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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你们说,胖哥哥这手法可是祖传的。”汤圆抹了把不存在的汗水,撸起袖子,“要不是战队离不开我,老子早就去国外开连锁烤肉店了。”
给几个老外唬得一愣一愣的。
江然然啃着鱿鱼腿儿,毫不客气地揭穿他:“你就吹吧,你家是海边的,祖传打鱼。”
“打鱼怎么了,《老人与海》没看过吗,那是与命运搏击的人。”胖汤圆好不要脸地吹呼着,“谁规定渔民的儿子不能有伟大的梦想,不能开烤肉店了?”
“你胖你有理,行了吧。”江然然催促他给烤茄子翻面儿。
“人儿不大,嘴挺刁啊。”胖汤圆在茄子上撒了把葱花,然后当着江然然的面把锡纸盘端到了小蓝蓝跟前。
给新朋友感动的,留下了两缕瓦蓝瓦蓝的泪珠:“Sweet,你真是天底下最最最最好的兄弟。”
“好说,”挥舞着夹子指点江山的汤圆,锤了锤心口,“胖哥哥独宠你。”
第三十九章 这胖子你们还要吗?
小蓝蓝也不知道是真听懂还是假听懂, 乐颠颠地吸嘬着茄子馅里的汁水,张开手臂,比了个超大超蓝的心。
平常在基地训练忙, 难得放松一下, 邵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在意。坐在夸张如舞台剧演员的胖子身边, 小口小口地喝着可乐。偶尔指出某人胆固醇摄入量过高,该收敛收敛。
坐在斜侧面的杨飒,偶尔尝个素串, 大部分时间在帮朋友讲解菜色跟胖汤圆飙出去的某句俗语的意思。
不喜欢吃肉, 口味清淡。邵战默默地将他吃过的菜色, 一一记下来。
桌上的热情不减,一时半会儿吃不完。邵战起身跟店家借充电线, 一面给手机充电一面给教练老杜打过去。
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身处嘈杂中的杨飒感应般转过身去, 静静注视着重重人影后面弯腰讲电话的人。
稍显清冷的光落在薄而宽的肩上,描画出好看的轮廓。
杨飒抓起可乐给自己倒了一杯, 无声地喝起来。给旁边撸串的小黑黑吓了一跳:“你不是不喝饮料的么?”
在餐桌上抽空修习成语功法的小白白一拳锤在他的肚子上:“嘘。”
“嘘什么嘘, 你打我干什么?”小黑黑咬着竹钎子, 愤愤不平地说,“飒……”
小白白拉住想要找杨飒评理的黑娃子:“这题我不会,你帮我。”他把手机上的成语连连看怼过去, 小黑黑瞬间被知识的海洋淹没。
杨飒对朋友间的吵闹一无所知,他的注意力始终专注在同一个方位。
邵战长得原本就秀气,在炭火气的蒸腾下,颊边泛起浅淡的粉晕, 站在五马张飞的店主旁边,更衬得俊逸非凡。
此刻, 侧身打电话的模样,好像茂林里一棵修长、挺拔的竹子。
随口应付着教练唠叨的邵战,眼睛和某人映在玻璃上的目光相遇。他凝眸回望,却没有找寻到那抹注视。
他自嘲般笑了笑,按着自己的眉心,感慨自己才二十出头,就已经老眼昏花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抹自嘲的笑意,也被某人不动声色地收进眼底。
饭桌上,领头耍宝的胖汤圆,脱离了老大这把缰绳,更加猖狂地造作起来。偷偷找店主阿姨要了两扎啤酒,做贼似的灌进喝干的易拉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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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拜托服务员挡住做坏事的自己,机敏地吸走冒出来的酒沫子。
看得同队的江然然和庄柏不住地摇头,看来这个家伙对自己的体重是真没有自知之明啊。
挂着碎花围裙,打兼职的服务生尴尬地摆弄着衣服上的名牌,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可是一个他根本挡住不什么,大半拉的胖汤圆露在外面,和对面颜色各异的朋友窃窃私语,一看就在搞幺蛾子。
实话说,他不画蛇添足找人挡着,还不能这么明显。
邵战回来的时候,老汤圆换上了吐鲁番口音,脸上还用碳块画了两撇小胡子:“来来,走一走看一看,新疆的烤羊肉串,新鲜的羊肉串喽……”
邵战似笑非笑地走过来,给足了他表演的空间。末了,长手挎在胖汤圆脖子上,悄声问:“生啤好喝吗?”
