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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的希冀太过?明显,李鹤珣其实大可以去找处客栈歇脚,待伤好些再走。
可对上这样?一双眸子,他?竟鬼使神差的点了?头,待回过?神后,沈观衣已经?高兴的去吩咐仆从为他?收拾屋子了?。
李鹤珣抿唇,站在原地,半晌未动。
沈观衣为他?准备的屋子离她的房间很近,屋内摆置更是如出一辙,只是相较于清幽安静的广明院,这处更为金碧奢华一些。
李鹤珣有些不习惯被金银堆砌出来?的屋子,入眼所见皆是名贵之物,那些本应放入库房的诸多物件,皆摆放在掏空整面墙的多宝阁中。
若不是知晓这是卧房,还以为入了?什么珍宝铺子。
他?抿唇走向床榻,看着层层纱帐中,用寸锦寸金的云锦制成的薄被,陷入了?沉默,片刻后才合衣躺下,缓缓阖眼。
如沈观衣所言,他?在庄子上待了?三日。
这三日中,她几乎时时都?黏在他?身侧,叽叽喳喳的像只漂亮的小麻雀,尽管大多时候,他?都?从不理她。
可她仍旧乐此不疲的如同孩子般,将她所有的好东西都?献宝似的拿来?给?他?瞧。
“公子哥哥,你喜欢这幅画吗?我可以送你啊……”
“公子哥哥,你理理我嘛,理理我……”
“我好像有些困了?,公子哥哥,你……理我……呼——”
离开庄子的那日转眼间便到了?,沈观衣依依不舍跟在他?身后出了?庄子,虚虚的抓着他?的袖子不放,眸中满是失落,“你真的不能娶我吗?”
他?没有犹豫,嗯了?一声,并委婉道:“你年纪尚小,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日后莫要?再挂在嘴上了?,不合礼数。”
她似乎很难过?,笑得比哭都?要?难看许多,只问道:“那你日后还会来?看我吗?”
他?半晌无?言,默不作?声的看着她,看着她眼尾噙着一丝泪珠,被她抬手快速抹去,她轻声道:“我知道啦。”
“你走吧。”她挥了?挥手,似乎在一瞬间恢复如初,“这几日的事情我不会与旁人说的,你既不愿娶我,日后就将这几日的事忘了?吧。”
她眉眼弯弯,眸如秋水,如同孩子心性,难过?来?的快去的也快,“我也会快快忘记的,愿公子哥哥,一路顺遂。”
李鹤珣颔首道谢后,便迎着晚霞,策马离开。
那时的心绪,他?现在都?还记得。
一向平静的无?波的心湖,像是不知何时有人往里扔了?一块石子,在离开庄子后,瞧上去与寻常无?异,可那石子总会在秋风乍起时蜿蜒动荡,令他?不自觉的想起那座庄子。
离开侯府时,宁长愠脸色出奇的难看。
外面不知何时下了?一场雨,马蹄从泥泞中淌过?,李鹤珣低头看去,污浊却又透明的水中,他?的神色与宁长愠如出一辙。
从前李鹤珣觉着,他?总会想起那座庄子,不过?是因为那时的他?心中茫然?空洞,可如今才发觉,庄子对他?而言,是意外与变数。
上京人人都?道他?是不世之才,是李家这一辈的佼佼者。
若是阿意还在,这些赞扬之词,本该落到他?身上的。
就连爹娘,都?将他?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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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下一代家主培养。
但阿意死了?,他?整夜辗转难侧,许久不曾睡过?好觉,心绪紧绷到常常头疼欲裂。
只有在庄子上那段时日,沈观衣日日纠缠,总是一股脑的将好话往他?身上堆砌。
她说他?的字最好看,他?日后定会比他?爹爹做的还要?好,他?……是一个好哥哥。
若是寻常,这样?谄媚的话,李鹤珣不会放在心上。
但那时他?内里燃起过?一把大火,所过?之处,湮灭枯萎,是沈观衣无?意之中的字字句句,播下了?新的种?子。
他?甚至想过?,会不会是沈观衣故意为之,故意令他?回京之后总会偶然?念起庄上的日子。
但他?们已然?成亲,若沈观衣当真是故意,他?还能如何?
