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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小半
“我没答应!”翟曜几乎同时跟沈珩一起开口, 覆盖在了对方的话音上。
接着心虚地把脸调向一边,嘴唇紧紧抿起。
沈珩沉默地注视着他,脸上还是那副猜不透情绪的寡淡表情。只是随之而来的静默让翟曜觉得更加压迫。
他咬了咬牙, 被沈珩攥住的手,指尖微微往里蜷了下。
下一秒,沈珩默默将他松开了。
手腕突然消失的力度与体温令翟曜无端感到一丝说不出的空洞,胳膊又在半空僵抬了片刻,才重新揣回兜里,转身头也不回地对身后人低促说:“回家。”
接下来一直到进入家门,沈珩都没在主动跟翟曜说一句话。
翟曜越走步子越发飘。
沈珩这是……生气了?
他生哪门子气!
本来就没答应!
再说凭什么给他上?!
考第一怎么了?考第一就能随便上人?!
要上也该是自己上他!
沈自尧已经睡了,客厅茶几上放着象棋比赛发的纪念品,还有打包好的宵夜。
沈珩轻轻推门看了沈自尧一眼, 见他呼吸均匀, 睡得安稳,又将门重新掩好, 把打包盒放进冰箱,按了客厅的空调暖风, 又去浴室打开浴霸。
这才对翟曜说:“你先洗澡吧。”
翟曜“哦”了声, 目光仍追着沈珩的背影回了房间,直到看他要关门时才突然将人叫住。
沈珩停下, 并没转身。
翟曜喊完就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嘴唇动了动, 发不出声。
最后干脆恢复成了那副凶巴巴的样子道:“大男人有话直说, 耍什么脾气。”
背对着他的人静了下,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
“翟曜, 我还不够直接么?”
“我、我不是那意思!”翟曜试图解释,“不是让你直说、直说那事儿, 那事儿不用直说!”
“我知道了。”沈珩淡淡道,接着轻抬了下唇角,“是我不够好,你就当我没讲过吧。”
“不是!”翟曜连忙否认,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再去看沈珩时,总觉得对方宽阔单薄的背影显得落寞又可怜。
“去洗吧。”沈珩说完关上了房门。
翟曜眼见沈珩屋里的灯亮了又暗了,呆呆站在原地。
操!
干嘛干嘛干嘛?!
又不是要抛弃他,一副委屈巴拉小媳妇的样子给谁看!
翟曜很火大,又觉得此时的自己像极了个不负责任的渣男。
他黑着脸回到客房,随便从衣柜里翻出件换洗衣服,气冲冲钻进了浴室,将水开到最大,从头到脚一通猛冲。
……
夜色渐深,墙上的老式挂钟在趋于整点时发出“咔嗒”一声。
黑暗的客厅里,冰箱门让人拉开,发出微弱的光亮,又转瞬即逝。
接着是啤酒罐“哧”地打开,一道轮廓仰头将其“咕咚咚”喝到见底,捏扁。
又打开一罐。
转眼间,垃圾桶里已堆满空酒罐。
大概是怕第二天给沈自尧看到了要挨骂,套垃圾桶的塑料袋被系紧拎起,扔到了门外。
而后,沈珩房间的门被敲响。
屋内传来拖鞋走在木地板上的声音,房门从里面打开。
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后,沈珩藏在镜片后的目光微微沉了下,却还是没说话,垂眼安静地与之对视。
翟曜的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头发还湿着,水从发尾流到脖子里。
他抬着头,绷着眼皮,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只是眼神被酒气熏得有些涣散,还有些潮湿。
沈珩的喉结滚了滚。
翟曜推了沈珩一把,让他别挡道,随后进入房间反手锁上了门,视线浅浅在房间里扫了遍。
屋里开着台灯,沈珩刚刚应该是在看书,床上还摆着本没合上的物理题解析。
也没烟味,看来没犯规。
“坐床上去,我给你吹头发。”沈珩说完,就要去拿吹风机,被翟曜拉住。
翟曜面无表情盯着他,拉沈珩袖子的手默默用力,顿了下后命令道:“你坐床上去。”
沈珩抿唇,片刻后顺从地来到床边坐下。
