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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被抓后一直不肯说话的疯三在得知白悦笙找他讨要赔偿的消息后，竟然大笑出声，当着警察的面，直接开口指认白悦笙是他的同伙：“……我们两个本来就是商量好的，他在顾家放火引起骚乱，我会找机会剪断顾玉圭的刹车线，到时候他谋财我害命。可我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敢为了一百万出卖我！现在还有脸找我要赔偿？”
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察：“？？？”
只想讨点赔偿花的白悦笙：“？？？”
“你们听说了吗？白悦笙被抓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今天上午，他去派出所找疯三要赔偿。疯三就跟警察交代了。原来白家小子跟他是一伙的！两人商量好的，一个在顾家放火一个在外面破坏刹车，就是想要里应外合谋财害命，结果事发之后，白悦笙竟然把他给出卖了！”
“什么？真的假的呀？白家小子不是说他不认识疯三吗？”
“你听他放屁！他要是真的不认识疯三，怎么会知道是疯三剪断了顾家的刹车线？”
“不是，你等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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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听得稀里糊涂的！白悦笙为什么要跟那个疯三联手谋害顾家？他跟顾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那谁知道呢！反正是疯三亲口交代的。他总不至于跟警察撒谎吧？”
“不是，你们说这个白悦笙究竟是怎么想的？他跟那个叫疯三的人合起伙来谋害顾家，还敢为了一百万的赏金出卖疯三？他就不怕疯□□口咬出他来？”
“谁知道呢！大概是利欲熏心了吧！”
“所以白家被烧，白家两口子被车撞，白家小子也被人打劫，真的是坏人在报复他们家？不是白悦笙瞎扯的？”
“怪不得这事儿一出，白悦笙就言之凿凿地说他是因为顾家才被人害了！原来他自己知道原因啊！他为了赏金出卖同伙，人家可不得想办法报复他！”
“真是没想到！白家小子看着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竟然这么狠。”
“你们说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顾家四口陪着顾九阙办完入学手续回来时，听到的就是街坊邻居们七嘴八舌的讨论。
等到听清大家讨论的是什么，连顾九阙都惊呆了！
“疯三指认白悦笙是他的同伙？还说白悦笙跟他里应外合，故意烧了我们家宅子制造骚乱？”
一时间，顾玉圭只觉得满脑子都是问号。怎么都想不通白悦笙为什么要这么干：“不是，我们家可从来没干过对不起他们白家的事！”
多大仇多大冤，白悦笙至于嘛！
顾九阙沉默不语。他总觉得这里面不对劲。重活一世，顾九阙当然知道顾家那把火是白悦笙故意放的，为的就是谋夺顾九阙戴着的那块传家之宝玉璇玑。可是白悦笙真的会联合疯三一起谋害顾家吗？
联想一下上辈子的经历，白悦笙这个人虽然阴狠毒辣，但他每次害人都是借刀杀人，然后自己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孔装无辜。装醉放火烧西厢房已经是白悦笙的极限了，他怎么可能会跟别人合伙谋害顾家，把他自己谋财害命的把柄送到别人手里？
没人比顾九阙更清楚白悦笙有多在意自己的无辜形象！所以疯三指认白悦笙是他的同伙，这件事情顾九阙是不会信的。
想到这里，顾九阙心下一动，冲着家人说道：“我们也去派出所！”
顾家本来就是受害者，自然有权利向警方询问案情。只是警方不一定会回答他们的疑问。
顾家五口赶到派出所的时候，正好碰上白悦笙哭着喊着叫屈——
虽然疯三口口声声指认白悦笙是他的同伙，但是疯三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他的话是真的。事实就是白悦笙跟疯三从来就没有过任何接触。这一点警察也非常清楚。毕竟当初顾九阙把他和白悦笙的对话录音交给警方的时候，警察就已经将白悦笙的人际关系调查了一遍，确认了他和疯三并没有任何接触往来。
