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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道:“我媳妇原本风湿并不重,但没想到上个月生产完,就无法下床了。现在连孩子都抱不了,除了身上疼,头也疼,几乎每晚都要被疼醒。”
妊娠中病情加重的情况不罕见,因为孕妇忌口多,许多药都不能吃。加上怀孩子辛苦,身体负担重,原本不算严重的病情也容易变成急症、重症。
“你媳妇这例属于特殊情况,我自当前去看看。”越清眠未拒绝,一般关于产妇、老人和孩子的病情,越清眠都会格外上心。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男人满心感激。
越清眠让侍卫把男人扶起来:“等我把下一家看完,就去你家。”
男人忙点头。
尤平一直跟在越清眠身边,路上向他解释了男人的情况。男人名叫尤贵,跟尤平是堂兄弟,是尤平大伯的儿子。
尤家大伯常年喝酒赌钱,把家里的地输光了,还醉酒失手打死了他大伯母。在官府追捕他的过程中,他被石头绊倒,一个没站稳栽进河里淹死了,只剩下当时不到十八的尤贵。
这些年尤贵一直一个人生活,虽然邻居亲戚偶有接济,但大家生活都不富裕,能帮上的不多。好在尤贵没染上他父亲的恶习,是个眼里有活,手上能干的。靠着外出帮人扛货,积累了一点积蓄,回村购置了两块地。在旁人看来,这两块地算不了什么,但在村里人看来,这就是活命的家底。无论走多远,村里有地,有房,就有家。
二十四岁那年,尤贵终于攒够了钱,娶了房媳妇。又赶上年头不好,边关有战事,商人不往延州来了,便没了扛货的活计,他就留在了村里,跟大家一样靠种地吃饭。
尤贵的媳妇也是个能干的,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家里地少,她就上山找野菜,再接些零活,日子过的是紧巴些,可夫妻两个感情很是和睦。
成亲三年后,尤贵的媳妇终于怀孕了。尤贵千小心万小心地待着,就怕媳妇出什么岔子,可就算这样小心了,他媳妇的风湿还是在怀孕三个月后严重起来。
找了大夫来看,大夫表示现在这个情况无法施针,也不能吃药,只能硬扛着,等生产完再治疗,这段时间做好保暖即可。
大夫都没办法了,尤贵的媳妇只能硬挨着。五黄六月时还好,天气热还不那么难受,这一入秋,尤贵媳妇整个人就不行了,多数时候只能在床上躺着。
好不容易熬到了生产,风湿骨痛又让她在生产时很难用力,足足生了三天,孩子才落地,人也伤了身子,以后不能再生了。
尤贵心疼媳妇,生产完就赶紧又找了大夫来给看风湿。大夫看过后,又表示产妇气血双亏,就算吃了药也没用,还是别浪费钱了,先把气血养回来再说吧。
尤贵看不得媳妇受苦,还是求着大夫给开了药方。但吃了几天丝毫不见好转,从生产到现在,更是一天床都下不了,孩子都没法抱。尤贵一边要照顾孩子,一边要照顾媳妇,实在是分-身乏术。好在现在不是农忙时节,村里的婶子婆子能帮着照看一下孩子,这可也不是长久之计。
尤贵想着趁年前出门找个短工,稍微赚些铜板,可以给媳妇请个更好的大夫。可现在招工的太少,尤贵干了几天,实在找不到新活计,就又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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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
前几日越清眠到村来里,尤贵正好在外干活,并不知道种药田的事,否则第一个站出来的可能就不是尤贵了。
今天尤贵一路跟着,也是希望越清眠再招人,他立刻就能站出来,结果越清眠居然不招了。尤贵也是没办法,这才挤出人群求到越清眠跟前,想给媳妇博个机会。