胖汤圆腮帮子上的肉哆嗦了两下,冷汗眼见着就要淌下来了,邵战在他头顶拍了一巴掌,留下一句下不为例,在江然然身边坐下。落座前,往烤肉师傅兜里塞了点东西。
胖汤圆捏着那袋鲜奶,涕泪横流:“队长,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这袋奶我带回家供起来,祖祖辈辈传下去……”
邵战把眼见着要抱上来的人推开,叫他滚远点,目光落在某个安静的角落上。
杨飒忽然觉得自己手边的可乐很碍眼,抓起桌上的易拉罐喝起来。谁料到是胖汤圆给小蓝蓝准备的“饮料”,呛到的他毫无防备地咳起来。
小蓝蓝几个人专心致志地跟胖汤圆学习小蜜蜂,飞到花丛中的玩法,没注意到身边的异样。
杨飒正咳着,一只温热的手掌抚上他的背,带着薄荷清香的纸巾递到他跟前。
他略迟疑了下,接过纸巾按在下巴上。
确认他没事后,邵战回到座位上,跟身边的人有说有笑。
杨飒把纸巾握在手心里,扭头去看店门外的风景。脸上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别的什么。
续摊的请求被几乎全票否决后,喝闷酒的胖汤圆彻底把自己喝大了。
凌晨两点半,远处灯火沉沉,整条都陷入了睡眠中。背后是店老板打着哈欠收摊上锁的声音。星海和LAP的队员,在萧瑟寒风中,伫立在人际寥落的街道上。
静静地注视着,赭红色的地砖上,像八爪鱼一样缠抱在一起,嘴里嚷嚷着好兄弟,不分离的两个醉到不能再醉的醉鬼。
面色铁青的邵战,用颤抖的手指指了指敞着肚皮,在地上呼呼大睡的胖汤圆:“把这玩意儿丢这儿,有不同意见吗?”
站成一排的星海队员齐刷刷地摇头,远远看过去,像是机警瞭望的猫鼬。
当指尖移向和胖汤圆纠缠不清的蓝色小人儿时,LAP其余的成员,不假思索地——
“完全没问题。”
“举双手赞成。”
小白白和小黑黑说,并表示如果举双手程度不够的话,他们还可以举脚。
杨飒一个人在稍远的地方抽烟,连看都懒得看地上的玩意儿。
“好,”邵战拍手,“全票通过,回家。”
修长的人影,在街道上踩出散漫的步伐,交叠的足音逐渐远去。
几个小时前还水火不容的两个战队,此刻达成了空前的一致。
·
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供顾客吃饭的便桌前,江然然吹着蘑菇汤上的热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身边的人:“那个,把人扔在那儿,真的没关系吗?”
“有什么问题?”一旁的庄柏不明所以。
“可是,”江然然心有戚戚,“我们这样算不算遗弃?”
“安啦,”邵战扒了个溏心蛋给他,“让垃圾呆在他该在的地方,有什么问题?”
