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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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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 七十一、九衢

◎阿沅,别怕,有外公跟我在,没事的。◎

刑部尚书常玉是知道金氏不容小觑的, 他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势必要借着金玉堂一案将金氏逼到绝路之上。如此一来,楚王若是不动, 金氏便会另寻后路。齐王崔叔泗也是帝王血脉,金氏必会把目光投到齐州来。

常玉打得一手好算盘, 是以这个案子他打定了主意,必须咬死不放, 力主追查到底, 就想把火烧至金氏全族。哪知昨日郡主跪了宫门后, 天子的态度便有了转变。一个在京中充当质子的郡主自然不会有这样的影响力,想必定与燕王萧灼有关。

今日朝堂之上, 虽说萧灼并未现身,可那少年天子是铁了心要轻判金玉堂一案。常玉争得面红耳赤, 最后只招来天子一顿怒骂, 当殿赏了常玉十个板子。

天子是什么样的君王, 人人皆知。在这样阴晴不定的君王手下为臣,自然是讲不了道理的。常玉只恨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还白白让天子得了金玉堂的身家,无疑是帮天子做了嫁衣, 这如何让他不恨?

朝堂的情况很快便传至崔泠这边, 这个结果是她料定的结果。萧灼剥开橘子, 吃得正欢, 从她把一个打断腿的韩州细作悄悄扔入四方商行起, 她就算好了这件事的结局,今日的朝堂结果还不算最终的结果。

“弦清, 尝尝。”萧灼给崔泠递去橘子。

崔泠拿在手中, 并不急着吃, 眼底忧思重重,似有心事。

“张朔与玄鸢,你随便挑一个,管保他活不过明晚三更。”萧灼嚼着橘子,甜得她眯起了笑脸,“如若不想下令,孤来。”

她竟是帮她想得如此周到。

崔泠慨声道:“天下岂有不杀人的君王?”放金玉堂回楚州,等于是给外公留了一只臂膀,除了阿娘以外,那几个舅舅里经商最厉害的便是这位三舅。所以外公才会选他留在京畿经营,这些年不论是商道还是匪道,皆有门路。

放虎归山,他日必成祸患。

金玉堂不能死在京畿,必须死在楚州境内。如此一来,父亲崔伯烨有嫌疑,天子有嫌疑,燕王有嫌疑,齐王有嫌疑,魏陵公与韩王也都有嫌疑。当下越是扑朔迷离,就容易让金老爷子迟疑决定下一步。

崔泠记忆中的外公,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当年能将四方商行发展到今日这般,他的手段自是不容小觑。对付聪明人,只能用模糊的招数,如此才不至于让金老爷子一眼看穿。毕竟现下四方商行还是阿娘的后家,没有撕破脸之前,有些地方还是可以用上一用。

“我已命张朔明晚子时动手。”崔泠说完,终是将橘子喂入口中。

重活一世,为了这大雍的天下,她是免不得要沾染亲族血脉的人。现下是金氏一族,往后兴许还有父亲的。

她总要习惯的。

萧灼安抚道:“这条命,是他亏欠你舅母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也没有必要往心里去。

崔泠也是如此宽慰自己的。可是,毕竟是自己从小最喜欢的舅舅,真到了动手时,多少还是有些五味杂陈。

人之常情,不外如是。

“王上,肃方来信。”府卫捧着信囊在外禀告。

“拿进来。”萧灼放下了手中没吃完的橘子,招呼府卫送上信囊,便挥手示意府卫退下,莫要打扰她与弦清二人闲话。

与上回一样,还是两个信囊。唯一不同的是,一个信囊上刻了个清字,一个信囊上刻了个夭字。

“阿娘倒是想得周到,如此便不会拿错了。”萧灼含笑嘟囔,将清字囊递给了崔泠,自己默默打开了自己的那一封。

飞鸽传书的信囊不大,所以内里的纸卷也并不大,书写的东西往往都是长话短说,挑着重点来。这封信大长公主说了两件事,一是询问京畿城四方商行的变故内情,二是告知赤凰军近况。

“阿娘可真是厉害,短短几日,便在肃方城里练出一支新的千人小队。”萧灼感叹,若是阿娘在肃方城逗留半年,实力必定大涨。

“这支军队并不是打仗用的。”崔泠将自己的书信递给萧灼看,“阿娘说,这是九明商行的护商队。”

