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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也安安分分地没到处乱跑,没闹什么幺蛾子。
随着夏日的尾巴临近,安辰把他近期的通告都停了, 医生说他身体的底子太差了, 近期确实不适合工作。
一开始秦星羽不乐意, 抗议了几次,结果小俞总直接把他的经纪合同甩了出来。
秦星羽有时候都忘了,他还有份儿经纪约在俞队长手里捏着。
即便如今他们一块开了红豆影业,成了合伙人,也改变不了他的一部分经纪约, 仍旧捏在对方J.Y集团的事实。
人家小俞总一直是他的甲方, 仍旧有权利停他的通告。
好在俞笙答应了,只要他乖一点,这段时间不瞎折腾, 安心休养,下个月练习生的公演,他可以参与一场。
秦星羽十分不服气, 但是人家俞队长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没资格谈条件。
他不仅谈判失败, 还换来了小俞总特意找的几位中医专家, 给他开汤药调理身体,定制食疗的滋补汤喝。
他实在是没有太多的精力跟俞笙掰扯。
他这么一个挑食王者,连吃饭都看心情的人, 喝中药这件事实在是让他觉得太过惊悚。
尽管俞笙每天晚上都会来喂着他一点点喝, 有时候早上出门前, 甚至中午也会特意从公司回来一趟,照顾对方喝补汤或是喝药。
俞笙太了解了,秦星羽吃点什么太费劲,连安辰、时川、韦盛和其他大夫们,天天轮班过来监督,都不能做到按顿喝,不亲自盯着,实在是不放心。
秦星羽这些天来,其实还算遵医嘱,最起码在家呆着哪也没去。
按照医生的意思,是让他多吃多睡的,尽管事实上,他已经好些年吃不下也睡不着了。
从当练习生的艰苦训练时期,便养成的早起习惯,使得他如今依旧十年如一日地早上五六点钟自然醒,到了午间基本上就电量耗尽了。
他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多少个大夫叮嘱他,下午最起码要睡上两三个小时,但是他睡不着。
今天安辰也在他家。被停了通告的这段日子,他经纪人安辰也没什么事,每天游手好闲地照顾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他今早又没什么胃口吃饭,倒是在他辰哥的威逼利诱下,咕咚咕咚灌了一大碗药。
而后便到院子里,跟着园丁大叔一块弄那些新栽的花花草草去了,玩了好一阵才进屋。
有老中医来给号了脉,调整了药方,之后还跟安辰探讨了一部分公司业务,以及行业动态,整个一上午还挺忙碌。
安辰也乐得自在地,给他家这个只能打字、不能说话的小艺人,分享近期的行业新闻:
哪个公司的影视项目要开机了,哪个歌手要开演唱会了,哪个资方投了哪个项目了等等。
当然,也夹带私活地包含了一些,他安大经纪最感兴趣的花边新闻,比如哪个已婚男星出轨了,哪个新晋小花给人当小三儿了之类。
秦星羽眨着那对乌溜溜的大眼睛当故事听,结果听着听着,这瓜就听到了自己公司的合作方身上。
他的红豆影业上半年给景小延签了个新剧,一番男主的角色,带上了正在复出期的冯曳,也在项目里演个男三。
合同早签完了,档期也订好了,剧本也滚瓜烂熟了,连下个月的开机日期都订了,结果忽然出了一档子事:
原本出演男二的也是一位业内有名的小生,人气旺、粉丝多,演技好,童星出道,如今才二十几岁,已是拿了好几个奖的新一代青年演员了。
结果就在前天,被爆出同时谈了六个女朋友,以及三个男朋友,还骗了其中两个的钱,被锤了。
至此几十个小时过去,相关话题还在微博热搜上明晃晃地挂着,紧跟着的就是剧组紧急解约,各大品牌方紧急公关。
眼见着下个月就要开机的戏,八成是要延期重找演员了。
这一延期,就指不定拖到什么时候。
秦星羽其实昨天就听景小延悄悄地跟他吐槽了这个事,听说昨天在公司里,安辰以及景小延的经纪人他们,一整天都在忙着和剧组沟通。