“这样啊,”懵懵懂懂的江然然嗑着蛋,“可地上这么硬,再说了他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吧,就他那体格。”庄柏宽慰他说,“有危险也是别人的。”
“可就算他是坨没危险的垃圾,”江然然带着哭腔说,“扔在那儿也不合适吧。”
邵战一拍脑门,刚走得太急,忘记垃圾分类了。
“而且,而且,”寻到突破口的江然然急切地说,“打扫的环卫大爷该上班了,他他……他吓到人就不好了。”
抱着手的邵战赞同地点点头:“毕竟,环卫大爷没那么大的车,装那么一大坨垃圾。”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回走,一路上商量着这玩意儿该怎么垃圾分类,是干垃圾还是湿垃圾。该整个扔,还是切开扔。
果然,他们回到烤肉一条街的时候,环卫大爷正在对着两坨奇怪生物犹豫着该报警还是叫救护车。
看醉得不省人事的胖子身上穿着和他们一样的队服,把人交给他们,一溜烟儿地跑远了,生怕他们后悔接下这个麻烦似的。
邵战蹲下来,试图跟醉死的人建立起行之有效的沟通时,江然然觉得有人在关注着自己。准确地说,从便利店出来,始终有一道非同寻常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抱着便利店小哥帮忙冲泡的即食蘑菇汤的江然然一扭头,冷不防撞上杨飒的目光。
那目光,一如既往的冷。黑暗中,还有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闪动着,好像是无法言说的——介怀?
江然然舔舔嘴唇,上下打量自己,确定队服穿得好好的,自己的言行也没有哪里会冒犯对方后,努力挤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结果像踢到铁板一样毫无回应,杨飒周身依旧保持着生人勿近的风度,只是那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比白天冷了两度。
在队里动态视力垫底的江然然隔着黑暗认真研究,发现对方看的好像是他手上的东西。
星海队老实的老幺江然然,手臂平推,将还挂着牙印的溏心蛋搁到杨飒跟前:“吃点?”
杨飒听着耳边回荡的:“吃点,吃点,吃点……”恨不能亲自动手把眼前人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抹下去。
为了不让自己真的动手,他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午夜寒风中凌乱的江然然,和午夜寒风中凌乱的溏心蛋……
“汤圆圆……”邵战拍打着肥嘟嘟的肉脸,耐心正在飞快磨逝中。掐人中,揉脸,捏鼻子……
结果胖汤圆非但没有苏醒的迹象,反而很受用似的哼唧了两声,跟他好蓝好蓝的兄弟,抱得更紧了。
小黑黑抽空拍了自己兄弟的蓝脸两下,同样是没有回应:“怎么办?”他一张黑脸,在黑暗中,满是愁苦。
“没关系,处理醉鬼,”邵战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用稍显轻快的语气,“我们是专业的,不过……这蓝胖子你们还要吗?”
第四十章 塞后备箱里?
之后, LAP的队员惊讶地看着,在邵战的指挥下,庄柏和江然然拖着胖汤圆和小蓝蓝的脖子跟脚脖子, 在出租车司机的帮助下, 正往后坐上塞。
平常, 要把喝醉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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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进后座里,总共分三步。
第一步,车门打开。
第二步, 人丢进去。
第三步, 把车门带上。
虽然费点劲儿, 但是好歹还能兜住,可这会儿两个人抱在一起, 操作难度瞬间翻了几十倍。
累到冒汗的邵战叉着腰,向司机招呼——
“开后备箱, 塞那里面去。”
黑暗中,司机一脸震惊:“咱……是正经营运的, 不是黑车。”
好容易把人球推上车, 邵战扶着车顶壳, 客气地询问LAP队员的意见。从这儿到基地,十分钟车程,是一起去基地将就一下, 还是明天把蓝精灵打包送过去。
小黑黑和小白白举手表示,不能把兄弟扔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气结的杨飒,只能跟着着上刚从街对面招揽过来的出租车。
理所当然地,塞进去不容易, 掏出来更不容易。
庄柏、小白白和黑黑在那边拽着,邵战和江然然在这边推着, 半天不动,气急的邵战一脚踹在汤圆的肉背上,对面的人顺势把人拖了出去。
出租车司机没想到半夜接这么个活儿,踩着油门嗖地跑远了。
看门的周大伯一路小跑着赶过来,盯着地上的人:“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火大。”邵战说,“让他们在地上拔拔火。”
“这怎么行,着凉了要生病的。”披着衣服出来的周大伯心疼地去扶地上的人,邵战拉住周伯。
“您去休息吧,一会儿叫几个青训生来抬。”
可能是一路颠簸的,醉酒的胖汤圆眯缝着眼睛,对着门口的星海队标擦了擦嘴边的哈喇子:“到基地了?”
