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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喜饼
深夜
方胤坐在榻前,他的手上包扎着棉布,伤口还是阵阵抽痛。
方宁喝了药,似乎是稳定下来了。他刚想回房去休息片刻,忽然衣摆被人抓住了。
他回过头,就看到方宁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方宁的声音沙哑,含混不清:“父亲,外面都是公侯府的亲兵?”
方胤点头。
方宁:“魏西陵经此一番已经彻底不相信我们方家了。”
方胤免测沉郁:“你不该轻信那些邪魔外道。”
方宁闻言有点激动:“父亲你还不信我吗?那魏瑄才是邪魔外道,东方先生法力不济,终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都被坑害了!”
方胤叹气道:“我如何不知道,但是现在魏西陵表面保护我们方家,以防邪魔外道再来报复,实际上控制已经控制了我们。”
“父亲明白就好,自从他拒绝联姻,我就知道他已经想摆脱我们方家了。”
方胤道:“老太太向着他,疼他这个外孙超过你们这些嫡亲的孙儿,谁让你们都不出息。”
方宁不甘道:“父亲,我只是没有机会任事,既然父亲觉得我没能耐,不如干脆让我去中原闯一闯。也让父亲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出息。”
方胤紧张道:“你要去中原做什么?”
方宁道:“如今联姻无望,我们方家在江州的地位难保,但天下不是只有他魏西陵一家诸侯,我要为为方家谋个外援。”
“你打算找谁?”
方宁道:“燕州北宫达。”
翌日,公侯府
“扩军?”刘武一愣。
江州七十二郡常备军队不超过二十万,已经包括了各州郡的府兵。这个常备军数量在诸侯割据的时代算是很少了。连魏西陵的精锐飞羽营轻骑其实也只有五万人。
魏西陵用兵不在多,而在于战术。所以军队规模一直不大。再者,军队多就意味着会有更多青壮不能从事生产,不利于民生。所以魏西陵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扩军过,各方面财税和工事也都向民生偏移,这也是江南繁荣富庶,物阜民丰的重要原因。
而如今忽然要扩军,而且一扩军就要增加十万军队,刘武当场愣住了。
魏西陵并没有解释的打算,只问:“募兵的告示如何了?”
魏瑄起身道,“我已经起草好了。”
此次大幅扩军,不仅是为了北伐,还要防备远走漠北的赫连因。
刘武接过募兵的公文,还是看着魏西陵,“主公,扩军十万,这装备武器军饷,耗资银钱,主公算过没有?”
“二十万金已在征集。”魏西陵道,
但这不仅是银钱的问题,江州的这些世家享受安乐惯了,就这么答应扩军打仗?还有那个方胤怎么回事,昨天请魏西陵去府上,最后又闹出玄门叛逆,方宁也疯了?这席间发生了什么?
刘武刚要开口问,就听魏瑄静静道:“刘副将,照办就是。”
哪来那么多话。
刘武心里嘶了声,这小殿下跟着主公几天,这作风也有点像了。话不多说,只重实干,端雅中还有种无形的威压。
他老老实实闭了嘴,走出几步,想起什么又忍不住了,“主公,昨天那贼寇讨要的货品都备齐了。今天就可以发出。”
哪来的贼寇?魏瑄一愣。
魏西陵不动声色道:“知道了,你下去罢。”
“主公如此好说话,他以后讹上你怎么办?”
魏瑄看向刘武:“谁讹诈?”
魏西陵道:“没有谁。”
“主公,不是说压寨夫人吗?”
