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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王府的?暗卫都是陈远在管, 柳献也是刚从他口中听说此事,“怎会如此??”
这可?不像是王爷的?做派,要说王爷后悔派人追杀颜太子, 他还相信。
“就前两?日, 我让人送走余先生后?,王爷又让我派了几个暗卫跟在颜太子身后?,我原本以为王爷是后?悔了, 想让人追杀过去,可?谁知道, 王爷是让我派暗卫护送。”
陈远心里气?得难受,他调/教出来的暗卫却要去护送他的?仇人。
柳献难得出?言安慰了他一番, “王爷如何自然?有他的?想法,说不定?王爷是想等日后?算账,总不能让颜太子死?在别人手里。”
陈远却嘟囔道:“人家身边带了上百禁军,哪用得着王爷操心。”
话落,陈远余光看见霍如深从书房出?来, 立刻噤了声,他腿还没好呢, 即便心里有异议也不敢说出?来,再被打一次这两?条腿就真废了。
霍如深看见两?人悠闲地?站在廊前, 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差事。
“之?前总是跟在颜太子身后?的?那个, 你们可?认识?”
柳献回道:“王爷说的?是姓宋的?那个还是姓容的?那个?”
除去死?去的?左杰,他记得颜太子身边一直都是这两?人,现在在江淮, 一个负责修缮堤坝, 一个负责修建房屋。
陈远道:“经常跟在颜太子身后?的?肯定?是姓宋的?那个,日日待在堤坝上, 守得严严实实,别说人了,连只虫子都飞不进去。”
霍如深抬手给了柳献一块令牌道:“把人带去后?山,绑着也行,别弄死?了。”
柳献接过令牌,有些惊讶地?道:“王爷是要将人收为己用?”
后?山里的?东西,如果不是他们这边的?人,见到了就是死?,可?王爷却没打算要宋景玉的?性命,除却如此?,柳献想不出?什么原因。
那宋景玉也确定?是可?用之?人,只是……
“王爷,那人可?是颜太子身边的?伴读,多年同窗情?谊,要拉拢过来难度有些大。”
其实柳献这番话才是霍如深要把宋景玉拢到手下的?原因,他手底下什么人没有,自然?不会缺一个宋景玉,但他就只是想将颜莳身边的?人清干净,不论缘由。
他眸光微凉地?看了一眼柳献,“费什么话,你只管去做。”
柳献拉了把身旁的?陈远,示意他跟着一起,“属下们这就去。”
这种难差事可?不能只他一个人去办。
河岸边,宋景玉看着快要修缮好的?堤坝,心里轻快了不少,自殿下走后?,他便一刻也不肯松懈。
殿下越过容凛将江淮一众事宜交给他,他定?然?不能有负殿下的?命令。
“大人,有人找您。”
宋景玉听见有人来报,放下了手中的?牛皮纸,“什么人?”
来人回话道:“说是容大人有要事找,让大人立刻过去。”
宋景玉有些无奈,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遭,容凛比他官职高,又是殿下血亲,眼下却要听他的?吩咐行事,容凛心里定?然?会不服,他已经准备好迎接此?人的?刁难了。
“看顾好这边,我去去就回。”他又交待了一番才放心离开。
可?当宋景玉走到地?方?后?,一个人都没看见,他听见身后?有些动静,还未来得及转身,就被人一闷棍砸晕了过去。
等他清醒时,发现自己在一处漆黑无光的?地?方?,手脚也被绑了起来,不知是谁那么恨他,要如此?行事。
宋景玉并不觉得袭击他的?人是容凛,因为他知道那人没这个胆子,他好歹也算朝堂命官,私仇不会闹到这种地?步。
就在宋景玉忍着脖颈处的?刺痛苦想时,眼前忽然?多两?道微光,似乎是蜡烛发出?的?亮光。
他睁着眼睛看过去,微弱的?烛光点亮了墙壁上的?烛台,周围瞬间亮了起来。
宋景玉正要开口问话,猛然?抬头发现他身后?靠着的?是一具棺桲。
他顿时汗毛竖起,挣扎着移开身子,难道这里是墓地?,而?且还是墓地?里面。
柳献拿着手中的?蜡烛,将周边的?烛台一一点亮,然?后?走到宋景玉跟前,弯下腰道:“委屈宋大人了,堤坝那里守卫森严,想请宋大人来一趟真不容易。”
“我与阁下有何恩怨吗?阁下要如此??”柳献一直在暗中为霍如深做事,宋景玉没见过他也正常。
柳献微弯下腰,“并不是我要请宋大人过来,而?是我家主子看上了宋大人的?本事,想要拉拢宋大人,不知宋大人意下如何?”
