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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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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 第 25 章

◎曲径通幽◎

俗话说得好, 千万不要在背后说人闲话,否则必定会被抓个正着。

通过刚刚齐楚昭说话的语气,陈泽晋眼前立马浮现他平日里鄙视自己的眼神, 想到一会儿见面定然少不了被他报复,懊悔地努了努嘴。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去井下跟齐楚昭和孔靖瑶汇合。

可是, 当齐楚昭说完叫他们下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发出过半点声响,陈泽晋和商语薇呆呆望着那个黑洞洞的估摸着有十来米深的枯井百思不得其解。

半晌之后,商语薇一脸茫然地伸出一根手指隔空戳了戳井口,“难道我们要从这儿跳下去?”

“你不要命啦?”陈泽晋轻蔑地扫了她一眼,“动动脑子, 我们先前一直在这儿转悠,压根就没有看到他们来过此处, 想必这屋里肯定会有别的入口, 找找。”

商语薇恍然大悟长长的“噢”了一声,慢慢悠悠赞同地点着头。

两人围坐在枯井边上, 陷入了沉思。

商语薇突然拍手惊叹道:“你说有没有可能入口在厨房?”

陈泽晋不解, “你怎么看出来的?”

商语薇一脸得意地拍了拍陈泽晋的肩头, “话本子上都是这么写的,一般厨房的炉灶下头都有一个隔板, 隔板挪开之后便是地下密室的入口呀。”

陈泽晋对商语薇的此番说法心下甚是无语,“话本子上都是写胡编乱造的, 也就只有你这个天真的大小姐会相信那些?”

商语薇并未理会陈泽晋的反对,拔腿走在前, “走嘛, 你现在不是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想法吗?去看看又不会又什么损失。”

语毕, 商语薇就拖着陈泽晋同她一起进到厨房。

两人发现这个灶洞异常干净, 里面连半点烧火剩下的残渣都没有。

见状, 商语薇好似受到了鼓舞,也不需要陈泽晋帮忙,独自一人钻进灶孔,片刻后,就听见她在里面大喊:“哇!下面打开是一条很长的台阶!陈玉坤你快来啊!”

真的在灶里?!

此时,陈泽晋的脸上彻底挂不住,他蹙着眉头盯着那个平平无奇的灶洞,犹豫了好一阵,最终碍于想要快些跟齐楚昭他们汇合,只得躬身走了下去。

这条小道并不太长,陈泽晋站在顶上就能看见小道的底端闪烁着微弱的光线。

暗道两侧的油灯应该是被齐楚昭他们先一步都点燃,如今,他们走在其中并无半点阴森恐惧之感。

很快,他们到达底端密室的入口。

这个密室的面积并不大,长宽均不过十步,其中两面墙上被都是书架,上面放着大大小小的册子不计其数。

而右手边的第三面墙上整齐供奉着不多不少五十个牌位,陈泽晋匆匆扫过上面的名字,几乎都是在姜家大火中丧生之人的名字。

现下,齐楚昭和孔靖瑶正坐在一张书桌旁,各自翻看着一本书册。

陈泽晋走到齐楚昭身后,询问:“你怎么知道密室是从厨房的灶洞下来呢?”

齐楚昭头都懒得抬,“沙沙”翻动着手中的书册,漫不经心地说:“是庆阳说她之前在话本子上看到人家的密室的入口都在灶洞,所以我们就随便试了试,谁知道还真是如此……”

听到这话,陈泽晋只觉自己作为大理寺少卿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践踏,萎靡不振地立在一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而另一边,当商语薇听到齐楚昭说那个入口也是孔靖瑶在书上见过,一脸兴奋的凑到孔靖瑶身边,“姐姐可也是看的那本《大临探案实录》?!”

