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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希望他能一直陪着她。
陈歌月今天工作的地方,出租车开不进去,只能停在大门口,还要自己走一段路进去。
眼看着到了月底,许吟的倒霉因子再度触发,她正走到半路,外头突然下起了暴雨。
许吟出门没看天气预报,也就没带伞。这会儿只好用手掩着头,充当一把小伞,小跑着到距离最近的一栋楼,给陈歌月打电话,让她来接她。
陈歌月正准备开始拍摄,没法自己过来,只好问许吟要了她所在那栋楼的照片,让她身边的人去接她。
来接许吟的是个男人。灰蓝色的及肩长发,上半身是件花花绿绿的衬衫,下边是条纯黑纱质的裙裤,如果不是他开口那豪放的,独属于男性的大嗓门,许吟差点以为这是个女人。
“许小姐吗?”男人托着下巴,仔细端详了她一番,直到许吟红着耳朵别开脸,才笑眯眯地把伞递给她,“是moon让我来接你的,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爱。”
许吟淋了点雨,头发和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一点,这会儿湿哒哒地粘在她身上,感觉不太舒服。
她不是很想在这里和这个男人扯皮,她更想去把衣服换了,闻言,只好敷衍地点点头:“谢谢你的夸奖,我想去找月月。”
男人显然也意识到了现在情况不太适合,歉意地笑了笑,带着她走出大楼:“我先带你去找moon吧。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潘韬,是moon的合作伙伴,我们认识很多年了。”
许吟从陈歌月口中听说过潘韬这个名字,由于“蟠桃”这个谐音,许吟还记得格外深刻。
印象里,他比陈歌月大了五岁,是个富二代,业余摄影,偶尔会接一点广告的拍摄和筹划,也算半个投资商。
是他发现了陈歌月这块璞玉,把她带上模特这条路,也给了她极大的自信。
想到这,许吟由衷地感谢他:“谢谢你对月月的照顾。”
“没有的,互帮互助罢了,正好她缺钱我缺人。”潘韬笑了笑,“moon一直很配合我的工作,私下里也帮了我很多,没有她我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许吟也跟着笑了笑,没再回话。
两人即将走到另一栋大楼。
潘韬突然停下脚步,看向她,开了口:“对了,冒昧问一句,你有拍广告的想法吗?”
许吟也跟着停下,听到这话,怀疑地指了指自己:“你是在问我吗?”
她这个身高离模特还差得远呢……
许吟的困惑几乎写在脸上,潘韬扯了扯唇角,笑着给她解释:“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模特,就是单纯的拍广告。我觉得你的气质很符合一些甜美可爱风的东西,比如——”他举了个例子,“我认识很多做少女风衣物的网店,千百万粉丝,他们一直很缺模特,给钱也很大方。”
他拿出手机:“你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我也可以和你分享moon的工作情况和照片。”
许吟其实对拍广告兴趣不大,也不是很缺钱,不过潘韬最后一句话让她有点心动。
说实话,她和陈歌月认识这么久,还真的没见过她工作时的样子。
如今有个人凑上来分享,她求之不得。
抱着这种想法,许吟拿出手机,顺利地和他加上了微信。
“咦。”看到她备注的名字,潘韬神情稍愣,很快恢复回笑呵呵的样子,“你和我知道的一个人名字一模一样呢。这事圈里知道的也没多少,也是巧,我偷偷告诉你吧,许家那位没露过面的小公主,也叫许吟。”
“……”
听到这话,许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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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迅速紧绷起来,正想着要说些什么,他便径自说了下去。
“同名很常见,不用放在心上。”潘韬说,“有接触过她的人说,她挺嚣张跋扈的,仗着许家势力为所欲为,完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你和她可一点都不像。”
许吟:“……”
许吟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儿给人留下了,嚣张跋扈,仗着许家势力为所欲为这种,听起来就很刻薄的印象。
