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2)
说的是那门“上穷碧落下黄泉”。
虽然沈稚珪能够理解甚至是可以修习这门武学,而不至于像是当初那门“玉垒浮云变古今”那门武学一样根本连看都看不懂,但当他开始修习这门正儿八经的内功心法,就发现这门心法的坑爹之处远胜于他之前修习过的任何一种武学禁书!
因为就算是“来如雷霆收震怒”,也不过是修习过程中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真气弄得半身瘫痪而已,但只要你控制得了,那门武学就能给你一种一日千里的进步的速度的快意,但沈稚珪一旦开始修习“上穷碧落下黄泉”,自己在体内运行真气跟“生死玄气”,无论是用以控制的精神,还是真气和“生死玄气”所流过的形体,只要在运转过程中接触到这三者,就会像是被卷入一个巨大的磨盘中翻来覆去地把他碾碎成尘土再重新捏合起来一般!
这TM是人练的武学吗?
沈稚珪结束了一个周天之后虽然感觉无论是自己的精神、真气还是形体都上了一个台阶,但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是痛得想要去跳楼,所以在他结束了第一次的内功修行之后,他甚至还仔细考虑过是不是要去找捷径杀人修炼算了。
他在回来的路上也找过丘丘人做实验。
虽然结果其实并不尽如人意。
因为按照“上穷碧落下黄泉”的理论所说,所谓“生气”、“死气”,是对于有灵智的生物而言,所以如果他想要通过杀死其他人来夺取和转化他人体内的升生机和死气,所选中的目标就必须要足够聪明,感情就必须要足够充沛,因为只有灵智足够高的生物才会对生死的处境明晰,才会在临死之际爆发出强烈的眷恋,从而使得那个形神框架产生一定程度的扭曲,于是“生气”和“死气”才会出现,所以对他来说,杀丘丘人无异于杀一只鸡,甚至就算是深渊法师乃至于深渊使徒,他也未必能从“深渊”的口中夺食——
因为他们在深渊教团中的地位越高,就越是代表他们被“深渊”魔染他化的程度越高,沈稚珪的“上穷碧落下黄泉”固然也能称得上神妙无方,但他本人对这门武学的理解和应用还留在最浅层,自然也就比不上“深渊”对自己教徒的掌控。
甚至理论上来说,沈稚珪对上丘丘人、深渊法师或者深渊使徒,其实本质上都是在对上“深渊”,而不是某个单独的个体。
所以对深渊教团,沈稚珪也实在没有什么办法,但对上普通人,即便只是穷凶极恶的罪犯,沈稚珪也无法说服自己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顺便满足自己的私心。
虽然他本人绝对不是那种别扭的人。
但他不想自己以后一直拘泥于是否满足自己的私心这种负罪感。
所以他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按部就班地折磨自己,于是他近段时间在璃月港中的活动颇为规律,也不像之前那样只是整天都在想要找人触发系统的奖励,每天只是运转一次周天,积蓄自己真气和“生死玄气”,白天偶尔也会去找萍姥姥切磋,再就是去万民堂试吃香菱做的菜,偶尔遇到甘雨的时候也会跟她一起坐在那里看码头的日升日落——
至于刻晴,因为一开始对练,她就拉开距离,所以两人之间的对练实际上也已经没有意义了,伝刻晴显然也不想给沈稚珪击败她的机会,所以沈稚珪就只好在暗中筹划哪天得到了一门绝世轻功追得上她的速度就能实验那个是否能从一个人身上触发两次奖励的猜想,只是他看了看自己目前的武学,心想“来如雷霆收震怒”到底算是轻功,还是剑法呢?
又或者两者皆是?
而以“来如雷霆收震怒”的速度都追不上刻晴,再有什么绝世轻功,只怕最终也不过是跟她旗鼓相当,当然沈稚珪的反应速度远胜于刻晴,毕竟他有那门“世间鱼鸟各飞沉”傍身,什么情况都能应付自如,甚至在如今隐隐能利用“上穷碧落下黄泉”来推进精神的恢复和提升而使得没有榨干自己精神的后患之后,他还能心分多用地同时御使多道剑器cosplay以前看到的那些仙侠电影中的“万剑归宗”——
等等。
沈稚珪忽然灵机一动。
如果按这个思路来的话,想要打败刻晴,其实未必要追上她的速度。
即便“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但换一个思路,如果她的四面八方都是一层包围网,那么就算她再怎么快,也逃不出去。
但还没等他在刻晴身上验证这条思路——其实他本人的真气和精神也没有到那种真正能用出“万剑归宗”程度,他就有了那个验证能否在同一个人身上触发两次系统奖励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来自凝光。
第三章:暗中的筹划(下)
null
第四章:诗可以怨(上)
null
第五章:诗可以怨(中)
凝光沉默了片刻。
但很快,她又抬起眼帘,看向沈稚珪,精致的脸上挂着奇异的微笑:“这般说来,阁下当初一到璃月港就找上辛焱,是想要当面送给她那首歌吗?可阁下送给我的那首诗,也并不是当面对伛我念出来的。”
“想必是因为我想要念出来的时候找不到天权星阁下的所在吧?”
