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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咒术师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一下,他缓缓抬手,竟然露出一个笑容,“跟我打一场吧,杰。”
夏油杰低头轻笑……
记得好像有谁说过,咒术师和野兽也没什么区别。
五条悟心想。
杰曾经教会了他何为孤独,未来教会他要主动争取。
他不是个好老师。
一次,两次,三次,一次都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学生。
但至少……
至少——
“杰应该可以开领域了吧,你有夭,区区一个六眼应该也不需要放在眼里?”
五条悟睁大眼睛,六眼像是无限延展的天空,在晴空下呈现出一种天真又灿烂的色彩,他看着夏油杰,燃起的火光仿佛比阳光还热烈三分,里面是一种咒术师所熟悉的、近似野兽的执拗和疯狂。
“让我们用咒术师的方式来分个胜负吧。”五条悟说。
夏油杰大笑出声。
五条悟听他说:
“好。”
/
最强咒术师大步向前迈去,月下未来远远看着他的背影,他站在公园入口,视线一时无法在五条悟身上移开。
他从来没见过悟如此生气的样子——那悲伤恍若实质。
那是一种生机勃勃的愤怒,带着一种鲜活明亮的美。
那双六眼是那么明亮。
白发仿佛要融化在光中。
月下未来蜷起手指,拉低黑色雨衣的帽檐,露在阳光中的手腕迅速泛起一股灼烧般的疼痛,他不太在意的拉低袖子,转身重新跨上机车。
【费奥多尔已经离开了,我们继续追。】
系统:【你不留在这里吗?】
【不需要。】
系统欲言又止的发出一股滋滋电流声。
【找费奥多尔更重要……我必须尽快拿到书……】
帽檐遮住了他的表情,但系统还是很快就明白了。
【你在为虎杖悠仁伤心吗?】
月下未来没说话。
【你已经很快赶来了,这不是你的错。】
月下未来还是不说话,系统无可奈何的蹭蹭他的脸颊,宿主的体温比系统还要感觉冰冷,侵蚀度的小数点后两位一直在89.5-89.7之间上下跳动,青年脸色白的不太正常。
【这不是你的错……】
月下未来对系统的声音充耳不闻,他重新确认了魔人的方位,伏低身体,在摩托车启动的巨大噪音中深呼吸,公园中远远传来像爆炸般膨胀的咒力浪潮。
是五条悟和夏油杰。
两股截然相反又同样雄浑的咒力冲击在一起,像是一朵爆开的烟花般醒目。月下未来没再多看,他调转车把冲向下一个目的地。
快一点吧。
再快一点。
他想。
让他结束这一切。
萧条的街道上没多少行人,干涩的风和枯燥的风景在他眼中转瞬即逝。
/
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对战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部分,毕竟他很了解五条悟,就像五条悟也很了解他。
红蓝两色的危险能量在半空中交织成网,咒术师的暗影被黑色的野兽吞食,剧烈的爆炸声穿透建筑,树木在战斗的余波中倒下,小公园的左半边在几次呼吸中变成一片废墟,两人默契的避开了虎杖悠仁所在的位置。
巨大的花朵在夏油杰身前展开,又被红色的光束穿透,五条悟突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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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不过是一场大脑和视觉的谎言,他扭头寻找诅咒师的身影,在下一刻跟游鱼般的咒灵拉开距离。
两个人都没有留手。
咒力的浪潮带着杀意截断了夏油杰的去路,咒灵操术借用了小丑咒灵的术式——可以把指定范围内的攻击变成一个玩笑。
他将五条悟的攻击变成一个玩笑,然后用夭来把他拉下天空。
无尽星空覆盖了真实的楼宇,五条悟毫无预兆地比出领域的起手式,“来,让我看看诅咒师的手段!”
对付领域的只能是领域。
夏油杰站在星空边缘向上凝望。
咒灵操术的内部应该是什么?