那会儿的白悦笙为了自证清白，曾经一口咬定，自己确实亲眼看到过疯三在顾家老宅的外围踩点。又在顾九阙悬赏抓人的时候，故意将疯三那天的装扮说给顾九阙听。
“我承认，我确实是为了钱才会那么说。可我没想到他居然那么坏，不仅把我们全家害得那么惨，还污蔑我是他的同伙。警察叔叔，你们一定要帮我澄清事实啊！我可没有跟他合伙谋害顾家！我是无辜的。我真的是无辜的！”
白悦笙哭得梨花带雨，心里却恨疯三恨得要死。
疯三又何尝不是恨白悦笙入骨？要不是白悦笙为了一百万的赏金指认他，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割断顾爸刹车线的那个人就是疯三。毕竟疯三从小就不在国内生活，跟顾家更是毫无接触。如果不是白悦笙多事，就算顾家想破了脑袋，也绝对想不到在顾爸车上动手脚的人是他！
就因为白悦笙那一句话，不仅让疯三暴露了行踪，甚至还牵扯出疯三背后的金家。就算疯三被抓以后，一口咬定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与金家和金危榭无关。可是别人会信吗？顾家会信吗？要知道他在明面上的身份可是金危榭的保镖！
一个保镖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飞到京州市，大费周章地剪断了雇主仇家的刹车线，然后说这一切跟雇主没有关系，都是他自作主张！这种话恐怕连七岁小孩子都不会相信。
一想到自己差点坏了老板的复仇大计，疯三就恨得不行。他恨不得扒了白悦笙的皮，白悦笙竟然还敢跑到他的面前讨要赔偿？
疯三想不通白悦笙的胆子为什么会这么大？但他不介意给白悦笙一个教训。
——赔偿肯定是没有的！不过他不介意白悦笙一起陪他吃牢饭。
想到这里，疯三的脸色又阴沉下来。被抓之后，他最担心的就是打草惊蛇，影响了老板的后续计划。幸好高等拍卖行出事之后，金家不动声色地入股了尖端拍卖行。
顾家人应该想不到，他们的仇人已经悄悄潜入了他们的身边。否则的话，尖端拍卖行举办鉴宝大会的计划，也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只可惜，他不能亲自帮助老板施行他的复仇大计。只能守在这里等着顾家家破人亡的好消息！
说来说去，还是要怪白悦笙。要不是这个小子多事，他也不会泄露行踪被抓。这个小子不想办法躲得远远的，还敢主动凑上来找他要赔偿？给他陪葬还差不多！
白悦笙简直要气炸了。他知道疯三是个疯子，但他没有想到疯三居然真的疯到这种程度。没有证据也敢拉他下水？
此时此刻，白悦笙分外庆幸自己的洁身自好——就算疯三诬陷他又能怎么样，警察知道他是无辜的。
“清者自清！我不信他可以颠倒黑白！”
“疯三就是想要报复我！他知道我并不是他的同伙，我甚至都不认识他！算了，我也不管他要赔偿了。警察叔叔，你能不能让他把成化鸡缸杯还给我！那可是价值三个亿的古董，他要是不还给我，我一定告到他牢底坐穿！”
“……”
从派出所出来的顾家五口面面相觑。也不能怪他们数脸懵逼，实在是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魔幻了！
第 45 章
“什么价值三个亿的古董？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你们就听他胡扯吧！真要是有什么劳什子的鸡缸杯, 还价值好几个亿。人家会卖给他？”
听到警察转述的话，疯三差点把肚皮笑破。一边笑一边直截了当地承认道：“我是雇人吓唬过他。也许那个人打晕他以后，顺手牵羊拿走了他的东西。可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价值三个亿的古董。这小子故意讹人吧！”
疯三一口咬定白悦笙从老乡家里收来的破铜烂铁根本就不值钱。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没错, 他甚至主动交代了他雇佣的那个人的藏身地点。
——就算疯三不想交代也没辙。为了确保疯三被抓后能多关几年，沈珩在派人抓疯三的时候，顺便搜集了疯三在国内的所有犯罪证据。其中就包括雇人抢劫白悦笙，以及雇佣酒驾司机制造车祸这两条罪证。
其中一个酒驾逃逸的司机已经被抓住了，另外一个抢劫白悦笙的人却仍然逃窜在外。
