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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不稳带来的?最大症结便?是头疼,疼痛欲裂,像是有人时时刻刻在自己脑袋里?生拉硬扯。再加上身体的?疼痛,所以根本睡不着。
现?在却是反过来,因为几天没有合眼,且身体毫无知觉,所以积攒的?睡意便?如排山倒海般蜂拥而至。
她困得厉害。
至于?为什么不睡一会?儿,韩岁岁看?一眼外面忙碌着的?风离殇,她自然是不放心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别人。
系统见韩岁岁熬得实在痛苦,劝道?:“岁岁,不然你睡一会?儿吧,你不知道?你现?在的?脸色有多吓人。”
此话一出,韩岁岁奇道?:“你能看?到我的?脸色?不是都被血糊住了吗?”
系统一噎,它确实看?不见:“……总之是好不到哪里?去,还有,你那个样子已经两天了,身体一动不动,不会?觉得十分僵硬酸软吗?”
韩岁岁闻言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与系统说实话。
事实上她现?在几乎丧失了对身体的?感知,不疼、也不僵,非要说的?话,麻麻的?,到处都使不上劲。
思索了一下,韩岁岁还是道?:“不觉得。你赶紧放柯南好了,不然我要睡着了。”
于?是系统被强制闭麦,放起了柯南的?英文版音频。
之所以不放中文,是因为要注意外面的?情况,省得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比如说,韩岁岁现?在大概知道?了那个少主抓他们回来做什么了——淬炼灵力。
她亲眼看?见有人如同一摊烂泥般被抬上了那张桌子,就有穿着黑衣的?守卫用墙上的?工具将?那人的?骨头一根根抽出来。
血已经放干净了,所以并没有太多红色的?血迹和污垢留在桌子上。
留下黑色痕迹的?那些,是人的?内脏。
摘下骨头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保留经脉,将?其他的?血肉都剔除出去,其中也包括人的?内脏。
大约是因为那个净脉丹的?缘故,要维持人的?生命力,又要将?血液都排除出人体,只能将?内脏的?功能放大、负担减小,所以到最后摘出来时,内脏就几乎变作了纯黑色。
那上面留下的?血迹才?会?是那种污黑之色。
韩岁岁第一次看?到有人被剔除出骨头时,恐惧、恶心、不解、难以置信,种种情绪不断翻涌,几乎不敢直视,到现?在,却也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
开始时的?毛骨悚然到现?在的?麻木,韩岁岁甚至在心里?诘问?自己:为什么会?对这种事情感到习惯?
现?在她却渐渐明白:人是可以被环境塑造的?。
同样是生物,为什么她就觉得吃猪肉、吃鸡肉时可以习以为常呢?因为她已经看?习惯了。
现?在只不过把?家禽猪狗换做了人而已。
尽管这样想,看?到外面桌子上的?人毫无声息的?垂下头,她还是垂下了眼睛。
是个年轻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一身白衣染血,一直很安静。
剃掉了骨头,似乎就全然不会?感到疼痛了,他从来没有尖叫过。
这次是被挖掉内脏,他一直静静看?着,方才?终于?垂下了头。
“你吃不吃桂花糕?还有栗子糕,都很好吃。”
风离殇的?声音蓦地响起,韩岁岁抬眸,便?看?见她蹲在结界前,手里?端着两个瓷白的?盘子,上面放着精美?的?糕点。
那个少主之后便?安排了属下将?风离殇的?牢笼与旁边的?牢笼打通,里?面布置了堪称华丽的?装饰,乌檀木的?床、美?人榻、绣饰繁复精致的?屏风、桌椅,甚至连被子都微微反着光,看?上去就像是哪位大家小姐的?闺房。
与这个黑暗潮湿阴森的?牢狱格格不入。
风离殇也可以在这件牢狱之中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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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如,她便?要了许多食物,挨个笼子发。
韩岁岁看?着她平静的?表情,很想问?问?她:你觉得违和吗?