毕竟景小延后面还有许多通告,这一个项目延期了,后续很多安排都得跟着调整,实在是件劳民伤财的事。
不过这也是他们作为小乙方的演员团队奈何不了的,顶多催一催甲方剧组,诉诉苦卖卖惨,请求着对方尽快找个新演员,把档期定下来。
昨晚景小延回来,也只是闲来无事地当笑话,跟兄弟吐槽了一会。
秦星羽从前拍戏时,也没少遇到过延期的剧组,拖上小半年的时候也有,作为剧组经验更丰富的景小延小朋友,早已看开了,情绪稳定得一批。
谁让他们看中了个好本子,又是一线大制片大导演的团队订制,好饼就得有耐心磨。
这个项目秦星羽也印象深刻,当初景小延的经纪人接下这个剧本时,还特意发给他看了的,是个他喜欢的故事,里面的每个角色都有血有肉。
晌午时分的阳光,透着覆了轻纱的落地窗倾洒而进,秦星羽听着他辰哥如同老式火车般的叨叨,思索着那个令他印象颇深的剧本,有些累了。
楼下的厨房里传来洗菜的流水声,那位在俞家长辈中颇受好评,曾经给俞笙母亲煲汤调理身体的保姆阿姨,近来受俞笙安排,来给他煲汤喝。延山婷
临近正午,俞笙的劳斯莱斯也回来了,安静地停靠在院子里。
只是秦星羽此刻有些疲惫困倦,果然又到了电量耗尽的时候,难得他在没服药的情况下有了些睡意,也不想吃饭,就在躺椅上昏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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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地靠着。
安辰不知什么时候也已停止了叨叨,小心地给浅眠的少年盖了条毛毯,将空调的温度调高,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近来俞笙都是回来吃午饭,刚刚到卧室门口看了会,秦星羽似乎睡着,便没进来打扰,跟安辰在外面的餐厅吃了饭,保姆的汤也煲好了,小火温着。
秦星羽仍旧不怎么好好吃东西,他本就胃口小,又挑食,能喝个药喝个汤,都算是相当给面子了。
考虑他的基础体质,医生也不敢大补,只能用些温性的食材慢功夫调理。
这会儿安辰和俞笙刚吃完一顿饭的功夫,卧室里的人便醒了,闪着一双羽睫扑闪的大眼睛,对着起居室的落地窗外,那辆停在他院子门口的黑色劳斯莱斯出神。
用完了午餐,也跟小俞总汇报完工作的安大经纪,回到卧室看见自家艺人醒着,一张没完没了的嘴又念叨开了:
“唉哟,你怎么醒了?这才睡多大一会功夫啊?饿不饿?冷不冷?哪难受么?”
秦星羽微微摇头,多少年了,他辰哥就爱一惊一乍,他又不是小孩子,醒了多正常,醒了重新睡呗,他既不吵又不闹。
“既然醒了,你趁热把汤喝了吧,啊?秦星羽,你今天可还没吃饭呢,你这顿要是还不好好吃,我立马告诉俞笙,俞笙可在客厅呢,我没骗你……”
安辰絮絮叨叨地去端了汤,保姆阿姨从早上就开始小火慢炖的,用了十二味药膳与蔬菜,不苦不腻、清淡香甜,这会儿也晾得不冷不热刚刚好。
秦星羽倔强地将头偏向里侧的落地窗,不肯喝。
他经纪人什么都跟俞笙汇报,搞得好像他秦星羽就不是老板一样。
“嘿,咋又不喝了呢?昨儿不是喝得好好的么?今儿跟昨儿一样,还加了点甘草呢,一点都不苦,今天早上那么一大碗苦药都喝了呢。”
安辰见自家孩子又闹脾气,换了个角度绕到落地窗前,搬了小板凳在躺椅旁坐下,做好了一如既往打持久战的准备。
秦星羽从眼神到额前的头发丝,都写满了抗拒,闭上眼睛装睡。
今早的药他的确喝得挺爽快,那么一大碗汤药,自己端起来不带半点含糊地,仰头就咕咚咕咚干了,跟武松要过景阳冈似的。
这不是早上只有安辰一个人在么,这会儿可不一样了。
俞笙那辆劳斯劳斯此刻就停在他家门口,人也在他楼下的餐厅,他就在几分钟前,都听见对方上楼来的脚步声了。
他经纪人既然要给他告状,他总得让对方有点发挥空间不是?
