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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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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凛冬堪过, 早春将至,暖意初显的江南正细雨蒙蒙,而中原和?北境却寒意未消, 仍纷纷扬扬落着时大时小的雪。

某处无名街道上, 有人搓着手跑入一间老旧的茶馆,一进门便?直奔炭盆边而去, 熟稔地同周围的人打着招呼,说话间呼出了好几团白气。

一道瘦小的身影提着底面泛着陈年黑灰的茶壶,给他倒了一碗滚烫茶水,随后回到自己?的矮凳上, 翻开簿子, 在某页的某个名字后面, 添上了“正”字的最后一笔。

掌柜在躺椅上睡得正香,发?出了鼾声。

一身洗的发?白青灰褂子的老者,闭眼靠在角落, 自顾自地哼唱着填词的曲:

“举目青楼画阁, 棱户珠帘,雕车竞驻天街, 宝马争驰御路, 金翠耀目, 罗绮飘香。柳陌花衢新声巧笑,茶坊酒肆按管调弦。

灯宵月夕, 酒际花时?, 箫鼓喧空,襄城无雪……”[1]

他唱到“襄城无雪”时?, 重?复了两遍,随即低低闷笑起来。

襄城为爻国都?城, 地处中原,怎会无雪?

这是赞颂襄城的投赠词,歌颂升平酬和?朝寿,可?达官显贵之下的黎明百姓,怎摊得这“无雪”二字。

衣衫陈旧而轻薄,阻不住多少风,也保不了多少温,老者佝着身子咳嗽起来。

身旁却蓦地传来一阵暖意,原本空白的地面,多出来一个供店员专用的小炭盆。

老者抬眼看去,是店内那位负责添水补炭的那个瘦小伙计,年纪不大,穿的随意故确定不出性别?,但隐隐似乎是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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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手?拎着炭炉一手?拿着火钳,神色如常,路过他身前时?,往炭盆里扔了几块新炭。

老者喉间一涩,叫住她:“小友,我教你?读书可?好,你?学成之后,能谋个体面轻松的活儿。”

她并未有什么反应,仍旧继续往前走,淡淡回道:”谢谢,但不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若真能那般顺遂,会读书识字的你?,又怎么窝在这里呢?

庭筠添了炭,又拨弄了两下炭盆,里头便?炸散了几颗细碎火光。

她来到襄城,已经快一个月了。

醒来之时?,并未和?前面两次一样,有系统接入的声音,并且直到现在,0929也从?未出现过。

她在天寒地冻的山林间毫无方向地走着,周围白茫茫一片,过度的低温和?长时?间的跋涉使她饥寒交迫,脚下踉跄就滚下了坡去。

被雪埋起来的那刻,她真的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去。

再次苏醒过来,睁眼看到的便?是破旧不堪的狭窄屋子。

————一个姓刘的老头救下了她。

刘老头提起这事来时?,灰白胡子一翘,哼道:“我是去捡柴火的,哪成想捡了你?这祖宗回来。”

刘老头是个穷老头,自己?的衣服翻来翻去也只有那两三件,冬衣就更凄惨,就身上一件缝缝补补的传家宝。

刘老头犯了难。

庭筠觉得他大概要把自己?重?新扔出去了。

但第二天,刘老头抱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棉衣和?一堆碎布回来了。他眼睛并不大好使,那件衣服缝补了好久,但却像往外头地上抓了一把似的——又是雪又是泥又是石头。

“丑是丑了点,但能穿就行!”

积木似的衣服,是他帮制衣坊做工的人替一天班,然后捡的坊里不要了的。

刘老头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会一个人昏在山里,也没有问她的身世来路,只是在她恢复好身体而多吃了一个馍的那天,撂下筷子道:

“可?不是让你?白吃白喝的啊,好了之后就得帮我干活,帮我挣钱知?不知?道?”

