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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没有宝船代步,叶归尘几人御剑返回宗门反倒更快,天尚未亮,他们就已经抵达斩星剑宗了。
“累死了,我要回去睡美容觉了。”陆妙韫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天璇峰飞去。
南宫道怜转头看向叶归尘,背上还背着吸收完灵气后再度沉睡过去的灵渊。
叶归尘吩咐:“你带他回去休息罢了,将他安置到我房中休息,我随后就到。”
南宫道怜愣了片刻后,缓缓地点点:“弟子知道了。”
见他带着灵渊离开,叶归尘转身去了天权峰上的宝库秘洞。
“剑主。”守门的黑蛟见到叶归尘,老老实实地退到一旁。
叶归尘微微颔首,走进了山洞中,随后怔楞在原地。
虽然谢风华曾告诉过他,灵渊把密库来来回回整理了数次,但叶归尘已经许久没有踏入此地,倒是没有想到曾经乱糟糟的宝库已经被整理得条理分明,分门别类地做好了标记,丹药类、法器类、灵草类、灵兽类
他大略地看了一圈,终于在天材地宝的分类里找到了自己要取的东西。
那是一个不足巴掌大小的琉璃盒子,透明的盒子里头装着不足弹丸大小的一撮蓝色粉尘,散发出明灭不定的幽暗蓝光。
然而这小小的盒子却沉甸甸的,带着不符合它体积的重量压在叶归尘掌心。
叶归尘仔细端详着掌心中的星尘,这是他的师尊玄玑老人留给他的。就这一点点星尘,就算是千万极品灵石也换不来。
古书记载,天地日月星尘皆有灵气精华,天地之间的灵气可供修士汲取修炼,日月精华则是被妖修精灵所夺,唯独这星尘之力,从未听闻有修士或者妖物能借以修炼。
每年初一,月亮不会出现,漫天的星光便会在这一夜至阴时刻凝结成一粒蕴含着庞大力量的尘埃。星辰的力量不分五行却又无限包容,无论是魔气还是灵气,都能被它所容纳。
同理,若是以这些星尘打造出能同时压制魔气和灵气的法器,便能一劳永逸地解决灵渊体内势如水火的魔、灵之气的争斗了。
当初玄机老人将这盒星尘留给叶归尘时,并未解释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告诉他:“或许有一日,你会用到它,但为师却盼着它不会派上用场。”
叶归尘不能确定,师尊所指,是不是今日。
但是按照玄玑老人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和实力,叶归尘其实心底已经隐约有了答案了。
将星尘纳入储物戒中,叶归尘瞬间消失在了密库里。
再次出现,便是在自己房间的门外。
“你不是负伤严重么?”南宫道怜不满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灵渊笑眯眯地从他手里接过食盒,递给旁边的球球一只烤鸡,自己抱着一头烤乳鹿边啃边含糊道谢:“谢谢道兄,差点儿没饿死我!”
