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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相忘(十三)
兰舟在空中缓缓飞行。
扶澜反正也拗不过?他?, 便道:“去俗世也不是不可,我只当你不存在就好了。”
游山玩水,也不用她掏钱,还能快活自在, 何乐而不为。
“我在你身边, 你不可能当我不存在。”凌安淡笑道。
扶澜鼻下微嗤, 从被褥里钻出来,趴在舟舷边。
凌安并不闲着, 随手一点, 凭空出现了三大摞文书, 一张小案几, 执起朱砂笔开始批阅文书。
每批阅完一折子,那折子就从他?手边消失。
不多久, 空中悬浮起一面水镜, 星纪的声音传过?来, “神君,魔荒的事如何处置?”
凌安杀了太多人, 而他?伪装六殿下的事情也瞒不住了,真正的六殿下早就被神族杀死, 且七殿下燕曦也被他?重伤, 魔荒对他?的怒意应当愈发深切。
“魔荒能成事者,唯姬焱、黎朔、司辰, 司辰为幕后操控姬焱、黎朔的人, 司辰这些年来搜集宝物?, 显然是有更大的图谋, 断不会沉不住气。”凌安平静道。
“若魔荒出兵,随时传音我。”
星纪道:“是。”
末了, 凌安转头看向扶澜,“阿澜,公?务在身,我不可弃神界。”
若是日后神界出事,他?会从俗世赶到神界的,无法?一直伴在她身边。
扶澜道:“你不必跟我说这些,你要是因为我放弃你的责任,我也不会高看你一眼。”
两人很快落到桑州,凌安带她来的地?方是春望山外不远的山脉,站在最高山巅处,恰恰可以将春望山的光景尽收眼底,云雾环绕,碧山巍巍,恰是春日。
凌安的眼底倒映着苍翠山色,“我们第一次相遇不是在此处,是在魔荒,可我不记得你,所以,我们的第一次遇见,应当是此处,春望山。”
扶澜淡淡“哦”了一声,并不感兴趣。
凌安目光微微一顿,并不气馁,“从前是我不好,待你忽冷忽热,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星神难得跟人道歉,往常在神界,便是他?有过?失,旁人看他?作为十?二星宫之主且是神界战神,自然多宽恕,不会要他?赔礼,更何况,凌安做事向来完美,极少会有过?失,也就轮不到他?致歉。
现下是跟扶澜道歉,语气有些生硬,却也听得出他?几分真心。
但在失去记忆的人看来,就是不痛不痒的,从前那些甜和苦,对她来说都?是虚无了,她没法?体会到凌安的心绪。
扶澜叹道:“凌安,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吧。”
你到底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因为自己对我有愧疚,而如此执着?
是有愧疚吗?
凌安偏执道:“我不可能放下。”
换作前不久,他?只觉得能和她站在一处便足以,能看着她活过?来,便足以。可等到她真的出现在他?面前,他?又变了,他?不光要她活过?来,还要她彻彻底底属于他?,不管是人还是心。
倘若失忆的扶澜再次爱上他?,他?会欣喜若狂,可心里有块地?方却会空落落的,因为从前那段回忆也是扶澜的一部分,他?要她变得完整,然后再来爱他?、或恨他?。
所有人都?和他?说,放下吧,他?却不听,对于此事有种?近乎疯狂的执着。
要剜去沉疴,另生新芽,他?不干,他?非要在腐烂之处,生出春花。
“可你有没有想过?,凡人凌安和神君凌安,有记忆的我和没有记忆的我,都?是两个人。”扶澜望着他?内里几乎燃烧着火焰的凤眸。
“你也说是两个人,为何不能接受我?!”凌安眸光颤抖,他?紧紧盯着扶澜,压抑着自己对她升出的那股破坏欲和占有欲。
“凌安,你冷静。”扶澜劝道,眼里却并无多少真切的担忧,就算作为陌生人,瞧见他?心绪不稳,也要如此劝说的。
从前他?对她也是这般,他?静如冰面,她心慌意乱,而现下,却是彻底反过?来了。
凌安薄唇抿起,袖中手握拳,良久方渐渐平静,似一尊静谧的雕像,山顶云雾蔼蔼,他?的身影莫名?有几分萧索之感。
“罢了,不说了,阿澜,我们走吧。”
他?竟又转头对她露出一个笑,仿似方才什么也没发生。
他?真是疯了,扶澜心道。
这段时日,扶澜想去何处,凌安就带着她去何处,扶澜先前对着他?作天作地?,白日要在十?四州的东面游玩,夜间要息在十?四州的西边,凌安陪着她胡闹,她心里却不是滋味了,渐渐的也不再作弄凌安。
夜里,二人有时候在山间搭小屋子,有时候在客栈住厢房,向来都?是两间房。
今夜,客栈人满,只剩下一间房了。
伙计赔笑道:“二位客官,能否将就?”
