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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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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吻的两人不知何时躺倒在沙发上,夏槿晚抬起眼眸,只能?窥见他瞳仁的亮光, 双手攥住领带, 又一次用?力往下扯, 让他低头的同时, 她抬头碰了下他的薄唇。

暮之越顿时哑然失笑, 垂眼看?着怀里的小?姑娘,“还没过瘾么??”

夏槿晚抿了下唇, 轻轻晃了晃他的领带,声音极轻,“再亲一下下。”

他姿势没变,手臂撑在她脑袋旁, 顺从地低下头, 但突然亲了下她的耳垂,然后是她的脖子,气息近在迟尺。

似有若无的挑逗, 却仿佛陪她玩下去。

夏槿晚浑身一抖。

不?能?低估男人的兽性,甚至在这方面向来无师自?通, 也坏, 哪里敏感便往哪里凑。

夏槿晚痒到下意?识的缩着,暮之越嘴角挂着坏笑, 两边的小?漩涡透出恶劣的意?味, 亲一下便抬眼看?她, 等?她投降。

夏槿晚终于松了手, 不?再攥住领带,双手虚搭在他的肩膀上, 整个人全身发软,得逞的男人轻吻她的嘴角,压在怀里亲了好一会儿。

片刻,他停下来抬头,喉结上下滑动,嗓音黯哑:“不?能?再亲了。”

正巧这时候屋内闪着微弱的光线,伴随一直不?断的铃声,夏槿晚眼神迷离,不?知道是谁的手机,略微起身瞧了一眼,静静躺在地板上的外套,其中一个口袋散发出光亮。

“是你手机?”她懵懵地问。

同样他扭头看?过去,似乎在避开目光停留在夏槿晚身上,发出一声简单的鼻音,“嗯。”随后坐了起来,舔舔唇,哑着嗓子道:“你去洗澡吧。”

夏槿晚懵懵然坐在沙发上,眨眨眼:“好像你需要洗澡多一点。”

暮之越掀起眼皮,侧目看?向夏槿晚,轻笑:“听话?,快去吧,不?然太晚洗澡容易着凉。”

夏槿晚点点头,走进房间,很?快抱着衣服出来去洗澡。

听见浴室门关上,暮之越深吸气,手肘撑着膝盖上弯着腰喘气儿,胸腔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缓了半响,才?起身去开灯,再捞起地板上的外套,摸出手机。

“我?靠!你这么?久才?接电话?,搁这儿晾我?啊!”

电话?那头传来于时天的声音,暮之越拉开窗户,靠着窗台边沿,淡道:“如果要晾你,干脆就不?接了,有事说事。”

“过几天出来聚聚,叫上池哥。”

暮之越挑眉:“你逃出来了?”

“喂喂,你这是什么?话?,我?这叫退役。”于时天砸砸嘴,“我?告诉你,如果打架,我?现在不?一定输你,我?可是练得比你多两块肌肉。”

毕业后,于时天最终还是被家里人扔进了部队,即使不?是一块当兵的料,也应该有所?历练,这个家没有人成为例外。由于他过惯了散养的生活,一时之间无法适应这样的军事管理,就在部队门口抱着于承海死活不?肯撒手,一边哭唧唧,一边大喊别把我?扔下,我?是废物,于承海知道自?家弟弟几斤几两,把人送来是父母交代的任务,便铁面无私把人拉开,直接交到队长手上,还不?忘给?弟弟送去一丝安慰,加油废物,为了不?成为废物。

于时天待不?够两天就被训得嗷嗷叫,期间有过一次爬墙逃跑,这种苦逼生活,谁爱过谁过,结果还没走出宿舍楼,人不?仅被抓回去,还加重处罚,最后只能?认命了。

暮之越扯着嘴角乐了一下,听见有脚步声,回头看?了眼,夏槿晚换上睡衣,不?穿鞋光着脚丫子哒哒哒的跑,他皱了皱眉,随口答道:“嗯,到时再说。”

紧接着,他长腿一迈朝房间的方向,同时看?见散落在沙发两处的拖鞋,叹气,拎在手上,继续向前走。

……

还有两周期末考试,夏槿晚不?再两头跑了,只待在宿舍里复习,偶尔瞟了眼桌面的手机,发出去的短信怎么?还不?回。

明明刚才?他把她送回寝室,现在又想?他了。

夏槿晚晃了晃脑袋,还拍了一下,抿抿唇,想?要集中注意?力,偏偏思绪拉不?回来——

不?过,他回宿舍了没?她寻思着。

此刻的暮之越在学校外面的路边大排档坐着,瞥了一眼谈景奎,便问:“他这是什么?症状?”