明明身后就有人在受着世间极刑。
但她想到了自己的?表情,恐怕是和风离殇一般的?平静。
于?是便?没有问?,只是摇了摇头。
风离殇自以为贴心,恐怕并不知道?,她们现?在的?脏器,恐怕根本吃不下饭。
而少主之所以纵容,也只是因为,被关在笼子的?他们,已经注定是牺牲品了。所以少主不在意他们能不能吃下东西,也不在意她能够听到风离殇体制的?秘密。
在他眼里?,他们都已经是死人了。
风离殇不是很开心,她送了一圈,没有一个人说要吃。
她叹了一口气,道?:“我就放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吃吧。”
注意到韩岁岁看?向?身后桌子上的?眼神,她凑近韩岁岁,悄声道?:“再等我几天,等我得到了那个少主的?信任,我就让他把?你们都放掉,你也听到了,我的?血很管用,反正不用你们的?血也可以。
那个人,本来就活不成了,那个少主说,即使不杀他,他也会?死,当然了这不是我不救他的?理由,只是我说了几遍,少主并不答应。”
说完她眼里?闪过泪光,看?了韩岁岁一眼,继而又低下头,看?上去十分惹人怜爱,道?:“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系统中断了柯南的?音频,道?:“气死我了,再过几天,岁岁你就没了,她还在那哭,本来也没求着她救,她倒先委屈上了,我不行了,岁岁你别信。”
韩岁岁在脑海中应了系统一声,她本来也没打算信。
据她估计,恐怕明天就轮到她“上桌”了。
韩岁岁点了点头,道?:“别自责。”
女主光环太过强大,她不想莫名其妙成了反派。
然而承文结界隔绝笼子里?的?声音,她也不需要多说。
风离殇受到鼓励似的?点了点头,转身去另外的?笼子前送糕点了。
糊弄走她,韩岁岁开始琢磨如何才?能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正值夜半,韩岁岁面前的?承文结界突然被人打开。
韩岁岁睁开眼睛,看?到是那个手持黑鞭的?青年走了进来,十字中心处的?灯烛亮着,只照亮了附近的?区域,她所在的?牢笼里?只有一丝余光照射进来。
韩岁岁被光线刺激得眯了一下眼睛。
对面的?风离殇已然睡下,漂亮的?“闺房”里?一片黑暗,也无声息,而另一边的?走道?里?因为有承文结界相隔,从来便?听不见声音。
所以这牢房里?,似乎只有他们两个。
系统:“岁岁,他看?着怎么这么吓人?”
哦,还有一个系统。
韩岁岁看?着光线照在青年右侧的?脸上,左边脸上一片黑暗,再加上他翘着嘴角的?笑容,确实可怖。
青年进来后又将?承文结界关上,蹲下身,问?韩岁岁:“我问?你一件事,你若是说,我便?放你离开,若是不说,想必不用我多说,你自然知道?自己明日是什么下场。”
系统:“岁岁,听起来是好事,要不我们赌一把?,不可能比现?在的?处境更糟糕了。”
韩岁岁:“我怎么才?能信你?”
青年像是早有腹稿,道?:“信不信随你,反正……到最后被剃掉了骨头、挖空了血肉的?人也不是我。”
韩岁岁垂眸,像是沉思的?样子。
系统:“岁岁?”
韩岁岁与系统道?:“那便?赌一把?。”
系统:“什么?”