了解完来龙去脉,越清眠点点头:“能有这个心是好的,但我的规矩不能坏。”
他知道现在还守在这儿不愿意离开的,都是想看看能不能等个机会,让越清眠先给他们看了。
越清眠对大家道:“我今天破例给尤贵媳妇看诊,是因为她刚生产不久。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很可能小病变大病,一辈子难以恢复。”
尤贵家是什么情况,村里人都清楚,并没有人有异议。
越清眠接着说:“我知道大家都想治病,但凡事都讲个先来后到。我受王爷所托,来村中寻找可用之地。可并非因是王爷所托,就清高不讲人情。而是因为正是王爷所托,所以愿意积极种药田的,自然应该优先照顾,这才不枉费大家对王爷的忠心。”
“现在大家都是王爷封地上的人了,王爷战功在身,为国为民,必然是不会害大家的,且比谁都希望让封地百姓过上好日子。所以大家听王爷安排,定然错不了。”
“也因为大家都是王爷封地上的人了,所以治疗风湿一事,我义不容辞,王爷也愿意为大家付诊金和药费。正因如此,这先来后到的规矩就更为要紧了,不能让主动愿意跟着王爷干的人寒了心才是。”越清眠把功劳有意地往苍莫止身上推,让大家觉得跟着苍莫止干就没错,以后什么都会有的。也把大家出于想治病才愿意种田的作法说成了是对苍莫止的忠心,如此人心才能齐。
村长叹了口气,身为村长,他当然希望村里好。但人年纪大了,难免守旧,守着守着,便耽误事了。
越清眠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村民们知道自己还有机会治病,之前的那些懊恼总算消了些。
“越大夫真的会为我们治疗吗?”
“不种药田也行吗?”
“我家地多,实在是空不出人手来种药田。”
越清眠望着众人:“我说话算话,王爷也不会放着大家不管的。村里要种的药在治风湿上也能派上用场,就地取药,药效也更好些。”
听他这样说,大家都松了口气,心里就有底了。
立刻有人道:“王爷若再需要人,我一定第一个签契!”
“我也是!”
“还有我!”
越清眠笑了笑,他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那好,待开垦完荒地,再让王爷来看看,决定是否需要添加人手。到时就靠各位辛劳耕种了。”
话说明白了,越清眠看完下一户便跟着尤贵去了家中。大家知道尤贵媳妇病的重,还没复诊到的几户稍微等一等也不是什么大事。
尤平家就已经算简陋紧巴了,尤贵家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院子收拾的干净也掩盖不了破败,一间主屋,一个厨房,外加一个放杂物的棚子,这就是家里的全部房屋了。
今天帮忙照看孩子的婶子听到动静,抱着孩子来到门口,没敢出屋,怕冻着孩子。
“您请进。”尤贵招呼着越清眠。
他家房子小,跟来看热闹的都站在院子里,尤贵站在门口,里面毕竟是堂嫂,大夫要给看诊,他不好随便进的。
尤贵的媳妇看起来年纪与尤贵差不多,应该是晚婚的姑娘。这会身后垫了个枕头,半躺半靠着,眉头像是聚了个解不开的结,整个人有气无力的,眼里含着湿润。
“翠儿,我给你把大夫请来了,让大夫给你看看,肯定能好。”尤贵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放低了,像是怕吵到媳妇。
“我没事,别为我费心了。”翠儿声音很轻,明显是没有力气说话。
“这怎么能说费心呢?都是应该的……”
听着夫妻俩的话,越清眠恍然想到以前,他在延州独自居住时,苍莫止总不时给他带些吃的。很多东西苍莫止虽然准备了,但越清眠真的不喜欢,或者没胃口吃,也说过无数次让他别费心了。苍莫止每次给他的回答都是“这算哪门子费心?都是应该的”。
当时他只觉得烦,现在想来,心里却是暖的——果然,自己真的欠苍莫止太多了。
“越大夫,越大夫?”