魏瑄脸色微微一诧,随即暗了下来。
就在这时,门外卫兵进来报道,“君候,东方冉在狱中发了疯,直喊着让方长史带他回家,还要让君候救他。”
魏西陵眉心一蹙。
魏瑄道:“皇叔事务繁忙,我去看看。”
大狱戒备森严,魏瑄不喜欢这种阴森晦暗的地方,会让他想到寒狱。
他快速走在前面,径直进入最里面的监室。
片刻后,隔着牢门魏瑄看到昏暗的火光照着一个瑟瑟缩缩的人。
他蜷在榻上,身上盖着油布,以免伤口和衣物黏连在一起,为以防万一,脚上依旧铐着铁镣,防止他用秘术走脱。
东方冉的脸上依旧戴着那张惨白的面具,看不到表情。即使是狱卒,也不想揭开这面具看到下面被雷火焚烧过,见了要做噩梦的颜面。
医官道,“他被横梁压断了肋骨,我给他上了夹板,一时动不了。”
魏瑄明白了,也就是说东方冉短期内还不能押送到玄门,得等他的骨头长好。
“我听回报说,他想要见君候。”魏瑄道。
医官摇了摇头道,“刚才一阵他醒了,语无伦次的说着胡话,君候不用当真。”
随着一阵哗啦的锁链声,牢门打开了,医官拿着药匣正要进去给他换药。
“且慢。”魏瑄道,
说罢一躬身,他率先进了监房。刘武不知道这小殿下又要做什么,赶紧跟上。
魏瑄一步步走向榻上的东方冉,然后默不作声弯下腰,伸出手去。
接着,牢房外传来医官惊惧的声音,“晋王殿下!不可!”
魏瑄毫不犹豫揭下了东方冉脸上那张惨白的面具,与此同时,旁边的刘武嘶了口冷气,眉心都跳了跳。
他沙场征战多年,什么受伤的惨状没见过,可是这张脸太过可怖了!血肉淋漓,那是活生生将整张脸的皮肤揭下来后的外露的肌肉!而且是新剥去了的面皮!
惨白的面具被揭下时,血肉黏连的疼痛让那人惨叫出了声,他的嗓音沙哑,带着哭腔:“西陵哥…西陵哥你在哪里?…救我……爹……爹爹……我要回去……”
刘武懵了,“这、这……怎么会这样?这人是谁?”
魏瑄把面具扔下,像是扔掉什么肮脏的东西。
“方宁。”他道。
医官赶紧拿着药匣进来给方宁处理面部的损伤,整个人都在颤抖。
魏瑄侧过脸对还在发愣的刘武下令,“刘副将,立即率军围了方氏宅邸,快!”
刘武走后,魏瑄不动声色站在一旁,注视着方宁。
一边脑中迅速回忆昨天的事。
在厅堂上,他被蛰之后进入幻境,又利用幻境将东方冉和方宁等人都拖了进去。但是为了不曝露自己,魏瑄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宴席过。
也就是说,他和东方冉的较量都是隔空对招。
而方宁在席间被幻境惊吓到,逃到了后堂找东方冉……
魏瑄心中骤然一沉,所以,后来那个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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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癫癫咬了方胤一口的方宁,其实已经是东方冉了吗?
好一出桃代李僵!竟然连他也被骗过去了!
魏瑄有些懊恼。
至于方宁这个蠢人,一朝养蛇,反被蛇咬,也是活该。
片刻后,刘武率军将方氏宅邸为了个水泄不通。
方胤大惊:“刘副将,你这是做什么?”
刘武往里边瞅边道:“东方冉藏在你这里。”
东方冉是玄门叛逆,他前番让其在府中藏了一阵,推说是不知情,此事魏西陵昨天也已经罢了,怎么现在又重提?
方胤顿时脸色疾变,“刘副将,你不要血口喷人!”
他本来想说,让西陵亲自来,又一想,刘武是魏西陵的副将,他来了,不就是魏西陵的态度吗?
看来魏西陵就揪着他窝藏东方冉一事不放了,再继续追究下去,就有点棘手了。
“备车,我要去见老太太。”方胤道。
他说着甩袖就要上车。
“叔伯,此事不要告诉太奶奶。”
一道冷冽的声音越众而出。
方胤蓦地一怔,回头就见到魏西陵翻身跃下马,“方宁的脸容被毁,现在狱中,由医官施治。”
方胤当场后退一步,面色铁青,“什么?”
