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们退婚吧(2 / 2)
这是他爱的姑娘,纵然她性子单纯,不善管家,有时还不守礼,门不当户不对,但他依旧愿意留她下来。
柳玉娇那样好的女子摆在他面前,他依旧不动心,费尽心机的为她周转,只因为他爱她。
可她呢?她却要和他退婚!
退婚!
一股恼怒的感觉堆积在胸口,如噎在喉。
林鹤吟原本对虞望枝的柔情一点点冷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分翻腾的恼怒,他清冷的瑞凤眼定定的望着虞望枝的眉眼,问道:“枝枝所言何意?”
“还能为何?”虞望枝微微拧眉,道:“柳玉娇都来了,旁人都知道你们要成婚了,她要做你的正妻,你也想娶她,那我还留下做什么?”
林鹤吟明白了。
“果然是因为她。”他心口那股压抑的气更沉了几分,胸膛间那些关于他为什么迎娶柳玉娇的话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没吐出来。
他不能将他娶柳玉娇的真实原因告诉虞望枝,虞望枝只是个民女,不懂那些官场之事,若是出去乱说,容易引来灾祸。
他闭了闭眼,只道:“望枝,我娶她,是母亲之命,你信我,我心中只有你一人,你留在府内,纵是为妾,也是我最爱的人,你永远是不同的。”
林鹤吟至今还记得他当时去虞望枝家提亲,虞望枝一脸欣喜望向他的模样。
他们那般好,怎么能因为一时置气,一点矛盾而分开呢?
而虞望枝却已经彻底心冷了。
她凉凉的看着林鹤吟的脸,与他说道:“我此生,绝不为妾。”
林鹤吟面上的愧疚一点点淡下来了。
他望着虞望枝的脸,片刻后,缓缓放下手中杯盏,道:“既如此,我也答你,不可能。”
虞望枝听闻此言时,人都愣住了。
那坐在对面的俊美男子沉沉的望着她,又一次道:“望枝,我真的喜爱你,我可允你有自己的孩儿,叫你荣归故里,自此成为官家妇,而不再是乡野村妇,我会改变你的一切。”
“你没读过书,目光浅薄,你不明白我在做什么,你只要知道,我爱你,听我的话,便足够了,在很久以后,你会知道,我究竟为你做了多少,你也会知道,我才是最爱你的人。”
而林鹤吟此时已经站起了身,似是要走。
虞望枝捧着手里的杯盏,过了两个瞬息,才回过神来。
她“啪”的一掌拍在桌上,涨红了脸,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林鹤吟!我说我要跟你退婚,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你喜爱我,便叫我做妾?这是什么道理!你喜爱我,便是要这般欺辱我?我此生绝不为妾,我要与你退婚!”
虞望枝这一番话又急又快,噼里啪啦的打在林鹤吟的面上,像是那急雨一般,打的林鹤吟骤然冷沉了脸,他道:“虞望枝,你进了我林府的门,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去,我给你恩宠,让你留在林府里,是你的幸事,你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林鹤吟是真的生了恼!
他对她何其好,不介意她是村妇,不介意她被土匪掳走过,她却要因为一个妻妾之位大动干戈!当真是不通礼数,不知感恩!
他必不能再对她留情,要让她乖顺了才行!
于是,林鹤吟当场对门外的小厮道:“留两个人,在院门外看着,禁足!”
虞望枝瞧着他的脸,被他眉眼中的冷厉刺的面色涨红,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后悔死自己当初答应林鹤吟的婚事了!
她居然喜欢上了这样一个人!
而林鹤吟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不愿在这屋子里多待一刻钟,不愿意再看虞望枝那张绝情的脸。
而虞望枝此时还在他身后吵闹,这个女人似乎从不懂什么叫“温声静语”,听见林鹤吟要将她关起来,便慌不择语的说着什么话,什么“我母族可是在京中做官的”,“我舅舅是个极厉害的人”,听得都让人发笑。
母族若真要是在京中做官,怎么可能让虞望枝成农妇?
他转而便出了门,还与门外的小厮交代:“食水减了,一日就给一顿,她不认错,便这般饿着!”