尤贵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扯出来,越清眠回过神,掩饰性地挡了挡嘴角,说:“我先为她把脉。”
翠儿脉浮,身热,关节肿胀,活动困难。尤平母亲的风湿多是寒天劳累,积湿而成,而翠儿属于年纪尚轻,本身并没有长时间持续的状态,只是可能偶尔突发一次,吃上药便好了。在怀孕后,母体日渐孱弱,这时身上原本不显的病就容易趁虚而入,小病变大,大病生根。
问了现在翠儿在吃的药,越清眠重新开了药方。
当归、川穹、白芍、熟地黄,此乃补气补血的四物汤,适合产后调理饮用,属于温补汤药。越清眠又在四物汤的基础上,加了防风、苍术,这便是风湿六合汤。
对产后湿气、肢节疼、头疼都有效。且这些药物都好买,价也便宜,对寻常百姓来说不是负担。
“去抓药吧,下次我来复诊,再根据病情调整药方。”越清眠道。
“多谢越大夫!”尤贵急着就要出门抓药,被尤平拦住。
“堂哥,你在家照看吧,我去抓药。”尤贵家还有个小的,总不能一直麻烦婶子,他左右无事,帮着跑一趟也行。
“好,那就麻烦你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完,尤平就揣上药方出门了。
越清眠没急着走,而是帮着小孩儿看了看。小孩儿还算健康,就是吃不饱母乳,只能靠牛乳或者米汤填肚子,消化没有那么顺利。越清眠教尤贵怎么给小孩儿揉肚子,如此能加快孩子消食,睡得好些。
尤贵千恩万谢地把越清眠送出门,越清眠便按之前规划的去了下一家。
知道他的留宿村里,村长立刻让人去安排。选来选去,挑了离尤平家不远的蒋二婶家,也是遇到阿凤的地方,蒋家算不上富裕,但有两间空屋子,村长家也空一间出来,正好够用。
越清眠带着十六和阿凤住蒋家,侍卫则住到村长家去。蒋家很是欢迎,特地给做了手擀面。再见到阿凤,蒋二婶已经不害怕了,见他的穿着已经没了先前的落魄,甚至像小公子一样,心里舒坦不少。她是个心软的,最见不得孩子受苦了。
阿凤今天跟着十六在村子里转了很久,对于这个他讨过饭的地方,阿凤是有印象的,只不过当时太饿了,头晕眼花的,实在也没记住什么地标风景。
“我们要在这儿小住两日,你们吃饱了早点睡。”越清眠道,农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比城中人睡的早得多。
“好!”十六很开心,这对他来说就是出门玩,原本以为只能玩一天,没想到还能多出两天,“越大夫,今天我们把村里都逛了一遍,还去看了山脚下的地。”
三个人围坐在桌前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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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清眠把蒋二婶给他窝的两个蛋分给了十六和阿凤,自己则更喜欢蒸好的豆腐,用筷子夹下一块,蘸着加了蒜的酱油,味道刚刚好。
“怎么样?”越清眠问。他忙了一天,还没来得及去看地。
“地方挺好,但荒地不大。如果您想多种些药材,肯定是不够的。”十六没种过地,但对地的大小还是有数的。
“好,明天我得空了亲自去看看。再找找还有没有其他荒地可用。”
“越大夫,明天我想带阿凤到山上转转,看能不能抓到些野味。您放心,我一定不让阿凤受伤!”十六觉得阿凤肯定没打过猎,没打过猎的人生那不能算是完整的人生!