扶澜道:“既然如此,我们走便是。”
凌安将她拉回来,手一翻便给了伙计一袋银两,伙计两眼放光,凌安笑道:“一间就一间房。”
扶澜扒拉他?握着自己胳膊的手,“谁要跟你一间房!”
凌安弯腰一把将她抗在肩膀上,手环着她的膝弯,淡声道:“带路。”
伙计收了钱,乐得伺候他?们,屁颠颠地?带路,及至房前,还细心为他?们打?开门,人进去之后,他?又将此处不知哪个道士画的隔音符咒贴在门上。
如此一来,内里不管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隔壁厢房都?听不见了。
凌安将扶澜放在榻上,扶澜一骨碌爬起来,凌安问?:“两间房和一间房有什么区别?”
“孤男寡女?,怎能共处一室?”尤其还是他?这种?男人!
凌安道:“那边有椅子,我坐着睡。”
当年在神界牢狱中关押的几百年,日日夜夜、每时每刻皆能听闻非人的惨烈嚎叫,还有血肉绽开、骨骼断裂的瘆人的声音,他?早就锤炼出在恶劣的环境下入睡的能力,因此坐着睡并不是难事,且扶澜在旁边,他?心安,入睡就更容易了。
他?要抬步走,忽然顿住了,坐在扶澜身边,扶澜吓了一跳,抱着自己缩在床角,“你要做什么?”
“亲一下。”
凌安眸中欲色渐起,只是望着缩在床角的小小的人儿,就足以让他?血脉偾张,他?凑过?去,额间渐渐亮起血红的神印,清冷俊秀的面容愈发艳绝。
“滚,离我远些!”
是不是有毛病?她怎么可能主动?吻他??
凌安舌舔了舔唇,“距离上一次我吻你,已经过?了好一段时日了。”
“那又怎么样?你本来就不该吻我。”
“簌簌。”窗子忽然闪过?一道黑影,凌安警觉抬起眼,眸底亮起银色的光,视线毫无阻拦地?穿过?窗子,望见窗外一棵高大的榕树上,埋伏着一个黑衣人,似乎也在想办法?查探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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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形。
扶澜见凌安顿住了,连忙将自己抱的更紧了些。
哪知凌安忽然道:“时值孟夏,夜里有些热。”
他?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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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事地?推开窗子,推动?窗子的一刹那,榕树上的人翻身跃下,但凌安瞧也不往那处瞧。
回到床榻边,他?轻笑:“阿澜用唇触一触我就好……”
“你想太多。”扶澜拒绝道。
“无妨,那我就来吻阿澜了。”他?一把将扶澜带在怀里,扶澜厉声道:“不要!”
她望着凌安额间火红的神印。其实?凌安的容貌,确实?是惊艳的。平日里冷清如霜,似一把料峭的寒剑,笑起来的时候,那霜化了,如春风拂过?,芳菲盛开,这神印是点缀,却也是抹艳绝的亮色。
扶澜视线有片刻凝滞。
凌安敏锐地?觉察到,眉梢一挑。
扶澜转过?脸,顿了瞬后,再转回来,耳根红了,“也不是不行。”
她方才忽然转过?念头:她不该想着吃亏的是自己,她才不吃亏,她花他?的、吃他?的,他?还愿意出卖色相,她何乐而不为?