翟曜此时酒意上头,明明是走在地板上,却像脚踩棉花。甚至还不小心打了个趔趄,扶住墙。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沈珩,感到自己呼吸都在发烫。随后咽了口唾沫定了下心神,抬手摘掉了沈珩的眼镜,扔在床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说那种话…”翟曜开口时,嗓音有些哑,“什么‘是我不够好’,就是在套路我…你这人损得很,肠子肚子全特么是黑的…”
沈珩不否认,冷薄的眼皮下,墨色的眸子幽幽看着翟曜。
“所以,我成功了么。”
翟曜没回答,轻磨了下牙,下一秒朝沈珩的嘴唇重重亲了下去。
沈珩顺势将一只手绕到翟曜脑后,一下下安抚似得抚摸着,眸中的柔软随着对方略显青涩的技巧转暗。
翟曜亲了一会儿,发现沈珩这回竟一点都不主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只见沈珩一副任由他发挥的样子,甚至还有点淡定观摩的意思。
翟曜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张嘴一口便咬在了沈珩的喉结上。
他听到对方传来一声短促地闷哼,脑后的手骤然收紧,扯住他的头发。
翟曜得意地勾了下唇,刚想说些什么来嘲笑沈珩,接着就顿感一阵天旋地转,被对方掀翻在了床上。
“关灯。”翟曜呼吸急促地催促,见沈珩不动,便要去熄灭床头柜上的台灯,被沈珩拉过手,顺势按在枕侧。
“不关。”沈珩淡淡说,“我想看着你。”
翟曜的脸又是一烫,看着沈珩够过空调遥控,将温度又往上调高了好几度,后背已经开始冒汗了。
“别特么再按了,老子热!”
沈珩低低“嗯”了声,又亲了下来。
这回不再像是刚才那般“冷眼旁观”,炙热的气息和探入都带着极强的侵略感。像是饥饿的猛兽脱笼而出,再不压制本能地肆意掠夺。
翟曜的呼吸渐渐又开始跟不上节奏,手下意识推拒,被抓在一起控制在胸前。
昏沉间床头柜抽屉让人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什么。
翟曜在看清沈珩拿出的东西后,瞳孔登时放大:
“你…你特么什么时候买的?!”
“在你生日前。”
“?!”翟曜简直要被对方的“运筹帷幄”惊呆了。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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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说他沈大佬是干大事的人!
沈珩此时的眸色已暗到不着边际,在翟曜耳畔低沉沉地问:“翟曜,怎么又同意了?”
翟曜克制着耳根传来的阵阵酥麻,偏过头不说话。
沈珩含住他的耳垂,惩罚性地用牙磨了下。
翟曜又是一抖,咬着牙有些难以启齿的闷重地说:“我之前查了,好像会很疼…没经验还会受伤…你给老子小心着点儿!”
沈珩沉默,下一刻吻翟曜的力度陡然变得更重。
翟曜简直觉得自己要被对方嚼碎吞进去了。
“翟曜,你是在心疼我么…”
沈珩的声音也变得低哑,修长的手指推开翟曜身上宽松的T恤,又勾向他的裤腰。
翟曜整个人颤抖得更加厉害,总有种要抽筋的感觉。
挣脱出的手死死抠着沈珩的肩膀,指尖恨不得陷入对方的锁骨。
“放心,不会让你疼的…”沈珩轻声安慰,将翟曜翻过身去,沿着脊椎骨抚摸他的后背,“乖,放松…”
翟曜咬紧牙关,感觉口腔已经被自己划破了,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他将头埋在枕头里,想按照沈珩的指引放松,却条件反射地越绷越紧,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你他妈…倒是放松个给老子看看…”他颤声骂,满脑子全是百度上查的那些惨烈状况。
翟曜发誓在曾经任何一次打架中,他都没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腿被人用膝盖顶开,翟曜深吸口气,身体却像石化了一般僵硬在那里,脖颈显露出青筋。
他抓紧枕头,呼吸越来越困难,汗水将身下的被褥浸湿,开口时不经意发出的喘气都变得陌生。
特么的…
太丢人了!
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一定又怂又蠢又傻逼!