孔靖瑶从书中猛然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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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对呀!前段时间偶然逛到一个叫黑泥的书斋,觉得名字甚是有趣,挨不住好奇,进去逛了逛,老板极力给我推荐了这本《大临探案实录》。”

“当初只是不想拂了老板的面子,就买了下来,没想到拿起之后就放不下了,生生熬了一个晚上,将书中内容通读了一遍。”

商语薇深有感触,频频点头,又似是想起了什么,有些遗憾地长叹一声,“可惜,《大临探案实录》目前只出了上册,也不知道宁清山人何时才能出下册……”

孔靖瑶赞同的点点头,“就是就是。”

陈泽晋已然不想听两位大小姐说不着边际的话题,长腿一迈做到齐楚昭身侧的圆凳上,“你可有什么发现?”

齐楚昭将自己手中的书摊在陈泽晋面前,“我和庆阳翻了一下这里收藏的书,基本都是一些医药古籍,而这些古籍都有不同程度的毁损,你看……”

陈泽晋垂眸看向身前的书册,这本书是被人经过二次装订,书中的每一页都被人在烧毁的部位用成色更新一些的白纸增补了上去,并且将内容一并填补完整。

“你再看看这儿。”

齐楚昭将封面翻了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着书脊上的两个小字。

陈泽晋一字一顿依次小声念了出来,“和昶。”

陈泽晋大惊,“姜和昶?!不就是姜神医吗?难不成这里的这些书籍就是十三年前被付之一炬的典籍。”

“对,很有可能。”齐楚昭收回书点点头。

陈泽晋看着这里满满两墙的医书,“那我们大可将这些书交给太医院,等他们对这些书加以研究之后,就可以攻克更多的疑难杂症,救治更多的人。”

没想到,齐楚昭反对的摇摇头,“不,不能将它们交到太医院……太医只针对王公贵胄,如果真的想要消除更多的疾病,我们就应该要寻一个更靠谱的医者,确认这些医术能用在需要它们的人民手中,这样才不会枉费李大夫花费这么多年的时间将它们一一修复。”

陈泽晋思忖片刻,虽然赞同齐楚昭的想法,但心中却没有一个确切的人选,“可……我们怎么能找到适合的那个人呢?”

齐楚昭将手中的书册缓缓合上,抬眼看向陈泽晋,“你应该知道大临有一个号称晓天下事的神秘组织——凌云阁,等商大人委托之事告一段落后,我想要委托他们帮这些书找一个合适的主人。”

陈泽晋微微一笑点点头,“好,此事交由你处理,我放心。”

孔靖瑶同商语薇一边聊着《大临探案实录》的内容,一边随手从身前的书架上取下一册医书,转身离开之际,书与书的间隙中露出了一个有些怪异的一条长长的线条。

“你们快来帮忙!”

孔靖瑶叫来齐楚昭和陈泽晋协助,将整个书架上的书册统统搬了下来,将空置的书架移开,渐渐的一个完整的图腾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是一个怪异的图腾,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有些侮辱皇室的图。

总所周知,大临的皇室是以龙为尊,而这副图上却是画着一个展翅的大鹏,正洋洋得意地将龙踩在脚下,龙在翻腾挣扎,却无能为力。

陈泽晋惊讶道:“这个图完全是对皇族的亵渎,大有策反之意!”

而这时,孔靖瑶望着眼前的纹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正是她寻找了多年的玉珏上的图案,也是她在姜家大火的现场留下的唯一记忆。

当时,玉珏的花纹只是在她脑海中形成了一个模糊的样式,那时,她并没有能清晰了解纹饰图案所蕴藏的涵义,而如今完整的图样真实的出现在眼前,她这才明白原来图上画的居然是大鹏与龙!