宋景玉稳了稳心神,反问道:“你家主子是谁?”
柳献只是看了眼他身后?的?棺桲道:“宋大人身后?靠着的?正是老?王爷的?棺桲,您说,我家主子是谁?”
驿站内,颜莳将已经清空的?药瓶扔到炭火盆里,离京城越近,寒风就越刺骨,已经快要入冬了,临走时嬷嬷给她带的?冬衣也派上了用场。
容言川多次劝说她坐马车回去,马背上赶路实在不适合她。
颜莳直接拒绝了,马车耽误时间,她早些回去,朝堂也能早些安稳。
“殿下。”
屋外?传来敲门声,听声音是容言川。
“进来吧。”
容言川推开屋门,他手里端着一碗汤药。
“臣临走前,安太医给臣包了几包药材,说是给殿下补身的?,这里驿站有药炉,臣让人熬了药,殿下趁热喝了吧。”
颜莳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药味,又苦又涩,“舅舅先放下吧,孤稍后?便喝。”
容言川好似有话要说,站在原地?未离开,颜莳坐到他对面道:“舅舅心里藏着事,不如坐下说。”
容言川面露苦色,他坐到颜莳对面道:“实不相瞒,臣找殿下是想说有关阿清的?事。”
他口中的?阿清就是颜莳离开前,容贵妃唤去皇宫陪她的?容云清,容言川的?女儿。
“贵妃娘娘的?意思是想让阿清去东宫照顾殿下,阿清那日从宫中回来也曾跟臣说,殿下风姿卓越,为了容家她愿意去东宫,可?是她不知道殿下是……”
容言川艰难开口,他也知道这是对容家最好的?选择,可?他实在舍不得自己女儿嫁去东宫受苦。
颜莳缓缓喝下那碗汤药,母妃竟然?还没放弃那个念头。
“舅舅放心给阿清议亲,孤没那个意思,母妃那边孤会去说。”
容言川有些羞愧地?低头,对于容家,他做得还不如自己妹妹多,当年为了容家,她踏进宫门在后?宫成为容家的?助力,让容家能在前朝多一份保障,还有颜莳的?事,当年他知道这惊世?骇俗之?举时险些没吓过气?去,偷梁换柱之?事,要是一朝被发现,容家全族都要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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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求父亲不要用一家老?小的?命去冒险,可?父亲却骂他没用,经不住事,还夸赞妹妹心中多有谋划。
他自认懦弱,可?他实在心疼女儿,倘若她嫁去东宫,之?后?必定?之?后?会被逼着怀孕生子,颜莳同样身为女儿身,没办法让她受孕,容言川不敢想自己女儿会遭多大罪。
好在颜莳要比贵妃好说话,容言川稍稍松了口气?。
“还没问过殿下,容凛那小子可?给殿下找麻烦了?”