魏西陵随后言简意赅地将情况一说。
方胤顿时六神无主,他知道魏西陵为人磊落,绝不会撒谎诓骗。
“快,快带我去大狱里,我要见宁儿!”
“且慢。”魏西陵手执马鞭一挡,“东方冉何在?”
方胤这才想起来,顿足道:“那个老贼昨晚就已经跑了!”
魏西陵剑眉一蹙。
昨晚就跑了,即使是等到天亮出的城。此刻都已经过了巳时,恐怕东方冉早就已离开永安城了。
“传令,永安城州府十二郡沿途搜索,封锁所有港口。船只一律不得过江。”
东方冉必急于逃离江州。他除了北上过江,就只有南下去南疆了。
南疆属于番夷部落,不通言语,东方冉不会去南疆,就只剩下北上一条路了。
入夜,江边风高浪急。
渡口被封锁,把守森严。
东方冉已经在江岸边滞留了三天,根本就没有机会过江。
此时已经是严冬,这个时候原本就客旅稀少,渡船一天就那么两三趟。如今沿江封锁,到处都是江汉大营的士兵,落网密布,插翅难飞。
东方冉叹了口气,只恨自己不能化身为鳌鱼,游过这长江,处心积虑后,竟被困在此地。
他穿着落满尘土的长衫,在江边徘徊,已是走投无路。
月光下芦苇雪白一片,寒风刺骨,浪涛拍岸。
此时此刻,不由得心中渐生凄凉,只觉得半生寥落,到头来两袖风霜。
他不甘心,论天赋、谋略、胆识,他都不输于谢映之,为什么天下人都要和他作对。
就在这时,他听到芦苇丛中传来林壑松风般萧冷的琴声,正合他此时寥落的心境。
他不由踱步寻声而去,就见一艘小舟停在芦苇深处,船篷低矮,甚为不起眼。
东方冉心中狐疑,这是江边,又是隆冬季节,怎么会有抚弦待客的歌女?而且听这琴声,颇有雅意。
不过这种小舟,想要过江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这个季节,风高浪急,驶出没多久就要被浪头打翻。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琴声戛然而止。一名青年一俯身从船舱里走出。
他身段不算高,月光下容貌俊秀,长发束于头顶,但没有扎发髻,而是自然垂落,颇有行走江湖的潇洒。
东方冉阅人无数,一看那窈窕的身形就知道是名女子。
“请问是薛潜,薛先生吗?”
对方直接点出他的真名,让东方冉不由心中一震,立即警觉起来:“阁下是谁?”
那青年道:“主君让我在此等候先生,送先生过江。”
东方冉一诧:“就这小船能过江?”
那青年很有把握:“小舟不易被官军发现,我年少便来这江南之地,熟识江上风浪,必然送先生安然过江。”
入夜,萧暥坐在案前磕松子做手工,火盆烧得很旺,屋里干燥温暖。
萧暥心想,这会儿就缺一只猫了。烤火磕松子撸猫,什么都不用担心,真是神仙日子。
这些天大梁城风平浪静,没有兵事,也就没他什么事,至于庶务,谢映之一手包揽了,让他好好休息。
萧暥是发现了,他这个主簿简直是十项全能,上至政务军务庶务,下至府中内外的琐事杂项,都事无巨细,处理地有条不紊。除此之外,谢玄首还给包揽了给他调理身体,改善饮食,乃至按摩推拿。连三餐都是玄门的食堂直接送来的。
谢玄首绝对是拿着一份工资,做了十倍的工作。
萧暥一想,等等,他还不拿工资,只包食宿。
再想,也不对,谢映之都辟谷了。
所以,最后作为雇主,萧暥只提供了住宿?
