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1 / 2）
“这些东西，当年的伊比利亚人会称它们为溟痕，是海嗣生态的一部分，海嗣细胞会形成这种类似于蔓生真菌菌毯的结构，起到非常复杂的作用，分解岩石和金属，倾吞海底和陆地沙土中可以倾吞的有机物，并且将摄取到的营养运送给经过其上的海嗣更高等级个体，在资源匮乏的情况下，这些丝绒状的细胞还能保留水分，并且作为食物为更高级个体提供营养。”凯尔希揉了揉眉头，这一次她并不打算让自己的徒弟亚叶避开这些谈话，既然这种东西出现，无论它的来历，泰拉大陆上的人们都应该知晓。
“这东西……”阿尔法当然知道她说的都是什么，“幽灵鲨她本人，还没事吧。”
“她体内由阿戈尔人精心设计的生理结构还在正常的运转，那套精密的系统还能有效的约束海嗣细胞，但是我不知道这种稳定还能持续多久。
“我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但是根据我的经验，这些细胞重新恢复活性，应该跟她在岸上一直到我们这里的一系列经历全部都有关系。对她施加暴行的深海教徒们企图唤醒她体内的海嗣血脉，它们的实验是不成功的，但是那些液态源石之前在不断的压迫她的身体进行自我修复，这个进程可能重新唤醒了海嗣细胞的一部分功能。源石，阿戈尔改造的身体，以及改造的海嗣细胞，在她的体内形成了一个危险的‘平衡’。”
“我们的治疗方案，破坏了这个平衡？”阿尔法皱起眉头，她当初的预测和演算，是否存在重大的缺漏，自己对海嗣这个存在还缺乏了解，当时做出的决定是否过于草率？
“不能说破坏了平衡，”凯尔希摇了摇头，“那些液态源石，就算我们不进行干预，也会被逐步的排出体外。而海嗣细胞的活性在我们接手之前就已经被唤起了，只要阿戈尔的那套系统崩溃，她就将变成一个新的海嗣，甚至还会是高级节点。”
“斯卡蒂身上有类似的情况吗？”阿尔法又一次看了一眼实验柜中的培养皿，“在我的记忆中，一条海嗣吞没大地的时间线上，大群将她称作‘伊莎玛拉’。”
凯尔希听到这，眼神却没有意外的神采，她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在征得同意之后，我也进行了采样，比起幽灵鲨身上的样本，斯卡蒂身上采集到的海嗣细胞……”带着阿尔法来到了另一个实验柜前，实验柜中封存的培养皿上，一团蓝色的血肉，正在微弱的翕动。
这下乐子大了，这么大一坨蓝色肉，很明显不可能是从斯卡蒂身上切下来的啊，阿尔法苦笑了一声。这下自己有的忙了，卡西米尔这边的破事还没解决，两个深海猎人身上的问题，搞不好要跟那位拉特兰老太太身上的问题堆到一块去了。
阿尔法在实验柜上敲了几个案件，装置开始对那些溟痕样本进行彻底的灭活处理，在伊比利亚的老旧经验中，溟痕是不怕火的，但是实际上，这只是因为它们疏松的结构和大量储存水的特性，让它们在面对常规燃料的低温火焰时候，受到的损害甚至小于其自身自我修复和蔓延的速度。
但是它们终究还是碳基生物，而碳氢分子链的键能上限，就意味着它们终究不可能抵抗高温的等离子体持续的烧蚀。最后那团失水的溟痕，也很快就被处理干净。
最后众人站在了那团血肉的面前，阿尔法想了想，伸出了手，化作高维力场形态的手穿过了实验柜关闭屏蔽场之后的普通隔离玻璃，拿起了那团血肉，她开始了解析。
78.挚棋落子part.1
凯尔希和亚叶看着那团蓝色的血肉在阿尔法的手中蠕动，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朽化，最后变成一团干瘪的褐色残渣。即使是凯尔希，也有些好奇，那团血肉，在这短短的几十秒内，到底经历了什么。
阿尔法将那团已经失去活性的血肉放在她力场化的手掌上，无色的火焰开始在那团残骸上燃烧，彻底的将它从这个世界上抹去，没有留下任何的残渣。随后她将手从实验柜中抽了回来，力场化的手臂恢复实质，她启动了两台实验柜的洗消程序，让设备自己处理剩下的可能存在的污染物。
“怎么样，有什么结论？”看着她平淡的表情，凯尔希想了想最终提出了自己期待的问题。
“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先说个结论，这些样本帮我坐实了，海嗣这种生物是人造的这个结论，我回溯了它们的遗传结构，这种特殊的体系和功能化，表现形式几乎与陆地上，以及汐斯塔水中的生物样本，截然不同，可以肯定，它们是一种人工设计的生物。”阿尔法叹了口气，“它们是先民为了某些目的制造出来的一个人造生物群。”