颜莳摇头,对于江淮的?事她并未多说,只道:“还好。”
气?氛逐渐凝固下来,容言川只能开口告退。
等人走后?,颜莳翻到了包裹里阿朝给她的?小荷包,她从里面掏了颗饴糖放进嘴里,方?才苦涩的?药味才消淡下去。
颜莳明白,在母妃心里,容家最重要,皇位继承人必定?要有一半容家的?血,她推脱了容云清,肯定?还会有下一个容家人等着她。
她这次回去,要面对的?不止内阁,还有母妃……
漆黑的?陵墓暗道,柳献松了绑着宋景玉的?绳子,左右他也跑不掉。
柳献闭着眼都能在这些暗道里走,宋景玉一想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便紧跟在柳献身后?。
走过一节又一节的?暗道,宋景玉终于看到看到了些亮光,柳献趁他不注意,直接从宋景玉背后?推了一把,宋景玉一时不察,直接被他推了进去。
他还来不及反应,面前的?场景就让他直接愣在原地?,这里确实是陵墓,但里面没有陪葬,没有多余的?宫室,这里面,藏得都是暗兵。
“宋大人好像很惊讶,难道太子殿下没告诉宋大人?”
霍如深已经等很久了,他站在不远处,看着一脸惊惧的?宋景玉开口道。
宋景玉回过神后?语气?有些不稳地?道:“王爷这是谋反,您就不怕……”
霍如深轻笑道:“怕什么?怕太子殿下留下来的?那点禁军,还是怕已经快撑不下去的?颜朝?”
他看向宋景玉缓缓开口道:“本王查过宋大人的?家世?,宋家祖上也曾名满京城,怎料当时跟错了队,新皇上位后?就备受打压,直到现在已经落魄到只有宋大人一人在朝中为官,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工部员外?郎。”
宋景玉忍不住又看了眼下面正在操练的?暗兵,后?山地?方?大,这里应该也只是一小部分,殿下曾向他提过陵墓的?事,也说让他有机会打探一番,可?谁能料到,他会在这种场景下看到陵墓里的?秘密。
“难为王爷能看上微臣,王爷既然?查了微臣的?身世?,肯定?也查到了,如果不是因为殿下,微臣也做不到工部员外?郎的?位置,更不会出?现在王爷面前,王爷为何断定?,微臣会背叛殿下向王爷投诚?”
霍如深不紧不慢地?开口:“因为宋大人不甘心,不甘心被困在工部,不甘心只做一个小小的?员外?郎,宋大人想光复宋家的?辉煌,可?你心里清楚,颜朝撑不到那个时候,宋大人就不想趁着变天之?时,也为自己谋一份从龙之?功?”
第 32 章
霍如深察觉到宋景玉逐渐转变的神色, 他有信心能说动宋景玉。
可下一刻,宋景玉便正?了正?神色,“王爷抬举微臣了, 殿下对微臣有知遇之恩, 倘若不是殿下赏识,宋家早就没落了,微臣确实想让宋家回复往日的荣耀, 但绝不能是背刺旧主得来?的。”
说罢他便闭上了嘴,一副拒不配合的样子。
柳献站在一旁听完宋景玉的话后都忍不住要佩服他了, 他就不怕王爷一气之?下把他直接扔下去,下面那些暗兵一人一下也能把他给撕碎了。
霍如深也有些恼, 他从来?没用费心招揽过什么人,哪怕余若也是被?逼着找上了宣淮王府的门。
若不是因?为颜莳的缘故,他何至于跟此人说那么多废话,没想到他还挺忠心的。
霍如深看向下面他密谋的全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为了日后, 该跟着谁。
柳献等着霍如深下令将人给扔下去,可最后他也只是抬手?将人放了。
“既然?宋大人意已决, 那本王就等着京城城破之?日,宋大人还会不会像今日这?般淡然?。”
柳献有些无措, 就这?样把人送出?去?他万一把这?边的事说出?去怎么办, 虽然?他知道王爷向来?有恃无恐,但也该有点顾忌吧。
“王爷,这?里……”
霍如深看了眼宋景玉道:“本王相信宋大人会守口如瓶的, 倘若本王听见什么风声, 宋大人刚修好?的堤坝可就要不保了。”
左右也没人知道他和颜莳的赌约,他拿这?句话吓吓宋景玉就足够他闭嘴了。
霍如深又?看向柳献手?边的黑布条, 示意道:“送他出?去。”
柳献立刻拿起布条蒙住了宋景玉的眼睛,外面暗道都是黑的,没人带着根本出?不去,这?是怕他知道陵墓入口的位置。
要他说,不如再一棒子打晕过去。
柳献将人送出?去后,又?回到了霍如深跟前,“算算日子,余先生应该快到郾城了,也不知恭亲王那边有没有那么容易劝动,万一和宋景玉一样是个硬骨头就难办了。”
“硬骨头?打软了就行了,本王派去的人对付一个恭亲王足够了。”
柳献却忽然?想到另一件事,他问道:“王爷刚才?为何不把宋景玉那个硬骨头打软?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了?”