与她置气??还是将她休了??
眼下,她或许压根不在意与她成亲之人是他?……还是旁的什么人。
她不在意他?,便是他?做什么,她都?能坦然?接受,就像当初她能因为一些缘由,轻而易举的去找长公主退婚。
李鹤珣回过?神来?之时,已然?到了?公主府外。
夜里寒凉,万籁俱寂,他?翻身下马,递出拜帖,随后大步流星的入了?府内。
这头,沈观衣与孟清然?吃酒后刚被送入厢房,睡下不久。
她酒量算不得差,但奈何被孟清然?算计,瞧上去给?她喝的是清甜果酒,实则里面却参杂了?无?人能过?三杯的相思酿。
沈观衣在迷糊朦胧中躺下,屋内漆黑,没有点灯,所以她也没有发现除她之外,屏风后还坐着一人。
那人只着一件雪白中衣,乌发披散在脑后,模样?清和雅致,俨然?是白日里被沈观衣推开的宋淮。
宋淮步伐很轻,几近无?声。
他?手中拿着一盏蜡烛,微弱的烛火随着他?来?到床榻边。
帷帐落下,遮住了?里面正酣睡不醒的人儿。
四周静谧无?声,火光下宋淮的双眸黝黑异常,像是被乌墨侵染,没有一丝光亮。
半晌后,他?才轻声道:“你我都?不过?是殿下的趁手的玩意儿罢了?,人在浮尘,唯有向权势低头,才能活得好些。”
“姑娘莫怪,宋某,得罪了?。”
夜风乍起,窗棂被人轻缓的关?上,孟清然?脑袋疼的厉害,刚要?睡下就听见下人来?报,李鹤珣在府外求见。
不过?一瞬,先前还氤氲的酒气?便醒了?大半。
孟清然?差点咬到舌头,“你说谁?”
“回殿下,是李大人。”下人犹豫道:“大人莫不是来?接李少?夫人回府的?”
孟清然?怔愣了?片刻,随后蹙眉道:“去告诉他?,沈观衣吃醉了?酒,已经?歇下了?,明日待她醒来?,本宫亲自派人送她回府。”
“可、可是殿下……”下人苦着一张脸,“李大人已经?朝着厢房过?去了?。”
‘噌’的一下,孟清然?猛地掀开被子,双目圆瞪,“谁让他?过?去的!”
下人支支吾吾,心中发苦,“殿下,李大人不但递了?拜帖,还拿了?您的令牌,奴才不敢不放人啊。”
孟清然?与李鹤珣往来?许久,先前为了?以示诚意,她的确是给?了?他?一块令牌,而那令牌的作?用便是,若有急事可不用通传入府。
没想到眼下他?第一次用,便是用在去见沈观衣身上。
孟清然?顿时慌张道:“快,快去告诉宋淮,让他?赶紧离开。”
夜里更深人静,整座府邸都?笼罩在乌沉之中,时而下人提灯走过?,但不过?片刻又只剩下莹莹月光,勉强能看清前面的青石路。
长靴踩过?泥泞,停在西边厢房的屋檐下。
木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打开,屋内昏沉沉的,隐隐能听见内里,从床榻之上传来?的摩挲声。
欣长的身躯立于门中,他?身后皓月当空,雨水正滴滴答答的从屋檐往下落,在落入地面溅起细小水花的同时,李鹤珣头也不回的关?上了?门。
他?迈着缓慢的步伐,在昏暗中朝着床榻走去。
还未靠近,便闻到了?一丝酒气?。
攥住纱帐的手微微一顿,李鹤珣眼底暗流涌动,灰暗的瞧不出一丝情绪。
周遭安静的只有稀疏的雨滴声,纱帐被人缓而慢的撩开,露出半人宽的缝隙之时,床榻之上的场景便已然?一览无?余。
少?女?睡在里侧,长至腰际的乌发如瀑散开,落于枕上,藏于被中。
天气?似乎仍旧有些燥热,薄被只堪堪搭在她的腰际,哪怕是这样?,她仍旧觉得热,睡得并不乖觉,身上的薄衫似是被扯开来?,欲坠不坠,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
她睡的很熟,似乎都?没有察觉床榻边有人已经?站了?许久,如窥视般看着她。
第45章
半晌后, 床榻空出来?的一片微微下陷,原本冰凉的地方多了一丝滚烫,酣睡中的少?女, 顿时嘤咛一声, 蹙起了眉。