而且说住宿罢,谢映之都不睡觉。每当深夜,他屋里灯光还亮着。不是读书,就是处理公文。
萧暥怎么觉得自己在压榨劳动力……
唯一不方便的地方就是谢映之管得太细。他平日想要吃什么,玩什么,都得转告谢映之,谢映之觉得无碍,才会让下人采买。搞他想看本新春版梦栖山辞话解闷都觉得低级趣味,不好意思开口。
就在这时,萧暥听到院墙外传来有规律的三声鞭炮响。
他立即起身走到院中,点燃一枚焰火作为回应。
意思是:谢玄首不在,进来罢。
新年将近,到处都在燃放焰火鞭炮,他们就用这个方式来接头。搞得跟偷情一样。
自从同居以后,他这个主公是彻底架空了,府中上下只有云越还使唤得动。其他的诸事,一律都是问主簿。
云越招招手,两名士兵抬着个沉甸甸的箱子悄悄从偏门进来。
萧暥心里苦:不就送点吃的,怎么搞得像走私军火一样……
箱子搬进寝居后。灯光下云越额角闪着薄薄的细汗。
萧暥心道,快递小哥不容易啊。
随即就想给他倒杯水,坐下歇歇。他好几天没见云越了,云小公子被谢玄首派了一堆军务,忙得昏天黑地,还要忙里偷闲抽空出来,给他传消息,送快递,着实不容易。
萧暥提起炉上的茶壶,最近他在喝谢映之调配的桂花红枣茶,他身体畏寒,冬天晚上睡不踏实,喝此茶养血安神。
“茶凉了,给你换一杯。”
“不用了,我喜欢凉的。”云越端起桌上喝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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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杯茶一饮而尽,甘之如饴。
几天不见,他看向萧暥的目光有些热切,一双桃花眼里闪烁着细小的火花,脸颊不知道是不是热的,浮着薄红。
……
云越走后,萧暥才拆开了信,这一看差点把他笑傻。
他心里本来还不爽,方家敢来他地里,偷他的白菜?不知道他最护食了么!
结果白菜,不是,魏西陵在信中说明了没有娶妻之意,并严肃地解释了和方家联姻的事情。
萧暥觉得逗他着实有趣的,明明是作弄他罢,他每次还一本正经地回信。
乐得他把信反反复复看了几遍。
不过,信是收到了。他的压寨夫人呢?
萧暥立即发挥罕见的行动力,把箱子里里里外外翻了一遍,结果压寨夫人没有,只找到了一个朱漆凤匣。
打开后,里面是六枚金黄松软的糕饼。
萧暥看着有些眼熟,忽然想起来,小时候他老是馋这口。
这叫鸳鸯饼,是新婚燕尔的夫妇红烛燃尽时置于枕边的喜饼。
这饼里面置了蜜膏果仁,特别香甜。但是只有新婚夫妇才会在枕边置这鸳鸯饼,平常很难吃到。
那会儿萧暥总盼望着族里的哥哥姐姐们有成亲的,第二天一早,他绝不赖床,一骨碌爬起来,穿上花花绿绿的衣裳,衬着一张小脸娇俏可爱,守在洞房门口,睁着一双隽妙的大眼睛巴巴地等着他们开门,标准的营业模式。
萧暥扶额,原主为了一口吃的起早贪黑,也挺不容易的。
这鸳鸯饼一盒六个,夫妻新婚夜会吃两个,寓意白头到老。所以会留下那么几个饼,萧暥就守着这口吃的。
魏西陵晚上回来,发现枕边放着鸳鸯饼。这小狐狸弄到好吃的总会给他留一份。
所以,这就是魏西陵快递给他的媳妇了?
萧暥服气了。
他拿出一枚鸳鸯饼,尝了一口,松软香甜,好吃!