她勉强回忆了一下自己这几年做过的事情,一件一件搜查过去,也没觉得自己哪儿嚣张跋扈了。
唉。
算了。
反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许吟淋了雨,潘韬很贴心地给她准备了换的衣服——原先打算给陈歌月备用的衬衫和裤子。
陈歌月今天换得男装,她本比许吟高了整整十厘米,衬衫松松垮垮的,还算勉强能穿,裤子简直长得能直接拖在地上,她只好把裤脚卷起来,层层叠叠地在脚踝叠了一圈儿。
许吟坐在边上等陈歌月拍照。
今天负责拍摄的摄影师是潘韬的好友,国际知名的摄影师。他是一个极其龟毛的完美主义,连光影的明暗度,唇角的弧度都有一个硬性规定,这也导致,拍摄时间被无限地拉长。
这里没有洗澡的地方,许吟的头发还是湿的。因着工作人员一直在走动,很容易觉得热,空调温度开得很低,许吟还特别不巧地坐在风口。
因为没有其他位置可以给她坐着了。
尽管现在睡眠好了些,持续几年的失眠依旧大大拉低了许吟的身体质量。许吟淋了雨,又在风口这么吹着,冻得瑟瑟发抖,她不得不问潘韬借了陈歌月换下的外套来穿。
即使如此,她还是渐渐开始感觉到强烈的晕眩感。
头重脚轻的。
她努力打起精神,想再撑一会儿,撑到陈歌月中场休息,和她聊聊最近自己和裴沉礼的事情。
不然她不就白跑一趟,还白白淋了一场雨。
恍惚着,许吟手机开始震动,来电显示礼礼。
她接起电话,有气无力地喊:“礼礼……”
与此同时,她看见潘韬似乎注意到了她状态不太好,正快步朝她走过来。
“许吟,你现在在哪里。”
“许小姐,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19. 睡觉 这个地方不能抓。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
过了片刻, 许吟才听见裴沉礼的声音,有点儿凉,言简意赅:“微信发我地址, 现在去接你。”
不等她回复,男人径直切断电话。
许吟这会儿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着疼,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也没精力去察觉裴沉礼不同寻常的反应。
维持着精神, 许吟把陈歌月发给她的地址复制了过去, 便关上手机,不想再去看这些容易眼花的东西。
过了几秒,她迟钝的大脑才想起来, 这边还有个来询问她情况的人。
“不好意思。”许吟重新睁开眼, 无奈地应付着潘韬, “我身体确实有些不舒服, 我朋友过会会来接我,谢谢你的关心啦。”
“没关系。”潘韬笑了笑,并没有因自己被忽视而感到生气,“moon应该也快休息了,你不是来找她的吗, 就这么回去岂不是白跑一趟。摄影师是我朋友,我和他说一下吧, 让moon过来看看你。”
话音刚落, 他的视线转向陈歌月,不知看到了什么,又笑了声:“看来你们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呢。”
而后,陈歌月担忧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吟吟!你还好吗!摄影师说我刚才老在看你, 状态太差了,让我赶紧处理完自己的事情滚回去。”
她转向潘韬,语气骤变,刻薄又嫌弃:“你能不能离我的宝贝远点,你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颗摇钱树,就差直接扑上来了。”
潘韬不由得失笑,求饶似地举起双手:“拜托,作为一个业余星探,具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是我的本能。”
陈歌月毫不留情地嗤笑:“只要你不把主意打在吟吟身上,爱找谁找谁去。”
“……”
潘韬无语地走了。
陈歌月这才能和许吟单独相处。她给她倒了杯热水,把许吟拉进了附近的一个没有空调的房间,见许吟脸色白得跟纸片似的,她眼底的歉意满得像是能溢出来:“对不起啊,吟吟,让你特意跑过来,结果我一直在忙工作,还害你淋雨生病。”
许吟喝了点热水,这会状态好了点,意识也清醒了几分:“没事,是我自己体质差。”
长期睡眠不足会造成人免疫力断崖式下降,以及各种各样的慢性疾病,这么多年,许吟身体大大小小的毛病一箩筐,隔三差五就要去趟医院。
“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会来接我。”许吟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她莫名庆幸自己现在生了病,可以用身体不适来掩饰脸上泛起的热意,顿了顿,声音很轻地说,“其实我觉得,我有一点喜欢他,他也有一点喜欢我的。”
陈歌月:“哈?”