这可是星神,容貌冠绝,不管怎么说,亲他?一下,她绝对不吃亏。
但毕竟是第一次做这事,扶澜脸通红,“你闭眼。”
凌安眼底拂过?一丝意外,而后依言做了。
只觉幽香渐近,他?心跳加快,颊侧拂过?一小片温热的柔软,如羽毛轻轻挠了挠,挠在他?心上,痒痒酥酥的。
她很快就离开。
实?在太轻太浅,若是感知稍微迟钝些,压根儿不会知晓她吻了他?的脸颊。
凌安再睁开眼,眸色暗沉,吐息亦是滚烫,扶澜被他?吐在面上的气息烫得缩了缩,怯怯道:“说好了的,你不准再动?我。星神不可出尔反尔。”
凌安喉结滚了滚,一把放开她,多一刻他?都?要控制不住自己,哑声道:“快睡。”
他?起身就走,扶澜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撇了撇嘴,一骨碌躺下。
而凌安,将此处落了结界后,不知去了何处,再回来时,一身寒气,似在霜雪中浸过?。
扶澜尚醒着,掀开一缝眼皮,见凌安坐在椅子上闭目休憩,似遗世独立,额间的神印也消散了,终于放下心来。
神界。
降娄将印了画面的水镜递给少璇。
少璇看着那水镜,渐渐的,面如土色,捏着镜子的手开始颤抖,“啪”的一声摔落,灵水形成的镜面裂开来,又化为青烟消散。
看着是扶澜勾引凌安,但凌安额间那亮起的神印,她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凌安动?情至深,那小仙子竟然还抗拒似的,似是凌安强逼着她……
少璇在凌安身上耗了千载岁月,对他?的执着,早已不是当年的心动?。
她曾经也是真心喜欢凌安,但这喜欢,在悠长的岁月中逐渐变了,倒像是一种?心底里无法?得偿所愿而产生的病态的偏执。
毕竟,少璇作为神女?,也是光芒满身,众人仰望,她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当有些东西她无法?得到时,那阴暗便开始滋长。
“降娄,你再帮我做件事。”
毋相忘(十四)
翌日, 第一缕晨光洒进来的时候,扶澜醒过来。
凌安尚闭着眼。
扶澜从被褥里探头瞧他。
他?眼睫颤了颤,扶澜以为他要醒过来了,一提溜又缩回被子。
等了半晌, 没听见动静。
扶澜再露出眼, 恰有?一束金光从他?侧脸投射, 英挺的鼻梁落下阴影,拉到脸颊, 那是昨夜她吻过的地方?。
扶澜脸微微一红, 从被子里起身, 轻手轻脚地下榻, 衣裳搭在屏风旁的架子上,需得经?过凌安, 礼节使然?, 扶澜放慢了步子不惊动他?。
雪白的衣角划过凌安凸出的指骨, 冷白的手指颤了颤。
就在扶澜从凌安面前经?过时?,他?睁开了眼, 伸手拦她纤细的腰身,娇小的人儿?跌入怀间。
他?低唤:“阿澜。”嗓音并没带着晨起时?的嘶哑。
扶澜怒道:“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凌安只是眼底拂过抹笑意, 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她柔软滑腻的娇嫩肌肤, 掐着她的腰的手一紧,扶澜猝不及防地轻呼一声, 而凌安的眸色一瞬暗了下来。
扶澜红了脸, 似是想起了在魔荒房梁上那夜, 一把推开他?, 从他?身上跳下去,“臭不要脸。”
一边斥骂他?, 一边拍了拍他?碰到过的地方?,似是在掸灰,嫌弃他?至极。
凌安却是神情自若,他?站起身来,扶澜穿着外衣,防备地用双臂紧紧抱着自己,“你、你别过来。”
凌安停在了原处,开口哑声问:“今日你想去何?处?”
