏猛吸了口气。
眼镜和头盔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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罩在她头上,周围一切都看不到了,只听见男人含笑的嗓音:“我设置的是双人。”
随后一双手臂从身后搂住她。
游戏开始,眼前是望不到底的悬崖,陈嘉遇抱着她一跃而下。
不断下坠的失重感,飞速掠过眼前的崖壁和植被,还有耳畔呼呼的风声,都真实得不像一场VR游戏。
她心跳快得可怕,仿佛随时会从嗓子眼蹦出来,可又有一种无法抑制的刺激和兴奋。
想要大叫。
抱着她的男人沉声开口:“这里隔音很好,可以叫出来。”
乔落苏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折服,几乎忘了这不是真的,随着身体上上下下的起伏,忍不住放声喊出来:“啊——————”
身体的疲惫和心中的焦虑不安,全都在这一声尖叫里驱逐干净。
她开始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去蹦极,原来在极致濒死的错觉中,真的会让人把身体里的一切都释放出来。
除了生死,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抬手拢住嘴巴,继续对着山川大喊:“陈嘉遇————”
抱着她的男人一声低笑,贴在她耳边:“嗯?”
乔落苏笑着喊出声:“谢谢你————”
她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也回荡在她自己的耳边,经久不散,像胸腔里不断震动的心跳,鲜活而热烈。
忽然耳朵一热,陈嘉遇叫她:“老婆。”
他很少叫她名字,一般都叫她老婆,以至于刚开始乔落苏很不习惯这样的身份变化,也很奇怪,他为什么能这么快接受,自然得就像他们早已是夫妻。
他嘴唇很烫,在极限运动的场景中紧贴她耳朵,带着濒死一般的暧昧,让她心口火热,像岩浆汩汩流出。
他好像贴着她耳朵说了句什么,可就在那一瞬间,游戏设置的时间结束,“叮咚”的系统音遮盖住她原本该听见的话。
两人平稳落地,她依旧在他怀里。
乔落苏掀起头盔望向他,男人目光里带着灼热的余韵,唇角轻勾着,稍退一步,扯开自己腰间的安全带。
那半句没听见的话就像羽毛在她心口挠痒痒,不弄清楚浑身都难受,乔落苏满脸好奇地问:“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呗。”
陈嘉遇唇角勾得更明显,望着她眉眼生光:“想知道?”
乔落苏点头如捣蒜,表情无比认真:“想啊。”
陈嘉遇一脸好整以暇地俯视着她,牵住她腰间还没解开的安全带,往自己的方向轻轻一拽。
乔落苏惊叫一声撞在他胸口。
男人胸口微颤,眼神坏得不行:“求我。”
作者有话说:
双更耶!
24 ? 第 24 章
◎没办法,老婆教得好。◎
乔落苏知道他又在故意使坏, 若平时让他如愿也就罢了,可现在军事重地,她没他那么大胆, 万一被发现, 挨罚的也是他。
乔落苏不敢胡来, 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陈嘉遇像是猜透她心中所想,手指绕了绕安全带,让她贴得更近一些,压着嗓音道:“这儿没人。”
乔落苏瞥了眼头顶的摄像头:“有监控……”
男人深深地望了一眼她, 松开手里的带子:“行,先欠着。”
乔落苏低头解安全带,嘟哝道:“明明是你先欠着。”
走出训练室的时候, 她还是忍不住又凑过去问:“你刚才到底说什么?”
电梯间传来脚步声, 男人好整以暇地勾着唇,摁住她快要贴上自己的脑袋:“保持距离,注意影响。”
“……”哼。
装模作样。
陈嘉遇带她去看了自己的宿舍,平时健身的体训馆, 打球的球场, 没想到基地居然还有个音乐厅, 里面放着一架三角钢琴, 和吉他之类的小乐器。
不是很名贵的钢琴, 但琴音落下的时候, 还是忍不住心神跟着一晃。
乔落苏学过一点, 不精通,到现在勉强记得的只有《致爱丽丝》, 磕磕巴巴弹了一小节, 还错了几个音。
陈嘉遇坐到她旁边, 一只胳膊搂住她背,握住她两只手轻轻地摁在琴键上,继续奏完剩下的旋律。
乔落苏抬起头,刘海擦到他下颌,心脏微微一颤:“你还会这个啊?”
“嗯。”《致爱丽丝》最后一个音符结束,陈嘉遇笑了笑,“在铜州有个钢琴十级的队友,跟他学了一阵儿,后来没事就练练。”
乔落苏紧接着问:“那你还回铜州吗?”