霍如深没回话,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那什么赌约,他既然?答应了颜莳不伤害无辜,哪怕是宋景玉他也懒得动手?。
至于恭亲王,郾城可一直都不太平,搜刮民脂民膏为自己建造宫殿的人总不会是无辜的。
被?送出?陵墓后,宋景玉一连两?日都低沉了不少,就算容凛跑到他面前挑衅,宋景玉也能面色不改的应付他。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当?初殿下离开时?身上会有种无力感,他们就像是飘在海上的孤帆,在惊涛骇浪来?临之?前,什么都做不了。
而颜莳这?边,她已经能看见京城了。
“殿下,为了防止城外有人拦,我们需要乔装进城……”
容言川话音未落,颜莳就直接拒绝了,她身为太子,反而要乔装回京,让那些阁老知道,还真当?她害怕了。
“直接走。”
父皇还没死,她不信那些人敢明目张胆到将她堵在皇城外。
容言川便也作罢,他已经递了消息,贵妃应该已经在等着了。
颜莳拉紧手?中的缰绳,已经到最后了,她绝对不能输。
永和宫内,皇帝依旧没醒,容贵妃看着手?中容言川递来?的书信,她没急着派人去接应,而是看向安太医道:“太医的药备好?了吗?”
安太医点头,“微臣这?就去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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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之?前,再帮本宫传道旨意,就说陛下情况不好?,让宗室那几个老人来?一趟,还有朝中大臣,他们早想来?永和宫看看了,就今日吧。”
安太医垂下眉眼:“是,微臣这?就去办。”
安排完这?些,她才?着手?让人去迎接颜莳。
“待会儿别让永安到这?边来?。”她对着一旁的宫人吩咐道。
京郊,颜莳竟然?在十里亭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殿下归来?,奴才?特意在此等候。”
颜莳未下马,她看着突然?出?现的杨公公开口道:“公公身为司礼太监,平日都是贵人事忙,今日倒是清闲。”
她有想过内阁会派人在路上拦她,可怎么也没想到来?人竟是杨公公,而且他身边就跟了一个小太监,随意地往那一站,并无阻拦之?意。
杨公公躬身回道:“殿下言重了,再要紧的差事也不如殿下的事情要紧。”
“既然?杨公公也知道事态紧急,孤便不与公公多客套了。”
颜莳说完后也不管杨公公是何神色,直接纵马离去。
跟在杨公公身后的小太监忍不住开口说:“奴才?怎么觉得太子殿下去了一趟江淮,比以前更有威严了?”
杨公公闻言冷哼了一声道:“他也就只能在江淮那种地方耍耍威严,在京城里,他连咱家这?个没根的人还不如。”
颜莳刚见到母妃身边的嬷嬷,还没细问,就听见她道:“殿下终于回来?了,陛下方才?又?不好?了,娘娘已经派人去请宗亲们进宫了。”
闻言颜莳的心顿时?悬了起来?,难不成她还是回来?晚了?
京城内不可纵马游街,为了能赶上最后见父皇一面,颜莳第一次打破了这?个规定。
朱砂大门落下,她又?回到了这?个充满利益熏心的地方。
永和宫外跪了一众大臣,就连颜莳平日里最讨厌的几个阁老也在其中,她出?现后,周围明显多了些话音。
“肃静!”
