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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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凌晨, 周述凛去冲了个澡。
从浴室出来,他?动作不紧不慢地系上浴袍,身上的寒气渐渐被暖化, 身体?在回温。
他?眸光忽顿。一眼?就?看见方才还规规矩矩躺在自己那边的人, 现在已经卧在他?的位置。
她睡得正香,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霸道地占住了别人的领域。
周述凛倒是不?着?急做什么,只是点开手机看消息。
——他?要酒的那条信息搁那儿一晚上, 陆起终于姗姗来迟地出现回复。
【夜生活刚结束,我刚看见】
【没问题啊,我再让人送两坛过去, 泡的东西不?一样, 但绝对都好喝。我这儿存货可不?多, 我跟你说, 也就?是你,不?然我才舍不?得】
【对了, 别多喝啊, 这酒后劲大?!】
“……”
晚了。
看着?已经醉倒的人,周述凛一阵无言。
他?倒是提醒得挺“及时”, 怎么不?再晚一点说?
周述凛发现自?己就?不?该信这群人的话——沈弥是一个, 陆起是一个。一个说自?己没醉,一个说自?酿酒没度数, 信誓旦旦,都挺会睁眼?说瞎话。
他?望着?自?己的位置,开始思考今晚该怎么睡。
人已经睡熟,俨然一副这里?就?是她的地盘。试了一下想?将她挪回去, 却得来她的抗拒后,他?默了下, 低声同她商量:“你往里?一点,给我腾个位置。”
她被他?吵醒,闻言也没有动,看上去很不?情愿,仿佛他?提了一个多么难办的要求。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想?占她的地盘。
他?与她说得清楚了些,“没让你回去,只是往里?挪点。”
在与她的对视中,他?眸光中有星点无奈,“沈弥,我也要睡觉。”
她轻轻眨了下眼?,这才有了动作,乖乖地往回挪了半个位置出来。
刚好能容下他?一人。
可他?一睡下,她就?在他?身旁,他?们之间不?剩什么距离。
她清醒时不?是这样的,会睡在另一边,他?们各睡各的,相?安无事,中间隔的距离比她现在给他?留的距离还要大?。醉酒后,倒是一点不?知防范,对危险一无所知。
这时候想?与她商量明显不?易,他?没再多言,就?着?她留出来的位置睡下,不?再强求。她若是自?己想?往回便?往回,不?想?便?算了。
他?睡下后便?闭上了眼?,她却没那么安静。抬眼?看了看他?后,抱住他?的手臂,依偎着?他?,弯着?唇睡觉。
周述凛的身体?一僵。
还是没有跟她计较。
他?的手臂上有肌肉,抱住的时候能感?觉得到。沈弥想?起了他?的胸肌。她以为他?已经睡了,将手伸过去,手指轻轻地按了一下,果然,往下陷。一时间她的眼?眸比外面的星辰还要亮。
直到她的两只手都被他?捉过去,头顶传来一声:“睡觉。”
/
喝了酒,又睡得晚,没有人叫她,沈弥一觉睡到了不?知今夕何夕。
意识回笼的时候,她有些懵。
抬起眼?时,她更懵。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几乎整个人都扒在了他?的身上,紧紧偎着?他?睡觉。
——这和她冒犯了神明有什么区别?
她竟然就?这样睡了一个晚上吗?
她浑身都僵住,连醉酒带来的头疼都忘了,不?知手脚该如何动作。不?知他?是何时醒的,慌乱间,她对上他?漆黑的眼?眸。
短暂的怔愣过后,沈弥反射性地道歉:“对不?起!”