正思索间,那穿了深色衬衫的清俊挺拔身影,不疾不徐地进了他的卧室。
俞笙从他辰哥手里接过汤碗,以及那银质的小汤匙,在躺椅旁的小木凳坐下,轻轻舀起一勺鲜香甘甜的温热汤水,轻哄着:
“乖,喝一点再睡。”
秦星羽犹豫着,不肯张嘴。近来每每俞笙哄他的时候,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开始走神,想起他们曾经做队友的那些日子。
俞队长反差太大了!他不适应。
要知道曾经的俞笙,怼起队友来那叫一个熟能生巧,也就对冯曳稍微客气些,毕竟冯曳是大哥。
至于其他人,谁没因为彩排出错,或是偶尔摸鱼被俞队长怼过啊?
秦星羽觉得,相比之下自己还算幸运,俞笙虽然对他也曾一视同仁的冷漠,但还真就没说过什么重话。
当然这也有可能归功于,十几岁的那些时光里,他见了俞笙基本绕道走。
即便同样朝夕相处,偶尔也会玩闹,但相比其他队友而言,他觉得俞笙身上,总是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疏离感,对谁都一样。
并且从前似乎俞笙也不怎么喜欢带他玩。
而今,这位疏离感十足的俞队长,居然喜欢抱着他、哄着他、喂他东西吃,这反差是在过于强烈。
见他没给反应,俞笙换了个姿势,将汤碗放下,取而代之的是将躺椅上的人,上半身轻轻扶起,靠着自己。
那躺椅的角度明明是可调的,但俞笙偏不,非要用自己的肩膀当靠垫,还特意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将人圈在怀里:
“今天的汤一点都没有中药味,尝一口好不好?晚上回来给你带小蛋糕。”
秦星羽眨着那双漂亮清冷的大眼睛,目光落在那小勺盛着看起来色泽不错的汤上,轻嗅了嗅。
虽然他喝的东西大多是偏清淡口味的,但还是能够细微地感受得到浅浅的香气。
他先是用那线条完美的紧闭双唇,轻碰了碰面前的汤匙,试探着让那汤匙里的液体微微沾唇,也不知道尝没尝出味道。
紧跟着在俞笙怀里微微扭了扭头,有细碎的发梢在对方那轮廓清晰性感的喉结轻擦而过,擦得俞笙差一点就手抖了。
有那么一刻,俞笙甚至看见怀里人那双清亮明澈的大眼睛里,闪过一抹恶作剧般若有似无的笑意,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这个汤俞笙喂得心猿意马。
片刻间,秦星羽轻瞥了一眼对方桌面上的手机,有新信息进入的缘故,那上面的屏幕亮着,他若没记错,俞笙今天午后两点钟,是要赶着回公司开会。
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他没再闹腾,而是安静地把对方喂到唇畔的汤喝了。
安辰心里不平衡了,远远地看见自家炸毛艺人,乖顺地在对方怀里小口喝着汤,忍不住吐槽:
“嘿,我刚才这么苦口婆心地劝不喝,凭什么你一喂就喝了啊?”
秦星羽闻言抬头微怔了怔。
“不管他。”
俞笙连眼眸都没抬,更没接茬,而是又舀了一小匙汤,低声安慰怀里的人。
谁知道安辰哪来那么多废话,他家这位好不容易专心吃点东西,他只求一个不打断。
他辰哥对于对方不屑一顾的态度,显然颇不满意,一张碎嘴子继续唠叨着:
“俞笙你这不对劲儿啊,你这是纵容他不配合我工作,我跟你说,下回你要是不在旁边……”
“看,辰哥有意见了。”
寒眸带笑地逗着怀里的人,俞笙旁若无人般低低问了句:
“要不,下回我多喂一会儿你再喝?”