越清眠信得过十六的身手,说:“行,你们自己安排吧。别玩太野了,早点回来。”
阿凤看起来兴趣不大,不过并没有反对,乖乖低头吃饭。
饭后天完全黑了,越清眠让十六和阿凤在院子里走几圈消食,然后便赶他们回房间洗漱睡觉。他自己还不困,便站在院子里望月亮。
从没有过的感觉,他居然有一点想苍莫止了。可能是跟苍莫止一起待的时间太久了,骤然在外留宿,没看到苍莫止的人影,还挺不适应。
隔壁不远处,尤家的灯还亮着,越清眠向那边看了一眼,就见一穿着鹅黄袄子的姑娘正往他这边瞧,等他看过去时,姑娘便跑开了。想来应该是尤平的妹妹,上次他去看诊,尤平的妹妹和嫂子都不在家,这次复诊也没看着,估计是白天有别的活计。
越清眠没放在心上,继续看月亮,这样月朗星疏的晚上,真的让人难有困意,反而神思清明。
不多会儿,尤家那边又有了动静,这回是位做了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应该是尤大哥的媳妇。就见她手里端了个大碗,出了门便步伐麻利地往蒋家这边走来,光线不足的路面丝毫不影响她的速度。
走近院子看到越清眠,也没有故意表现出惊讶,只客客气气地叫了声“越大夫”。
越清眠微微点头,再往尤家那边看过去,就见尤平和尤大哥在墙边探出个脑袋来,像是在偷看。
尤大哥媳妇笑问:“越大夫还不睡呢?我来给二婶送点卤好的鸡蛋。”
“蒋二婶应该是睡下了。”越清眠说,此时蒋二婶屋里已经不见光亮了。
“没事没事。”尤大哥媳妇看起来并不在意,只是笑看着越清眠,“越大夫医术高超,想来应该很得王爷器重吧。”
“还好。”越清眠能感觉出她是有话要说,眼下只不动声色地等着。
“越大夫看着不大,今年二十有吗?”
“二十二了。”越清眠答。这种问题他以前跟着师父出诊时常被问到,并不觉有什么。
“可婚配了?”
“尚未。”
“哎呦,越大夫长得这样好,又得王爷信任,估计不少人给你说媒吧?”尤大哥媳妇别看成亲没多久,问起这些倒是一点都不脸红,可见是个性子直的。
话说都到这个地步了,她到底是来问什么的,越清眠心里也有数了,微笑着回道:“还没有。”
他只是实话实说,没必要非编个自己已有议亲对象之类的谎话,有时候谎话说多了,真的会露馅。
“不知道越大夫老家是哪里的?”尤大哥媳妇继而问道。
“顺宁,从小就长在那里。”越清眠说。那也是医谷的所在。
“哦。”看尤大哥媳妇的表情,似乎对顺宁并不了解,很快又道,“既然跟着王爷来了延州,那应该会久待吧?”
越清眠点头。
尤大哥媳妇乐起来:“我夫家小妹今年十六,婆婆之前身子不好,没办法张罗给她看人家,一直耽搁着。我虽是新嫁过来的,但长嫂如母这话我也是听过的,所以见越大夫一表人才,又未婚配,就想问问你可有意愿见一见小妹?”
越清眠并不觉得这样的询问过于冒昧,在村子里这是很正常的,没有那么多规矩,也不讲那些客套。
“抱歉,婚配大事当由我师父为我张罗,如今他老人家身在顺宁,我实在不敢乱应承。多谢你的好意,还请为你夫家小妹另择佳缘吧。”越清眠不急不躁的语气让各方都不尴尬,就像一场随意的闲聊,成不成都不会计较。
“没事没事。我就随口一问,既然二婶已经睡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越大夫早点睡哈。”说完,尤大哥媳妇便抱着碗离开了,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是问完了,便了了心思。
没多会儿,尤家的灯便全熄了。
越清眠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正准备转身回屋,就听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本王就让你出来住一晚,就有人要给你说媒了,越大夫是不是太出众了些?”
第34章
越清眠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寻声看去,就见苍莫止从房后走出来。
“你怎么来了?”越清眠上下打量着他,虽然只一天没见,但并不妨碍他想多看看苍莫止。
“我再不来,怕是你回府就要给我送喜帖了。”苍莫止脸上没表情,听语气不怎么开心。
越清眠笑起来:“别胡说八道。就你一个人?”