问出口的那刻,她不禁缩了缩手指。
短短几个月时间,她从庆幸他在铜州,到如今害怕他回到铜州。
陈嘉遇面色微微一沉,握紧她手:“来这边是领导的安排,至于要不要回去,也得听领导的安排。”
乔落苏知道他们军人一切都得服从命令,如果领导要他回去,就没有任何商量的可能。
鼻头酸了酸,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把自己从突如其来的情绪里抽离出来。
看着他修长匀称的手指,一脸羡慕地说:“你的手好漂亮,好适合弹钢琴。”
“是么?”他轻轻摩挲她手指,“你的更漂亮。”
乔落苏的手不是细长型,比普通人都要小,几乎只有陈嘉遇的一半,她很羡慕那些手指修长的人,总觉得自己的不太好看。
也因为这样,学了钢琴又半途而废,因为手指不够长,和弦弹得很费劲。
陈嘉遇说她的更漂亮,她当然不信:“你又哄我。”
“没哄你,真的。”男人抬起她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眼神十二分认真,“我很喜欢。”
看着他的唇贴在自己手背上,柔软而虔诚的样子,乔落苏忍不住“噗嗤”一笑:“那你还会弹别的吗?”
他握着她的手放回琴键上:“会。”
一阵流畅的和弦响起,她的手指被他牵引着在琴键上舞动。
乔落苏听出来是《梦中的婚礼》,心底甜甜的,又夹着一阵不合时宜的酸涩。
没把这段婚姻当回事的时候,她觉得婚礼很麻烦,能省则省,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遗憾。
而此刻听着这首《梦中的婚礼》,她忽然觉得好遗憾,没能和他穿着漂亮的礼服和婚纱,完成一场神圣的仪式。
太阳逐渐往西边去了,陈嘉遇开车带她把整个机场绕了一圈,后来两人坐在机场的草坪上时,阳光已经没那么刺眼。
乔落苏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会有一天,坐在机场里看日落。
这是陈嘉遇给她的惊喜,翘掉了罗团长安排的聚餐。聚餐年年有,但他想带她看今天的日落。
“你经常在这儿看吗?”乔落苏见他熟门熟路的样子,转过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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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陈嘉遇仰头望着天,“机场的日落很壮观,也很纯粹。”
空域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遮挡,能一直看着它落入远处的山峦后。
天色渐渐暗了,西边有絮状的彩霞,粉红色交织着橘色,太阳变成一个圆圆的红盘子。
机场有风,她坐得离他更近一些:“陈嘉遇。”
男人侧过脸,看她几乎要靠在他肩上的脑袋:“嗯?”
乔落苏扬起头,微微嘟起的唇瓣猝不及防落在他脸颊上,然后甜甜地笑了:“这次是我亲你的,没有人可以罚你。”
陈嘉遇下午脱了飞行服,换了身T恤,整个人显得松弛很多,勾唇看她,神色吊儿郎当的,一副没亲够的表情:“就这?”
乔落苏羞恼地拧了他胳膊一下。
男人抬手托着她下巴,轻轻覆上她唇。
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携一丝薄薄的暖意,陈嘉遇吻得不像平时那样热烈和急切,有种落日般的闲适悠然,她浅浅回应着,目光也像云朵一样恬静温柔。
太阳落山还不算太晚,他们去了食堂,正好略过冗长的领导讲话,坐下就能吃。
青栀嫂子旁边的薛杰看向陈嘉遇夫妻俩,笑了笑:“团长讲话都敢翘,小心被扒层皮。”
陈嘉遇满不在乎地勾着唇,给乔落苏夹块糖醋排骨:“我请了假的。”
此言一出,一桌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薛杰望着他调侃:“啥时候这么讲规矩了?我们艺高人胆大的陈机长不一向我行我素,非工作需要不请示不上报的?”
陈嘉遇在桌下勾着女孩的左手,笑得云淡风轻:“没办法,老婆教得好。”
许靖呵呵笑出声:“回头咱队是不是该给师母颁个奖?”
“是啊。”邓俊熙连连附和,“能把老陈这匹野马治成这样儿,那得是一等功。”
乔落苏被他们说得脸热,连眼睛都不敢抬,却也憋不住笑。
没想到陈嘉遇在部队是这种形象。
乍一听觉得意外,仔细想想,还挺符合的。
他也就相亲那会儿装得像个规矩人,处得越久,越发原形毕露。
如果不是他主动找回来,她差点就要错过了。
其实他正正好好,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
心口一阵发烫,她在桌下反握住他的手,男人意外地看过来。
乔落苏冲他笑了笑,把两只手十指相扣。
晚上机组还有会要开,乔落苏跟嫂子们先回了家属院。
陈嘉遇送车离开后,折身到会议室,一群人正开着电脑在看什么。
“卧槽,过分了,干嘛给我一个单身汉看这个?”