细如蚊蝇的声音在空寂的屋内显得尤为?清晰,“唔……热……你别动。”
李鹤珣在靠近沈观衣一寸的地方停下, 他看着少?女乌黑的长发,轻声问:“我是谁……”
沈观衣脑袋昏沉,迷糊之中下意识动了动唇,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沙哑的诱哄声再次响起:“娓娓,我是谁?”
回应他的只有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沈观衣不安分的动了动蜷缩的手臂, 随着她轻放在腰际的手, 薄衫滑落, 露出大片白腻的肌肤,凌乱的发丝似乎在背上勾勒出一副毫无章法的画卷。
片刻之后,沈观衣觉着肩膀处有些痒痒的,一片温热时而落在肩头?, 时而落在脖颈,密密麻麻的痒意令她不耐的唤出了声,“李鹤珣, 别闹我……”
李鹤珣呼吸骤然粗重了些,这一瞬,那些压抑在心?底蚕食他心?绪的刺忽然断了细长的尖, 只留下平滑的钝面不停的磋磨着。
她叫的不是别人。
“娓娓……”克制又带着颤意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响起。
少?女盈盈一握的腰肢逐渐被大手圈住, 随后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似要将?人揉进骨血才肯罢休。
娇小的人儿被男子全数揽于怀中,直至再贴近不了一分。
温热的吻重新?落在耳后,极细的腰带被清瘦修长的手捏住,缓而慢的拉扯,巴掌大的结越来?越小,最后全数散开。
衣衫在瞬间滑落腰际,李鹤珣眼尾泛红,薄唇贴在少?女的耳唇上,呼吸浅浅,“可以吗……”
他眼底氤氲的暮色越来?越沉,粗粝带着薄茧的手有条不紊的游走,仿佛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克制,直至最后被夜色吞没。
一个时辰之后,屋门打开。
孟清然坐在院外的长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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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气的打了个哈欠,水雾迷蒙的眸子缓缓看向从门内出来?的两人。
“李大人。”
李鹤珣转头?看去,眉眼失了往日的温润平和,沉默的看着孟清然。
直至怀中的少?女不舒服的嘤咛一声,李鹤珣瞬间低头?看去,抿唇道:“殿下有事?”
孟清然瞧了一眼只着内衫的李鹤珣,肩头?往下三寸的地方?似乎氤出了血渍,染红了他的白衣。
向来?最重规矩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衣衫不整,说?出去恐是无人能信吧。
他的衣裳呢?
孟清然往下瞧了一眼,正才看清他将?沈观衣抱在怀里,而那一身青衫正紧紧的裹住她的躯体,孟清然讪讪道:“无事,只是没想到大人如此不放心?本宫,竟会在夜里亲自?来?将?你家夫人接走。”
她不是没看出来?李鹤珣的不对劲,正是因为?如此,才担心?他到底有没有看见宋淮……
李鹤珣只看了她一眼,并不言语,便抱着沈观衣走了。
待他身影远去后,孟清然神色骤然冷了下来?,大步流星的朝着屋内走去。
刚一进去便闻到丝丝缕缕的味道,她脚步一顿,神色僵硬。
宋淮从屏风后走出来?之时,孟清然一眼便瞧见了他,待下人将?烛火燃起后,她连忙道:“他可看见你了?”