陛下出?事,永和宫内的人都换成了贵妃的手?下,他们看见颜莳自然?会主动让道。
颜莳一路风尘仆仆,来?不及收拾,她走进永和宫时?,第一眼就看见了围在殿内的宗亲。
颜莳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万一父皇有事,这?些人就是见证。
容贵妃听见动静,知道是颜莳赶回来?了,她眼角立刻流下两?行清泪,拿着帕子轻擦了两?下,随后看向颜莳道:“母妃终于等到你回来?了,快过来?看看你父皇。”
贵妃招手?让她过来?,颜莳看到了躺在床上没有丝毫反应的父皇,面色苍白,仿佛没了气息。
颜莳走到跟前,和外面那些大臣一样跪了下来?。
容贵妃开始给她讲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你走后,陛下便日日和嘉嫔厮混在一起,还寻了个江湖道人,说要炼什么仙丹,能益寿延年,陛下被?那江湖道人所骗,服用了过多丹药,身体受不住就成了现在这?样。”
“母妃已经把嘉嫔关到了冷宫,而那江湖道人也已经被?斩首,可陛下却越来?越不清醒。”
她话音刚落,安太医就从一旁端了一碗还散着热气的汤药,“殿下、娘娘,陛下该喝药了。”
容贵妃拿帕子轻擦着眼睛,她看向颜莳道:“你既然?回来?了就伺候你父皇喂药吧。”
颜莳接过安太医手?上的药,一旁又?有宫人帮忙把皇帝扶了起来?,颜莳坐在床边,将手?中的药喂到皇帝嘴边。
可不知为何,药喂不进去,就算喂进去了,大半也会流出?来?。
容贵妃在一旁递着帕子,眸中却全是冷色,她既做到了这?一步,便一定不能出?错。
碗里的药被?喂进去了大半,就在这?时?,皇帝忽然?动了起来?,他一把将颜莳手?中的药打翻在地。
药碗掉到容贵妃脚边,她显然?是被?吓到了,往后退了几步,随后她目光看向安太医,像是在询问他的药为何会出?错?
颜莳微愣了一瞬,她唤了一声,“父皇?”
她第一次在父皇眼里看到现在的神情,像是垂死的人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
皇帝似乎是拼尽了力气,他拉住了颜莳的手?,用细微但能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道:“朕……朕若有何不测,太子……可立,任何人不得有异议。”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吐出?了一口血,在此昏迷了过去。
容贵妃方才?狂跳的心逐渐平静下来?,还好?,还好?皇帝没说什么不利于她们的话。
她看了眼脚边的药碗,可惜这?药竟然?没让他断气,短期内,她也不便再动手?了。
皇帝病重,太子监国,她照样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此刻的颜莳也注意到了容贵妃脚边的药碗,不是她疑心重,而是方才?父皇的反应太过异常,他为何要打翻她手?里的药?难道只是因?为下意识的反应?
皇帝方才?的话在场众人都听见了,容贵妃也让宫人去外面传话,务必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安太医已经再替陛下诊脉了,这?里有母妃在,你先回东宫换身衣服,收拾一番再过来?,永安老念叨着你,你也去见见她。”
事已至此,容贵妃开始催颜莳离开,颜莳握紧了手?心,她习惯了听从母妃的命令,点头道:“儿臣告退。”
她越过一众宗亲,走到殿外时?,几个阁老上前将她团团围住,哪怕里面的皇帝已经性命垂危,他们面上也没有丝毫伤感,而是对着她询问有关江淮的事。
颜莳抬眼平视着前方,“诸位大人何必心急,等明日早朝时?,孤自会一一讲来?,孤自听闻父皇有事便快马加鞭赶回京城,现在实在困乏,劳烦诸位大人让个路,孤想先回东宫休息。”
颜莳一番话劝退了几个难缠的阁老,她没让人陪着,独自回了东宫。
直到走到无人之?地,颜莳才?松开紧握的手?心,方才?父皇抓着她手?的时?候,在她手?心里塞了一样东西。
哪怕颜莳早有准备,但在看清手?中的兵符时?,还是忍不住深呼了口气。
