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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0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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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元仰起头,看着齐让的眼睛,一字一顿缓缓开口:“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我保证。”

第一百零四章

晨光熹微,一辆马车在宿卫的护卫下悄无声息地驶出了皇城。

齐子元半趴在车窗上,顺着敞开的车帘一眨不眨地看着越来越远的城门,思绪恍惚。

过去的大半年里,他无时无刻不想离开这里,到真的离开这一刻,竟没觉得有多高兴,满心满眼剩下的只有不舍。

舍不得的倒不是这金碧辉煌的皇城又或者是极近优渥的生活,而是那些曾让他觉得欢愉的回忆,和留在那些回忆里的人。

齐子元隐隐地生起一种预感,外面的世界辽阔而又自在,但自己终还是会有回来的一日——因为这里留下了自己的牵挂。

所以前夜他和齐让说的话确是发自内心的,当下虽然要别离,终会有重逢之日。

但有些事情虽然想得明白,在当下这一刻难免还是要难过。

“公子,”眼见齐子元一直面色黯淡地看着窗外,马车另一端的韩应忍不住开了口,“我看您面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唔,没有,”齐子元摇了摇头,掩着唇打了个呵欠,“就是前夜几乎没怎么睡,所以有点乏。”

说到前夜,他眸光暗了暗,唇边漾出些许笑意,却又难掩苦涩。

前夜在皇城里转了大半圈之后,齐让和他一起回了仁明殿,手拉着手一起宿在了那张他睡过大半年的床榻上。

这是他们定情之后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晚上,而后就要面对漫长的不知道尽头的别离,所以断断续续地说了许多的话,也一度一言不发,就那么看着彼此,直到天光乍现,才各自起床,一个去上早朝,一个踏上这条漫长的旅途。

齐让……

齐子元抬手轻轻摸了摸心口,隔着衣物似乎都能感觉得到里面氤氲起的种种情愫,有互通心意的甜蜜,更有面临别离的酸涩,满满涨涨地累积在其间,无法消散,也不想消散。

从小到大他都算是生活在比较幸福的氛围里,感受着来自父母、亲戚、同学、朋友关系不同方式也不同的关爱,也极尽可能地给与回馈,却从未体验过和齐让之间这样的感情。

他们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人,不同的年岁、不同的出身、不同的性格甚至是不同的时代,却互相了解、彼此信任,什么都不用说,只看着彼此就能达到灵魂上的契合。

那是一种很神奇的感受,是齐子元从未料想过的,突兀地出现在他人生里的牵绊,却并不会因此觉得困扰——人生在世本来就是该有些牵绊的,他们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却更让你感觉到活着的意义。

也因而要一并承受附带的悲离痛楚。

马车沿着清晨空旷的街道一路畅通无阻地驶出了都城,视野里再见不到巍峨壮观的皇城,齐子元终于收回视线,放下了车帘,却没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到底是交通不便利的古代,从都城到岭南几千里,像齐子元不急着赶路的行法,水陆交替差不多要用三个月的时间。

离开都城的时候是夏末秋初,一路颠簸向南而去,秋意愈发深了起来,天气比预想中要凉的多,但明明已是深秋,路边仍是一片昂然的绿意倒看得人心旷神怡。

齐子元毕竟是个见多识广的现代人,对这些迥然不同的景致也没太在意,韩应这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却觉得格外稀奇,一路过来连话都多了不少,有意无意地给齐子元增添了不少陪伴。

暮色西垂,又赶了一整天路的车马在郢城的驿馆门前停了下来。

韩应先下了马车,示意随行的亲卫进驿馆里检查后,才将正在马车上打瞌睡的齐子元请了下来:“不是说南方都四季如春,这郢城入了秋也是一样的凉,幸好公子带了厚衣裳。”

“郢城可能还不够南,”齐子元说着话,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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拢身上那件陈敬特意装进行囊的厚披风,抬眼朝四周看了看,“但也比都城要暖上一点,都城这个时候……应该快下雪了吧?”