下一秒,两只肉手捏着小蓝蓝的肩膀,发狂一样摇起来:“兄弟,起来,哥们儿带你参观我家。”
懵懵懂懂睁开眼的小蓝蓝:“呕……”
邵战忍下心头的火,引着LAP的几个人往基地里走。胖汤圆已经醒来了,自家门口也闹不出什么乱子,明天酒醒了罚他过来刷地就好。
至于那个小蓝蓝,陪他一起来的几个队友也不太想要了的样子。
在庄柏和江然然去扶人以前,胖汤圆拖着他彩色的朋友,东倒西歪地往基地里冲,像只没进化完全的大猩猩。
刚进基地的大门,众人被眼前的场景震撼,怔在当场。
之前的吵闹声,惊醒了基地里唯一的萌宠,一直把自己当作公鸡的宠物□□哥正扎着膀子在基地里乱窜。
而胖汤圆和小蓝蓝,两个喝得醉醺醺的家伙正上蹿下跳,把担惊受怕的八哥撵得到处乱飞,一时间红褐色的鸡毛四散开来……
势单力薄的八哥,最终难敌两个醉汉的四只手。
怕周伯心疼,邵战也顾不得许多,去救被周伯视为亲人养的八哥。
谁知道那醉酒的胖子是喝了什么假酒,发了狠将八哥被死死扣在身下。
邵战等人也不敢用蛮力,生怕伤着八哥。周伯虽然心疼,对一个醉酒的孩子,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一旁轻声安抚自己从小鸡仔一手带大的八哥。
“别怕别怕,你胖哥哥没有恶意。”
苍天可鉴,胖汤圆对八哥确实没什么恶意,只是喝大了撒酒疯,要拉着它一起拜把子而已。
那头的小蓝蓝还分不清二者的区别,大舌头地嚷嚷着要拜天地,却身手灵活地从杨飒兜里掏出烟。
这一下,胖汤圆就更来劲了,手上掐着三支烟,面上斗起鸡眼,却把不动如鸡的八哥死死地夹在腋下,忽地大吼一声:“来天地可鉴,咱仨今天就就……就结为异异异……异姓兄弟……”
小蓝蓝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按着胖汤圆和八哥的头,用不甚利索的东北口音喊着:“一……一拜天地,二……二拜拜拜拜……”
“高堂。”站着丁字步,双手在小腹间相扣的小黑黑适时地帮伙伴提词。面对众人诧异的目光,他面色如常地解释说对喝醉的人,没有逻辑可讲。
眼前的情形确实是这样,不把仪式办完,谁都别想消停。
所以,当小蓝蓝喊着:“三……三三……夫夫……”的时候,小白白大无畏地站了出来:“夫妻对拜。”
其余众人也是面露坚韧,庄柏和江然然上前一步,心一横:“送入洞房……”
可怜又弱小的八哥,眼含热泪,被按着块薅秃毛儿的鸡/脖子拜了又拜。
一直没言语的邵战额头上青筋直跳,忍不住卷了地上的胖子一脚:“闹够没,闹够回去睡觉。”
吃疼的胖子伸手去捂屁股,一晚上受尽了惊吓的八哥扑棱着膀子扎进周伯怀里寻求安慰。
闹了这么一大场,又被踹了一脚,胖汤圆这酒算了行了一半,但没全醒。捂着屁股,晃晃悠悠站起来,揽着他蓝色的哥们儿睡觉去了,谁劝都不行。
众人也都懒得理会这两个疯子了,生怕自己沾上疯病。
不过胖子把人带走,倒是省了很多事儿。他们住的三楼都被占满了,为一队几个人改造了健身房和家庭影院,还有书房,不过平常也没人去,教练老杜拿那儿当训人的地方。
三楼有两个空房间,是给候补选手准备的,这会儿没人就空着,床单都是换好的,正好能住人。
还有个房间,是给老杜六岁的宝贝儿子留的,小孩儿长得水光溜滑,特别讨人喜欢。假期没有课程要补的时候,总是想方设法往基地里几个哥哥这边钻。
邵战瞧着孩子也喜欢的不得了,加上老杜常年扎根在战队,鲜少能跟家人团聚,干脆从三楼拨出一个房间给孩子住。孩子开心极了,往房间里放了不少小玩意儿。这会儿正好征用,邵战想着,等下次小小杜来的时候他再请罪。