他年轻的时?候在码头当搬工挑夫,老了干不动了,就做些短时?的帮工、还有编编竹筐拿去买。

庭筠已经很感激他了,所以做竹编时?极其认真地学,刘老头还小小惊讶了一下她的学习效率,后面就带着她一起去街上卖这些竹编。

在有一次刘老头接到一单大的,但是是上门给人送去,他便?让庭筠卖一下剩下的就先回家。

但就在回去的路上时?,她被两个大汉给死?死?抓住,弱小的凡人身躯根本抵抗不了成年人的力量,他们拿布条塞住她的嘴,将她压到一位打扮艳丽的妇人面前。

妇人掐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左看右看,满意地眯了眯眼:“是个美人胚子,将来说不定可?以做个头牌。”

她瞬间明白了他们想要带她哪里、带去做什么。

青楼女支/女,看的就是一副皮囊。

老鸨不愿待在这脏乱之地,先行一步。大汉们就要拎着她穿过巷子,去往青楼后门。

但在某个拐角时?,一个削竹的砍刀蓦地掷在了其中一人的脖颈,瞬间血流如柱。

她瞧见了矮墙之上的白胡子老头。

第一次虽偷袭成功,但第二次却没有那么好运,同样发?现了他的大汉,向其发?动了攻击。

他身强体壮,而刘老已是风烛残年,在大汉用棍子不断击打着倒地的他时?,把捆起的手?对准尸体上那把砍刀的庭筠,终于割断了绳子。

她猛然拔起刀,因为不够高,只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砍向大汉的肩膀,在他措手?不及地疼痛跪地时?,再一刀砍向他的后颈。

她迅速扒下两人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粘了血的御寒衣服,然后将砍刀卷进里头,吃力地扶着老头抄小路回了家。

刘老头的腿被打断了,身上也都?是伤。

庭筠把扒下的那些东西全当了,还有他们的银两,一起拿去请了大夫和?买伤药。

但还是不够。

庭筠同那位大夫立了字据,会连本带利还给他药费。

她一直都?果断而理智地处理着一切,直到床榻上的老头睁开眼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轰然落下泪来。

她背过身去,咬牙忍住哭声。

一只温暖的手?掌,落在了她头顶,安抚地拍了拍。

“女娃娃,你?叫什么名儿啊?”

刘老头问。

刘老头不识字,庭筠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看你?瘦的跟着竹竿一样,就叫你?竹子得了。”

乐天的老头笑呵呵。

从?那以后,她用黑灰涂满了全脸,把药泥弄成伤疤,糊在脸颊上。

十八街多了一个叫竹子的人。

——

十八街鱼龙混杂,住的都?是摸爬滚打过日子的人,像庭筠这种没有户籍证明的黑户并不在少数,但也能做些低等活计。就更别?提,庭筠那一副青稚的脸和?瘦弱的身板,根本没有和?成年人竞争的机会。

能如今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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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间茶馆工作,是因为庭筠在这边排查对比之后,把它列为了实?践可?行性较大的应聘目标之一,然后制定了计划——在掌柜在时?,无意展示出自己?同岗位的契合与匹配。

第一,她识字且会算账,这就打败了几乎一大半的对手?,这在贫民区是十分难得的技能;第二,她记忆力非常好,不会让老油条有可?以耍滑的机会,保证了茶馆收益;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庭筠主动提出只要其他人三分之二的报酬。

因为她来路不明,而背景干净没麻烦的很多;因为她瘦胳膊细腿实?在算不上力气?大,而身强体壮得人也多的是。

所以她必须让利几分,自此来增加获得工作的可?能。

所幸一切都?还算顺利,现下,庭筠已经对这里轻车熟路。

她不知?道为什么系统突然与自己?断了联系,也无暇思考剧情或是任务,因为在这里,单是活着,就要花光所有的力气?。

刘老头去买竹编回来时?,偶尔会绕路来这里,给她带上一份糖炒栗子,庭筠也会将掌柜赏下来的残酒打包回家给刘老头。

刘老头是个酒鬼,他自己?说“一辈子没什么惦记的东西,就只好这一口白水。”

