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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这段时间,你想我吗?”
卢也愣了一下,点点头。
当然、当然很想贺白帆。但又决不仅仅是想念,应该如何描述呢?懊悔自己说的话,害怕贺白帆提分手,恨自己学不会坦诚相待。偶尔会被绝望击中——大概他确实就是配不上贺白帆和贺白帆的爱,就这样吧认命了。偶尔又在幻想中满怀希望——等贺白帆跟他和好,他一定一定再也不说伤人的话,他一定一定好好对待贺白帆。
应该如何描述呢?反正是这辈子第一次体验,自己的心仿佛四分五裂,每一瓣都是不同的形状,牵扯着不同的情绪和不同的滋味,在他胸腔里,一裂一裂地作痛。
贺白帆轻声说:“卢也,我也想你。”
卢也沉默不语,竟生出一股不真实感。
贺白帆微微张开双臂,卢也凑过去,与他用力相拥。卢也觉得这十天实在很漫长,连熟悉的拥抱也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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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他将脸颊埋进贺白帆颈窝,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他用鼻尖轻蹭贺白帆皮肤,感受他战栗的呼吸;他深深地吸一口气,像迎接主人旅行归来的小狗,在布料的诸种陌生气息之间,努力辨别自己熟悉的那一种。
片刻后,卢也兀自笑了一下。
贺白帆说:“笑什么?”
卢也仍埋在他颈窝,瓮声瓮气的:“莫东冬以为咱们要分了,他跟我说,同性恋这条路不好走。”
贺白帆静了几秒:“他想劝你……直回去?”
“算是吧,”卢也将手臂收得更紧,“他不懂,我再也不会喜欢女孩儿了。”
“真的?”
“真的。”
“那我责任重大。”
“对。”
“卢也。”
“嗯?”
“这些天,你是不是很难过?”
这是一个疑问句,却全然不是疑问的语气。卢也直起身来,定定地问:“你怎么知道?”
贺白帆说:“你瘦了很多。”他抬手轻触卢也的后背,指尖沿着脊椎的骨节一顿一顿向下推,力道介于轻重之间,既像爱抚,也像检查。
贺白帆说:“以后咱们能不能不这样了,就算吵架也不这样了。”
卢也说:“……好,”顿了顿,又小声说,“对不起。”
贺白帆说:“我没有怪你。”
两人复又相拥,这次还加上啧啧亲吻。卢也感受着贺白帆的身体,呼吸、体温、气味、力道,在密闭的空间中,一切感官都被放大,变得更具体也更细微。很快,卢也发现自己的欲望来得清晰而剧烈。
他吻了吻贺白帆的鼻梁,柔声说:“我们回家吧。”
贺白帆心领神会:“再等等,你还在生病。”
卢也说:“等不了了。”
贺白帆:“……”
“真的等不了了。”卢也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既迫切,又激动,脑海中填满翻飞的画面,他要向贺白帆索取,一秒钟也等不了。
但贺白帆竟然推开了他。
“我得和你商量个事情,”贺白帆干巴巴地说,“很重要的事。”
卢也皱眉:“什么?”
贺白帆说:“你……你确定要做主动方吗?”
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什么叫“确定要做”?说得好像卢也很勉强似的。哦——难道贺白帆看他流感未愈,怕他体力不行,做不了主动方?
这就有点看不起人了,卢也轻松地说:“我确定啊,你放心,没问题的。”
“但是——”贺白帆一顿,“欸,什么声音?”
“咕咕……咕……”
贺白帆的目光缓缓定格于卢也的肚子。
卢也捂住咕咕作响的胃,分外尴尬:“晚上没吃饭,有点饿,”想了想,又硬着头皮补充道,“吃饱就好了,不影响的。”
贺白帆说:“真的不影响吗?”
“真的啊。”
“要不还是我来吧。”
“你来什么——”卢也一怔,忽然不说话了。
贺白帆勾着卢也的手指,小心翼翼道:“你只要躺着就好了,没有那么累。我……我保证,绝对不会弄疼你,应该还是挺舒服的。”
卢也盯着贺白帆的脸,根本顾不上舒不舒服,满脑子只有四个大字: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
这么久以来,他竟然,都误会了?