小黑黑和小白白在江然然和庄柏的引导下,去了两个候补的房间,邵战亲自把杨飒引到贴着变形金刚海报,满柜子飞机大炮模型的儿童房。
“教练的儿子偶尔来住,床品都是换过的,这个房间阿姨打扫得最干净。”
交代完,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和衣躺下,才想起有话忘记说了。
邵战对着房顶上奶白色的灯具,轻轻道了声:“晚安。”
杨飒的目光从棚顶收回,在床上翻了个身,目光跟《海贼王》里扛着三把刀的索隆手办对上眼:“看什么看……”
他忽然觉得身下很硌,伸手去探,从床单底下摸出一个透明的弹力球,弹力球中央有一个橙黄色的小恐龙,张牙舞爪地做着怪样。
早就过了玩球年纪的杨飒,随手将弹力球丢出去。
圆滚滚的弹力球在地板上弹了两下,顺着地板的缝隙滚到了门板旁边,摇了两下,终于停下来。
此时的杨飒还不知道,正是自己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这个小小的弹力球在接下来会给他带来怎样的麻烦。
杨飒平日里饮食克制,食物对他而言,只是果腹的工具而已,无所谓喜欢不喜欢。
或者说,他没有心情去想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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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晚连续了两摊,气氛实在是好,暖融融的环境里忍不住多吃了两口。
摸黑去上卫生间,出门时门板咔吱一声涩响,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回来的时候,他终于知道了弹力球的威力。
无论他怎么推,门板都像是守护着庙宇的石兽一般纹丝不动。他趴下来,透过底线透进去的光线看见被碾到变形的橘色小恐龙,隔空向他发出肆无忌惮的嘲笑。
他又推了两把,除了弹力球在门和地板缝隙间生涩的挤压声,什么反应都没有。
其实,用蛮力推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是来借住的,给人家门板弄成这样已经很是失礼了,半夜暴力破门,这种事儿他可干不出来。
杨飒想去朋友房间对付一宿,发短信过去,都没有回应。当初分房间的时候,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关到门外,分不清两个朋友跟星海队员的房间,总不能大半夜他跟个变态似的挨个房间窜一遍。
他从被橡皮恐龙嘲笑的房门前退了两步,目光落到隔壁的房间上。
那是星海队长的房间,他一早便知道,三年前的他曾……
手上似乎还残留着当初推门时的颤抖,他咳嗽一声,用拳头抵着唇角,将慌乱的心跳压下去。
他来到楼梯口的休闲区,暖色调的品牌沙发旁,一人多高的架子上堆满了绿植。国内外的战队走了这么多家,盆景的数量加一起也没有这里多。
最让人眼界大开的是,沙发后面贴墙摆了一整排的自动贩售机,零食、饮料、即食食品应有尽有,在黑暗中散发着诱人犯罪的光。
然而,令人无语的是,每台自动贩售机右上角都贴了明晃晃的二维码。
这也……太抠了吧。
这么大个战队,随便拉个赞助也是千万计,怎么连包薯片还要收费?