他非说那腿已经不碍事了,拄着拐就还是闲不下来,得去卖竹编,嘴也管不住,还是要喝酒。

但庭筠每次都?只准他喝一点点来活血通络。伤筋动骨这类事儿,养的时?候得分外注意。

庭筠给茶馆里的炭盆都?添好炭,将茶水补足,上二楼端去下酒菜、收拾碗筷,所有的流程无趣单调,但庭筠却觉得这样让生?活都?有了盼头似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不由得想起刘老头,她这一周精神头好像不太好,大概是因为之前受的伤,再加上年纪大了遭不住这天寒地冻的,所以这几天,庭筠强制性地让他待在家里休息。

今日是襄城的归祀日,这天中午后,大家都?要去祖坟前燃香,说是提前为清明的正式祭拜起个头,告知?亡灵世间仍有人挂念他们。

所以午饭后茶馆就放假了,掌柜把庭筠叫来,给她结了工钱,“竹子啊,你?上次给我写的酿酒法子很不错啊,我大侄子酒楼的师傅那连连点头啊是!你?就安心在我这儿干,叔不会亏待你?的。”

“给,今儿个去吃点好的。”

“谢掌柜。”

庭筠客气?了两句,然后带着工钱去了十七街,它比十八街要好上不少,但是东西也贵上一些。

庭筠买了一壶“饮江湖”——刘老头心心念念总想喝的酒,然后又挑拣了几样下酒菜,当然,是杂拼的,每样单称的话,她买不起。

回家的那段路总是雪水泥泞,踩上去有种身体要被吸纳进去的怪异感觉,走到门前时?,庭筠甩了甩鞋底,把拎着东西的手?背在后面,如平常一般敲了敲门。

没有脚步声,也没人回应。

屋檐上融化的雪水,滴答落在她眉上,冷得她一颤。

庭筠将手?覆盖在门上,却稍一用力,它就开了。

庭筠跨进这间破旧狭小的屋子,边关上门边说道:

“老头,你?今天的鼻子不灵光啊,之前闻到味儿早该一蹿就起来了。”

她将东西放在了桌面上,向自己?那个新搭的床榻旁的旧木板床上看去,人正躺在上面,似乎是睡的太沉了,半点反应也没有。

庭筠拆开酒,晃了晃瓶身,让气?味挥散过去,在心中倒数着他起身的秒数,

“老头,你?不喜欢的话,我就拿去退喽?”

可?十几多秒的倒计时?都?结束了,他还是在那里一动不动。

庭筠唇角的笑意淡了下来,她放下手?中酒瓶,迟疑而缓慢地走到了床榻边。

向来总睡得四?仰八叉的人板板正正地躺着,没有梦呓、没有鼾声,面色透着灰淡的白。

“……老头?”

开口时?,庭筠才?发?现自己?语间发?着颤。

她就那么直直地站着,滞愣地再次唤道:“唉,老头……”

她不自觉地紧攥起掌心,猛地拔高了声音,“刘百岁!”

没有睁开的双眼、没有捂着耳朵的懒散,屋子里安静地可?怕,只能听到檐角滑落的积雪掉落在地,

扑哧一声,再无声息。

庭筠听到心脏的轰鸣,似乎是上涌的血气?让他的眼前有些阵阵发?昏,待她反应过来时?,自己?的掌心已经握上了那苍老消瘦的手?腕。

入手?一片冰凉。

她的手?似乎还想往面中探去,却被她一收回——似乎没有得到那个最终的确定,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扭头跑了出去,她或许在现实?那一辈子参加百米比赛时?,也未曾跑得这样快。

她冲到曾帮他们接骨的大夫那里,自己?似乎模模糊糊说了什么,又一起急急忙忙赶回了那间屋子,她脑中嗡嗡的,似乎意识和?身体是断节的。

直到大夫长长地叹了口气?,对她摇头时?,她才?从?如梦初醒般,将目光移了过去。

大夫平静道:“准备后事吧。”

庭筠强忍住纷杂的情绪,问道:“为什么会这样?之前的伤,不是、不是正好向好地恢复着吗?怎么突然……我今早出门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大夫似乎对这种反应司空见惯,又微微疑惑:“他没和?你?说吗?”

