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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浅禾十分清楚自己并不爱顾清荞,但她对顾沧恒的感情模糊不清,是她自己也看不懂的乱麻一堆,对此,她从未曾细想过,也不想想透,所有的感情终结在自己已知必死结局的那个清晨。
过后种种,她难得糊涂,又何必分的那样清楚。
魏浅禾抵抗不了顾沧恒眼神中的质询,率先偏头,挑过眼神去。
谁知她的逃避进一步刺激到顾沧恒,他不允她再次避而不答,强行将她的脸掰正,强迫她面对自己。
“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到底想不想嫁他?”
顾沧恒神情哀痛:“其实这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但我实在不愿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所以一直在逃避,现在,你告诉我,倘若没有我的阻拦,你自己真心的,到底想不想嫁他?”
即便被迫看着顾沧恒的眼睛,但魏浅禾双唇紧闭,仍旧拒绝回答他。
她无法给他答案,倘若说不想,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一直在追着顾清荞跑,倘若说想,又无法解释之前为什么会想要跟着谢凝安一起逃,无论哪一种答案,都会引来他的继续追问,而她回答不了任何一个。
顾沧恒见她还是那种回避的态度,心生失望。
“所以说,你到底还是想要嫁的对吧,否则为什么迟迟无法做出选择,任由我一个人备受煎熬?”
他的恼与恨由心而生,再难遏制,攥着魏浅禾手臂的五指慢慢收紧,将人抵在树干上,狠狠亲了上去。
这样的亲近并非魏浅禾所愿,她奋力挣扎、逃避,却又一次次被拉回来,柔弱的体力根本无法与面前男人的力量抗衡。
柔软的嘴唇被吸吮咬破,直到不知是谁的伤口渗出的血丝弥漫齿间,发了狂的猎人仍旧不想要停止追捕。
他的手松开因缺氧而短暂停止挣扎的猎物,肩上的衣物扯开,露出光洁的皮肤,尖利獠牙立马覆盖上去,遮住新鲜诱人的脖颈……
细细密密的撕咬,绵麻的触感,空气中冷凝的风时时刺激魏浅禾的感官,从挣扎到无力,她仿佛被猎人捕获又放生,再而又俘获的可怜麋鹿,濒死前彻底放弃了反抗。
直到她的耳中传来渐近的脚步声,直到细碎的谈话忽远忽近地飘入耳中。
“听说了吗,王尚书家的小儿子跟他大哥新娶进门的小嫂子搞到一起了,后院闹得鸡飞狗跳的,王尚书今日都称病没来赴宴。”
另一道声音低低地笑,不怀好意道:“怎么能没听说呢,估计朝堂上没几个不知道的,他家老大是个忠厚老实的,官场上人缘还不错呢,谁提到王尚书家的大儿子不得说一声是个大大的好人,可惜好人没好报呦,碰上这么个不要脸的婆娘,勾搭自己小叔子,也不怕浸猪笼。”
提起话题的人附和道:“可不是吗,原先王尚书家两兄弟关系多好,就因为这么个不检点的小娘子,彻底闹掰了,明面上都不来往了,更何况私底下一个宅子里闹得有多凶了。”
“是啊,能传出来的,都是浅的,关起门来,估计早都打翻天了,家丑不可外扬嘛,还能闹到人尽皆知的,想见王尚书有多头疼了。”
来人似乎已经走到近前,一树之隔的背后,压低嗓子跟旁边人说道:“听说这个小嫂子原本就跟他家老二要好的,从小一起长大,不知怎么阴差阳错被许给了老大,这才闹出这么多腌臜事,现在小娘子也不想活了,自残了几次都没死成,王尚书要她娘家来接人呢,估计要休妻了。”
“那这回了娘家也没法活了呀,小娘子是哪家的,我认识吗?她跟那小叔子是真嗯嗯?被人亲眼看见了吗?有传出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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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吗?”
似乎是哪宫出来的太监,对这类事格外的感兴趣,聊着聊着就偏了话头,渐渐走向不可描述的意境。
“那她跟人家两兄弟都睡过了,也不知谁更厉害点啊?”