秦星羽停下喝汤的动作,抬眸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对方。
突如其来的对视,仍旧端着汤碗的俞笙,忽然低下头,温润的唇带着浅淡的笑意,轻抵着对方耳畔,低语了三个字,声音轻得只有彼此听得见。
温热带着微痒的电流袭过全身,秦星羽身子僵了僵,想抽人。
因为对方悄声说的那三个字是:
“没喂够。”
合着他顾及着对方要工作,没浪费太多时间,配合地把汤喝了,还是他不对了呗?
他要是能够言语自由,他绝对怼死对方。
作者有话说:
周末啦,要开心哟!感谢在2023-11-10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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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 腰伤犯了
◎疼得额头抵在他的肩膀。◎
话说回来, 秦星羽大多数时候,算是个好哄的人,当然也得看谁来哄。
从前公司无下限地用他和周亦承进行炒作那时候, 他不乐意,也没少干出拉着对方一块怼老板的事儿。
但除此之外,一些不想接的资源, 不喜欢的通告, 他经纪人辰哥忽悠一阵, 也都半哄半骗地让他接了。
他原本骨子里是个强势的性子,奈何这些年来被身边一些人折磨得,宛若原本野性十足的凌厉小狼收了爪子、敛了锋芒,一哄就好,一顺毛就乖。
有时候俞笙甚至更希望他如十几岁时那般, 说生气就生气、说翻脸就翻脸的模样。
那才是真正的秦星羽。
“下午韦盛还是三点钟过来, 跟他玩一会,尽量再睡一觉,醒了我就下班了, 嗯?”
又喂了几小口汤给怀里的人,直到对方确实摇头表示不喝了,临走之前, 俞笙将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秦星羽点点头, 没意见, 现在除了吃饭和睡觉,无论俞笙还是他的经纪团队,都不让他干别的。
好在安心将养到气候转凉, 从心肌炎的修养期恢复过来, 心功能也复原了大半之后, 秦星羽终于得以被允许出门。
初秋,他们红豆影业的第一场练习生公演开启了。
他既然不能唱歌,便给练习生串场跳个舞,从而进行初步的舞台回归,这件事儿是俞笙先前就答应了的。
尽管这要求俞笙答应得实属无奈。
个把月的休养,对于秦星羽而言,实在是不够把身体调养到一个理想的状况,但是没办法,他呆不住。
闲的久了,怕是今年好不容易恢复了大半的心理状况,又要急转直下,俞笙只得暂时放人出来了。
不过直到公演前一个礼拜,秦星羽才被允许得以开始彩排,舞蹈全程是俞笙亲自编排的,去掉了一些剧烈动作。
编舞对俞笙而言从来都不是难事,难的是既要让秦星羽满意,同时又适合对方的身体状况。
秦星羽向来是个对自己要求极高的人,这次节目的编排,他原本是有很多地方想跟俞笙探讨修改的,不过在进行了两天练习之后,他放弃了。
他意识到自己,确实做不了于一个唱跳歌手而言,许多看起来平平常常的动作。
医生原本也是禁止他参与演出和练习的,奈何在他强烈要求下,才又加开了一个礼拜的止痛消炎药。
练习生的公演已经早在一个月前就官宣了,一个星期后,就是首秀。
秦星羽只有一个礼拜的时间排练,尽管这对于作为一个全能大主唱,也有着十年舞蹈功底的他而言足够了。
但他仍旧每天泡在舞蹈教室,实打实业内出了名的卷王。
哪怕是他的身体只能承受一小会儿活动,有时候实在累了或是腰伤犯了,就休息一会,看一看练习生们的训练成果,或是试着读一读粉丝送来的信。
他在家休养的那些天,不只休养身体,也练了说话的,虽然仍旧不能够达到语言自如,但偶尔也能冒出几个字来。
这些天里仍旧有粉丝每日守在公司楼下,练习生中跟他最熟的那个小男生江引,替他收了不少粉丝的亲笔信,整整齐齐地装满了好几个大盒子。
进入场地彩排的前一日,秦星羽一整天呆在舞蹈教室,连续练了几天的舞,已经闭着眼睛就可以跳了。
只不过在他看来,仍旧没办法发挥出巅峰时期的水准,尽管这么一点专业上的误差,普通的观众粉丝其实不大能够看出来。