他一路上吸收了大量灵气,勉强将体内的灵气和魔气维持在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作为麒麟兽的本能让他感到饥饿,寻找食物补充体力是兽补充能量最简单方便的渠道。
好在眼前还有个南宫道怜可以忽悠,他便怂恿着南宫道怜去隔壁天枢峰的厨房里讨了好些食物过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受了重伤的人还能有这么好的食欲。”南宫道怜觉得自己被耍了,气鼓鼓地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道兄你不懂,药补不如食补,我此刻酒足饭饱了,这伤情也会好得更快。”灵渊厚着脸皮笑道。
门外的叶归尘扯扯嘴角,将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之后才缓步推门而入。
见他进来,方才还颇有些小人得志的灵渊立刻丢开手里啃得精光的骨头,讨好地笑望着叶归尘:“剑主,方才多谢您救了我。”
少年的白发已经在灵气的滋养下重新变成鸦色,丝毫看不出之前的颓靡萧瑟。
叶归尘淡淡地抬抬手:“无妨,你且休息着,过几日再随我下山一趟。”
听说叶归尘才回来,还没休息就又赶着要下山,南宫道怜有些忍不住了:“师尊,您也该好好休息才是。凭他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总没有您休养身体来得重要。”
灵渊也跟着点点头:“剑主,您还是听南宫道友的劝吧,总是这般奔波倒不利于您的恢复。”
南宫道怜隐晦地瞥了灵渊一眼,递给后者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只是叶归尘决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动摇得了。
他淡淡道:“七日之后,辰时出发。”
随后便将目光转向还站在房间里的南宫道怜。
南宫道怜茫然地看着叶归尘。
叶归尘漫不经心道:“那五卷”
话还没说完,南宫道怜忽然像是挨了烫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转身就往屋外冲,边跑边说:“师尊您先休息吧,我就回去了。”
叶归尘懒洋洋地看着南宫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这才回头看向乖巧坐在床边的灵渊。
灵渊双腿并拢,双手规规矩矩地摆在膝盖上,眼含期待地看着他。
叶归尘朝着他招了招手,少年立刻凑上前来。
“把手给我。”叶归尘轻声道。
灵渊老老实实地递上自己的左手。
叶归尘轻轻搭在他的手腕间,借助灵气去查探灵渊体内的情况,不查不要紧,这一查倒是当真让他有些意外了。
“你所运行的心法,是斩星剑宗的内门心法。”叶归尘抿了抿嘴角。
灵渊弱弱地点点头,小心地观察着叶归尘的表情:“这是卿卿以前教我的。”
叶归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如你所言,你是在三十年前遇到我的,那么按照最低的时间来算,你修道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三十来年?”
灵渊继续点头:“正是。”
叶归尘上下打量着灵渊,片刻后才又问:“所以,你在短短三十年就已经修炼至返虚期?”
这修炼速度比他自己还快几倍,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哪怕灵渊就在自己眼前,叶归尘也很难相信这个事实。事实上,他心底有一瞬间怀疑过眼前的少年是不是走了什么偏门,但灵渊的灵力纯净清澈,不像是掠夺别人的修为那般杂驳混乱。
灵渊坦诚道:“卿卿不记得了,我父亲是个大魔头,他强迫了母亲后才生下我,母亲逃出魔窟后发现自己身怀有孕,但她乃是名门正派弟子,身怀魔胎的消息若是传出去,不止是她,便是整个门派都会蒙羞,故而她才偷偷将此事瞒下,十月怀胎之后便对外称生了个死胎。”
叶归尘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握住灵渊手腕的手也微微用力了些。