沈珩不会不喜欢了吧……
翟曜越想就越急,越急就越臊。脸红到透,睫毛剧烈颤动,嘴唇直接被自己咬破了皮。
身上的人动作忽然停了,半晌后微微叹了声气。
翟曜咬着枕巾,失神间就感到一只温热的手探到自己后脑勺,钻入发间轻轻揉了揉,接着滑到他脸侧,抹掉了上面的一团潮湿。
“别哭…”
对方的声音很低,带着些无奈,还有点听不真切。
翟曜迟钝地反应了会儿,都没太明白。
哭?谁哭了?
污蔑谁呢!
眼角又被人用拇指摩挲了下,好像真的有水,并且刚被擦去就又漫了出来。
“不欺负你了。”
昏黄的台灯被按下熄灭,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留下窗外透出的一丝微弱月光。
沈珩掀过被子将翟曜裹住,手隔着松软的羽绒被一下下轻拍着他。
在感受到翟曜总算稍微放松了一些后,稍稍拉开和他的距离,起身下床。
翟曜一把攥住沈珩的手,在黑暗中迷茫地望着他,像个做错了事担心被丢下的小孩。
“我去厕所。”沈珩嗓音干哑地解释。
“别去。”翟曜下意识就要挽留,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执拗地继续抓着沈珩的手指。
“没关系,等你准备好了再说。”沈珩总是清冷的声音在深夜里居然带着种莫名的安全感,又用另只手摸了摸翟曜的头,帮他把被汗和眼泪沾湿的碎发捋向脑后。
“可你现在怎么办?”
“自己能解决。”沈珩顿了下,“需要我帮你么?”
翟曜摇头,又将脑袋往被子里藏了藏,声音有些发闷:“用不着。”
沈珩轻轻“嗯”了声,视线再次移向翟曜抓他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他尝试撤离了下,反被翟曜握得更紧。
沈珩抿唇,在黑暗中捕捉着翟曜的眼神。
羞臊、愧疚、无措……还有些可怜。
“我…再试试。”翟曜小声道。
沈珩闭了闭眼,片刻后再次睁开,轻轻拍了下翟曜的腿。
翟曜在从对方的眼神中明白他的意图后,眸光不由颤了颤,但还是红着脸听话地照做。
……
当一切结束,翟曜无力地瘫在床上。沈珩又在他的唇上轻轻亲了口,去浴室洗澡。
翟曜的腿此时还在火辣辣的疼,绝对磨红了。他蜷起身侧躺着,眼皮懒懒耷下,懈倦地望着窗外。
天空又开始飘雪,寂静无声地落在窗台上。
明天该不会是个晴天吧……
阳光一定很亮。
看到沈珩后的第一眼,又该说些什么呢?
翟曜就在这样的懊恼中逐渐睡去。
朦胧间,被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下次不会再放过你了。”
……
第92章 尾冬
翟曜是被勒醒的, 掀开被子一看,就见那条肌肉匀称的胳膊正紧紧搂着他的腰。
身后传来绵长的呼吸,翟曜尝试动了下, 那只手立马就又将他往怀里捞了捞,箍得更死。
翟曜叹了口气,手搭在对方的胳膊上。本想将其推开,结果鬼使神差地顺着分明的线条,慢慢爬向对方大臂的伤疤。
沿着当年烈火烧过的纹路,想要将其抚平。
再抬起眼时,沈珩已经醒了,正一言不发地沉沉看着他。
翟曜一僵,想将手缩回去, 又觉得这么做太明显, 于是跟在菜场挑排骨似的拎起沈珩的胳膊掂了掂,嫌弃地一甩。
“再不老实就剁了吧。”翟曜坐起身, “老子腰差点给你勒断。”
沈珩反手便抓住了翟曜,翟曜将他拍开, 腿伸出被窝勾着不远处的椅子拖过来, 拿了上面搭着的衣服穿。
沈珩的目光跟着翟曜的动作,落在他的腿上, 一点点往上移。
低声开口:“腿, 要不要上药。”
“上你大爷。”翟曜磨牙骂, 一不小心把上面的扣子系到了下面的扣眼, 烦躁解开重系,“当自己是特么的狼牙棒?”