越清眠想着他手上不便,应该不至于一个人前来。
果然,影七从房后走出来,向越清眠行了礼。
越清眠笑问:“外面冷,先进屋吧。”
随后又对影七道:“你也别在外面待着了,去十六屋里休息吧。”
影七应着就去了。
越清眠把苍莫止带到他的屋子。屋子里点着蜡烛,这是越清眠药箱里会备着的东西,主要是晚上写方子可能用得上,便常年备着了。
屋里没有炭火,比屋外暖和不了多少,但蒋二婶已经给备好了汤婆子塞进了被子,越清眠待在被子里不会冷。
苍莫止显然很不满意越清眠的居住条件。
越清眠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想什么,笑道:“这是来正村,就是尽全村上下之力,也不可能提供出比现在更好的屋子了。”
苍莫止叹气:“真穷啊。”
“是啊。延州穷,百姓过的难。现在还没进腊月呢,到时候只会更冷。”越清眠摸了摸茶壶,“坐吧。茶水已经冷了,你要是渴的话,我给再给你烧点水。”
虽然麻烦点,但越清眠不可能让苍莫止喝冷水。
“别麻烦了,我不渴。”苍莫止摆摆手,坐到了桌前,又看了一圈屋子,实在是挑不出能赞扬的地方。如果是他住,这个条件倒无所谓了,军营的条件没比这儿好多少,他是习惯的。但让越清眠住,他就觉得哪哪都不对。
越清眠坐到他对面,桌子很小,两个人在桌下的腿就这么抵在了一起。
苍莫止动了动腿,最后还是没移开,只是假装清了清嗓子,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
越清眠嘴角微微扬了扬,没想到一天到晚上蹿下跳的狼崽子,居然还有这么矜持的一面。想归想,这话肯定不能说出来,于是越清眠问道:“你大半夜出来可以吗?让宫里来的人知道,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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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想?”
“放心,我让人给他们点了安神香,这会儿应该睡的正沉,连我是谁大概都记不起来了。”苍莫止得意地说。
“你还有这东西?”越清眠都不知道。平日苍莫止不爱用熏香,要去参加宫里的宴席,身上熏香是礼节,他才会让人熏上。而安神香就更没必要了,苍莫止倒头就睡的本事,越清眠见的多了。
“有一阵睡的不太好,二哥就让人给我送了些。”苍莫止笑了笑,并没有太多的负面情绪,只是叙述一件事罢了。
越清眠不用猜都知道应该是什么时候,没有多问,只说:“给他们用也挺好,省得浪费了。”
“是啊。”他现在是用不上了,而且每天晚上都睡的很好。
“今天泡过药浴了吗?”越清眠又问。
“泡过了。泡完实在觉得无聊,你又不在府里,总觉得府上空落落的,便想着出来活动一下,就过来看看你。”苍莫止说的挺随意,但从王府到来正村,就算骑马也需要不短的时间。
因为越清眠也想苍莫止了,所以并没说什么他不应该来之类扫兴的话,但想念的话他也有些说不出口,可以说时机不对,也可以说不想矫情。
“这么晚了,你再往回赶,城门都关了。”越清眠说。
“嗯。”苍莫止不是没想到这点,也不是蓄意要留宿,他就是想见越清眠了,见不到人恐怕今天晚上都睡不好,便没考虑太多地过来了。
“所以,你睡哪儿?”越清眠故意这样问,漂亮的眼睛因为不加掩饰的狡黠而多了几分诱惑。
苍莫止咽了下口水,干巴巴地说:“我有令牌,回城会给我开门。”
越清眠白了他一眼,吐槽他:“苍莫止,你知道你最吃亏在哪儿吗?”
他突然这么一问,倒是把苍莫止问懵了。
越清眠直接道:“你就吃亏在不会装可怜。什么事都能抗,就显得不合群。”
苍莫止愣愣地看着他,他从不知道自己应该学着装可怜,没人教过他。
越清眠无奈道:“先不说你的大皇兄和你二哥,就是苍闻启,你觉得他哪里比你强?为什么皇上喜欢他大过喜欢你这个身披战功的?因为你功高震主?并不是,而是因为他会示弱。武功上,他比不过你,读书上,他比不过你二哥,也比大皇子略逊一些。但他的这些不出色是与你们比出来的,如果与其他人比,他也算是不错了。就是因为他很好地利用了自己的‘弱’,在皇上面前会装可怜,把自己弄成一个不差,但和哥们比又不够好的形象,让皇上对他的防备心是最低的,所以他才能在皇上心里有席位。”
“而你,武艺上太出挑,又不会在皇上面前打一副‘读书一塌糊涂’的牌,被先生打了,也只会自己忍着。若苍闻启是你,估计挨一次打,就会跑到皇上面前哭一回,说些自己不是读书那块料,惹先生生气了之类的话。如此,即便他武功再好,皇上记的更多的还是他读书不行,又吃不了读书那苦,成不了大事。”越清眠给苍莫止分析着。
苍莫止听的一愣一愣的,半天才问道:“老四在你面前也会装可怜吗?”