片刻后,他已经抱着食匣窝在床上,一边吃着香酥可口的鸳鸯饼,一边津津有味地翻看云越给他带来的最新版辞话,正是惬意之时,忽然面前一阵清风拂过。
萧暥机警地反手将辞话往枕头下一塞,抬头就撞见了谢映之似笑非笑的目光。
萧暥脊背发凉,他怎么进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谢映之一拂衣摆在榻边坐下,好奇道:“这莫非是藕粉酥糕?”
萧暥心道,谢先生不食人间烟火久了,连鸳鸯饼都不认识?这是新婚夫妇夜里榻前共吃的喜饼啊!
接着他忽然发现气氛有点诡异。
夜半,烛火燃照,两人榻前对面而坐?
萧暥赶紧道:“谢先生,这不是……”
“不是什么?”谢映之纯然不解,抬起冰玉般的手指,拾了一枚鸳鸯饼,轻掩衣袖,矜雅地尝了尝。
萧暥:他不是辟谷吗?
谢映之见他坐在榻上欲言又止,着实是有趣,随手揩去他唇边一点糖沫,恍若无事道,“主公,我今晚来是想跟你一说五天后的潜龙局。”
第282章 开局
一听到要讲正事,萧暥赶紧把枕边的喜饼挪了挪,不留神露出了枕头下的梦栖山辞话,眼疾手快揪过旁边的小狐狸靠枕一压。
谢映之好整以暇地等他手忙脚乱一番后,才徐徐开口道:“主公可能并不清楚潜龙局是做什么的?”
萧暥点头,上回就听谢映之和容绪云里雾里打哑谜似的说了一通,而潜龙局在《庄武史录》里也是一笔带过的。所以这到底是什么?萧暥看向谢映之。
谢映之道:“我也不清楚。”
靠!谢玄首你不知道,上回你还给答应下来?
谢映之道:“我未曾去过,所知都是传闻。潜龙局每十年开一局。上一局是先帝后元二年。”
后元二年,萧暥顿时明白了,难怪谢映之不知道。看他现在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十年前还是个小朋友,当然不可能去潜龙局。
但十年前,也正是王贵妃得宠于圣前,王氏权倾朝野的时候。那时候容绪约莫四十岁左右,手握盛京商会的天下财货,取道花丛风流放纵之时。
“参加潜龙局是有要求的罢?”应该不是什么人都能去?得有个邀请函什么?
谢映之纠正道:“主公所说的是入局。”
然后他闲闲一摆衣袖道,“没有什么特殊要求,王宫贵胄,诸侯世家,文人名士,江湖豪侠,只要拿得出彩胜,也输得起,就能入局。但这彩胜并非银钱,而是世间的奇珍。”
萧暥懂了,所以此番容绪是自掏腰包拿出珍宝充作彩胜,请他去潜龙局玩,赢了珍宝算他的,输了容绪的彩胜就打水漂了。
再一想,这不但是有钱,还得有品位,这拿出的彩胜入得了主办方的眼。
谢映之又道:“潜龙局自景帝末年始,每十年一次。汇集九州珍奇,包括灵丹妙药、神兵利器、卷轴古谱,乃至于名马名酒,绝世美人。”
萧暥在心里翻译道:这大概是世博,不对,九州博览会?
但说博览会,也不像,听谢映之和容绪前番的话意,更像一场赌局,赌的不是银钱,就是这些罕见的奇珍。
谢映之淡淡道:“孝景帝末年,国势隆盛,财货富足,奢靡攀比之风日胜,才形成了潜龙局。”
萧暥明白了,那些王侯贵胄挥金如土,金钱对他们来说腻味了,只有这些奇珍异宝、名马美人才能激起他们的兴趣,开潜龙局玩的就是刺激。
一来可以观摩珍奇,二来豪赌一把,也暗含着相互攀比的心态。
可谁料到,这九州的奢靡之风鼎盛之时,也已埋下了日后大厦倾颓的祸根。
到了幽帝时期,大雍朝表面繁华之下已是遍地疮痍,王侯世家穷奢极欲,拿白蜡当柴火烧。普通百姓贫困潦倒,难以维生,他记得原主小时候就是缺衣少食,乃至于饿极了去偷军粮吃。
盛世之时有盛宴,只是他没想到,如今天下纷乱,遍地烽火,这潜龙局竟然能照开不误?