似乎是察觉到叶归尘的情绪起伏,灵渊反而微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母亲的师父想让她将我杀了,但母亲于心不忍,我便被她藏在山门里长到了三岁,只是我年岁渐长,终究藏不住,母亲便只能将我送去下界,交给一户不能生育的夫妇抚养。”
他脸上的笑容始终没变,将自己颠沛流离的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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娓娓道来,眉目间却不见半分戾气:“我养父母所在乃是一个小国,夹杂在两个大国之间,长年被战乱袭扰,在我五岁那年,一场大战爆发,那个小国一夜覆灭,我的养父母得了消息,带着全家提前出城了,唔,只是他们走得匆忙,忘记带上我了。”
“许是我天生命硬,虽被破城的士兵砍了几刀,但却命大活了下来。后来我在人间流浪了几年,又遇到了魔界潜入人界的人,他们发现我与他们同族,便顺手将我带去了魔界。”
“在魔界中,我的那位生父感应到我与他有血缘联系,便召我去见他,顺便测试我的魔修根基。他发现我还未开始修炼后,便把我扔下了无尽魔渊,还留下话说,我若能活着出去,他才会承认我是他的儿子。”
说到这里,灵渊无奈地笑了笑:“我不稀罕做他儿子,但更不愿在魔渊地下做一个任人欺凌的小魔族。为了活下去,我开始修炼魔气,只是每每修炼之时,经脉之中便会有钻心剜骨之痛。只是那时我尚且年幼,以为这是寻常,为了活命便都忍受了下来。”
见灵渊说得轻描淡写,叶归尘心底却涌出些微的难受。
他曾经在书中见过,魔道双修之体若一生不入两道,做个普通人或可善终,但凡开始修炼,每进步一日,便离死亡更近一步,且日日都会遭受常人难以承受之痛,许多魔道双修之体便是因为难以承受这等痛苦而选择自尽。
叶归尘不知道少年是凭着怎样的求生意志,才能忍下那般非人的折磨活下去。
“五十多年后,我总算是修炼小有所成,从无尽魔渊爬了出去,也得到了父亲的承认。只是他派人来接我时我才知道,他的儿子有将近两三百人,我猜便是他自己都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他发现我天赋不错,对我倒是有所青睐,当然,我上头那几百个哥哥也为此记恨上了我。”
叶归尘微微垂眸,神色复杂地听着少年给他讲述自己前半生的经历。
灵渊忽然羞涩地笑了,偷偷地瞥了叶归尘一眼又飞快地移开了视线:“那些哥哥们我都认不全,但他们几乎每个人都会针对我,给我下绊子。遇见卿卿那时,便是我某位兄长做的好事。”
“他们将我重伤后抛弃到上界,他们认为上界的修士一见到魔修必然会赶尽杀绝,斩草除根,正好全了他们一箭双雕的想法。”
“一箭双雕?”叶归尘轻轻重复。
灵渊‘嗯’了一声:“一来可借助上界修士之手除掉我这个眼中钉,二来,若是上界杀了魔域中域主之子,正好可以挑起两界纷争,让上界与魔界战火重燃。”
“魔界想要与上界开战?”叶归尘的眼睛微微眯起,却依旧好看得要命。
灵渊痴痴地看着自家卿卿的眼睛:“嗯。”
他又把话头扯回来,眼神甜蜜地看向叶归尘:“还好我遇到的是卿卿,你不但没有杀我,反而救了我。你发现我只修炼了魔气却没有修炼灵气,便教给我一套上乘的修炼心法。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我修炼灵气的速度反而更快,很快我体内的魔气与灵气就平衡了,修炼时也不会再痛了。”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开始魔道双修的缘故,到了后来,即使我不刻意修炼,魔气和灵气还是会自动钻进我体内,助我修行。卿卿你怕我修炼速度过快,最后会因为魔气和灵气的相互排斥而导致爆体而亡,便亲手替我封印了大半的力量,平日只保留了魔丹和金丹的修为。”
听完灵渊的解释,叶归尘沉默了许久。
难怪当日灵渊上山后,他吩咐谢风华带着灵渊修炼,灵渊却总是找各种借口逃避,要么就干脆跑去密库整理那些死物。
却原来,他根本不敢贸然修炼。
只是,叶归尘把这一切都忘记了。
“好好休息,闲时多冥想修养,练一练养气功夫,有助于你稳固体内的魔气与灵气。”叶归尘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出了房门,眼看是将自己休息的房间都慷慨地让给灵渊了。
灵渊置身于叶归尘的寝室,哪里还睡得着?