“等一下。”陈歌月抿了抿唇,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儿大。她决定一步一步来,首先,得分清目标人物,“你说的他,不会是那个极品白衬衫吧?”
许吟红着脸,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
“……”
陈歌月倒吸了一口气:“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两个才认识一个月吧?”
虽说一个月的时间,也足够两个人从陌生到熟悉,在陈歌月认识的人里,也不乏有认识三天不到就搭上伙的。
但那些大多都无疾而终。
许吟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像个笨蛋,一旦认定一个人,就会付出百分百的真心。
所以她一直都没有谈恋爱,连和异性接触都很少。
或许是陈歌月见过太多的人,付出过真心,有过亲密接触的也不在少数。她越发觉得,找到一个能够真心相待,能无条件信任对方,以及,被对方偏爱的人,真的是千万分之一的幸运。
凭心而论,现在的她,找到这样的人的几率如大海捞针。
只有干净的人才配得上干净的人。
陈歌月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许吟不一样。
她干净地像一张从未被污染过的白纸,陈歌月想保护她,想让她不要和她一样,遇到那么多糟糕的人。
陈歌月甚至私心地想,如果她那么多场失败的恋爱,能让许吟遇到对的人,也算是值了。
这样想着,陈歌月说:“我觉得你还是要多了解一下对方比较好。而且,你不是说他是你的哄睡工具人吗,这可能会使你看他时戴上一层滤镜,很多人其实分不清喜欢和依赖之间的区别,而错把依赖当成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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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话。”她顿了顿,虽然残忍,还是不得不说出一个现实,“你的身份摆在这里,想要和你搭上关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
许吟鲜少陷入了沉默。
理智告诉她,陈歌月说得是对的,她并不了解裴沉礼,她只看到了他的温柔,他的表面,而这些,很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就连裴沉礼自己也说过:“很多事情藏在表面下,时间久了才会暴.露出来。”
即使这样。
即使陈歌月是对的。
“我还是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沉默良久后,许吟说。
她的大脑一阵一阵地发晕,用来思考的那根弦却紧紧绷着。
或许确实是没有分清喜欢和依赖之间的差别。
她没有过喜欢异性的经验,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她只是很单纯的,想让裴沉礼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和现在一样就好。
如果他真的是为了钱的话。
那她有足够的钱不就好了。
“月月。”她舔了舔唇,晕成浆糊的大脑生出了个惊人的想法,“你说,如果我想包养他,他会不会同意啊?”
“……”
“这样真的好吗。”
潘韬看看陈歌月,又看看她怀里,呼吸均匀的许吟,面露纠结,有些艰难地说:“这算不算趁人之危啊……”
可能是有段时间没生病,许吟这次的烧来得极为迅速凶猛,她和陈歌月聊完没多久,眼皮子就开始打架。她想睡会儿,等裴沉礼到了再喊醒她。
陈歌月这里没有准备退烧药,距离最近的药房送过来也要半个小时以上,还得算上到门口去取的时间。有那功夫,还不如等接许吟的人到,让他直接到药房买药喂给她。
陈歌月索性心生一计,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白衬衫对许吟的上心程度。
许吟说他亲了她额头,还说了很暧昧的话。
如果他做了这样的事情,表现出的,却是全然没有把许吟放在心上的态度。
陈歌月觉得,无论如何,她都得说服许吟,趁着时间还短,让她放弃对他的感情。
“你就坐在边上,让她睡在这儿,等那人过来,照我和你说的做就行。”陈歌月是真的很想亲眼看着的,但是休息时间过了,摄影师那头催的紧,她还得赶去拍摄。
想到这,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朋友是真的好难应付,以往这个时间我早拍完了。”
“没办法的,你忍一下吧。”潘韬也知道自己朋友吹毛求疵的程度,无奈笑了笑,“这组照片是打算拿去参赛的,如果得奖了的话,可以获得薛导新电影的女一号试镜机会,你不是一直想进军娱乐圈吗?”