第 33 章
颜莳垂眸看着手里的兵符, 不过巴掌大的东西仿若重达千斤,又像是块烧红的烙铁,在?她手心里发烫。
她忽然?意识到, 也许父皇一直都是清醒的, 若非如此他又怎能将兵符交到她手上而不被母妃发现。
也就是说方才她喂给?父皇的那碗药真的有问题。
颜莳说不出心里是何滋味,她将兵符收好,虽然不知道京畿周边还有多少能调动?的官兵, 但父皇把它?交给?自己,自然有他的用意。
离开东宫将近三月后, 她再次看见了门外等着她的吴嬷嬷。
“奴婢终于等到殿下回来了,殿下一路受累了, 方才内侍已?经将殿下的行装送了过来,殿下快进去歇息,奴婢这就去安排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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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莳还未说话,吴嬷嬷便忙着去吩咐宫人,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样子, 颜莳心里多了些暖意。
她抬眼看向面前?的宫殿,只是离开了段日子却好似恍若隔世?。
寝殿内所有的布置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 就连书案上没写完的半页宣纸都未有人挪动?。
嬷嬷知道她不喜欢有人动?她的东西?,就连日常打扫也会刻意将物件维持原样。
偏殿内有一处不大的浴池, 颜莳一踏进去便被到处弥漫的热气包围, 吴嬷嬷打发了一众宫人,只留自己在?这里伺候。
“殿下这才走了多久,又消瘦了, 江淮那?边定然?很?棘手吧。”
吴嬷嬷接过颜莳脱下来的里衣, 一脸心疼,想必殿下在?江淮一定受了不少苦。
颜莳缓缓走进浴池, 洗净这一路上沾染的风尘,“江淮那?里已?经稳妥,嬷嬷也能放心了。”
吴嬷嬷为她梳洗着乌发,闻言笑道:“奴婢就知道殿下肯定没问题,炉子上温着热粥,殿下可要现在?用?”
颜莳忽然?摇头,“换样吃食吧。”
在?江淮粥喝得太多,她实在?是不想再碰了。
于是等颜莳洗漱好后,就看到了桌上摆的几?盘糕点,东宫内有小厨房,现做几?样糕点也不是难事。
只是一块糕点还未下肚,殿外就来了人。
守在?寝殿外的宫人通传道:“殿下,安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颜莳咽下嘴里的糕点,“请太医进来。”
颜莳将身后的湿发拢到一起,随手用根发带绑起来,在?安太医走进寝殿后,她便抬手示意殿内的宫人退下。
“安太医来得正好,孤正想问你父皇现在?的情况。”
安太医将药箱摆好,他跪到地上道:“陛下此番昏迷凶多吉少,还请殿下早做打算。”
颜莳做到一旁,将手放在?迎枕上,安太医拿薄纱盖在?颜莳手腕上,“微臣为殿下请脉。”
离开京城这段日子她药也按时吃了,只是中间受过几?次风寒,一直不敢找大夫,草草喝了几?碗汤药,她也想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如何。
只见安太医只是沉默了片刻就收回了手,“殿下前?段时间受了寒,微臣会在?原来的药方里添两味药,殿下按时用药便好。”
颜莳闻言问道:“孤的身子无恙?”
安太医毫不犹豫答道:“殿下身子无碍,只需按时用药便可,微臣这就回太医院为殿下熬药。”
颜莳闻言不再说话,只是在?他要离开时忽然?开口道:“安太医忙着永和宫的差事,熬药的事就让东宫的宫人做吧,这里也有炉子。”
安太医动?作一顿,他道:“殿下的药从来都是微臣负责的,况且贵妃娘娘也嘱咐了微臣,哪怕在?陛下跟前?,也是殿下的差事更?为重要。”
他这番话只会让颜莳觉得他是在?拿母妃压她,好像也确实如此。
“那?便有劳安太医了。”
吴嬷嬷亲自将人送出东宫,抬眼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两簇光亮,这个时候谁会来东宫?