然后便?听韩岁岁道?:“不行,若是我说出了你想要知道?的?事,你却不放我走,我怎么办呢?到头来只有你得了好处,我却白白替你作嫁衣。”
青年似是没有想到,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坚持了原本的?态度:“现?在你是案板上的?鱼,与我交易是你最后的?机会?。”
韩岁岁:“那便?算了。”
青年惊怒:“你……你难道?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韩岁岁抬眸看?他:“你既然在这个时间前来,便?说明你要知道?的?事不想被别人知道?,换句话说,你做贼心虚。一个自己就做贼的?人,怎么让别人信任?除非,你拿出些诚意来。”
青年看?她一会?儿,冷哼一声,道?:“你猜的?不错,但你料错了一点,这个秘密对我也没那么重?要,既然你把?握不住机会?,那就不要怪老天爷对你无情。”
之后青年转身离开,而韩岁岁一直没有出声,她便?看?着青年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系统:“吓死我了,岁岁,你现?在根本动弹不得,他要杀你不过是动动手指,你胆子也太大了!万一他真?的?要杀你呢!”
韩岁岁:“所以才?是赌,赌他不敢杀我。”
系统:“为什么?”
韩岁岁:“一来他做贼心虚,二?来我有他想要的?秘密。”
系统:“什么秘密?”这几日它最新资源都在疼训裙期六陆伍零叭巴而五可没有被屏蔽,什么秘密,它怎么不知道??
“风离殇的?体质。”
系统霎时间明白了一切:“那天少主是把?属下都赶走才?说了风离殇的?体质,原来是这样,那持鞭青年难不成是个卧底?”
韩岁岁点头,她也是这么猜的?。
忠心的?下属,谁会?偷偷摸摸去找上司藏起来的?“秘密”呢?
系统:“但是岁岁,明天就到我们了,还是没有人救,怎么办?”
烛光仍然亮着,却照不到这一处的?牢笼。
韩岁岁重?新闭上眼睛,道?:“别担心,明天再说。”
第二?天韩岁岁平静地被抬上了桌子,而风离殇看?上去十分惊慌,她试图阻止两个守卫对韩岁岁动刑的?动作,被持鞭青年使了个眼色,赶到一边,用一道?结界框了起来。
他低了低头,恭敬道?:“风小姐,等我们剃完此人的?骨头就把?您放出来,少主下令一切照常,属我等不敢违抗。”
他对着另一名守卫道?:“你看?好风小姐,若是她有什么需要,必得满足。”
那名守卫有些犹豫,道?:“你自己一个人,行吗?”
持鞭青年笑了一下,道?:“她现?在浑身动弹不得,有什么不行的??”
那名守卫一想也是,便?走到了风离殇近前“照看?”她去了。
韩岁岁躺在桌子上,眼睛木然地看?向?这件牢狱的?天花板——黑乎乎的?,像是石头。
她看?着持鞭青年拿了一把?剔骨刀过来,俯下身轻声道?:“施了隔音咒,他们听不见的?。怎么样,这是你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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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机会?了。”
韩岁岁不看?他。
持鞭青年脸色一变,继而缓和下来,道?:“没想到你骨头倒是硬,好吧,我亦有诚意,这是一炷幻香,只要你与我说了,我便?把?此香点上,让他们都陷入幻境,然后放你出去,如何?”
确实有一炷香在他手上一闪而过。
韩岁岁眼睛里?闪过动摇。
但她还是道?:“不说。”
持鞭青年利诱不成,便?沉下来脸来,道?:“既然你不说,那便?别怪我不客气!”