贺白帆要做1啊?
虽说贺白帆比他高一点、比他壮一点、力气比他大一点……等等,这还比什么比啊。
卢也后知后觉、恍然大悟、目瞪口呆。
贺白帆见他沉默,连忙紧紧攥住他的手,诚恳地说:“但如果你一定要做主动方,那也……可以,给我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就好。”
卢也说:“你确定?”
贺白帆闭了闭眼,仿若壮士断腕:“我确定。”
卢也望着他紧张的表情,须臾,心中一软,含糊道:“算了,你来吧。”
贺白帆惊讶地看他。
卢也有些不自在,红着脸躲开目光。
贺白帆俯身吻上来,吻得细碎而绵密,他一定激动极了,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于是刻意压着嗓子说:“会很舒服的……我保证,卢也。”
好吧,卢也想,舒服就行。
反正那一瞬间他突然想通了,他就是爱贺白帆,爱这个和自己相同性别的人,爱他的灵魂,也爱他的身体。他无法解释什么是爱,却可以描绘爱的感觉,那就是想和这个人发生最亲密的关系,做最亲密的事。如果他们是两张纸片,就毫无缝隙地粘贴在一起,如果他们是两颗石头,就打磨成紧密契合的形状。只要能达到那个最终结果,形式如何,并不重要。
贺白帆吻够了,连忙启动车子。这个时间,食堂早就关门了,卢也就近在罗森便利店吃便当,贺白帆装作不认识他,买了两盒计生用品。
很快,黑色SUV驶向他们的家。
***
两人洗完澡已经将近十二点。万籁俱寂,连蝉鸣都停歇了。卧室的窗帘仍和傍晚匆忙离开时一样,只拉上了大半,从床畔望过去,可以看见窄窄一片夜空。
卢也已经满脸汗珠,贺白帆抬手在他眼睫轻轻一抹,卢也的视线才清晰起来。在短促的喘息之中,卢也侧脸望向窗外——不知何时,夜空已云消雾散,月亮恰好移至他们窗外那片窄窄的夜空。今夜是上弦月,明晃晃,泛白,月光无遮无掩倾泻而下,落在旧瓷砖上,像是斜洒了一片银粉。
贺白帆对他的走神略有不满,哑声说:“卢也,看我。”
卢也乖乖看他,片刻后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和贺白帆正在一条小船上,小船飘在蜿蜒的河流中,船身随着波涛缓缓起伏。月亮洒下的银粉覆满水面,亮晶晶的,贺白帆抓起船桨轻轻一扫,小船打了个转,河面泛起圈圈银白涟漪。
他们的小船晃荡着向前飘去,穿过葱葱郁郁的森林,途径异香萦绕的花丛,时而急切,时而和缓,时而倾斜。忽然,船过暗流,行速飞快,卢也央求道:“慢一点。”然而他们的小船还是横冲直撞,卢也只好抓紧船舷,恍惚之间,忽见满天繁星——夜空是银白的,河面是银白的,他和贺白帆飘在银白色的秘境之中,像是水墨画最角落里,两粒微不可察的墨点。
暗流终于过去,波涛的余韵推着小船缓缓前行。卢也感觉身上湿漉漉的,大概是刚才有河水泼洒进来。身后还有几分钝胀的痛意,但他实在太累了,顾不得这些,只想在这银波荡漾的河水中好好睡上一觉。
半梦半醒之间,卢也听见贺白帆说:“睡吧,小也。”
然后卢也便彻底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4-06-01 04:23:57~2024-06-03 04:38:31期间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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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真话
结束时卢也已经沉沉睡去。
贺白帆为他做完清洁工作, 收拾完狼藉的床铺,刚好凌晨三点。他关掉房间大灯,只留一盏幽黄的夜灯, 然后推开窗户给房间换气。阵阵凉风从纱窗吹进来,月光如水, 卢也翻了个身, 恰好闯进斜照的月光。
虽然睡着了, 但卢也轻轻拧着眉头, 似乎身体隐有不适。刚才,在他们做的时候, 卢也亦是这幅神情。贺白帆猜想卢也可能不大舒服, 但卢也一直忍着, 没有打断他。是他太冲动了, 其实不该在卢也生病的时候……但面对那样的卢也, 他根本一点自制力也没有。
