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1 / 2）
当未来他们两人有一个共同的朋友之后，他们两人也会顺理成章地成为朋友。
不过显然不是在今天。
所以她也只是稍微看了一眼，然后就离开了。
沈稚珪其实是有察觉到神里绫华的到来的，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倒不如说他也没想过自己会在稻妻继续呆那么久，前前后后居然快用四个月了，虽然他在武学上的进步蔚为可观，也多少有了点保命的手段，但真要说的话，他也只有敢在雷电影的一心净土中才会用那一招，真要换成在外界，只怕他前脚没用多久，后脚就直接被天理找上门来——
毕竟那种做法引起的排异反应对元素体系的影响实际上已经跟捏碎神之心差不多了。
所以也只有在某些地方，比如渊下宫或者那个荼泥黑渊的地底他才敢用出来，当然真要是被天理直接找上门来了，他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不过他跟天理的相见能押后的话还是要稍微收敛一点，毕竟当初“世间鱼鸟各飞沉”分裂出来的“飞鸟”已经用了俩了，剩下的那些都是珍贵的保命底牌，而目前他想要对抗天理，他也只能照着完成“玉垒浮云变古今”给出的天命这条路走下去，而想要完成提瓦特虚空测绘，他就势必要亲自走完整个世界，说不定去至冬还可以跟那位至冬女皇联手……
所以他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弥留呢？
目前继续留在这里好像也没有继续进步的空间。
至于雷电真的问题，其实根本就不能算是问题，在她醒来的第二天，雷电影就已经跟她寸步不离，对她言听计从了，甚至沈稚珪怀疑就算雷电真让雷电影倒行逆施玩一出烽火戏诸侯什么的，雷电影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做。
姐控，真是可怕的生物啊。
所以沈稚珪都觉得自己最近在雷电影看来是相当碍眼了。
为了佝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虽然他也不是完全打不过雷电影，但用出那一招实在是后患无穷——沈稚珪就想教完雷电真“南山晓雪玉嶙峋”跟“来如雷霆收震怒”后就直接回璃月去了，虽然真要说的话，最适合雷电真的武学其实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沈稚珪也没有什么要藏私的想法，只不过雷电真的灵魂显然已经陷在元素体系的窠臼中太久了，而“生死玄气”的概念对新生的她来说又显得过于新奇了一点，所以只能让她循序渐进，从那两门比较简单的武学开始。
反正她暂时也不需要多高的武学修为。
“你说的暂时，是多久？”
雷电真举剑站在他的对面，只是一脸微笑地问他。
“三五年吧？反正如果你要处理稻妻的政务的话，没有个三五年也见不了什么成效吧？这期间你也不可能分心在别的事情上吧？”
眼下沈稚珪并不在花见坂，当然也不是在天守阁，而是在稻妻城中的一处院落中。
虽然实际上雷电影确实想给沈稚珪一个统领奥诘众的职务，但沈稚珪连对插手璃月政务的兴趣都没有多少，又怎么会想要伸手处理这一堆烂摊子呢？再加上他也根本不想担任谁的护卫，所以他理所当然地推辞了，而且他本来是想在她们姐妹二人搬入天守阁之后告辞的，不过雷电影考虑到雷电真需要静养的，就把她安置到了这么一个别院里，处理完政务之后她们就会回到这里，让沈稚珪住下的同时顺便让他教授雷电真他的武学体系，不过雷电真似乎真的不擅长杀伐，所以进度也有点缓慢就是了——
当然，这是相对于沈稚珪的进度来说。
不过，作为一个神明，其实要适应起来，其实也未必有多么艰难吧？
沈稚珪难免会怀疑雷电真是在演他。
不过仔细想想她好像也没有这个动机。
但沈稚珪也不可能这么陪她慢慢地消磨下去。
“可你不是说过吗，对于人类来说，是‘人生五十年，去事恍如幻梦，天下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按你的说法，我似乎也只有四五十年可活的了，三五年在这里面也占据将近十分之一的比例了吧？若是之后我无法做到像你这样，估计在四五十年后真的又死去了，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到时候阿影会反过来加恨于你也说不定。”
雷电真这时候也停下动作，用袖子擦了擦那张明明满是汗迹却愈发显得晶莹剔透的脸，看向少年，说。
而这时候，雷电影也停下了翻看沈稚珪带回来的轻小说，将手中的点心放到一边，也不由自主地朝他们看了过来。
“所以？”
第九十三章：此恨无关风与月（中）
“可稚珪你想要推动自己的武学的进步，也并不是仅仅只有完成天命这一条路吧？”
雷电真却自然而然地称呼用了那个称呼，说。
“这个嘛……”
沈稚珪想了想，倒也没有否认这个说法。
