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2 / 2）
因为武学对于常人来说或许确实是通过熬时间堆积经验的法门，但对于沈稚珪和雷电真这种人来说，只要掌握了诀窍，就不必仰赖形体的记忆，而是会将相应的诀窍变成系统的认知，武学对于他们而言更像是认知这个世界的方法论，只不过此前雷电真是通过元素来认知这个世界，而现在变成真气罢了。
但沈稚珪终究还是跟雷电真有过约定。
而且他也需要跟雷电影验证那份默契。
所以他最终还是陪着这对姐妹处理完政务、甚至还顺手帮了一点忙，等到两人下班后，就藏形匿影地跟在她们身后。
雷电真看到他这个姿态，就不免说：“其实稚珪你没必要这样吧？”
“我只是不习惯被人关注而已。”
“即便你在蒙德跟璃月已经做出了那样的事迹？你却还是不愿意在稻妻彰显你的形迹，表露你跟我们之间的联系？”
“那你为什么不公开你的身份？”
沈稚珪顿时就说。
“只是这样比较合适而已。”
“我也只是觉得这样会比较舒服而已。”
沈稚珪也只是说。
雷电真顿时就转头去看自己的妹妹，雷电影对她的目光不明所以，就只是疑惑地看了过去，于是雷电真就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这个妹妹还是不明白沈稚珪这么做的用意，他既然选择这般藏匿形迹，显然也不想过于深入稻妻的事务，之后如果让他完成了那个约定，只怕最终也不会选择留下，而是会回转到璃月，跟他那个小女朋友长相厮守，流连山野间，不问世事。
虽然按他那个小女朋友的性格，或许也不会让他就这么籍籍无名下去？
但雷电真看得出来，沈稚珪本质上其实是个相当疏懒的性格，他之所以现在会这么积极进取，只不过是因为日后可以永远疏懒下去罢了，他当初明明就已经通过观察她得到知晓了成就魔神的通天之路，但至今也不过是当成一种手段，却还是要尽力排除影响，不让他自己落入“神爱世人”之类的窠臼之中，而是要保持自己的思维的绝对自由。
从这个角度来说，她反倒有点羡慕沈稚珪的这种散漫洒脱。
因为爱不爱世人，只是由他自己的心情决定。
而对于她自己以及阿影来说，这更像是一种必要的职责，当然雷电真也不会推卸这样的职责，反正无论是不是本能，她也必须要陪自己的妹妹继续引领这个国度走下去，可看到这个少年无拘无束地行走在提瓦特的大地上的时候，她多少还是会有点羡慕他的自由的，而这样的自由，也只有在阿影可以成熟起来后，她才勉强可以得到吧？
可要看到阿影真正成熟起来，又好像对她太过于残忍了一点。
所以雷电真也只是摇了摇头，没再想下去，也只是在回到那个别院之后取出太刀，一板一眼地跟沈稚珪开始对练，沈稚珪本来心不在焉，但很快发现，雷电真的进度要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这是最近开窍了，还是以前她是在演自己？
沈稚珪一剑拨开雷电真的太刀，心想。
但他还是懒得深究下去，反正现在他的进度已经快要完成了，雷电真的真实进度如何，也只能等日后再说，真要说的话，他也确实不太想看雷电真就这么只活过四五十年后就匆匆逝去——
虽然沈稚珪现在也不过只有这个年纪而已，好像也没有资格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角度来评断另一个原本就是长生种的年限。
但人只要能存在下去，就会有更多的可能，虽然沈稚珪并不准备追逐那样的可能，他只是想要确保自己可以建成自己的理想乡并且永远都无法被人破坏而已。
第五十六章：书被催成墨未浓（中）
不过，尽管雷电真的进度远超沈稚珪的预料，但在沈稚珪的面前，依旧还是不足挂齿，再加上雷电真本来就体质虚弱，虽然武学的本来要义，就是锻炼身体，但雷电真尽管修习了“南山晓雪玉嶙峋”，她本人也不缺玉石精华之类的材料来提升，但她到底还是重新复活不久的状态，所以雷电真很快就气喘吁吁，变得迟钝起来，沈稚珪随口指点了几下，之后就眼神满是跃跃欲试地看向了一边蓄势待发的雷电影。