宋淮:“殿下放心?,李大人并未发现我。”
“那就好。”孟清然顿时松了口气。
她本只想让宋淮佯装与沈观衣春风一度,借此作为?把柄,眼下计划泡汤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若是被李鹤珣察觉到她的心?思?,或是方?才见到了宋淮……
孟清然想到刚在所见那一幕,以李鹤珣对沈观衣的在意,她公主府定从此不得安宁。
孟清然脸色变换来?去,待她回过神后才瞧见宋淮还未离开,身上只松松垮垮的系着一件外衫,雪白的胸膛半遮半露,面色略有苍白。
他今年尚未及冠吧,想必遇上这事,应当被吓着了。
孟清然温柔了眉眼,缓声道:“今夜委屈你了,回去歇息吧。”
“是。”
宋淮从始至终不曾有过半分情绪与责问,如来?时一般,听话乖巧的从孟清然身侧离开。
夜色已深,回去的路被夜色覆没,似乎看不见尽头?。
“殿下……”下人目露不忍,正欲说?些什么,在对上孟清然漫不经心?看来?的目光后,又缓缓住了口。
沈观衣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她在床榻上沉默了许久。
身子出奇的痛,痛的她动一下,都?忍不住‘嘶’出声来?。直到身上密密麻麻的红痕昭然告诉她,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若不是她此时在自?己的房中,定要找孟清然问个清楚。
可……李鹤珣疯了不成?
以他的性子怎会做出这般不合时宜之事?更何况他身子还伤着。
难不成他平日都?是装的,其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趁她醉酒,便露出真面目,将?她这样那样,折腾成这副样子!
沈观衣正气的咬牙切齿,阿莺便端着药推门而入,“少?夫人,岳姑姑送了药来?。”
熟悉的药味扑面而来?,还未喝下,沈观衣便已然开始干呕了。
“喝什么喝,你去,让岳安怡来?瞧瞧她儿子做了什么!她这时就该送些补元气的药来?,免得我哪一日死在床榻上。”
阿莺面不改色的将?药置放于桌上,并不理会沈观衣的埋怨。
这些话她早已习惯于左耳进右耳出,少?夫人若是真的恼了,语气中不会带着一抹娇嗔,定会漫不经心?的道:“走,去让岳安怡瞧瞧她儿子做的好事。”
阿莺小心?翼翼的将?沈观衣从床上扶起来?,坐靠在床头?,随后她端起药碗,舀了一勺浓郁的药汁,轻轻吹了吹,这才递到沈观衣嘴边。
在沈观衣气恼的神情中,她轻声哄道:“少?夫人,岳姑姑说?这是最后一副药了。”
沈观衣厌恶的撇了一眼药碗,这才微微张口咽下。
直至药碗见底,她才抬眼看向阿莺,“李鹤珣呢?”
“公子此时应当还在上衙。”
阿莺放下药碗后,并没有理会沈观衣口中的李鹤珣,而是略微担忧道:“少?夫人,奴婢发觉您近日比从前?醒的都?要晚些,是不是身子不好?”