和扶澜在俗世游山玩水的时?候,凌安一有?空闲便?批阅文书,偶尔回趟神界,不过,不会超过两个时?辰,就再次回到扶澜身边。
俗世之十四州,已经?去过了大半,俗世之外,便?是沧澜海了,只不过,沧澜海在四千年前,被先海神一怒之下封印,海外的光景,便?再也不让世人看见了。
扶澜系好衣带,想了想,“去图州罢。我曾经?在凤与城开过一间医馆,好些时?日没去了。”
凌安忽然?心?里一跳:“你在凤与城开过医馆?”
“不开医馆,我在俗世如何?谋生?”扶澜反问,觉得他?尽问些废话。
他?当日去过图州的,甚至还鬼使神差地,经?过了一间又一间医馆,然?而即便?如此,也没有?找到她。是错过了吗?
凌安觉得心?口一片淤塞。
扶澜见他?面色不好,似在出神,问:“你怎么了?”
出于一种医者的本能,她伸手过去,不料反被他?捉住,握在掌心?。
“走罢,去凤与城。”凌安道。
因为常年用剑而带了层薄茧的滚烫的手捏着她,扶澜觉得甚是别扭,手腕转了转,回应她的却是更紧的力道,渐渐的,扶澜也放弃了挣扎。
空中飞行?,速度很?快,在扶澜的指引下,二人来到医馆所在的街道。
望见昔日的铺子如今挂满了白绸,扶澜怔愣了片刻,望了眼医馆旁边的铺子,确认是从前的位置,方?走过去,只见她的医馆门窗紧闭,门正上方?的牌匾却是没有?被换去,白绸围着牌匾,搭着窗子,而后落在地上。
倒像是在发丧。
凌安皱起眉,抬手就要将这些撤了,扶澜拦住他?,来到隔壁包子铺,问:“孙大娘,这医馆是怎么回事??”
孙大娘道:“姑娘可是要求医?害,这医馆里的女郎中,前不久,被妖魔抓走了,她救回来了这里不少姑娘,自己却在妖魔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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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下落不明,恐怕是死了。”大娘的眼底拂过丝沉痛,“这白布,都是赵屠户家里,赵翠姑娘挂上去的。有?衙役要来收铺子,赵翠姑娘不让,非得守着呢。”
扶澜听了,心?里既感动又酸楚,“孙大娘,我知道了。”
孙大娘忽然?意识到什么,奇怪问:“小姑娘,我可没告诉你我姓甚名谁。”
“我是扶澜。”扶澜笑道,“先前易了容,现在的容貌才是真的。”随后与孙大娘解释了一番。
孙大娘眼中划过一丝惊艳,又欣喜道:“芙兰姑娘没死!竟还生得如此美貌!”转而注意到扶澜身后的男人,面若冠玉,剑眉星目,便?是已作了妇人,也脸颊有?些发烫,“这位是你的夫君罢。”
“不是!”
“是。”
扶澜和凌安同?时?开口。
扶澜回过头剜了他?一眼,“谁是你夫人了?”
凌安淡道:“迟早。”
他?这幅清淡疏冷的模样,嘴里却说着些让人羞愤的话,扶澜真是恨不得将他?一把推开,扔出去,扔得越远越好。
孙大娘恍然?:“原来是未婚夫。”
扶澜急得跺脚,“真不是的。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孙大娘只是笑,不过是新娘子害羞罢了。她笑,扶澜反而更加不好意思,瞪了凌安一眼,转身就走。凌安跟在她身后。
两人找到了赵大爷家里,赵翠方?在院子里杀鸡,斑斓的鸡毛粘在鞋边,打开门,见神仙临世似的二人,一愣:“你们……”
“小翠,是我,扶澜。”扶澜将事?情经?过一一和她讲了,赵翠激动的几乎要哭出来,“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赵大爷、赵大娘从田间回来,见到扶澜也是欣喜不已,一家人要招待他?们,布置了一番,到了傍晚,烧鸡下酒,村中人家炊烟袅袅,粗茶淡饭,恰是人间烟火。
凌安坐在这里,有?一种天?然?的上位者的清贵威严之感,与周遭简陋的茅屋格格不入,他?似乎不属于这里。
因此,一家人要给他?倒茶的时?候,犹豫不定?,扶澜带来的郎君,想必是个贵人,会不会嫌弃这乡间的茶太过廉价了?