奈何他是个跟自己较劲儿的人,那晚在舞蹈教室,又独自加码练习了几个小时。
到后来实在是腰伤疼得受不了了,吞了三四片止痛药也不大管用,才停下来,关了音响,坐在舞蹈教室那不染纤尘的地板角落,将头倚着沙发扶手发呆。
他想,他回不到曾经舞台巅峰的时候了。如今别说是像以前一些高难度侧手翻,便是许多普通的街舞动作,他现在都做不了。
尽管俞笙的编舞十分考究严密,不太能够从节目上看出,他如今的身体限度。
不知是腰伤疼得厉害,还是心理因素,他有些透不过气来,自己费力地起身将空调关了,门窗打开。一条走廊相隔的斜对面那间舞蹈教室中,是练习生们的身影。
为了筹备艺人生涯中的第一场重要公演,那群男孩们这些天也是加班加点彩排到凌晨,这会儿难得休息,舞蹈教室的门也开着,里面是男孩们进进出出的身影。
这个时间写字楼里的白领们也大多下班了,那位负责彩排业内知名女老师,也不用再担心打扰别人,而是恨铁不成钢地在走廊里训斥几个男孩。
“都什么时候了还出错?明天就进场地彩排了,让粉丝们买票看你们唱破音和跳舞踩不上拍吗?”
“你们几个,到底还能不能练?不能练就给我下去,这节目不是规定了非得几个人,这舞台也不是非得谁不可!”
出了名严厉的女舞蹈老师,韩国进修回来的,别看个子娇小,气场那叫一个威震四方,将几个身高180的男孩训得不敢抬头。
秦星羽隔着大半条走廊停了一会,起身过去了。
练习生公演有好几位老师专门督导,大家的唱跳水准,也是安辰和几位副总亲自验收的,他没太花费精力干涉。
这会他也只是好奇地过去瞧瞧热闹,反正他今晚腰伤疼得也没办法再练舞了,别说是练舞,此刻便是走路,他都得时而扶一下墙。
几位教唱跳的老师与他不算熟,秦星羽在业内多数人眼里,既不属于平易近人、可以熟悉到打招呼开玩笑的类型,也不属于拒人千里之外的难相处类型。
他没有俞笙那般看上去总是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厉气场,但在大多数人眼里,也显得比较疏离出尘。
更何况他还是老板,又听闻精神状况不那么好,作为受聘教导练习生的老师们,见他进来,心中陡然紧张,连训斥练习生都训得更狠了几分。
“一会给我从头跳一遍,有一首歌出错,你们就都给我做好通宵的准备,今天晚上谁也别想回家!”
秦星羽也知道,老师们是有意骂给他听的,作为工作人员,谁不想在老板面前显得更卖力些?
连练习生见了他,都一个个跟站军姿似的,比平时站得更直更挺拔了些。
更何况大家也是平日里被小俞总训惯了的。
秦星羽其实想说,他跟俞笙不一样,他们委实没必要怕他,他没俞笙那么严厉,也没那么卷。
或者说,他只卷自己,从来不卷别人。
尽管如今他没办法跟人解释清楚,此刻也只是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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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向老师比划着,他想看一遍刚才那首节目。
老师立即召集练习生们集合,连去上厕所的都站在走廊给喊回来了,老板要亲自验收成果,那必须拿出最好的表演。
随着音乐声起,秦星羽安安静静地倚在门边,看练习生们唱跳。
只过了一遍的节目,他就看出了问题,尽管他们红豆影业旗下的练习生,训练严格,条件出众,在行业里各大公司今年的同一批练习生当中,唱跳能力还是出类拔萃的。
但在他这样天花板级业务能力的人面前,还是能够一眼看出诸多问题。
比如两个小男生的一个音准偏了,以及有三个人的舞蹈动作稍许僵硬等等。
唱歌的部分他现在没办法和他们交流,手语对方也未必看得懂,但是舞蹈动作他还可以稍微调整一下。
能得秦星羽亲自指点,练习生们自然是相当兴奋激动。
于是一首歌结束后,他亲自上前,动手微微调整了第一个练习生的走位,第二个练习生的步伐,以及第三个练习生手上的动作幅度。