“估计还要等些日子,”一路同行而来,韩应已经十分了解齐子元,知道他只是随口感慨一句,并不用故意去迎合,便顺着接了一句,跟着转了话题,“这几日为了赶路,公子休息的都不太好,现下终于到了郢城,可以好好休息两日,等船只备好了,就可以改水路继续前行了。”

“辛苦了。”齐子元说着话,跟在韩应身后进了驿馆。

“这驿馆内已经提前检查过了,十分安全,”韩应说着话,伸手推开了靠中间的一间房门,“房间里备好了热水,公子先洗个澡休息一下,属下待会把吃的送过来。”

“不急,你先吃过了再送来,”齐子元进了门,回头朝韩应嘱咐道,“反正我总要会工夫才能洗完。”

韩应知道他的体贴和善良,也不再争辩,点头应了声,看着齐子元关上房门才转身朝驿馆后面走去。

郢城地处大梁中南部,临江近水,水路便利,漕运兴盛,自古以来便是富庶之地,连驿馆也比这一路而来的其他地方要精美周全的多。

连日的颠簸劳顿,总算能好好地洗上一个热水澡,齐子元忍不住多耗了一阵,知道水温已渐渐转凉,自己也开始泛起了困意,才终于依依不舍地起身去更衣。

等换好衣服从里间出来,韩应正好拎了晚饭过来,除了食盒,额外还有一封厚厚的书信一起递到齐子元手里:“也是巧得很,我们今日到郢城,这信也刚好今日到。”

“皇兄知道我们的行程,每次寄信前都会专门估算时间,”齐子元一边拆信,一边朝韩应问道,“你吃过了吗?”

“……晚饭刚好,是打算送过来就去吃的。”明明知道面前这人早就不是皇帝,也并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惩戒,眼见他挑起眉来,韩应还是不自觉心虚起来,连声音都低了几分。

“我就知道,”齐子元抽了抽鼻子,一只手拿着那封还没拆完的信,另一只手掀开食盒的盖子,扫了一眼后开了口,“反正又是这么多,正好一起吃吧。”

话已经到了这份上,自是没办法再拒绝的,所以韩应点了点头,伸手将碗碟从食盒里端了出来。

说是要一起吃,但当下齐子元的注意力全在手中这封信上。

离开都城一路往南而来,有各种各样先前不曾见过的风景,也多了许多新鲜的见闻,齐子元将它们一一记了下来,寄给了皇城里正因为军情、朝务而忙得不可开交的齐让。

他本意只是想要分享自己当下的生活,却没想到会收到齐让的回信,厚厚的一封信上记录着朝堂内外的大小事宜还有周太后、许戎、江维桢、江淇甚至包括陈敬在内所有齐子元记挂着的人的近况。

飘逸潇洒的字体居然用来写这样琐碎的事情,通篇上下没有一个“想”字,却字字句句都能看出写信人的想念,让齐子元忍不住心软,人还在马车上就忍不住提笔回信。

这么一来一回的便逐渐养成了习惯。几乎每隔十日,不管到了哪里,齐子元都能收到来自都城的信,雀跃着看过之后,再立刻回信,将自己满腔的思念借着那薄薄的纸张一路送往都城。

这其实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两个人明明不在一处,却能通过文字将自己的生活尽悉分享给对方,等待书信的过程也给让这漫漫的路途又增添了些许期待。

“公子,”韩应给齐子元添了碗汤,“夜间天凉,喝碗汤暖暖身子。”

“多谢,”齐子元伸手接了汤,目光却还在信上,“西域那几个小国都已经称降了,北奚却好像要铆足了劲和我们耗下去,也不知道这战事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北奚这次对河东动手,拼上了举国之力,先前占了那么多便宜,蓦地让他们放手退回去,恢复以往称臣纳贡的日子肯定不会甘心,”韩应接了话,“而且属下之前听说东氐使臣已经到了都城,不仅进贡示好,还保证了不会再给北奚任何的援助,更不会让他们再经自己领土回去,所以北奚人已然是没了退路,只能背水一战。不过有定国公和北关大军在,想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虽然最后总能取胜,但战事拖久了对我们也不利,”齐子元说着话,已经将信上的内容都看了差不多,“幸好朝中最近还算安生,为了安抚这些世家,皇兄可是费了不少的工夫。”

眼见他终于看完了,韩应悄悄松了口气,指了指那碗还未动的汤:“汤都要凉了,公子还是吃过饭再回信吧?”