震惊之余,孔靖瑶忽然想起了齐楚昭那日在商大人的书房看到那片残缺的纹样时怪异的举动,她用余光扫过此刻立于她身侧之人。

齐楚昭双目直愣的望着墙上的图腾,脸上却闪过一抹怪异的神色。

他并未表现出其他的异常,故作自然的回过身来,平静道:“可以暂且将此图案记录下来,将它带回大理寺翻看一下过往的资料中可有记载过这个图样。”

陈泽晋默默点头,从一旁的书案上取出一张宣纸,沾着桌上的墨汁,将图案临摹了下来。

之后,大家又在室内转了一圈,并未发现其余怪异的地方。

四人最终停在了姜家五十人的排位的正面。

商语薇望着眼前密集的牌位,惋惜道:“之前只是听说十三年前的姜家大火情况惨烈,心中却没有一个具体的形象,但是今日,当我真实见到五十个牌位摆在我的眼前时,眼前忽然浮现出大火在他们身上燃烧时,整个姜府陷入炼狱一般的场景,心中不免有些难受。”

而这时的孔靖瑶认认真真的看着眼前一个个陌生的名字,想要将他们每一个都牢记心中,之后她一定会按照之前李大夫说的位置,为他们每一个人立上墓碑,让他们从此不再是无名的游魂,愿他们下一世能平安顺遂,不再遭受此般磨难。

就在大家正在为姜家的亡魂默哀之际,唯有陈泽晋站在后面振振有词正念叨着什么。

随着陈泽晋自言自语的音量越来越大,大家才明白他到底在做什么。

“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

陈泽晋忽然惊呼,“是四十九!此处只有四十九个牌位,不是五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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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 第 26 章

◎意外收获◎

忽而一阵冷风扑面而来, 它裹挟着檀木的香气,迅速地绕到了众人的身后,携着彻骨了寒意, 从后背飞快窜上天灵,须臾间四肢仿若被人桎梏半点不能动弹。

电光火石之间, 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骤然将室内原本飘摇的火苗掐灭,只余下从井口泻下的飘渺的月光不偏不倚正正照在了姜和昶的排位之上。

“啊!”

蓦地,耳边商语薇凄厉的一声尖叫,在大家转头看向她之际, 只见商语薇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指指着供奉灵位的石壁的方向。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众人惊奇地发现, 第一排姜和昶的排位旁原本空无一物, 而不知何时居然浮现出一个由幽蓝的鬼火组成的排位的形状。

幽蓝的鬼火还得意地原地摆动。

室内的众人你推我,我推你, 始终没有人敢上前。

最后还是齐楚昭手持长剑, 身后拖着三个累赘, 一步一步朝着“鬼火”的方向慢慢前进。

当众人慢慢走进,眼前的画面也愈发的清晰, 大家都惊奇的发现,这个幽蓝的牌位上, 居然凭空浮现了一些字。

商语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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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上面浮现的字,一字一顿地读了出来, “姜、芷、兮。”

站在一旁的孔靖瑶闻声不免心下一怔, 她不明白即使李大夫想要在此开设灵堂为姜家的亡灵祭奠, 明明其余的四十九个都被他做成牌位放在外面, 却为何偏偏要将她的名字以如此隐蔽的放置藏匿起来?

莫非李大夫一直都知道十三年前姜芷兮并未丧生于大火?

由此, 商语薇陡然想起李大夫在大理寺服毒的那日,临死前,他看望齐楚昭的方向,用口型说了一句“找到他”,难道那时李大夫口中所说的那个他就是姜芷兮?

就在孔靖瑶陷入沉思之际,黑暗中也不知是谁摸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了被风吹熄的油灯。

当室内重返光明,先前出现的“姜芷兮的牌位”也随之消失不见。

大家凑过去仔细观察记忆中鬼火牌位出现的位置,却看不到半点痕迹。

就在大家诧异之际,齐楚昭再次吹灭了油灯,待牌位再次出现,他冲过去毫不犹豫地对准了牌位所在的位置,将手中的长剑用力一挥,锋利的剑气将凝滞的空气都劈成了两半。

幽蓝的鬼火也随之晃了晃,镶嵌在墙上的书架缓缓向两边移开,一道巨大的石门骤然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两扇石门的门扉上,各雕刻着一只神采奕奕的大鹏。

陈泽晋显然也是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连说话舌头都有些跟不上脑子了,“这、这、这里居然还藏着一处暗门?!”