月光顺着卢也的眉梢蔓延, 在他颈窝处汇聚成一小片银白。光芒晃了晃, 继续向下流动,从皮肤和薄被的缝隙中钻进卢也腰际。贺白帆知道卢也腰侧有些泛红,是他留下的印子。
贺白帆没忍住, 俯身亲吻卢也的眉心。在他嘴唇碰到卢也的瞬间, 卢也轻哼一声,但是没有醒。贺白帆吻了一下, 觉得不够, 又去啄卢也的嘴唇。这次卢也大概半醒了,主动张开嘴唇回应着他。
“白帆……”卢也声音有些沙哑,但很柔软,“我想喝水。”
“好。”贺白帆已经在床头备好了水, 他揽住卢也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然后慢慢给卢也喂水。
卢也喝完了,嘴唇亮晶晶的,竟然半眯着眼问贺白帆:“还亲吗?”
贺白帆脸颊一热,又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然而,正在这时,床脚忽然响起手机铃声。
贺白帆莫名其妙地捡起牛仔裤,摸出自己的手机:“喂?”
“贺白帆!糟了糟了糟了!”在幽静的深夜里,莫东冬的声音显得格外洪亮,“卢也肯定又晕倒了!我现在马上去他那儿,但我没有钥匙啊!”
“等等,”贺白帆一头雾水,“卢也……卢也没事啊。”
“哪能没事呢!今晚他挂水的时候叫我先走,说挂完给我打电话,结果我回宿舍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刚才我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莫东冬语气又急又怕,“卢也肯定又烧晕过去了,要不你也来看看吧!你有钥匙吧?”
贺白帆:“……”
“怎么,你不想来?!”莫东冬像只愤怒的公鸡,浑身羽毛耸立,“贺白帆!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俩就算分手了,你也不能这么冷漠吧?发烧能烧出人命的你懂不懂?!”
贺白帆连忙说:“不是,你先别急,其实我——”
“哦,我知道了,你小子已经另寻新欢了,不方便过来是吧?”莫东冬悲愤地说,“行了你滚蛋吧,不用你来!老子直接砸锁!”
贺白帆简直在心里爆出了粗口。
“你真不用过来!”贺白帆硬着头皮说,“我现在就和卢也在一起。”
莫东冬一愣:“啥?”
卢也撑起身子,接过手机,略带尴尬道:“我手机设了静音,估计已经没电了,东冬,我没事。”
“我草,”莫东冬惊呼,“你俩真在一起啊?啥情况?”
“就是……不分手了。”
电话那头的莫东冬陷入沉默,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什么东西。贺白帆竖着耳朵等待他的反应,心中暗暗期盼这小子有点情商,不该问的别问。
几秒后,莫东冬压低了音量,欠嗖嗖地说:“小也子,你现在这么虚弱,怎么半夜还不睡呢?”
卢也瞟一眼贺白帆,冷静回答:“睡不着,失眠了。”
“哦——”莫东冬拉长声音,“失眠了,竟然不玩手机?那你跟贺白帆就干躺着啊?”
卢也皱起眉头,脑袋稍稍一偏,像是想要避开贺白帆的目光。贺白帆可以想象此刻卢也脸上那有些羞赧、同时又恼羞成怒的表情。
“是的,干、躺、着,”卢也可能已经想骂人了,但碍于莫东冬陪他挂了水,又缺乏骂人的底气,“行了你不用担心了,我没事,你早点睡吧。”
莫东冬嘿嘿一乐,终于不装了:“小也子,听哥一句劝,身体重要啊,你们节制着点哦。”
卢也沉默几秒,在莫东冬猖狂的笑声中直接挂掉电话。
经过莫东冬的打岔,气氛倒和刚才大不相同。仿佛是做了一场刺激而迷乱的梦,两个人原本将醒未醒,心神恍惚,此刻接完莫东冬的电话,倒是明确了一件事: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真的。
贺白帆坐到卢也身旁,柔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卢也看了看贺白帆:“有点累。”
“那你先躺着,饿不饿?我去做点吃的?”