警察根据疯三提供的线索找到了抢劫白悦笙的人，同样在那个人的窝藏地点找到了白悦笙从乡下收来的那些瓶瓶罐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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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警察通知的时候, 白悦笙高兴的差点哭出声来。失而复得的狂喜让白悦笙骨头都轻了三斤。他迫不及待地来到派出所认领失物。当他看到一堆瓶瓶罐罐里的那只鸡缸杯时,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没错, 这就是我丢的东西！”
白悦笙一边说话，一边迫不及待地检查起自己的失物。他捧起那只鸡缸杯仔细端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白悦笙忽然发现事情好像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个好像不是我的鸡缸杯？”白悦笙迟疑地说道。虽然他辨认不出真正的古董与赝品, 但他记得在老乡家里收到的鸡缸杯, 好像比这个看上去更精致。
警察问白悦笙：“你确定不是？”
白悦笙不能确定。支支吾吾说道：“反正我收来的古董都是真的。尤其是那只鸡缸杯, 价值三个亿呢！”
警察将东西找回来的时候, 为了鉴定这批东西的价值，直接送到京州市博物院做了鉴定。京州市博物院给出的鉴定报告是这些东西有真有假, 那只鸡缸杯就是假的。
白悦笙一听就炸了：“怎么可能！我的鸡缸杯绝对是真的！”
如果不是真的, 就是被人掉包了。
电光火石间，白悦笙仿佛想明白了什么，失声尖叫道：“他们掉包了我的成化鸡缸杯！他们是故意的。他们就是想要贪掉我的好东西。”
警察闻言直皱眉头。又去询问抢劫白悦笙的嫌犯。对方同样信誓旦旦：“就是这些东西没错！都是一起顺来的, 都在这里了。”
“不是！”白悦笙恨得牙痒痒：“他们把鸡缸杯掉包了！”
“我真的没有！”嫌犯也表现很委屈：“我哪儿知道鸡缸杯不鸡缸杯的？反正我拿到手的就是这些东西！连背包都没换过！警察同志, 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呢！”
警察同志：“……”
白悦笙：“……”
白悦笙真的要被疯三的骚操作给气死了！
疯三诬陷他谋财害命的骚操作他已经不想计较了，他也不敢去想这些流言传开以后, 街坊邻居会怎么看他！还有顾家，会不会趁这个机会落井下石？
那么多的黑锅和后患，白悦笙都不想管了。他甚至不奢求疯三赔偿他们家的经济损失，只想顺利找回失物。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愿望疯三也不肯满足他。他甚至故意掉包了鸡缸杯！那可是价值三个亿的古董！
白悦笙恨得眼睛充血。如果眼神能穿透墙壁直接杀人的话，此时此刻的白悦笙恨不得直接杀了疯三！
“他们掉包了我的鸡缸杯！他们掉包了我的鸡缸杯！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看着状似疯魔的白悦笙。警察也没辙了。
要么说古董文玩这行水深呢！一方说是，一方说不是。谁也不知道原来的鸡缸杯究竟是真是假。也许买的时候是真的，过后被人掉包成假的，也有可能是白悦笙自己眼拙。
就连经验丰富的老掌眼都不敢说自己一辈子从来没被打过眼，更何况白
悦笙还只是个年满十八岁，毫无从业经验的外行呢！
就算他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收来的鸡缸杯是真的，警察也没有办法确定他说的话就是真的。
事已至此，警方为了更全面的判断这些失物的价值，只能把那只鸡缸杯原来的主人请过来，让他们帮忙辨认这只鸡缸杯是不是他们家里卖的那只。
却没料到这个通知又惹出麻烦了——警察通知鸡缸杯卖家的事，不知怎么就被其他几个老乡知道了。把东西卖给白悦笙的老乡得知他们卖掉的瓶瓶罐罐竟然都是值钱的古董，一个个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们跟着卖了鸡缸杯的夫妇一起来到派出所，就是想要问问他们卖给白悦笙的瓶瓶罐罐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那就算了，如果是真的——几个卖家来的时候都商量好了，要把钱还给白悦笙，把他们家的古董带回去。
白悦笙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他当然不会同意这么荒谬的事情！他凭本事捡到的漏，凭什么给人家还回去？再说了，他还想要卖掉那些古董，筹钱给白彦梁夫妇治病呢！还有他自己的学费钱，以及白家修房子的钱，都得从这里面出。