果然,全世界的资本家都是一般黑,哪怕他是邵战。
想到这里,杨飒忽然觉得多年来映在他心底冰冷的人影,有了世俗烟火的感觉,竟然不自觉地笑起来。
当他意识到自己在笑的时候,伸手按住唇角,将那抹笑擦掉。冷着脸绕到沙发前,仰面倒下去。
第四十一章 不好惹的人
深夜, 另一个失眠的人披上外套,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路过杨飒门前时,发现门板敞开一线缝隙。想要帮对方拉上门的邵战, 在触到把手前, 讪讪地收回了手, 插着兜往外走。
茶水区睡着的人影结结实实给他吓了一跳,以为是哪个青训生跑上来偷吃零食,刚想劝对方回宿舍睡, 杨飒的睡颜毫无防备地撞进眼睛里。
半长的乌发衬得皮肤格外莹白, 半张藏在阴影里的脸, 没有了白日里的冷厉和生疏,浑身上下散发着深眠时的慵懒感。
拉开边柜抽屉, 将胖汤圆宝贝一样偷藏着的,印着草莓图案的毯子披在杨飒的身上。那一秒, 邵战忽然察觉到浑身上下被强烈的困倦侵袭,竟鬼使神差地坐到沙发的一侧。
当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 杨飒垂下的头, 正一点一点地靠在他肩膀上。
秦川捂着肚子起夜时, 被茶水间的鬼影吓到半死,正准备叫人来打鬼,被邵战熟悉的招手动作拦住。
尖叫声卡在喉咙里, 憋得他脸颊通红,白嫩肉乎的手指头上下翻飞指着靠在一起的两颗头,用口型问是什么情况,脸上的表情直逼日剧《胜者即是正义LEGAL HIGH》里颜艺逆天的雅人叔。每一帧表情都有被做成表情包流传的潜质。
“我去, 什、么、情、况?”穿着小熊睡衣的秦川向沙发上的人影抛出无声的问题,甩着手, 用夸张的表情发泄内心的澎湃。
只见邵战一摊手,示意自己也不大清楚,气得秦川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原地打着转儿,不知是捡眼珠子还是捡甩掉的手脚。
邵战不再逗他,拖着肩上的脑袋,慢慢抽出肩膀,轻柔地塞了个抱枕。确认杨飒没被惊动后,小心翼翼地从沙发后面绕到叉腰生气的秦川跟前,带着他走到楼梯间,简述了和LAP队的遭遇。
“岂有此理,我是战队经理,你带人回来,我怎么不知道呢?”他扎着膀子,原地蹦了两蹦,“真是岂有此理……”
人高马大的邵战抬手按在秦川脑袋上,一米七几的秦川像是被命运扼住脖子的小冬瓜,气急败坏地伸出胳膊腿儿去捶命运:“他他他,不是什么好惹的,三年前莫名其妙地走了。如今莫名其妙地回来,把联盟搅和地不成样子,你还跟他凑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邵战居高临下地问,“我是好惹的?”
秦川一咽,挥着拳头锤打着两人之间的空气:“混蛋玩意,想气死我是不是?”
邵战叹了口气,无视根本打不着自己的短胳膊,手掌在秦川脑袋上拍了拍:“战队的事儿够多了,我和他的事儿,你不用管。”
听到这话,秦川像八哥一样扑扇着小短手:“我怎么能不管,你可是我的摇钱树啊!”
“用不用这么直白。”真·摇钱树邵战收回手,放任秦川在眼前炸毛儿。
秦川哪儿哪儿都好,业务能力强,人品正,遇见大事儿不虚,小事儿嘛,像炸毛鸡一样喳喳喳个没完。
邵战下楼前,好心地提醒他起床的初衷。
原本想着放水的秦川气运丹田,认真感受了下:“艹,被气没了。”扒着楼梯扶手,追着离去的背影问,“你去哪儿?”
“吹吹风。”邵战摆手,头也不回。
“吹去吧,怎么不吹死你呢。”秦川骂道,气鼓鼓地甩着脚上的熊爪拖鞋,往自己房间里走,余光扫到沙发上的人影,好看的娃娃脸皱成一团,“混蛋老畜牲,每天都不做人,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第四十二章 就今天
绿化带旁的小径里, 有拎着重物的黑色人影踉跄而过。
邵战快步赶过去,眯起眼睛辨认着:“周伯?”言语间伸手去接老人提着的东西。
“小战,你怎么不去休息?”周伯往旁边让着, “我自己来, 我自己来。”
邵战接过他手里的水桶, 提着到了门口,自动推拉门边摆着长柄刷子。
看样子已经冲过两回了,邵战将桶里的水浇到深色的地面上, 抓起旁边的刷子。
“小战, 这种事儿不用你。”周伯把捣乱的八哥关到保安室里, 看见邵战在刷地,赶紧去换人。
“这事儿更不用您, 都说了等胖子醒了,让他自己来刷。”邵战说着, 手上不停。
“小胖子也不是故意的。”周伯搓着手说,“再说了, 你们是选手。怎么, 怎么能做这个呢?”