“他这病已经很多年了,在你?来之前,他最后一次到我这儿买药,便?说今后不会再来了,他已经清楚,自己?时?日无多。

大概是这次因你?受得这伤,加速了他身体的败退……”

他说到这里,不再继续下去,收拾起药箱,也许是念在她年纪尚小,还是权威道:“你?也莫要因此郁结于心,他这一生?孤苦,最后遇上你?这孩子,也算开怀了一阵子。

救你?是他自愿,他未曾后悔,你?也不要苛责自己?,今后,带着他那份,好好活着。”

庭筠安静地听完,最后对他深深鞠了一躬。

他近乎平静地送走大夫,平静地拿着钱去买了纸钱、高香,但却买不起一件最便?宜的寿衣。她平静地把角落的板车理了出来,将它清扫干净,一步步地将这个叫刘百岁的老头,小心地挪到了上面。

她平静地将薄被盖在他身上,固定在几个角,因为外面还在下雪,落在身上会湿哒哒地方,既然来到世间干净的来,走时?自然也得干净地走。

她将酒和?香、纸钱,还有铲子一起放在了板车上,然后开始最后的步骤,平静地拿起一块木板和?刻刀。

在刻完“刘百岁”三个字的时?候,她终于平静不下去了,强撑的、伪装的平静顷刻瓦解,哗啦啦塌了个粉碎。

面前模糊一片,从?眼里落下的淅沥沥的雨珠砸在木板上,她徒劳地抹去,然后继续刻下“之墓”二字。

庭筠将东西全数放在老头身边,将脸清洗干净,然后挎上将板车的绳索,将他拉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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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朝着山间而去。

他曾带她去那里捡过柴火,给她指捡到她的地方,带她看了那两座矮小的坟墓,说是他爹娘的,今日是归祀日,他昨日说准备带她一起来的,如今,只剩了她一个。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其他的人家已早早结束了流程,路边、树下、坡上,时?不时?便?能瞧见熄灭的香和?燃烧殆尽的纸钱。

庭筠拉着板车,不断向着山间而去。

这是她婴孩起,走的最费力的一段路,那些咸的苦的泪水斑驳在脸上,她仿佛要被脚下每一根草叶打败。

她似乎隐隐听见了疾驰的马蹄声、车轮压过时?的声响,因为寒冷而略微迟钝的脑子,终于回神了些,她拐了方向靠边,想要避让。

可?年久的布绳却突然崩断,身后的板车失了平衡,顺着坡度滑下,横亘在路中,马上就要侧翻。

庭筠不管不顾地飞奔过去,紧紧抓住了车身和?轮轴。

就要踩上她的骏马被人堪堪拽住缰绳,高抬着前身发?出长长的嘶鸣。

粗狂的骂声紧接而至:“找死?啊!脑子有毛病!”

挥舞的长鞭朝着庭筠就要抽下,却被一道平和?的女声拦住:“护卫长,您吵醒夫人了。”

男人立即噤声,下马深深行了一礼请求恕罪。

身后的马车上,走下一位中年的嬷嬷,慈眉善目举止从?容,却自有让人一种不容质疑的威压,她缓缓向庭筠走近,”孩子,你?不必害怕,我让人帮……”

平和?的面容与话语却在看到庭筠的脸时?戛然而止,她惊诧万分地瞪大了眼睛,不禁出声:

“嘉懿公……”

她似乎立刻又意识到说出了不该说的,回身望向了那架马车。

那里安静了几瞬,随后一道素色身影掀开车帘,脚步似乎有些犹豫虚浮地走来。

清冷出尘的女人就那样怔怔地看了庭筠许久,随后蹲下身来,抚上她的脸,眼中雾气?蒙蒙:

“你?愿意,跟我走吗?”