“咱们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了！我付钱买你们家的东西，钱货两讫，可没有再找后账的！”
“那可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我们就想留个念想，我们不卖了。把你的钱还给你！”
“对，对，对，那可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我们还要传给子孙后代呢！”
“你要是敢不还东西，我们就告你诈骗！”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说，是好言相求还是威严恐吓，白悦笙打定了主意不理睬。他就不信这些人还敢硬抢？
那些老乡也不是好惹的。见白悦笙不肯还东西，就天天守在白家门口哭嚎卖惨，拽着来来往往的邻居诉苦。还有人真的跑去派出所报警，要告白悦笙诈骗的！
白悦笙被这些老乡搞得焦头烂额。更让他懊悔的是卖他鸡缸杯那对夫妇竟然眼瞎地说那只假的鸡缸杯就是他们家那个。
“你们是不是眼瞎？那明明就是假的！根本就不是你们家的鸡缸杯！你怎么能说是呢？”白悦笙简直要气炸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同意让警察通知他们过来辨认鸡缸杯！要是他们两个不来，那些无赖也不会跟来了！
这算什么？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却没想到那对夫妇比他还生气：“你这个人坏得很！明明知道我们家的鸡缸杯值好几个亿，你花两千块就收走了。你黑心不黑心？”
白悦笙才不会觉得自己黑心呢！他这叫凭本事捡漏！
看到白悦笙这么理直气壮的嘴脸，老乡们更生气了。他们可不想自家价值好几十万好几百万的古董被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屁孩花几百块几千块就买走了。回头还要嘲笑他们不识货！
为了把东西要回来，几个老乡甚至还喊了不少亲朋好友过来，仗着人多势众上门威胁白悦笙还他们东西。
白悦笙会怕这个？直接报警说他们抢劫！气得老乡们破口大骂，又拽着警察和邻居们要求评理。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那可是我们家的东西，价值好几百万的古董，他只给了我七百块钱就要收走，这不是骗人什么是骗人？”
“你们警察可得管管啊！”
“我们只是想要拿回我们自家的东西，这可不是抢劫！我们说了要把他的钱还给他，是他自己不要的！”
“我们家那东西是我爸卖的。老爷子年纪大了不懂事，被人糊弄了。我们当儿女的可不知道！”
“我儿子还在医院里躺着呢！就等着卖古董的钱治病，他不把东西还给我们，我怎么给我儿子看病？我儿子要是有个好歹，他担待得起吗？”
一群老乡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年龄大，在白家门口撒泼打滚不肯走。
白悦笙也坐在台阶上哭：“我们家房子都被坏人烧了，我爸妈也躺在医院里不能动弹，我上学的学费还没着落呢！谁家不缺钱啊？可是再缺钱也没你们这么干的！当初我去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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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收东西的时候，你们可都巴不得把东西卖给我。现在反悔了？凭什么啊？孩子死了你来奶了？早干什么去了？不就是看我一个小孩子顶门立户，想要欺负人吗？”
白悦笙一番哭诉，确实引起了街坊邻居们的同情——
虽然白家名声很差，白悦笙本人的名声也被疯三败坏的差不多了。可是大家好歹也是相处了几十年的老邻居。如今白家糟了难，他们这些街坊邻居不说搭把手，也不至于落井下石。
更何况这群老乡们的做法也确实犯了忌讳——古董文玩这一行，讲究的就是鉴宝捡漏买定离手，没有找后账的。
要都像这帮老乡似的，知道东西值钱就返回来闹，他们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一旁看热闹的老黄轻咳一声，刚要开口说话，只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众人回头，就看到一伙穿着马甲牛仔裤，胸前挂着记者证的年轻人往这边走。打头的两个记者，一个手持麦克风，一个肩上扛着摄像机，瞧见这边人多，立刻围了上来：“大家好，我们是华夏网的记者。这次过来是想采访一下鉴宝大会的选手们。请问白悦笙的家是在这里吗？”