“……”
“也不是——算了。”
陈歌月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用力闭了闭眼,没再说什么。
陈歌月走后。
许吟一个人占了三个椅子,身上盖着陈歌月的那件男款外套,潘韬坐在她边上,和她隔了一个椅子,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他感觉自己做了一把实打实的工具人。
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潘韬抬起头,和匆匆赶来的裴沉礼对上视线。
男人身形高大,应该是刚从正式场合出来,身上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肩上披着条同色的长款风衣,酒红色领带系得一丝不苟,裤腿隐隐带了点儿走得急溅起的水渍。
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镜片后的眸子微微眯着,自上而下地审视着他,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潘韬觉得他挺眼熟,又一时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
直觉这个男人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不等潘韬思考,面上已习惯性浮起假笑:“你好,是来接许小姐的吗?”
自看到许吟开始,裴沉礼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松过。他不咸不淡嗯了声,看起来完全没有和他搭话的打算,弯下腰,把许吟打横抱起来,便大步往外走。
“等一下。”既然答应了陈歌月,潘韬还是得尽到自己的义务,微笑着说,“看她一直在发抖,我就把我的外套给她披上了,你一起带走吧,不用还我。”
“……”
裴沉礼眉心跳了跳。
“不用,她不喜欢别的男人的东西。”
他动作很轻地把许吟放回椅子上,扯下她身上的外套,丢给潘韬,又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再重新把她抱起来。
潘韬:“……”
“等下。”这个说话的声音听着极为熟悉,潘韬在脑中搜刮了一遍,忽地想起来,“你是不是时和裴家的那个——”
话还没出口,裴沉礼已经抱着许吟离开了。
许吟睡得迷迷糊糊的,身体一阵一阵地发冷,恍惚间听到裴沉礼的声音。紧接着,便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驱散了她大半的寒意。
她本能地渴求热源,便往他怀里钻了钻,恨不得整个人贴在他怀里,手也胡乱在他胸口找了个触感很好的地方抓着。
硬邦邦的,还很有弹性。
刹那间,裴沉礼身体紧绷。
“许吟,你醒着吗?”他一时失笑,也不知道她目前的状况,试图和她交流,“松手,这个地方不能抓。”
20. 睡觉 你有喜欢的人吧。
事实证明, 对于一个发着烧,烧得稀里糊涂的人,交流是完全行不通的。许吟显然没有听懂他的话, 她只凭直觉,两只手缓慢攀上他的背,环住他的脖子,脑袋靠在她刚才抓着的那个地方,脸蛋贴上去, 蹭了蹭。
裴沉礼重重抽了口气, 感觉下腹有个不可明说的地方迅速有了反应。
他决定暂时不和许吟计较这个事情,等她清醒了再拉出来谈,她的反应一定会非常可爱。
这家公司有他的人脉, 因此有把车开进来的权限。
许吟主动抓着他, 裴沉礼得以抽出只手, 从门口的饮水机倒了杯热水, 他脚下步子加快,解锁,拉开后座车门,把杯子放进置物盒,弯着腰, 试图把许吟放进去。
无奈许吟环着他脖子的手异常得紧。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她便霸道地再次缠上来, 丝毫没有松开他的打算, 趴在他肩头,唇瓣微微张合着,似乎在念叨着什么话。
裴沉礼低下头,凑到她的唇边, 才勉强听清她说得那个词。
是“头疼”。
裴沉礼心脏忽地抽疼了下。
在答应做她的哄睡工具人后,裴沉礼就查了资料。睡眠不足的人会出现神经衰弱,体虚等问题,患抑郁症等精神疾病的可能性也会大大增高。
换言之,许吟可能经常会产生神经性头疼。
她现在应该是把他当成了什么可以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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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的,缓解疼痛的工具。
比如她床上那只巨大的玩具熊。