他直接将?那把?污迹斑斑的?剔骨刀刺进了韩岁岁的?胳膊上——这是剔骨的?流程。
这一刻,剧烈的?疼痛重?新回到了韩岁岁的?感知中,她咬了下舌尖,没有理会?脑海中系统的?尖叫,借着这一刻的?感觉重?新夺回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但是还不够。
又是一下,韩岁岁的?手肘被霍开了一道?口子,她仍是咬着唇,一声不吭。
青年男子见状,直接将?韩岁岁左边胳膊的?一截骨头抽了出来。
便?在他低头打算再问?韩岁岁一次时,躺在桌子上的?韩岁岁突然暴起,将?他放在桌边的?骨头握住插进了持鞭男子的?喉咙。
他喉间“咯咯”作响,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眼睛里?还凝聚着不可置信的?光。
韩岁岁没有理他,她从桌子上跳下来,在另一名守卫转头的?时候故技重?施,将?骨头又插进他的?脖颈之中。
干脆利落,毫不留手。
风离殇看?着韩岁岁的?样子,直接被吓得坐在了地上,她颤颤巍巍指着韩岁岁被豁开一道?口子的?左臂,道?:“你的?手……”
这一刻,风离殇害怕至极。
她想,眼前这个女孩子是个疯子。
而韩岁岁没有多看?她一眼,她转过身,熟练地摸走了持鞭男子身上的?储物袋,用他脖子里?流出的?血摁在了储物袋上,没开,便?把?储物袋又扔掉了。
她之前忘记了,没有本人的?神识,储物袋是打不开的?。
韩岁岁握着自己的?骨剑,打开了那道?暗无天日又血腥至极的?牢狱的?门。
出去之后才?发现?,这是在一个花园的?假山之中。
她向?着墙边走,路上干掉了两个木讷呆滞的?黑衣守卫,摸到了墙边。
就在这个时候,墙边却突然现?出了一道?结界,韩岁岁正犹豫如何打开,结界便?突然消融,她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
此时身后追兵追来,面前却只有一个,韩岁岁便?将?骨剑刺向?了眼前之人,然而她一抬头却惊住了——“江随舟?”
眼前的?江随舟却完全不是韩岁岁幻想中的?模样,一身利落黑衣,神色之间亦不见温和从容,他看?着韩岁岁的?样子,眼睛里?似乎有滔天黑红之色涌现?。
韩岁岁一身都是伤,他手掌颤抖,却根本不知道?触她哪里?,最后只是低头贴住了她的?脸颊,温柔道?:“我把?他们都杀了,好不好?”
眷恋
看到江随舟, 听到他的声音,韩岁岁恍惚间以为这又是自己的幻觉。
左臂被豁开的那道不大不小的口子正在滴滴答答往下留着血,失去了左边胳膊一半的骨头, 她的手掌无力地垂着,剧烈的疼痛传遍她的全身。
滴滴答答的声音让她想起那间暗无天日的牢笼之中?, 她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幻想出来的温柔而真实的江随舟, 他别无二致的声音和真实无比的温度,若非那句“岁岁”,她决然分辨不出他竟是自己的幻觉。
眼前这个, 是不是又是幻觉呢?
韩岁岁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江随舟,他白皙漂亮的脸颊上多了一道细小的伤口, 伤在右脸靠近眼睛的位置,血已经止住, 但留下了一道暗红的伤痕, 浓密而长?的睫毛下面一双如雪后初霁般温柔的眼睛, 此时却?似布满了遮天蔽日的乌云。
眼睛下面有两道并不显眼的深色,似是许久没?有休息留下来的黑眼圈。
还有他的身上, 平日里好闻的霜雪般的气息也?挂上了尘土,不用多想便知道他定是赶了许久的路, 连清尘诀都没?有来得及用。
幻觉, 也?会?这样真实吗?
有了上一次惊散幻象的经历,韩岁岁一时之间竟有些不敢回答。
江随舟微微后撤,离开了她的脸蛋,便看到韩岁岁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一语不发, 眼睛里却?渐渐弥漫着水色。
他离开时还红润白皙的脸颊,此时满满涂满了血污, 凑得这样近,即使痕迹干涸已久,他也?一下便闻出这是血的味道。
他心中?悸痛,不用多想便知道这是谁的血。
他伸手擦了擦女孩子?的脸颊,却?没?有擦去分毫血污,杀意在心中?疯狂翻涌,江随舟眼中?深色渐渐浓郁,然而更令他惊怒的还在后面。
——他看到了韩岁岁藏在身后的白骨。
白骨上的血迹泛着淡粉色,在阳光下顺着莹润的白骨滴落在地上,合着韩岁岁左臂伤口滴下来的暗红色,将地上的尘土卷成了血色的露珠。
几乎是看到的瞬间,江随舟便瞳孔一缩,心脏处传来剧烈至极的痛楚,如同被人?狠狠攥紧捏住。
有一刹那,他失去了呼吸。
什么样的过程会?带来这样的结果??