“九明商行?”萧灼低头将书信看罢,笑道,“舅母让你提防四方商行呢。”看来,是阿娘那边先发觉了四方商行的不对劲,然后四方商行才有了后面这些不该有的动静。舅母在这个时候在韩州发展新的商行,一旦做成了,便等于给崔泠养了一个小金库。

谋天下,钱是肯定少不得的。

“我只是不明白,为何外公会突然舍弃我们?”崔泠想不通,就算知道阿娘在韩州另起炉灶,也不该起这样的心思。

“想想金玉堂如何待他的妻女?”萧灼并没有往深处想,“他们的骨子里,先是商人,而后才是爹爹或是丈夫。”

商人重利而薄情,比比皆是。

崔泠虽然也懂这个道理,但是拿这个道理来解释这一切,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一个经营楚王势力那么多年的人,决计不会只看到浅处,一定还有旁的原因。兴许阿娘能给她一个答案。她暗暗打定主意,待韩州平定,阿娘归京之后,她定要拉着阿娘问个清楚。

“在想什么?”萧灼看她还有心事。

崔泠摇头,换了话题:“阿娘的商行叫九明,我在京畿的商行也得有个名字。”

“不叫一样的?”萧灼明知故问。

“不可。”崔泠清楚的,如若京畿城突然也多了一个九明商行,金玉堂这条人命债便会算到阿娘身上,她绝对不会做这种蠢事。

“那……”萧灼想了想,“你阿娘行九,所以商行第一个字是九……”她给崔泠想了个新的,“不若就叫九衢?”

“九衢?”崔泠念了一遍。

“衢乃四通八达之意。”

萧灼颇是得意:“我家弦清的九衢商行,可比舅母的九明商行好听多了。”

崔泠不禁笑出声来,没想到她竟在这种地方与她的阿娘较劲。不过,这个衢字她是喜欢的。既是夭夭给她取的名,她自当欣然纳之。

熙平四年,春。

金玉堂在押解途中暴毙而亡,仵作验尸之后,在他颅内取出一针。此针寻常,无迹可寻。刑部查验多月,皆是无果,此案便成了一桩悬案。

金沅亲赴楚地领回父亲尸首,并未与母亲同葬。那日崔泠与她说的话,虽然残忍,却句句属实。虽说她不知道父亲是死于谁之手,她也当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条命是父亲欠母亲的,他的确该下黄泉与母亲道歉。

黄纸在火盆里很快化成了灰烬,仿佛从未来过这个世上一样。

金沅披麻戴孝,跪在父亲坟前。她本该嚎啕大哭,可临到此时,她只觉释然。再也没有谁逼她委身求子,她是孑然一身,却也得了自在。

“爹爹,你在看见阿娘时,别忘了与她道歉。”金沅心里这么想着,将金玉堂最后留给她的药水当成祭酒,淋在了他的墓碑前。

崔泠打着伞走上前来,与她遮住烈日,温声道:“阿沅,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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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金沅回首看她,目光茫然,“往后,我是一个人了。”

“你怎会是一个人呢?”崔泠缓缓蹲下,扶住她的肩头,握得紧紧的,“你还有阿姐,不是么?”

金沅眼眶微烫:“我可以么?”

“可以。”崔泠笃定点头。

就在这时,山道上响起了一阵马蹄声,一辆马车缓缓停下,自车上走下了一个鹤发苍苍的老人——老人生得鹰眸高鼻,即便已经上了年岁,也能看出年少时必定是个俊秀的少年郎。只见他穿着一身蓝底金丝团花袍子,腰带的边缘以金丝绕缠,坠着一块价值连城的五色翡翠貔貅。正是金氏的家主,金老爷子,金昊。

金沅自小便害怕这位爷爷,总觉得他的眼睛像刀子,可以轻易洞穿人心。崔泠扶起她来,她便往崔泠身后缩了缩。

崔泠想过金玉堂的事会惊动外公,只是没想到他竟会亲自前来吊唁。该有的礼数不能少,该有的从容也不能少,崔泠不是个喜形于色的人,所以她坦然迎向了外公,欲去搀扶他。

金昊先一步扣住了她的手腕,目光锐利,似是要将她的心剖出来看个清楚:“三郎,到底是怎么死的?”分明是满眼悲戚,却带着一丝冷漠。

崔泠如实答道:“刑部没能查出来,爹爹那边还在暗查。”