“自然,我现在饿得头晕眼花,都要拿不起笔了,”齐子元端起汤碗喝了一口,“好歹吃饱之后,字也能写得好看一些。”

“公子还真是……”韩应笑了一声,正要再替齐子元添些汤,身后的房门突然被人叩响,“公子,有一封给您的请帖。”

第一百零五章

和都城相比郢城的秋意并不浓厚,既不见金黄的落叶,也难见湛蓝的晴空,甚至下起了连绵不绝的秋雨。

但除了空气实在是太过湿润,绵绵细雨中看到的景致确是能让人心旷神怡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洗了热水澡的缘故,齐子元睡了离开都城后难得的一个好觉,整个人神清气爽,才一出门就踩进水坑沾湿了鞋袜也没影响到心情,撑着纸伞沿着街巷一路优哉游哉地向前走着,甚至有一句没一句地哼起了歌。

对比起他的自在,韩应面上的神情明显凝重的多,一边寸步不离地跟着向前走,一边戒备地打量着来往路过的行人。

“难得有这一日的空闲,能在这和都城迥然不同的景致里闲逛,”齐子元微微侧目,朝身边看了一眼,“韩应,你也放松一点嘛。”

“若只是普通闲逛,属下自然能够放松,”韩应回完,忍不住压低了声音提醒道,“公子,那封拜帖实在莫名其妙,依属下的意思,那茶楼还是不去的好。”

“我如今身份敏感,虽皇兄嘱咐了要多加关照,但一路南下各地官员也是极尽可能地避免与我有交集的,偏偏这位郢城总管,我前脚刚到郢城,后脚拜帖就送到了驿馆,但又不敢正大光明地将我请到府里去,可见其心思叵测,我总得照了面才能知晓,”齐子元说着话,微微抬了抬下颌,朝不远处的城墙示意了一下,“这茶楼附近有巡防还有你早就安排好的近卫,我的安危不会有问题的。”

从都城一路随行而来的近卫都是跟在齐让身边多年的,忠诚可靠又武艺高强,就算这茶楼里确实有异,护卫齐子元安全离开总是不成问题的,况且一路下来韩应对齐子元的秉性已经十分了解,知道他虽然温和善良,决定了的事却是从来不会改变的。

到底是在皇位上坐过大半年的人,即使笑眯眯的,也总带了毋庸置疑的果决。

既如此,韩应也不再费口舌去劝,只是跟着齐子元的脚步更紧了些。

沿着街巷一路走马观花,好一会才终于到了拜帖上的那间茶楼,齐子元脚步微顿,仰头欣赏了一下正悬于门上笔走龙蛇的牌匾,而后才收了伞慢吞吞地进了门。

正上午,又一直下着雨,茶楼里的人并不多,中间用来说书的台子都还空着,一路进了门也不见有小二来迎,只有个掌柜模样的年轻人斜倚在柜台里,漫不经心地算着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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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目光落在齐子元脸上,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才终于开了口:“楼上雅间,还请自便。”

说着,也不管齐子元知不知道雅间在哪,便又垂下视线,继续算起账来。

一路南下,也见过各式各样的人,这样开店的还是头一次见。

齐子元玩味地笑了一声,在心底暗暗重复了一下和韩应交换了眼神后,朝着不远处的楼梯走去。

二楼更加的安静,途径的几间雅间都敞着门不见人影,直到最尽头的一间,顺着半敞的门看进去,终于瞧见一个被屏风遮蔽着的人影。

“看来这位就是章总管了,”齐子元在门口停下脚步,也不急着入内,对着屏风内的人开了口,“雨天路滑,走得慢了些,劳烦久候。”

“宜王殿下能来,已是在下的荣幸,稍候一会也是理所应当,”那人说着话,从屏风里绕了出来,朝着齐子元施了一礼,“只是还请殿下见谅,在下并不是章总管。”

“你不是章总管?”齐子元眯起眼睛,语气里带着明显不满,“那封送到驿馆的请帖是假的?”

“请帖确确实实是章总管所写……在下和章总管有些私交,便托了他帮忙将殿下请到了这茶楼来,”这位蓄着山羊胡的老者面上笑着朝跟在齐子元身后的韩应瞥了一眼,“至于在下的身份,只能向殿下一人透露。”

“你……”齐子元眯了眯眼,和那老者对视之后,回过头朝韩应看了一眼,“门外等我就好。”

韩应略有犹豫:“公子……”

“你对本王的话有什么异议?”齐子元冷冷哼了一声,“还是说你一路跟着我过来不是为了护卫我的安全,而是监视本王的行踪?”