另一人怼了他一下,哂笑道:“关心那些干什么,谁厉害也不关咱的事啊,总归咱俩是没那福分了。”
“嘿,我猜还得是小叔子更厉害些,你想想,若是每晚偷溜过去找小嫂子,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想方设法背着所有人,想想都要兴奋起来了。”
另一人附和着笑,语气却轻蔑:“偷嘛,刺激舒服得很,总归名不正言不顺地更心襟荡漾些,都是下贱坯子,没一个正经人。”
魏浅禾早在陌生人靠近的时候,就从眩晕中立马清醒了过来。
小太监们无意中说的这些话隐射到她身上,几乎是瞬间将她骂醒。
魏浅禾异常紧张,害怕被人发现的恐惧,使得她浑身颤抖,手臂凝聚出唯一的那点力气,想要推开顾沧恒。
谁知外人的靠近,使得他更兴奋,似乎想要昭告所有人他与她之间关系的念头,在这一刻得到彻底的爆发与释放,他不愿放手,狠狠钳制她脆弱的脖颈,试图再次逼她就范。
两相博弈,更想守住秘密的人最先缴械投降,一败涂地。
魏浅禾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唯恐吸引来多余的关注,面前泛着酒气的男子发了狂似地咬她,趁着外头两人说话的间隙,逼她出声。
魏浅禾紧咬牙关,抵死不从,两人暗自较劲,直到说说笑笑的两人渐行渐远,慢慢离开了这片危险区域。
魏浅禾心头恨起,张口咬上男子脖颈,狠狠留下一道牙印。
顾沧恒吃痛,不得不离开,他单手捂着脖子上的血印,另一只手却还抓着她的肩,皱着眉恼她:“使那么大劲儿,要吃人啊你。”
魏浅禾嘴里都是血腥气,但她一点都不愧疚,只奋力推他一把,使得眼前人踉跄后退,终于脱离开他的掌控。
“使劲儿了吗?我只恨自己力气还不够大,没能咬下你一块肉来才解恨。”
“恨?”顾沧恒嗤笑:“你有什么资格恨我?摇摆不定的人是你,一直以来追着清荞不放的人是你,背着他挑逗我,迫我不得放手的也是你,怎么,听他们说起背德女心虚了,受不了刺激恼羞成怒,就又要迁怒到我身上是吗,来啊,我受着呢,你最好赶紧骂醒我,让我别再那么下贱,就非你不可了一样。”
这话重到了极点,显然是顾沧恒被惹急,趁着酒劲炸毛,胡作非为。
魏浅禾气得发抖,喘着粗气应道:“好啊,那你仔仔细细听着,我为什么偏要舍你求他。”
95 ? 割席
◎你我之间早该前缘了断◎
魏浅禾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无尽痛苦、迷茫的死循环, 明明她是为了求生做出的下意识选择,如今却都要来指责说是她错了。
她为了自己,拼命地活下去,有什么错?
做一个没什么用的好人, 等待他们的选择把自己逼死, 才算好吗, 她不要。
是, 听到旁人议论背德女, 是令她感到羞愧,但这样强烈的羞耻心, 只针对一无所知,却被她拖入漩涡的顾清荞,他对她从无错漏, 却蒙受着她的欺骗, 她自认此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
但对顾沧恒,她原先仅有的那点迟疑,也在这一刻通通转化为愤怒。
若非他负心薄幸,短短三年便对她色衰爱驰,如何会有后面这一堆劳什子破事, 她决意舍弃离开后, 若非他穷追不舍, 不甘心自己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又如何会牵扯不清,闹到如今左右为难的地步。
既然早晚会舍弃她,何苦追着她不放?