门是见到了,但是开门的办法却没有半点提示。

大家尝试了最基础的往里推,本想往外拉,却因为无处下手只得暂时作罢。

之后又尝试扭动大门旁边的灯盏、花瓶、书册,皆一无所获。

最后,齐楚昭忍无可忍直接拔出自己的长剑朝着石门用力一挥,想以暴力将此门彻底摧毁。

而承受了强劲剑气的石门,却依旧是岿然不动。

这可就难倒了在场的所有人,这门到底应该要如何开启?

商语薇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退到了几步之外,她食指轻轻婆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注视了石门片刻,紧接着她的双手骤然一拍,忙不迭地向着孔靖瑶招手。

“庆阳姐姐,你快过来看!”

闻声,蹲在石门边缘敲敲打打的孔靖瑶怀着满心的疑惑,缓缓从地上起身,来到商语薇的身边,“妹妹可是有什么发现?”

“姐姐你还记得《大临探案实录》里有一章提到过主角丁宝也是遇到了一间密室,那一章密室的解法被作者成为‘鬼工球原理’,就是以我们所在的这个房间的布局为锚,向外扩张,你看整个济世堂的院子,是不是布局跟我们现在这件密室的布局有些类似。”

“密室的大门在东边,院子的大门也是开在东边;院子进门之后左手是厨房,右手是卧房,密室进门之后左手是书案和书架,右手是姜家的牌位;院子正对大门的是正厅,而密室中正对大门的是现下我们想要解开的密室。”

“适才,我们是通过厨房的灶台找到了通往密室的暗道,那么现在我们或许可以尝试找一找书案附近,看看有没有是那么地方是我们刚刚漏掉的。”

孔靖瑶也表示赞同。

其余二人也是黔驴技穷,没有更好的建议,如今商语薇提出了一种可能,他们愿意配合一试。

于是,说干就干,大家将对应这厨房位置的书架和书案都放了个底朝天。

最后就剩铺在书案下的地毯还未移开过。

商语薇筋疲力尽的指了指地毯,“既然都到这一步了,要不大家一起搭把手,将这张书案挪开,看看地毯下面是否有玄机?”

“好。”齐楚昭和陈泽晋异口同声赞同。

商语薇和孔靖瑶正准备上前搭把手,没想到分别被陈泽晋和齐楚昭拦了回去,“你们两个姑娘就站在一旁,这种粗活还是交给我和煜恒来做就行。”

两位姑娘默了默,心下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便果断决定听劝,立马松开手,推开半米远。

难得见陈泽晋如此有担当,商语薇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只见一滴晶莹的热汗从他的额角滑入领口他却浑然不知,侧面看他深邃的眉骨连接这高耸的鼻梁,再往下是一张饱满且微微上翘的嘴唇。

听大人们说,商语薇和陈泽晋在襁褓中就开始吵吵闹闹,不知不觉十几年过去了,她经常听京城的贵女们说,陈泽晋生就了一副好皮囊,可惜为人纨绔浪荡,否则定会是京中各大府邸相互争抢的乘龙快婿。

之前商语薇从未仔细看过陈泽晋的相貌,如今这么一瞧,的确是有几分姿色。

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陈泽晋全然没有发现自己正在被商语薇细细打量,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书案上,眼下他正在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堪堪挪动一点点。

由于陈泽晋实在不给力,这张桌案所有的重量都全部压在了齐楚昭的身上,虽说他从小习武,也曾两过对抗之力,可惜本身的潜能有限,所以他的力气也就比普通人稍微大三成,但手中这张书案用眼睛看起来还好,实际搬起来,齐楚昭不得不怀疑其中定是注入铅水才能使其能达到如此重量。

就在齐楚昭感觉自己的即将力竭,马上就要放弃之时,他余光扫到孔靖瑶站在一旁正在焦虑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心中的好胜心作祟,原本耗尽的力气瞬间得以加满,甚至更胜从来。

只见他从鼻腔中溢出一声闷哼,脚步向旁边一挪,整个书案真的就被移到了地毯的外面。

站在一旁的孔靖瑶和商语薇对此发出了惊讶的感叹,纷纷对他们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们大临最优质的少年!”