他?深深地看着?她。
从他?的眼?神而下,看见他?的嘴唇,她也跟着?想?起了某些事情,一时间压力大?得她浑身僵直。亲肯定是不?敢再亲,只生无可恋地闭上眼?,微低着?头,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几乎是遁逃,连一秒的赖床都没有,就?已经从她那边爬下了床。
动作慌忙,和道歉声一样慌忙。
沈弥难以想?象自?己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上一次还只是霸占他?的位置,这回他?人还在那里?,她竟然就?已经毫无顾忌。
她大?胆猜测自?己反常的原因,可能是昨晚接触他?接触得太多,旁边的这个位置上又有他?的气息,不?自?觉的就?将她引诱了过去。
匆忙间,不?忘顺走手机。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点开看了看里?面躺着?的信息。
周亦衡给她发了微信,是一个私厨的分享,约着?她去玩。
就?算做不?成夫妻,他?们也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情分摆在那里?,不?可能说断就?断。他?现在就?是小心翼翼地在维系,比以前还要积极。
看见他?的信息,忽然间触发了某个记忆,沈弥记起昨晚的问题。就?在他?的信息过来的前后,有一道低低哑哑的声音响在耳畔:“他?没教过你吗?”
如犹在耳。
声音响起的同时,心脏急剧地颤栗起来,呼吸滚烫急促。
当时神经被酒精麻痹,但是现在已然恢复清明,也得以进行思考。
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这么清晰地在“过往”与“现在”的两段感?情中拉扯。
不?再是保持距离的普通关系,而是染了感?情的拉锯。
……
昨晚没有洗澡,就?这样将就?着?睡了一晚,沈弥不?太能忍受,睡醒后就?先去洗了个澡。
花洒高悬,水流冲刷下来时,她闭上眼?,昨晚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地在脑海里?放映而过。
酒后发生的事情并?不?一定完全?记得,但她记得大?半。
那些记忆逐渐回笼。
唇瓣越抿越紧。
……天,她都干了些什么?
他?基本上没有怎么动作,都是她在冒犯,一步步地堕落。
平时怎么不?见她的感?情戏写得这么好?!
一个晚上,一个知识点从一片空白到掌握大?半。
她觉得她还得跟他?说两句对不?起。
可是他?们怎么会做这么多事情?他?怎么真的教……
洗完澡出来,沈弥仍魂不?守舍。
他?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进去洗漱。
在他?进去后,沈弥才突然想?起,自?己将什么忘在了里?面。
她硬着?头皮返回敲门。
他?的声音并?未在意,“进来就?好。”
沈弥匆匆进去,动作迅速地拿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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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的贴身衣物,抱在怀里?,低着?头又匆匆出来。
唔,一个是蕾丝款,一个是系带型的。沈弥只是一看见它们,脸上就?已经染上一大?片红晕。都不?是能被他?看见的东西。
她只能安慰自?己,都是白色,存在感?比较弱,他?一进去她就?反应过来了,兴许他?没看见呢?
她并?不?知道,男人一进去,目光就?是明显一顿。而很快,门也如同所想?地被敲响,她进来取时,连看都不?敢看他?,当真是如同鹧鸪一只。
从她的慌乱中可以看得出,她阵脚频乱。
阵脚会乱,是不?是与心里?有关?
……
一整天下来,沈弥都在有意无意地避着?周述凛。没法再如之前那么坦然地与他?相?处,总是一碰上他?,就?已经想?低头或者转移目光。
原以为他?会去公司,但是也没有,他?一整日都在家,好像赋闲无事一般。
可是因着?昨晚的事情,她现在没法直面他?。
周述凛肯定发现了,但他?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
她不?如往常,但他?还如往常。要吃饭时,会叫她过来,要做什么时,也会喊她的名字。
她不?够磊落,他?一片坦然。
相?比之下,她觉得她是小人,但他?仍如松风明月。
沈弥在心中不?停叹气。如果不?是太明显的话,她都想?去哪里?住上两天,等这件事在心里?过去了,再考虑回不?回来。
她硬着?头皮窝在落地窗旁写稿。唯一一件好消息是,之前卡了好几天的感?情线终于在今天有了一点进展,她觉得她好像捏到了一点之前无论如何都捏不?到的灵魂。不?能说特别得心应手,但至少能往下推进一点。
晚上,她捧着?一杯鲜榨的果汁在客厅里?看电影,他?走过来,随手将毛毯放在她身上。
她穿得少,今天气温很低,盖个毛毯比较暖和。
沈弥的指尖捏在毛毯一侧,有几分烫手。
她、她刚将它洗干净,一点气息都没留下,也不?敢留下,预备不?会再碰它。可他?怎么又给她了?