“若是查到了什么,一定要告诉外公。”金昊苍老的双手合握,将她冰凉的手握得紧紧的,“你来京畿这段日子,身子还是这么凉,可怜的孩子。”

崔泠故作感激:“让外公为我挂心,弦清实在是不该。”

“你能跪求陛下网开一面,已是做得很好了。”金昊拍了拍崔泠的手,终是松了手,苍老的眸子望向崔泠身后的金沅,“阿沅,过来。”

金沅虽然不情愿,也只能遵从。她缩着身子走至金昊面前,颤声道:“爷爷。”

“好孩子,别怕。”金昊轻抚金沅的后脑,“以后有爷爷帮你,这个家倒不了。”

崔泠与金沅不约而同地身子一颤,两人都感受到了金昊言辞之间透出的刺骨寒意。他竟是要留在京中?!

如此一来,九衢商行蚕食四方商行的计划便难上加难了。

“你爹爹在京畿打下的盘口,爷爷无论如何都会帮你保住。”金昊一边说着,一边饶有深意地望向金玉堂的坟冢,“谁对你爹爹下的手,我也会查个水落石出。我金氏不容任何人枉死,也不容任何人欺辱。”

京畿要地,绝不可丢。

金沅害怕极了。她以为自己得出生天,可爷爷这一来,势必要时时盯着她看管四方商行。爹爹逼她委身天子,便是爷爷的意思,绕了一圈,她还是没能逃离这个结局。

崔泠看出金沅的惊恐,上前牵了妹妹的手,温声道:“阿沅,别怕,有外公跟我在,没事的。”

金沅听出了崔泠的另一层意思,泣声道:“我……我可不可以这几日同阿姐一起住?”

“好。”崔泠轻抚金沅的背心,“我们回府。”

“慢着。”金昊唤住了崔泠,“阿沅有孝在身,不便去燕王府叨扰。”

崔泠不动声色,温和道:“外公放心,我带阿沅回郡主府住。府中都是我的人,也能睡得踏实。”

金昊眼底多了一丝疑色:“外公听说,燕王一直把你留在府中。”

“她那点心思,外公还不明白么?”崔泠反问,“姑姑在外打仗,粮草最为重要,她把我跟阿沅都留在府中,就是图一个安稳。如今外公来了,我自当留外公在府中小住,于情于理,她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崔泠说着,故作喟叹,“外公来得也是时候,我与阿沅正好能借机搬出燕王府,往后行事也方便得多。”

崔泠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先前对这个孩子他也是投入了太多希望的。只是,可惜了,可惜了她母亲是个不争气的。

“也好。”金昊顺着崔泠的话点了点头,“想必阿沅也不敢独自住,一起住郡主府也好。”

“嗯。”崔泠冲着候在远处的银翠扬声道,“银翠,去告知燕王,阿沅有孝在身,不宜入燕王府居住,我担心阿沅独自一人不敢入睡,便带阿沅回郡主府居住。”

银翠欲言又止,如此一来,郡主想念燕王怎么办?

看见银翠想出声,崔泠赶紧催促:“还不快去!”

“是。”

作者有话说:

金氏就是个父权缩影,也是崔泠谋算天下的最大阻力。

老狐狸正式登场,外忧内患开启。

萧灼:死老头!还孤弦清!忍不得一点相思苦!

崔泠:夭夭,冷静。

72 ? 七十二、分道

◎昭昭,我只要你信我。◎

信鸽自京畿而来, 飞入肃方城,落在了府衙空庭之中。

苏娘捉了信鸽,取下信囊快步送往正厅。

“京畿有信至。”

“嗯。”

崔昭昭接过信囊, 挥手示意苏娘退下。她匆匆看了一眼,神色便变得凝重起来。

正在拨弄算盘记账的金盈盈觉察了她的变化, 抬眼看了过来,问道:“京畿出事了?”

“金玉堂死了。”崔昭昭把信囊递给金盈盈, 萧灼简单说明了情况, “万幸两个小娃机灵, 没让他得手,否则, 你我谋算之事只能是一场空。”

金盈盈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只觉一股寒意自脊骨深处透了出来。

“是他做得出的事。”

“也是我王兄做得出的事。”

崔昭昭提醒金盈盈:“你让我做戏送你离开, 故意把消息放出去, 打草惊蛇的结果你也瞧见了。寺山城突然增兵, 金玉堂冷血杀妻,你若执意回去, 我不知道王兄会把你如何。”

“他能把我如何?”金盈盈冷笑,“我可没有情书落在父亲手里, 他就算告知崔伯烨你我有私情, 不过是空口无凭。”

崔昭昭握紧她的手:“我若不放你走呢?”