他无比兴奋地在屋子里这里转转那里看看,要么撩拨一下房间角落里被人精心照顾的照玉雪鸢,要么变态地贴在叶归尘枕过的玉枕上嗅着上头残留的余香,旁边书架上摆放的几卷玉简也被他随手翻来看看。
只是那里头皆是以秘法记载的内容,若不能掌握其中诀窍,翻开来看也只是一卷卷无字天书罢了。
看得正兴奋时,灵渊忽然顿住了脚步。
停在了房间的角落。
那里,堆着几个看上去带着岁月痕迹的木盒,昔年红漆描金的颜色都黯淡了,但那上头熟悉的花纹却早就印在了灵渊心底。
他缓缓地将那藏在书卷之下的木盒取出,打开一看,里头塞满了叠得整整齐齐的白纸,上面更是写满了字迹丑陋的文字。
那些都是他自己亲笔写下的鬼画符,有的是誊写书上的词句,有的是他心血来潮写给叶归尘的情诗,虽然文字不通,却仍旧表白着少年人赤城而热烈的真心。
这应该是叶归尘在当初离开之前,从他们的家中带走的。
看着这一页页被人精心保存的纸页,灵渊的凤眸微微暗沉了一瞬,绝色的脸上却陡然露出几分冷漠的讥笑。
他回头笑望着床头吃饱了酣睡的球球,自言自语道:“崽崽,你看你娘,还是这么会伪装。”
装得他都快以为叶归尘的离开是不得已的选择,而非狠心的遗弃。
漫不经心地将这几只盒子原封不动地放回去,灵渊的脸上又挂起了一如往常的清澈笑容来。
他不怨恨生母将他放弃,不怨恨养父母的不告而别,也不怨恨生父的漠视,因为从未期望过,所以便无所谓失望。
然而,唯独叶归尘的遗弃,他却无法释怀。
二十五年的寻觅,九千多个日夜的思念,每时每分的折磨,他怎能释怀?
望着窗外交界如雪的明月,魔修少年的嘴角挂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被神明遗弃过的信徒,终究未能得到救赎,沦入黑暗。
跋涉千里的信徒翻山越岭而来,不是为了虔诚膜拜,而是为了,让神祇也随他一同堕入炼狱。
二人沉沦,总好过一人绝望。
哪怕被恨着,也比他总是孤身一人好。
第22章
早上,灵渊是被人从被窝里薅出来的。
他迷迷糊糊地抬手就要抱上去:“卿卿,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唔,手感不对,咦啊!”
谢风华毫不客气地将鹊巢鸠占的少年扔在地上,淡淡道:“已经快辰时了,不早了。”
灵渊双手环在胸前,恶寒地看着对面的谢风华,若不是他摸着对方的手感不对,差一点就亲上去了,呸呸呸,真晦气!
“你怎么在这里?”他从地上爬起来,顺便整了整自己的衣裳。
谢风华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师尊让我来叫你,已经辰时了,准备下山去。”
灵渊这才后知后觉地拍了拍乱糟糟的脑袋,对哦,之前卿卿说过今天要带他下山去的。只是他久违地再次爬上叶归尘的床上,呼吸间都是卿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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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香味,这几天他都睡得格外安心。
这一睡,就睡过头了。
“还好没耽误正事。”灵渊松了口气,把枕头上还在呼呼大睡的球球往自己的怀里一揣,笑着问,“敢问道兄,剑主如今在哪里?”
谢风华淡淡道:“随我来。”
灵渊挠挠后脑勺,跟在谢风华身后出了房间,就看到叶归尘已经在外头的落霞坪等着了。
依旧是白衣如雪,长身玉立,与往日并无不同,但灵渊就是觉得越看越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厌。
“剑主,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灵渊笑着问。
“你体质特殊,寻常武器倒不合宜,需要请炼器大师为你重新锻造新的法器。”叶归尘回头望着他,耐心地解释道。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灵渊总觉得,今日的叶归尘面对他时态度和缓了不少,再也没有往日那份深藏起来的警惕和戒备。
灵渊愣了愣:“这是要为我量身打造法器?”
叶归尘微微颔首。
灵渊有些受宠若惊:“天权峰的门人待遇都这么好吗?”
旁边冷眼看着这一切的谢风华哼了一声:“小子,你当谁都同你这样好运气?”