第 42 章

霰雪零零碎碎, 飘落在发上,庭筠半跪在板车旁,攥着木板与轮轴的手愈加收紧, 湿冷自跪在雪地?上的膝盖处蔓延而?上, 好似冻住了她的喉咙。

但她的大脑却因这突然而?知的变故而冷静清晰了下来,她假意?恐慌和不信任地?退了退身体, 将目光以?移开,不知所措般看着眼前的每一处:

马鞍工艺精湛,这种结构复杂以便更好分散骑手体重的款式多用于?战场,所以?这是一匹战马, 且至少?为中上层将士所拥有;

面前说话女人手腕上戴的那玉镯, 是亓沧之?境产的天水玉, 极难开采有价无市,只供三界上上阶层使用;

马车看似平常,但车角悬挂的那串看似装饰品的东西, 则是附了仙力的星移铃, 能承受元婴期两个时辰的攻击。

在人界能使用这等仙族赠予之?物品的……非皇亲国戚不可得。

庭筠对他们的身份确实?惊讶了片刻,但她明白, 自己决对是有什么价值才会?被看中, 而?她并不能表现出与自己“穷苦人”身份和见识不符的举动, 需要循序渐进地?去顺应他们。

————因为她必须的抓住这个机会?,哪怕这机会?的背后扑朔迷离或遍布荆棘。

“你们是谁?”庭筠紧张地?咬住了下?唇, 十分没有安全感地?蜷靠在板车侧边, “干嘛说这种奇怪的话?……我又为什么要和你走?!”

被躲开了触碰的素衣女人,恍惚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她的眼神?便?更加的迷蒙混沌起来,难过道?:

“筠儿, 你不想跟母后回去吗?”

“是母后让你受委屈了,你不要怪母后好不好,我们听话?,回家好吗?”

她作势就要握上庭筠的肩膀,却被一旁的嬷嬷半环抱住上身,将她拉起来,轻拍后背安抚她骤然激烈的情绪,“不是的,不是您的错……”

庭筠被女人自称的那句“母后”给惊讶了一下?,便?见素衣女人回握住嬷嬷的手,有些急切:“阮娘,你帮我和筠儿说说……她不是喜欢鲛纱和珊瑚链吗?我给她准备了好多,都放在那里呢,让她跟我回去吧……”

“好,好。”嬷嬷给那个骑马男人使了个眼色,“外面冷,您回那车上等我们,我们一会?儿便?来。”

那名侍卫长过来将素衣女人往回带,她一步三回头,万分眷恋地?看着庭筠。

阮娘左移了一步,挡住了庭筠对望的视线,刻意?柔下?声音:“你不要害怕,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希望你帮一个忙。”

“这个忙不但不会?让你损失什么,反而?会?让你拥有更多。”她瞥了一眼老旧的板车,又上下?打量了庭筠几眼,很?明白该用什么来诱惑一位贫民少?女:

“你难道?想一直这样活着吗?寒冷、饥饿、穷苦、欺压……

只要你答应跟我们走,这些就通通都不复存在,你将有的,是另一个全新的人生。现下?,你只需要踮个脚,就可以?够到它。”

庭筠故作滞愣了几瞬,轻声问:“这个忙是什么?”

阮娘并不意?外地?笑了笑:“很?简单,你只需要——将自己变成另一个人。”

“我答应你。”庭筠没有犹豫地?应下?,“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她的太过急迫本就让阮娘有些不愉,听到后半句时,她顿时蹙起眉,又因良好的修养而?立刻松开:

“是什么?”