“领域展开——”
黑色的莲花在水中绽放。
无边地狱以诅咒师为中心向外扩张,咒灵随着领域增殖,它们很快和无量空处碰撞在一起,黑白两色的游鱼出现在夏油杰身边,它们像是真正的生灵一样发出了欣喜的叫声。
轰隆隆的声音在现实和大脑中同时响起,澎湃的咒力化作真实的物象冲击在一起。
耳边一时失声。
“挺能干的嘛。”五条老师夸奖道。
两人隔着遥遥的领域相互对视,暧昧的色彩在领域中融化,夏油杰看着凌空而立的五条悟,不带感情的笑了一笑。
现实仿佛一场充满讽刺的黑色笑话。
夏油杰生前没能做到的领域展开,在死后做到了。
领域相互抵消,两人重新回到同一起跑线。
夭融进夏油杰的身体,无形的波纹在空气里扩散,咒力和领域一同消散。
“此地禁止咒术。”夏油杰说。
/
“哈啊——”
虎杖悠仁猛地坐起来。
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恍惚中他好像感觉有人站在他面前。
“——”
虎杖悠仁隔了几秒钟才明白,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有人在走动,有人在说话,视线慢慢变得清晰。
“五条老师……”
他轻声呼唤站在面前的男人,五条悟好像经过了一场恶战,脸上还带着零星的血,他抱着手站在虎杖悠仁面前,脸色很难看。
一看就知道,在生气。
在远处还站着个黑色长发的男人——夏油杰。
虎杖悠仁还有点头晕眼花,看不清夏油杰脸上的表情。但他们肯定是打了一场,虎杖悠仁敢肯定,以公园中轴为分界线,另外半边的小公园整个凹了进去,别说花草了,连地皮都消失了一部分。
“悠仁——悠仁?”五条悟在他面前摆手,“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虎杖悠仁深吸口气,咒力与身体机能重新开始缓缓恢复,他眯着眼睛抬头,品尝活着的味道。
五条悟担心的看着他。
虎杖咧开嘴,“老师,我学会反转术式了!”
五条悟眨眨眼。
虎杖嘿嘿嘿的笑。
“哇——”五条悟睁大眼睛,“哇哦——”他发自内心的惊叹,“好厉害!悠仁好厉害啊!”
“嘿嘿,我也觉得!”
虎杖悠仁绝口不提刚刚对抗死亡的艰辛——有一瞬间他好像真的死了。他只是快乐的举起手,五条悟会意的拍了下他的掌心。
庆祝活着。
虎杖悠仁很高兴自己没有让老师再次伤心。
第134章
一只苍白的手握着钢笔在纸上书写:
『虎杖悠仁在绝境中学会了反转术式,就此成功复活……』
『但他们都忘记了,死亡可以让一个人摆脱生前定下的束缚……一瞬间的死亡也是死亡……』
『两面宿傩和五条悟之间的束缚解除了。』
『……没有一个人想起来。』
/
“杰。”
夏油杰带着疑问回头。
一本深色的书被扔进他怀里。
书很大,材质奇特,比起书更像是一块坚硬的石板,夏油杰看向五条悟,五条悟没在看他。
夏油杰把书正过来,深灰的封面上印着几个小字:《宿主故事-夏油杰篇》。
“这是?”
五条悟用一种让他看不明白的目光注视着他,他没说话,只是示意夏油杰打开,这会儿阳光愈加炽热,两人对视了几秒,虎杖悠仁抬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夏油杰低下头,竟然真的依言打开了这本书。
“老师,那是什么?”虎杖悠仁凑到五条悟身边小声问。
“上个世界的遗书。”
虎杖不明所以。
但五条悟看上去没有解释的意思,高挑的男人低头翻弄着手机信息,纯黑的眼罩落在脖子上,又被他不耐烦的扯下来塞进口袋,灿烂的阳光穿透了纯白的发梢,湛蓝的六眼在阴影中隐隐发光。
他没有看夏油杰。
虎杖悠仁没敢追问。
很少见到五条悟露出这种表情。
冷淡到让人觉得有些冷漠。
但虎杖悠仁却觉得……老师看上去很孤独。
虽然虎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
这两个人,看上去都很孤独的样子。
四周逐渐有人靠近,可能是附近的住户,云朵覆盖了这片废墟,又卷着尾巴离开。夏油杰很快弄清楚了这本“书”里的内容,他没有看的太细,只是草草扫了眼结局。
五条悟还是什么都没说,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看着打算要走。
“你没什么想说的?”夏油杰无奈。
“没什么。”
“为什么把这个给我看?”