他脱口问道:“潜龙局的主办方是谁?”
谢映之一诧。
“咳,我是说庄家是谁?”
“不知。但据说每一回潜龙局压场的彩胜,都由……”谢映之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萧暥一眼,接着道,“由主办方提供。”
萧暥听他说得那么流畅,心里微微一摔,赶紧虚怯地捂紧马甲,转移话题道:“在众多珍宝中脱颖而出的成为头筹,会是什么奇珍?”
谢映之道,“十年前的那一局,是单于铁鞭。”
萧暥一惊,单于铁鞭?!
那玩意儿被他在月神庙弄丢了,等等,他还以为单于铁鞭以前一直在北狄人手中。原来居然不是!
“景帝年间,大雍实力鼎盛,曾大败北狄,师厓单于归降,献上单于铁鞭。十八部落从此分裂。”
萧暥记得《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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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史录》中将孝景帝描写成一位具有雄才远见的君王,只是他的儿子幽帝不怎么争气。到了幽帝末年,大雍已是一栋表面浮华的危楼,王氏牟利,朝廷腐朽至极,乃至于曾经作为战利品的的单于铁鞭,都落到了在潜龙局成为彩胜的地步。
“当年的那场潜龙局,呼邪单于冒充北狄部落骨都侯,赢回了铁鞭。”
是老狼王!萧暥心中暗震。
他在北狄王庭跟老狼王交锋过,此人狡猾狠辣,他差点被逼得曝露身份,最后还是借阿迦罗之手除掉了他。
想那老狼王当年也是春秋鼎盛的年纪。他于潜龙局赢回单于铁鞭,三年后,就掀起兰台之变的连天烽火。
想到这里,萧暥隐隐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每一回的潜龙局,似乎冥冥中暗示九州的运数。亦或是那个幕后的主办者极富眼光,他扔出的头彩,往往隐含着对未来时局走向的暗示。
结果十年前这一局成为了繁华落幕、大厦倾颓前的最后一场盛宴,帝国上空阴云密布,最终胡马踏破关山,烧尽盛世繁华。
一念及此,他忽然问:“今年开局的彩胜是什么?”
谢映之道:“帝王之剑。”
萧暥心中一震。
他在书中看到过,这柄剑后来是武帝的佩剑。
“帝王剑,自太\祖皇帝始,与传国玉玺一同,乃国之重器。”谢映之道,
传闻帝王剑上诛昏君,下斩佞臣。
深夜里,萧暥心中寒凉。
上诛昏君,原主弑杀桓帝。下斩佞臣,最后原主自己也死于狱中。
最后武帝收回帝王剑。
帝王剑在兰台之变的烽火中就失踪了,今年那个庄家,在这个时候,抛出这柄帝王剑是隐含着什么意思?
他想到这里,猝不及防的一阵心悸袭来,按着心口,脸色清惨地掩唇低咳起来。
谢映之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眸中流露恻怜,遂起身给倒了一杯桂花茶递给他,修长的手指抚着萧暥清瘦的背脊,力度均匀地揉按着,声音轻如羽落:“主公,我们去那里不是为了帝王剑。”
萧暥问:“那是为了什么?”
在朔北大营时,谢映之就和魏西陵说起过一件事。
他自从一段时日的细研下来,千叶冰蓝的治疗方法和苍冥族的秘法殊途同归,而且治疗之后都不能立即恢复,需要长期修养,萧暥做不到。
前世北伐帐前,两军对峙时,萧暥病发,谢映之情急中使用了非常之法为他治疗。乃至于修为大损,不能护他到最后。只能留给他一纸信笺,一瓶假死之药。最终也没能保全他。
“我回来后一直在研究,有没有方法可不必如此,就能替主公治疗。”谢映之思忖着轻声道,“也许可以去潜龙局上一寻。”
萧暥听得有点懵,眨了眨眼睛问道:“不用做什么?”