是, 她利用他生孩子是不对, 但这个孩子本就是他欠她的, 要回来是她理所应当,若非为了救人,谁稀罕跟他再有肌肤之亲。
此刻,落入此境地的无奈,对自己的鄙夷唾弃,都让魏浅禾恨透了顾沧恒。
她咬牙切齿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宁可流放充军,都不留在你的别院躲藏修养吗?因为我知道,你会从此替我改名换姓,让另一个女囚顶替我的身份流放去西北,再然后,等待着我的,就是令人唾弃的王府外室身份,默默无名,到死都再出不得你的别院。”
顾沧恒面容讶异,不知她为何能猜到这一切。
当初,他让柳榆安排好了一个死囚顶包,的确已在着手为她准备新的名册身份,但过不了明面的假身份进不得王府,所以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她得待在他的别院中足不出户,连侍妾的身份都算不上。
着急辩解,顾沧恒道:“不是这样的,自你那日清晨反问过我明媒正娶之事,我有在想办法给你新的身份,只要等那阵风头过去,你会是底下哪个郡县刺守家的小女儿,同样有资格入我王府,三媒六聘,绝不含糊。”
这是魏浅禾死活要离开后,顾沧恒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但这件事只有他和柳榆知晓,此后从未有机会向魏浅禾提起过。
魏浅禾冷笑一声,根本不屑:“也就是说,若我那日不曾追问过名分的事,等待我的就是权贵外室的结局,王爷认为,以我的性格,会开开心心地接受吗?”
顾沧恒急道:“那几日突发意外,能够思虑的准备我都有在做,难免还有往后深远,考虑不周的事情,但只要你安安稳稳住下来,日后,我自然都会把这些问题一一解决。”
魏浅禾摇头,道:“不,你不会,我等了你三年,直到死,都未曾有过名正言顺进王府的机会。”
顾沧恒愣住了:“你在说什么,靠胡乱猜测,你就将我的罪名定死了吗?”
魏浅禾没有理会他的质疑,接着道:“我不仅知道你以外室身份待我,还知道我们会有一个孩子,她是个活泼、漂亮的小娘子,但是因为我在你这里失了宠,死后她便被人伢子不停转卖,过起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说到此时,顾沧恒终于有点听不懂魏浅禾在说什么了。
他原以为她在与自己就事论事,却原来她是以擅自揣测自己,不停给他定罪的吗?这些事他通通都没有做过,她凭什么以推测污蔑他?
“你胡说,什么小娘子,什么失了宠,还有,哪里来的三年,直到死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顾沧恒本就因酒气而混乱的头脑,此刻彻底乱了套。
魏浅禾根本不管他的反应,她恨自己的优柔寡断,已决定和盘托出所有真相,在今日与他彻底割席。
她只麻木着继续往下讲:“还记得我与桃李说过吗,阿父死的那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中预示了我们之间过后种种,我们生的那个小娘子会取名顾玖翎,她的一生与我完全相反,虽开局混沌,但过程精彩,结局圆满,而我,不过是她人生中不甚光彩的背景板娘亲。”
直到魏浅禾把梦中女娘的名字都说了出来,顾沧恒恍然想起,那日的确听她与桃李描述过一个梦境。
那时他只觉奇怪,为何她万分笃定腹中是个小娘子,但所听太过离奇,他只以为是她孕中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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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未再深究其中古怪。
今日听她述说,虽因果逻辑俱全,却仍旧令人生出荒诞之感。
“一个梦而已,如何能说明真相,判定他人的选择和命运?”
即便无法完全相信,但顾沧恒固执以为魏浅禾陷入了自我猜测的迷障,他没法将她从虚妄中拉上来,那就跳进她的思维迷障中自证。
“我认为,就算你说的梦境是真实会发生的事,我们会有一个女儿,那我也会格外疼爱你们母女,绝不会让你红颜早逝,孩子颠沛流离。”
魏浅禾苦笑一声,道:“若我没有看过未来结局,恐怕我也是这样想,且对你这般期待的,但事实是,三年为期的新鲜感,色衰而爱驰的被抛弃,无论哪一样,你敢说,半年前的自己绝对不会这样对我吗?”