但想来是因为少年所这句话的时候太过于心不在焉,凝光实在分不清楚他现在到底是不是在说瞎话,因为甚至她自己也记不起来二人之前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海灯节有过那番际遇,虽然她自觉相貌也算得上沉鱼落雁,但想到这个为了遮掩自己失恋的瞎话就拿出那首诗来应付琴的妹妹芭芭拉,焉知他不过是为了应付淮安问得到在望舒客栈包吃住的条件而拿出来的呢?
可若仅仅只是如此,他接近辛焱又到底是为什么?
凝光实在摸不透这个少年行事的根底,就算有意想要试探下去,估计也会被少年的满口瞎话糊弄,于是她就顿时就直直地看向沈稚珪,选择了开诚布公:“我们真的在海灯节之时就见过面吗?”
沈稚珪顿时就说:“其实我们见没见过,也无关紧要吧?”
“若是没见过,想必那首诗也并不是真的送给我的吧?”
“荃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荃;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天权星大人看重那首诗,想必也只是看重它的文学价值可以让它流传千古而已,至于我个人的私心,又何足论呢?”
“此一时彼一时也,”凝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若是阁下只是一个纯粹的吟游诗人,我自然也不在乎阁下的私心,可现在阁下的份量已经足以称量天下,那么阁下的私心自然也就并非无足轻重之物。”
“我明白了,”沈稚珪就点了点头,说,“天权星大人的意思无非是说,以前作为纯粹的吟游诗人的我不过是路边的一颗小石子,不过是可以被随便一脚踢开、跟其它石子放到一起用来筑造城墙或者房屋地基的份量而已,但如今,我却展现出了另外的能力,所以天权星大人你若是敢随便一脚就踢过来,或许会伤到自己的脚,所以就想要弄清楚我的私心,进而通过满足我的私心,将我这块份量足以称量天下的石头引导到合适的地方,用以称量别的事物,是这样吧?”
凝光顿时莞尔一笑:“阁下愿意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但我是个商人,商人的做法就是通过满足顾客的某个阶段的需求来攫取利益,从而双方可以各取所需而已。”
“那么,凝光大人你的所需是什么呢?”
沈稚珪却问。
“以阁下的慧眼,居然看不破吗?”
凝光却理所当然地反问。
“但我好像也没有必须要看破的必要吧?”
凝光就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文件放下,说:“我想我们二人之间的根本分歧只怕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各取所需就能解决的问题。”
“是大丈夫生居世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的问题?”
“小女子就能郁郁久居人下了吗?”
凝光也理所当然地反问。
“所以究根结底,这也不过是关乎个性的问题而已,凝光大人你想要穷究我的个性,找到我的弱点,从而一击必中,让我为你效力,而我则是一直尽力避免落到那种处境,”沈稚珪想了想,就说,“或者也可以认为这是行事手段的根本分歧的问题,像凝光大人你的手段,在大部分时间倾向于结网,而我的手段,在大部分时间则倾向于磨剑。”
“这倒是个比较新奇的比喻。”
凝光不置可否,只是看向少年,像是要让他继续说下去。
而少年顿时就没有顾忌地说:“结网的目的在于捕捉猎物,或者说让所有一旦被这个网络所包围的事物陷入被结网者所掌控的境地之中,而凝光大人你所结之网是为规则,你想要让这个规则能束缚一切、主管一切璃月港中的人、事、物,一旦其中出现了‘异物’,或者说会破坏这道网络的稳定的人事物,你就会纠集你所能掌控的资源去碾碎或者收服那个异物,虽然你建造这个网络,有很多的时候,都是在倚赖帝君所赐予璃月七星的特权,要说‘异物’,其实帝君就是那个最大的异物,只不过,这道网络本身就是依附于这个异物之上所建造的一层‘装饰’罢了。”
凝光略微沉吟片刻,并不说话。
“所以你的目的,或许是想要让这层‘装饰’脱离帝君这个异物,成为真正的、蔓延向整个提瓦特的、可以渗透到人类的方方面面、掌控一切的网络。”
凝光就神采熠熠地看向少年:“在璃月说这样的话,会被当成大逆不道吧?”
“对我来说也没有关系吧?反正,对于璃月港来说,我也是个外来者,对于凝光大人你所编织的那些规则来说是个‘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