“高兴吗,理想实现了。”
实现?怎么实现?
所有人都死了,全世界只留下他一个人。
在某一条已经湮灭的世界线中,他竟然真的达成了一切。
……也失去了一切。
自杀。
多么讽刺的死法。
夏油杰无可奈何的苦笑起来。
——他要实现的乐园,可不是这种东西啊。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不会想错过这个。”五条悟安静的凝视他,“怎么?不想看吗?需要我道歉吗?”
不论是什么样的理想,人都会希望看看它实现的样子。
哪怕是这样的理想,和这样的实现。
事实上夏油杰也确实是愿意知道的。
他没把书还回来、也没当场扔掉就是证据。
五条悟面无表情的带着学生准备离开,未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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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还在等他。他知道夏油杰已经失去了战意,不管他刚刚是为什么想要拦下五条悟,现在他都不会再这么做了。
“悟!”
五条悟没有回头。
一架纸飞机砸在无下限上,又啪的一声落地,五条悟脚步顿了顿,低头看看那张纸,又抬头看夏油杰。
“我在羂索那里找到的,也许对你们有用。”夏油杰说。
五条悟捡起那架叠的很烂的纸飞机。
那是『书』的一页,这个异能道具的能量波动很特殊,不会有人认错。
纸的两面都写满了字,它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他在纸张缝隙中瞥见了夏油杰的名字。
不好的感觉。
五条悟抬头看了看他的朋友。
夏油杰脸上的笑容在阳光中有些模糊。
五条悟低头,慢慢展开那张纸。
笔迹较新的那面写着一个简短的故事:中原中也奉命杀死了羂索,但没注意到他并没有死透,羂索躲在暗处,见证了太宰治的终焉。
这不太让人意外,五条悟听悠仁说过那段时间。当时虎杖悠仁借用了两面宿傩的力量,和港.黑一明一暗牵制羂索,之后有段时间羂索突然开始销声匿迹,然后太宰治死亡,港.黑的视线从咒术层面上彻底消失。
现在看来,这应该就是书的影响了。
而另一面……
五条悟慢慢睁大眼睛。
另一面,是另一个故事——
『在六眼出生后的第九个星期,咒灵操术出生了。』
这一面字迹更旧,应该是更早写下的内容。
不知道羂索是从哪里得到的这张纸,又是听说了怎样的传闻,铅黑的字迹略显潦草,可以看出来这时候的他也许并不真的相信『书』能实现这些,这也许只是一个实验……
羂索并没有试图给这个孩子规定名字。
这应该只是一个尝试。
『咒灵操术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他长在普通人之间,他并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世上有这么多的罪恶……他拥有特别的力量……』
『即便家人不能理解他,他也发誓要保护他们……』
『他在学校和六眼成为了朋友……』
『他们反目成仇……』
『他将对世人失望至极……』
『咒灵操术死于绝望……』
『……最后只留下一具可以役使咒灵的躯壳。』
六眼被频繁的眨动着,五条悟紧紧地抿着嘴唇,他忍耐着没有抬头去看夏油杰,因为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那张薄薄的纸片快被掐碎了,五条悟瞳孔颤动,他读了一遍,又读了一遍。
这好像是真的。
这竟然是真的。
啊,是了,他知道羂索一开始就想封印六眼,他从学生的转述中得知了羂索的阴谋:羂索等了千年,终于在这个年代集齐了大部分他想要的条件,只差两样——用狱门疆封印六眼,和一个咒灵操术。
1989年12月7日,五条悟出生。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除了狱门疆,他只差一个咒灵操术,但上一个咒灵操术的诞生还是在千年之前……
——所有的一切就都串了起来。
羂索使用了书。
在五条悟出生后的第九个星期,1990年2月3日,千年后的第一个咒灵操术——夏油杰出生了。
五条悟缓缓的抬头,他看着夏油杰,嘴唇颤抖了两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什么呢?