大龙拿起烤串咬了一口,咽下后再说:“哦,这症状有一周了,不?过训练还是正常的。”

暮之越本来打算回宿舍,路上接到了谈景奎的电话?,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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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断断续续的吐字,压根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听清“大排档”三个字,便直接找了过来。

虽然谈景奎比他小?一届,男生之间相处比较简单,打打篮球,一起出去玩几次便熟络到一拍即合,找到他们的时候,谈景奎脑门抵着桌板,脸朝下,一手握着啤酒,一手五指微曲,貌似握过手机状。然而从大龙口中得知,凤燕好几天都没搭理他,因为论坛那件事,训练期间,他倒是像个正常人,运球,传球,跃起投篮通通满分,只不?过一下训练瞬间电量耗尽,变成没有灵魂也能?行走的□□。

暮之越抬了抬眉骨,随手开了一罐

忆樺

啤酒,跟谈景奎手上的啤酒碰了下,“你连论坛都黑了,还可以把燕子惹生气,真有你的。”

……燕子?!

谈景奎如同雷达接收到关键信号似的,猛然抬起头,脸上略显醉态,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后,指着他,大喊了一声:“燕子是你叫的吗!”

暮之越抿了一口啤酒,懒懒的笑了:“你比她小?三岁,都不?喊姐,凭什么?我?不?能?叫。”

谈景奎不?知怎的被点燃了,发泄般地一口灌空手上的啤酒,接着空罐子捏扁,松手,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捶向桌板,桌子微微一震,惊得大龙一抖,串差点没拿稳。

他扭头盯着暮之越,撕心裂肺地说:“都怪你!为什么?不?出面解释,任由帖子发酵,他妈的那些人造谣我?们,你居然这么?淡定,是不?是你做的!故意?挑拨我?和燕子的关系!”

暮之越靠着椅背,闲散道:“校园论坛的帖子跟网上热搜一个道理,每天都有新帖子热度盖过旧帖子热度,再说那个照片拍摄角度有问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挡住后面的人了,你着急去解释,把自?己的小?马甲给?暴露了,这能?怪我??你还是多灌几瓶啤酒,醒醒脑吧。”

说完,便给?谈景奎开了灌啤酒,又碰了一下,“燕子生你的气,明显不?是照片问题,是你人的问题,赶紧去哄人啊。”

“燕子……她,她不?让我?去找她。”

谈景奎撇撇嘴,越说越伤心,慢慢地喝啤酒买醉,“什么?撩骚,是他们下的赌注,用?我?的账号,大龙!对,大龙都怪你。”

大龙吃着吃着烤串一脸茫然,看?看?谈景奎,又看?看?暮之越。

咋的啦,现在锅甩到他身上了,真的是疯狗,见人就咬啊,还是得靠凤燕来镇压。

很?快,桌上的啤酒被谈景奎喝得七七八八,整个人醉醺醺的,脑门重新抵着桌板,一动不?动。

两人互视一眼,大龙冲暮之越使了使眼色,在问——睡着了?

暮之越正要说话?,突然兜里的手机响了,以为是夏槿晚打来的,没看?一眼备注直接接听,“阿越,我?后天……诶,你在哪呢,怎么?这么?吵,喂喂,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听到了,在外面陪失恋的人谈心。”

“我?没有失恋!我?们只是吵架了,她没有不?爱我?!”谈景奎抬起盯着暮之越,龇牙咧嘴,视线落到他的手机上,忙不?迭拖着椅子坐在他旁边,耳朵贴了过去,“喂喂谁啊,我?的燕子,我?好想?你啊。”

暮之越一手推开他,啧了声,“别耍酒疯,你想?坐实那张照片吗?我?女朋友可不?答应,坐远点啊你。”

同时电话?那头的于时天在喊:“失恋的人你别怕,哥来拯救你。”

没有一丝犹豫,暮之越挂断电话?,起身,冲大龙轻轻一昂下巴,“走了。”说完,瞥了眼谈景奎耷拉着脑袋,就算醉了,也很?乖的坐在椅子上,“记得把他抬回去。”

大龙惊呼:“我??就我?一个?”