“殿下, 现下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金盈盈回握她的手, “肃方城辖下数县的商铺我都安排好了, 也找了能用的掌柜代我经营。只要经营半年,便可盈利。我们不是说好的, 你在肃方城养兵, 我在韩州各郡县开铺?”

“韩州那么多郡县, 为何非寺山城不可?”崔昭昭扣紧她的手,只觉心头堵得慌。

“殿下是知道的,不是么?”金盈盈反问,眸光温情脉脉,“京畿有那两个孩子,这里有殿下,崔伯烨那边也必须有人。”

崔昭昭自是懂这个道理的,大局当前,确实不该儿女情长。她只是不甘心,也不愿意再让心爱之人回去。

金盈盈知道她在意什么,附耳许诺:“我生弦清的时候伤了身子,他是知道的,所以我若不愿,他也不敢用强。”

“我……”

“昭昭,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战场,谁也替代不了谁,你好好养兵,我在那边当内应,如此联手,方可保万无一失。”

金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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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两下,与年少时候一样,虔诚祈祝:“愿殿下凯旋。”说完,她对着她温柔轻笑,贪恋地摸了摸她的脸颊,“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可要事事小心。”

崔昭昭覆上了她的手背,千言万语都哽在喉间。那些说不出口的话,尽数化作了一个有力的拥抱:“我放你走……只是……今日必须陪我。”

金盈盈宠溺地轻抚崔昭昭的后背,满眼俱是憧憬之色:“今日陪你,下半辈子也陪你。”

“阿九……”崔昭昭收拢双臂。

“昭昭,我只要你信我。”金盈盈微微蹙眉,“不论我在那边做什么,说什么,你都不要疑我。”

崔昭昭心头一刺,身在局中,谁能保证真的不疑不惑?

金盈盈也知这是为难她,大长公主也是人,是人便有七情六欲,她遇上她的事,岂能时时保持冷静?

“尽量信我,好么?”金盈盈哀求。

“嗯。”崔昭昭终是应了她。

入春以后的韩州多雨,昨夜几乎是下了一夜的雨,临到天明时方才停歇。

肃方城东门以外,是一段青石铺成的小路。金盈盈的马车沿着小路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苍翠深处。

崔昭昭站在城头之上,远眺马车终至不见,不由得按紧了腰上的孤月剑柄。剑柄的寒意侵蚀着她的手心,她只恨养兵不是一朝一日之事,否则她定亲率大军强袭韩州,彻底将韩州尽收囊中。那样一来,她便有了自己的据点,也有了与王兄抗衡的实力。

冷静下来。

崔昭昭自忖自从与金盈盈重逢之后,便失却了太多理智。她告诫自己大事重要,莫要太过沉溺儿女情长。

“苏娘。”

“末将在!”

“随我去校场操练新兵。”

“诺!”

她不仅仅是痴爱金盈盈的崔昭昭,她还是大雍的大长公主,是夭夭的母亲。

天上阴云密布,不一会儿又淅淅沥沥地下起细雨来。

雨丝如线,细细密密地织着,这漫天春雨就如同一张无形巨网,黑压压地笼在京畿城上空。

无声无息的压抑感弥漫在郡主府之中,金昊只住了一晚,第二日便将全部下人招来庭中一阵训话,直接以金氏下人的要求责令郡主府下人,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

他这次入京,只带了一个人。起初崔泠以为他只是车夫,后来方知这人名叫楚钧,是外公的贴身护卫。此人她从未在楚州见过,于是佯作好奇问了金昊此人的来历。

金昊倒也不瞒她,直接言明——楚钧是江湖上一等一的杀手,是他花了重金聘来的护卫,一日价值十两。

崔泠暗中记下,此人的虚实她必须设法试一试。

银翠昨日去燕王府传话,竟是去了一夜不归。崔泠担心银翠,便命黛黛去燕王府问问。黛黛刚踏出府门,便瞧见银翠坐着燕王府的马车来到了郡主府外。马车之后,还跟着好几辆牛车,牛车之上放着好几个大木箱,不知装了什么。

黛黛上前问道:“银翠,那些是什么?”