说什么才能抚平这种绝望?
难以想象夏油杰看到这张纸的时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人之所以成为他自己,是因为成长路上做下的每一个选择。
当一个人恨过、爱过、做出了艰难的抉择,走上了一条无可挽回的绝路,才发现所有的一切竟然都是被人所操纵的结果……
他的术式、家庭、朋友、经历、每一个艰难而痛苦的选项背后都不是他自己……
当一个人连自己都失去了,才是真正的失去了一切。
一双无形的手拨弄着“夏油杰”的命运,甚至连他出生都只是一个阴谋。
那他到底是谁?
还有什么是属于他自己的?
名为“夏油杰”这个个体的快乐,悲伤,思维和意志,会不会同样是被人所操纵的一个假象?
甚至连现在发现的真相,会不会又是另一个阴谋的开始?
无止尽的怀疑足够摧毁一个人的人生,更别说他真的死过一次。
五条悟难以想象夏油杰发现这一切时该有多绝望——
“杰……”
“别这么看我,我并不打算给自己的行动找借口。”
夏油杰站在阳光中,脸上依旧是那种单薄的笑,五条悟看不清他真实的情绪,可能夏油杰也不打算让人看清。
“我确定,叛逃和杀人都是出自我自身的意志……也许是我自身的意志吧。但我没有后悔去高专上学,也没有后悔和你成为朋友,同样,不后悔成为诅咒师。”
夏油杰故作轻松的耸肩,他抱着那本巨大的书,看上去有点滑稽,那双细长的眼睛微微弯了下,“我给你这个不是为了让你可怜我的。”
即便他的一生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笑话。
两人隔着满地的阳光对视。
夏油杰假装看不懂五条悟脸上的表情,“把这个给月下?他应该需要它。总之悟你还是小心,书能做到的比我们想象中更多,它能做到这些……未必就不能伤害到最强咒术师。”
五条悟干巴巴的说,“最强现在是两个人了,刚才没有分出输赢。”
夏油杰不说话。
五条悟深吸口气,却不小心被冷风呛了下,他用两秒钟低头抹掉多余的表情……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他的朋友……虽然他知道夏油杰肯定不需要。
而且他刚刚还在生气,或者说这两年只要和杰见面就没有不生气的时候——五条悟觉得这绝对不是他的错。
他又用了两秒钟考虑自己应该说什么,“你刚刚承认自己杀了悠仁,是书的影响吗?”五条悟问。
“我不知道。”夏油杰说,“也可能我只是想和你打一架,不过这原本只是个交易,我帮他们拖延一点时间,他们帮我安置那些小鬼。”
“那群新生咒术师?他们……”
“他们精神过头了。”夏油杰说,“你该走了。”
五条悟听话的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他,“你来吗?”
“不?”夏油杰挑眉,“你怎么会想让一个诅咒师加入你们拯救世界?”五条悟看上去还想说点什么,夏油杰打断他,“而且我还要去找两个跑丢了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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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对他们很上心啊。”
夏油杰笑,“毕竟都是家人。”
“是吗。”五条悟突然说,“杰,我也从来没后悔过。”
后悔过什么?和他成为朋友吗?