察觉到那老者投过来的目光,韩应微躬下身子,不怎么情愿地应了一声:“属下遵命。”

等韩应出了门,又从外面关好房门,齐子元也终于落了座。

他半靠在椅上,毫不收敛地打量着对面的人,直等到对方斟好了茶,递到自己面前,才缓缓开了口:“你到底是什么人,费这么大周章请本王过来又打得什么主意?”

“我是什么人其实并不重要,”那老者给自己也倒了盏茶,面上笑吟吟的,“至于我的打算,应该和殿下差不多?”

齐子元垂下目光,看着面前的茶盏:“本王听不懂你的意思。”

“方才得知我不是章总管时,殿下可是失望得紧,”老者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开了口,“也可以理解,殿下身份敏感,沿途官员避之不及,难得有一个主动下请帖的,殿下该是想着好好结交一番的,可惜来了瞧见的是我这个没什么用的。”

“你……”齐子元下意识扭头朝外面看了一眼,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你有话直说,本王懒得和你绕圈子。”

“那就进入正题好了,”老者放下茶盏,凝眸看向齐子元,面上的笑意散去,看起来略有严肃,“先跟殿下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姓方,单名笠,周围人都叫我方先生,岭南人士,或者也可以说是南越。”

“南越?”齐子元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二十多年前我父皇在位的时候南越不是就亡国了?”

“国虽然破了,但到底南越人还没死绝,”方笠缓缓道,“我不就坐在这儿和殿下喝茶呢吗?”

“你是南越遗民?”齐子元思绪微转,“那你找我是想……”

“想和殿下合作,”方笠直接了当地开口,“这些年来,我和一些个南越旧臣一起也积蓄了一点力量,却总还是难以和梁军抗衡,因而就费了些力气结交了一些大梁内部的人脉,比如今日替我请殿下来的章总管,他手底下可掌管着万余人的舟师。”

“既然这样,”齐子元微垂眼眸,手指也慢慢握紧,“你与章总管联手就是,又何必费心思等本王过来?”

“章总管为人可谨慎的很,我们是南越旧臣,他与我们联手便是通敌叛国,手下的将士也未必乐意,”方笠缓缓道,“但陛下可不一样,毕竟那皇位本就是您的。”

“原来方先生是想拿我当吉祥物,”察觉到对方称呼的变化,齐子元勾起唇笑了一声,“你们怎么就知道,我想拿回那个皇位?”

“陛下若是不想,今日也不会来了,”方先生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具体的计划我们已经做好了,只等陛下替章总管定一定心神,届时凭着他手下的舟师,再以陛下之名拉拢一下附近的守军,至少也能够占据淇江南岸诸地,和北边分庭抗礼不成问题。”

“看来方先生都替我筹谋好了,”齐子元抬眸看着方笠“那方先生又想要什么呢?”

“我们要的不多,”方笠回视他,“只要事成之后,陛下将岭南之地还给我们南越人即可。”

“岭南……也不算贪心,”齐子元终于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嗅了嗅之后又皱着眉头放了下来,“我喝惯了北苑茶,对这些实在喝不下。”

“北苑茶确是好茶,只是可惜茶量实在少,尽悉进贡给了皇城,”方笠道,“等事成之后,殿下就又可以喝到北苑茶了。”

“那便这样,”齐子元垂下视线思索了一会,“不过,刚你也瞧见了,我身边跟着的这些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得等我先想些办法打发掉。”

“自然,”方笠点了点头,“陛下尽管开口,我们的人会极尽配合。”

“好,”齐子元再次端起茶盏,和方笠手里的轻轻碰了碰,“那今日便先到这儿。”

紧闭的房门乍一打开,韩应立时迎了上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已经到了嘴边的关切的话又咽了回去,低着头行了一礼:“公子。”

齐子元瞥了他一眼,没有接话,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就这么出了茶楼一直走到驿馆,齐子元都保持着沉默,直到终于进了房间,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公子,”也跟着憋了一路的韩应连忙开口,“您还好吧,里面那个老头子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一把年纪了还不忘痴心妄想的蠢货,”齐子元在书案前坐了下来,一边磨墨一边道,“倒让我想明白一件事。”

“什么?”韩应下意识回问道:

齐子元微垂眼帘,捏着墨条的手指不自觉握紧:“废帝这个身份只要在这世上存续一日,就会有人想借此让我和皇兄都不得安生。”

韩应愣了愣,隐隐地觉得齐子元仿佛做了什么打算,连忙开口:“您是想……”

“我先给皇兄传个信,让他提前做个准备,”齐子元放下墨条,拿起锦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指,“至于我自己的打算,我待会会告诉你的。”

第一百零六章

五日后的傍晚,一封来自郢城的加急密信抵达了都城,一路送进了永安殿。

入了秋后白日愈发的短,不到酉时天色就已黑了下来,永安殿内早早亮起了烛火,才用过晚膳的齐让惯例坐在书案前批阅奏章。

江维桢进门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就又收回注意力到奏章上:“不是说今晚要回府里住,怎么还没走?”