沈珩没说话, 唇角微不可见地翘了下。
屋外的雪停了,窗玻璃上蒙着一层白雾。
翟曜洗漱完, 沈珩已经做好了早餐。沈自尧拿起一个糖三角,边吸溜着糖稀边摇头叹气。
“怎么了?”翟曜抬眼问。
沈自尧抹掉胡子上粘着的糖:“今年冬天冷,楼下的流浪猫怕是要遭罪啊。”
“应该没事。”沈珩道,“我看有人在楼道里专门放了猫窝,垫了棉絮。”
“那就是昨晚那只猫打不过别个,没占着窝。”沈自尧絮絮念叨着,“应该还是个小猫崽子,声音很小,不仔细听都听不到……喵呜喵呜的,可怜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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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曜开始还在想,昨晚上他好像没听见什么猫叫。随着沈自尧的话,脊背越挺越僵硬。
沈自尧……
他别是……
把自己的声音……当成……
沈珩往翟曜碗里夹了点炒青菜,嘴唇轻轻抿起。
翟曜知道他大概率又在憋笑,在桌下狠踹了沈珩一脚。
“我好像也有听到。”沈珩淡淡开口,“也可能是被其他猫欺负了。”
“有可能。”沈自尧接话。
“不可能。”翟曜冷着脸,咬了一口馒头嚼着说,“那猫我见过,院里一霸,又凶又壮的刀疤脸,只有它欺负别人的份儿。”
“你见过?”沈自尧好奇道,“你光听声音就知道你见过?”
“嗯。”
沈自尧愣了愣,随即感慨道:“要真是猫老大就不用担心了,可能是觉得春天快到了,想交、配吧。”
“……”
翟曜觉得这个家,他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
*
吃完早饭,沈自尧被老年活动中心的老伙计叫走下棋。
沈珩和翟曜在房间里复习。
翟曜到现在都还没从早上的糟糕话题里脱离出来,满脑袋都是动物世界里的那句“万物复苏,冰河解冻,又到了一年一度动物交、配的时节……”
他绷着脸,拇指用力顶着笔杆,指腹发白。
“再掰就断了。”身边飘来沈珩的声音。
翟曜没理他,心说下一个断的就是你的脖子。
这一上午,翟曜化愤怒为动力,一口气做了三套卷子。
写完最后一道大题,打算拿给沈珩帮他判卷时,就见对方正靠在椅背上,垂着眼,单手拿着手机一下下地划。
要知道沈珩在辅导他学习时,很少有开小差的时候。
一般翟曜写,他就在一旁看,同步便将翟曜做错的题记下,等翟曜写完就可以直接跟他讲了。
翟曜搁下笔,托腮懒懒打量着沈珩。
沈珩觉察到他的目光,掀起眼皮,顿了下:“做完了?”
“你在看什么?”翟曜问。
沈珩挪近了点,将手机递到翟曜眼前。
翟曜看了下,是房源网站,地点已被切换至了北京。
“一居室要5000块?…这屋特么是镶了黄金还是钻石?”翟曜着实有被北京的租房价格震惊到。
在槐城,5000块都可以租个带小院的独栋了。
“这个位置的房价都差不多。有些老小区,或者离地铁站远点的地方可能便宜些。”沈珩打开收藏栏,里面已经加入了好多房源信息。
“你现在看这些会不会太早了?”翟曜道,“试都还没考,等真到去的时候,这些房源估计也没了。”
沈珩轻轻“嗯”了声,过了会儿后说:“就是忍不住想看。”他抬起眼,注视翟曜,“每次看都会很开心,忍不住那一天快点到。”
翟曜被他看的脸上一热,吞咽了下,移开视线。
他别着脸用手点了点其中一套,小声且快速地说:“这个好像还行。”
沈珩打开具体信息,翟曜也忍不住将头调了回来,“坐北朝南,采光好。就是稍微小了点,但俩人住也够了。”
最主要的一点他其实没说。
——这间房子有一个和沈珩家很像的老式阳台。
沈珩说得没错,即使现在一切都还讲不好,但只要看着这些房子,翟曜就会忍不住开始期待起未来的生活。
这是过去的他从不曾期待的。
“不然买辆小电驴,这样就能住得离地铁站更远些,价格便宜。”翟曜思索着说,“不过冬天上冻的时候会比较麻烦。”
“那就早点起。”
“也行。”
“北京有什么好吃的?”