什么样的绝境会?将她逼到这一步?!
江随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的思绪算得上敏捷,所以能够一眼猜出这是如何发生的,但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痛苦让他的脸色片刻之间变得煞白无比,眼中?的黑红之色又?变得格外?明显。
抽骨的痛苦,比发生在他身上还要剧烈十倍百倍,他不敢想象韩岁岁是如何顶着这样的痛苦逃了出来,逃到了他的面前。
若是他再晚来一刻……
江随舟很克制地避开了韩岁岁左臂上的伤口,给她施了一道清尘诀,看着她苍白无比的脸色,心中?一痛,将她往自己身后藏了藏。
后面的追兵其实一直在攻击二?人?,但是都被江随舟的结界给挡住了。
他忙着查看韩岁岁的伤势,是以对这群蛆虫还未理会?,眼下伤势查看清楚,他自然也?没?有必要留手。
守卫的修为都算不上高在,大?都只有幻光境,但手段邪异诡谲,有一片黑压压的虫子?蝙蝠,有傀儡木偶,有透明丝线,甚至有人?从地下攻击,出其不意。
江随舟眉峰未动,面对一群扑上来的攻击,他一抬眼,眼中?黑红之色便瞬间将这群守卫都定在了原地,连同他们的攻击,一切都仿若静止,连同地下那人?,都未曾幸免。
他指尖轻点,幽蓝火焰自指尖燃烧,迅速扑到了被定在原地的守卫身上,霎时间这处园子?到处都燃成了一团火焰,很快,火焰渐渐熄灭,而方才的守卫却?一人?不剩了。
园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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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的似乎从来未有过这样一群人?。
而随着领域的使用,江随舟一直压制的伤势隐隐有复发的迹象,待到火焰收回,他蓦然吐出一口鲜血。
鲜红的血液溅落在地面上,将沾满尘土的青石板洇染出一道血色的花。
看着这道新添的血迹,韩岁岁眨了眨眼睛。
之前在牢狱之中?的幻象,江随舟处处都似真的一般,声音、温度,连同气息,可唯独她的血,无法在江随舟身上留下痕迹。
而现在,地面上有了一朵新的血花。
江随舟随手将嘴角的血迹擦掉,然后转过头去又?看着韩岁岁,他心中?酸软痛楚,声音却?努力维持着平静和温柔:“你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把把脉好不好?”
却?没?想到韩岁岁有了反应,她眨了眨眼睛,水光便遍布其中?,看上去水润而晶莹,似是蕴含着无尽的欢喜:“……江随舟?”
声音沙哑而虚弱,江随舟又?是心中?一痛,他俯身贴了贴韩岁岁的脸颊,轻声应了一声;“嗯,是我?。”
韩岁岁:“你事情?办完了吗?”
江随舟对韩岁岁的气息眷恋至极,他又?轻轻“嗯”了一声。
然而无法抑制的心魇却?在他的识海中?嗤笑一声:“办完了?真是笑话。”
江随舟不语。
心魇又?道:“你千里迢迢回来,只是处理了那些杂碎?你自己清楚,那些幻光境的杂碎不会?让你的女孩落到现在的境地,你亲手教出来的,你不会?不知。”
江随舟抿了抿唇。
心魇绕到他的右耳:“他们让你的女孩受了这样大?的罪,自己却?躲在暗处头都不露,只是处理那些杂碎有什么用?他们不过是马前卒,你难道不想为你的女孩报仇吗?不要以隐藏实力为借口,实则做个懦弱之人?,你明明想杀光他们的,不是吗?”
江随舟终于离开了韩岁岁的脸颊,他眼中?暗色终于覆过了清明,将韩岁岁的碎发抚至耳后,他轻声问:“谁将你捉来的?”
