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2 / 2)
沈稚珪只是说。
刻晴也承认了沈稚珪确实有那种潜力。
虽然她未必相信沈稚珪能做到帝君在传说中所能做到的种种事迹,但最终他估计也不是不能追上帝君所在那种层次,而如果他确实做到了那种事,那么彼时的他对于璃月来说,所做的事情是不是就如他所谓的那般,是跟摩拉克斯类似的呢?而到了那种时候,她是否可以说自己确实做到了让人类没有活在帝君的庇佑之下呢?
活在沈稚珪的庇佑之下,又有什么分别呢?
而且,到了那种时候,已经变成了那种存在的沈稚珪,又是会怎么想的呢?
刻晴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久久地沉默下来。
虽然即便她在心底认为沈稚珪就是一个人类,然而就算是以人类来说,沈稚珪也算是个相当特别的个体,因为他的那份武学天赋根本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就算是他完全公开自己的全部武学,刻晴也相信未必就有人能追得上他的进度,因为那些武学或许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他为自己量身定做的,而别人,像是她这种自诩天赋绝伦的人去修习,也未免有种削足适履的感觉。
所以在那种武学上所取得的成就估计也未必能比得上沈稚珪。
更不必说最后所能抵达的高度了。
当然沈稚珪现在所能抵达的高度还是个未知数。
但已经能有所预见了。
所以刻晴就不免回想到他们最开始所说过的那些话,仙人到底能不能被称之为人?如果仙人不能,那么拥有神之眼的人又是否能被称为人呢?
仔细想来,他们一切的分歧居然在最开始就被沈稚珪用那几个问题给问出来了。
“所以,你认为,仙人也是人类吗?”
刻晴这时候就不免问了一声。
“如果这个问题你问的是之前的我,那么我的答案多半确实就是觉得仙人也是人类。”
沈稚珪只是这么说。
“但你现在却不那么觉得?”
刻晴这时候反倒有点迷惑了。
沈稚珪想了想,就说:“怎么说呢,如果从心理认同上来说,只要他们觉得自己是人类,或者说他们所做的事情都是从人类的角度出发,是有益无害的,那么说他们是人类也无伤大雅,但人的本质,说到底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而他们的社会关系在实际上也可以跟别的仙人一直维系下去,而相对于人类社会来说,他们的生命又过于漫长了一点,所以如果他们对人类社会没有持续的接触,而是像留云借风真君那样,只是在偶尔会收申鹤这样的人作为弟子,那么他们在人类中的社会属性显然也格外超拔,显然也不能用正常的伦理道德观念去约束他们吧?”
刻晴顿时就冷冷地看向沈稚珪:
“这就是你为自己那个下流的想法找的借口?你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像个仙人一样,所以就觉得正常的人类伦理无法限制自己,正常的法律无法对你造成审判,所以就想要肆意妄为?”
沈稚珪点头:“虽然你的理解和我的说法有点差别,但确实就是如此。”
“哼!”
刻晴就只是撇过脸,完全不想在这种时候跟沈稚珪说话。
但沈稚珪只是自顾自地说:“但说到底,我觉得人类社会中有仙人未必是什么坏事,即便你觉得他们一直都像是放不开手的父母,让人类一直都在摇篮之中,所以无法让人类继续成长,可就算是帝君不再庇护璃月、人类也能自主保护自己的成长,有了可以长生久视的仙人,最起码,也能尽可能地将知识记录和传承下去吧?”