若是贵妃娘娘应该会早早派人过来通知,她往前?走了两步,趁着那?两簇光亮看清了来人,是永安公主。
小公主看见她后快步跑上前?,“嬷嬷,皇兄睡了吗?”
吴嬷嬷回道:“太子殿下还没睡,奴婢这就进去通传。”
永安却拉住了她,“我要给?皇兄一个惊喜,嬷嬷不用通传了,皇兄不会怪罪的。”
说罢她就迈步走了进去,吴嬷嬷也没阻拦,跟在?她身后,殿下向来惯着永安公主,自是不会怪罪。
“皇兄!”
颜莳放在?衣带上的手微顿,是永安,看来她要晚些才能睡了。
“皇兄!永安好想你!”
颜莳也只有在?面对永安的时候面上才会带点笑意,“晚上风凉,怎么跑出来了?”
永安拽着她的袖子道:“皇兄走了好久,永安不想明天?才能见到皇兄。”
说罢她声音又突然?低沉下来,“皇兄看过父皇了吗?母妃说父皇醒不过来了,这时真的吗?”
颜莳低头看着和她腰一般高的小姑娘,永安是父皇最后一个孩子,所以对于永安,父皇还是偏疼些的,她自然?不想疼爱她的父皇离开。
“不会的,今天?父皇还醒了。”
她伸手将桌上的糕点拿到永安面前?,“太晚了,吃完甜糕永安就回去休息,不然?母妃知道该生气了。”
永安乖巧点头,她拿了块点心跟着身边照顾的嬷嬷走了。
等永安走后,吴嬷嬷就催促道:“殿下快些休息吧,等安太医把药送来,奴婢再唤您喝药。”
颜莳临睡前?不忘叮嘱道:“明日早朝,嬷嬷记得把孤的朝服准备好。”
“奴婢记着呢,殿下快睡吧。”
寝殿内的灯被吹灭,只留两盏,颜莳放下床幔,在?昏暗的灯光下她出藏在?暗格里的兵符仔细端详起来。
她摄政未深,军中无人可用,父皇即便对容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让容家将手伸进军/队。
就算父皇同意,内阁也不会同意。
颜莳将兵符放回了暗格,禁军统领是父皇的心腹,实在?不行,京郊大营的禁军她总能调动?,那?三万禁军也能有些用处。
只是她闭上眼,脑海里全?是江淮,她终究是放心不下,倘若霍如深并未遵守赌约,在?她走后对江淮百姓下手怎么办。
现在?想想,她提出的赌约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也许霍如深被她猛地一刺激答应了下来,之后但凡细想一下便知这所谓的赌注对于他而言一点好处都没,只是她为了拖延时间的说辞罢了。
颜莳睁开眼望着头顶的床幔,从她接触朝政时起,她便有一个愿望,她想把颜朝从内而外扒开,剔去那?些恶臭的腐肉,哪怕为时已?晚,她也要试试。
宣淮王府,一封密信被送到霍如深手上,他看了眼落款,是余若的字迹。
这才到郾城几?日就有结果了?
霍如深拆开手中的密信,粗略看了几?眼便将手中的信递给?了身旁的柳献道:“开始准备吧。”
柳献接过他手中的密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随后笑道:“果然?这恭亲王也不是个安稳的,余先生刚到郾城就被他请了过去,余先生还没开始游说,他就开始拉拢起来了。”
余若为了能让恭亲王知道他到了郾城,事前?将消息递了过去,当年他被皇帝赶出京城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这世?间鲜少有人不知,这样一个人到了恭亲王的封地,恭亲王要是有些心思,自然?会派人接近。
“这下咱们只要等恭亲王先行动?就好了,也不知道那?草包能有多大能耐,最好是能先攻破皇城,王爷也省事了。”
霍如深却对他口中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打算不敢兴趣,他更?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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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将皇城大门打开,亲眼看看这场赌注的结果。
次日早朝前?,颜莳想去永和宫看一眼皇帝,可她却进不去寝殿。
“殿下止步,贵妃娘娘说没有她的吩咐,谁都不能进去打扰陛下养病。”
颜莳看了眼拦着她的宫人道:“就连孤也不行?”