如果能帮到她一点的话,她要想抱就抱着吧。
这样想着,裴沉礼给林秘书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开车,自己则抱着她进了后座。
她这样抱着他,尽管有点儿费劲,裴沉礼还是伸手,够到了前边的扶手盒,把里面的退烧药取出来。
在美国的时候,他工作忙起来昼夜颠倒,他不是铁人,有时候也会生病。为了方便,他就买了各种小毛病的对应药,放在车上的扶手盒里。
到了国内,认识许吟后,他的作息规律很多,这个习惯却一直保留了下来。
也没想到能用在许吟身上。
裴沉礼手里捏着药盒,指节无意识抽动几下,垂着眼,静静望着许吟的脸,浅色的眸里覆上层阴翕,辨不清他的情绪。
都说睡眠是人最佳的放松方式,可她连睡觉时都是皱着眉的。
他无法去想象,这个失眠,究竟对她的生活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而这样的许吟,明明身为雇主,却一直在为他着想。
明明自己都睡不好,还一本正经地教育他,要他好好睡觉,注意身体。
名为欲.望的野兽叫嚣着,像平静湖面下的暗流涌动,几度试图侵占他的理智。
想占有她,想她不要再受到失眠的折磨,想她的眼泪只流在特定的时候。
过了半晌,裴沉礼才回过神。
“许吟。”他喉咙滚了滚,轻拍她的肩膀,嗓音透着点沙质的哑,“醒醒,把药吃了再睡。”
许吟不耐烦地呜咽了声,耳朵贴住他的胸膛,抽出手捂住另一只耳朵,显然想无视掉这句话。
以往哄她睡着他便离开了,裴沉礼不知道她有起床气,这会儿看着还挺新鲜的。他叹了口气,试图扯掉许吟捂着耳朵的那只手,耐心地哄着她:“别不听,你发烧了,吃了药才会好,否则你得去医院打吊瓶。”
许吟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
林秘书马上就要到了,在这里和许吟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裴沉礼闭了闭眼,很快下了决定。
他拆开药片,放进自己嘴里,再含了口热水。紧接着,他低下头,与她唇瓣相贴,撬开她的唇缝,将嘴里的水和着药,一并喂入她的口中。
他的动作很快,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钟,便抬起头,迅速离开她的唇。
混了水,开始散发苦味的药片令许吟皱了皱眉,本能地吞咽下去,粉嫩的舌尖吐出来一点点,舔了舔唇,想消散掉这种苦味。
她似乎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儿,把药咽下去后,脑袋一倒,继续睡了过去。
真的一点防备都没有啊。
裴沉礼抬起手,用手背碰碰自己的嘴唇,又看看她,耳根冒出几分可疑的红晕。
好想再亲一次。
还是算了。
这次还能借口说喂药,再来一次可就没什么好借口了。
林秘书到的时候,只看到自家总裁一动不动地坐在后座,唇角扬着,怀里抱着个小姑娘,脸贴着他胸口,呼吸均匀起伏着,看起来睡得很香。
林秘书怀疑人生三秒钟,闭上眼,抬手揉了揉眼睛,再睁开。
还是这个玄幻的场景,他没在做梦。
林秘书咽了咽口水,还是没忍住问:“裴总,您这是中邪了吗?”
“……”
许吟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
没有头疼的状况,除了脖子有点儿酸,似乎长期保持什么姿势以外,都没什么问题。
她伸出手,试探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温度是正常的,烧已经退了。
问题是。
许吟完全没有睡着以后的那段记忆。
她的记忆停留在,她在陈歌月工作的地方,和陈歌月说想睡会儿,等裴沉礼到了以后喊她。
然后礼礼好像把她抱起来了。
他好像让她别抓什么地方……
然后呢!?
她现在退烧了,也就是说,裴沉礼给她喂了退烧药。
具体他是怎么喂的,许吟也没有相关的记忆。
直觉告诉她这短短几个小时,发生了什么关键的东西。许吟痛苦地拍了好几下自己不争气的脑袋,终于接受现实,她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由于长期失眠的关系,发烧会使人感到疲惫,产生困意,每次发烧许吟都能拥有一个良好的深度睡眠。是那种,直接睡懵了,中途发生的一切都一概不知的情况。
从前,许吟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至少能好好睡觉。
现在她并不这么认为。
她前脚刚和陈歌月说自己有点喜欢裴沉礼,也不是不可能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许吟想想都心虚。
所以她到底抓了他哪儿啊!