卢也轻声说:“不用,你过来。”
于是贺白帆爬上.床去,他和卢也共搭一条薄被,手臂贴着手臂,自然地十指相扣。两人一齐望着天花板,谁都没有说话,像水中慵懒的鱼,静静感受着波涛的余韵。这晚的一幅一副画面在贺白帆脑海中重放,细节越发清晰,既而镜头忽然拉远,贺白帆看见他在方家村初见卢也的情景,看见两人在光电学院楼下意外碰面的情景,那时候,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而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做过了两个独立生命之间可以发生的最亲密的事。
命运来临得如此迅捷,如此妙不可言。
贺白帆正欲开口,忽地一怔。
他的手机竟然又响了!
凌晨三点二十七分,来电人,商远。
说实话,贺白帆很想直接挂了,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最讨厌接电话的一刻。
“接吧,”卢也无奈地说,“万一有急事呢?”
“我真是……”贺白帆咬牙切齿地按下接听。
“呜呜呜,呜呜,呜——”最先入耳的竟是商远的抽嗒,片刻后,他口齿不清道,“贺白帆,都怪你,你……你出来陪我借酒消愁!快来啊!”
贺白帆说:“你喝大了?”
“我要借酒消愁啊!都怪你、你和卢也,你们这对,红颜祸水,”商远打了个酒嗝,喃喃道,“哎我这个成语是不是用错了?”
贺白帆不耐烦道:“你能不能有屁快放。”
“呜呜呜,你也凶我,你们都凶我!”商远委屈极了,“都是因为你们分手,思思跟我吵架了!”
贺白帆和卢也对视一眼,两人都莫名其妙。
贺白帆说:“你和杨思思吵架关我们什么事?”
“我和思思讨论你俩分手的原因呀,思思她就是太、太单纯了!她非说卢也是个好人,肯定是你做了对不起卢也的事,她还猜,你给卢也戴了绿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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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你带小三去香港潇洒了……”
贺白帆斥道:“这都什么跟什么?!”
“对嘛,你才不是那种人呢!”商远又打了两个酒嗝,忿忿道,“我说,白帆绝对是受害者,绝对!这个卢也呢,他是直男,但是遇上你这样又帅又有钱的蠢蛋,他就动摇了!但是哦,据我推测,卢也还是没法克服心里的障碍,他迈不过去那道坎啊!你老实说,是不是?”
这都是些什么胡言乱语?听到这贺白帆已经十分不耐烦了,敷衍道:“好了你赶紧回家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不!你别装了贺白帆!你实话告诉我吧!”商远突然大吼,“姓卢的是不是不跟你睡觉?!”
贺白帆:“……”
贺白帆已然僵住,商远尚在痛陈自己的委屈:“我说的是实话吧?啊?我看那小子就是直男装gy欺骗你感情!他不跟你睡觉,说明他本质上还是直男!白帆,你不要执迷不悟——这次成语用对了吧?”商远“咕咚”两声,大概又喝了酒,“然后思思就跟我吵架了,呜呜,她说我思想肮脏,下流无耻,她怎么这么可以这样说人家……”
贺白帆:“你、活、该。”
商远“嗷”地一嚎:“贺白帆!我可是向着你说话的!”
“但是你说错了。”卢也忽然凑到手机旁边,声音幽幽,透着凉气。
商远愣了愣:“啊?这谁啊?”
卢也:“姓卢的。”
商远:“……”
卢也说:“第一,我们没有分手。第二,贺白帆不是蠢蛋。第三,”他顿了一下,很清晰地说,“我们睡过了啊。”
卢也话音刚落,贺白帆当机立断挂电话、关机。
两人大眼瞪着小眼,一时间,竟然相顾无言。贺白帆不知道卢也在想什么,反正他是怀疑今晚撞了邪——在他和卢也发生关系的两个小时之内,半夜三点,商远和莫东冬竟然都知道了!