凌安站起身,从赵大爷手中接过茶壶,先倒了杯递给扶澜,而后是赵翠,之后才给自己斟了,笑道:“这茶水色泽清透,气味清甜,当是好茶。”
说罢一口抿下。
这样一来,赵家对凌安不像从前那么拘束了。赵大娘看着,满心?欢喜,扶澜这丫头真是找了个好人家,如此矜贵,却也放得下身段待他?们这些寻常人。
扶澜瞧见赵大娘打量凌安,怎么跟孙大娘的眼神一样呢?一口水呛在喉间,凌安忙给她拍背顺气。
凌安垂眼笑道:“除了我,你还能有?谁?”
他?将手带过她的手,放在掌心?,手指捏着她的银龙指环,摩挲起银龙的纹路,她摘不下来这个,只要离开她,银龙会立刻飞回来。
眸底渐渐荡开圈圈涟漪。
扶澜抽回手,依旧没好气,“凌安,我说过了,我不会喜欢你的。”
“无妨。我喜欢你就好。”他?平静道。
扶澜叹了口气,桌上的菜齐了,几人开始用晚饭。
夜里,二人宿在此处,只一间空房,扶澜只好和凌安再共住一晚,凌安缠着她要她的吻,扶澜啐了他?一口,他?也不抹,依旧往她跟前凑,扶澜觉得自己不能被他?拉低底线,咬死不动。
凌安捏着她的后颈,在她耳垂碾了一口。
扶澜登时?耳根涨得通红,她几乎落泪,“你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好不好?我不愿意。”
眼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泪珠,她是真的恼了。
凌安忽觉眼睛刺痛,他?已是压抑着自己,控制着自己在她身上落下一道又一道印记的欲.望了。
“我讨厌你。”
冷白的手背上凸起蜿蜒的青筋。
每每她抗拒他?的时?候,他?总想用尽一切骨子里的疯劲将她彻底征服,将她浑身的刺一根根拔了,只能由他?顺毛,只能属于他?。
“你离我远点?。”她继续刺他?。
可既然?如此,为何?昨夜又要让他?尝到甜蜜的滋味?他?溺在这温柔乡中的时?候,她又要将他?唤醒。
似是刚得了甜头,便?有?一把利刃将他?剖膛破肚,那好不容易得来的甜被尽数挖了去,将他?弄得鲜血淋漓,浑身都疼了起来。
什么叫求而不得。
窗外照进来的浅浅的月光陡然?变亮了瞬,只听隔壁赵翠激动地喊:“流星!是流星!”
星光将凌安的身影照亮。
如神祇临世。
他?沉默着。
光黯淡下去,他?也融进了黑暗。
若是细看,能发觉凌安的肩在微微颤抖,似在隐忍、压抑。
扶澜咬着唇,抹去眼角的泪,不说话。
凌安却陡然?动了,他?压过来,带着股不容抗拒的强势的力道,将扶澜困于如铁一般的双臂之间,抵在粗糙的泥灰糊的墙壁上,扶澜去推,凌安一手捏住她两只手腕,压在墙上。
愤怒被恐惧压过,扶澜开始害怕。
他?额间那神印又亮起来,却是一副冰冷死寂、不近人味的神祇的模样。
扶澜在他?的压制下怕得发抖。
“方?才的流星,好看吗?”他?问。
扶澜颤抖着点?头。
他?掐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直看着他?,“那是我溢散的星辰之力。你知道星神的心?有?多疼,才会连星辰之力都受不住。”
他?的指腹开始在她柔嫩的肌肤上摩挲,摩擦过处,起了层薄红,他?指腹按在她唇角,似是觉察到她的颤抖,“阿澜,你不要怕。”
怎么能不怕?大夜里的,他?就这么扑过来,跟要吃人似的将她按在墙上!白日里嬉闹归嬉闹,可正经?来想,他?可是神君,他?要做什么,她哪能拦得住?再者,那日他?可是一人杀了千千万万的妖魔,平时?外表看着正常,内里就是个疯子!