“杜帅你完了,内务条令第九十三条,不得传看se情图片及视频,你要被扒皮了你!”
“你说这se情视频?机长先扒你皮信不信?”
“哎你们别说,老陈挺会的啊,看不出来他平时一钢铁大直男,对老婆这么……啊!”
邓俊熙话没说完,被身后的人一拳头敲脑门上,龇牙咧嘴地抬起头,瞬间瞪大眼睛:“机,机长,你不是那个去,去送嫂子了吗?”
陈嘉遇凉飕飕扯唇:“怎么着我还得送到明天去?看什么呢?”
杜帅火速盖上笔记本,但在陈嘉遇眼神的压迫下,又瑟瑟发抖地打开,一边颤着声解释:“机长,那个,是宣传股要给这次开放日出刊,我帮他们弄了个无人机,拍摄一些现场画面,晚上顺便想拍个落日,就不小心拍到了那个……你跟嫂子……”
见陈嘉遇眉心拧得更深,杜帅差点要哭出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发给他们之前绝对删掉!不会给任何人看!”
邓俊熙忍不住嘟哝:“其实还挺唯美……”
被陈嘉遇乜了眼,瞬间消声。
“原版视频给我一份。”陈嘉遇面色冷冷地盯着杜帅,“你那份你知道该怎么处理,不用我教?”
杜帅忙不迭点头:“我知道!绝对处理得没痕迹!”
陈嘉遇把本子扔桌面上:“开会。”
“妈妈我好多天没学英语了。”刚在家属院下车,小钊就扯着杜姐的袖子一脸认真地说。
知子莫若母,杜姐一眼看出儿子的花花肠子,故意笑他:“哟,突然这么爱学英语了?”
小钊眨眨眼:“爸爸说了,师夷长技以制夷。”
“小钊记性挺好啊,罗团长今晚的讲话都记住了?”青栀嫂子摸摸他头。
“你听他胡扯,他就是想跟小陈媳妇儿一起玩。”杜姐笑了笑,“前几天小乔脚不舒服,不是没来上课吗,这小子天天念着呢,乔老师好点没呀,乔老师什么时候来给我上课呀。”
“那我们明天继续上课喽。”乔落苏俯下身,捏捏小钊肉乎乎的脸蛋,“上次布置的作业完成没?”
小钊得意洋洋地拍胸脯:“早完成了。”
乔落苏忍不住笑:“那明天见啦,小帅哥。”
一声“小帅哥”,小钊眼里乐开了花:“明天见大美女!”
杜姐满脸无奈地戳戳他额头:“臭小子,真丢人。”
“正常啦,男孩子都喜欢漂亮姑娘,我家天明是不好意思说,那眼神儿还不是总往小乔那儿瞟。”青栀牵着自家儿子,笑得合不拢嘴,“跟杜妈妈和小乔阿姨再见,我们回家了。”
大家互相道了别,各回各家。
乔落苏走进家门,才觉得这一天还有些疲惫。
陈嘉遇不在,小小的一居室都显得冷清,她洗了澡,拿着iPad坐在床上刷了会儿题,看了看报考信息,距下次考试不足一个月了。
待不到暑假结束,她就得回去考试。
转头望着窗外的茫茫夜空,乔落苏不禁叹了口气。
不知道陈嘉遇怎么想的。
如果她要提前离开,他会不会舍不得自己?
他会不会,也有点喜欢自己?
她没谈过恋爱,也从来没这样和男人相处过。以前看过那么多言情小说,也憧憬过爱情,可在乔鸿卓人设崩塌后就再不敢信了。
男人的温柔似水,海誓山盟,过了上头的那一瞬间,也会很快被现实冷却下来。
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地让陈嘉遇闯入她心里,让自己陷了进去。
这或许是她这辈子最孤注一掷的一次放逐,放逐自己的心离开安全和舒适的城堡,偏向他。
也是一次或许会满盘皆输的豪赌。
可她天生不是个胆小的人,就像当初只用了几天,就决定和一个两面之缘的男人结婚。是输是赢,也得赌过之后才知道。
陈嘉遇回来的时候,她还没睡着,只是眯着眼睛让大脑放空。
感觉到身边的褥子陷下去,乔落苏转过身,自己送入他怀里。
温香软玉抱了满怀,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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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遇笑着用手指摸了摸她头发:“还没睡?等我呢?”