摸了摸自己空瘪瘪的肚子,许吟挣扎两秒,果断放弃去思考这个事情。
想开点,说不定是她想多了,实际上什么都没发生呢。
许吟低头瞥了眼手表,她是上午去的陈歌月那儿,现在已经接近晚上五点了。
整整一天,她就早上喝了碗粥,会感到饿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个点,礼礼应该还没下班。
许吟悄悄松了口气,趁着裴沉礼还在上班,打算去煮个泡面垫垫肚子,吃饱了才能好好组织语言。
谁知道。
许吟刚走出卧室门。
她以为上班去了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正埋首处理工作邮件。听闻她拖鞋的响动,他抬起头,直直和她对上视线。
他洗完了澡,此时换上了件宽松的黑色睡衣,小半个胸膛裸.露在外,隐隐可见向下蜿蜒的锁骨和精壮的胸肌。
胸肌。
……
许吟有印象了。
她记得自己做梦,梦见爸爸送了她一个有弹性的,触感很好的皮球。有人试图从她这里抢走这个球,她不愿意,就把这个球死死抱在怀里,谁来要都不给。
所以这个球是……
许吟脸渐渐烧了起来,完全不敢去猜测接下来的事情。
“醒了?头还疼吗。”意料之外的是,裴沉礼语气平静。他把电脑放到边上,往客卧的方向走,“我去洗个手,晚饭想吃什么?”
“……”
他这副风平浪静的样子令许吟更心虚了。
她宁愿裴沉礼大发雷霆,把她痛骂一顿,让她给他加十倍的钱,都比这种山雨欲来的平静更让她安心。
但是裴沉礼不问,她也没那个胆子主动来提起这个事情。
“不疼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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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你照顾我。”许吟声音极小,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敢和他提什么要求,一个劲儿地给他吹彩虹屁,“吃什么都行,你做的都好吃。”
“……”裴沉礼停下脚步,回头望她,“许吟,你的烧还没退吗?”
没反应过来他这个问题的意思,许吟啊了声,下意识回答:“退了啊,我现在感觉挺好的。”
“那你声音怎么这么虚?”
“……”
当然是因为她心虚啊!
好在裴沉礼没和她计较这个。他很快洗完手,走过来,大掌覆上她的额头,又比对了一下自己的,确认她没在说谎后,径直进了厨房。
厨房很快传来开火的声音。
许吟在原地挣扎了会儿,还是没有跟进去。她拿出手机,想问问陈歌月发生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她还没打完字,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陈淑云打来的。
“许吟,休息的怎么样?”女人干练的声音自听筒那头传来,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隐隐带着笑意,“昨天让你去的那个车祸,官方处理结果出来了。”
“上了社会新闻。那个车主拘留十五天,必须承担所有医药费,同时官方警戒广大民众要遵守交通规则,不要蔑视法律,还大力夸赞了你这个挺身而出的人,主编很高兴,让你明天再休息一天,周一再来报告。”
“……”
莫名被夸了顿,还多了一天假,许吟挺不好意思的:“其实也没有……”
“总之结果就是这样。”陈淑云说,“还得麻烦你负责一下这个事件的后续跟进,比如那个小女孩和她妈妈的状况。”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
许吟:“好的,我会去跟进的。”
打完电话,裴沉礼便喊她去吃饭。
“你烧刚退,不能吃含油的。”裴沉礼说,“我就随便煮了点清汤面,只放了一点点盐,过会儿再喝碗绿豆汤。”
许吟感动极了:“礼礼,你真好。”
“没有。”裴沉礼公事公办地说,“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许吟的确是饿了,很快解决一碗面,放下筷子,舔了舔唇瓣。
这个氛围很完美。
现在不抓住这个机会问个明白,她就再也没那个胆子了。
“礼礼。”她鼓起勇气,主动开了口,“我发烧的时候,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不太合适的事情?”