第 46 章
围住白悦笙的老乡们一脸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记者和摄像机。普通人对镜头的天然敬畏让他们下意识地退开几步。露出了被人群围在中间的白悦笙。
白悦笙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有想到华夏网的记者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找过来。
生怕那些老乡当着记者的面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破坏他的形象, 白悦笙努力扬起一个亲切的笑脸，乖巧说道：“哥哥姐姐好，我就是白悦笙。”
举着麦克风的记者同样露出明媚的笑容, 将麦克风凑到白悦笙面前：“白同学你好，我们是华夏网的记者。听说你报名了鉴宝大会，请问你对接下来的比赛有什么想法？”
还没等到白悦笙开口，围在一旁的老乡们下意识问道：“鉴宝大会？什么鉴宝大会？”
华夏网的记者不动声色地看向老乡，笑眯眯地给大家介绍了什么是鉴宝大会：“……我们华夏网跟鉴宝大会合作，将会全程直播鉴宝大会的比赛流程。大家感兴趣的话, 可以在网上观看我们的直播呦！”
一群老乡既不会上网, 也不懂什么直播, 更不懂文物修复和鉴定，只能一脸懵逼地看向青春靓丽的女记者。
其中一个老乡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冲到女记者的面前：“你们是记者, 你们能不能帮帮我们, 让他把我们家的东西还给我。我不卖了还不成吗？”
女记者先是一惊, 随后又有些茫然地看向诸位老乡们。
白悦笙心里“咯噔”一下, 立刻意识到事情果然向着他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了。当即抢在老乡们的前面开口哭诉道：“你们不要听他们胡说。他们就是看我家只有我一个小孩子, 合起伙来欺负人……”
“谁欺负人了？明明是你先骗人的！”老乡们也不甘示弱，立刻反驳道。
随着白悦笙和老乡们争先恐后, 七嘴八舌的替自己辩解, 事情的真相逐步在大家面前还原。记者们的眼睛也渐渐亮了起来，他们敏锐察觉到了一个新闻热点。
——鉴宝大会的选手居然因为鉴宝捡漏被当地老乡指控诈骗，这则新闻要是跟鉴宝大会联系到一块儿, 肯定能够引起社会上的广泛讨论。
华夏网的记者们顿时振奋起来。流量为王的他们才不会理会这种新闻在这个节骨眼上爆出来, 会对鉴宝大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他们只想要流量！
打定了主意后，本来是来采访海选选手的记者们立刻放弃了原本的工作计划, 将对海选选手的采访临时改成了一段街坊。不仅采访了诸位老乡，还采访了站在旁边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到了最后，甚至去了一趟派出所。
等到尖端拍卖行和他们背后的金家注意到这些舆论的时候，网上有关于白悦笙鉴宝捡漏被老乡指控诈骗的新闻已经传得铺天盖地了。
“怎么又是这个白悦笙！”
“哐当”一声，一个青花白瓷的茶盏狠狠摔在了地面上，金大梁捂着胸口破口大骂：“上次是他，这次又是他，他五行属火的吗？专门跟我们金家过不去？”
金危榭也没有想到这个白悦笙竟然这么能折腾。他之前质疑鉴宝大会评委会的存在对普通选手不公平的风波才过去多久啊，又因为鉴宝捡漏被当地老乡指控骗财！
更可恨的是那帮华夏网的记者，明明是为鉴宝大会做宣传的，可每次宣传的重点都落在那么有争议的事情上，害得鉴宝大会也跟着饱受质疑，毁誉参半。
此时此刻，金大梁分外惋惜周牧的暴露。要不是周牧跟金家的关系曝光了，他们也不至于临时找上华夏网。现在倒好，华夏网的宣传确实扩大了鉴宝大会的知名度。可是这样的知名度，并不是金家想要的。
“尖端拍卖行想要通过鉴宝大会在京州市古董收藏界站稳脚跟，就不能出现太多的负.面新闻。你们说这个华夏网是不是故意的？”金大梁狐疑问道。
他们当然知道华夏网的最大股东就是东夷集团，而东夷集团的董事长恰好又是在B国拍卖会上坏了他们事的沈珩。之后沈珩派人抓疯三的举动更是让金家人清醒的意识到，这个沈总跟他们绝对不是一路人。