她再碰,再洗……没过几次,她可能都得考虑要不?要送条新的给他?。
沈弥不?太好用它,但又不?好拒绝,强行压住自?己的不?安。但从他?坐下后,她的注意力就?没法再专注落在电影上。
她以为他?不?会发现她的心理活动。
过了会儿,她注意到旁边的人终于要起身。沈弥悄悄松一口气。
可那口气都还未落地,他?就?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一般,突然侧眸过来,打?量起她来。
他?这个人自?带的压力感?,便?是连打?量的目光都会叫人生出压力。
她所有的心理活动,在他?面前好像无处遁形。
他?看了几秒,还不?知足,也不?收手,好像真的发现了什么异常。起身之后没有离开,反倒朝她走来。
在她的讶然下,他?俯身而下,双手撑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垂眸看着?她,很轻地一问:“这么不?习惯?”
他?不?动声色地堵住了她想?逃开的退路,悄悄上了桎梏。
沈弥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可她是聪明的,很快就?明白他?问的是什么,险些咬了舌头。
距离近得她可以看见他?深邃而沉静的目光。
以及,她昨晚一一冒犯过的地方。
她仓皇地垂下眼?,刚想?否认一下,可他?根本无需她的回答,问出口时就?是带着?答案,她不?用狡辩。
沈弥惴惴不?安,在想?是不?是她今天太过分?要不?要给他?道个歉?
却也是这时,他?淡淡启唇道:“不?习惯的话可以多试几次习惯下。”
她错愕抬眼?。
径直闯进他?过分深邃的眼?中。
那点仓皇,被他?的沉静化解。
她不?知道她有没有理解错,但是、好像没有。
第 22 章
她的大脑像是生了锈的齿轮, 咯吱作响地转动?。
如果她?的理解能力没有?出问题,他说?的“多试几次”应该是在说接吻。
可?她?只是难以想象这种事情会是周述凛提的。
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在齿轮咯吱咯吱地响了两下时,倏然被打断。
他抬手提起她?的下颚, 贴上她?的唇。如同惊艳丰富的老?教师, 动?作驾轻就熟, 掌握上位者的姿态。不止轻碰,那不叫接吻——他撬开她?的齿关, 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强硬。
她?任他左右,完全呆住。而一个差生,在掌握所有?地位的他面前无?半分插手的权利。
吸吮, 搅动?。
他带她?温习昨天的功课。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碰到他的身上, 攥紧了他的羊毛衫。
在这个时候, 心跳当真响彻耳际。杂乱无?章, 却足够震动?。
昨晚因为喝了酒,她?可?以什么都不做多想。可?是现在不行, 她?现在滴酒未沾, 神志清楚。
是在清醒的状态下与他接的吻。
理智在线,想的事情就变得很?多。
他是周述凛啊。
啊啊啊。
她?根本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四下安静。
她?身体突然一僵。
因为听见了他们发出的声音。
大脑都充血, 头昏脑涨。
好在他浅尝辄止, 没有?选择在第一天就给她?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沈弥感?觉可?能就一两分钟的功夫,他就起身抽离。
他没有?走开, 她?都能听见他不稳的气息。
周述凛细心地抬手擦过她?的唇角,低声道:“教你点东西而已,我还不至于要计较。”
沈弥:“……”她?也不知道他怎么能把这个事情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那也不是简单的教东西的问题!
她?后知后觉地松开手指,发现他的羊毛衫都快被她?揪得变形。沈弥弥补似的在上面轻抚。
他看?着她?眼神躲避, 看?哪里都不看?自己,并无?意外。本来就还没接受, 又有?了刚刚这一遭,冲击只怕更大,也更要躲。可?他不慌不忙,只是道:“我不太喜欢遇到问题就退缩,还是喜欢迎难而上。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
沈弥知道的,他看?起来就是这种人。优秀、耀眼。
“不习惯就多试几次,不然永远不会习惯。”
——周述凛给这套话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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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尾。
在她?的愕然中,将?她?的躲避与不自在收入眼底,他有?几分刻意地问:“是不是还不习惯?”