沈观衣怔愣了一瞬,在对上阿莺真切关心?的眸子后,努了努唇,将?手臂伸到她跟前?,巴巴的道:“不好,你瞧瞧。”
“少?夫人……”阿莺压根不吃她这一套,“奴婢替您找唐大夫来?瞧瞧吧。”
沈观衣不喜欢看大夫,特别是在连喝了一个月药好不容易停下的时候。
她不说?话,阿莺咬了咬唇,只好使?出探春平日里惯用?的那一套。
只是她没有探春那般活泼的性子,撒起娇来?不伦不类,甚至自?己先手指抓紧,低下了头?。
沈观衣被她逗得嘴角弯了弯,但随即又收拢神情,正经道:“我不想喝药。”
阿莺连忙回道:“若小姐身子无碍自?然是好。”
沈观衣终是愿意纵着她,遂了她的愿,将?唐大夫叫来?瞧了瞧。
好在身子并未如阿莺所担忧的那般不好,只是上次受了惊吓,身子有些虚弱,开两副药调理一二便好了。
阿莺放了心?,沈观衣在歇息到身子好上一些后,才在阿莺的搀扶下起了身。
李鹤珣眼下不在,她就算想与他算账,也得等他回府再说?。
比起这个,她得仔细琢磨一下,乐安与孟央这二人……她到底该怎么报那一马之仇。
前?世她与孟央只有几面之缘,便听见了他身死的消息。
据她所知,孟央死的悄无声息,没有死在夺嫡之中,甚至也不是被人暗杀,而是在一个稀疏平常的夜里,他旧疾发作,不知为?何没有来?得及服药,死在了屋里。
被下人发现之时,屋中没有任何人动过的痕迹,桌上还躺着一块早已凉透,却完好无损的烧饼。
至于乐安,她知晓的便是她对李鹤珣求而不得,做出诸多疯狂之事。
那时她听说?之后如临大敌,整日都?在提防着乐安对她出手,可后来?过去许久她都?未曾在上京见过她,更别说?与她之间有龃龉了。
沈观衣眉头?紧蹙,不明白为?何这世与上世那般不同?。
这些蚂蚱仿佛没人按着,便一个个都?蹦跶到了她跟前?。
就在沈观衣为?此愁容不展时,阿莺突然从屋外进来?,“少?夫人。”
沈观衣回过神来?,看向她。
“公子回府了,现下正在书房。”
沈观衣眨了眨眼,半瞬后才反应过来?,正要起身却腰间一痛,她咬咬牙,等阿莺过来?将?她扶住后,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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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走,去书房。”
书房离得不算远,但沈观衣身子有些疼,便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到。
书房门前?站着两人,目不斜视,待她走近之时,才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拦在她身前?,“少?夫人,留步。”
阿莺看向二人,“麻烦二位与公子通禀一声,就说?少?夫人有要事要找公子。”
书房周遭静谧清幽,树上鸟雀啄羽,细腻的绒毛轻飘飘的落在沈观衣的肩上,阿莺瞧见后伸手替她抹去的同?时,小厮道:“公子说?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任何人?”
小厮道:“是,便是老?爷来?了亦是如此。”
连通禀一声都?不愿,那便是李鹤珣下了死命令,他莫不是心?虚了?
“啧。”沈观衣轻哼一声,在小厮疑惑的神情中,冷不丁的道:“你告诉他,今夜我在卧房等他,有本事,便躲着别回来?。”
小厮面无表情,但嘴角却微微抽动,内心?却尤为?震惊。
屋内,归言见李鹤珣从始至终都?在关心?宫里的那位,连说?话之时都?不曾停顿片刻,连他都?听见少?夫人的声音了,公子不可能不知晓。
所以便只能是,公子知晓,却并不想理会。
第46章
同一时辰, 一辆马车悄然停在宫门处,象征着长公主身份的宫牌让侍卫敛眼退避,不多时, 裕和宫洒扫的宫女便瞧见了不远处走来的一行?人, 连忙扔下扫帚,去寻了闵公公。
闵公公得知长公主来了, 神色一变,大步流星的朝着前殿走去。
对着正好踏入殿中的孟清然堆起笑脸,不动声色的挡在她跟前,尖着嗓子道:“奴才见过长公主殿下。”
孟清然扫了一圈周遭,“孟央呢, 叫他出来。”
闵公公对宫女使了个眼色, 随即看?向?孟清然, 笑道:“不知公主找殿下何事?”