凌安将手一带,她落入他?的怀里,是冰凉一片的,只听他?在她耳边呢喃:“你为什么总不愿意接受我呢?”
燕曦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可燕曦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了。
扶澜竭力平静:“凌安,你冷静。”
凌安笑:“我很?冷静。”
她搞不明白,为何?会有?人上一刻还柔声哄着她的吻,下一刻就变得冰冷骇人,他?的眼眸里,满满地映着她的影子,她却觉得恐慌,他?这冰冷的怀抱,让她感到窒息。
“为何?你就是不属于我呢。”他?喃喃。
他?的手从她的唇角一路上移,抚过她的鼻尖,而后是她的眼睫,触到微微的湿润。
指尖的湿润愈深,她哭得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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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已经?竭力温柔待她了。
这些日子,直到昨夜她吻他?,他?本以为她至少接受了他?几分的。可方?才她又怒又凶。
原来他?在她心?里,依旧什么也不是。
凌安俯身,轻轻吻去她的泪。
别吓到她了。
“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爱我。”他?显出几分病态。
毋相忘(十五)
他的吐息似寒霜。
星辰, 本来就是冰冷的啊。
可是扶澜没法说她爱他。
“凌安,你不?必再在我身上浪费心力了。”
他静静看着她,冰凉的月光,冰凉的人, 几缕发丝在姣好的面上落下细细的阴影。
她一味地劝他放下, 却?又偶尔给他些甜蜜, 他已沉溺,她凭什么离开?
掐着她下巴的手指忍不?住发力。
掌心?覆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
扶澜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要掐她的脖颈, 但他在忍耐, 忍耐着不?弄疼她。
凌安脖颈上青筋暴起。
扶澜怕他, 怕他手指一动就杀了她,可瞧着他这欲说还休的偏执的病态, 她心?底又升起几分不?解, 为何如此执着?
她望着他, 眸光因畏惧而游弋。
外边骤然亮了一瞬,凌安的面容也被照得莹白生亮了片刻, 随后黯淡下去。
凌安终于收回手,眼底尚有?些激烈的挣扎, 手指痉挛不?已, 扶澜松了口气,大?口大?口吸着气, 宛若方才凌安夺走了她的呼吸。
凌安的眼却?红了, “抱歉。你不?要怕我。”
方才她那目光如一把刀剜在他心?上, 疼得让他清醒过来, 除却?了占有?的欲.望和爱而不?得的极致的恨意,他又生出几分慌乱无措。
只能?哑声对?她一遍一遍道:“对?不?起……”
尊贵的神祇, 竟也会对?一个小仙,慌乱如斯。
扶澜只是道:“你不?用再和我道歉了,凌安,我早已想好,来这凤与城看一看我的医馆就回苍山,你回星伽城罢。这段时日,我很欢喜,从?此以?后,你我不?必再见。”
凌安身侧手捏成了拳,指甲深深陷入血肉,血从?指缝滴答落下,他张了张口,扶澜已先一步阻止他,“凌安,爱不?是强求。”
他望过来的时候,涨红的眼中拂过一丝惘然,随后那几分茫然消失无踪,眼神死死落在她身上,“要我走,不?可能?。”
扶澜只觉得心?累,“我累了。”说着就重新?躺下,她和他说不?通,她也不?愿再说。
凌安深深吸了口气后推门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
朝阳初升。
赵大?娘起得早,去街市上买了热乎乎的糕点招待扶澜二人,这糕点是从?前没见过的新?奇东西,精致小巧,莹透的皮裹着内里流沙馅儿,赵大?娘觉得凌安这样的贵人,应当是喜欢这些的。
收拾好了桌子,扶澜却?一个人来了。
赵大?娘瞅了瞅她身后,疑惑问:“丫头?,你的郎君呢?”