在他将“上穷碧落下黄泉”推动到“通幽明瞳”的极致，并开始触及到“谷玄”这一境界的时候，他对于武学和这个世界的观察和认知就变得更加深入和全面，虽然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他的武学在抵达如今的境界之后，完全可以借外在的天地神威为己用，也就是所谓的“拟己心为天心”，可他跟现今覆盖了整个提瓦特地表的元素体系格格不入，或者说早就有人先他一步那么做了，而天理的元素体系比他的武学体系要完备和霸道太多了，他真敢这么做无疑是在自寻死路，所以他也只能通过观察虚空找到这个世界上比现在的“天心”更深入的、更形而上的领域，从而去完成自己的天命。
而除此之外，他也只能从个体的角度来精进自己的武学。
而个体的角度，也无非是三个层次而已：
精、气、神。
所谓“精”，指的是形体，这个方面有“南山晓雪玉嶙峋”，虽然目前他也并没有修炼到大成境界，但这个纯粹就是水磨功夫，急也没用，再加上“生死玄气”的神妙，到了他这个境界，只要还留有一口气，断肢重生都不在话下，所以自然也就不必上心。
所谓“气”，当然指的是真气，而在他的认知和视角被拓宽之后，他就隐隐意识到，现在的他对于真气的开发和运用并没有做到极致，譬如说，核武级别的浓缩铀固然也可以被铸造成刀剑作为武器，但那完全是暴殄天物而已，所以“气”其实是一个前途远大的方向，毕竟当量决定正义，射程就是真理，“形而上”的领域固然高端玄妙，但就算你的神魂真的不死不灭，但把你的身体给彻底毁灭了，你在“形而下”的世界自然也就没有了落脚之处，到时候又能如何？还不是要被乖乖封印起来？
至于“神”，自然指的是神魂，不过这个领域实在过于高深莫测，即便沈稚珪有改造自己的“飞鸟”使之变为神性灵魂结构的经验，他也不敢随意对自己的灵魂做这种会影响到底层逻辑判定的改动，一般也只能通过修炼真气来互相反馈，让神魂的结构逐渐适应真气的运转，并在同时找到更加合适的、深层的、“以简驭繁”的算法来驾驭真气，又或者，通过一些意境类的武学，将真气的破坏性和毁灭性探入这个领域。
毕竟，说到底，真气本来就是贯通形而上和形而下的世界的桥梁，是打通天梯的不周山，是普罗米修斯从天界盗取的火种，既然形而上的神魂可以操控元素，那么反过来，真气也自然可以影响到神魂，甚至沈稚珪当初就利用过“花自飘零水自流”去改写过女士的本质，只不过，女士到底还没有触及到魔神的层次，而他也只是凑巧而已，否则当时的他真要彻底改写一个人的本质最少也需要四五年的时间，那还是在那个人始终都在沉眠的情况下——
而他现在想要做到的，是通过真气这种手段去毁灭魔神。
难度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这也就是他现在对武学的认知和领悟已经到了一定层次，能重新解构那些意境类武学，否则按他原本的思路和练法，像是“照我满怀冰雪”这种武学，也不过只是能让他汲取月华，在有月色的夜晚脑子变得更清明一点而已，而他本来就有“世间鱼鸟各飞沉”这种完全改造过他的天赋的武学，自然也就看不上这门武学带来的那点增益，所以也就一直都没有修炼过。
但假若他能反过来，通过月光让敌人的意识陷入沉眠甚至是自毁呢？
所以重新解构这些武学倒也是一个方向。
所以他也没有否认雷电真的说法。
只不过，相比较来说，无论是开发真气，还是重新解构意境类的武学，都看不到进度条，虽然很可能他会一日千里，但也很可能他会卡在某个瓶颈三四年寸步难行，而提瓦特虚空测绘就的进度条虽然很长，但有进度条就代表能看见进展，何况真要走遍提瓦特似乎也费不了多少时间吧？
到时候估计就能完成他的天命了。
还可以顺便看看能不能插手世界树的问题，让它再也无法更改人们对历史的认知，否则到时候要是被人修改历史，让他人无法认知到他的存在，那他要是真的被天理追杀，估计就没办法借天命复活了。
而完成了这一切，顺利的话，估计还能赶得上钟离为自己的办的葬礼，也就是那个“送仙典仪”，到时候顺手宰了奥赛尔，到时候就能笑看提瓦特风云变幻，我自岿然不动了！
想到这里，沈稚珪就挑了挑眉毛，俨然觉得这种规划非常合理，恨不得当即就上路，而雷电真看见他这副神态，还以为他是有所意动，就说：“所以，你何不留下来，在稻妻精进自己的武学之后，让自己能更从容地面对天理之后，才去开展自己的旅途呢？”
沈稚珪听到她那么说，顿时仧就回过神来：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需要你来教导我，而你也需要完全信得过的合作伙伴来对抗天理，不是吗？”
“你真要这么说，我应该现在就去至冬找那位至冬女皇。”
至少那位至冬女皇是在确确实实要对抗天理的，虽然沈稚珪也想不清楚要用怎么神之心这种东西来对抗天理就是了。
“可你信不过她吧？更不必说，她一直在用错误的手段来谋求神之心，对你而言，她的做法并不符合你的观念吧？”
“有一说一，”沈稚珪不免把视线稍微转移到了坐在另一边也在看他们的那个人影，想了想，还是说，“你的妹妹的做法更不符合我的观念。”
“但亡羊补牢，犹未晚也，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