夏油杰笑得更厉害了。
/
五条悟和虎杖悠仁离开了。
夏油杰独自一人站在公园里,站在废墟中,站在一地灿金色的阳光里……
他又翻开了那本书,欣赏着“理想实现”的“绝景”。
他知道的,他当然知道,他所踏上的道路,从一开始就是一条死路。
这不需要有人操纵也能理解吧。
所谓“杀光非咒术师”“建立只有咒术师的世界”,从一开始就没有实现的可能。
他不需要任何人来指责他天真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是一条怎样的道路。
——不过是死路。
承认自己错了,是一件比想象中要更加艰难的事。
他用十年时间来寻找一条出路。
用了十年来承认这是一条死路。
但如果他是错的,那死在他手中的人又算是什么呢?这条路上所有被支付的代价……又算是什么呢?
诅咒师在阳光下无声的大笑,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看着画面中那个愚蠢的人,想着自己这无谓的一生——即便如此,竟然依旧有人想要拯救他。
灭世的双生咒灵守护在他身旁。
警车乌拉拉的开过来,人们小心翼翼的向中间围拢,庞大的咒灵游弋在空气里,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穿着袈裟的男人乘坐咒灵消失在阳光下。
第135章
“沙沙沙……”
苍白的手指握着笔,在已经写满字句的纸页中画上最后一个句号。
“呀,你来了啊。”
黑发男人抬起头,对月下未来露出微笑。
这里是市政边缘的某一处建筑工地,也许是居民楼,也许是工厂,月下未来分不太清这其中的区别,总之原本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建筑区,然后咒灵来了,工程停了。
现在到处都是这样建到一半就扔在那里的烂尾工程,投资商、建筑公司、包工头,失踪的,撤资的,跑路的,或干脆一命呜呼的,停工的原因各种各样,一开始还有人试图理清这其中的头绪,但后来意外越来越多,灾难波及范围也越来越大,就没人再在意这些东西了。
换句话说,人类的文明已经到了连维持下去都要竭尽全力的程度,就暂时顾忌不到这些细枝末节了。
月下未来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费奥多尔微笑着面对他。
月下未来看上去不太好,厚重的雨衣遮盖了他的全身,漆黑的兜帽拉下来遮住脸,从这里只能看见一点削尖的下巴,那肤色苍白如纸,被沉沉地盖在阴影中,青年沉默又阴郁,像是一柄斜插在沙子中的刀,大病初愈,又锋利如初。
费奥多尔还是那样,甚至看着还比月下未来还要健康一点,男人裹着纯白的棉服坐在水泥板上,笑眯眯的对他打招呼。
他身边放着个大提琴盒子,膝盖上是一本空白的书,除了他身后站着的那个红发姑娘外,这里再没有其他人。
仿佛注意到月下未来的视线落点,费奥多尔赞许的向他微笑:“没错哦,就是你想的那样。”他说,“我刚刚用书做了个小小的实验。”
实验?
什么实验?
不需要有人询问,答案马上就出现了。
系统和费奥多尔口袋里的手机同时发出了新消息的提示音。
系统弹窗自动出现,月下未来在雨衣的兜帽下看向屏幕。
——太平洋以北、印度洋以西、芬兰、巴西、加拿大、新西兰……警戒的红点陆续在地图上点亮,一共13红点、13个地区,在这个时刻纷纷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天灾警报。
月下未来的视线缓缓移动到费奥多尔身上。
是书……
“竟然是真的啊。”费奥多尔将手机转向他,确保月下未来能看到一行行向上刷屏的警报,他漫不经心的微笑,“原来使用书,世界真的会毁灭啊……”
男人的黑发在风中飘舞,这恶意仿佛浓稠的岩浆,实质化从男人的身体中流淌出来。
他看上去很开心。
是开心于实验成功吗?
月下未来明明早就告诉他不要使用书了。
为什么还要做这种“实验”?