就连他和师弟,也是入门几十年、突破元婴期以后,才获得师尊赠予的极品法器。
在谢风华看来,灵渊不过是运气好,误打误撞地救了重伤的叶归尘,叶归尘为报救命之恩才将他带上天权峰。
如今叶归尘把掌管密库的权力交给灵渊不说,竟然还要用珍贵无比的星尘为他量身打造武器。这在谢风华眼中,便是灵渊挟恩自重了。
只是这是他师尊做出的决定,即便是谢风华心中芥蒂,也只能讽刺灵渊几句。
然而灵渊偏偏是个脸皮厚的,哪怕是听出了谢风华话里有话,也只是笑眯眯地点点头:“是啊,有剑主大人看重,还肯为我打造新的法器,我的运气再好没有了。”
气得谢风华不想再说话。
倒是旁边的叶归尘笑了笑,朝着灵渊伸出手。
灵渊愣了愣,傻乎乎地把自己的手递上去。
叶归尘顿了片刻,指向他怀中微微鼓起的一团。
“哦,小家伙还没睡醒。”灵渊忙从怀中掏出儿子递过去,“最近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总是睡不够,还总爱掉毛。”
叶归尘熟练地接过球球,闻言低头打量了几眼,果然,在两人交接的过程中,球球一直睡得很熟,而且有两根灰暗的羽毛落在了灵渊的掌心。
灵渊把那两根羽毛用手帕包起来,笑道:“崽子的毛若是掉光了,还能留几根给他粘回去,免得卖相不好看以后都找不到对象。”
叶归尘有些想笑又忍住了。
灵鸟幼崽嗜睡、掉毛都是正常的,它们在成长的过程中总是需要充足的睡眠和食物,因此球球才会成为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小肥啾。
他托着球球,示意两人跟上。
灵渊御剑跟在叶归尘身后,他的御剑法决看上去比谢风华更为纯熟,几乎不念口诀便能顺利御剑,甚至还能一心两用,这是初学斩星剑宗御剑心法的人绝对做不到的。
谢风华的眼底掠过一丝疑虑,但却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沉默。
倒是与他并肩御剑的灵渊却安静不下来:“道兄,你也同我们去吗?”
谢风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师尊身边需要有人服侍,南宫力量不足,容易被人欺骗,因此我让他留在山上抄抄经书静静心,随侍师尊这等大事,还需我来。”
灵渊心虚地挪开视线,猜到南宫道怜已经把事实都告知谢风华了。
他摸了摸鼻子,望着脚下不断后掠的云海转移话题:“咱们这是去炼器宗吗?”
谢风华不咸不淡道:“不是。”
“那这是”灵渊继续追问。
“去拍卖会场。”谢风华实在被灵渊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惹得心烦,干脆把叶归尘的打算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师尊打算用星尘给你炼制新的法器,但寻常炼器师根本无法炼制这等天材地宝,便只能去求已经金盆洗手的炼器宗师百宝道人。”
据说百宝道人乃是百年难见的炼器奇才,许多在上界赫赫有名的法器皆是出自他的手中。许多炼器师平生能炼制出三五件上品法器便足以名声大噪,而百宝道人却足足炼制出了十件极品灵器,其余上品法器和中品法器更是数不胜数。
叶归尘此前赠与沈崇诲的那件极品法衣便是出自百宝道人之手,剩余几件,也都落入了修界赫赫有名的修士手中。
灵渊问:“那位百宝道人既然已经金盆洗手,怎么又肯为我出山?莫非他与剑主私交甚笃?”
“我与百宝道人不过是泛泛之交。”说话间,叶归尘已经轻盈优雅地落在地面上,故渊剑也随即化为一道玄光没入他的体内。
“百宝道人不愿再为任何人炼制法器是因为,他的夫人被魔修拘走了元魂,如今只剩一具躯壳如行尸走肉般活着。他为妻子打造了一口玄冰棺保存尸首,日日陪着她。想要让他出手炼器,除非有人能将他爱人的元魂带回上界。”
叶归尘抬头看了一眼前头气势恢宏的云匾,眼底含笑,“我正好收到消息,这场拍卖会上压轴的拍品有引魂灯。有了引魂灯,去魔域找一个元魂就会方便许多。”
“你要去魔域?”灵渊下意识地看向叶归尘,眉头不自觉皱起,语气也变得有些严厉,“你当魔域是什么地方,若你修为还在全盛时期,或许可以去闯一闯。但如今魔域已经有了新的魔尊,也不再如以前那般四分五裂,各自为战,你又伤势未愈,现在去不是羊入虎口么?”