沈弥睁大眼,倏然看?向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她?如果还别?扭的话,他可?以继续帮她?习惯——动?作比反应还快,她?连忙否认:“不、不会。”
大有?一种她?说?不习惯就还要接着亲的威胁感?,她?又哪里敢说?不习惯?!
她?好像遇到了一个土匪强盗,这分明是在强行逼着她?接受。
他看?上去?不大放心,确认了下:“真的?”
沈弥还能说?什么?只能故作镇定地点头,“真的。”
不就是接个吻,不就是睡了一下他那边的位置……
用钟愉的话安慰自己,那都是合法觊觎。
他勉强相信,沈弥佯装自然,继续看?起电影。视线瞥到时间?,才惊觉刚才哪里是一两分钟,竟然一晃眼就是十几分钟。
而在今天之前,她?并无?法想象她?和?别?人接吻十几分钟是种什么样的概念。
手心悄悄濡湿。她?的身上现在到处都能感?觉得到他的味道。明明浑身都不适应,像是有?针在扎,但时不时扫见他若有?所思的打量,她?只能如数压下。不管怎样,反正?不能再如今天一样躲着他。
今天这一切,实在是过度地超出了沈弥的认知。
可?他太过坦然,以至于她?开始尝试跳出自己的角度反思。
想了几番,又觉得这似乎是挺寻常,她?不该那么在意?
周述凛倒了杯酒在喝,靠在沙发上,也在看?她?的电影。余光将?她?暗地里揪住的毛毯与时不时咬紧的唇瓣收入眼中,却不露声色。
这部电影已经看?到了尾声,放完以后,在沈弥寻找下一部时,他倏忽出声道:“昨晚那部,要不要接着看??”
昨晚那部,他们没有?看?完吗?沈弥顺势回忆了下,随即默默去?搜索。
他们只看?了一个开头,后面注意力就完全不在这上方了,确实是没看?完。
男人不紧不慢地端起酒杯呷了一口,看?上去?并未多想。
可?是回到了一样的夜晚、一样的电影,她?却记起昨晚轻舔上去?的触感?,以及滚动?的喉结,与他逐渐沉溺的情.欲和?涣散的理智。
她?很?绝望地想,她?的记性为什么这么好?酒后为什么不断片?忘记了,就什么都不用面对了!
她?耳根烫红。
偏偏他转头来同她?说?话时,她?还要装作无?事发生地应声:“嗯?”
他温声提醒:“再往前两分钟。”
“噢。”
他记性也好。
想着想着,沈弥忽然一顿。
/
周伏年那边叫了几回,周述凛抽空去?了趟周家。
主要是为了一些公事。
自从他去?年接连完成三个大项目后,周伏年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就变得不大一样。
说?完公事后,周伏年觉得他见这儿子见得实在是有?些少了。不过周述凛原先住在酒店,现在又已经在外面置家,基本不大可?能回来与他们同住。
所以话至半途,周伏年又打消,只是也会多关心几句生活。
“听说?你这几天都没去?公司?”他倒不是想指责,只是不知周述凛是不是暗中有?什么计划,自己却不知。越是细想,看?过去?的目光越是带上点打量。
周述凛神色如常,没有?细说?的意思,只是道:“最近没什么事,那些事情在家里也可?以处理。”
既如此,周伏年也就没再多问,转而道:“你跟小弥现在怎么样?结婚以后还好吧?”
“还好。”周述凛神色变化不大,一直都是淡淡的,别?人很?难从他的表情中窥见他心中真实所想,即便是他的亲生父亲也一样。
周伏年收回目光,给他倒了杯茶。
谈公事时严肃正?经,除公事外,他们是亲父子,也会有?些温情。
“那就好。弥弥是我看?着长大的,要是平时有?什么矛盾,你们慢慢说?。女孩子家,多照顾着点。” 周伏年说?,“你们能成家,我还是很?高兴的。原以为跟这孩子没有?成为一家人的缘分了,没想到你们倒是看?对眼了。有?空你也带她?来家里吃吃饭。”
他颔首,“会的,您放心。”
他们之间?不太亲近,好像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一时间?出现了几秒的沉默空白。
直到周伏年轻声道:“这几天做梦,总梦见你母亲。她?……临终的时候有?没有?提过我?”