明天是不是要上《湖北日报》啊?题目就叫《恭贺卢某贺某初试云雨喜尝禁果》?
贺白帆思及此处,忽然有点想笑,下一秒,只见卢也眨了眨眼,竟也弯起嘴角。两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夜深了,不敢太大声音,只能吃吃地低笑,像是草原上两只餍足的小兽。
贺白帆的手虚揽着卢也的腰,卢也的发丝轻蹭着贺白帆的喉结。半晌,贺白帆鼓足勇气问:“卢也,你感觉……怎么样?”
他的技术都是看片子学的,第一次实践,自我感觉还算良好。但想到卢也眉头轻蹙的样子,又有些忐忑。
卢也静了几秒,说:“你要听真话吗?”
贺白帆说:“要。”
卢也挑眉,眉上那颗红色小痣也跟着跳了一下。
“说实话,也就那样,”卢也语气诚恳,“要不下次换我来吧。”——
作者有话说:#贺白帆 活烂#
第76章 出国
听卢也说完这句话, 贺白帆的心脏没出息地颤抖了一下。
一来,自己的技术没得到承认,属实有点令人丧气。二来, 根据贺白帆对卢也的了解,他说“要不下次换我来吧”, 很可能不是开玩笑。
谁知道这个“下次”是什么时候?没准卢也躺一会儿、缓过劲儿了, 就到“下次”了!
贺白帆战战兢兢地说:“还是弄疼你了吧?我以后多练……”
却没得到卢也的回应。
贺白帆低头看去, 卢也竟然已经睡着了。这次他睡得格外沉, 两道细眉舒展开来,鼻翼随着悠长的呼吸缓缓翕动, 像只冬眠的小动物熟睡在贺白帆的臂弯。贺白帆想, 卢也大概真的累坏了。
贺白帆将空调升高一度, 伸手拢了拢卢也的腰, 与他一同睡去。
这一觉睡到早上七点过, 卢也爬起来给陶敬请病假, 贺白帆顺便喂他喝水, 然后两人倒头继续睡,再醒来时,好像浑身的骨头都睡酥软了, 卢也望向窗外, 今天是个阴天。
卢也踢踢贺白帆:“起了,白帆。”
贺白帆睡眼惺忪, 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摸卢也的额头, 问道:“感觉怎么样?烧吗?”
卢也说:“应该没有——糟了。”
贺白帆骤然紧张起来:“怎么?”
卢也说:“我是不是把流感传染给你了?”
贺白帆沉默片刻:“应该是,”然后若无其事地凑近卢也,亲了亲他的唇角,“快十一点了, 你想吃什么?大夫说要清淡饮食。”
卢也说:“我宿舍有板蓝根,你先去拿来喝上。”
贺白帆噙着笑:“没事,要传染也已经传染了,你想吃意面么?家里还有番茄肉酱意面。”
他拉开衣柜,像之前他们一同醒来的许多个清晨一样,随便套上条牛仔裤,然后去洗漱,做饭。但他转过身时,肩胛骨下方几道红通通的抓痕,又昭示着昨夜发生了什么。
卢也裹紧柔软的薄被,回忆起昨夜种种。
——贺白帆这个大骗子。说什么“我保证绝对不会弄疼你”,说什么“会很舒服的”,根本就是骗人的!现在卢也稍稍动一下,都感觉后腰酸得发疼。
但是……但是非要追究起来,他好像也没资格控诉贺白帆。
因为是他主动提出的。
在他过往单调而贫瘠的生活里,对于“性”这件事所有的理解,都以异性恋作为基础。当然,那也只是一些很浅显的理解,往往来自于本科宿舍不着边际的夜聊。譬如,室友带着羡慕的语气说班里谁谁谁和女朋友租房同居了,或者吐露出谁谁谁从不谈恋爱却热衷于出去乱搞的八卦——这些事和卢也毫无关系,但他们聊起来了,卢也就跟着想一想。他觉得,他应该算是比较保守的人,如果他和女生谈恋爱,在结婚之前,还是不要发生关系为好,毕竟对他而言,这件事承载的责任应当大于它带来的快乐。
但是,他从没思考过,如果和一个同性发生了关系,又意味着什么。
男人和男人没法结婚。
但也不能只是出了身汗、然后什么都不算吧。