长远的感情,需要陪伴与经历,魏浅禾到现在才看清,从前的他们,感情基础有多薄弱,以色相而起的情爱,能维持多久呢,不过三年而已。
顾沧恒被她的质问镇住,愣愣呢喃道:“你为何会有这样的疑惑,我当然不会,就算半年前,我也不会这样对你。”
他承认,自从西北之行开始,他们所经历的比他们过往十多年加起来的还要丰富,但那并不能抹杀十多年陪伴产生的细碎爱意,这半年多的经历只是让他更爱她的每一面,却并非证明他从前不是真心爱慕她。
怕她不信,他又紧跟着解释:“就算你说的结果都是必然成真的事实,那我也相信,自己当时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或是误会。”
料想到他不会认下,魏浅禾不屑嗤笑:“狡辩,强词夺理。”
顾沧恒恼怒:“是你行事武断,妄下定论。”
两人各执一词,谁也不能使对方信服。
顾沧恒盯着魏浅禾不愿看向自己的侧脸,咬牙道:“你的意思是说,仅仅因为这个梦,你就决意舍弃我,宁可流放充军,都不甘在我的庇护下生活。”
魏浅禾哂笑道:“如果都有人告诉过你,待在这里三年后就是死,你还会愿意老老实实守在这里等死吗?”
顾沧恒一声不吭,面色难看。
他无法劝她,只因他始终认为,魏浅禾陷入的是假想的世界,那个世界的因果都是她自己说了算的,想怎么捏造怎么捏造,他说再多争辩又有何用,扭转不过她固有的想法了。
魏浅禾又如何不知这些描述匪夷所思,很难令顾沧恒信服。
她道:“你是不是始终怀疑,我的这场梦是空想,对你来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顾沧恒仍旧没吭声,但他的沉默代表了一切。
魏浅禾道:“你不是还好奇,我为何非要远赴西北,又为何非要凭着那纸婚约绑定宋青乔吗?”
她一字一句道:“因为早在决定离开你的那个清晨,我就从梦中预知了他宋青乔日后会是大邺国君,而我又恰巧与他有这一纸婚约,你说,正常人在那样的情况下,会如何选?”
到此刻,顾沧恒才算是真正被震慑住了。
他不敢置信她说的每一个字,问道:“当真?”
再次上前抓住她的手臂,顾沧恒拧着眉问:“你当真早知他会是未来新帝?”
魏浅禾一把甩开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所幸这次,倒没费多大力气。
她不耐道:“王爷不是一向机敏通透?顺着我这番话往前溯回推导一番,应该立马就能明白前因后果吧。”
魏浅禾说的并没有错,这件事本身并不复杂,只要从她这里得到了关键的信息,前后很快就能串起来。
倘若真是因为她提前知晓了宋青乔乃真龙命格,那就不难解释,当初流放路上被刺杀,与大部队失散的时候,她为什么不走。
明明有过数次逃离西北的机会,她都放弃了……
顾沧恒突然笑了,是他太傻。
他原以为,魏浅禾是为了不连累自己,是为了魏氏族人,却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宋青乔,她从始至终就是奔着宋青乔去的,自己明白的太晚了。
他上前一步,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魏浅禾,这一次,即便再恼怒,他没有强行抓住她不得动弹。
“那宛都呢,边地军帐之内呢,你明明都已打定主意要选宋青乔,为什么又要主动引我做那样亲密的事?难道对你来说,没有爱也可以行夫妻敦伦之礼吗?”
魏浅禾挑起下颌,迎着他的目光向上,脆生生应道:“对,我可以,为了活下去,没有什么不可以,更何况,你除了喜新厌旧外,外貌体格都无法挑剔,为什么不能放纵自己去享受?”