闻言,裴沉礼微怔,似乎也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而后,他唇角弯了弯,温和地说:“没关系的,毕竟你不太清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他的话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承认。
许吟脸红得能滴血,咬了下唇瓣,匆匆忙忙地低下头,声音细如蚊呐:“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可以给你加钱!”
许吟已经记不清自己这一个月来说了多少次给他加钱了。
这个哄睡工具人,从一开始的负责哄她睡觉,喊她宝贝,进阶到现在,还得给她做饭,让她抱,任由她上下其手,甚至负责照顾发烧的她。
而享受着这一切许吟只会说:“我会给你加钱的。”
要是性别调换一下,她这不是妥妥的渣男吗!
这和杨璐那个什么都抛给老婆做,自己只顾着在外面玩的渣男丈夫有什么区别!
许吟深受良心的谴责:“礼礼……我对不起你。”
“嗯?没关系的。”裴沉礼好似没明白她这话的真实含义,他顿了下,又问,“那你记得我是怎么喂你吃药的吗?”
许吟当然不记得。
但是她本身就不喜欢吃药,再加上她摸裴沉礼胸肌这事儿,也能大致猜到,他为了喂这药,应该花了不少功夫。
“礼礼。”许吟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厚脸皮的渣女,但除了加钱,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补偿他的方法。
哦。
还是有的。
她爸不是认识时和的总裁,而且两个人关系好像还不错。
“要不这样吧。”许吟硬着头皮,试探着给出新的解决方法,“我去求我爸爸,让他和时和的总裁说一下,给你升个职?”
裴沉礼:“?”
许吟:“时和底下不是有很多分公司吗,你别做总裁助理了,直接去做总裁吧?”
“……”
尽管许吟真的很想努力为裴沉礼做些什么,但和他比起来,她像个什么都不会的废柴。
她也不是没想过真的去求许向荣,让他帮忙和时和总裁说几句好话,不过这个建议被裴沉礼拒绝了。
“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他说,“不用太内疚,是我自己想照顾你的,我也不是很缺钱。”
这话让许吟自闭了好几个小时。
他说不是很缺钱。
这个意思是不是,不想她给他加钱?
唯一能弥补他的方法被拒绝了,许吟还得思考一个新的方式。
这一思考就思考到了第二天。
陈淑云要求她负责事件的后续跟进,她也答应了秦锦会再去看她。在家里待着也是无聊,许吟索性打了个车到中心医院,打算和杨璐聊聊天。
说起来,她似乎没有和当事人交谈过。
对她和她那个渣男丈夫的了解,还是来源于她的父母。
杨璐的年纪不大,连三十岁都没到。她的爸爸还在工作,这会儿要上班,秦锦也去上学了,只剩下她妈妈照顾她。妇人守在病房门口,她记得许吟的脸,听闻她的来意,点了点头:“我进去和璐璐说一下。”
不到一分钟,她便重新打开门:“进来吧,你们聊,我刚好去给璐璐买点粥。”
平心而论,杨璐长得很美。
不是陈歌月那种惊心动魄,一眼勾人的美,就是长得秀气,看着让人感觉很舒服的类型。她此刻的脸色很白,身上还穿着病号服,温温静静的。
看见她,杨璐弯起眼,挤出一个笑:“前天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了。”
“没事。”许吟坐到她床边,“通告出来了,那个车主被刑拘,你的医药费他也得赔。”
“挺好的。”杨璐笑了笑,心情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通告而有所好转,“只是可惜了我的孩子。”
许吟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安静握住她的手,希望通过这个方式,能给她一点安慰。
“不用这样,也不是件坏事。”杨璐说,“我之前就在纠结,是该把这个孩子留下,还是打掉,看来上天也看不下去,直接替我做了选择。”
“你应该从我爸妈口中听过我的事情了吧?”
顾及着她的情绪,许吟也不想提起她的伤心事,握紧她的手:“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他以前对我挺好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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