乔落苏抬起头,毫不掩饰依恋的眼神:“嗯。”
连嗓音都明显在撒娇。
陈嘉遇似乎不习惯她这么黏糊,眉梢动了动:“怎么了?”
“没怎么。”乔落苏仰着头看他,一双眼睛格外亮,“你不喜欢我这样嘛?”
男人目光一沉,仿佛强忍着什么,嗓音压低了些:“喜欢。”
那你喜不喜欢我?
脑海里掠过的话,她还是没勇气问出来。
结婚这么久了,都这样了,问这种话显得挺矫情的。如果答案不是她希望的那样,又怎么办?
两个人的处境会变得很尴尬。
走神的短暂几秒,男人灼热的呼吸压下来,将她的举棋不定,犹豫不决都吞吃入腹。
乔落苏勾着他脖子,目光盈盈地看他为她而迷乱的眼睛,滚烫的汗珠滑入她颈窝,心想,至少这个瞬间,他一定是爱她的。
直到凌晨过后,满室燥热才缓缓退却。
陈嘉遇抱她去洗完澡,把她放在洗手台上帮她吹头发。
乔落苏精致得很,吹完头发还让他抹护发精油。
男人手掌心弄得油腻腻的,明显不习惯,但也没表现出不耐,小心翼翼地帮她捋顺发丝。
乔落苏看着他眼睛叫他:“陈嘉遇。”
他似乎怕弄疼她,捋得格外细致,连眉心都皱起来:“嗯?”
乔落苏搂住他腰身:“你觉得小钊和天明可爱吗?”
陈嘉遇勾起唇:“还行,没我小时候调皮。”
乔落苏来了兴趣:“你小时候很调皮呀?”
“嗯。”陈嘉遇笑了笑,眼睛盯着她的头发,没看她,嗓音云淡风轻的,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六岁前,我爸妈在外面工作,我一个人跟着奶奶,奶奶太惯着我了,在家是皇帝,在外面是霸王,方圆几里的小孩都被我揍过。”
乔落苏“噗嗤”一笑:“那你现在也挺霸王的,没怎么变。”
男人目光动了动,似乎涌过去什么,但很快恢复寻常:“是,没怎么变。”
乔落苏眼睛亮了亮:“那六岁以后呢?”
陈嘉遇没有马上回答,手臂从她腰际穿过,洗干净手,才重新扶在她腰上:“六岁那年,爸妈回家过年的路上出了车祸,都去世了。”
乔落苏心口狠狠地一颤。
陈嘉遇握住她手,不急不缓地继续说:“奶奶伤心过度,没多久也撒手离开了,就剩我一个。”
“那你……”乔落苏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
陈嘉遇笑了笑,满脸不在乎:“我被送进了福利院,在那儿过了一年,后来运气不错,被现在的父母收养,他们对我很好。”
心脏被扯得快要麻木,乔落苏眼眶通红:“那一年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她想起七岁那年跟着爸爸去福利院做慈善,见过一个年龄相仿的小男孩。
男孩长得很好看,但也因为太好看,还患有自闭症,被别的小孩合伙欺负。
乔落苏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漂亮的脸蛋被划了道细长的口子,还在冒血珠。她赶走那些欺负他的小孩,用自己的手绢给他擦拭伤口。
他似乎很感谢她,虽然依旧不说话,但无比真诚地送她一架木刻飞机。
那会儿她年纪小,不懂事,觉得木头刻的玩具远比不上她的限量款乐高和芭比娃娃,表面收下了,离开前又随手扔在什么地方。
后来屡屡回想,那是她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事情。
或许她伤害了一个孩子最纯粹的感情。
不知道那个小男孩后来怎么样了,她也再没去过那个福利院。
可一个患自闭症的孩子还能怎么样呢,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残忍,对每一个人都不公平。
乔落苏看着面前的男人,想起那个小男孩遭遇的一切,心口像针扎一样的疼。
“不辛苦。”陈嘉遇慵懒得意地笑着,眼底比星空还璀璨,“就算去了福利院,也是那帮小孩儿给我端茶送水叫大哥。”
乔落苏被他逗笑:“真的?你不会欺负别人吧?”