扶澜微笑?道:“大?娘,他和我没什么关系,昨夜已经?走了。”
赵大?娘还想问,但见扶澜似是不?愿多说,只好作罢,笑?吟吟招呼了赵翠,一同来吃这新?鲜糕点。
扶澜正用纸托着糕点时,凌安回来了,扶澜的脸色僵硬了瞬,而凌安噙着淡淡的笑?。
赵大?娘露出恍然的神色,原来是两口子昨夜吵了架,但这仇不?隔夜,今日扶澜的郎君又回来了。
凌安对?扶澜道:“我说过我不?会走。”
哪怕她再不?愿意。
昨夜想得明白。
扶澜险些一口气没顺上来,凌安将杯茶递到她面前,她注意到,他捏木杯的手上有?一块伤口,冷白的手背上一团暗红的血痂,似是有?尖锐的东西从?他的掌心?贯穿,穿透了整个手掌。
她怔了怔,他很快收回手。
凌安接过赵大?娘递过来的糕点,目光微微一顿,旋即开始吃起来,喉结上下滚动,显出脖颈利落好看的线条。
罢了,他不?将那伤当回事,她也不?去管。
吃着吃着,赵大?娘和扶澜赵翠聊起话来,凌安吃净了东西,静静坐着。
忽然,一条黑色的血线从?凌安嘴角流下。
赵翠惊呼:“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嘴角流血了?
凌安捂着心?口咳嗽起来,咳出黑色的血,宛若墨滴落下来,白衣顷刻斑驳,他嘴唇发乌,似是极其痛苦,外面的阳光渐渐褪去,乌云遍布。
“凌安!”扶澜赶紧搭他的脉,手指一颤,他这是中毒了!
“你昨夜做了什么?”扶澜急问,他的眼神有?些失焦,扶澜捧起他的脸,轻轻拍了拍,让他看着自己,“醒醒,你做什么了?”
他咽下一口黑血,断断续续道:“你昨夜……要我走,我走……今日,又何必问……”
扶澜恨得咬牙,“你难道不?知道你中毒了吗?!谁给你下的毒?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被下毒?”
赵大?娘今日买的东西,不?会有?问题,不?然为何她们都是好端端的。
凌安的唇色开始发青,额头?滚烫,扶澜疾步取了习惯随身带的医囊,取了凌安的血,验血的砚石显出这毒,专克星辰之?力。
那这糕点,就有?可能?有?问题了!
恰在这时候,一阵风吹过,赵大?娘和赵翠都晕了过去。
外面的空地出现一人影,体态娉婷,端庄冷傲,正是少?璇神女?。
凌安这毒,是她要降娄下的。
她既然得不?到他,那便毁了他,再拯救他。她要他被她伤,伤得丧失星辰之?力,再被她救好,此后他永远都亏欠她!
少?璇款款走来,扶澜没见过她,却?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心?里便生出一股厌恶。
扶澜知道,她遗忘的那段过去,大?抵和她有?几分关系。
扶澜警惕道:“你是谁?”
“北凉山,少?璇神女?,大?梵神座下弟子,凌安是我千年同门。”她嗓音冷淡,秀眉微拧,和扶澜说话已经?耗了她不?少?耐心?了,干脆一拂袖子,将扶澜扫开。
然而,就在她的灵力要触到扶澜时,扶澜下意识抬手挡,指上亮起银光,银龙的虚影挡在面前,一声吼啸,震碎了她的灵力。
少?璇淡漠的面容在一瞬间变得扭曲,她不?可置信道:“银龙……他竟将本命剑都给了你……”
扶澜才不?理?会她大?惊小怪,“我也想还给他,但我摘不?下来。你来做什么?凌安中毒了,你是来救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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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在少?璇胸口燃烧,她怎能?如此平静?从?前的事情?,竟然没对?她造成一点影响吗?她难道不?怕她来杀她吗?当时在俗世,这小仙还用淬毒的匕首捅她!