在路过当前人气最高的C位舞担江引身旁时,他径直走过去了,没有帮忙调整动作。因为江引的唱跳的确没什么明显问题,在这一众练习生当中,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只不过19岁男孩清朗而浅尝辄止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从走近到走远,是想看又不大敢看,关心又不大敢说的意味与萌动。
秦星羽在蹲下身帮另一位练习生调整过腿步动作后,站起时微微扶了一下腰。
只不过是个半秒钟的快速动作,也被江引细致地捕捉到了。
这个平日里沉默内敛的练习生,显而易见的担心他。
许是感受到了对方目光的追随,秦星羽停下脚步回望了望,那双只是浅浅瞥上一眼也足以动人心魄的眉目间,还闪过了一抹清浅笑意,给对方比了个“有进步”的手势。
秦星羽很少夸人,他的确是觉得江引近来的唱跳功力进步飞速。
舞蹈教室的外,是俞笙孑然独立的身影,他刚才站在门口已经有一小会了,从秦星羽帮练习生们调整动作开始。
别问他今天这么晚了何以还在公司,秦星羽练舞,俞队长陪着加班,多正常的事儿。
只不过此刻,看了半场唱跳节目的小俞总,可不像秦星羽那么好说话了,冷冷地进来,从门口一个一个人地经过,同时也一个一个人地提点。
“副歌部分走位偏了半步。”
“第二节开始上半身无力。”
“高音部分气息太不稳了。”
“你们几个,不行就直接歌词分给别人,明天场地彩排减员,换队形。”
这几句话一出,包括老师在内的所有练习生都傻眼了,这是要临阵撤将的节奏!
一时间一个个都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紧接着小俞总踱到那个C位练习生江引的面前,神色冷冽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尽管江引作为队内业务能力最优秀的舞担,但要硬是鸡蛋里挑骨头,也是能够挑出来那么一点的,只不过刚才秦星羽没有挑他毛病,那么这会俞笙也没说话。
只是在路过对方身旁时,小俞总却斩钉截铁,甚至是警告含义十足地,撂下三个字:
“专心点。”
江引毛骨悚然。
他刚才目光在秦星羽身上停留了太久,俞笙看见了。
俞笙太了解那个眼神了,甚至说是能够与之共鸣,与他自己年少时,不由自主盯着秦星羽看的眼神,简直如出一辙,比自己那时候还不知道收敛。
并且,秦星羽似乎还跟他用手语互动交流了。
别的练习生此刻都替江引捏了把汗。
不过好在俞笙踱了半圈,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就出了门,到秦星羽的舞蹈教室,等他。
刚才小俞总提出要临阵撤人的要求,太可怕了,不仅导演要重新编排位置动作,分配场次,对于被替掉的孩子们来说,该是多么深重的打击!
秦星羽也觉得,俞笙今晚这话说得有些过重了,小朋友们都吓着了。因而俞笙一走,他便跟了上去。
他自己的舞蹈教室,俞笙特意留了门等他。站在那空旷宽敞的房间中央,秦星羽向对方比了个不怎么准确的手势,大意是:
还有三天就公演了,这个时候不能换人了。言单停
俞笙微侧着头,凝望身边跟他一脸倔强较真的少年,忍不住浅浅地笑了。
他就吓唬吓唬那几个小朋友,怎么此刻他自家这位也当真了?
也不知道他这是吓着谁了。
秦星羽的确是个不适合开玩笑的人,随便说点什么他都当真。
“我逗他们的。”
小声地跟身边人解释着,见对方那星辰大海般的双眸总算平静一些,俞笙顿了顿,又问了句:
“跟江引比划什么了?嗯?”
刚才角度的缘故,俞笙没看清,但他可是眼睁睁地看见对方跟江引互动了。晏删厅
秦星羽也微微疑惑,他只是简单夸了江引一句而已,近来俞笙好几次揪着江引不放。
听说有几次对方帮他带上来粉丝的信笺,还遭到了小俞总的批评。
说到底,江引跟俞笙有着不少共同之处,都是舞担、从小学习街舞、性情坚忍内敛、沉默少言,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冷冽而矜贵的气场。
听说越是相似的人,越容易看对方不顺眼。
俞笙分明就是看江引不顺眼,确切的说,那哪是不顺眼?那明明是嫉妒!