顾沧恒无法隐藏住难以置信的表情,魏浅禾却还不放过他,继续抛出杀人的刀。
“若非梦中预警,使我得知必须生下顾玖翎这个孩子,才不会害了宋青乔战死,你我之间早该前缘了断,不会生出之后这些是非了。”
对顾沧恒来说具备强大冲击力的一句话,使得他唯有扶住树干才能站稳。
原来,一点爱都可以没有的吗?她是真的没有心。
96 ? 威胁
◎他是宗穆小王爷啊,他怎么会哭呢!◎
魏浅禾知道,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在她说出这样伤人的话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彻底决裂的准备。
她意识到了自己对待清荞的卑劣,明明自己做错了, 却不能勇敢承担错误, 始终在想别的办法隐瞒、找补, 对于这种认知, 她羞愧难堪, 又进而将怒火发泄到顾沧恒身上。
她想要证明都是他的错,若非他一直纠缠, 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脚踏两条船的无耻女人。
如此,顾沧恒无论有多舍不下她,心底的那份骄傲也不允许他再留恋一心追随旁人的女子了。
顾沧恒还未从那阵冲击中反应过来, 他不相信她一点都不爱自己。
“你爱过我吗?”他怔忪发问, 仿佛绝望中还带着最后一丝期待。
魏浅禾偏过头去没有回答,顾沧恒便笑了。
“所以说,现在你腹中这个孩子是我的对吗?”他木若行尸地发问,再不带一点外露的情绪。
魏浅禾扭头看他,一点点惊讶弥漫眼中。
这个人, 说了这么多, 他提取出来有用的信息, 就只有这个吗?
她依旧没有说话, 只是用抗拒的眼神回敬,借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顾沧恒明了了结果,低头浅笑了一声。
那就好, 那还算好的。
她都说了, 孩子是为了宋青乔才生的, 自己还在这里纠结孩子是谁的,也是够可怜可笑的了。
顾沧恒想起宋青乔被梁王胁迫开战后的所有,的确是从那时候起,宛都、前线,她开始了自己的计划,非要生下和自己的孩子。
宋青乔昏迷不醒的那两个夜晚,她反常的言行,也立马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坚信生下和自己的孩子,宋青乔就有救,而事实也证明了,宋青乔由危转安就在那个清晨,所以自那一夜确定有孕以后,她就刻意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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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自己,再不搭理他了。
宛都开始那么多次的纠缠,不过是怕自己怀不上罢了,所以才跟他反复试孕……他从来不知,他的浅浅不仅聪慧,而且诸般心机算计,将他利用个彻底。
再后来,他从草原满心欢喜跑去找她,却又撞破她与宋青乔同房,惊怒交加之下,愤然回京,如今想来,配合幻梦香的作用,她不过也是为了能用计带着腹中孩子顺利嫁给宋青乔罢了。
从始至终,她心中只剩下嫁宋青乔这一个信念了,她再未考虑过选择自己的可能性……
“浅浅,你就这般信这个梦吗,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对吗?”
顾沧恒问的敷衍,连他自己都知道,不必抱什么希望了。
果然,魏浅禾的答案依旧无情又决绝。
“王爷,这个梦并非虚妄,且次次都在现实中得到印证,如果是你,会不去相信命运的示警,反而去信一个自己始终看不透的人吗?你自己也清楚,人与人之间再亲密,也始终有无法沟通的秘密,就像你身上背负的责任无法与我共享,我的心酸痛苦你也无法共同分担,上天已经注定了我们的结局,又何必强求。”
顾沧恒道:“对你来说都是强求吗?你对我,始终连一丝信任和怜悯都没有,就算这个梦境是真实的预警,你也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放弃,浅浅,我们之间的感情,连一点点努力都不值得你试一试吗?”
这声质问,直击魏浅禾内心深处,她恍然意识到,自己的确从未想过努力挽回,她根本从心底,就从未相信过顾沧恒的真心。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魏浅禾不愿再去深究从前的选择错与对,她已经一条路走到了黑,难道现在后悔就能有用吗?