韩岁岁还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并没?有太过注意江随舟的违和之处,对心上人?的思念和眷恋占满了她的思绪,她此时只想黏在江随舟身后。
是真实的、真正的江随舟。
因此听到问题时韩岁岁一怔,倒不是不想回答,只是她也?不知道那名用山水画做灵器的老者姓甚名谁,然而从头说起似乎又?太过漫长?,她一时之间便有些踌躇。
然而江随舟却?是心中?滞痛。
此次分别之前,韩岁岁便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若非他极力阻拦韩岁岁将分开之言说出口,恐怕他们现在已经分道扬镳了。
或许只是因为重逢,她才会?放任我?如此靠近。
江随舟心中?另一种疼痛蔓延而起,他垂下眼睛,心道,她为何不愿与我?说。
他正欲诱哄,身后却?传来了一道冷哼之声。
这声音中?包含威压与灵力,如同不见形态的利刃向两人?飞来——正是那名脸如树皮的老者。
韩岁岁还未与江随舟说便是此人?打败了她,那老者便自爆了来路:“正是老夫生擒了她,当日不过饶她一命,已经是她烧了高香,于少主有用,今日既然敢逃,便要叹自己没?有继续活下来的运道。”
江随舟转过身来,眼中?痛色不见,反倒是一抹沉沉的暗色:“便是你?”
老者见他周身灵力不稳,亦没?有直接压过自己的威压,便知眼前之人?的修为不如自己。
而在同阶之中?,他凭借领域尚且难逢敌手,区区幻光,也?敢与他叫板。
老者应下,随后便祭出了自己山水画卷。
其中?墨色泼出,化?作了无数荆棘利刺,迅速而猛烈地向着两人?袭去——眼前这两人?,还不需要他动用领域。
江随舟散落的发丝无风自动,他其实已然受了很重的内伤,但面对眼前千山境老者的攻势,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修为虽然未到千山,然神魂却?是澄明境。
而依靠神魂可用的手段,便太多了。
江随舟甚至未曾抬手,他抬眼看了老者一眼,画卷的墨色便似被冻结住一般,寸步不动,如同被时间静止在了那一刻,毫无抵抗之力地悬浮在了空中?。
老者一惊,他立刻向动用自己的领域,然而江随舟那一眼带来的时空静止便似结冰的冰原,一寸一寸向老者靠近。
在他无比惊恐的眼神之中?,极其缓慢却?又?无法阻挡地到达了老者身前,从他的手指慢慢覆盖到了他的胸口,又?到那树皮一样干枯的脸,将他的眼中?的狂妄全然覆盖在了其中?。
这次江随舟没?有用那抹幽蓝火焰,而是又?看了老者一眼,他便如同雕塑一般碎在空气之中?,从指尖开始寸寸龟裂,眨眼之间就渺如尘烟般无形了。
韩岁岁原本担心战局,但见到老者被冻住时,眼睛上突然覆上一双温暖的手。
江随舟道:“别看。”
于是等韩岁岁再得以“重见光明”时,老者已然不见了踪影。
而随着老者一死,这处园子?上空的结界也?骤然散去。
不过三息,便有一只寻踪灵蝶飞到了韩岁岁身侧。
——是封开霁的灵蝶。
韩岁岁接住,灵蝶便骤然化?作了点点灵力,化?在空中?。
江随舟垂看着韩岁岁的动作,道:“他们也?在找你。”
他回到上州城的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中?年文士,他们利用青云溯光剑的剑气将上州城查探了个遍,找出了所有布满了符阵之处,等到江随舟到来时只剩了两处未曾勘探。
江随舟运气并不好,这是第二?处。
而他也?在下属口中?得知柳潆三人?都在寻找韩岁岁的消息,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最后似是在找两味药材,据说也?找到了一些线索,他们派人?暗中?接近,但柳潆三人?警惕心太强,并没?有得到什么结果?。
现在看来,他们亦找到了此处。
果?然,又?过了没?一会?儿,三人?便赶了过来,看到韩岁岁时俱是一惊又?一喜,而看到她身边的江随舟时,却?是全然的惊诧了。
柳潆道:“随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心意
面对?柳潆三人, 江随舟在封开霁格外沉郁的神色上停顿了一下,道:“刚回来不久。”
柳潆也看到了韩岁岁的惨状,他很是歉疚, 对?江随舟道:“抱歉随舟,是我们没有照顾好言瑶。”
江随舟淡淡道:“没什么好抱歉的, 你们本来就没有义务照顾她, 我们只是同门,不是吗?”