还未等两位少年沉浸到成功的喜悦之中,继而立刻听见两位姑娘欣喜的惊呼,“你们快来,这里真的有一条密道!”

一行人二话不说,直接顺着密道往地底更深的地方走去。

越往里走,他们手中的油灯的火光越是微弱,大家渐渐有了胸闷之感。

孔靖瑶出言提醒大家:“往里走空间会变得更加的狭窄,能从上面传进来的气也更加的稀薄,大家一定要时刻注意自己身体的感觉,有任何不适千万不要逞强,及时回到先前的密室之中。”

“好。”

他们走了约莫有半盏茶的时间,一个石室再次出现在他们眼前。

与上一个密室不同,这个密室的面积只有之前那个的四分之一,其中的布置也非常的简单——

里面只有一张石床,石床上有一张破旧的被褥,俨然是一个囚禁人所用。

而放眼望去,这件密室四周的墙上,应是被人用指甲一笔画的刻出了密密麻麻的正字,随着正字的堆积,字的高度也在慢慢向上推移。

不过截止到最后一个正字,它高度比孔靖瑶的腰线还矮上不少,所以有很大的可能是出自一个小孩之手。

陈泽晋看着墙上无数的正字,捏紧的拳头,重重锤了上去,“我之前还非常敬佩李之旦,救死扶伤,无论贵贱都没有半点私心,但是他现在居然囚禁过一个半大的孩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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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禽兽不如!”

齐楚昭若有所思地环顾四周,“这个孩子应该在此处待了有两年左右,看高度猜测出去的时候应该是不大于三岁。”

就在大家陷入愤怒之中时,孔靖瑶皱着鼻子嗅了嗅,“你们不觉得此处隐约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吗?”

闻言大家也赶紧嗅了嗅。

“好像是从这个被子地下传出来的!”商语薇隔空指着这张破旧不堪的棉被。

孔靖瑶仔细分辨了片刻,也觉得味道是从这个下面传出来的,示意其余三人走开,一手抓着被子准备将其从上面拖开。

在被子拖开的瞬间,一股独特的味道扑面而来,而后咕噜咕噜有小小圆圆的果实从床底滚落而出。

随着被子完全拖开后,这些小小的果实很快失去了支撑,滚得密室中满地都是。

齐楚昭蹲下身,随手从地上拾起一颗细细观察后确认,“这就是李大夫卖给满庭轩的致幻香料。”

陈泽晋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他作为一个大夫为何会存储这么多可以之令人致幻的香料?”

而随着香料的滚落,一本写着“账本”的册子,也赫然出现在四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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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 第 27 章

◎鱼与熊掌◎

在场的四人对这本突兀出现的账本惊到目瞪口呆。

陈泽晋站在原地用手肘拄了拄身侧的齐楚昭, “此‘账本’,难道就是彼‘账本’?”

齐楚昭不知可否,直接走向了摊在地上的账本, 拾起之后打开随手翻看了几页,随即确认道:“这本应该就是商大人委托我们寻找的那本账本无疑。”

陈泽晋跟了过来, 远远望着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疑惑的问:“何以见得?如今向来,那日竟是忘记了询问商大人,我们应该如何能辨别出他想要寻找的账本?”

齐楚昭微微一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悠悠地翻开几页之后, 从上至下滑动到其中的一行,“你看这儿……”

陈泽晋闻言, 转而移动视线, 向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账本之上。

可任凭陈泽晋将齐楚昭手指对着的那一行反复阅读了无数遍,翻来覆去逐字斟酌, 却始终觉着那不过是一条极为普通的账目——

二月五日, 虞记纸庄, 祥云芙蓉笺十张,一百两。

终于陈泽晋忍不住发问:“这一条能看出什么?”