当初在找合作者的时候，金家和尖端拍卖行一开始也没想选择华夏网作为鉴宝大会的直播宣传平台。可是当他们经过重重筛选后，无奈的发现想要让鉴宝大会在短时间内覆盖最大限度的宣传渠道，华夏网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其他网络平台的技术支持和用户流量根本比不上背靠东夷集团的华夏网，而传统的电视台又缺少跟网友直接互动的机会。再加上尖端拍卖行初来乍到，确实没有什么名气，所以思前想后，金家最终还是决定跟华夏网合作。
而他们之所以敢这么选择，也是笃定沈珩应该不会知道尖端拍卖行跟金家的关系，更加不会清楚金家背后的谋划。
不得不说，为了将尖端拍卖行尽快推向人前，金家人的决定确实有赌的成分。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华夏网的宣传模式跟他们想象中的宣传模式一点都不一样。他们确实兑现了会在最短时间内尽可能把鉴宝大会打造成全国最火爆的话题。
可是这种出名的方式，却是金家人不怎么想要的。
“我们也不必这么紧张。鉴宝大会嘛，考验的就是选手的眼力和文物修复的能力。从这个角度上说，这个白悦笙的表现不是很好么！”金危榭把玩着手里的斗彩鸡缸杯，轻笑道：“再说了，选手有争议是选手的事情，跟鉴宝大会和举办方有什么关系？华夏网的报道反而让关注鉴宝大会的人都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们的参赛选手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
金大梁紧皱的眉头微微放松，仍然不太高兴地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个白悦笙太能折腾了。也不知道他今后还能折腾出什么事情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白悦笙倒是有几分眼力。他去乡下收的那些古董竟然都是真的——尤其是那只成化年间的斗彩鸡缸杯！
金大梁的目光落在金危榭手中的鸡缸杯上，表情变得柔和：“阿三这孩子对你倒是忠心耿耿，有了好东西，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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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你。”
金危榭微微一笑：“爷爷放心，我们金家是不会亏待他的。”他从不会亏待有价值的人。
至于这个白悦笙……金危榭想了想，总觉得这应该也是一个很有利用价值的人。
同一时间，顾九阙也在网上看到了白悦笙的相关新闻。
在华夏网的精心推动下，因为鉴宝捡漏被老乡大骂的白悦笙虽然多了不少负.面新闻，但也在一夜之间成了鉴宝大会的热门选手。
“在看什么？”坐在对面的沈珩忽然开口。
他的目光落在顾九阙的手机上，语气带着那么一点微妙的暧昧：“跟我吃饭，却在关注别的事情。是我不能吸引你的注意力吗？”
“我看的是你们华夏网刚刚推送的新闻。”顾九阙迟疑片刻，将手机页面展示给沈珩看了一眼。
沈珩微微挑眉：“鉴宝大会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新闻素材。最近一段时间的时事热点都跟这个鉴宝大会有关系。部门的奖金翻了又翻，大家都很开心。”
顾九阙在意的却不是这件事。他想到白悦笙口口声声说他的斗彩鸡缸杯被人掉包了：“……你觉得白悦笙收来的鸡缸杯是真的还是假的？”
“有什么分别吗？”沈珩笑了笑：“不管是真是假，白悦笙都没有证据。卖他鸡缸杯的那对夫妇已经承认了，警察找回来的那只鸡缸杯，就是他们卖的那一只。”
顾九阙心想：如果那对夫妇真的可以分辨出真假鸡缸杯，他们当初就不会卖了。可如果那对夫妇是被人收买了才会那么说，又有谁会这么做呢？
看着沉默不语的顾九阙，沈珩忽然笑道：“你知道吗，华夏网会给所有的参赛选手开直播间。方便他们在比赛之外的时间里宣传自己。想要成为热门选手，就要想办法让更多网友关注他们的直播间。你要不要咨询一下专业人士，如何让自己的直播内容更吸引人？”
顾九阙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直播？”
察觉到顾九阙的细微抵触，沈珩莞尔一笑：“不喜欢吗？”
顾九阙抿了抿嘴，没说什么。
沈珩立刻建议道：“你也可以把直播间放在博古斋，趁这个机会宣传一下你们家的古董行，好像也不错。”
“比如你们博古斋的古董文玩，鉴宝大会要求评委会的十大赞助商提供比赛环节的鉴定道具。你完全可以让鉴宝大会的其他选手们提前熟悉一下博古斋里的古董文玩和其他工艺品……”
顾九阙紧皱眉头：“博古斋内不允许拍照。”