——他是故意的。
只有一个可能,他是故意的。
月下未来早就明白,越聪明的人就越是难以相信别人,他们总是喜欢把一切都握在手中,世界是不是要毁灭必须试试才知道,世界要不要拯救,也要试试才知道。
但因为一个猜测把全世界的生命放在赌桌上……这也太过了。
月下未来闭了闭眼。
【未来,你冷静点!】系统在他耳边大声尖叫。
【……我很冷静。】
他已经冷静的不能再冷静了。
——费奥多尔会将这个世界拖下地狱。
他只是,再一次确定了自己的目标。
系统:【有人过来了。】
或者说是有人出现了。
那个红发的女孩向外伸手,像是在空气中拉开了无形的帷幕,异能力与现实重叠,在月下未来和费奥多尔中间这短短几十米的距离中,突兀的出现了一群全副武装的保卫者。
——女孩是空间能力者。
保卫者们浑身纯白,有一半戴着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头盔,有一半穿着人类军的制服。
他们挡在费奥多尔和月下未来中间,看上去打算誓死保卫那只老鼠。
“你还有话要说吗?”费奥多尔亲切的向穿黑色雨衣的青年微笑,“从见面起一句话都没说呢,是不想说?还是不想对我说?”
他做作地敲打手指,“啊,难不成是是在等五条君?”
“抱歉抱歉,是不是打扰你约会了——但他不会来了哦。”漆黑的发丝遮住了苍白的皮肤,只能隐约看见他咧开的嘴角,老鼠眼眸微弯,那眼睛像是地狱的空洞,流淌着纯粹的恶,“我之前就在想,你们对最强咒术师是不是太有信心了呢?”
“就算再怎么强,只有肌肉的话,那也只是猩猩而已吧。”
“最强和善良是绝对不可能相溶的两个品质。”
“一旦它们同时存在于一个人身上,他有了弱点。”
“你懂吗?月下君,一旦有了弱点,他就不再是最强了——”
“月下未来,你为了他来杀、”
“说完了吗?”
管鞭从敌人的喉咙中拔.出来,鲜血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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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顺着雨衣飘飞,细小的血渍砸在青年苍白的侧脸上,月下踩着敌人倒下的身躯起跳,异能的光芒从他脚下掠过,他与费奥多尔在半空中对视。
月下未来居高临下。
“原来你是需要借口才能杀人的类型吗?”月下未来在风与血的间隙中出声,“魔人,那你是为什么才在这里等我的?”
月下未来向前突围,又被白色的守护者联手挡回去。
白色的守卫和黑色的刺客。
黑色的救世者和白色的恶魔。
正义与邪恶。
魔人和咒术师。
事到如今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月下未来一向无所谓自己的行为到底是正义还是邪恶。
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拯救他人,祓除咒灵,与人为善,甚至是拯救世界。
不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是他难得的一点优点,月下既不会为了他人的感谢做好事,也不会说自己杀人是为了其他什么人。
他不需要回报。
他不是正义。
月下未来隔着重重人海讽刺的看他,“我想杀你就来杀你,还需要理由?”
费奥多尔愣了愣。
“啊,这样。”他喃喃,“这样啊——”
“确实不需要理由。”
“你把我视为罪恶,就像在我眼里五条君才是最大的恶。”
“你是出于自己的意志想要杀死我——”
“就像我想要杀死他。”
“纯粹的杀意……原来你和我一样。”费奥多尔垂眸,纯黑的字迹在纸页上蜿蜒,他堪称温柔的道:“那就没办法了……月下君,死在这里吧。然后让我看看,你到底还能不能再活一次。”
/
“救——”
“救命——”
五条悟抓着虎杖的腰暂停在天空上。
“老师?”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
“救救我们——!”
这下虎杖也听见了。
六眼移动着巡视城市上空。
声音不远——在那里!
某栋居民楼顶楼的水箱后面闪过一个高大的人影。
两个咒术师身影一闪,距离更近。这下看清了,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拎着两个小孩,声音是孩子喊出的——不仅如此,其中一个孩子五条悟还见过。
他记得那个孩子叫上谷阳。
是被夏油杰带走的新生代咒术师之一。
五条悟挑眉。
杰在找的该不会是这两个小孩吧?
这么巧?