周述凛神色冷淡下去?。他看?也没看?父亲,起身道:“没有?。公司还有?事,我先回了。”
他前后的变化很?分明,周伏年又怎会不觉。他试图将?人叫住,但是人已经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从小楼出来,周述凛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
他想起谢舒玉和?他说?过,她?与周伏年就是在一个雪天相识。
那时候,在那个简单平凡的小镇上,他们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的佳话。
只可?惜,那里留不住周伏年的野心勃勃。周伏年要的不是什么平凡生活,要的是权势财富、纸醉金迷,所以一朝北上。
是没有?爱情吗?不是,她?念了一生的那点情.爱,在他的前途大事不值一提。只会在经年之后、一切尽在手中之后,或许才会去?回味一二。
周述凛自雪中穿行而过。
周宅很?大,要从小楼出去?,需要经过一大片地方,其?中包括一条长廊。
他面上的肃穆稍微和?缓,上次他也是在这里帮她?挑的订婚礼服。只可?惜,白挑。
他的脚步忽然被拦,前方出现了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
周述凛顺势停下脚步,淡淡抬眼。
“你刚从小楼出来?”周亦衡问。
他双手插在黑色大衣的口袋中,眼底浮着凉薄的冷淡:“嗯。有?事?”
看?得出来,面对周亦衡,周伏年的婚生子,这位没什么准备亲近讨好之意。
周亦衡倒也不为这事找他,只是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沈弥结婚?”
他想不通原因,也想不到周述凛的目的。今日迎上,倒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道。
即便是自己和?沈弥婚事无?法延续,在那个关键节点,他又为什么站出来横插一脚?这能解沈家困境,但对他有?什么好处?
周亦衡还想和?沈弥重新来过,但他不确定这人是不是和?自己有?一样的心思。
面对他不善的询问与审视的目光,周述凛不太在意,只漫不经心道:“结这个婚,能够达成双方的合作,牵扯到一定程度的利益。我跟她?各取所需。合作而已,别?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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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定定,又有?理有?据地摆出说?明,很?有?说?服力和?可?信度。加上他太过淡漠,看?起来实在不是什么会动?感?情的人。周亦衡紧皱的眉峰渐渐松开,不知不觉信了五分。
如果只是合作,那么一切还好说?。
周述凛指出一点:“但结婚是事实。”
这些都不太重要。
知道了他们只是各取所需后,周亦衡已然放下最大的担忧。
“我跟她?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我们感?情很?好,也肯定要在一起。沿路上的挫折改变不了最终的事实。”他看?着周述凛的眼睛道。
从小到大,沈弥的追求者不断,但大多数都被他无?视。可?是眼前这个人不同,叫他觉察到了威胁与危险。
话毕,他没再拦,侧开身让路。
周述凛不置可?否,提步离开。
转过一个弯,不远处就是大门?。
——是吗?