“大?胆!公主殿下之事岂容你等知晓。”
“是是是, 是奴才的不是。”闵公公佝偻着腰,响亮的巴掌利落的拍在脸上,“还望殿下莫与奴才置气?。”
孟清然不耐的蹙眉,“别在本宫跟前耍心眼, 叫孟央出来。”
“公主有所不知,二皇子昨夜犯了旧疾,太医叮嘱不能见凉, 公主来的恐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孟清然知晓这老东西惯喜欢胡说八道,但她今日有要事要找孟央,不想与他一般见识。
她冷声道:“带路, 本宫亲自去见他。”
闵公公眼神躲闪, 正欲再寻些托词之时,孟清然眼神凌厉的看?向?他, “闵常骁,你若想死?,便再阻挠本宫试试。”
顿时,闵公公脸色大?变,噗通一声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额头贴在冰凉的地面上,声音闷响,“公主恕罪,殿下恕罪。”
“起来,带本宫过去。”
闵公公犹豫着起身,见婢女迟迟不曾回来,孟清然又在一旁虎视眈眈,心中正发?苦。
突然,余光猛地瞧见殿外走在回廊上的少年,闵公公眼睛一亮,立马笑容满面道:“公主,殿下来了。”
说罢,他浅浅的呼出一口气?,随着孟央愈来愈近,他脸上的笑容突然滞住,随即快步上前,担忧的叮嘱道:“殿下,您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太医叮嘱过您不能见凉,您忘了。”
少年精致的眉眼之间是拂之不去的阴郁,他冷冰冰的盯着闵公公为他系好腰封,遮住方才不小心溅在胸前的血渍。
见他动作?慢吞吞的,还一个劲的对他使眼神,孟央不耐的推开?他,径直走向?站在殿中,一瞬不瞬盯着他的孟清然。
“皇姐怎么?来了?”
他越过孟清然,坐在一把?精致华丽的软椅上,骨瘦如柴的身躯勉强支撑着衣袍,这一坐下,衣衫便更加松垮,摇摇欲坠,露出他锁骨下方的点点血渍,更衬得他容色妖冶,病骨孱弱。
孟清然行?至他身旁坐下,瞧了一眼他过于白皙的皮肉上斑驳的红点,缓慢的吐出四个字,“屡教不改。”
嗤笑声从孟央的喉咙中发?出,他阴翳的眸子沾染上点点笑意,但转瞬便被沁人的凉薄覆盖,“本殿叫你一声皇姐,你便真以为能对本殿指手画脚了。”
孟清然懒得搭理他这病秧子,只冷冰冰的将昨日与沈观衣之间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闵公公垂头在一旁伺候,宫里待的久了,自然知晓什么?时候该出现,什么?时候该当自己不存在。
但眼下听孟清然说完后,闵公公还是忍不住乍舌。
这一个‘背叛’了殿下,不但不藏着掖着,还在殿下跟前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至于另一个嘛,便更令闵公公头疼了。
不但不怪罪,还扬言要将李大?人与其夫人杀了。
不光闵公公累觉无语,就连孟清然也头疼的紧,“孟央,李府是什么?存在,别说你一个皇子,便是太子,眼下轻易也动不得。”
“本殿便是杀了,他们能奈我?何?”
孟清然:“你若是想要天下大?乱,李家?举兵造反,堂堂皇子沦为刀俎,你大?可以动李鹤珣一个试试。”
“天下如何关我?何事?若是沦为刀俎,大?不了一死?。”孟央说起激动之处,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闵公公连忙递来绢帕,孟央咳的双颊泛红,眼中漫出水雾来才堪堪停下,他将绢帕塞进闵公公怀中,似笑非笑的看?着孟清然,“看?见了吗?我?这副模样?,与死?有何区别?还有什么?好怕的。”
孟清然最?是见不得他这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那你怎么?不去死??当初让他救你做什么?!”