越清眠呵笑了一声:“你的心眼大概都用打仗上了。我是欣赏他读书好,说话也温柔有礼。但最主要的还是他常在我面前说,自己武功不如你,你幼时总欺负他。还会说自己除了读书,一无事处,并没有别人看起来那么厉害。对了,还经常说自己对皇位没兴趣,只希望过平静的生活之类的。怎么看都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苍莫止都听傻了,没想到苍闻启居然有这么多副面孔呢!可细细想来,好像正如越清眠所说的,虽然每次父皇考他们功课,老四几乎都能对答如流。可总是前面答的不错,后面就开始跟不上了,答的不如大皇兄和二哥,然后再赞一赞兄长聪明,自己愚笨之类。而他属于不会,但能硬答,还会狡辩的那个,也难怪父皇不喜欢他。
越清眠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母妃去的早,公主殿下年纪又小,想在宫中生存下去,只能你和你二哥齐心协力,相依为命。而你习惯的生活方式我也不是要让你改,只是告诉你,有的时候可以稍微用点小聪明,不用那么直接。”
苍莫止现在心情复杂的很,越清眠的每一句话都好像在他心上敲开了一道缝,让他明白日子不必时刻扛着过,他的心里有点痛,又有点暖。
“那我今天不想回去了,睡这儿行吗?我看这床还挺大的。”苍莫止算是活学活用了。
越清眠再次笑起来:“你要是不嫌挤,倒也无妨。”
想是一回事,真正躺在一起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两个人都属于从来没与别人一起睡过的,自己床上突然多了个人,就连翻身都要顾虑一下会不会吵到对方。
于是两刻过去了,两个人都是瞪眼看着屋顶,完全没有睡意。
“睡不着?”苍莫止问。他能通过呼吸感知到越清眠睡没睡。
“可能是累过头了,反而不困了。也可能是换了地方,没有在府里踏实。”越清眠没把睡不着的责任往苍莫止身上推。
苍莫止坐起来:“估计是身边多个人不习惯吧。”因为屋里冷,两个人都只脱了外衫,没有那种里衣相贴的暧昧感,就算苍莫止心里挺喜欢这样的,也没生出半分旖旎的心思。
越清眠拉了一把他的衣服:“赶紧躺下,被子里好不容易有点热气,都让你掀没了。”
苍莫止忽而笑起来:“我是暖炉吗?”
“差不多吧,至少今天晚上你可以充当一下。”越清眠知道如果他不这么说,苍莫止为了让他能睡个好觉,很可能找个借口连夜回城去。
果然,苍莫止重新躺回被子里:“那你明晚怎么办?”
“明晚我泡个脚再睡,会好一些。”
“是不是有点后悔说自己出诊,要过几天才能回府了?”苍莫止的笑声像是共振进了越清眠心里,虽然冷,却踏实。
“是有点。不过想到能让皇上多头疼两日,我稍微冷一点也没关系。”越清眠在记仇这件事上向来很倔强。
“你这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苍莫止吐槽他。
“没办法。人家是皇上,我没有伤他一千,自己全身而退的妄想。”他还是摆得正自己的位置的,也是因为他摆得正,当初才有机会为苍莫止报仇。
苍莫止沉默了一会儿,主动道:“冷的话可以往我这边靠一靠。”
越清眠没有拒绝,就算不冷,他也愿意离苍莫止近一点。想到一见面时,苍莫止说再不来可能要收到喜帖的事,他问道:“话说,怎么苍闻启成了你们兄弟几个里第一个成亲的?”