“烤鸭、涮羊肉、卤煮、豆汁儿焦圈……”
“对,就是这个,豆汁儿焦圈。蟹子跟我说,豆汁儿巨特么臭,喝一口能直接吐出来。但喜欢的人又很喜欢。”
“我查了,鼓楼附近就有一家,以后去尝尝。”
“你自己尝吧,我不想试…”翟曜顿了下,“不过我对烤鸭感兴趣,全聚德是吧?”
“还有四季民福。”
“哦。”
“翟曜。”
沈珩忽然喊了声。
翟曜闻声抬头,被对方按着后脑勺,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这个吻很安静,不带任何情、欲,却又饱含着温柔。
犹如一片羽毛轻轻飘落在冬日的阳光里。
翟曜的肩膀渐渐放松,闭上眼专注地配合。
短暂分离之际,他听到自己微喘着说:“那时候,我们还在阳台种茉莉花…”
而后,沈珩低低笑了下。
“好。”
……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翟曜拿过一看,是翟冰打来的。
翟曜按下接通,对面立刻传来翟冰嘹亮的大嗓门。
“靓仔!晚上出来吃烤肉呀!小辣椒想你了!”
翟曜嫌吵,将电话拿远了点:“不去,要学习。”
“天呐——我家靓仔什么时候变这么乖啦?!”翟冰又是一阵夸张的尖叫,“不过一天不学又没关系!对了,沈小哥呢?叫沈小哥和沈老爷子一起来!天哥也在呢!”
翟曜到现在都还没办法适应“天哥”和“猴哥”是一个人,闻言看了沈珩一眼,沈珩朝他点点头。
翟曜对电话那头的翟冰说:“知道了,你把位置发我。”
“好嘞!我跟天哥这会儿要到医院一趟,之后就去订位置。”
“你怎么了?”翟曜问。
“没事啦,这不是我的奶茶店经营许可证下来了嘛。做餐饮的话,还需要有个健康证,要到医院体检后才能办,天哥就陪我一起来了。”
电话那头一阵混乱,只听翟冰着急忙慌道:“先不说了啊!晚点联系!”便“滴”切断了通话。
翟曜早习惯了他姐冒冒失失的性格,也懒得管她,将手机重新扔到一旁,让沈珩给他看卷子讲题。
于是当晚,沈珩和翟曜一起来到约定好的烤肉店。
沈自尧被他的老伙计们拉着聚餐去了,就没来。
此时正值饭点,烤肉店里热火朝天,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食物味道。
大概是翟曜和沈珩一前一后出现在店里很是显眼,不少人纷纷朝他们看来,几桌年轻女孩的脸上还挂着莫名兴奋的表情。
翟曜觉得热,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拉下外套拉锁,冲沈珩抱怨道:“就不该听你的这么穿,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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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就见靠窗坐着的翟冰起身使劲朝他招手。
“靓仔,这里”
翟曜很无语翟冰每次总在公共场合这么叫自己,跟她说了好几次也还是不改。
他叹了声气,拽着沈珩往窗边走。
沈珩任由翟曜粗鲁地拉扯,跟在他身后。
“你这样穿很好看。”
“……”
“很靓仔。”
“滚!”
……
*
锡纸烤盘上已经放了不少肉,正被烤得滋滋冒油,香气扑鼻。
翟曜本来还没多饿,看着那外焦里嫩的五花肉,肚子顿时叫了一声。
小辣椒从翟冰旁边的座位跳下来,挤到翟曜和沈珩中间,苹果般的小脸被室内的温度烤得红扑扑的。
翟曜看着她最近明显变得饱满的脸,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猴哥今天一看也是专门打扮了出来的,平时乱糟糟的鸡窝头梳得溜光顺滑,还打了发蜡。
大概平时翟冰也没少对他的穿着指指点点,如今猴哥的衣品比翟曜刚见到他时,好了不只一星半点。
猴哥给翟冰夹了一块肉,又给小辣椒夹了一块,对翟曜和沈珩道:“别愣着赶紧吃!对了,你们喝酒不?”
翟曜和沈珩一般吃肉的时候倒是都喜欢配点酒,但现在面前的人是班主任猴哥,虽然不惧却也觉得有点别扭,于是默契地摇了摇头。
“那就喝饮料吧,饮料好。”猴哥往俩人杯子里分别都加了些饮料。
翟冰把自己盘子里的五花肉又夹回给猴哥,从一旁拿过半根黄瓜条啃。
翟曜看了她一眼,总觉得翟冰最近瘦了很多,原本就尖的下巴都快能戳人了。
“你在减肥?”翟曜问。
“没啊。”翟冰怔了下,随即惊喜道,“怎么?!我看起来瘦了吗?!”