“那倒没有。”男人搂紧她腰,低头在她眉心吻了吻,“我是正义使者,专治暴力。”
乔落苏笑得软在他怀里,忽然仰起头,勾住他脖子:“老公。”
男人身形明显一僵,这是结婚以来她第一次叫老公,还叫得这么甜。
陈嘉遇没忍住,喉结不争气地滚了滚,但还是憋下一阵冲动,压着嗓音:“怎么了老婆?”
“我好喜欢小钊和天明。”乔落苏望着他,满脸希冀地眨了眨眼睛,“要不,我们也生个孩子吧?”
作者有话说:
比双更差了一丢丢qaq明天继续努力
感谢在202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浣浣 10瓶;幽尘、yang 5瓶;farewell、漪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5 ? 第 25 章
◎永远平平安安,永远不离开你。◎
陈嘉遇望着她, 目光动了动,唇角一勾:“那么想要孩子?”
乔落苏眼神带着试探,拽了拽他的衣领:“你不想吗?”
“想。”男人握住她手, 放在唇边轻吻, 然后将她搂入怀中, 灼热呼吸贴着她耳垂,“不过我们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呢,真有了孩子,就没这么方便了……”
语气若有所指的, 那阵滚烫也往衣领里钻,乔落苏羞恼地捶他:“都半夜了。”
“那我们睡觉。”陈嘉遇啄了一口她颈侧的香味,将她打横抱起, 走向卧室大床。
陈嘉遇最近变得有点忙, 晚上回来得也晚了,据他说是为一次大型活动做准备,具体是什么,乔落苏知道自己不该问, 也识相地没有开口。
但凡能说的他都会主动交代。
钟筱说跟她老公这么多年了, 有时候还觉得像嫁了个特务, 神神秘秘。也没办法, 很多军事机密是连家人都不能知道的。
有次前一天晚上还缠绵悱恻, 第二天开始失踪半个月, 半年后才知道是去国外打仗了, 真刀真枪真导弹的那种,后怕得她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
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
乔落苏还没经历过, 也没法习惯, 总怕是什么危险任务, 最近都有点失眠,又怕影响他工作不敢让他发现。
凌晨三点醒来后没一点困意,乔落苏小心翼翼地帮熟睡的男人掖好被子,从床尾下去,到厨房温了杯牛奶。
平时促进睡眠的热牛奶也不怎么起作用,她捧着杯子在窗户前看夜空。
飞行基地的夜空比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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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都要干净澄澈,云很少,星月的轮廓格外清晰。等回到闹市区,就看不见这么漂亮的星空了。
她正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连脚步声都没听见,直到背后一热,熟悉的怀抱裹上来,才惊讶回头:“你不是在睡觉吗?”
“你起来没多久就醒了。”男人低头亲亲她头发,“你不在旁边,不习惯。”
乔落苏故作轻松地笑:“那等我回去了你怎么睡呀?”
男人把脸埋在她发心里,笑了笑:“我看你日历上有考试标记,是要提前回去吗?”
“嗯。”她笑容收敛了些,“可能要提前几天。”
“那不能再浪费时间了。”陈嘉遇抬起她下巴,吻了吻,将她抱起来。
乔落苏知道他在想什么,惊呼着晃了晃腿:“半夜三点,你疯啦?”
男人把她放进柔软的被褥,俯身下去:“你不是也睡不着?”
“……”
以前乔落苏不理解所谓的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心想结了婚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会让两个人那么舍不得分开。
如今跟他在一起日夜厮混,才明白有些事情真的会食髓知味,会上瘾。
聚餐时听他的队友说,他其实是个很自律的人。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懒散傲慢,但工作上格外较真,对自己也严苛到变态。他甚至会把身体的肌肉含量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以保证最好的状态去操纵飞机。
可唯独在这件事情上,在她面前,他任由自己沉沦,失控,忘掉一切原则,屈服于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结束的时候天都快亮了,乔落苏侧躺在枕头上,手指轻轻描摹男人俊朗的眉眼,似乎碰得他有点痒,稍一皱眉,把她的手抓住,又亲了亲。
笑容收敛了几分,说:“过两天,我要离开一阵。”
乔落苏并没有很意外,轻轻“嗯”了一声:“我等你回来。”
男人沉默着把她拥入怀里,轻叹的嗓音落在她发心:“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担心。”
乔落苏微微一愣。
他低声笑着:“我不在的时候,不许半夜起来看星星了。”
眼眶忽然一阵热意汹涌,她抬手捶了他胸口一下。
陈嘉遇低下头,轻轻浅浅地吻她。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陈嘉遇离开的时间比原计划更早一些,头天傍晚,乔落苏在阳台上看见一架架飞机从头顶掠过,窗玻璃震了很久才停下。
出任务交了手机,乔落苏联系不上他,只能暂时把这事抛在脑后,再多担心也没用。
好在她每天依旧会去杜姐家吃饭,然后给小钊补英语,不会太无聊。晚上陈嘉遇不在,她也不急着回去了,有时候杜姐组局叫几个嫂子过来搓麻将。
不知道走的什么运,她总是赢多输少,虽然筹码不大,赢的钱也够买几根雪糕了。
知道陈嘉遇看不见,她还是给他发微信,炫耀自己的战果。
希望他在不知名的远方,也能像她在牌桌上一样所向披靡。
陈嘉遇说的离开一阵,没告诉她具体是多久,乔落苏以为最多就一周时间,但一周过去,他们依旧杳无音讯。
不止是她,嫂子们都有点坐不住了。
“哎你们说,该不会出事吧?”