明目张胆的嫉妒!
野兽般的直觉与警惕,让俞笙打从好几个月前,就察觉到江引这小子,看秦星羽的眼神不一般。
而秦星羽那么珍贵的手语,居然跟江引互动?
他还没看见对方到底跟江引表达了什么,但江引那小子似乎还看懂了!
“不想告诉我?”
看着对方故意扭过脸去不想搭理自己,俞笙的脚步迫近了,双掌撑着舞蹈教室的大理石窗台,不近不远的距离,刚好将人环在自己的臂弯与窗台间。
秦星羽也不是不想告诉对方,只是对方这醋也吃得太没来由。
他一个不会说话的人,他还能跟江引说什么?最基本的手语动作,无非也就是夸奖鼓励对方一下。
尤其是他今晚不舒服,不想跟俞笙掰扯,刚才还悄悄伸出手来向后撑了一下那窗台,腰疼得快要站不住了。
俞笙也知道,这两日对方腰伤犯的厉害,止痛药的药量也增加了,他寻思着等这一场公演结束,他得好好管一管了。
此刻他也不忍心再让对方站着,而是驾轻就熟地将人抱起,轻放在舞蹈教室那软硬适中的沙发上,少许的位置改变,即便他的动作已经极轻了,秦星羽仍旧疼得皱眉。
俯身于沙发上,贴近了身下的人,俞笙也知道他难受,将手伸进柔软的沙发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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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腰背之间,轻缓地按摩着,手上一点力也没敢用。
秦星羽扬眉看向浅拥着自己、却又担心压到了而特意撑开一段高度、不敢用力的人,是几乎鼻尖贴上鼻尖的距离,暧昧极了,也危险极了。
不知道是不是止痛药吃多了的副总用,秦星羽觉得有点心律不齐。
明明心里七上八下的,那双明澈如同一汪深潭的大眼睛,却故意显得淡然极了,沉静极了。
毫不回避对方的神情,而是深深浅浅地迎上那两道清寒之中,蕴藏着灼热的目光,不说话,也不说疼。
也不知道是在跟对方还是自己赌气。
俞笙没忍住伸手,轻轻拨弄开身下人额前柔顺而软硬适中的刘海,露出那对即使素颜也清俊漂亮的眉宇,而后向着那眉心的位置微微俯身,想要吻上去。
他不管对方怎么教别人跳舞、跟别人互动、对别人笑……之后让他亲一下总可以吧?
不料刚一低头,秦星羽便双手顺势勾住了他的脖子,想要借力起来。
他们朝夕相处了十来年,互相之间的身体接触原本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可就是这么看似十分坦荡,又带着那么点撩人意味的勾个脖子,勾得俞笙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翻滚蒸腾着,上不去也下不来。
勾的那是俞队长的脖子吗?那简直是俞队长的魂!
不是秦星羽故意不让对方亲近,而是他这个姿势躺着,腰实在太疼了。
这个沙发的设计考究,做工精湛,只不过沙发就是沙发,它只适合坐,不适合躺。
刚才站得久了在这上面刚躺下时,的确是觉得舒缓了许多,但没躺几分钟,他悬空的腰部又开始疼了,比之今天练舞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他要起来,俞笙试探着慢慢直起身子,一手扶着对方的后背,另一手小心地托着腰。
半扶半抱地托着怀里的人坐起来,俞笙瞥见对方额角刚刚被他拨乱了的刘海之下,有薄薄一层细密的冷汗。
事故损伤就是这样,不动的时候尚且还好,一旦活动起来,哪怕仅仅是从躺着到坐着的体位改变,都疼得厉害。
此刻的秦星羽虽已坐直了身子,却仍旧保持着双手攀着对方脖子的动作,额头抵在对方的肩膀,疼得无声地轻喘了口气。
俞笙一动也不敢动,怕细微的挪动身体,都让对方的痛苦加剧。
于是他只是保持原有的姿势,修长的指尖与手掌,轻覆上对方的腰后与腰侧,不敢使力,小心地一下一下揉着。
“还有精力去指导别人……”
俞队长小声地抱怨了一句,全然不似刚才在舞蹈教室的冷厉气场。
但那不代表他俞笙就不会吐槽!