庭筠站起身来,垂眸看向?板车:

“帮我埋座坟。”

·

侍卫长将最后一铲土堆在尖圆形土包上,用铲子背面将周边拍紧,庭筠也刚好将那块木板在坟前竖立起来,她抚了抚那深一笔浅一笔的“刘百岁”三个字,鼻上涌上酸涩,

可惜,他未能长命百岁。

记得下?辈子,做个轻松快活的人。

火折子一点,纸钱迅速燃烧起来,她引燃香,恭敬地?拜了再?拜,黄灰的烟缭绕在墓前,很?快便?被冷风吹散。

“该走了。”阮娘提醒道?。

庭筠将香深深插在土中,把那壶“饮江湖”放在墓前,顿了顿,转身离开。

等我安定下?来,就给你换个气派的石碑,老头。

她的脚步未停,向?着山下?的远方而?去。

……

庭筠原本是准备坐后方那辆仆从的马车的,但那个素衣女人一直掀着车帘注意?着她们的动静,庭筠刚走到她这辆马车时,便?被她笑意?盈盈的喊住:“筠儿,快来。”

庭筠看了阮娘一眼,见她微微点点头,便?也没再?推脱,上了马车后,看了看女人干净无垢的衣服,自觉地?窝去了角落。

可下?一瞬,女人却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脱下?将她包了起来,搂着她问道?:“外面很?冷吧?你以?后不要因为生母后的气,就乱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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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吗?”

庭筠能辨别得出她纯粹的关心,但他其实?对这种来自母亲的疼爱并不太适应,更不知作何?反应。

她亲缘单薄,父母各有真正珍惜的家庭,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什么相处,淡的像一杯冰镇过的凉白开。

阮娘也上了马车,素衣女人一直很?专注地?看着庭筠,包裹住她的那双手,掌心干燥温暖。但她絮叨了好些后,却就着庭筠肩膀沉沉昏睡了过去。

“娘娘服了药,会?让她嗜睡些。”阮娘也不在遮掩叫“夫人”了,问道?:“你原名叫什么?”

庭筠如实?回答,“庭院的庭,上竹下?均的筠,庭筠。”

阮娘倒有些惊讶,“竟也是这个‘筠’……”

随即又问,“你识字?”

庭筠猜测后面大概率要让她模仿那个“嘉懿”,那么皇族必不可能不识字不懂礼数,她并不想之?后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平民去学?习这些,所以?引出阮娘的询问,方便?自己杜撰了一个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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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流寇猖獗,家中惨遭劫撸和屠杀,我因偷偷溜出游玩而?躲过一劫,无亲无故,一路就这么来了襄城,其他的……因为发了一场高烧,记忆都模糊了。”

“那个死去的老者,是救了我和收留我的人。”

庭筠带着情绪低迷的语气,说着说着便?像不想回忆了一般岔开话?题问道?:“这边人迹罕至,你们如此贵重身份,为何?会?途经此处?”

“秘密行程,娘娘也不想惊动官道?沿途。”阮娘不愿多说,交代道?:“你有基本的底蕴这自然是更好,只要不惹事,安静维持你的身份,让娘娘宽心,其他的便?无需在意?。”

“……是何?身份?”

阮娘顿了顿,摩挲着手中的錾花袖炉:

“爻国嘉懿公主,谢筠。”

——

爻国长公主,谢筠,封号嘉懿。正德二十四年,于?万佛寺祈福,遇大火,伤重而?久闭宫中,静养一年,仍不得见。

庭筠将这句批注一般的记载反复看了几遍,最后合上将其放回原位。

几乎没有什么地?方记录到这位长公主,有也是点到为之?,例如什么大型活动顺带一笔她的名字,存在感很?弱,也只有刚才那本像是弃稿的里头,有那么略微详细地?提了一嘴。

那既然如此,为何?要带她回来做替身呢?

庭筠正在返回长宁宫的路上——那是她的“母后”,皇后娘娘苏时蕴的宫殿。

她想不太明白,既然不需要公主去和亲、也不需要下?嫁公主笼络权臣,那么何?必放着自己亲女儿不要,多次一举找个冒牌的来坐这个尊贵又快活的位置?