卢也想得出神,忽听厨房“滋啦”一声,应当是鸡蛋下油锅的声音。贺白帆的烹饪技能虽然仅限于煮面煮饭,却令人意外地很擅长煎流心蛋。煎好的鸡蛋黄白分明,盖在米饭顶上,端过来的时候,一颗浑圆蛋黄微微晃荡,拿起筷子一戳,蛋黄液四溢而出,包裹住一粒粒晶莹的米饭,那味道卢也实在喜欢。
卢也忽然想到,等他博士毕业入职高校,拿到安家费,是不是就可以买一套房子,和贺白帆正式地拥有一个家?然后贺白帆天天都给他煎蛋,他天天都给贺白帆洗碗。想到这里,卢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没过多久,贺白帆唤道:“卢也,吃饭了。”
卢也慢吞吞起身,简单洗漱一番,扶着腰坐下。贺白帆已经盛好了两盘意面,空气中满是番茄肉酱的焦香味。卢也愣了一下,说:“怎么煎熟了?”
今天不是流心蛋,全熟的。
贺白帆看看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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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有点心虚:“……你现在不能吃生的。”
卢也莫名其妙:“为什么?”
“容易生病。”
“我——”卢也正要追问,蓦地反应过来,面色沾上几分羞恼。
贺白帆连忙哄道:“过几天就可以了。”
卢也想说难道以后每次做完都要几天不能吃流心蛋?话未出口,放在卧室的手机忽然响起来。贺白帆很有眼力见地小跑去拿,将手机递给卢也。
“郑鑫。”贺白帆说。
***
还真是郑鑫。
许久没联系过,卢也几乎要将这个人忘掉了。
“喂,师弟,听说你生病了?”郑鑫的语气倒是很正常,“什么情况啊?”
“流感了。”卢也说。
“欸,听你嗓子都哑了。”
“是有一点。”
郑鑫长长叹了口气,没说话,接着又叹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噩耗。
卢也感到有些奇怪:“师兄,怎么了?”
“昨天你挨陶敬骂了?”
卢也“嗯”一声。
“你不用跟我说,我猜——陶敬叫你帮王瀚搞毕业论文,对吗?”郑鑫以一种非常笃定的口吻说,“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出。”
他算是猜对了吧。
卢也有些心烦,没说话,郑鑫继续自顾自地说:“师弟,这你可得想好了,我嘛,反正我是跟陶敬闹翻了,说句实在话,我都在考虑退学了。但你应该没这个打算吧?陶敬叫你帮王瀚写毕业论文——博士毕业论文啊,这可跟你帮他发篇期刊论文不一样!”
他越说越急切,嗓门也洪亮,有点掏心掏肺的意思。
卢也低声道:“我明白,我还在……考虑。”
“陶敬由得你考虑?”郑鑫苦笑一声,“你要是拒绝,不就成了第二个我么?”
卢也语塞,不知该回答什么。郑鑫的判断都是对的,但既然他们这些做学生的根本无能为力,那郑鑫打这通电话又有什么意义?
也许,只是觉得卢也和他同病相怜吧。
郑鑫语气一变:“唉,不过嘛,也不要太悲观。你比我优秀,陶敬更看重你,或许他也不想和你翻脸,还指望你干活呢。”
卢也说:“未必吧。”
“反正我就是……就是多嘴提醒你一句,毕业论文不是那么好写的,考虑清楚啊。”
卢也说:“好,谢谢师兄。”
郑鑫笑笑:“客气什么,有事再联系。”
卢也挂掉电话,顿时感到心烦意乱。这种烦躁不是因为郑鑫提起了写论文的事,而是,他好不容易才和贺白帆和好,又好不容易借着生病多和贺白帆相处一会儿,就像躲进世外桃源,可以暂时抛却一切烦恼。可是现在,郑鑫一通电话,便将那些烦恼推到他面前,告诉他,他逃不开。
贺白帆静静望着卢也。
刚才郑鑫的声音那么大,贺白帆肯定都听见了。
果然,贺白帆说:“你导师让你给王瀚写博士论文?”