他拭目以待。
第 23 章
违心说了习惯以后, 沈弥过得异常艰难。
内心波涛汹涌,表面还得风平浪静。就像是偷穿大人高跟鞋的小朋友那样满是不搭。
睡觉前,她对自己严令警告, 绝对不能再往那边跨过去。小心翼翼地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就连睡觉都?忐忑。
好在, 不知道是不是警告起了效果,这?晚她难得规矩本分, 没有越界,醒来时仍乖乖待在自己这?边。但可能严格过度,她都?睡到了自己这?边的边缘, 看起来有几分孤零可怜。而他仍旧规规整整, 看得接连打扰了人家几天清净的沈弥很是不好意思。
翌日, 接连在家几天后, 周述凛终于外出去工作,沈弥松一口气?。
他再不去公司的话?, 她就要去沈氏打卡上班了。
她现在亟需时间和空间缓一缓。
人走后,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有些满足地开始写稿。待在沙发上时, 那条毛毯就在她手?边, 她看到它,视线停留几秒, 又收回目光,坚决不碰,顺便在网上挑了挑,下单了一条新?毛毯。
把故事重新?梳理了一遍后, 沈弥突然觉得好几个情节点都?不太满意。往上一翻,直接牵扯到了今天的更新?。她临时推翻重写, 重新?梳理线路和情节。
改完一遍,终于流畅了很多。
一直到了下午她才得以将今天的更新?发出去。
而今天的更新?里,首次出现了这?篇故事里的第一条感情线。
在发表的按钮上停留两秒后,她按下点击。
总觉得,这?次有一点点心得。
往沙发上一躺,沈弥翻了会儿评论。陶禧的消息在这?时候跳出来,信息跳进眼帘的那一秒,她有种马甲暴露的惊愕感。
惊犹未定地仔细一看,才安下心。
陶禧记得上次送了她一本云栀山的书,问她感觉怎么样,顺便与她推荐起了云栀山的新?书。
陶禧:【我?跟你说,开头到现在的剧情真的好流畅,我?感觉得到她的进步,设定也很新?。有时间真的可以看看】
沈弥刚被夸得飘飘然,就看见下一句:
陶禧:【而且,最关键的是,你猜我?今天看到了什么?我?竟然看到了云栀山写的感情戏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弥:【……】
笑?容僵在脸上,她张了张口,最终又只能羞愤地抿紧唇,无言以对。
她的感情戏!怎么了!怎么了!
几个回复在脑海里过上一遍,最终她默默收下推荐:【我?这?就去看。】
陶禧哈哈哈哈笑?了半天,聊了一会儿,才和她说起别?的事情。
【说来也神奇,这?两天沈含景那部剧不是爆了吗?她直接被带飞,一夜爆红啊。果然,这?事儿得看气?运。】
沈弥倒是没有关注,陶禧不说的话?她都?不知道。她去搜了下,果然,现在网上的信息都?已经爆了。
陶禧嘀咕着:【我?都?没想到她会火。】
但到底跟她们没什么关系,这?么一说也就过了。她开始召唤:【开店好无聊啊,弥弥宝,你什么时候来找我?玩啊。[翘尾巴.jpg]】
聊了会儿,门铃响起,沈弥去开门。
发现是上次送酒过来的人,这?回身后带着的人手?上又搬了三?坛。
她微愣。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来人稳重多了,等门开了才跟她打招呼:“周太太!”
虽然确实好喝,但沈弥没有想过会又送了这日更最新完结文,在企恶裙司弍耳尔武玖意似祁?么多过来。她拍了张照发给他,目光从它们身上掠过。生出了好奇,又抑制着好奇。
有了上次的经验后,这?次她不太敢再喝多。
它泛着点甜,丝毫没有攻击性,哪里想到它很能醉人。
可是,这?次送的几坛味道好像都?不一样。如果能都?试一次的话?就好了。
她有些可惜与流连。
如果是她自己住,她一定已经动手?了。
周述凛回说:【见你喜欢,我?多跟他要了点,没想到他送过来这?么多。收下就好。】
言外之?意是,不是他要的三?坛。
沈弥微怔。
原来这?些是他看她喜欢喝,专门去要的吗?
心口有几分潮涌。
他细心的点很特别?,如同潮湿的春雾浸润空气?,湿淋淋的感觉。
找他的事情说完了,没什么要说的了,但是这?么结束好像有点公式化?和冷淡。
她思忖着,要不问下他工作情况,或者问下他什么时候回来。她将几个选项一一打出来,又觉得不好,一一删除。反复纠结,小脸都?皱起。
算是拆穿了昨晚的谎言——她一点也不习惯。
要不是如此,她肯定可以很自然地寒暄慰问两句。
周述凛在开会,他中途回了下信息后,手?机就一直拿在手?中,听着汇报,没有关掉。他时而垂眸,将上面几次出现的“对方正在输入中”纳入眼帘。
原先眼底一层没有温度的寒霜逐渐化?去,整个人的气?场都?连带着温和下来。
与会人员感受最明显,正在汇报的人略有一顿,很快又流畅地续上。
等了会儿,也没再等到有新?消息进来,那行输入中的字也不再出现,他就知道她挣扎了几次,但是挣扎失败。唇角掠过一道笑?痕,他这?才关掉手?机页面,将手?机放回桌上。
肉眼可见的,他好说话?了很多。还没汇报的人,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
助理突然来的消息打断了沈弥的纠结犹豫,说是影视那边有点工作,她抽时间得过去一趟。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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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就退出了跟他的聊天框。想了想,她决定就此结束,省略纠结。
周述凛抵家时,客厅里不见人,动静都?在厨房。桐姨在做饭,沈弥跟在她身边一块儿帮忙。听着声儿,两人聊得挺开心。
他扫过家里一眼,目光又从那几坛突然出现的酒上面掠过。
陆起倒是大?方。
桐姨听见了开门声,笑?着和她说:“应该是先生回来了,要去看看吗?”