谢风华在旁边都听傻了。
灵渊这少年的胆子未免太大了,竟敢用这种语气跟他师尊讲话!
他家师尊虽然性情和善,但也不是没有脾气的。
谢风华危险地眯了眯眼,冷冷地看着灵渊,又转头看向叶归尘,师尊一定会出手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吧?
要是灵渊以为叶归尘会任由他以下犯上就
“放心,不过是去寻一抹元魂,我自当小心谨慎,改头换面再去。那魔域之中其实也有不少修士前往,只要不招惹是非,全身而退倒也不难。”叶归尘却依旧心平气和地解释道。
就猜对了谢风华无力以手扶额。
灵渊神色复杂地望着叶归尘,许久没有开口。
他知道,就算凭借灵犀之印能证明自己和叶归尘曾经的确是道侣,但叶归尘绝对没有恢复当初的那些回忆。
仅凭灵犀之印,叶归尘便接受了他们的关系,为了帮助他稳定体内缠斗不休的魔气和灵气,甚至愿意以身犯险,擅闯魔窟。
然而,这一切做法落在灵渊眼中,却让他心底越发难受起来。
“剑主是对每个人都这样好吗?”灵渊忽然淡淡笑着,眼神清冷地看向叶归尘,“哪怕你其实对对方知之甚少,也愿意为了旁人这般竭尽全力吗?”
或许对叶归尘而言,哪怕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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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他都会不顾危险地去救助对方。
看着少年俊脸上的笑容消失,凤眸里的情绪也逐渐上来,叶归尘像是看穿了对方心底的想法,轻笑着摇摇头:“只有你而已。”
一句话,五个字,瞬间将情绪刚刚上来的少年哄得心花怒放,控制不住地笑弯了嘴角。
旁观的谢风华早已麻木。
有一瞬间,他觉得眼前温柔和善的叶归尘就像一位驯兽师,精准地拿捏住了少年的命门,三言两语就能将性格暴躁的小兽安抚得乖巧温驯。
当然,他更相信,这天底下无论是谁被自家师尊这样专注地看着,坦诚他是自己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对方都不可能继续保持清醒的理智。
灵渊被叶归尘亲手塞了一颗糖,已经乐得找不到北,欢欢喜喜地黏在叶归尘身边,绕开越来越密集的人群,取道少有人经过的侧门进入了云外之境。
云外之境是修士云集的交易市集,在上界各处都有分号,是修真界十大门派共同主持成立的交易场所,确保交易公平公正。
若有人敢在市集杀人夺宝,便会受到十大门派的联合追杀,故而对于许多小门派的修士和散修而言,来云外之境交易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在这里,所有的修士们想要寻觅的天材地宝都能找得到,只是大部分价值不高的都摆在外层由货主自行售卖,而部分价格昂贵的珍稀之物经由云外之境的分部负责人鉴定之后,可以进入拍卖场拍卖,货主和货物都能得到更高规格的保护。
谢风华提前去找分部的负责人安排贵宾房,叶归尘则与灵渊两人在小散修云集的散市慢慢参观。
附近的小散修很快便注意到龙章凤姿的两人,都更加殷切地展示着自己售卖的货物,盼着能入得了贵人的眼,多换取些灵石以助修行。
看着道路两旁密密麻麻的小摊,灵渊的眼底逐渐被回忆占据。
他忽然抬手牵住了叶归尘的手,有些兴奋地带着他穿梭在人群中。
叶归尘微微讶异地看着被少年握住的手腕,片刻后垂下眼睑,安静地跟在灵渊身后穿越人流。
他的记忆里虽然缺失了一段,但不会怀疑自己的判断。当初他愿意与这位少年结为道侣,必然是因为对方值得。
灵渊是他自己曾经的选择,更何况灵渊为了寻找他吃了那么多苦。因此在不违背自己原则的情况下,叶归尘愿意竭尽全力地去宠着他。
终于,灵渊在一处售卖灵酒的摊子前头停下,向卖酒的小修士询问价格:“这种紫苏酒多少钱一壶?”