猴哥一听便接话道:“对吧!我就说你瘦了好多,你还不信!赶紧多吃点补补。”
“不要不要!人家好不容易才瘦下来的!”翟冰乐开了花,“我跟你们说,就我那几个闺蜜,现在发胖的发胖,垮脸的垮脸,我往她们跟前一站,叫声‘妈’都不为过!”
翟曜跟翟冰向来就没什么共同话题,拿夹子又往烤盘上放了点肥牛,顺手把剩下的肉全扔给了沈珩。
沈珩一声不吭地吃了。
翟冰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拉着翟曜的手,神秘兮兮地说:“对了,你猜我跟天哥今天在医院门口看见谁了?”
翟曜掀眼。
翟冰:“我那傻逼前夫!”
“…梁豪?”
翟冰点头:“很神奇对吧!……他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大冬天的只穿了件短袖和裤衩,身上又脏又臭,疯疯癫癫的一个劲说有老虎在追他!”
翟曜闻言,默默和沈珩互看了一眼,都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梁豪被自己吓疯了。
“更离谱得是,他一看见我就直冲冲上来,非说要带我一起走!还说什么我时间到了……妈呀,幸好天哥当时在边上,不然我可能就真被抓走了!”翟冰想起这事,都还觉得心有余悸,拍着胸口。
猴哥眼里满是心疼,赶忙抚着翟冰的后背。
“后来梁豪去哪儿了?”翟曜问。
“不知道,天哥说要报警,他突然大吼一声,窜进人群就不见了。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神出鬼没的……多亏小辣椒当时不在,不然又要被吓到。”
“没事了没事了,冰冰,咱不提他!”猴哥又给翟冰拿了一瓣橙子,喂到她嘴里。
俩人明目张胆地秀起恩爱,小辣椒看着他们咯咯直笑。
这之后,猴哥又问了问翟曜和沈珩的复习情况,跟翟冰商量着什么时候正式开业。
再后来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结婚上……
一阵吵闹的电话铃响起,是翟冰近来正在追的某部韩剧的主题歌。
翟冰还沉浸在结婚的话题里,笑着从包中把手机翻出,拿到耳边,嗲嗲地“喂?”了声。
“您好,请问是翟冰女士么。”
电话那头的声音客气又有些冰冷。
翟冰歪歪头:“啊,我、我是呀!您是?”
“这里是槐城人民医院,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过来一趟?”
话及此处,对方微微顿了下,像是叹了声气,“您的体检报告显示有些问题,最好尽快携家属一起过来。”
翟冰愣住,半晌后轻轻“啊?”了声。
对面又说了句“快来吧”,便挂断电话。
……
第93章 靓靓
次日一早, 槐城人民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翟冰抓着自己的小挎包坐在那儿,两条腿并得很紧, 最近刚做的带水钻的指甲在包上抠出细细的划痕。
诊断室被关上了,她胆怯地用手轻轻推了推,并推不动。
探身也听不到。
翟冰咬着嘴唇,烦躁地将鬓角碎发捋向脑后,一抬眼见到一个小女孩,正含着手指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小女孩剃着光头,腕上戴着住院部的手环,应该比小辣椒大点。
翟冰嘴角动动,想冲她笑一下, 小女孩被她的家长喊走了。
一瓶矿泉水递了过来, 翟冰接下,扭头看倚墙站着的人。
虽然平时自己总“沈小哥”、“沈小哥”地叫, 但翟冰其实有点怕单独和沈珩呆在一起。
这个人太静了,不同于她家靓仔的坏脾气, 沈珩总给人一种琢磨不透, 还会被他看穿的压迫感。
翟冰小声说了句谢谢,却不喝, 只垂着脑袋, 一下下搓矿泉水瓶上的包装纸。
沈珩淡淡注视着她, 片刻后走到翟冰跟前, 抬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下。
“别怕。”
翟冰呆呆仰脸,莫名被那双沉静的眸子安抚到, 点了点头。
沈珩将视线移向掩紧的诊断室,向来平静无波的眼底生出一丝隐隐的凝重。
翟曜进去的时间太久了。
……
此时的诊室内, 猴哥僵直地坐着,脸色是一种比惨白更为难看的灰黑色。
翟曜没说话,默默站在猴哥旁边。帽檐压得极低,眼睛藏在阴影里,只能看到绷紧的一条细薄的唇线,和因为用力更显分明的下颚。
“不会的…不会!”猴哥咧嘴,冲医生扯出个生硬的笑,“大夫!她,她就是来做个常规体检。她的奶茶店马上要开业了,过来办健康证。是体检中心的主任好心建议我们顺便做个全面检查,我们才来的…”
“我理解您的心情,但现在更重要的是劝导病人积极配合治疗,疏导她的心态,尽可能提高病患的生活质量,减轻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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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冰没痛苦啊!”猴哥情绪突然激动,“她完全没有感觉!除了变瘦,精神和身体都很正常!”