谢映之抬手漫不经心地理了理他耳边的散发,又抽出枕下那本梦栖山辞话塞在他怀里,“主公不必知道。”
说完飘然走了。
萧暥:又说话说一半。
琉璃云母屏架上蒙着轻柔的绢丝,上面绘着庭院曲径,朱阁游廊。假山芭蕉之间,有七个美丽的女子,或嬉笑打闹,或倚栏出神,或花间小憩,笔意灵动,惟妙惟肖。
这绢丝的织法极为讲究,随着光线的变化,屏风上的女子的衣衫会随着一天中的清早、午后、深夜三个不同的时刻变幻。
容绪站在屏风前正摸着刮得干净的下巴出神。
“此物是前朝所留下的美人容华绢丝云母屏风。原本是在倾颜阁的画室里,据说来此的宾客,一半都是来一睹这展奇画的。”一道清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先生怎么把它移来朱璧居了?”
容绪颇为意外,赞赏道:“你倒是知道得挺多。”
然后他叹气:“怕是要易主了,所以移来朱璧居,再欣赏几日。”
“难怪我观先生眉宇间似有烦忧?是有人想先生讨要此物?先生又不便拒绝。”
容绪道:“年岁将末,陛下言辞之间,是想向我讨要这展屏风作为岁礼。”
贺紫湄嫣然一笑:“先生舍不得割爱?”
“倒不是舍不得一折屏风,而是我近期要赴个会,这屏风已经许了出去,不好收回。但是不给,免不了陛下又要冷嘲热讽一番。”
贺紫湄想了想,道:“这简单,先生另选一件岁礼。”
容绪摇头:“陛下是喜欢这屏风上活灵活现的美人,其他的物件恐怕不得圣心。”
这也难怪桓帝,这宫中都是侍卫太监宦官,宫女都没几个长得好看的。
贺紫湄道:“先生另选一件宝器,我去替先生献宝。”
容绪立即摆手道:“不可。”
他打量着贺紫湄,这姑娘的容色,一进宫岂不是羊入虎口,桓帝是绝对不会放她回来的。
“这些日子,我得容绪先生收留,甚为感激。也没有其他的方法能为先生分忧。”
容绪叹气道:“多谢姑娘好意,你不知道当今陛下……”
桓帝阴阳怪气,喜怒无常,薄情寡意,还有点秃……实在是太委屈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了。
贺紫湄道:“我如今无亲无故,幸得先生收留教习歌舞,将来若能得宠于圣前,也当尽绵力为先生在圣前多进美言,安抚圣心,使得先生少添烦忧,也权当报答先生。”
容绪被她这番话说得心念一动。
前阵子皇帝还讽刺他献美,他针锋相对地嘲笑了皇帝秃。搞得彼此不欢而散。
现在若他真给皇帝向上如此美人,必然能哄得皇帝心情大悦,不就什么都听他的了。
再暗暗思量起来,这姑娘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若真的能侍奉于圣驾前,虽然身份低微,当不上妃嫔,但是以她的容貌,当个美人、才人还是可以的,加上皇帝没有后妃,她就等于是独宠后宫了。将来他岂不是可以暗中借这美人对皇帝施加影响,让皇帝以后老老实实听话。
贺紫湄站在美人画屏前,蛾眉淡淡扬起,她要当皇后。
断云崖
月光下,牢狱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垂着头的人,带着惨白的面具一动不动像一座石雕。
卫宛走进狱中,发现那面具已经和脸面黏连在一起。
他费了一番工夫才把面具取下。身后的两名弟子不约而同后退了半步。
那是一张没有额面的脸。
东方冉并没有全部剥取,算是留了余地,他只取了眉眼部分。使得余下的轮廓还能辨别出这个人是魏燮。
卫宛眉头紧拧。
他今日收到公侯府的知会后,立即来岩牢查看。
东方冉逃脱了,岩牢里关的人又是谁?