那卖酒的筑基修士见叶归尘与灵渊两人衣着华贵,气势不凡,顿了顿后笑眯眯地开口,将自己的灵酒吹嘘了一番:“两位仙长,小道的紫苏酒乃是上品灵酒,都是用五十年份的上好紫苏酿制出来的,恢复灵气的效果绝佳。”
他的目光飞快地掠过两人身上的配饰,片刻后给出售价:“一壶只需要五十块下品灵石。”
闻言,灵渊双手插腰冷笑了一声:“小子,你这是拿根稻草当香烧——糊弄鬼呢?这么一小壶紫苏酒何时要价五十块下品灵石,顶多二十块下品灵石。”
那小修士吓得面色发白,站在原地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修士却都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虽然这小修士的操作在他们这里也属寻常,基本上看到穿得好些的买主,他们都会叫高价,因为那些修士自恃身份地位,很少会同他们计较这几块灵石,通常都会慷慨解囊。
这小修士的灵酒品质确实高出同行不少,因此每每在集市上的售价不仅比别人高,卖得还比别人快,这不招人妒忌才怪了。
只是他没想到,今天却遇到一位懂行的前辈踢到铁板了。
“剑主,我以前也酿过这种灵酒,不仅有紫苏酒,还有百灵藤酒、紫金藤酒对了,有一年我在山上寻到了株野生千年人参,酿造出几壶上品参酒,卖出了一千下品灵石呢!”灵渊笑吟吟地看着叶归尘。
后来那一千下品灵石被他换成了十块中品灵石,用来辅助叶归尘修行了。
他那时候只以为叶归尘是个寻常修士,十块中品灵石一定够他吸收许久了,而叶归尘也的确几乎耗费了一年的时间才将那十块中品灵石的灵气全部吸收了。
现在他才知道,吸收十块中品灵石的灵气对于那时的叶归尘而言,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倒是为难叶归尘,却还愿意为他慢慢地演这样一出好戏。
叶归尘没有看懂少年眼底的嘲讽,只是认真地望着少年,语气怜惜:“那时候,你一定过得很辛苦。”
灵渊微笑着:“有卿卿在,一点儿都不辛苦呢,我很幸福。”
叶归尘望着他眼底几乎要溢出来的深情,心底陡然升起些许遗憾。
若是他还记得那些往事,是不是现在也能回应少年的感情,而不至于让对方总是付出却一无所获。
“给你!”灵渊忽然转头,塞给旁边的小修士十块中品灵石。
小修士惊诧地捧着十颗如鹅卵石般光洁莹润的中品灵石,呆呆地看着灵渊。
灵渊漫不经心地拍拍他的肩膀:“我当初在路边摆摊卖酒的时候,就总是幻想,若有人突然塞给我一堆灵石买下我所有的灵酒就好了,这样我就有灵石给我妻子修炼了。”
旁边的叶归尘眼睑微垂,没有说话。
“我的运气不好,从没遇到过这种人。”灵渊看着那年轻的筑基修士道,“不过你的运气好,今天我想做这样的人。”
那小修士颤抖着手捧着十颗中品灵石,感恩戴德地鞠躬道谢:“多谢前辈慷慨,多谢,多谢!”