什么时候开始,母妃连她也要提防了。
面前?人不肯让步,意思很?明白,就连她也不能进去。
“既然?如此,那?孤等下朝后再来,劳烦你去母妃跟前?通报一声。”
说罢颜莳也不多纠缠,相信不到一刻钟,她要进永和宫的消息就会被母妃知道。
颜莳理了理身上的朝服,今日她还有一堆老狐狸要应付。
金殿外,百官早已?等待多时,往日皇帝不在?,早朝都由首辅崔梁崔大人主持,收过百官奏折,直接送去内阁,再交由司礼太监批红。
但今日不同,皇帝病重,太子监国,他们再张狂也要做做样子,文官最看重的就是这些,省得被人说闲话。
颜莳从列队的百官中走过,走到金殿最高处,她看向下首的崔梁道:“崔大人,宣百官进殿吧。”
崔梁抬手捋了把下巴上的胡须,示意百官进殿。
文武百官站立两侧的场面颜莳也见过,只是没几?次,她更?多的是在?内阁看一些无关紧要的折子,对于更?深的政事……
颜莳瞥见一脸风轻云淡的崔梁,更?深的政事,崔梁根本不会让人将那?些折子放到她面前?。
开始早朝之前?,杨公公宣读了一番昨日皇帝短暂清醒时的话,算是告诉下站百官为何颜莳此刻会站在?这里。
颜莳正要开口说话,崔梁便抢在?她跟前?道:“殿下此去江淮赈灾功不可没,不如殿下先给?我们讲讲江淮的事?”
颜莳眸中闪过冷意,她看向崔梁道:“崔大人对江淮之事如此感兴趣,想必极为担心江淮百姓,但为何当时江淮水患,却不见崔大人赶着去救灾?”
她不开口真以为她就怕了这些人,就算颜朝将亡,她也要让这些人知道,这个朝堂迄今为止还是姓颜的。
第 34 章
颜莳话?落, 立刻便有人站出来反驳:“崔大人身为首辅,怎能冒险去江淮?”
闻言容言川接话?道:“殿下身为一国太子都去得,崔大?人如?何去不得?”
直接把方才?人说得哑口无言, 他总不能直接说首辅比太子还要重要吧。
崔梁横了那人一眼, 示意他闭嘴,随后对着颜莳道:“老臣年事已高,对于赈灾一事实在?有心?而无余力, 臣之所?以问起?江淮诸事,皆因前段时间左大人命丧江淮, 殿下不该对百官有个解释?”
听着?崔梁咄咄逼人的话?,颜莳并不诧异他会问左杰的事, 真是难为他竟然还会记得一个小小的员外郎。
“左大?人失职在?先,后又因屋中?失火,不慎葬身火海,随着?左大?人遗体送回京的还有孤上奏的折子,崔大?人是觉得孤有所?隐瞒?”
“臣不敢, 臣只是有些疑惑,毕竟死得不是常人, 而是位朝堂命官,殿下可曾细察?”
他这番话?似乎是想将左杰的死按在?颜莳身上。
而颜莳直接回道:“崔大?人怎知孤未细察过?孤还查到左大?人生前曾与宣淮王府有所?牵扯, 但事出匆忙孤并未写清, 崔大?人认为该派人去宣淮王府查证吗?如?果事情真与宣淮王有瓜葛,又该如?何?”
颜莳此话?一出,朝中?哗然, 这件事说轻了可能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说重了那可是勾结藩王,要?诛九族的大?罪。
颜莳冷眼看着?面前众人, 他们的反应就像她?所?料想的那般,惊讶,诧异,甚至惶恐,只是没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该如?何。
她?将目光再次放到崔梁身上,催促道:“崔大?人觉得该如?何?”
崔梁一时分不清颜莳说得是真话?还是为了将这件事搪塞过去而攀扯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