孟央嘴角的笑容一僵,转而阴恻恻的看?着孟清然,“我?何时让他救我?了?分明是他自己自作?多情。”
“你——”孟清然怒不可遏的起身,双眸中升腾着两?簇小火苗,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被她咽了回去。
失望从眼底一晃而过,孟清然觉着她今日就不该来这一趟,他早就无药可救,与他这样?的疯子,还有何可说。
“你自己好自为之。”
“你做出那副样?子给谁看??”孟央嘲道:“你替他不值,你以为你便有多清高?当初是你让他替你杀了那么?多人,也是你,害死?了他。”
“如今你府中面首无数,面上却做出一副爱他至深,替他失望的行?头来,你令我?觉着……”
“恶心。”孟央慢吞吞的道。
他的话并?未让孟清然露出失望以外的神色来,只因他说的没错。
但过往的那些纠葛,只言片语道不清楚,她也没必要与孟央解释。
临走之前,她总归是提醒道:“你想死?,本宫拦不住,但你若死?了,乐安又该如何?”
霎那间,孟央脸色大?变,又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一声比一声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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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
孟清然没有回头多看?他一眼,从殿内出去后,下人问道:“殿下可与二皇子商议出对策来了?”
“不必管他,他是死?是活以后与本宫无关,没必要为了他,与李家?结仇。”
三更半夜,云影不见,乌沉的夜幕下,书房的窗棂上倒映着一道挺拔欣长的身影。
那道身影放下手中的折子,看?向?眉眼惺忪,张大?了嘴正在打哈欠的归言,“若是累了,便回去歇着。”
归言立马精神起来,瞪着眼睛道:“属下不困。”
李鹤珣垂目看?向?被他磨出砚台外的墨渍,归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松了手,墨条横倒在砚台上,“公子恕罪,属下不是故意的。”
李鹤珣淡淡的嗯了一声。
归言心中惴惴,这下瞌睡是真醒了大?半,余光不由自主的去瞧李鹤珣的神色,见他并?未生气?,刚松了气?,就瞧见桌案上一高一矮的两?叠册子相差甚大?。
公子平日里看?完的册子,习惯于在页脚画一个圈,不瞧不打紧,这一瞧,归言便发?现那略高的册子竟是还未看?过的。
而躺在另一边孤零零的两?三本,才是方才那三个时辰里,公子看?完的。
这般缓慢的速度,若不是有心事,怎会如此?
李鹤珣不知归言心中所想,但他着实有些心不在焉,可他不喜欢这样?为情爱所恼的自己。
哪怕昨日已然失控,失控到他今日都不知该如何面对沈观衣。
但已经过去一整日,他怎会还是念念不忘,还是心中涩然。
不喜这样?被左右的自己,可越是刻意忘记,便越是会想起。
李鹤珣不动声色的将看?完的册子放置一旁,拿起下一本的时候,景宁侯三个字让他的瞳仁微微瑟缩。
真是……阴魂不散!
李鹤珣放下册子,“几更天了。”
归言回道:“三更了。”
那她应当已经睡了。
方才升起的那屡要问个明白的念头悄然压了下去。
问了又能如何,便如宁长愠所言,他们朝夕相处六年,便是那些话都是宁长愠编纂的,可时间总不会骗人。
紊乱的心绪在入夜后再次升腾而起。
李鹤珣觉着自己病了,还病得不轻。
他逐渐平息将宁长愠调离上京的想法后,起身将下午所商议之事,再次提醒了归言一遍,“二皇子的事再议,至于乐安郡主那边,明日你亲自去一趟王府,告诉静王她所做之事。”
“属下明白。”
李鹤珣吩咐完后,只觉书房闷的厉害,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大?步流星的推门离开?,院中徐徐吹来的风散去了他心中诸般情绪。
待他冷静下来后,才去洗漱一番,回了卧房。
沈观衣为他留了灯,他心绪平缓的朝着床榻走去,却在掀开?外间的帷帐之时,瞧见了放在桌上的狐皮。
与宁长愠送来的那张,一般无二。
那些被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酸涩一股脑的冒了出来,比先前更为猛烈激荡。
以至于他都来不及去想那张狐皮为何会出现在这,便被铺天盖地的妒恼所淹没。
李鹤珣恨不得掐死?床榻上那个令他总是失控的女人。
可比起沈观衣,他更想掐死?的是自己。
熟悉的香气?在屋内萦绕,香炉中却早已没有青烟升起。
一刻钟后,沈观衣觉着浑身燥热,湿汗淋漓,粘腻的令她蹙起了眉,隐约之间还听见有人问道:“是他教会了你骑马吗?”