这一点疑惑像是水滴在阳光下蒸发一般,转瞬被抛到脑后,五条悟决定先救下这两个小孩。
『反正这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苍。”
蓝色的光束击中了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男人晃了晃,一声不吭地栽进了两栋建筑中间。五条悟俯冲下去,小一点的孩子被五条悟随手抛给虎杖悠仁,虎杖落在楼顶往下看,五条悟在男人和上谷阳落地前抓住了他们。
“老师,没事吧——”
虎杖悠仁带着金发的孩子、通过各层的外置空调机跳下来。
“啊,没事。”五条悟把打晕的男人随手扔在地上,上谷阳踉跄着站直,黑发的男孩子惊魂未定地想抓五条悟的袖子,却只觉得抓到了一层空气。
他抬头看五条悟,五条悟却没在看他。
“稍等,我给杰发个消息。”
“哦好。”
虎杖悠仁把那个小点的金发孩子放在地上,那孩子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性格原因,愣了两秒,一声不吭地向上谷阳冲过来,一下抱住了他的手,还试图去抓五条悟的衣角。
同样被无下限隔开了。
“话说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抓你们?”五条悟一边啪嗒啪嗒敲着手机,一边用脚尖踢了下那个黑衣男。
小巷中的阳光完全被建筑挡住了,男人躺在阴沉沉的角落里,看上去像是死了一样。
两个男孩一个十四五,另一个才十岁左右,看上去好像被这个场面吓住了,一个比一个老实。
“……我不知道。”上谷阳小声嗫喏,“可能是因为我的术式……有点特殊?”
五条悟抬了抬眉毛,那双六眼瞥了他一眼,一下子让男孩紧张起来。
“就,我称呼它叫[等价交换的DeBuff]……”男孩条件反射站直了身体,声音绷地紧紧的,“付出和收获等同,可以用身上的东西来交换各种不好的作用在敌人身上,比如虚弱啊、无力啊,就像游戏里的DeBuff一样……”
五条悟歪歪头,“我想起来了,你的声音……”
男孩屏住呼吸。
“你之前袭击了未来。”五条悟看着他,不带恶意也不带善意,只是单纯的在叙述一个事实,但即便如此已经让被注视的男孩产生了巨大的压力,就像被天敌盯上的动物一样,仅仅是被看着,恐惧已经填满了整个脑袋。
看不出五条悟有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他好像只是单纯的做出了询问:“你当时想让他帮你逃走是吧?现在你在杰那边?”
男孩却看上去快背过气去了,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羞耻,整张脸涨得通红,磕巴了好几下才发出声音:“是……是的。”他的声音抖的厉害,“夏油大人拯救了我们,大人他、他收留了我们,他……对不起、我、我……”
五条悟“嗯”了声,神色颇为冷淡,“你不该跟我说对不起。”
“我、我知道……”男孩咬了下舌尖,疼痛让他总算冷静了一点。
“对不起!我、我会和月下先生当面道歉的。”上谷阳深深地低下头,“还有,谢谢您救了我们——!”
“对不起,我当时跟月下先生说了很过分的话。”
“我不是故意的、不、不对,我是说,我不是真心觉得咒术师不好……”
“对不起,我是个胆小鬼……”
他越来越语无伦次,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地上,这个距离成熟还差很多的孩子哭着向五条悟说,“但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超越您的!”
虎杖悠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很有骨气。”
上谷阳感觉有无形的气体托住了他的肩膀,强行让他直起腰来,泪眼朦胧中男孩好像看见五条悟笑了下,定睛看去又像是错觉,最强咒术师瞥了他一眼,让他记得自己今天的承诺。
金发小孩低头站在上谷旁边,一声不吭地紧贴着五条悟,好像在这里获得了一点安全感。但五条悟一直被无下限包裹,小孩碰不到他,只能可怜巴巴地摆弄自己的手指。
“我们该走了,悠仁。”五条悟随手摸了摸小孩的头发。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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