这位皇后娘娘也不太对劲,一个母亲,怎么会?认错自己女儿?而?且她似乎……精神?状态不太好,

马车上服了药后一路睡到皇宫,中途醒来时赤着脚就跑来找正在沐浴的庭筠,直到面对面确认她的存在,才又迷迷糊糊梦游一般转身离开。

阮娘给庭筠选的贴身宫女叫紫苏,她似乎对苏时蕴的这种状态习以?为常,仍旧细致平和地?为她更衣挽发,顺道?问:“殿下?的那件衣服,是想怎么处理?”

就这一句,细心和周到程度可见一斑。

庭筠便?回道?:“洗干净了留着吧,做个纪念。”

紫苏点头应“是”。

几位长宁宫中皇后的贴身之?人,似乎很?容易地?就接受了她的到来,并该细致地?为她介绍宫中情况。

被告知可以?随意?走动的庭筠,昨夜睡了一觉后便?开始了熟悉各处路线。现下?,她原本正好好走着,就被一个滚了一身泥的小女孩扯住了裙摆,

庭筠看了一眼她的装束,确定了这是个不好惹的“贵重物品”,所以?停下?问道?:“什么事?”

估摸着也是个公主郡主的女孩,睁着一双大眼指了指庭筠的右后方,“漂亮仙女,你可以?帮我把我的纸鸢拿下?来吗?”

虽说是早春,但襄城却还是冬末的感觉,大冷天的放风筝,真是脑回路清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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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筠侧过身看了一眼那棵树,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肉脸,懒惰使她扯谎:“虽然你嘴很?甜,但是我不是仙女,不会?飞,所以?那么高我是上不去的。”

女孩皱起脸:“你骗人,书上说神?仙都是可以?有很?多条命的,我明明看见过你躺在那个叫棺材的东西里被埋进了大坑里,但是你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庭筠挑了挑眉,压住心里的惊诧,“好吧,也不是不行,我给你拿下?来之?后,你就和我仔细说说你是怎么看到我……死而?复活的呗?

我也可以?不告诉别人,你偷跑到这里来了。”

达成共识后,庭筠拎起裙摆,观察了一下?地?形,先踩着假山上了一个矮墙,再?伸手挂上枝干,将身体荡到粗壮的主干上,一步步去拿卡在枝叶间的纸鸢。

这棵树长得妙,横跨了两个区域,另一边,有吵

依誮

吵嚷嚷的声音突然不断靠近了过来。

庭筠拿到纸鸢往女孩那处看,却发现这会?儿功夫人就不见了,看来八成是被逮到送回去了。

另一边的声音愈发近了,就在她脚下?叽叽喳喳,几个似乎是宫女,热烈地?奉承着,你一句我一句:

“殿下?的骑射这次又是第一,果然是天赋异禀!”

“殿下?累不累啊,在这儿歇息一下?吧,听闻皇后娘娘回来了,知道?您如此优秀,定然骄傲。”

“是的呢,殿下?先在此等候片刻,这里的东西太少?了,我们去再?取点,再?添壶热茶来。”

她们说了这好些,被称作“殿下?”的那人才慢悠悠散漫地?“嗯”了一声,

“快去快回。”

听声音十分年轻。

宫女们不知走了哪个通道?,一溜烟便?没了影,左右这边也看不清,庭筠本想着悄然下?去,脚下?却突然咔嚓一声,身体顿时一空,猛然向?下?坠去。

茂盛的长青树枝头的积雪被她带落,她瞧见底下?的少?年正准备抬头,就被她砸在了身下?。

沉钝的一声响,少?年疼的直龇牙,随即瞪大眼睛怒视而?来,张嘴就要开骂:

“哪个不长眼的……”

积雪细细密密地?撒落而?下?,纸鸢掉落在手旁,荷青的繁复裙摆层层叠叠在他身上,少?年瞪大的眼睛就那样直直地?愣在那里,一眨不眨,甚至与连呼吸都忘记了。

庭筠却是立即起了身,“抱歉。”

轻飘飘的破损纸鸢被风吹带着往后走,庭筠转身欲先去把它捡来,被突然被抓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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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回头,看到少?年结结巴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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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谁家的姑娘?”