她只想将这烦人的声音赶走,轻轻嗯了一声。
李鹤珣嫉妒的眼都红了,过往种种如走马灯般浮现。
从她在赏花宴上的过于亲昵,成婚后的骄纵不讲理,那些他自以为因为喜欢才有的亲近,都是他的误会吗?
他继续低声问道:“所以……你心悦之人,是他吗?”
第47章
“不好了小姐, 小姐——”
探春咋咋呼呼的推开门从屋外跑进?来,还未靠近床榻,便瞧见立在一旁正要伺候小姐起身的阿莺看?了过来。
她不悦的瞪了阿莺一眼, “你先出去, 我与小姐有?话要说?。”
眼下广明院中她与阿莺都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她虽不悦, 可在小姐跟前?也不得过分。
阿莺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挽起纱帐,试图将床上的人儿叫醒,“少夫人,眼下已近晌午, 您该起身了。”
近些时日来, 少夫人越发嗜睡, 可夜里分明不到二更天便睡下了, 怎会还起不了身呢。
阿莺心中担忧生疑,余光在瞥见沈观衣后颈处细密的红痕时,顿时怔住,红晕悄然漫上了耳根。
探春便是这时趁机将她挤走的。
看?着探春半跪在床榻边, 一边替少夫人挽起散落在边沿的乌发,一边道?:“小姐,您让我盯着的人出事了。”
她声音算不得大?, 可仍旧将在困倦中的沈观衣叫醒了。
水润的双眸半睁半眯,她哑着嗓子嘤咛了一声,“什?么?”
俨然一副还未清醒的模样。
探春所说?之事阿莺并不知晓, 她步伐浅浅的退下, 招来下人,布置梳洗之物。
“就是上次咱们去寻艺坊, 您让我派人盯着的曲娘啊,她出事儿了。”
曲娘?
她何时……
沈观衣猛地睁开眼,睡意褪去,那些方才还一团乱麻的思绪骤然清晰起来。
她掀开薄被坐了起来,还未说?话,探春便先一步道?:“小姐,奴婢伺候您起身。”
话音刚落下,阿莺便带着两个下人从屋外进?来,沈观衣抬眸看?去,下人们手?中端着鱼洗与盐水,分明是阿莺先前?便已经?备下。
沈观衣自是察觉到了探春的恼意,但眼下她没心思去理会她们二人的纠葛。
洗漱完后,沈观衣坐在铜镜跟前?,瞧着镜中女子脖颈间的红痕时,瞳仁赫然滞住。
半晌后,她咬牙切齿的道?:“去,挑件领子高些的裙子来。”
方才醒来便被探春口中的事牵绊住,令她差点忘了昨夜李鹤珣的不同寻常。
往日在那事上还算克制的人,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让她有?些吃不消。
她隐隐记着李鹤珣与她说?了些什?么,但她有?些想不起来了。
四肢疲软困乏的令她想要与李鹤珣对?峙一二,也有?心无力。
这些天历来如此,只要睡下便难以醒来。
霜色的衣裙被探春与阿莺整理好,临走时沈观衣抬手?摸了摸头上的月亮步摇,余光瞧了一眼桌上,发现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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