暮之越淡勾唇:“你们是室友啊。”

昏黄的路灯下,返回宿舍这条路并不?多人,暮之越插着兜走,蓦然桃花眼微翘,一手扣住前面姑娘的腰,往自?己这边揽。

正在低头玩手机的夏槿晚,吓了一大跳,受惊的挣扎还捶着此人,然而微弱的茶香撞入她的嗅觉,是暮之越身上洗衣粉的味道,但掺杂着些许酒气,她惊慌地抬起眼睛,一双桃花眸子闪过戏谑,特别勾人,多看?几眼生怕无法自?拔。

随后,响起一声愤懑地:“暮之越!”

暮之越挑眉,怀里的人儿安分下来,二话?不?说狠狠地捶了他胸膛一拳,无所?谓地勾唇:“怎么?不?挣扎了。”

“你……”

夏槿晚话?语一顿,忽然往前凑了凑,在他胸膛猛吸了一下,微蹙眉:“你喝酒了?”

“就喝了一口。”

“那就是喝了,一口不?等?于没喝。”

“行啊,那你呢,大晚上还在校园里到处乱逛。”

夏槿晚瞥他,“什么?乱逛,我?陪可儿下楼买吃的。”说完,才?想?起楼可儿这个人,扭头张望,小?声嘟囔:“嗯?她人呢?”

暮之越睨着她笑,“早跑了,人倒是挺有眼力见。”

夏槿晚双手去勾他脖子。

“你还没说,干嘛跑去喝酒了,跟谁?”

暮之越用?鼻尖蹭蹭她的鼻尖,三言两语就解释了喝酒的事情,风吹树影在晃动,夏槿晚缩了缩脖子,他便将她揽紧了些。

夏槿晚闻言,眼神中透露着好奇,问道:“所?以谈景奎真的有撩骚么??”

暮之越轻哧一声:“你好奇别人的事干嘛,我?不?知道。”

“什么?嘛,你都说了,还不?让人问。”

暮之越被她气笑了,单手扣住她下巴,俯下身深吻,夏槿晚的惊呼只发出了吸气声,就被堵住了,没一会儿就趴在他身上张着口呼吸氧气,差点成了溺死的鱼儿。

下一秒,低低的笑声从头顶上方传来,然而她听到一句话?。

“跟你说个事,你考试那周,我?要出差。”

暗恋住对门

期末结束, 霜雪褪去,夏槿晚站在寒冬日光下,她呼出?口气, 淡雾弥漫眼前。

阮乔乔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勾着夏槿晚的肩膀说:“出?去玩吧, 反正考完试了。”

夏槿晚点点头。

太阳晒得人不觉得烫, 但仍然刺眼, 她有些睁不?开眼睛,用手?挡住额头。

此时, 面前站着不知道哪个系的男生,道:“我喜欢你,夏槿晚。”

夏槿晚猝不?及防地愣住了。

然而不?只她,连同旁边的阮乔乔也是, 走在后面的两人相视一眼, 忙不?迭地走上来。

这种路上遇到表白者通常只出?现在楼可儿身上,夏槿晚还是第一次,来往的人群听到男生的话, 纷纷停下来观望,有的都开始起哄, 拍着手?吹口哨。

楼可儿从夏槿晚的另一边, 探出?头,上下打量这男生, 不?明白地问:“这什?么情况?”

阮乔乔张嘴作惊呼状, 也凑在夏槿晚的耳边低声说:“哇哦, 暮学?长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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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了, 我感觉有人要从他口中抢白菜。”

男生不?知道她们讨论什?么,仍然自顾自地说:“在你主持元旦晚会的时候, 我就钟情于你,你要是没有男朋友,可以考虑一下我,我会等你的。”

夏槿晚微微蹙眉,没有丝毫犹豫正要开口拒绝,突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扭头望去,于时天骑着一辆迷你摩托车停在路边。

“还真?是你,我以为认错人了。”

夏槿晚笑了笑,又看向眼前的男生,淡道:“我有男朋友,至于考虑就算了,请你别喜欢我。”说完,她走到路边,目光好奇地看着于时天,“你怎么在这儿?”