等他抬起头时,才发现灵渊已经带着叶归尘逐渐走远了,而自己,已经被又羡又妒的目光包围。
不过这修士倒无所谓,收好了灵石后继续卖他的灵酒。
反正他此刻身处云外之境,纵然旁人再怎么眼红,也不敢对他下手。
第23章
云外之境的核心是一座约莫有十余丈高的巨大环形高楼,里面共有三层,每一层都有拍卖场,顶层的拍卖场则只对部分具有准入资质的修士开放。
十大门派的修士,都各保有一间隐秘而奢华的专用房间,平时即便是参与拍卖的人再多,这些房间都是不对外开放的。
分部的负责人在谢风华的带领下,早早地吩咐人将斩星剑宗的房间备好,自己更是亲自带着一大批属下去门口迎人。
只是等了半天,都没有看到叶归尘和灵渊两人的身影。
“谢道友,天权剑主怎么还未到?”微微弓腰的负责人左右张望都没有见到人来,回头看向谢风华,讨好地笑问,“可是需要我派人为剑主引路?”
谢风华淡淡道:“想是师尊还在别处闲逛,贺阁主不必在此等候,倒耽误你的正事儿。师尊来了我自会为他引路,你就去忙你的吧。”
贺西亭乃是一介散修,凭着自己的天赋和机缘在三百岁时突破金丹期,最后得了道友举荐,在云外之境的东洲分部谋了个差事。
又因为他行事机敏,善于左右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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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十年,便从一个最低等的举牌员爬上了分部负责人的职位。
贺西亭对自己的这个位置看得很重,故而面对上界每一位位高权重的修士,他都务求做到亲力亲为。
叶归尘乃是上界第一剑修,虽然听说他在飞升渡劫失败之后实力大跌,但这到底不过是世人的揣测,真实情况如何,谁也不知道。
在不知底细的时候,贺西亭是绝对不会冒险去开罪叶归尘的。
“无妨无妨,我手上哪有什么要事,迎接剑主大人才是天大的要事呢!”贺西亭微笑着把这几日所有拍卖会上的拍品名录全都递给谢风华,又小心地打听着,“不知道剑主大人看上哪件了?其实剑主差人来招呼一声,我们可以安排人送去的,何必劳烦剑主走这一趟?”
这册名录之前已经有人送到了天权峰,故而叶归尘才知道本次拍卖的商品里有引魂灯。
按照云外之境的规矩,十大门派有优先出价购买拍品的权力,只要他们给出的价格符合物主的预期,便可以直接与会场交易,而被他们看上的东西,根本不会被送去拍卖会。
但是这一次引魂灯的主人却是个脾气古怪的修士,他已经放出话来,不需要以灵石交易,而要以物换物。
换言之,他要与有意购买引魂灯的修士们面对面地交易,谁给出的置换条件最符合他的需求,他才与谁交易。
“这件引魂灯的主人是什么身份?”谢风华随口问道。
贺西亭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抱歉,谢道友,我们不能透露卖家的身份,这是行规。”
谢风华微微一愣,随后笑了笑:“哦,许久不曾下山,我倒是忘了这条规矩了。无妨,我也只是随便问问,毕竟,现在还要以物易物的卖主不多了。”
贺西亭小心地观察着谢风华的脸色,见他是真的不介意,心底略松了口气,但想起谢风华问的是引魂灯,眉头又微微皱起来。
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提醒谢风华:“谢道友,冒昧问一句,天权剑主可是也对引魂灯有兴趣?”
“也?”谢风华微微挑眉。
贺西亭叹了口气:“实不相瞒,对这盏引魂灯感兴趣的道友可不少,天元派的青霞仙子、藏剑阁的上阳剑仙,都曾过问过此物。”
闻言,谢风华眉头微蹙。
青霞仙子也算是半个熟人了,她的修为不过元婴期,年纪辈分都长于叶归尘,但面对叶归尘也是平辈而交,还曾隐晦向叶归尘表白,只是被叶归尘婉拒了。
至于上阳剑仙,却与叶归尘是积怨已久的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