齐楚昭长指在“祥云芙蓉笺”几个字上轻轻扣了几下, 随即抬起头:“对虞记纸庄中的祥云芙蓉笺,你可有所听闻?”

陈泽晋摇摇头以示不知。

对于陈泽晋不学无术齐楚昭早已是习以为常, 他面不改色继续往下说:

“祥云芙蓉笺之所以闻名,因为它的纸是虞掌柜专程命人从湘州带回的芙蓉木所制, 之后在辅以芙蓉花汁反复浸染而成, 起初因其风雅而被当朝文人所追捧, 后又因产量稀少, 曾经出现过千金难求的传闻。同时, 芙蓉又有富贵吉祥、团圆美满的寓意,所以在京城所有的达官显贵只要办寿辰喜宴,那必定是要采购虞记纸庄的祥云芙蓉笺来彰显其尊贵的身份。”

“而预定祥云芙蓉笺必须要提前一个月,所以往后推一月之后,是谁家的喜宴,这还不显而易见?”

在场的三人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

陈泽晋心下庆幸还好是同齐楚昭一起来寻这账本,不然凭他一人之力,即便是找到了账本,恐怕都没有辨识它真伪的能力。

既然任务完成,陈泽晋兴高采烈地接过从齐楚昭手中递过来的账本,正准备收入怀中,谁知从账本中有一张祥云芙蓉笺缓缓从册子中缓缓滑落。

它好似一只轻盈的蝴蝶,在幽暗的密室中摇曳飞舞。

在众人地注视之下,晃眼的红笺优雅地躺在与之精美相悖地尘埃堆积的腌臜地面。

上面是被人用簪花小楷流畅而灵动地书写着——

这只是一次测试,欲要知道姜家灭门的真相,请于春日猎场上看你们能否寻到我。

陈泽晋捡起信笺,“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战书呗!”商语薇兴奋得摩拳擦掌。

孔靖瑶静静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到底是谁留下了这封信,他在信中特地提到了姜家灭门,又是意欲何为?

这人一直躲在暗处,且对于他们当下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此人到底是敌是友,又对她的身份了解多少?

对潜伏在暗处的这个人,孔靖瑶不由的心生忌惮,对自己今后的行动更需要小心谨慎。

对此,陈泽晋倒是一副志在必得的心态,心中不忍嘲讽道:“哟,这个贼还忒有意思,得罪了本大爷,不仅不夹着尾巴做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向我们‘京城四煞’公然下战帖,那就让小爷来好好告诉他,菜市口的太阳到底从哪边升!”

齐楚昭从中抓住了陈泽晋话中的重点,“什么煞?”

陈泽晋一阵憨笑,“‘京城四煞’是我给咱们这个队伍取的一个响当当的名字,怎么样,是不是觉得非常的威风凛凛!”

齐楚昭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才是‘京城最傻’。”

站在一侧的商语薇和孔靖瑶都忍不住掩嘴笑出声。

陈泽晋不服气,将矛头对准商语薇,“那你来,给咱们取一个富有文化底蕴的队名!”

商语薇即便是脑子里同样空空如也,她也秉承着输人不输阵的道理,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瞪着陈泽晋,“您哪位啊,我凭啥要给你取队名?!”