听暮之?越说过,于时天在部队待了两年,相较于高中那会儿,他现在剪了个寸头,皮肤黝黑,却整体看起来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以出?乎意?料的方式出?现。

于时天挑眉:“说好今天过来找他们吃饭,结果两个人都不?在学?校,反正来都来了,顺道拯救一个伤心?的男人。”

“啊。”夏槿晚不?明所以,“伤心?男人?”

这件事她倒是有点印象,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谈景奎。

当时只是好奇暮之?越怎么无端端地跑去喝酒,便随口问问,没想到他连始末都交代得?清楚,也是那个时候知道于时天退役出?来,恢复自由?身。

夏槿晚点头,若有所思,“于时天都没谈过恋爱,怎么当军师啊?”

暮之?越淡勾唇:“军师有嘴就行,用不?着谈过,谈景奎愿意?听他忽悠,那也没办法了。”

“是你把于时天的号码给了谈景奎,如果出?事你多少?负点责任吧。”

“谈景奎自个儿问我要的,我能不?给嘛。”他垂眼睨着她,眼尾扬起一道云淡风轻的笑意?,“最容易出?事的是我跟你,你得?担起对我负责任的活。”

夏槿晚抿抿唇,再次上手?给他一拳。

……

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开,夏槿晚本以为于时天要去找谈景奎,便不?想耽误他的时间,打完招呼就跟室友出?去玩,耳边突然传来一句:

“我找不?到人吃饭,打算去看望臻姨,你要不?要一起?”

夏槿晚愣了下,温吞道:“看望臻姨?可是她跟暮叔去了旅游啊。”

听见这话,轮到于时天发懵,看了她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再说:“哎,原来你还不?知道啊。”

夏槿晚眨巴着眼睛,“什?么?”

“上车,我载你过去。”于时天竖起大拇指,指了指他自己身后的位置,还挪了挪屁股。

夏槿晚瞥了眼,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这一丁点儿位置应该坐不?下两人,又将视线落到于时天脸上,唇角微翘:“谈景奎那边,你不?是还要过去吗?”

“谁?”名字有点陌生,于时天一两秒后才反应过来,“他啊,早搞定?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对于我来说湿湿碎(小意?思)了。”

风吹来,校园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倒映着湖边高大的身影,生怕被经过的人发现,连忙躲进了小树林里面,朝外面偷看,等了一会儿,有人拿着喂鱼饲料走过来。

谈景奎舔舔唇,踌躇了半响,他压低帽子,手?从兜里摸出?黑色口罩戴上,迈步走了出?去,不?经意?的靠近那个人,小声问:“是你吗?天边有片云,时天要来了。”

于时天一手?撒着鱼饲料,一手?推墨镜,目光往别处瞥了眼,微微低头,“没错,我就是那片云。”说完,这才瞥向旁边的人,一身黑色穿搭,简直是显眼不?能再显眼,他啧了声,“你这是什?么打扮?!”

“够不?够低调。”

“靠!你这叫低调吗,远处一看都觉得?哪里来的小偷!”

谈景奎再次把帽子压低,轻咳一声,“别管了,我要的东西你带来没有?”

两人相视一眼,同样突然回头张望,十分谨慎。

然而于时天伸手?在那包鱼饲料里面掏,不?到两秒,两根手?指夹出?一张折叠成正方形的纸片,放在谈景奎手?心?上,临走时,往他耳边凑了凑,压低声音:“关键时刻打开,包你满意?。”

谈景奎一脸凝重?的点头,目睹于时天离开后,他手?心?握着那张纸片,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

这次燕子一定?会原谅我。

……

大门两侧的老?梧桐树挺拔屹立,如同坚守岗位的两位哨兵,夹道欢迎客人。夏槿晚愣在原地,不?自觉地蹙起眉头,仰头望着那几个大字——宜延市敬老?院。

不?可能!