“正准备走,才一出门碰见这个,”江维桢说着,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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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摸出一封信放到书案上,“立刻给你拿过来了。”

“什么?”齐让顺着看过去,一眼就认出了信封上熟悉的工整字迹,立时弯了眼睛,“怎么这个时候到了?”

虽然讶异,拆信的手却没有一点犹豫。

“这才两个月,你们来来回回寄了快二十封信,”江维桢看起来是在抱怨,看着齐让的样子,面上也跟着带了笑意,“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话要说。”

“各地的风土人情都不一样,他瞧见了,总想找个人分享一二,”说话间齐让已经拆开了信,匆匆扫了一遍后,唇畔的笑容慢慢淡去,眉头拧了起来,“怪不得这次加了急。”

眼见他变了脸,江维桢的神情也凝重起来:“出事了?”

“还没,”齐让将信递给江维桢,“但若是没有这封信就不好说了。”

江维桢接了信,只扫了两眼,就忍不住开口:“南越都亡国二十多年了,这帮老不死的还做梦要复国,怕是都忘了当日南越那个老皇帝在位的时候自己过得是什么日子……他们也就算了,这个章桂,好歹也是一方总管,掌管着上万舟师,好端端地和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南越遗民勾结在一起。”

“你也说了他只是个总管,”齐让一边说着话,一边找出一张地图摊开在书案上,“郢城再富庶也只是一方之地,怎么比得上半壁江山的诱惑?”

“半壁江山,”江维桢闻言挑眉,“就凭那一万舟师?”

“他们蓦地发难,周边几个郡县守军本就不多,又没有防备,支撑不了几日,再把复立废帝的旗号挂起来,自然会有人跟着响应,”齐让伸手在地图上轻轻点了点,“章桂这样的可不止一个。”

“这要是真让他们动起手来,还真是有点麻烦,”江维桢轻轻“嘶”了一声,不由感叹,“幸好咱们小殿下提前传了信回来……那接下来怎么办?”

“既然章桂想要出其不意,我也该给他个惊喜才是,”齐让思索着已经提起了笔,“江陵的舟师是前几年才建成的,日日演练却一直没经过战事,现下终于派上用场了。”

“江陵……”江维桢顺着往地图上看了一眼,“你是要把江陵的舟师调去河阳郡,然后守株待兔?”

“不止,”齐让点了点地图上郢城周围的几个郡县,“守株待兔总不如瓮中捉鳖。”

“唔,”江维桢托着下颌思考了一会,而后点头,“这几个郡县一封,不管是陆路还是水路,这个章桂都别想跑了。”

说话间齐让已经写好了密诏,封好之后递给江维桢:“将这密诏加急送往江陵,另外再让人给阿瞳送个信,劳烦她照料许戎一段时日。”

江维桢拿着密信,语气迟疑:“她照料小不点倒是没什么,你是要……”

齐让淡淡道:“我要去一趟郢城。”

“郢城?”江维桢疑惑道,“既然安排了江陵舟师,几个南越遗民和一个章桂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不值得你亲自跑一趟吧?”

“他们是不值得……”齐让垂下目光瞥了眼放在书案角落的密信,将深深的情绪隐藏于眼底,“许励谋反案已经了结,周潜下毒案也审的差不多了,世家刚得了好处,现下正安生,我离开几日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倒不是怕朝中……”江维桢话说了一半,凝神看着齐让,“你是不放心小殿下?”