两人的眼神仿若实质的锋芒一般交汇在空气中，让本来就有点疲倦的雷电真变得更加疲倦：
这两个人之间的敌意怎么就忽然变得这么深沉了？
难不成是两人私底下又因为言语起了什么冲突？
而这两人之后的行为又像是验证了她的猜测，只见那个少年随手一指远方的天空，而此刻眼瞳中已经满是将要溢出的雷光的阿影也随之点了点头，随后整个人的身形化成一道雷光，远遁而去，而沈稚珪也收起梦想一心，抽出了画影剑，正要朝那片瞬息之间就乌云密布雷光狂舞的天空飞驰而去，雷电真却拉住了他：“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只是比武而已，有必要闹成这个样子吗？阿影要是有什么地方让你感到不高兴，你就当她是没见过世面好了，何必跟她置气呢？”
“你这句话她听到之后想必会很不高兴。”
沈稚珪只是说。
“但你确实没有必要跟她这样。”
雷电真却认真地说。
“不，有必要。”
“为什么？”
“因为我跟她都需要清楚彼此当前的极限在哪，”沈稚珪也只是随口说，他看到雷电真担忧的神采，就只是说，“其实真要担心的是我才对吧，反正现阶段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无论如何都不是她的对手，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可我就是在担心稚珪你啊！”
雷电真就打断了他，说。
“那我应该说受宠若惊吗？”
沈稚珪却依旧还是漫不经心地说。
雷电真正要说什么，却听到天空中一道惊雷闪过，炽目的光华在瞬间将天地之间的一切亹都照得无处遁形，像是在催促沈稚珪赶紧过去，沈稚珪就叹了口气，说：“其实我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也应该清楚，你妹妹虽然性格不太好，但也不至于真的对我下杀手。”
他想要掰开雷电真拉住自己的柔嫩的青葱玉指，却察觉到雷电真确实是不放心，想了想，就说：“其实真的只是演练而已，我跟她之前在对付留云借风真君的时候，通过梦想一心的配合非常有默契，所以这时候就只是想要知晓彼此的极限，好可以让彼此的配合更进一步。”
“真的？”
“真的。”
“所以你们的关系并不是不好，而是变好了？”
沈稚珪想了想，就说：“倒也没有变好吧，只是在武学上有那样的默契而已。”
反正沈稚珪也不觉得脱离了武学，两个人有什么共同语言。
也许轻小说算是一个共同话题，不过沈稚珪一般也很少跟人交流自己对小说的看法，就算要跟人交流，他也只会上论坛，而不是当面跟人交流，毕竟当面交流这种事也实在有点尴尬，还要收敛地去整理措辞，又不像在网上那么无拘无束，喷起人来肆无忌惮。
“有默契，还不算关系好吗？”
雷电真虽然跟这个少年同行过一段时间，最近也一直都在跟他通过梦想一心交流，可听到他这么说，她还是觉得这个少年对于人际关系的定义实在有点奇妙，如果有默契还不算关系好的话，那要变成什么样才算是关系好呢？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稚珪想了想，就只是说。
“可那不就是你平时的态度吗？”
反正雷电真也没看到过沈稚珪真正会收敛自己的词锋小心翼翼不让自己的吐槽伤害到别人的心理的样子，当初他在一心净土中面对阿影的时候就是那般肆无忌惮，简直就是把阿影的心理当成一个靶子一样随意地搭弓引箭去攻击，雷电真也怀疑，阿影到现在还跟这个少年关系不远不近、甚至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样子，就是因为当初沈稚珪的态度实在过于激烈，导致她到现在都还有心理阴影。
“那倒不至于。”
他多少还是有所保留的。
至少之后他也没有再吐槽雷电影，拿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出来说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