“王上说,郡主身子孱弱,怕在府中不好好吃药调养,于是便将医官与药材一并送来。”银翠说这话时颇是得意,特别走到一个大箱子前,重重地叩了叩,“这个是王上特意送郡主的礼物,要郡主亲自签收。”

黛黛看那箱子颇是巨大,当中藏一人都可以。难道王上藏里面来了?

“外间雨大,还是快些搬进去吧,免得药材淋湿了。”黛黛赶紧圆场,让银翠招呼着府卫,将箱子抬进府去。

金沅因为痛失双亲的缘故,几乎是一夜未眠,临到天亮才睡着。所以金昊与崔泠并没有吵她,重新定了府中规矩后,金昊便与崔泠在前厅用茶闲话。

他看见黛黛与银翠张罗着抬木箱进来,便喊停了众人:“哪里来的箱子,也不检查清楚便往府中搬。”

“回老爷子,这是燕王送郡主的药材。”银翠如实答话。

金昊一双狐狸眼左右打量木箱子,最后落在了银翠身上:“你一夜不归,就是等燕王准备这个?”

“是呀,有许多味药材都是宫里特供,要等宫门开了,才能差人去领。”银翠继续回答,“对了,这箱。”银翠走到一只红木箱子边上,亲手打开来,“这是王上命奴婢送来给老爷子您的,说是都是上等人参,最是补气。”

金昊凑近一看,果然都是些上等人参,每一支都价值千金。

“燕王有心了。”他忽然侧脸看向崔泠,只见她依旧端着茶盏,拨弄着浮沫,似乎已是见怪不怪。

“都搁着吧。”崔泠淡淡开口。

金昊等崔泠一个解释,如此阵仗,燕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她如此殷勤也不是头一次了。”崔泠只能给这个解释,“外公可以去打听打听,先前她没事便往我这儿送礼,我这儿值钱的宝贝几乎都是她送的。外公若是感兴趣,可以去库中瞧瞧。”

金昊冷笑:“她倒是会做人情。”

“毕竟是签了粮草供给契书的,姑姑的兵马可是要粮草养着。”崔泠徐徐说完,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热茶。

金昊脸色稍暖,坐回了原处。

“郡主,这箱……”

“还不抬进去?”

黛黛给银翠使了个眼色,催促她赶紧干活:“老爷子今日可是说了的,府中下人少说话,多做事,这是家规。”

“哦。”

“裴主簿,你让银翠说完。”

黛黛心头焦急,恨不得跺银翠一脚,这个没有眼力见的,怕是要闯祸了。

银翠如实答道:“这箱是王上专门送给郡主的,说要郡主亲自来开。”

崔泠饮茶的动作一滞,心弦骤然绷紧,银翠这个不懂事的,怎的当着外公的面说这事?!她佯装镇定,将茶盏轻轻放下,不敢抬眼看那边:“定又是些稀罕的小玩意,先搁着,晚些我再去看。”

“稀罕的小玩意?”金昊却来了兴致,“我瞧这箱子足够大,兴许装了东海鲛人呢?”

崔泠附和笑道:“天下哪有那种东西。”

“外公想看看。”

“这……”

“不成?”

“也不是不成。”

崔泠微笑着走到箱子边上,暗吸了一口气,终是将木箱盖子掀了开来。

里面并没有人,只是满满地放着一箱子木人偶。

崔泠悄悄地舒了一口气,拿起其中一个木人偶,只见小人手中捧着酒坛,酒坛上面刻了三个字“醉神仙”。想来,银翠等了一晚上,并非等什么药材,而是在等萧灼准备这些木人偶。

金昊凑了过来,好奇地拿起一个来,手中这个与崔泠手中的那个并不一样。这个手中提着猪头,一脸嘲笑,仿佛在笑话他一样。

“都是些什么东西!”金昊微恼,将木人偶扔了回去,他实在是看不懂燕王到底在干什么。

崔泠却是明白的,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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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灼拿来气他的小玩意。她就是故弄玄虚,就是故意招惹金昊注意,好借着这些小木人偶暗戳戳地骂他。

黛黛也悄悄松了一口气,余光瞥见银翠掩口轻笑,连忙拐了她一下。

“没想到我只提了一句有趣,萧姐姐竟然记下了,可真是有心呢。”崔泠出言圆场,“银翠,收去库中放着。”