徐玥臻怎么可能待在这里,她明明有家,有儿子,不?可能的。

夏槿晚深吸气,敛下眼睫,转瞬抬起来,扭头看着于时天,声音微颤:“我们应该来错地方了。”

于时天摇头:“没错,就是在这里,我进部队之?前来过一次,都两年了,没想到臻姨还是不?肯离开。”

领头走在前面,他带着夏槿晚轻车熟路的穿过两条道,再拐个弯,走到公寓楼下,不?忘说了一句:“对了,不?过暮叔不?在这儿,想见他得?换个地方,或者明年吧。”

原本的信息量都难以消化,如今听完让夏槿晚心?里一咯噔,觉得?胸口有些闷。

于时天停在最深处一扇门前,抬手?敲了两下,门自动开了一点小缝,他顿时挑了挑眉,边推开进去边说:“大美?女,您这安全?意?识不?行啊,居然不?把门关好,就这样掩着。”

片刻,先是一阵趿拉的拖鞋声由?远到近,然后脚步声消失,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调:“你小子过来干嘛?”

于时天嬉皮笑脸道:“我这不?是好不?容易退役出?来,过来看看您,顺道想问问王阿姨,能不?能在您这里加个床位,陪你作伴。”

“你年龄不?符,别指望了,再说你一个刚当完兵的人,居然想让王阿姨照顾你,好意?思嘛你。”

“您这话说的,其实您年龄也不?符合,要不?我带你回家。”

“哦,我听懂了,是不?是我家的臭小子叫你来当说客,他人呢?就你一个人来?赶紧让他出?来,躲在哪里了……”

夏槿晚从听到那道声音就无法迈出?脚步,顿时僵住了身子,似是消化这个事实,又似做心?理?准备,不?经意?间眼眶涌上了热度,她慌忙低头,迅速地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眼睛。

倏地,一扇半开的门她还没推开,徐玥臻大步走来,以为是暮之?越躲着不?出?现,直接握着门把将门打开,伴随她没好气的声音传过来。

“是不?是躲在门后面没进来?”

“怎么可能,阿越都不?在宜延市,不?过我带了夏槿晚过来——”

声音戛然而止,站在门口的两人四目相对。

同样愣在那。

夏槿晚深吸一口气,努力扯起嘴角,率先打破此刻的沉默,跟徐玥臻问好。

徐玥臻回过神?来,随即佯装板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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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什?么时候回来宜延市的?还知道来看我,以为你把臻姨给忘了。”

夏槿晚连忙摇摇头,柔声道:“我哪敢……”

徐玥臻盯着她一会儿,转瞬张开双手?,弯了下嘴角:“来,臻姨可想你了。”

话音未落。

夏槿晚同样张开双臂,主动倾身向前过去,扑进徐玥臻的怀里,轻拍对方的后背,而在一旁的于时天,看见这个场面咂咂嘴,甚至扬起一侧眉毛。

他说:“你俩搞的跟失散多年的母女似的。”

下一秒,两人齐刷刷瞥向开口的于时天,甩去两道犀利的目光。

于时天忙不?迭举手?投降状,一边往外走,一边无奈地说:“行呗,我就是个局外人,不?打扰你们俩聊天,我下去找王阿姨。”

等人走后,徐玥臻拉着夏槿晚的手?,摁坐在沙发上,然后自个儿转身给她倒水,吓得?她紧跟起身去帮忙,却又被徐玥臻命令坐下,只好乖乖听话。

夏槿晚望着徐玥臻忙活,她黑发上冒出?清晰可见的几根银丝,眼角有两根不?细看不?一定?看得?出?的鱼尾纹,身穿淡绿色长裙,侧腰图案是淡蓝色牡丹花,还是那位被暮礼宠溺的小姑娘,但好像老?了。

慢慢地,她眼眶红了一圈,低头,眼角余光瞥到一杯水搁在茶几上,迟疑了下,不?禁喉间泛酸,声音微颤不?那么清晰。

“暮叔还好吗?”