站在一边的孔靖瑶和齐楚昭,怔怔望着这俩稚气未脱地超龄“幼儿”争得面红耳赤后,终于齐楚昭忍不住开了口,“此处空气稀薄,且储藏着大量致幻的肉豆蔻,咱们还是先回到地面上,待我同庆阳离开之后,届时你们是吵是打都与我们毫无干系。”

最后,陈泽晋和商语薇双双怒视了对方半炷香后,胸中气短,终是决定了暂时休战。

四人从灶洞回到地面之后,径直退出济世堂,带着账本,乘上马车,向着商府的方向去。

当他们来到商府大门外时,天上的颜色早已转为了墨蓝。

如今已经接近春末,商府门前栽种着颜色娇艳的桃花,此时开得正盛,一团团一簇簇,拥满枝头。

桃花虽没,却耐不住花期短暂。

此时,正有一个做扫撒的小厮手中握着扫帚,正望着满地的花瓣一脸忧愁。

陈泽晋上前招呼他,“你过来,快去跟你家商大人通报一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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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大理寺的陈泽晋有要事求见。”

当小厮一回头,陈泽晋才认出,这人不就是上次带他们去后院的那个小厮吗?!一时大喜,从钱袋里摸出些碎银子塞到小厮的手中,“快去,别让我们等太久。”

拿了赏钱后,原本满面愁容的小厮立马换上了愉悦的笑颜,早已将花瓣给他带来的忧愁抛掷于九霄云外。

他向着四位贵人连连鞠躬,“各位稍等片刻,小的去去就来。”

说完,小厮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不过片刻,小厮便急急忙忙赶了回来,他双手撑在腰侧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位,请随我来。”

这已经是齐楚昭第三次来到商大人的书房,每一回的感受都不尽相同。

进门时,他的视线再次瞟到那根令他受过戏耍的横梁,心中对那黑衣小贼的恨意又深了一些。

见他们进来,商大人也非常热情地书案前迎了过来,有些发福的脸上是无以言表的喜悦。

商大人接过陈泽晋从怀中掏出的还有些热乎的账本,翻看几页确定了其确实为他前几日所丢失的那本。

商大人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他伸手赏识地拍了拍齐楚昭的肩膀,“各位真是辛苦了,此次能这么顺利地找回丢失的账本,离不开大家的聪明才智!各位想要什么奖赏,只要是本官力所能及的,定当竭力满足。”

齐楚昭跟陈泽晋对视一眼,两人之间的默契已经不需要言语。

齐楚昭上前一步,拱手抱拳,“既然商大人已经许下承诺,那小辈也不在同您虚伪推辞,关于今年戍边军队的军饷划拨分配一事,我还想请商大人高抬贵手。”

“我就知道你要提此事。”商大人对齐楚昭所说之事似是已经提前预知,“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兵部尚书,缩减军饷一事乃是去年年尾的时候上面决定的,如今仅凭我一人的力量是无法改变的,但是……”

商大人说到这儿忽然卖了个关子。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满心期待着商大人的下一句。

终于商语薇忍不住了,开口询问道:“爹,齐将军所说之时可是有什么转机?”

这时商大人才微笑着点点头,“没错,老夫的确是知道有一个机会或许能让齐将军如愿。”

“马上就要到春猎的日子了,大家都知道每年的春猎都有一个习俗,那便是谁能在围猎开始的前两日捕获最多的猎物,就可以从皇帝那里获得一个彩头。”

“如果齐将军能在围猎时获得那个彩头,那军饷之事,还不是迎刃而解。”

“对啊!”陈泽晋也非常在赞同商大人所说的解决办法,“煜恒,你别担心,围猎之时,我多召集几个兄弟过来帮你,我还不信咱们几个年轻人,还斗不过那些老弱病残吗?”

闻言,齐楚昭狠狠瞪了陈泽晋一眼,“不可在商大人面前胡言!”

陈泽晋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瞧我这张嘴,商伯伯从小看着我长大,肯定知道我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小辈在此处给商伯伯谢罪了,任凭商伯伯责罚!”

商语薇不依不饶在一旁拱火,“爹,快罚他,罚他掌嘴五十下!”