柳潆错愕:“随舟?”
他明显感觉到江随舟话里?有话,十?分诧异。“同门”, 是要将他们之间的情谊一并抹杀吗?
江随舟却没有再理会他,而是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件大衣披在了韩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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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身上, 不着痕迹隔开了封开霁与秦兰卿凑上来查看韩岁岁伤势的眼神。
秦兰卿意识到什么?,没再上前, 只是问韩岁岁:“你伤怎样?我这有许多上好的伤药。”说着便从储物?袋里?拿出了几支通体白润的玉瓶。
而封开霁心中焦躁, 却根本看不到言瑶的身影, 他刚凑近一些,言瑶身上就罩上了一件大衣, 接下来又被江随舟挡得严严实实,以至于他只能听到言瑶回答秦兰卿的话。
“我没事的, 谢谢你们来救我。”
真诚而带着笑意, 秦兰卿看着她微弯的眼睛,心中五味杂陈,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封开霁听到之后只觉得心中酸软而苦涩,他道:“我们来晚了, 你不必道谢。”
一旁的江随舟自?然也?听到了, 他垂眸看着韩岁岁的苍白脸色上绽放出的笑颜,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然而守着柳潆三人的面,他并没有将心声说出口,只是将韩岁岁的披风微微拢了拢。
因着韩岁岁身上有伤,这动作亦十?分小心轻柔。
柳潆并不觉有异,在他看来韩岁岁现在伤重,小心一些也?是应该的,江随舟向来心细如?发,这点?小事自?然不会想不到;秦兰卿自?然明白其中意味,以往她只觉得戏谑郁闷,现在恨不得自?己上去给?韩岁岁披衣服,她的动作必然比江随舟还要小心。
只有封开霁,看到后心中又酸又疼,他亦觉得对?韩岁岁小心一些本属应该,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闷闷的难受。
而作为当事人的韩岁岁,终于被柳潆三人的到来唤回了些许神智,简单道谢之后,她便道:“那?边假山之中有个地?牢,还有些人被关在里?面,先救人,回去再说。”
她许久滴水未进?,之前全靠意志力强撑,实际上喉咙又干又涩,完全不想多说话。
想到那?个少主,她又补充道:“对?了,他们有个少主,不知道修为如?何,你们小心一点?。”
秦兰卿道:“言瑶你放心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你先回去休息吧。”
封开霁只感觉心中郁气?终于有了可以发泄的地?方:“对?,交给?我们,你先回去休息,你放心,必然让他尸骨无存、灰飞烟灭。”
柳潆看向江随舟……没有得到眼神,他神色有些黯然,道:“既如?此,我们先去救人。”
江随舟点?点?头,道一声:“好。”
然后便带着韩岁岁离开了。
韩岁岁看着身上淡蓝色的灵力屏障,趴在江随舟肩膀上,眼前景色被虚幻成一条条短促的直线,转瞬之间她便回到了原来的院子里?。
闻到江随舟身上熟悉的霜雪气?息,韩岁岁身上的疼痛似乎都不再那?么?嚣张了,随之而来的便是积攒了许久的疲惫与困倦。
她并不想睡,直到被江随舟放在床上,她还是强撑着精神与江随舟说话:“你这样暴露实力,没关系吗?”