虽然这种功能对于隔壁的须弥的卡拉——哦不“虚空”来说有点鸡肋。
但虚空也未必靠谱就是了。
但对于这个拥有世界树的世界来说,其实做到什么样似乎都无关紧要就是了。
想到这里,沈稚珪也有点意兴阑珊起来。
第四十八章:闲敲棋子落灯花(中)
但最终沈稚珪还是决定先不管世界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玩意,反正他估计自己多少也能算是一个所谓的“降临者”,世界树估计也没办法删除他的记忆,虽然沈稚珪在想到世界树的时候还是情不自禁地觉得有了那个玩意之后其实整个提瓦特的人跟那些活在梦境中的人其实没有什么两样,区别只在于,活在梦里的人如果没有外界的能量供给自己的形体的活动很快就会死翘翘了,但活在提瓦特的人多半能做到自给自足,但他们的认知却未必是真实的,而是受到某些上层人物的操控——
虽然其实沈稚珪也有操控别人认知的手段。
比如“花自飘零水自流”什么的。
这么想来,他其实跟那些通过世界树来修改别人认知的人似乎也没有什么两样吧?
沈稚珪只是在心里说。
不过这些事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似乎还太遥远。
最起码也要在结束璃月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务之后,将自己的武学境界提升到“谷玄”之后,他才有胆子去接触那棵世界树,因为说到底,世界树或许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天理”的核心体系,虽然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天理要把世界树的管理权交给草神就是了。
或许到时候可以拉上某黄毛旅行者一起去?
说起来,某黄毛旅行者出现了没有?
沈稚珪不免沉思起来,而坐在一边思考沈稚珪的那番言论的刻晴见他久久地沉默下来,心思就像是已经飘到了别处去,顿时就踩了他一脚,沈稚珪就回过神来,看到脸上有点生气的刻晴,就问:“又怎么了?”
“你在离开之前,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之外,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八字还没一撇呢……”
沈稚珪本来想说他要去稻妻,肯定是要通过那位北斗船长的死兆星号,可璃月港口上关于那位走私大盗的消息,是说她在近段时间没有回到过璃月港,就算是回来了,她的下一次出航的目标也未必是稻妻,当然沈稚珪真要是想走,自己架着一艘小船出海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按他的修为,遇到风暴和海啸什么的也不需要过多担心,但要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海上漂泊,自己也未必能摸得清楚方向,指不定一个不小心就跑到须弥南边的港口去了,在这种情况下,显然还是等那位北斗消息要比较实在一点。
可刻晴听到他这话,顿时就又踩了他一脚。
沈稚珪心里不免说这位玉衡星的速度确实越来越快了。
虽然对于沈稚珪如今“南山晓雪玉嶙峋”的境界来说,她的速度再快,造成的伤害其实也近乎不痛不痒就是了。
“那玉衡星大人你想听什么?”
刻晴却没有再说话。
沈稚珪顿时就想到了前世他在网上听到的那些所谓稻妻雷神璃月雷神之类的说法,不免心血来潮,说:“不然等到稻妻锁国令解除了之后,我带你去稻妻看一看?”
刻晴原本是想反问沈稚珪自己为什么要跟他去稻妻,但想到上一次他们一起去蒙德的旅行也说不上不愉快,当然实际上因为沈稚珪莫名其妙的行动方针,虽然让她得到了西风骑士团那位代理团长的友谊,可实际上那次旅行显然也不过是一次来去匆匆的走马观花的游玩罢了。
“所以,这算是补偿?”
刻晴就问。
“补偿什么?”沈稚珪顿时就问,但很快他又想到了什么,就看向少女,说,“你是说蒙德的那次?可玉衡星大人你不是一直都是那种来去匆匆的作风吗?我还以为你一直都想要尽快回到璃月呢!”
但很快沈稚珪就又意识到如果刻晴是真的那么想的,那么根本没有必要问自己这个问题,甚至当初根本就不必跟他一起去蒙德,可现在她却这么反问自己,隐隐有答应了的意思,反倒让沈稚珪觉得有点不太适应了。
因为他本来就没想过刻晴会答应的。
虽然他的本意也不过只是一句玩笑而已。
让稻妻雷神跟“璃月雷神”见面本来也只是一个恶趣味的借口而已。
可看到刻晴这个样子,沈稚珪就不免有点心虚,所以鬼使神差地,沈稚珪就开口说:“那么,这件事就说定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