听闻了商大人的提议之后,齐楚昭却一反常态并未对此解决之法表示出赞同。

他只是垂眸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商语薇身旁的孔靖瑶。

此时的孔靖瑶正时而惊讶,时而捧腹地听着商语薇给她描述往年在春猎上神奇的见闻。

而齐楚昭的心中却积满了无法散去的愁云。

还有不足四月,孔靖瑶就要满十六岁了。

按照先皇的遗诏,当孔靖瑶一满十六岁,她就会被立即送去北境与现任的北境王和亲,并且终身不得再返回大临。

据齐楚昭所知,目前北境王已是有八十高龄靠着大量的汤药来吊着一口气,如果孔靖瑶嫁过去,极有可能无须一年她就要为这位北境王殉葬。

齐楚昭之前一直的计划都是在今年的春猎中拔得头筹之后,便向皇上请命收回让孔靖瑶去北境和亲的皇命,从而让她摆脱婚约的束缚,重获自由。

可现在,一边是他手下的十万士兵们的生计,一边是他心爱的女子未来的命运,无论是哪一边对于齐楚昭来说都无法割舍……

28 ? 第 28 章

◎此事古难全◎

白驹过隙, 时光如梭。

即便齐楚昭依旧没有想出如何两全之法,可是春猎的筹备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明日就是大家出发去北坡猎场的日子了。

这些天齐楚昭每日心事重重地闷在府中, 陈泽晋来寻了好多次他都闭门不见。

今日,陈泽晋从满庭轩叫来美酒和美人来到国公府, 国公爷也察觉到了齐楚昭这几日的异样,并未通知齐楚昭,直接就将陈泽晋一干人等放进了齐楚昭的院中。

当齐楚昭看到陈泽晋闲庭信步地出现在书房门前时,表情并无半点诧异,他冷冷抬眸扫过陈泽晋身后的莺莺燕燕, 朝一旁伺候的小厮挥了挥手,小厮立即会意领命, 将满庭轩来的人带去了正厅, 让他们将歌舞声乐闹到最大声,最好让国公府外蹲守的探子听得一清二楚。

待人走得差不多之后, 陈泽晋侧身半点不客气地窜入齐楚昭的书房之中, 进门后就大摇大摆地靠坐在齐楚昭下首的圈椅之中, 仿佛早已将此处当作自家府邸,半点没有客人的拘谨。

此时, 书房除了二人早已屏退伺候的下人,上首的齐楚昭依旧在翻看手中的邸报, 陈泽晋便自己从旁捏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他将冒着袅袅热气的茶盏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 而后绽颜轻笑道:

“想必你应该也是听说了, 今年皇上将筹备春猎之事交给了三皇子, 我已命人暗中在那草包的府邸附近蹲守了半旬, 他除了成日宣淫,从未亲自去过北坡猎场,想必此次围猎事宜的操持者实际上应是他手下的那位谋士宁先生。”

“今日我已命人去暗中试探那个宁先生,如果他只是图财,大可给他一大笔钱,让他将放生猎物的地点透露出来,开猎时咱们兵分几路,直接同时奔向那几个据点,将所有的猎物都收入囊中,届时还愁不能拔得头筹吗?”

闻言,一直未说话的齐楚昭终于从邸报中抬起头来,“那他图权呢?你能给他安排个一官半职?”

陈泽晋从容地嘬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图权更好,你看他在三皇子身边这么些年,与七皇子斗得你死我活,在朝堂中势均力敌相互制衡,至今两边都没捞到半点好。如今太子之位依旧是悬而未定,皇上又年岁已高,今年朝臣们催促立太子的谏言隔三岔五就有一本。”

“而我爹作为当朝宰辅从始至终一直未有表明自己的立场,所以当下我出面去寻宁先生卖我个人情,想必他也定然不会有任何的犹疑。”

齐楚昭不想因自己的私事而牵连宰辅,当即拒绝了陈泽晋的好意,“此事不妥,你如果真的这样做,我怕日后两派真的争斗起来,反而会将你爹陷入一个被动的局面。你相信我,再怎么说,与京中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相比,我从小就过着马背上的生活,论骑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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