“大皇兄和二哥我不清楚,父皇和皇后都没提过这事。我嘛,你看父皇忌惮我的样子也应该明白,他怕我找个高门贵女,会成为我的助力。又拍给我指个小门小户的,朝野上下会议论他亏待于我,索性就搁置了。”这点苍莫止看的很清楚,不过他也不想娶自己不喜欢的人,这样反而称了他的意了。
“那也挺好。”越清眠是真心觉得好,上一世苍莫止没成亲,这一世万一皇上哪天突然脑子不对劲儿了,要给苍莫止指婚,他还得想办法把这婚事搅黄了,怪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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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的。
“老四那婚事对外说是两个人偶然相遇,一见钟情,实际是蓉妃费了好大的劲儿给安排的。蓉妃母家是靠她起来的,言官之家,在朝堂上势力有限。所以她一直想让老四娶个武将家的姑娘,就看中的定南将军家的孙女。”苍闻启要娶谁这事越清眠一直没问过,今天是聊到这儿了,他便提了一句。
越清眠才不管苍闻启要娶谁,他只记得上一世这位四皇子妃的娘家让他在京中待不下去,他才遇上的苍莫止。
“费尽心机娶的,到时候日子过的怎么样还两说呢。”越清眠翻了个身,他对苍闻启与四皇子妃的日子过的怎么样并不兴趣,只是现在想起来,到苍闻启死,四皇子妃也没有给他留下一男半女,估计夫妻感情应该不会太好。
苍莫止也觉得这样为利来的婚姻没意思,不过摸不准越清眠的态度,试着问:“你要是想知道些小道消息,我倒可以让人去探一探,回来说给你听。”
这种坊间八卦并不难打听,而且能衍生出来的版本可比事实有趣多了。
越清眠赶紧道:“别了,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你别污了我的耳朵。”
苍莫止笑出了声,越清眠觉得这笑声就像贴在他耳边似的,让他耳朵发烫。想离苍莫止远一点,可床就这么大,而且他要是挪远了,苍莫止恐怕又会多想。
“赶紧睡吧,明天你还得早起回府。”越清眠提醒他。
“好。”苍莫止闭上眼。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了,但都知道对方没有立刻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谁先睡着的,总之睡的虽晚,却一夜安稳。
越清眠醒来时,苍莫止早就离开了,如果不是身边的枕头有躺过的痕迹,越清眠恐怕都无法确定他来过。
回忆着昨晚的聊天,越清眠不自觉地笑了起来,聊的什么不重要,跟谁聊的才更重要。有没有聊出结果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说了想说的,听了对方想说的,就很好,冷点也不怕的。
就这样,越清眠在来正村待了三天。尤贵的媳妇只吃了一剂药就已经大有好转,这让村里的人更加信任越清眠的医术了。
回府的车上,阿凤手上多了一只小灰兔,是十六带他上山时偶然抓到的。当时一窝有好几只,母兔又不在,十六就抓了个最呆的给阿凤玩。
“以后哥再给你弄个鹦鹉或者八哥来,你可以教它说话。”十六对坐在他身边的阿凤道。阿凤在车里待的闷了,便去和十六坐在一起赶车。
越清眠在车内听的清清楚楚,说:“兔子加猫就够他忙活了,你要再给他弄个鸟来,芳苓院不成后花园了?”