卢也点点头:“现在还没开始。”
贺白帆蹙眉:“那你是怎么想的?”
卢也诚实回答:“不知道。”虽说他口头上答应了陶敬,但那只是缓兵之计,毕竟如果他不答应,陶敬就要当场破口大骂了。
当然,或许这也只是他的自我欺骗。只要他还想读这个博士,他就得接受陶敬的安排,否则又有什么办法?
这一瞬间,大脑忽然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的确是个疯狂的念头,疯狂到卢也从未想过,但不知为何,此刻他就是想到了。或许是郑鑫的话提醒了他,或许是陶敬的羞辱和压榨已经令他无法忍耐,又或许是此时此刻他非常确凿地明白,他已经不再是孤军奋战。
他有贺白帆。
那么,如果……他不读这个博士了呢?
他有洪山大学的本科文凭,虽然只是本科,但洪大可是国内知名985高校,而他学的又是洪大的王牌专业。
他相信他能找到一份还不错的工作。
卢也静了片刻,望着贺白帆的眸子,低声道:“实在不行就不读了。”
贺白帆愣了愣:“然后呢?”
“然后找工作,赚钱,攒钱,”顺着这个念头,未来的生活徐徐展开,“等我多攒点钱,还想继续上学的话,就考个其他专业的研究生,反正工科很多专业都是互相沾边的。”
卢也继续说:“等你从国外读完研究生回来,你去哪个城市,我就跟你去。”
贺白帆眸光闪了闪,分明是惊喜的神情。
“你是认真的么?”贺白帆说,“但你现在退学,相当于浪费掉两年,而且还只有本科学历。”
卢也说:“那也没办法了。”
贺白帆摇头,放下筷子,神情严肃而认真:“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卢也茫然地看他。
贺白帆说:“去申请美国的博士。”
“这次送我妹去香港上学,路上我就在想,以你的学术背景和学术能力,你完全可以直接申请美国的博士,能节省不少时间,而且,奖学金可以覆盖你所有的开销,”贺白帆扭头跑进卧室抱出他的笔记本电脑,轻敲键盘,进入一个全英文网页,“比如这个学校吧,QS排名前一百,你看,这是他们学院的奖学金项目。”
“申请也不用找中介,我可以帮你挑学校,帮你写申请材料,帮你联系。”贺白帆说。
卢也双眼瞪得滚圆。
……出国?
他从未考虑过这条路。以他的经济条件,出国根本是天方夜谭,所以从本科入学以来,他就从未了解过有关出国的信息,而是一门心思奔着保研直博。此外,他的英语也就是刚刚通过六级的水平,什么雅思托福,想必是考不过的。
卢也嘴唇动了动,难以置信:“这些奖学金真的够用?学费和生活费都够?”
贺白帆点头:“够的,只要你能拿全奖。”
卢也又说:“但我的英语……很差。”不知怎么,他发现自己竟然紧张起来,手心都微微濡湿了。
“嗯,没关系,”贺白帆笑着牵住卢也的手,左右晃了晃,“你这么聪明,学几个月就差不多了,我陪你练。”
钱的问题说过了,语言的问题说过了,还有什么?
卢也意识到,他对出国留学根本毫无概念。
可他的心莫名跳得很快,像是大迁徙的鹿群,向着某个遥远的目标拔足狂奔。
卢也舔舔嘴唇:“你让我再想一下。”
“好,慢慢想,”贺白帆温声说,“别担心,有我呢。”——
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4-06-05 05:10:48~2024-06-07 20:50: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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