暗恋住对门

静谧。

空气流动的声音似乎无限放大, 连同袭来的寒风敲打着?窗户。

片刻,那一道温柔和?蔼的声音响起,夏槿晚眼睫颤了颤, 心里不知何滋味, 偏偏来不及消化就要接受的事实。

“他在那边很好。”

夏槿晚抬起眼睫, 徐玥臻微微扬起一个笑容, 不经意牵扯起眼角的鱼尾纹, 随即她顿了顿,徒有一些说不出的难受, 抿着?唇。

轻描淡写的话语,从此有人将?缺席整个余生。

她欲言又止,徐玥臻神情?自若,随意道:“小晚儿, 在臻姨面前不需要过?于拘谨, 有什么想说想问?的,可以直接开口,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要住这里?”

夏槿晚犹豫了下?, 点点头。

徐玥臻抿了口茶,淡笑:“其实?用不着?好奇, 我只是换了个环境, 至少现在我很好。”

放下?茶杯,她轻吁一口气, 可神情?很淡, 淡到丝毫察觉不出变化, 正一点点黯淡, “以前都没发现暮之越这小子?这么烦人,无论过?来看我还是打电话, 总爱反复提那句话,什么时候想回家?,就告诉他。他想些什么,我当然知道,他是我儿子?,我生的,可是在家?一个人待着?,还不如在这里一个待着?——”

夏槿晚直接打断,急忙说:“我在呢,我可以每天回家?陪您。”

徐玥臻蓦然愣住,两秒便回过?神来,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轻拍,“谢谢你的好意,就算不搬来这里住,楼下?的邻居也会时常来找我打打麻将?,聊聊天什么的,久而久之,我觉得在耽误别人的生活,还是来这里好啊。”

自从暮礼因脑溢血复发抢救不过?来而离世,打理好暮礼的后事第二个星期,徐玥臻便提出入住敬老院这件事,遭到暮之越强烈拒绝,可偏偏徐玥臻执意要去,就在暮之越大?学开学那天,她一个人先斩后奏到了敬老院办理完所有入住事项,最?后暮之越得知已?经晚了。

或许冷清的屋子?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不可复现的往昔影子?并?不是一场梦,又或许,认真地听?暮礼的话,试图向前走。

“妈,我不住校,可以回来陪您。”

徐玥臻翻他一眼,说:“你一大?堆事儿要忙,再说你小时候我都没管过?你,你别指望读了大?学就可以管我。”

“妈,您这不是跟我置气么。”

“并?没有,反正入住资料基本上办妥了,也用不着?你签名。”

“好。”暮之越语气中透露着?无可奈何。

事情?定下?来后,暮之越仍然在劝她,只是没有那么频繁,想必也在给时间徐玥臻过?渡,就这样?,徐玥臻在敬老院住到了至今,却依旧没有动过?回家?的心思。

夏槿晚抿抿唇,似乎能体会到暮之越当时的为难,若有所思,轻声道:“您真不打算回去吗?如果我想再看望您,来往路上真的很耗时间,在家?里住的话,会近很多。”

“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像极了暮之越的口吻,我什么时候生了一对双胞胎?”

徐玥臻惊奇,看了她一会儿,又笑,“其实?暮之越他不知道,那套房子?,是我和?暮礼的婚房,甚至是我们亲自挑选的,虽然不像靠海靠山的别墅那样?豪华,但胜在足够温馨,当初入住的时候,暮礼他爸爸嫌我们不懂得过?日子?,非要往一间小屋子?里挤,暮之越出生后,意见反而更大?了,叫我们赶紧回别墅住,我们依旧不听?,因为是我们卖画卖煎饼果子?攒下?的钱买的,不仅仅有意义,还是我们真正的家?。”

夏槿晚听?完神情?茫然,还未出声,耳边突然传来一句话。

“即使最?后暮礼不得已?接任家?族企业,我们都没想过?搬走,可是啊,我现在却不想回去了。”

暮礼离开的猝不及防,徐玥臻除了在ICU病房痛哭过?,便再没有哭了,然而止不住的思念涌上心头,原本怀着?不切实?际的梦,终于清醒了,不想再守在空荡荡的房子?,任由悲伤侵蚀她整个身体。

不可否认,她很想很想他,如果他还在就好了。

夏槿晚下?意识反握徐玥臻的手,眼眶慢慢涌上热度,她顿时撇开眼,侧过?目光望向别处,咬了下?嘴唇,试图转移此刻的情?绪。

很快,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回过?头,徐玥臻神情?未改,突然拍拍她的手背,淡淡问?她:“话说你怎么跟小天过?来了,阿越没跟你们一块?”