沈弥想摇头的动作止在半路。
——这?样确实不太好。
总不能让桐姨以为她在避着他,或者他们之?间怎么这?么不亲近。
沈弥便放下手?里的东西,洗了下手?,出去看了一眼。
她刚喘了一天的气?,没想到就又要面对他。
周述凛准备来厨房拿杯子,试一下那几坛酒,与刚要出来的她撞上。他垂下眸,将人带过来,靠在门后的墙边——厨房里的人看不见的位置。
她磕巴了下,“周……”
“那些酒不喜欢么?怎么不试一下?”他低声问。
她能闻见他身上凛冽的气?息,以及从外边带进来的、尚且未化?的寒气?。在寒气?的加持下,雪松的清冷更甚。
她不太好答。总不能说是自己投鼠忌器。
在她犹豫的片刻,他低头吻住她。
一整日了。
也该适应了。
她彻底怔然,没想到来得这?样突兀。
可这?对他来说似乎只是一件不以为意的小事,如同吃饭喝水那样简单随意的小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攥紧了指尖,乌睫剧烈颤抖,呼吸仍是不稳。
里边的桐姨对此全?然不知,已经响起了炒菜声。
可这?不影响她心脏跳得快速。如同学生时代上课偷偷睡觉,一边怕老师发现,可又一边明知故做。不,还要刺激点,那就不若比喻成,门外就是教?导主?任的巡视,而他们在教?室内接吻。
尤其是听见他在耳畔的一道低声指导:“张嘴。”
她想咬唇,但是被他撬开。
这?个男人,强势而不带商量。
一点细碎的声响,都?被里面的翻炒声掩去。
她双腿发软,眼尾泛着水润的红。被他沿着腰线环住,才不至于叫她滑落。
等到里面炒菜声停下,听着动静,应该是一道菜出锅了,他才松开她。她淡定不了,可他依然沉静不改,深邃的眸光凝在她发红的面上,问说:“是不敢喝吗?怕又会发生这?样的事?”
轰隆一声。
近乎于是藏于极细的一层面皮之?下的秘密被挑破,她面上的温度急剧上升,红了个彻底。
不顾全?是他的味道,紧咬住唇。
“想喝就喝吧。”
他那么清风霁月,好似方才所有的举措只是为了带她勇敢去尝试叫她心生害怕的事情,消除她的恐惧,叫她敢于去面对。
——打消她对“接吻”的害怕,从而敢于去喝这?些酒。
她都?快要叫他的正义?凛然所打败。
根本没办法跟他辩驳。
桐姨炒好了最后一道菜,提高音量喊着外面的小朋友:“洗手?吃饭啦。”
她下意识抓紧了他大?衣的衣摆。
不知是哪里取悦到了他,他弯唇,低声道:“吃完饭我?陪你一起试试味道。”
……不必。
沈弥想,如果要喝的话?,她会倒好酒,端进书房去,将自己锁在里面喝。把她关住,就不用怕她做出任何事情。
她跑去了洗手?间。
不知道被亲成了什么样,但是她现在心跳加速,脸上也热得厉害,肯定不能去见桐姨。
只有他,浑然不受影响。一点风月,拽不动他清冷沉静。
将门关上,她靠在墙上给钟愉发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