“诺。”银翠点头,将盖子盖上,招呼着府卫把箱子搬了下去。

崔泠手中还拿着那个木人偶,指腹轻轻地碾过“醉神仙”三个字,夭夭倒是提醒她了,往后有个地方是可以私下小叙的。

作者有话说:

更文

然后苦逼出门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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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 七十三、酒楼

◎孤都听你的。◎

京畿的春雨一下便是整整半月, 将街边的垂杨润得尤是苍翠。京畿街头,往来客商们或执伞而行,或披着蓑衣疾走, 也有过客凑在街边茶摊的窝棚下,接过一盏摊贩老板递来的润喉的热茶。

这本是大雍应有的样子, 百姓安乐,天下太平。只可惜, 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 祥和之下正在酝酿一场新的战事。

郡主府的马车沿着长街缓缓走着, 驶入了昔年的烟花柳巷。此地已经易了名,现下叫做“风月巷”。当年的风月是真的风月, 如今的风月却是不少风流子弟的喟叹。这里的九衢酒楼已经开了数日,楼中偶有当年艳冠京畿的女子登台献艺, 唱的是她们真正想唱的曲, 再也不是当年讨好男子的靡靡之音。

并非燕王命她们来此献舞, 而是她们录书乏了,偶尔路过一时技痒, 便忍不住登台献唱一曲。唱的是女子也能有的壮志豪情,字字句句, 直抒胸臆。昔年软糯妩媚的嗓音唱出了别样的风情, 倒也颇是有趣。

九衢酒楼最大的卖点可不是这些唱曲的姑娘, 而是新制的烧酒——醉人间。

醉神仙是烈酒, 虽说盛名在外, 可也不是人人喜欢,比如崔泠。醉神仙太烈, 烧喉。于是她在酒方之中添了一味果香, 足以中和这种烧喉的灼意, 喝上一盏,反倒觉得喉咙温润,颇是生津。

酒楼的菜肴也是崔泠命人照着五州菜肴特制的。京畿城是大雍京都,虽说也有不少地方馆子,可不过是些小铺。每年各州往来京畿者不少,各州也有各州的特色菜肴,若能在异乡吃上一口家乡的风味,也是一件暖心之事。所以崔泠先前命张朔在城中重金聘请各州厨子,只要各州喊得出名字的菜,就必须能在九衢酒楼的菜谱上瞧见。

人人都以为九衢酒楼与其他酒楼相差无几,可开业之后竟是生意红火,很快便在京畿城开出了名堂,就连宫中也有耳闻,说这九衢酒楼的老板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是个会做生意的主。

这种情报对金昊而言,无疑是挑衅。四方商行名下也有酒楼,生意也算是红火,可自从九衢酒楼开业后,那些酒楼的生意便削弱了三成。甚至京中开始流传起童谣来——白玉京中有蓬莱,醉梦人间九衢开。

这位叫张朔的酒楼老板,是个不容小觑的敌手。

金昊想去会会他,不料此人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几乎不在酒楼。问起掌柜的,掌柜的也只说老板喜欢外出赏景,近日春雨绵绵,说是山色空濛,最宜执伞入山寻仙,所以这几日张朔都不在城中。

消息传出之后,人人皆以为这位九衢酒楼的老板是位人间半仙,开这酒楼不过是一时兴起,其实是想在京畿这样的龙气凝聚处找寻登仙之路,所以才会日日入山寻仙问道。

多了这一重半真半假的传言,来九衢沾染仙气之人就更多了。

酒楼的生意很好,是以九衢酒楼很快便在其他长街选了第二个堂口,马上便要投入营业。甚至风月巷半数的铺子都被这位神秘的老板买了下来,似乎准备做其他的生意。他们招募伙计的告示才贴出来,便让那些底层汉子激动不已。

四方商行算是京畿城中数一数二的商行,给的工钱也算是够多。寻常伙计每人一天五十文,包正午一餐。可这九衢酒楼的老板直接开价每人一天一百文钱,还包两顿吃食。听说这种消息,各家商行的伙计怎能坐得住。

金昊前日召集各个商行的老板聊过此事,本来各做各的生意,各凭本事吃饭,可张朔如此做,显然是想垄断整个京畿城的生意。他们那些老字号商行岂能容忍这种事发生,势必要团结一起,先把九衢商行给遏制了。