夏槿晚回答:“他出差了。”

徐玥臻一愣,点点头,突然正视着?夏槿晚,试探地问?:“话说回来,我儿子?喜欢的人是你吧?”

话锋一转,夏槿晚差点没反应过?来,懵懵然的“啊”了声。

徐玥臻难掩上翘的嘴角:“看你没有反驳,应该就是了,我儿子?跟我一样?眼光好,不管是当女儿还是儿媳妇,只要是你我们家?的都没问?题,不过?还是当儿媳妇,不然我儿子?得打光棍,看来我这两天要去买些新衣裳,准备喝你这个儿媳妇给我敬茶。”

徐玥臻自顾自说得兴奋,可夏槿晚吓得不知所措,连忙摆摆手:“那个太早了,我们还没到这个地步……”

话音未落。

徐玥臻唤了她一声,夏槿晚眨眨眼,轻声:“嗯?”

“听?到你说他出差,我第一反应是难受,虽然现在出差对他而言是常有的事,作为母亲,我希望暮之越过?好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走他爸那条旧路。”

直到离开敬老院,夏槿晚还在反复琢磨那句话,然后从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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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天的呼唤声中将?思绪拉回来,她猛然抬眼,连忙问?:“怎,怎么了?”

于时天挑眉:“上车,我载你回学校,我带你来就会带你走,不会扔下?你不管。”

夏槿晚再次看了眼不宽裕的位置,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要不是不知道地点,她大?概不会上这辆迷你摩托车,路上没有被交警逮住已?经算不错了,坐得难受,还要经受减速带的颠簸,屁股现在还有点儿疼。

停顿一两秒后,她摇摇头:“不用了,我不回学校,我有别的地方?要去,你先走,我自己到前面搭公交。”

“去哪?我的车还能走,载你过?去啊。”

“真不用了,谢谢你。”

“行吧,你都这样?说了,有空出来吃个饭,之前班级聚会就你没来,哪能成啊。”

夏槿晚应了声,一边挥手,一边目睹于时天骑着?迷你摩托车,飞驰在道路上。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转身,往回走,朝着?前方?的公交站台。

……

“嘀嘀——”

门口的电子?密码锁已?开,夏槿晚趿拉着?拖鞋,径直走进房门前,她深吸一口气,握着?门把往下?,门一推开,瞬间扑鼻而来洗衣粉的清香,杂糅,微弱,悠悠散开。

她迈步进去,指尖轻扫过?一排排摆在书桌柜上的飞机模型,没有灰尘的沾染,干净如初,看得出主人爱惜的程度,嘴角微微上翘。

紧接着?,坐在床尾边,环顾房间一圈,便起身出去。

电梯门打开,暮之越掀起眼皮,看见夏槿晚贴着?墙壁,低头,有一搭没一搭踮着?脚尖,忽然响起“叮”的一声,她还没抬头,一道黑影遮挡住了她,站定在她面前。

头顶上方?传来惯常的轻笑:“大?冷天,你站在楼道里干什么?”

夏槿晚站直身子?,笑着?说:“等你啊。”

暮之越垂眼看着?她,眉梢轻佻笑了下?,“等我就在家?里等,没必要出来吹风。”说完,一手勾着?她的肩膀,往自己这边揽着?,“下?次给我打电话,你到底在外面等了多久?”

夏槿晚只是笑笑,不作声。

门关上后,她站在玄关处,不知思索着?什么,盯着?高大?的身影半隐在黑暗里,唤一声:“暮之越,我见到臻姨了,她没有去旅游。”

他顿时僵了下?身子?,漫不经心地说:“是吗?我本想过?几天带你过?去看她。”

光从窗外进来,昏暗之中,夏槿晚看不清他的神情?,张了张口,来不及说话,腰间有东西攀上来,摁进一个温暖的环抱里,熟悉的气息团团将?她包围,头搭在他肩上,被人牢牢地抱在怀里。

她颦眉,心里泛起一丝心疼,就在刚刚便听?得出他声音透着?疲倦,其实?比原计划提早一天回来,大?概是赶回来的,一手回抱着?他的腰,一手抚摸着?他的头发,柔声问?:“是不是很累?”