看着阿尔法笃定的眼神，凯尔希点了点头。
“然后就是很麻烦的一点，凯尔希，我那奇怪的异世界记忆又特么应验了。”
“能让你骂脏话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凯尔希，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斯卡蒂和幽灵鲨身上的海嗣细胞，并不完全相同，并不是说它们两者在培养皿上表现出的形态不同，而是它们细胞内表达出的功能性结构，以及细胞遗传物质的完整性的不同。”
说着，阿尔法拍了拍那两台自己提供的全封闭隔离式实验柜，“那团血肉，直到它凋零之前，一直都在尝试向外释放信息，通过信息分子以及声波和电磁波等形式。我完全解读了那些信息的编辑和调制的底层逻辑，从中可以确定，那些信息放在海嗣的集群中，拥有相当高的权限和优先级。可惜那些信息都被柜子挡在里面了，它的大群什么都收不到。”
在旁边的可视化终端上，阿尔法调出了几个不同的图像，“来自斯卡蒂体内的海嗣细胞，至少有两种来源，这样才使得那些细胞能够表现出这种高级的形态。其中一种和幽灵鲨体内的样本相近，是阿戈尔人最初为她们植入的改造版本，但是还有至少一种不同的海嗣细胞，是那种细胞带来的高级权限，也是那种细胞诱导整个样本，分化成了接近个体的血肉，而不是溟痕菌毯。”
凯尔希看着终端上不停跳动的遗传编码数据，“你的意思是，斯卡蒂身上，有着直接来自某个高级海嗣个体的生物污染？”
“说不定是某个海嗣大型巢群的母体，或者说某个海神呢。”
“啧……”看上去，凯尔希想要揉自己的眉头，但是厚重的增压防护服巨大的面罩，阻止了她这么做，“她搞不好会变成一个恐怖的移动生物污染源……而我们只能祈祷阿戈尔人的技术足够靠谱，不会突然失效？”
阿尔法点了点头，“如果我们不采取措施的话。”
“如果博士没有失忆，他知道该怎么做，但是现在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与此同时，正在办公室里摸鱼撸兔兔的博士，突然感觉鼻子一痒，猛然打了个喷嚏。
如果要问阿尔法有没有办法，那办法当然是大大的有，把她们转化成构造体，抛弃掉危险的有机身躯是一种办法，物理意义上的删除和重排那些海嗣细胞是另一种办法。还有个十分流氓的办法，就是像最初她处理内卫们释放的国度那样，以自己高维生物的权能，释放出完全可控的帕弥什病毒，侵染那些海嗣细胞。
海嗣本身就是“智能造物”，几乎可以说是帕弥什病毒最喜欢的培养基底，只要这样简简单单一弄，这两只深海猎人就不再是大群的血亲，而是她阿尔法帐下的升格者了……
咳咳，怎么感觉听上去怪怪的？
“我们还是暂且相信一下阿戈尔的技术吧……”阿尔法把那些不太合适的主意扔到了脑后，然后她变出了几个东西，“这里是两个植入式生态监控芯片，还有我刚才配置的活性抑制剂。至少现在，我们只需要对陆地上的生命负责。”
“也只有你能这么做了。”凯尔希笑了笑，“你还是打算等遇到那位技术执政官，再做打算，对吧。”
“是的，给她留个面子，而且现在咱们都没到海边去呢，躲在卡西米尔干涉阿戈尔的内务说实话不太好。”
“你有这个自知之明最好，我就怕你没有。”
“哈哈哈哈。”
……
“威洛，你是在看啥玩意？”
“啊，队长，我在看卡西米尔的商业股票来着。”
午间休息的时候，两个外勤医疗队的干员正在聊天。
“你小子还整股票？不怕赔钱？”
“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看一看当地的股票啦，如果有预期比较好的，我就投一笔小钱……”
“那你亏了还是赚了？”
“在龙门赚了两个月的工资，结果在汐斯塔都投进去了，还没消息呢。”
“你小子，赚了外快不请客？”
“都说了已经投进去了，哪来的钱请客啊！”
“行吧行吧，要不你教教我，我也去赚一笔。”
“卡西米尔这些公司，市值稳定的股票都死贵，那些便宜的上市公司都不太行，非要推荐的话……”威洛思考了一下，“最近辉煌盾工业股权重组，股票拆分，价格有所下降，但是未来的预期好像还不错，从公报上看，是有个股东带着资金和新技术入股，好像拿到了挺大的份额，辉煌盾工业的民用车辆部门几乎被那个新来的给盘下了。”
“我怎么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