“只是不能拍照，还是不能用闪光灯？”沈珩耐心追问：“如果是后者的话，相信华夏网的技术部门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给博古斋招揽一些人气和流量，也能相对冲淡网络上不断发散的“评委会家属参加鉴宝大会对其他选手不公平”的言论。
顾九阙沉吟片刻，开口说道：“我要回家跟爷爷商量一下。”
博古斋毕竟是爷爷的博古斋，顾九阙虽然觉得沈珩的建议不错，但他还是想征求爷爷的同意。
沈珩微微一笑：“这个不急。吃完饭我送你回家。”
他将说话时切好的牛排换到顾九阙的面前：“尝一尝，看看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不等顾九阙开口，沈珩又笑吟吟道：“要是不好吃，我们以后就不来了。下次去我家里，我亲自下厨做给你吃。”
第 47 章
当天晚上回家以后, 顾九阙跟爷爷提起了沈珩的直播建议，顾八刀欣然同意。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顾八刀笑眯眯说道：“趁着这几天清闲，我跟你奶奶挑了一批古董, 准备在店里开一个博物展览，参加鉴宝大会的选手们可以凭借报名表免费观看。”
只是博古斋地方有限，每个小时只能招待两百个人进来参观。按照一天八小时的营业时间，也就只能招待一千六百人。而鉴宝大会的海选报名人数已经超过十万了。距离正式比赛也只有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即便博古斋天天开放，对于海量的参赛选手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都是钱闹的。”岳锦眉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可是一亿两千三百万的奖金，谁不希望最后拿到奖金的人是自己！
所以现在不光是古董收藏行业的从业者, 文物修复和考古专业的学生, 很多对古董文玩感兴趣的爱好者, 甚至对此一窍不通的外行人也都尝试着报了名。估计是想碰碰运气。
这种情况下，博古斋一天一千多个免费参观名额就显得僧多粥少。顾八刀跟岳锦眉正犯愁呢，就听到了顾九阙的提议。二老一拍巴掌：“就这么定了！”
“那个直播究竟要怎么弄？”顾八刀好奇问道：“会不会很麻烦？会不会在直播过程中对古董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顾九阙摇了摇头：“沈总说没问题。”
顾爸爸看了儿子一眼, 笑嘻嘻道：“沈总说没问题, 那就肯定没问题。改天请沈总来家里吃饭吧。咱们家得好好感谢一下沈总。听你爷爷说, 上次跟书画研究所的人一起吃饭, 还是人家沈总请的客。”
顾九阙微微一顿, 不禁想到了那块吃上去不觉得有多好吃，但他也没好意思说不好吃的牛排, 轻垂眼眸道：“等他有时间再说吧。”
陆洵美将切好的西瓜端过来, 闻言笑道：“也是，人家那么大一总裁，肯定很忙。”
顾奶奶接过西瓜, 冲着顾九阙悠然说道：“明天开始就要军训了吧？”
顾九阙应了一声, 他已经向学校递交了走读申请，每天军训以后都会回家来住。到时候他会每晚抽出两个小时直播, 介绍博古斋的那些古董文玩。
顾爸爸摸了摸下巴，忽然说道：“你应该去考个驾照。到时候自己开车上下学，也比较方便。”
陆洵美一边吃瓜一边附和道：“你爸说得对。你先去考个驾照，到时候再买辆车——你喜欢什么车？”
顾九阙微微一怔。重活这么久，他从来没有想过考驾照。每次出门不是蹭家里的车就是打车，倒也没觉得不方便。
如今被爸妈提醒了，顾九阙才恍然发现，原来他还可以学着自己开车，他上辈子不考驾照是因为双腿残疾没办法开车。可是这辈子……顾九阙低下头，看着完好无损的修长双腿，忽然一笑：“嗯，我会抽空去考的。”
翌日早上，顾九阙去学校军训，正好碰上华夏网的记者过来帮助顾爷爷和顾奶奶准备博古斋的直播。
瞧见身穿迷彩服的顾九阙，梳着马尾辫的女记者眼睛一亮，忍不住称赞道：“顾同学好帅呀！”
说完，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懊恼地道：“我都忘记了，现在大学都开始军训了。早知道我们这一组人应该陪着你去军训。”
毕竟是给选手开的直播间，选手本人却不在直播间里，这样的安排显然不利于选手的宣传。
顾九阙微微一笑：“我猜大家对我也没什么兴趣。比起看我军训，他们应该更想看博古斋的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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