“您就别惯着了, 回头出了俱乐部,一个个成不能自理的巨婴了。”
周伯嘿嘿笑着,他没有亲人, 是真把基地里的孩子当成自己孙子疼。他就是个打更的孤老头儿,孩子们愿意跟他说说话,叫他声伯伯,在他看来那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还有, 您也别在这儿睡了。”邵战指着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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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说,“咱这儿的安保系统都是新换的, 晚上您就去宿舍睡去,监控室里有人看着。”
“那怎么敢,我干的就是打更的活儿。”周伯拍着拎水桶时蹭上的灰尘说,“咱这儿给的工资可不低,之前一起搅马勺的老伙计羡慕死哩。”
听他这么说,邵战也不再劝:“今天晚上给您添麻烦了,回头我叫胖子给您道歉。”
“不麻烦,不麻烦。”周伯摆手说,“别说孩子了,我真没事儿,就是给八哥吓着了。”
像是听见主人喊自己的名字,跳到台桌上的八哥哒一下啄了窗玻璃。
“行,那回头就叫他给八哥道歉。”邵战曲起指头敲了玻璃做回应,仿佛知道有人给自己撑腰,屋里的八哥撒开爪子吧嗒吧嗒地跑起来。
周伯坐在台阶上点了支烟,偏头吸着,注意不让烟雾往邵战那边飘:“那个,挺俊俏的后生,是不是前几年你找的那个?”
那年周伯刚来,当班的保安请假不在,还不熟悉现代化设备的周伯连夜陪着他翻监控。
“您还记着呢,”邵战点头,“是他。”将刷子搁到墙边,也在台阶上坐下来,不知为什么,重复了一遍,“是他。”
之后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周伯只在快抽完的时候,一边灭烟一边问:“那后生,这回能住多久?”
邵战抬起下巴,用平静如常的声音:“就今天。”
轻缓的脚步声,自午夜的楼梯缓缓向上。杨飒还是离开前的样子,半仰在沙发上,睡得很沉,连他去而复返都不知道。耳畔回响起周伯拎着刷子离开时说的话:“那可是个好后生,那孩子心里苦啊……”
三年前,他们错过了彼此,不知道这一次,有没有机会,听某人讲讲自己心里的,不足以向外人道的故事。
邵战没敢多留,趁着夜色退回房间。
他并没有睡实,侧卧倾听着夜里的声音。
不多时,有稀疏的脚步声自楼梯的方向走来,很轻,带着睡梦中特有的莽撞。
假寐的人盘算着步幅,预想中的开门声并没有从隔壁响起,那脚步声直跨到自己门口。
邵战有些惊慌地望着被推开的房门,逆光的人影正缓缓步入……
这一晚上,不光是人受惊,俱乐部里的宠物鸡都跟着被吓了个半死。
原本已经有段时间不打鸣了,谁知道哪根神经被搭错了,展开嗓子:“嗷嗷……嗷。”地打起鸣起来。
那声音清亮中带着青涩,浑像只还在学习打鸣的小公鸡。
被嘶哑的叫声吵醒的杨飒掀开毯子,从沙发上坐起来,酒精作祟,叫他的脑子晕晕乎乎的。恍惚间凭着有限的记忆走到深色的门口,推门而入。
半睡半醒间的邵战,皱着眉起身不悦地去瞄进门的冒失鬼。
胖汤圆睡蒙了夜袭他的事也不是没有过,每次都被他踹着屁股撵出去。
他正欲发作,赫然发现那逆光的样子单薄得不可思议。细而长的眼皮眯缝着,嘴唇紧抿,惯常有些张扬的头发贴在脸颊上,衬得肌肤格外雪白。
见对方跌跌撞撞地踢到床角,用手肘支起身的邵战赶紧躺下。半空中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骂,吃疼的杨飒鼻子上的皮肤皱了皱,侧身倒在床上,反手抓起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感觉到旁边的床垫凹下去的触感,邵战张开嘴,无声地笑了笑。
仿佛感受到他的好心情,身边的人像小兽一般拱了拱,呼出深长又安心的鼻息。
不多时,深长的呼吸声忽然一窒,对面的眼皮半掀未掀,一双淡琉璃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光影中,如水般润泽。
邵战心跳如鼓,刚想解释自己并无恶意,只听一声轻笑自那薄唇间逸出,杨飒眉眼间尽是温柔,吐出自嘲般的呓语:“是梦吗?”