她不做无谓的事。
“王爷,先要色衰爱驰抛弃我的是你,我只不过先一步做出了合理的自救,没理由听你的指责,男欢女爱顺从本心,我已经明确表达了对你的抗拒,王爷也当识趣些,莫要再做纠缠。”
想要逃避某件事时,魏浅禾面对着顾沧恒的,就是这副油盐不进的固执模样。
“好,若我就是不愿放手呢,你待如何?”顾沧恒再上前一步,将她逼到背靠树干,退无可退。
魏浅禾紧张到指甲抠进树皮里,面上却伪装做一片风轻云淡。
“那王爷若是觉得强人所难有意思,那浅禾也无话可说,但你我之间,还是只有那句话,要身子可以,要心,没有。”
顾沧恒低低笑了起来,有嘲讽、有愤怒,唯独没有释怀。
这句话,已经是他第三次从她这里听到了,很奇怪,每一次听都有不同的感受,第一次单纯只有深情被辜负的不理解与愤怒,第二次是觉可笑、无奈,那时他虽听她嘴上拒绝,心中却笃定她只是嘴硬,内心深处定也是有自己的。
这一次,唯独剩下的只有绝望。
啊,原来这一直以来就是她的真心话呀,没有自己所误解的那些赌气、挑衅,她就是在正常表述心中所想,是自己错误解读,臆想出其后那许多情感。
抵着她的身体不得动弹,头却低下去附在她耳边说话。
顾沧恒故意将脖颈的血印送到她眼前。
“你现在将这些都告诉我,就不怕我再将这一切阴谋算计告诉清荞吗?倘若叫他知道,你腹中怀的是我的孩子,你说,以他的心性,可受的住?”
魏浅禾刹时瞪圆眼睛,惊怒交加地盯着顾沧恒:“你敢!”
顾沧恒失笑,语气带着一股子不管不顾的疯劲儿:“我为何不敢?兔子惹急了还咬人呢,你叫我空筹谋一场,难道还要笑看你们成婚,生下属于我的孩子吗?你做梦。”
魏浅禾绞尽脑汁挽回劝服:“你若是介意孩子生下来要叫旁人父亲,我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从此不再出现在你们任何人面前。”
顾沧恒冷冷道:“所以你从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若是东窗事发暴露,就带着肚中的孩子逃跑,所以谢凝安稍作鼓动,就轻易说服了你跟着一起私逃,到如今破绽百出了,你都不愿玷污一点点在清荞面前的高洁形象,你对他,果然比对我仁慈、有爱。”
魏浅禾百口莫辩,不知还能如何消解他的怒气,令他不要在顾清荞面前捅破一切,只能破罐子破摔。
“好啊,你去说啊,就算你说了,我也会一口咬定是你逼我强迫我,方才所说的这些,我通通都不会认的。”
顾沧恒像是早就想到了她会这样应对,轻笑道:“好啊,你可以矢口否认,那就看清荞到底愿意相信谁,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了,毕竟,他已经成了这段关系里绕不过去的一道坎,共同参与进来知晓全部的真相,才能做出对所有人都公平的选择不是吗?”
魏浅禾恐惧、害怕顾沧恒所说的坦白。
她无法面对清荞清澈的眼睛,她暂时还做不到。
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说不说破真相,结果竟然都一样。
她明明怕得要死,怕顾清荞察觉她背叛了他,怕周围所有人议论、探讨的眼神,疑神疑鬼,惶惶不安。
却最终还是要面临这一困境。
“但是魏浅禾,说到底你也没那么爱清荞,你骗来哄去,最爱的只有自己。”
顾沧恒还在不遗余力地刺激打击她。
魏浅禾争辩道:“人必先自爱,而后人爱之,我爱惜自己,有什么错?错的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迫害者,以权势肆意扰乱他人的人生,最后还要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我们的挣扎。”
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与力气,一把推开他胁迫着自己的胳膊,恶狠狠道:“顾沧恒,你若敢逼我,我就索性堕了肚子里这个孩子,全当从没有过。”
尖利的指甲掐入掌心,魏浅禾止不住地颤抖。
她不知顾沧恒是否会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也不知他到底会否在乎这个孩子,又能不能神乎其神地推测出这个孩子其实不能死。
果然,暴怒之下的顾沧恒迟钝了许多,没了往常的那份敏锐。
他一步上前狠狠掐着她的脖颈咬牙:“你敢威胁我?”