声音轻柔,是寒冬中的暖阳,也是黑暗里的唯一烛火,给予的温暖。

是他甘愿为此落脚的地方?。

原本埋在她颈肩的男人,深重的吸了口气,像是充电完毕似的,终于抬起头来,声音不再沙哑无力,如今好了些,闲散的出声:“我妈她还好吗?嗯?”

尾音微微勾起,掺着?似笑非笑的笑意,夏槿晚点头,“我也有劝过?她,但是后来我觉得随她吧,你别劝了。”

暮之越挑眉,随手按了下?玄关处的小灯,光线微弱打下?来,人靠着?身后的鞋柜上,两只手仍然搭在她的腰肢上,微俯身对上她的眼睛,嘴角两边梨涡一点点内陷,轻嗤了声:

“你这是被策反了?我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乖乖地就站在她那边,你一向不是只听?我说的话么。”

夏槿晚抿唇,温吞道:“你说得有道理,我才听?,我还记得你说过?,我可以做我所有想做的事,不必都要配合你,怎么到臻姨那边就不行了,住敬老院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看望她的地方?有点远而已?。”

暮之越揉了揉她的头,哑然失笑:“行,听?你的。”

借着?上方?微弱的光线,她双手揪着?他衬衫,嘴角微翘,脑袋主动埋进他胸膛上,温热的,像脉里滚动的血液。

两人抱了一会儿之后,她猛然抬头,盯着?他说:“你以后不许再隐瞒我,当时听?你语气都觉得不太对劲。”

“你不是也有事隐瞒我么。”

“啊?我没有。”

他突然换了个姿势,双手环在胸前,低头睨着?她,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睛,“是不是有人在路上跟你告白?了?”

咦,他怎么知道这件事?

夏槿晚微微蹙眉,上下?打量他,伸手拉开自己外套拉链,翻找自己的口袋,然后掀开他的外套,摸索他身上的口袋,还是没有,最?后一个口袋在左边胸口上,手伸到半空中,就被暮之越抓住了她的手腕,看着?她一气呵成的动作,觉得好笑地说:

“乱摸什么啊你,不怕出事?”

她一惊,迅速收回自己的手,紧张到一个个字蹦出来:“……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怀疑你在我身上按了摄像头。”

男人哼笑一声,“我不屑干这事,于时天催我回来请吃饭,说我放他飞机,正巧,聊起我妈,还有你。”

于时天骑着?迷你摩托车回家?后,越想越气,难得一迈出部队的大?门,第一件事就去宜延大?学找他们俩吃饭,结果一个比一个不吱声,导致他扑了个空,轮番打电话骂人。

“有你这样?做兄弟的?我当即跟你妈告状了,你等着?被你妈的鞭子?抽吧。”于时天忽然想起了什么,八卦当然不爱聊,不过?见到是熟人,就跟暮之越说了两句,“对了,没想到夏槿晚这丫头还挺多人喜欢的,去你学校没找着?你和?池哥,打算原路返回时,见到她被人堵在路上告白?,要不是我及时出现,她恐怕就答应了。”

暮之越沉声:“告白??嗬,第几个了——”

夏槿晚听?到这儿,抿抿唇:“你以为你招蜂引蝶还少吗?”

“彼此彼此。”

灯光下?,两人相视一笑,因为足够了解对方?,才能轻易说出来这般的调侃,或许吃醋不假,可是爱意写满眼里,谁又能骗得过?谁。

下?一秒,他低头凑近,咬了下?她的嘴唇。

夏槿晚双手抵了下?他胸膛,不自觉舔了下?嘴唇,小声说:“别咬——我都拒绝了——”

暮之越轻嗤一声,揉了揉脖子?,单手扣住她的腰,一个转身两人位置调换,让她坐到鞋柜上方?,又抓住她碍事的手腕,拉到自己后颈。

整个人将?她压上墙面,倚着?唇舌厮磨的姿势,卷走她的空气。

夏槿晚近乎窒息,呜呜泱泱拍他后背,发出的声音掩于唇齿之间,觉得暮之越加重了力道,稍微还是觉得不解气,又在咬她嘴唇,夏槿晚猛然撇开头,急促的喘息,边说:“你别太过?分!”

“我怎么过?分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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