他知晓虞望枝的品性,虽然脾气大,但也不会真的因为这些事而去绝食,放弃她自己的生命,所以虞望枝一定会低头。
多搓一搓她的脾气,就学乖了,好生当个伺候人的妾,日后免得再这般不听话。
小厮赶忙低头应“是”。
——
而林鹤吟从静秋院出去之后,第一时间去了林大夫人的院落中。
冬梅院内。
冬梅院内也没有什么冬梅,只有一座假山和一片湖,覆了一层雪,湖面也已经结冰,湖中心立了一方小亭,若是不嫌冷,是个赏雪的好去处。
但林大夫人此刻可没什么心情赏雪,她正在前厅内听几个嬷嬷的回禀。
听说林鹤吟为那农妇出头,顿觉自己被打脸,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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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几分怨恨之意,道:“那混账叉烧,当真是我白生了。”
林大夫人不过是骂了几句的功夫,便听外面有人通报,说是林鹤吟过来给林大夫人请安了。
虞望枝回来之后,林鹤吟一边忙着安抚柳姑娘,一边又去安抚虞望枝,这还是刚抽出时间来给林大夫人请安。
林大夫人心里还生着林鹤吟的气,但到底是亲儿子,也不能真的拦外面,只压着怒火,道:“请进来吧。”
林鹤吟从外面走进来,满身风雪向林大夫人见礼,道:“儿子见过母亲。”
林大夫人端着青花瓷杯,不冷不淡的“嗯”了一声,随后扫了一眼那些嬷嬷们,道:“都下去吧。”
那些嬷嬷们全都鱼贯而出后,屋内便只剩下了林鹤吟与林大夫人两个人,到这时,林大夫人才放下手中杯盏,问道:“这虞望枝,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林鹤吟如实相告,他道:“儿子与柳姑娘称她是“表妹”,将她在府内留一段日子,到柳姑娘有孕后,再纳为妾。”
林大夫人拧起眉头,呵斥道:“当真是不知这女人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林鹤吟沉默不言。
至于虞望枝所说的退婚一事,他根本就没有提,母亲本就不喜欢虞望枝,他不想让母亲更厌恶虞望枝——虞望枝根本不知道他为了她究竟费了多少心思。
而林大夫人大概是明白自己拦不住了,只叹息道:“既如此,便允了你,府内的人我都会叮嘱,他们不会说漏嘴的,柳姑娘那边,你自己仔细些。”
林鹤吟低声应下。
——
与此同时,春分院。
柳玉娇坐在院内,点着烛火品茶。
而在此时,柳玉娇的小丫鬟也已经出去花重金打探完了消息,一路跑回到春分院中去。
瞧见屋内珠光未散,小丫鬟便知道柳玉娇在等她,连忙跑进来,半跪在地上,与柳玉娇禀报道:“小姐,查清楚了。”
“那虞望枝,就不是什么表妹,而是林鹤吟原先聘进府内的正妻,那位林公子果真骗您!”
柳玉娇品茶的动作一顿,粉嫩的唇瓣一抿,轻轻吐出一声笑:“原是如此——我便说,一个表妹,何须如此隐瞒。”
“虞望枝。”
“多出这么个人来,正好为我所用,缩一缩我的婚期。”
今夜,明月高悬,林府间每个院子里都打着一副算盘。
林老夫人和林鹤吟盘算着骗过柳玉娇,且还瞒着林老夫人虞望枝想退婚的事情,柳玉娇明知山有虎,偏要向虎山行,廖映山在暗处纵观全局,又虎视眈眈。
千人千面,汇成人间。
这么多人中,唯有一个虞望枝是真的被迫入局,被困在静秋院中出不去,气得咬牙切齿,粉面含泪。
——
静秋院内。
自林鹤吟离去之后,门口便真的守上了两个小厮,绝不肯放虞望枝出去。
眼见着虞望枝几次三番要求出去,嘴里还喊“断婚”的话,那外面的小厮还一脸不满的道:“虞姑娘不当如此胡闹!我们少爷何其疼您,为了将您留下,不知道废了多少功夫,您怎能如此不知感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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