江随舟回来时分明是用?了澄明境的“一步千里?”,幻境之中是钻了漏洞,此处却是真实世界。他以前从来不在柳潆和封开霁他们面前暴露自?己的实力,现在却一点?都没有遮掩。
韩岁岁以前觉得,江随舟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要办,那?现在,是事情办成了吗?
江随舟摇了摇头,道:“不重要。”
一切都不如?你重要。
眼中黑红之色涌现,心魇又开始搅乱:“哈哈哈哈,懦夫,为什么?不敢把自?己的心声说出来呢?承认吧,你只是一个胆小鬼,从幼时到现在,一直都是。”
江随舟没有反驳,他把韩岁岁的鞋子脱掉,又把她身上大衣取下,将被子盖了过来。
心魇却不依不饶:“你看见今日封开霁的眼神了,那?分明是前世和他们一模一样的眼神,关注、苦涩,又茫然,你瞧,她要与你分道扬镳,却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赢得了别人的心意。”
江随舟摸摸女孩子的脸,一触即离,反而留下无限的眷念与留恋。
心魇继续纠缠:“还有柳潆,你布了许久的局,不惜以性命犯险得到他的信任,又一直维持你二等世家天才的修为,如?今也?一朝告破了……明明前世,你不是一直伪装的很好吗?”
江随舟终于启唇:“滚。”
心魇还欲再言,却被江随舟震破,他垂下眼睛,其中一抹厌弃转瞬而过,但听到韩岁岁的声音时复而抬眸,黑红之色已经毫无踪迹了。
他听到韩岁岁说,“给?你。”
江随舟:“什么??”
便见韩岁岁把自?己的骨头递给?了他。
痛楚席卷而来,他沉默地?接过,道:“接骨不比抽骨,需要将你的手臂全然剥开,将骨头安置进?去,再缝合好,有些药材我还未准备,等你睡过一觉,醒来我再为你接骨。”
复原总是比破坏来得困难。
韩岁岁其实是看江随舟情绪低落,她下意识便把手里?的骨头递了过去。
有江随舟在,她其实并没有那?么?担心。
闻言也?只是乖巧点?了点?头。
“我不疼的,反倒是有些困。”
江随舟摸摸她的头,道:“我给?你把把脉。”
这一把脉才知自?己全然小看了韩岁岁的伤势。
她的经脉被强力破坏,处处皲裂,现在已经千疮百孔。
而且身体元气?大伤,失血过多,江随舟完全不敢想她是怎么?自?己从地?牢里?跑出来的。
他的手掌抑制不住地?颤抖,被他用?指尖狠狠一掐才勉强止住,眼中黑红之色又开始翻涌。
他想,那?个老者让他死得太便宜了。
还有那?个所谓的少主,便该让他挫骨扬灰,神魂永灭。
韩岁岁道:“我身体有点?差劲对?不对??你不知道我跑出来的时候多厉害,我找了许久的机会,万幸没有失败。”
江随舟默默看她:“很厉害……你睡一会儿,现在你的身体不宜进?食,我去给?你熬药。”
临走时韩岁岁却拽住了他的袖子:“江随舟。”
江随舟身体一僵,他下意识以为韩岁岁要旧事重提,因而没有回头,站在了原处。
韩岁岁道:“我想换衣服再睡。”
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但身上这身衣服穿了许久,血和灰,一样都没少沾,即使用?了清尘诀,也?让她觉得难以忍受。
睡觉就更要换衣服了。
江随舟松了一口气?,然后在自?己储物?袋里?找了一身雪白中衣递给?韩岁岁:“这身衣服我没有上过身,等会儿我让人再给?你买几身衣服。”
储物?袋被搜走了便是这样不方便,韩岁岁也?想到了结果,略有些不自?然地?把衣服接过来。
江随舟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能自?己换衣服吗?”
韩岁岁:……她这才想到自?己只剩了一只手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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