第 43 章

他似乎很是紧张, 眼神不知道落在哪处好,嘴里倒是蹦出了一连串的话:

“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你是第一次来宫中吗?”

“以后不要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了,像这回要是下面没人垫着怎么?办?”

“啊……呃对!你没有受伤吧?”

少年全然不见最开始的傲气与暴躁, 温声细语地?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庭筠并没有什么?兴趣应付这种社交, 于是想?抽回手?告辞,却愣是没从他掌心里把手?腕拔出?来。

“……”

庭筠有时候真的对这具凡人?身体不太满意, 就比如现在,换作之?前,这人?已经被自己一掌打飞出?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瞧了一眼那段玄底织金的箭袖,随后上抬眸子刚想?开口, 却像是看到什么?, 有些惊慌地?睁大了眼, 立刻伏低身体,向着少年背后问安道:

“参见皇后娘娘……”

少年即刻松开了手?,转过身去。

庭筠抓紧时机, 抽着这空隙扭头就飞快地?逃跑。挑着近处一块弯绕曲折的假山花园处一头扎了进去,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顺利甩掉了他。

因为他看起来挺好骗的样子, 所以也就没用多么?高明的法子。跑到了安全地?带的庭筠, 很快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她?思忖着那个小?女孩说的话,直觉其真实性非常高, 那么?所有的疑惑也就解释得通了,

————真正的爻国公?主谢筠,其实早已死去。

但她?一定不是正常死亡, 可?能还为了遮掩什么?,所以对外一直没有公?布她?的死讯, 连个像样的丧礼也没有。

这件事?只局限在一小?部分人?知道,至于皇后……她?不能确定她?是否知情。

但依照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来看,这件事?的对她?的打击超乎寻常。

庭筠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环顾四周,发现一个头疼的问题——她?迷路了。

中途有侍卫拦过她?,在她?出?示长宁宫令牌后便放行了,可?是她?似乎是走错了路,再?者,怎么?这里这么?安静空旷?

她?沿路往前走了一小?段路,拐上一道长廊后,视野中便出?现了一大片开阔之?地?。

跑马场?

庭筠从廊中往下看去,是个小?型的场地?,应该是个人?所用,毕竟她?记得地?图上两个皇家御用的都不在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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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这么?大荣宠,能得到皇帝允许,在皇宫中建造这样的私人?马场?

她?边下了长廊,正想?着,突然瞧见前方有抹红色正加速驶来,随之?响起的是急速的马蹄声。

“驾!”

那道红衣身影越来越近,眨眼间?便到了庭筠这角,在即将要拐过她?身边时,马背上那位女人?似乎是不悦怎会出?现旁人?,便把目光偏了过来。

在与庭筠对视上的那刻,她?的眼睛蓦地?瞪大,肉眼可?见的惊恐使她?忘却了自己的节奏,骑马的动作全然出?错,骏马高抬前身刹住奔跑,没握紧缰绳的女人?就这么?惊叫着从马上摔落。

尽管她?在最后反应过来了几?瞬,抓住马鞍末端减缓了一些冲击,但还是重重砸在地?面?上,痛苦万分地?尖声呼叫起来。

庭筠刚往前走了两步,想?查看一下她?的伤势,却看到女人?近乎癫狂地?不顾疼痛也要逃离,宛若看到什么?洪水猛兽:

“鬼……鬼!”

她?大声嘶吼起来:“护驾!护驾”

庭筠冷冷瞧着,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于是幽幽说道:“见到我,您好像不太高兴?”

女人?周身颤抖着,在她?开口后居然就这样吓晕了过去。

庭筠挑了挑眉,身后传来脚步和?盔甲摩擦声,她?便也顺势倒坐在了地?上,一股柔柔弱弱不知所措的模样。

同闻声赶来的护卫半真半假地?说明了经过,但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他们还因此派人?护送她?回长宁宫。

临走时,她?听见领头之?人?吩咐道:

“去通知太医院,说贵妃娘娘意外坠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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