魏浅禾忍着痛坚持:“我就是威胁你!”
顾沧恒气得双眼通红,恨不能就这么掐死眼前负心薄幸的小女郎。
他自觉冤枉,说不出的委屈、无奈。
明明都是自己从没有做过的事,却被她满口笃定地说出来定罪,就连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这个珍贵无比的孩子,也可以被她拿来当作威胁自己的武器,她当真心狠,也当真对自己没有一点点的顾惜。
手指渐渐松劲儿,顾沧恒神思混沌着后退了两步,魏浅禾却紧跟着上前一步,追问他道:“你答应了对吗?你发誓,绝对不会到他面前戳穿我的秘密。”
顾沧恒只是无尽悲哀的眼神看着她,哀伤到魏浅禾恍惚感觉下一刻就会从中掉落出眼泪来。
但他是宗穆小王爷啊,他怎么会哭呢!
顾沧恒惨笑道:“你都拿堕了孩子吓唬我了,等同在拿你自己的命要挟我,你觉得,我还敢违背你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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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浅禾一愣,初始没能明白他的意思,随后又反应过来,他是因为记得,上次自己玩笑中与他提过,她是难产的体质,落胎等同于丧命……
一瞬间的五味杂陈,心酸苦楚,魏浅禾说不清楚此刻内心的诸多想法。
她不敢信他的真心,却又次次被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打动,他到底是哪样的顾沧恒,到底是书中描绘的那个他,还是一路追到西北,始终初心不改的那个他?
作者有话说:
哇,好开心啊,我这两天涨了两个预收(有点没出息了哈哈),谢谢喜爱我文的宝儿们,会努力不负你们的支持!
97 ? 离间
◎彻底闹掰,从此各走各路◎
魏浅禾难堪地别过脸去, 不敢再去面对顾沧恒的哀伤。
他的痛与脆弱明晃晃地摆在她面前,仿佛直截了当地在对她说:来吧,只有你能伤的了我,尽情往我身上插刀子吧。
她能感受到他澎湃的情感, 却不敢相信与接受。
没人愿意重蹈覆辙, 她更赌不起, 输不起。
顾沧恒已经得知了全部的真相, 他也该死心了。
见她连看都不想再看自己一眼, 顾沧恒失望问道:“我只想知道,你到底爱没爱过我?”
魏浅禾难堪道:“到现在再问这些有什么意义?”
顾沧恒执拗道:“对我来说有意义, 你只需真实回答这个问题就好。”
魏浅禾咬唇,道:“没有,若是爱你, 又怎么会利用你。”
顾沧恒的心坠入谷底, 但他偏要知道所有的答案。
“那清荞呢,你是否到此时,还真心只想要嫁他?”
当下此刻,魏浅禾没有别的能力反抗他,唯有嘴硬赌气。
“是, 比起跟你走, 我愿意嫁他, 这是早就做好的选择。”
顾沧恒盯着她不愿看向自己的侧脸, 震惊、心痛、失望,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他没再开口说话,只沉默着后退了两步, 随后转身, 大步离去, 再没有回头。
直到他的背影快要消失在转角,魏浅禾才扭头去看了最后一眼。
从决定以幻梦香骗他生孩子的那一刻起,魏浅禾就知道两人迟早有摊牌的这一天。
她故意诱他,假作春梦,瞒不住了又装傻充楞,哄他隐瞒住二人的关系,以示弱、以恐吓,一步步逼他妥协。
但她没想到两人的最后,会闹得这样的难看,会是在今日,恼羞成怒下仓促成就的结局——撕破脸面彻底闹掰,从此各走各路。
魏浅禾的心情十分错乱复杂,她以为自己会轻松,却其实更多的是惶恐、慌乱。
明明半年前决定断绝那十多年的情谊,都没有今日想要撕裂这短短半年的情这般优柔哀伤。
她呆在原地愣了许久,直到桃李找过来,不停地喊她“小姐”,方才从失神中清醒。