奈何这位张老板道行够深,似是早就料到他们会有此举动,抢在金昊之前,便约见了好几位米商与绸缎商,甚至还私下签订了契书,上面的赚头远比四方商行给的还要高。所以,金昊一顿陈情之后,换来的竟是反响平平,甚至还有人劝他,这位张老板显然是背后有人,在这种时候贸然出手,绝非智者所为。

金昊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可是他根本就见不到张朔本人,也打听不到这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知己却不知彼,京畿的这场商战,他就像是只没头的苍蝇,全然不知该往何处下手。

以他对女儿的了解,她在楚州时根本没有机会认识这样的人。况且,金盈盈已经去了寺山城,大张旗鼓地在寺山城中开铺做生意。在金昊看来,女儿要的是韩州的地盘,也没有精力一心两用,把手伸到京畿城来搅局。

他本该阻止金盈盈的行动,可现下她仗着楚王庇佑在做事,为自家夫君谋利,合情合理,他这个当岳丈的没有任何资格叫停金盈盈。当初韩州事变,他们只能全部撤回楚州,空出的地盘就算金盈盈不取,也有其他人取,便宜别人倒不如便宜“自己人”。至少,现下尚未与女儿撕破脸,还算是一家人,他忙于京畿之事,也没有空闲管束韩州那边。

况且,韩州战乱不休,一时半会儿女儿的九明商行也不见得能发展起来。眼下最关键的是京畿城,金玉堂的出事让他措手不及。帮着金沅打理四方商行又遇上了九衢商行这只半路杀出的拦路虎,这一桩一件都等着他分一个轻重缓急解决。

当务之急,他必须先弄清楚张朔背后到底是哪家势力——是魏州,还是齐州?只有弄明白了这些,才能对症下药,真正遏止九衢商行在京中的影响与发展,保住四方商行的龙头位置。

崔泠看在眼底,却乐在心间,外公想要查到她身上可不容易。就算外公有通天之能,最后查到萧灼身上,也决计想不到萧灼其实与她已成同盟。

这些行商手段,可都是外公自小教她的。如今原样用在外公身上,也算是让他“瞧”见了青出于蓝。每回想到这里,崔泠都忍不住高兴。能让外公觉得是个对手,还是个棘手的对手,无疑是值得骄傲与得意的大事。

她心情颇好,瞧金沅在府中闷闷不乐,便邀了金沅一起出行,带着银翠与黛黛乘着马车来了九衢酒楼用膳。

今日酒楼的老板张朔竟在酒楼里邀客,他留着山羊胡须,面色红润,身上穿着道袍,远远瞧去,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谁能想到这样的人竟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死士呢?

张朔老远瞧见了郡主府的马车,便亲自迎上:“呀!稀客,稀客呀!”

银翠与黛黛都是认得他的,看他演得像模像样,不由得相视轻笑。

“张老板?”崔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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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不认得他。

张朔笑道:“郡主不认得在下,在下可认得郡主,刚好今日楼里来了位楚州的厨子,郡主不妨帮在下尝尝这位厨子的手艺,可还地道?”

“张老板如此盛情,我可就却之不恭了。”崔泠轻笑,挽住金沅的手臂,“阿沅你可从未去过楚州,楚州有一道菜,你必须尝尝。”

“什么菜?”金沅离了郡主府,脸上终是有了些暖意,只是孝期未过,还得鬓簪白花,日日茹素,“我还吃不得荤。”

崔泠心疼地看着她,她知道她在外公的阴影里过得很不容易:“放心,是素斋。”说着,她便挽着她入了酒楼。

张朔引着她们上了三楼,来到了只有贵客才能入的摘月间。

崔泠与金沅坐定后,她示意黛黛与银翠也一同入座:“今日不必守规矩,吃好,玩好。”

黛黛与银翠是习惯郡主如此的,倒也不与她客套。

金沅缩着身子,显然还没有放松下来。

“外公说什么,你便依他什么,四方商行的事,你管不了也不用管。”崔泠提醒金沅,这些话在府中可不能说,谁知道外公身边跟着的那位楚钧会不会趴在檐上窥听。

况且,京畿四方商行如今的利润可是要给天子六成,这笔让外公肉疼的账就让外公自己慢慢算,没必要事事都揽在身上。崔泠在京畿的身份就是个质子,只要当好一个富贵闲人便好。

黛黛与银翠也是憋久了的,那日送小木人偶将了金昊一军,银翠本想高高兴兴地在崔泠面前炫耀一番,可是崔泠先一步递了眼色,让她莫要聒噪,有什么话都烂喉咙里。

金沅握着崔泠的手,紧张道:“可是我怕……怕他又……”