只不?过,她堂堂神女?,不?屑于动手杀这小仙,她要的是凌安!她只要凌安!
少?璇的眼光变得阴毒,“把凌安交给我。”
扶澜想了想,怀中凌安已经?昏迷过去,“空口无凭,我怎知你是来救他的,还是来害他的?”
少?璇冷笑?:“不?应该怀疑你自己吗?他和你在一起,就会受伤,可他和我一同修炼之?时,从?来没有?受过伤。堂堂星神岂是你一介小仙医治得好的,不?如要我带他回神界。”
扶澜沉默了瞬道:“既然如此,你便带走他吧。”
少?璇本以?为她该要对?凌安恋恋不?舍一番,哪知扶澜竟如此轻描淡写,少?璇心?里涌出几分空虚,像是一拳打在棉花里,她看重的东西,在扶澜眼里如此不?值一提。
不?过她的目的,达到了。
少?璇伸出手要接凌安,扶澜忽然顿住了,道:“等等,为何他刚中毒,你就来了?”
少?璇眉骨微抬,“十二星宫有?命气相连的灵玉,我多年前得过一块,觉察到凌安受创,我便来了。”
扶澜摇摇头?,“不?行,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你,凌安虽然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我不?能?见死不?救。你说错了,这毒,我能?医。”
少?璇见她油盐不?进,再也不?屑和她装,手中显出一把扇子,扇骨突出,锋利如刺,厉声道:“把凌安交给我!”
银龙再次挡在扶澜面前的时候,凌安袖中的指尖动了动。
而后银龙化剑,落在扶澜掌心?。
这剑于她来说,沉了些,握着剑柄冰凉一片。
扶澜有?一瞬的茫然。
她不?会用剑啊……
少?璇似是被气笑?,“好好……他将本命剑给你,也要看你用不?用得了!”
“露锋!”少?璇一声喝,扇子朝着扶澜飞旋而来,扶澜下意识闭起眼,颤抖着手挥剑,空中划出道利落的银色弧线。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扶澜睁开眼,就见剑气和扇子撞在一起,竟然不?分高下。
扶澜手腕转了转,瞧着这剑,原来她也是会用剑的啊。
这剑她分明拿不?动,却?能?用它挥出剑气,就算凌安再偏爱她,神剑也断不?会如此轻易为她所用,所以?,她对?于用剑,其实有?着刻在肌肉中的记忆。
这记忆非一朝一夕能?够形成,必然经?过了多年苦练。
难以?想象,她这样柔弱无力的女?子,竟然会坚持练剑。
是为了谁呢?
少?璇咬牙切齿,“敢不?敢换把剑和我过招?”被旁人仰慕惯了的人,哪里容许自己败,还败给这样一个无能?的小仙!
扶澜皱眉:“谁想和你打了?你赶紧走吧,我要给凌安解毒。”
少?璇还想争执,空中划过一道星光,一身着黑袍的人出现在少?璇身边,似一块漆黑的石头?,抿着唇,低着眉,想来平日里言语不?多。
正是降娄。
他望见跌坐在地的凌安,再看向少?璇,眉头?皱起,“神女?这是做什么?星主竟中了毒!”
少?璇惊讶降娄的出现,然而降娄已经?明白了一切。
降娄虽爱慕妙璇,但凌安是他的星主,于他有?恩,上次他帮少?璇布置假魂魄,是因为那并不?会对?凌安造成伤害。哪知这次少?璇给他的东西,竟然是毒药!
说不?妒忌凌安,自然是假,即便存了胜负之?心?,降娄也不?想用这种手段胜过凌安。
他眉头?锁起,“神女?,我送你回北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