他扬了扬眉,伸出手指在邵战眉心轻点,微凉的指尖一路向下,从鼻梁上缓缓划过,然后是人中,越过唇线时稍稍顿了下,最后长久地停在下颚上。
邵战垂眸,身体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的动作惊醒了梦呓中的人,只有滚动的喉结衬出心头的紧张。
指尖感受着空气中特有的情绪,只见杨飒唇角在夜雾中一点点上扬,他的脑袋晃了晃,忽然倾身吻了上来。
突然越过梦与现实的间隔,两人唇齿相依,似蜻蜓点水,又不只是蜻蜓点水。
活了二十多年,邵战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不,是从来不敢想。
三年前,某人兀自离开,他就做好了永久离散的准备。
不承想,竟会有今天,这梦幻般的场景。
梦想的人就在眼前,他想回应,又不敢回应,正纠结间,面前的人一歪头,倒在他鬓边的枕头上,嘴里喃喃自语着:“这梦,真香……”
第四十三章 嗷嗷嗷……嗷嗷嗷嗷啊嗷……
如果他不是老眼昏花, 或出现幻觉,那么他确定某人再次陷入昏睡前,舔了舔嘴唇。
邵战脑子里像被雷炸过一般, 恍惚间仿佛有三个字从杨飒唇间滚落——
“对不起。”
是对他说的吗, 还是对梦里的自己?
相比睡去的人, 邵战的心情就没有那么平静了。
一切来得那么轻,那么突然,仿佛三年前那个微雨的仲夏之夜。
邵战试着平复着呼吸, 伸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3:45.顺手调成了静音模式。
这还, 怎么睡啊?
他望着窗外泛起微微的亮色, 轻抚跳跃着的胸膛,期盼着越过重重夜幕, 却终将要迎来黎明的希望。
越过最初的惊慌,邵战静静地注视着身侧的睡颜。他克制着呼吸的频次, 尽量不打搅到旁边的人。
但现实往往是事与愿违的,这也是没办法的, 当你的家里有一只受了半宿惊吓, 还会打鸣的鸡, 悠悠闲的清晨,就注定跟你无缘了。
“嗷嗷嗷……嗷嗷嗷嗷啊嗷……”
从没有哪一天,邵战这么想把八哥拔毛炖了的。
他想立马跳下去实施邪恶的计划, 又贪恋这一刻枕边的香甜。
伴随着打鸣的声音,还有略显慌乱的脚步声,邵战甚至能想象到周伯追在后面哄骗鸡儿子的画面。
手撑着略微有些僵硬的脖颈,享受着独属于他的片刻美好时, 忽然从被子里传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邵战下意识地捂住肚子,却发现声音是从被子的另一头里传出来的。
晨曦中的邵战哑然失笑, 像是抗议一般,旁边的脑袋在枕头上蹭了两蹭,染上静电的浮毛儿刺猬一样扎扎起来。
邵战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只听空气中接连不断的,咕噜咕噜咕噜……
“这小子,”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是在肚子里养了只猫吗?”
又笑了一阵子,他轻手轻脚地爬下床,生怕惊扰了同室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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