桃李嘴里嘟囔道:“柳榆太坏了,他家王爷都走了,他还不放我来找你,非要拉着我说话,还有王爷,现在怎么脾气这样大,比从前凶多了,他从我旁边走过去,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还是柳榆胆子大,怎么在他手底下活的呀。”
她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跟魏浅禾死气沉沉的状态对比鲜明。
想要动的时候才发现半边身子都僵了,桃李赶忙扶着魏浅禾想要让她坐下歇一会儿。
谁知刚挪动一步,却见她身子一软,整个人晕了过去。
桃李力气小,一时不查,差点没扶住,拿身体挡着魏浅禾下坠的趋势,垫在她身子底下,两人一同摔在了地上。
桃李顾不上后背压到的大小石子,赶忙爬起来查看魏浅禾是否伤到。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她拍魏浅禾的手,发现她柔弱无骨的手冰凉无比,整个人都吓着了,赶忙喊人来帮。
“来人哪,快来人……”桃李焦急万分,料想柳榆他们应当没有走远才对,却怎么喊也喊不来人,她又不敢将魏浅禾就这么丢在这里跑出去找人,只能将她扶坐起来,学着魏浅禾救人时的模样,用力掐她的人中。
好一会儿,魏浅禾才慢慢苏醒过来,桃李抱着她的脖子大哭。
“小姐,小姐我错了,以后我一定好好跟着你学习医术,再也不偷懒了。”
从前魏浅禾就总提点桃李,要她跟着自己学点医理.
但桃李惫懒,觉得自己记不住那些复杂的草药,不是学习的料,况且有魏浅禾这样的医者在身边,她何须学习医术,总归她和她家小姐是不会分开的。
但今日教训深刻,叫她领会到手足无措,眼盲心焦的恐惧时刻,她便十万分后悔当初没能学个皮毛,叫魏浅禾躺在这里无助无援。
魏浅禾缓过一口气来,拍着桃李的背安抚她。
“没关系,就是一时气血翻腾,没能缓过劲儿来,坐一坐就好了。”
她抓着桃李的手没什么劲儿,暗笑自己如今竟这样脆弱,许是怀了身子,体内气血两亏,导致脉象虚弱乏力,稍微受点刺激,就受不住地晕了过去。
桃李止住哭泣,抹干净眼泪,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道:“小姐,是不是小王爷气你,他要是总气你,我们以后就不理他了,反正小姐也要嫁给太子了,奴婢看太子脾气就好得很,绝不会惹小姐生气的。”
魏浅禾见桃李天真,笑一笑没说话。
男女情爱,哪里这样泾渭分明的简单,若是谁脾气性格好一点,就更能得对方的爱,那她又如何会有这么多纠结繁复的苦恼情绪。
与此同时另一处,宴会大殿的角落里,两个小太监躬身低头向冯炳回话。
“都督,就沿着您指的那条小路,说了王尚书家的事,其余没有多说一句话,周边没有多瞟一眼。”
小太监恭顺,极为了解这宫中有许多阴私是自己触碰不得的,主子吩咐办事绝不可画蛇添足,引火上身。
冯炳“嗯”了一声,道:“太子若是问起来,知道该怎么说吗?”
其中一个小太监道:“奴才定如实回话,绝不敢有所隐瞒。”
冯炳没接话,气氛一时凝滞了起来,另一个小太监赶忙拱手应道:“奴才们一路找过去,只隐约看到两个人影,遂起了点动静,将人吓走了,并未做多余的事,更没说过分的话。”
先前抢着说话的小太监抖了抖,赶忙跪下求饶:“奴才也是,奴才跟着小六子说话,都照着太子的吩咐办的,绝没有旁生枝节。”
冯炳皱眉,斥道:“行了,赶紧起来,让别人看见没事也生出事端了,你们记住,我让说的那些话万不可叫太子知道,否则小心你们的脑袋。”
两个小太监头点如捣蒜,相互拉掺着退下了。
冯炳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心想魏浅禾果然不是令人省心的主,当初他真是迷了心窍,要把她往清荞的床上送。
如今不想要,也跟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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