一些富裕的人家会在后花园养些宠物,但越清眠并不打算养,他想用来做些别的。
十六嘿嘿笑着,不知道把没把越清眠的话听进去。
到了王府,越清眠立刻调整好表情,一副自己太忙,耽误了给皇上写方子的愧疚表情进了门。
苍莫止出来迎他,见他这副内疚又无奈的表情,笑着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小声道:“人还没到议事厅,表情可以收一收了。”
第35章
越清眠拍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低声道:“别影响我发挥。”
苍莫止笑起来,又仔细看了看他。
可能是这几日换了地方没有睡好,越清眠都有黑眼圈了,整个人看起来也比较疲累,很符合所说的忙碌无法回府的状态。
虽说大部分事情都应该是以一国之君为先,但看病未必属于这个范畴。皇上生病,但并没有危及生命,身边也不缺太医能手,算不上多紧急。
百姓的身份地位肯定没办法跟皇上相提并论,可百姓的命也是命,很可能百姓的病还比皇上严重。若皇上为了自己的小病而耽误了百姓的大病,这在尊卑礼法上能说得通,但在民心情理上就说不通了。
所以来人即便着急,也只能等一等,何况并没有让他们等很久,只三天而已。
从两个人同床一晚后,苍莫止对越清眠少了几分小心翼翼。他好像知道了怎么样才能不让越清眠生气,或者说就算越清眠生气了,他也知道要怎么哄。就像越清眠说的,他可以示弱,越清眠肯定吃这一套。
苍莫止没有立刻让开,还是用身体挡住了他的去路,低声问:“晚上想吃点什么?你在来正村这几天肯定没吃好,得给你补一补。”
越清眠把手里的药箱交给十六,说:“随便就好,没什么要补的,吃几天清淡的对肠胃也好。”
“那晚上让他们炖一锅羊肉汤,你吃着暖和暖和。”苍莫止提议。
越清眠点点头,便将他扒拉开,径直去了议事厅。
这里是苍莫止议事的地方,越清眠基本不过来。这次是不想用自己的院子招待外人,所以才想着在议事厅见一见得了。
越清眠进去的时候,来人也刚好进来,规规矩矩地向他问了好,越清眠也回了礼,便道:“皇上没派人来提前知会,实在是时间不赶巧。让诸位久等了。”
“越大夫太客气了。越大夫愿意为百姓看诊,是延州百姓的福气。”来人并没表示出不满,且恭敬不减。
想来也能理解,谁还没有个生病的时候?像越清眠这样的大夫,小病未必用得上,可真遇上了大病,难免有求到他的时候,所以千万不可得罪。
“不敢当,只是在府上待着也没事可做,不如去给百姓看诊。”越清眠说这番话是想表示自己没能力给苍莫止治手伤,在府上待着没事可做,还不如出诊去。
“越大夫谦虚了。”
越清眠没再与其客套,而是问起了皇上现在的症状。表现出一副这样他可以更准确下方子的样子。其实皇上头疼会往哪个方向发展,越清眠从第一次给药方时就已经有数了。
来人拿出御医写的脉案交给越清眠。
越清眠看过后,假装沉思了许久,然后用议事厅的笔墨写了新的药方,并道:“看脉象,皇上的头疼已经好转许多,迟迟未痊愈,是因为国事操劳,没有好好休息。”反正这种不要钱又好听的理由,越清眠能编出好多来,只要他想。
来人不知是赞同了越清眠的话,还是只是描述事实,说:“的确,国事繁重,皇上实难有整日休息的时候。加上四皇子成亲在即,大小事务、封赏、宴席等虽不用皇上亲自督办,但皇后娘娘还是要与皇上商议决定,难免占用皇上休息的时间。”
这些越清眠都不关心,只是随便点了点头:“还是请皇上尽量空出时间休息,否则头疼容易反复。病情反复可不是好现象,请你回去如实与皇上说,请圣上务必保重龙体。”
“是。”来人郑重应道。
越清眠想的则是皇上多休息,少议政,别人就能少在他面前提延州的事。没人提,延州就能安定。
来人没敢再耽搁,收好药方就准备起程往回赶了。
苍莫止这才现身,拿了个小盒子交给来人,道:“帮本王把这个小盒子带回去,腊月就到乐月公主的生辰了,本王事忙,无法遣人回京送生辰礼,有劳把这个生辰礼交给乐月公主。”
乐月公主正是苍莫止的同母胞妹,过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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