“不知道啊,这都十几天了,之前演习也没这么久的。”
“我怀疑这次不是演习。”
“天呐,该不会是打——”
说话的嫂子被杜姐看了一眼,立马收声。
杜姐表情都严肃了些。
“这话可不兴瞎说,反正我家老罗什么都没透露。”她瞥向正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的小钊,“别让孩子听到。”
“是啊。”青栀嫂子看着乔落苏瞬间凝重的脸色,笑道,“话不能乱说,吓着我们小乔了。”
乔落苏勉强勾唇笑了笑:“我没事。”
青栀嫂子拍拍她手背:“放心,小陈什么大场面没经历过?肯定能平安回来的。”
不知不觉,立秋都过了,乔落苏本想和他过完七夕再回去,现在她也不敢确定,七夕前还能不能见到他。
渐渐地,她不再奢求七夕,只要他平安回来就满足了。
考试在七夕第二天,乔落苏一直在家属院待到七夕前一天,一个人收拾好行李,准备明早叫个代驾回去,想着回去后赶紧把驾照考完,这样以后可以自己开车来看他。
今天太阳不错,她把被子抱到院里去晒,恰好杜姐和青栀嫂子也在晒被子,聊了几句,忽然听见飞机的轰鸣声。
乔落苏抬头看到的瞬间,心脏几乎漏了一拍:“这飞机怎么在冒烟啊?”
“是,发动机在冒烟,别急,我问问。”杜姐立马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乔落苏奋力去看,但太远太快了,她还没看清编号就脱离了视线,心也跳得越来越慌。
直到从远方传来一声爆炸,仿佛连地面都震了震,火光照亮了半边天,乔落苏脑子都空白了,眼前一黑。
杜姐打完电话忙拉住她:“别怕啊,是二大队的,老薛和小陈他们都没事,一会儿就回来了。”
青栀嫂子叹了一声:“二大队的谁?”
杜姐说了个名字,乔落苏没听过。
她此刻也关心不了别的,头脑和身体都被劫后余生的颤抖所侵蚀,不敢动,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
听说他没事,她也依旧在害怕,眼前都是被火光燃烧的天空,赤红中的滚滚浓烟。
杜姐和青栀嫂子离开后,乔落苏坐在旁边的花坛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让陈嘉遇看见她刚才魂不附体的样子,肯定会狠狠地笑话她,毕竟他那么坏。
也是,祸害遗千年,他怎么可能会死。
时间还早,乔落苏调整好心情,打算回去睡个午觉,走在楼前那条路上时,一架飞机无比神气地从头顶飞过去。
它飞得很低,乔落苏清晰地看见“8601”,笑着朝它挥了挥手。
机舱里,邓俊熙一脸坏笑地望向前座:“机长,嫂子冲我打招呼呢。”
陈嘉遇懒洋洋勾着唇:“看到了。”
邓俊熙咋舌:“你看到啥?家属院儿在我这边,人冲我打招呼。”
“我心里看到行不行?”陈嘉遇轻嗤了声,“我老婆你激动个什么,单身狗。”
邓俊熙瞪大了眼睛:“你等着啊,这次休假我回去相亲,我找个大美女我。”
“无所谓。”陈嘉遇满不在乎地笑着,“我老婆天下第一美。”
乔落苏难得睡了个安稳觉,还是在大白天,没有从噩梦里醒来,甚至连梦都没做。
她是被陈嘉遇吻醒的。
从发心到额头,滚烫的呼吸掠过鼻尖,落在嘴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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