这一看之下,果然,又是一出桃代李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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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宛了解东方冉,他只取部分额面并非是善心,而是魏燮的脸是武将的脸,黝黑粗粝,下颌胡子拉渣连成草原,东方冉嫌弃。所以只取部分,下半张脸就以络腮胡子遮盖。
此时的魏燮,除了用挥舞的拳头表达愤怒外,已经不会说话了。
为了防止他泄密,东方冉必定给他用了药。
卫宛道:“带到漓雨水樹,请意初看看。”
方氏府邸,
方宁已经全部交代了。
当时他和魏燮,东方冉被关在一起押回玄门。他和魏燮是世家子弟,关一段时间以示惩戒后就会被放出去。
东方冉说服方宁,以教他秘术为条件,和魏燮互换了身份。
他们在魏燮熟睡之际,以秘术手法神不知鬼不觉取了部分面皮,又给魏燮戴上了白面具。之后,方宁又借着剿匪,让假的的魏燮在虎啸崖失踪。来个查无实据。
方胤垂头丧气,一言不发。已经知道没求情的余地。
方宁脸面毁了,又被横梁砸成重伤,已是废人。
“西陵哥,救我,救救我……”方宁抖颤着去拽魏西陵的袍摆, “东方冉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我完全听他摆布了。我……我不知情啊!
魏西陵道:“此事我已知会玄门,如何处置交由卫夫子。”
方宁这张脸,医官无计可施,只有玄门之法也许可以一试,但方宁放走玄门重犯,不可脱罪,公侯府也绝不包庇。
第283章 楼船
到了出发的日子,大清早,容绪备了香车宝马,亲自登门来请。
他一袭赤金色牡丹衣袍,腰系金缕带,头戴紫玉冠,还用了浓郁的熏香,萧暥有一种他要去相亲的错觉。
时隔大半年,容绪再次见到萧暥时,也着实怔了一下。
他随意穿了件居家的素色衣袍,没有束腰带,不修边幅,头发随便拿了根带子在脑后缚了下,显然刚从被窝里起来,还有些蓬扎扎的。
萧暥觉得自己就是个邋里邋遢退休赋闲的老兵油子。可容绪看来,不束腰带,更显得身段更加清修颀长,长发如水波般垂到腰际……
他一双眼睛熠熠发光,忍不住上前几步,爱不释手地托起一束青丝,“彦昭,这是如何使得?”
萧暥脑阔疼。
特么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总不能说他当了七八天世子妃,编了满头小辫子,搞出一头绵羊卷,现在好不容易变成大波浪了?
看着容绪两眼放光跃跃欲试的样子。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很快满头脏辫子的造型就要风靡大梁乃至九州了。这画风有点美。
“你到朔北放一圈风筝也是这样子。”萧暥不客气地抽回头发,
容绪觉得不是好话,赶紧闭了嘴,稍微端正了点容色。大半年不见了,他不能显得过于操切,性急吃不到热豆腐的。
“此番彦昭平定北狄,扬我九州之志气,我备了区区一点见面礼。”
萧暥挑起眼梢,就见容绪拿出一叠的票据,约莫估计,三万金!
容绪做事周全,钱庄的票号相当于支票,可自行去取,直接拨为军费,就避免了受贿的嫌疑。
萧暥收了礼,才客客气气请他坐下,他穷,不得不为一点军费折腰。
“午后启程,容绪先生来这么早?”怀疑语气,带着深藏不露的敌意。
容绪知道小狐狸还记得夺城那事儿,心里不痛快。
他道:“我知道金银俗物入不了彦昭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