齐让抬眸回视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是。”

“你……”江维桢皱了皱眉,开口却不再是劝慰的话,“那我跟你一起去。”

从都城到郢城上千里的路程,齐子元乘着马车走走停停足足两个月才到,而齐让和江维桢带着一队近卫一路快马加鞭、星夜兼程,只用了十几天就进到了郢城地界。

在这十几天里,发生了许多意料之中的事,比如定国公江深率领北关军夺下了被北奚人侵占的最后一城,生擒了御驾亲征的北奚国主;又比如郢城总管章桂突然起兵攻打临近的河阳郡,如所料一般进入了江陵舟师早已设下的埋伏最后溃败而逃。

“章桂手下的舟师比我想得还要废物,好歹也是上万人,还没撑上半天,就四散逃窜了。”

路边的茶摊上,江维桢看完才送来的军报,长长松了口气,“这一路赶过来人困马乏的,总算能稍稍歇口气了。”

话说完,他转过目光看向一旁看完了军报也仍拧着眉头的齐让,声音不由低了几分:“阿让?”

“我没事,”齐让抬起头,朝他露出一个充满安抚意义的笑容,“待会还要继续赶路,好好休息一会。”

“你……”

江维桢张了张嘴,劝慰的话到底没说出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郢城的乱局,自他们离开都城起,便再没收到任何有关齐子元的消息。

这其实是不怎么应该的,因为按齐子元信上说,他只在郢城停留两日等船到了就离开,估摸着时间就算现下还在船上,按照他的习性,也会趁着途径渡口码头停船休息的时候寄信出来以报平安,可这一路过来,不仅没收到信,更是连一点和这人有关的消息都没听到,就仿佛……凭空失踪了。

江维桢隐隐生起不好的预感,却又不太敢说出口,看了看愈发阴沉的天色,开口提醒道:“看起来马上要下雨了,咱们还是抓紧赶路吧,也好在天黑前赶到郢城外江陵舟师的大营。”

齐让从百般的思绪中抬起头来,轻轻点了点头:“好。”

暴雨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层层叠叠的乌云遮蔽了天光,偶有闪电划破长空映亮黑漆漆的江面。

几日的混战后,郢城的战事已经了却大概,江陵舟师完全掌控了局势,封锁了郢城通往四处的全部水陆通道,顶着如注的暴雨全力搜捕郢城域内的残军。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挑起战局的南越遗民们早已乘船离开了郢城水域,沿着淇江一路向南直奔岭南而去。

多日没有消息的齐子元自然也在船上,甚至正优哉游哉地听着雨声喝着茶。

方笠在舱外待了一会便被暴雨淋了个通透,浑身湿淋淋地推开门瞧见齐子元这幅样子不由皱起眉来,但迎上对方瞧过来的目光,还是露出了一点笑容,一如往日一般和善:“陛下果非凡人,这种时候还有这般雅兴。”

“反是他章桂造的,本王无非是耽误了几天工夫,等过两日到了岭南该怎样还是怎样,又有什么可担忧的,”齐子元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话说回来这章桂也实在是废物,上万的舟师在手里,没有半日就被打得溃不成军,幸好本王没听你们的同他一起出征。”

“其实也怪不得章桂,毕竟谁也想不到好端端的江陵舟师怎么会出现在平阳郡,”方笠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在齐子元对面坐了下来,凝眸看着他的眼睛,“不过,陛下真的甘心就这么回了岭南,后半辈子都拘在那一小块地方,仰人鼻息甚至受人掌控?”

“本王倒是不愿意,”齐子元放下茶盏,手臂环在胸前,“现下章桂这枚棋子已然用不上了,本王不乖乖回岭南,难道要去都城负荆请罪吗?”

“老夫和一众同僚苦心筹谋多年,自然不会只有章桂一枚棋子,”方笠温声道,“比如当下我们要去投奔的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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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蒋桉。”

“晖州,”齐子元皱起眉来,“我们不是要去岭南?”

“老夫自然也想去岭南,只是老夫南越旧臣的身份多有不便,成事之前恐难返旧土,”方笠衣服还湿着,面上却仍笑着,语气和缓却又不容置疑,“就只能委屈陛下陪我们奔波这一趟了。”

齐子元眯起眼睛,难以置信地开口:“你们这是要挟持本王?”

“若陛下愿意配合,我等自然也会尊重陛下,又何谈挟持一说,”方笠说着话,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添了盏茶,而后浅浅喝了一口,“陛下身份尊贵,有我等护卫您的安危,也好过落入旁人之手,不是吗?”

眼瞧着对方老神在在的样子,齐子元抬手掀翻了面前的桌案,怒气冲冲道:“你们这是拿本王当傻子吗?”