“这就是淋巴癌的可怕之处。不到末期,病人很可能没有任何感觉。但一经发现,大概率就是晚期。”
猴哥瞪大眼,身体剧烈起伏,而后像个泄了气的气球般,肉眼可见地瘪掉了。
他耷拉着脑袋,垂在双膝的手紧紧攥拳。
在这之前,他经受过的最大挫折不过就是工作被分配到了九中。父母虽然固执守旧,好在身体健康。工资虽然不多,却也足够他花。
这还是他第一次与死亡离得这么近,也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会用这么短的时间如此深爱一个人。
现在,死神要将他的所爱夺走了。
豆大的泪水从猴哥眼里涌出,雾气布满厚片眼镜。
猴哥取下眼镜,捋起袖子狠狠擦脸,咬牙喃喃:“怎么会……”
全程站在他身旁的翟曜开口了,相较于猴哥的激动,翟曜明显镇静了许多。
“她…”翟曜清了下有些哑的嗓子,“还能活多久。”
“乐观的话,能把年过完。”见惯生死的医生想起门外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也感到惋惜,叹了口气安慰道,“不过也有一些病患超过了预估的生存期,说不定能活到春天。”
猴哥闻言,将脸埋进了手掌里。
翟曜微微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知道了。”
……
诊室的门打开了,沈珩第一时间看向翟曜,在捕捉到他眼底压抑的情绪时,眸色微不可见地沉了沉。
翟冰倏地站起身,脚麻了下被猴哥托住。
她瞪着茫然的眼,小心翼翼试探地问:“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吧?我现在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
猴哥扯起嘴角“嗯”了声,毫无章法的转移话题:“冰冰你中午想吃什么?牛排还是火锅?”
翟冰越发不安,视线调向一旁的翟曜。
“靓…仔?”
翟曜一动不动,沉默地看着她。
翟冰被这难耐的寂静折磨得想发疯,在长廊里大声喊:“你们这是干嘛呀!我得了什么病总得告诉我吧!”她拉过猴哥的手,却被冰地缩了一下,恳切道,“天哥,你实话说…我是不是…不太好?”
“不是的冰冰!医生说没太大问题!”猴哥本能就要先安慰,强笑着说,“只要你乖乖配合治疗,很快就会好的。”
“不可能!你别骗我。”翟冰显然不信,“你这人最不会撒谎了!”
“是真的!”
“翟冰。”翟曜打断了猴哥的话,走到她跟前,握着翟冰的肩膀让她坐回椅子上,蹲在她面前。
“翟…”猴哥想制止翟曜的话,被沈珩摇头示意他噤声。
翟曜抬头,静静盯着翟冰的眼睛:“情况不乐观,但你必须勇敢,小辣椒需要你。”
他顿了下,“我也是。”
翟冰怔住,迎向翟曜目光的眼眶里渐渐蒙上水光,“唰”地涌了出来。
猴哥一把推开翟曜,将翟冰紧紧搂在怀里,不住地安抚。
翟曜重心不稳坐在地上,却仍是不动。
片刻后抬手,又往下压了压帽檐。
沈珩将翟曜拉了起来,感觉他的肌肉已经紧绷到发颤。
翟曜垂眼,接着开始浑身翻兜找烟抽。
发现自己没带,又将目光看向沈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