“你还有阿姐。”崔泠知道她在害怕什么,舅舅没有做成的事,外公一定还想继续做。只是,天子偶尔会去燕王府,却不会来她的郡主府,即便来了,她也可以突然装病,把天子打发回宫,绝不会让外公有机会设局。

金沅听见这句话,心里踏实了不少。

“你不想做的,便不做。”崔泠温声安抚,眸光明亮而坚定,“阿沅,你只是你自己,记住了。”

金沅鼻腔微酸,虽说她还不懂要如何只是自己,可有了阿姐这句话,她觉得腰杆硬挺了不少。爹娘相继亡故,她觉得自己的天塌了,可此时此刻,崔泠给她顶起了一角,让她有了喘息的余地,也有了生还的可能。

“阿姐,谢谢。”

“一家人,不必如此。”

崔泠摸了摸她的后脑,转眸望向外间。

只见张朔领着厨娘们将楚地菜肴鱼贯送了进来,一边摆放,一边介绍菜肴的名字与来历。崔泠与银翠自是不稀奇的,黛黛与金沅却是听得津津有味。

崔泠下意识往厨娘们扫去,原以为那小情种会混在其中,却是不在。她掩藏了失落,含笑问道:“这些菜都是她们做的?”

张朔明白她想问的是谁,便道:“除了这一道。”他指向了羹汤,指尖不偏不倚,对的正是飘在上面的红豆。

崔泠恍然忍笑:“我尝尝。”她拿起小勺舀了一勺,抿唇尝了尝,不由得皱起眉来,“不像楚地的相思羹。”

“不像?”

“糖多了。”

张朔恭敬一拜:“还望郡主不吝赐教。”

“这可是相思羹的秘诀,我只说给那位厨娘听。”

“在下把她请来。”

“不必。”崔泠起身:“我想见见此人。”

“郡主如此纡尊降贵……”张朔故作为难。

“这相思羹烧的味道像极了昔年楚王府的一位厨娘。”崔泠给了理由,“我去瞧瞧,是不是阿娘心心念念的那一位。”

“原来如此。”张朔接了崔泠的话,“如此,郡主这边请。”

“阿沅,你们慢慢吃,我去去便来。”

金沅不放心崔泠:“可是这里人杂,还是让银翠跟着吧。”

“我若在这儿出了事,张老板这家酒楼怕是开不成了。”崔泠边说便看向张朔。

张朔赔笑道:“郡主这玩笑可不兴说呀,请。”

“请。”崔泠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跟着张朔下了楼,转向了后院。

金沅还是担心姐姐,黛黛是知道内情的,安抚道:“郡主是来探虚实的,自然要见见里面的厨娘,放心,郡主有数。”

银翠眼珠子一转,心道:郡主才不会有事呢。

这都好几日没见上燕王了,郡主这一见上,定要与燕王温存许久,她才不要杵在边上碍眼呢。

金沅听懂了黛黛的话。

黛黛给金沅夹了菜:“尝尝这个。”

“谢谢裴主簿。”金沅怯生生地应声,垂着头吃了起来。

黛黛看着这位金大小姐,只觉可怜。

银翠清了清嗓子,站了起来,如数家珍地介绍:“方才介绍的不够全,金小姐,奴婢给你再讲讲?”

“还有?”金沅好奇问道。

“嗯!”

黛黛忽然觉得银翠这丫头确实可爱得紧,怪不得郡主如此宠爱她。

与此同时,张朔引着崔泠穿过后院,沿着低矮的檐廊走了十余步后,转入了一处不起眼的小院。

小院是九衢酒楼的账房所在,守门的是燕王府的心腹。

“王上就在里面。”

“嗯。”

崔泠悄然平复心湖的荡漾,佯作镇静地推开了房门。

还没等她踏入房间,便被里面的人扣住了手腕,只轻轻一带,她便跌入了那人的怀中,抬眼便撞上了一双热烈又深情的眸子。

那人左颊上的梨涡轻旋,反手关了房门,顺势将她抵在了门后。

崔泠忍笑抵住她的心口,轻轻地打转摩挲:“郡马如此猴急,张朔可是还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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