心疼归心疼,吃醋归吃醋,这是两码事!
他怀里的人疼成这样,刚才居然还有闲心跑去指导江引他们跳舞?
秦星羽不出声,也说不上是倔强还是赌气,刚才坐起来那一下,疼到冒冷汗,这会儿坐着不动,俞笙又给揉了一会,缓和了些许。
他试探着动了动身子,换了个姿势,抬起头来,将下巴挂在俞笙的肩膀,微微轻阖上那羽睫浓密颀长的眼帘,像是轻盈而绝美的易碎精灵。
三天之后,红豆影业的首场练习生公演盛大开启。
作为公司创立以来的第一场演出,大家格外重视,不仅景小延、冯曳他们来了,连J.Y集团的好几位高层,都送上预祝演出成功的花篮。
自家老板搞副业,陪小情人开着玩的公司,作为下属们,总得表示表示不是?
场馆并不大,只保守地选择了几千人的小场地,然而坐席全满,还有不少买不着票,守在外面广场的粉丝,拉起了带有秦星羽名字和写真的巨幅海报。
安辰一个劲儿地后悔场地订小了,看这架势万人场馆也不够用。
按理来说,练习生公演这种级别的小型演出,几千人的场馆都是未必能够坐满的,不过他们这一场,一早就官宣了有秦星羽串场,结果演出票开售即秒空,连五分钟都没撑到。
作者有话说:
今天终于把正文存稿存完啦,接下来就是改稿,更文,然后想想番外写点啥,宝宝们想在番外里看点啥也可以跟我说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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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 衬衫夹
◎故意用膝盖内侧碰了碰他的腰。◎
今天来的观众, 大多数是秦星羽的粉丝,尽管秦星羽只有几分钟的串场表演,但粉丝们还是跨越千山万水赶来了。
演出前, 景小延和冯曳带了他们的经纪团队,也在后台跟着忙活,公司九个练习生, 两个小时的演出, 光是服化道就要忙上一阵。
秦星羽那边倒是简单得多, 他就一个人,一个节目,时间安排在演出开始后的一个半小时左右,在练习生们最后一次换衣服的间隙。
这等演出对他而言算是小场面了,身经百战, 团队也只留下了安辰和时川照顾他, 连庄晏晏都被临时安排去练习生那边帮忙了。
俞笙倒是一直在秦星羽的独立化妆间守着,原本他可以去vip前排的观众席坐着看演出,他现今素人一个, 粉丝们也都懂规矩,不至于拍他录他乱了秩序。
但由于他平日里实在是过于冷酷严厉,以至于练习生们听说小俞总要看演出, 纷纷央着导演老师经纪人们, 哭求表示:
俞总在台下坐着, 他们紧张。
俞笙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人设。
不过待到演出开始后一个半小时,秦星羽登台时,他仍旧去了舞台前面, 低调地站在工作人员区, 比内场VIP更近的位置, 看秦星羽。
画了舞台妆的清俊少年一出场,全场的高燃氛围仿佛一下子掀翻了天花板。
粉丝们等秦星羽复出这一刻,等了几乎两年。即便时至如今,他也没办法唱一首歌,甚至跳舞也不能够像从前一般自如,但至少他回来了,还在这个舞台。
今日公演的喧宾夺主,在预料之中,但也属于双赢,练习生们需要秦星羽的流量。
穿墨蓝色衬衫的少年在舞美灯光的映衬下,惊艳四座,台下一波又一波的尖叫声几乎盖过了音响。
完美的演出,精妙的编舞,但凡秦星羽出场的地方,仿佛连周围的日月星光都一下子黯淡下来,人们的目光只会向着这个出尘夺目的少年,半分也移不开。
秦星羽还是当年的舞台王者,也依旧是人气断层的顶流偶像,哪怕他如今不唱歌,也不带麦。
几乎没有人能看出这样一场表演下,是怎样伤痕累累的身体。
尽管这么些年,被公司官方带头,引导着乱七八糟的CP,但秦星羽这些年来仍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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