“陛下息怒,这船上毕竟不是只有老夫自己,若是闹起来……”方笠缓缓道,“您的护卫们不在身边,老夫可不敢保证您的安危。”

“你……”

齐子元话只说了一半,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跟着有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方先生,大事不好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艘梁军的楼船,马上就要追上我们了!”

“梁军的楼船不是都在郢城水域内,怎么会来追我们?”方笠脸上的从容散了个干净,刚要起身出门,余光瞥见了安坐在对面显得莫名冷静的齐子元,“是你?”

齐子元轻轻挑眉,神色自若地回视他的目光:“什么是我?”

“这船上除了你,都是我多年的同僚和心腹……怪不得你能那么容易就甩掉那些护卫,”方笠沉着脸,“实际是派了他们一直在暗中监测我们的行踪而后传递给梁军?”

“把你们的行踪透露给梁军我又能落下什么好处?”被如此盯着,齐子元面上却依旧平和,甚至耸了耸肩,“更何况我又不会未卜先知,怎么知道章桂就一定会大败?”

方笠眯了眯眼,刚要再说话,听见船舱外的在暴雨声中依然清晰的纷乱立时改了主意,拉开房门对守在门口的人吩咐道:“把他带到外面去!”

船舱外乱成了一片,昏暗的江面上越来越近的楼船带来巨大的威压,让这些隐姓埋名安养多年的南越遗民们都慌了手脚,直到方笠带着齐子元出现在甲板上,他们才宛若找到主心骨一般稍稍松了口气,自觉地让出了一条前往船头的路。

“停船,”方笠一路带着齐子元来到船头,对着身边的侍从吩咐道,“掌起灯来,让他们看清宜王殿下的脸。”

暴雨如注,只这么几步路,齐子元浑身上下就湿了个通透,浸湿的布料贴在身上,带着秋天的凉意,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回过身看向方笠:“这就是方先生说的尊重我?”

“形势紧迫,老夫也是没办法。”

方笠说着话,朝身边示意了一下,立刻有人拔出刀,用闪着寒光的刀锋对着齐子元,迫使他不得不向后退了几步。

“陛下当下脚下,若是不小心掉到江里,可是撑不到楼船上的人来救的,”方笠又开了口,“要老夫说,陛下还是配合一点,让这楼船让开前路,放我们离开这里,老夫可以保证陛下的安危。”

齐子元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几乎已经站到了船头边缘,只要稍稍再退一步,就会跌入江水中,不由握紧了拳头,转回视线看向方笠:方先生怕是把我想得太重要了,这船是江陵来的,又怎么可能认识我是谁?”

“江陵人不认得,给他们传递消息的陛下的护卫总该认得,”方笠仰着头看向已经到了近前的楼船上探出头的人影,“想来陛下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也承担不起。”

“都这种时候了,也难为你还叫我陛下,”齐子元轻轻笑了一声,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顺着朝那楼船上看了一眼,“刚方先生想要我和他们说……让他们让出前路,放你们离开,不然我今日要小命不保?”

方笠环起手臂,借着侍从撑起的灯盏,看着几步之外的齐子元,总觉得在这一瞬,眼前的少年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了,却还是接话道:“陛下明白就好。”

“把你们放了?那你猜,我明明已经传信给了皇兄,只要等着他安排人来收拾章桂就好,为什么还要孤身一人坐上你们这艘贼船?”眼见方笠变了脸色,齐子元面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南越都亡国了二十多年,你们这群蠢货都还没死心,若今日把你们放了,还不知道日后会给皇兄留下多大的麻烦。”

方笠难以置信:“你和永安帝不是……”

“你想说皇兄不是抢了我的皇位,我怎么还要帮他?你们尚且能为了一个早久亡了的国家苦心筹谋了这么多年,”齐子元说着话,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好歹也曾是这天下的主人,自是该守护这大梁的万里河山!”

楼船上已经架起了黑压压的弩箭,只要一声令下,这条船上的所有人都将葬命在这暴雨中的淇江上,方笠再也伪装不下去,劈手夺过身边人手里的刀,嘶声道:“那你是不想要这条命了吗?”

“我这条命……”齐子元歪了歪头,“只在我自己手里!”

他说完微低头看了眼脚下黑漆漆的江水,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自己刚穿来那日站在御花园的荷花池前纠结的那半个小时。

其实算起来也没有过去很久,却莫名其妙地好像多了许多勇气。

这么想着,齐子元轻轻闭上眼睛,在四下里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纵身跃入了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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